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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虐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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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虐渣記

這兩人清早出門,直到天色漸暮了都沒有回去。

王寶釧在丞相府裏等了一天,黃昏的時候親手熬了蟹肉粥送到了吏部庫房,連聲埋怨了他們一通,“哪有像你們這樣的,清早出門,至晚不歸,秋日吃蟹,這是我親手熬的,快來嘗嘗”

蘇龍呵呵的笑了兩聲,“這哪裏是給我熬的啊,我是沾了薛大人的光吧”

“給你做吃的還那麽多話,不喝你就還給我!”王寶釧兇巴巴把他手裏的碗奪了過來。

蘇龍楞了楞,打趣道,“你看你,這麽大了還是如此任性,以後得讓薛大人好好管教你才行”

薛讓也是憋不住的笑,“大姐夫說笑了,我哪有那麽大本事管教三小姐”

三小姐白了他們倆一眼,見書案上成堆成堆的卷宗,不免得好奇,“我先去了刑部,聽人說你們在吏部我才過來的,你們在這裏待了一日了,就是在瞧這些東西嗎?可有什麽發現?”

“有!發現可大了,但真實與否,只怕還得跑一趟才能知道”薛讓回答道。

這是王寶釧來之前,薛讓就與蘇龍商議好了的,淩王是陛下的親弟弟,也是唯一的弟弟,大季朝唯一的王爺,若是奏到陛下面前,即便不是十拿九穩,那也一定要是親眼所見的。

僅憑一頓被下了藥的飯食,和這些人千絲萬縷的聯系,就要將這麽大的罪名往淩王腦袋上扣,太過單薄了,陛下亦不會相信的,唯有親眼在淩王的地盤上見到了雙刀死士才是實打實的證據。

此前,陛下深夜圍剿無名山一無所獲,那些人必定是被撤出去了。

可是要在京中,藏匿這麽多持械之人,不是那麽容易的。

淩王殿下要藏也應該是藏在了他名下的皇莊之中,戶部文書記載,淩王名下皇莊有五,富臨莊就是京中最大的一個,只有夜探富臨莊,才能大約明了此事真假。

淩王府消息靈通,連日來又特地吩咐了要格外註意刑部之事,昨夜人犯開了口,今日薛讓與蘇龍在吏部文庫裏待了整整一日,這樁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淩王的耳朵裏,個中細節甚至已經具體到了王寶釧黃昏時分送了蟹肉粥給他們吃。

詭異,實在是詭異,人犯開了口,可是也並未說什麽啊。

那兩個人如何就去了吏部文庫了呢?還待了整整一日。

淩王百思不解,當即就召了刑部的人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楚。

這才知道,當天晚上劉典動了手。

那也不對啊,既然沒有得手,那他們又為什麽連夜去了吏部呢,一定是發現了什麽。

吏部的人只說他兩人在文庫裏待了一日,也不讓其他文書幫忙,不知道在查閱什麽。

幕僚□□思考了半日,給了淩王一個最壞的可能,“王爺,刑部的人說,那個刺客,回京之後在刑部大裏未曾說過一句話,為何偏偏那麽巧,劉典動手那日他便開口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從那個刺客出現開始,一切就都非常詭異,魏虎將消息傳回京中,官函未到,他卻先知道了,後來陛下讓魏虎將刺客押送回京,他們居然派了三千人,三千人這可不是尋常押送人犯的數量,就像是早就知道了途中回遭遇刺殺,還有,這種要犯,居然大搖大擺的從京中大街上進了刑部大牢”

“牢獄之中,薛讓主審,不動刑,也不問話,直到劉典動手……出了今日的事情”幕僚□□朝著淩王行了個禮,“王爺,屬下鬥膽猜測,若這從頭到尾都是個局,劉典只怕早就被他們查得一幹二凈,我們也已經身在局中了”

“是個局?”季肅皺起眉頭,深深思考著這話的可能性,“是的,從頭到尾接觸過那個刺客的人都是丞相府的人!好一個薛讓,一戰克四城,還真是名不虛傳,若這真是個局,他們只怕在計劃之初就打通了老皇帝了!當初押送人犯的禦令可是老皇帝下的!”

“若真是如此,王爺得早做防備,最晚明日,薛讓與蘇龍定會告至禦前!”

“怎麽防備!”季肅大怒,一聲大吼,眼眶猩紅,“兩萬八千個死士,就藏在本王皇莊之中,這麽多人,如今也出不了城,他們若將此疑點上報禦前,即便陛下不相信,也會派人搜查,或者逼本王自證清白的,兩萬多個人,看一眼都會露餡!”

“那王爺不防將矛頭轉移,王爺府中不還住著一個陛下關心之人嗎……”

“本王原本是想借著他正統的名義登上大位的,但是如今,不得不把他推出去了,本王既然要出這張王牌,那就把作用發揮到最大,讓丞相王允徹底翻不了身!”

寒夜如漆,薛讓穿著夜行衣淩厲的穿梭在林間,這麽多時日了,日日服用那麽多名貴的藥材,他身體早就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不能動武,但是過來探探情況還是無妨的。

他亦沒有往近處去,只是趁著夜色攀上了富臨莊附近的小丘。

皇莊之邊,向來是方圓五裏平民都不敢接近的,尤其是這富臨莊,居然還在周圍的高處布了守衛,薛讓繞行了遠路,才不至於引起他們的註意。

此處雖不可窺見富臨莊全貌,但目之所及,也有十之六七了。

昏黃的燈光零星點點,大致繪出了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但亭臺樓閣之後,居然還亮著千帳錦燈,白色的帳篷一頂接著一頂,綿延數十裏,排列布陣與軍營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這帳篷的數量,此處至少駐紮了一萬人。這還僅僅只是淩王手裏的一處皇莊,別的皇莊裏也肯定有人。

淩王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了,這麽多人在這裏,京中居然不見半點消息,這張網織得可真密。

薛讓並未在此處就留,折回丞相府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了。

他深夜出行,還是去那麽危險的地方,王寶釧和蘇龍一直都在等他,惴惴不安。

得見他平安歸來,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王寶釧著急的問及情況,薛讓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告訴他們,確實就是淩王,“僅我目之所及,就大約有一萬多人,這是足以可以覆滅朝野的兵力”

“盡快修書,將此案呈報給陛下吧,請求陛下,即刻召大軍回朝”

從黎明到天亮,這三人一直在書房內草擬奏章,將兩案並查的結果一應說明。

奏章寫完之後,他們先送到了丞相面前,老丞相此前雖然能預感到危險,但是實在不知道狼子野心的人會是淩王,大半輩子的官場生涯告訴他,這兩個孩子這事處理得還是太魯莽了。

但是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也沒有辦法了。

這個局把陛下都牽涉其中,無論如何,陛下都是要有一個結果的。

於是乎,老丞相和他們一起進了宮,還帶上了身在刑部大牢的林協,四個人一起帶著這份足以讓大季朝變天的奏表,走進了禦書房。

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他們到禦書房的時候,淩王殿下已經在了。

他就立於老皇爺身側,面色平靜,反倒是老皇爺,看著情緒不甚大好。

薛讓呈上了奏章,老皇爺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但是淡淡的放到了一邊,眾人正在奇怪之時,老皇爺開了口,“薛讓,朕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忘記告訴朕了?”

立於禦前的一襲白衣,頓了頓,“下官所奏之事,已盡數書於折中”

“是嗎?”老皇爺反問了一句,“那朕讓你見一個人”

老皇爺擡了擡手,禦書房外的侍衛宣進來了一個人,遠遠的看著有些眼熟,但是薛讓又不太確定,直到他走近了,薛讓才完全看清楚了他的臉,啞然得臉色變成了鐵青色。

薛平貴錦衣華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工工整整的跪在了大殿之上,“兒臣,參見父皇”

這句話,將這四人擾得亂七八糟的。

老皇爺繼續問道,“看看,認識嗎?”

陛下說看看,薛平貴當真看了一眼薛讓,淡淡的揚了揚嘴角,“回父皇,認識”

“朕沒有問你!”老皇爺對他絲毫都不客氣,疾言厲色的指了指薛讓,一語震徹寰宇,“你說!認識嗎!你好大的膽子!恃才放曠!私藏皇室信物!哄騙皇子,結黨營私!”

老丞相立馬帶著一眾後輩都跪下了,“陛下息怒,此事一定另有內情”

“丞相!好一個丞相!你王家祖上可是跟隨過先祖開疆拓土的!朕在位多年,對你信賴至極,你如今看看你做了什麽好事!”老皇爺氣急敗壞的將手邊一沓文書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這是從周邊小國送過來的文書,私貼兵馬,送往西涼,挑起戰火!你這是想幹什麽!”

“陛下,此事……”蘇龍想為岳父大人說句話,立馬就被丞相拉住了,沖他搖了搖頭。唯有薛讓,他看著薛平貴,有點想不通,又有點不可置信,久久的不出聲。

淩王很早就到了,將兩樣東西呈上了禦前,一個是薛平貴,一個是偽造栽贓給丞相府的文書。

薛平貴把在淩王面前重覆的事情在老皇爺面前說了一遍,此前,二殿下確實是在找大殿下,老皇爺多多少少也大約知道信物這回事,更重要的是,二殿下確實是為了找大殿下去的邊境。

他說,家中父親突然病故,委托他大哥帶著信物去邊境告訴他,他真實的身份,沒想到他大哥仗著有幾分聰明,貪慕這個身份,哄騙二殿下認了他做皇兄,亦哄騙了丞相府的三小姐。

這番言辭本就七分真三分假,老皇爺自是挑不出什麽錯處。

淩王呈上的文書是從周邊小國哪裏得來的,上面所書均是丞相王允讓他們低價售賣兵馬給西涼,各中目的,不言而喻。淩王也同時為自己開脫,為了保護大殿下,所以其皇莊之內,人手是多了一點。

那所有的事情加起來,明晃晃的從黑變成了白。

薛讓恃才放曠,私藏皇室信物,知情不報,哄騙皇子,妄圖混淆皇室血脈,丞相叛國,挑起戰火,讓十萬大軍遠赴邊關。京中無人,兩人結黨營私,聯合設局,誣陷淩王,意圖謀反,以奪帝位,若不然,以丞相爺這種高門府邸,如何會將三小姐許配給一個江湖浪子!

老皇爺氣昏了頭,將這些大逆不道的罪名悉數都扣在了他們頭上,薛讓不言不語,老皇爺看著是更加生氣了,“說話!你到底作何解釋!”

“回陛下”薛讓紅著眼尾深深的叩了個頭,“君子死節,上書跪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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