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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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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林直子以為花盆裏的會是弔兵衛。沒有沖過頭嗎?

她先同桂花講話。

“這是你要帶走的?”

“是的,梅是個善人,不應該留在這。”

林直子不反對,轉頭看弔兵衛,樹化的痕跡快把整個人覆住。

“腦袋清醒嗎?自我意識保持得住吧?隨時可以喊我幫忙打暈。”

男人握緊拳頭,本就兇惡的臉上青筋暴起,看不起誰?

桐馬的臉上又多了一道疤。原本是鼻梁上劃了一道淺淺的痕,不太明顯。現在,疤痕上又壓了一條豎線,如同枝丫交錯。

他保護了哥哥。如他所承諾的那樣。

·

林直子是先遇到亞左弔兵衛的。

他的部下要殺小黑,她就殺了他的部下,也把他傷得夠嗆。

弔兵衛看出她沒殺他的意思,態度又乖張又巧妙地控制在不讓林直子討厭的範圍。

林直子都隨他,誰讓這張臉真的對胃口。

一時興起,她還荒謬地做了一個交換約定:可以放過他,甚至幫助他變得更強,作為交換,你要讓我摸一下臉上的疤。

弔兵衛不理解占領主動權的人提出的過於無意義的條件。幫對方打抱不平說條件不對等,下輩子都不可能。他只要利用好有用的東西就行。況且,貼在臉頰上的熱度,沒有那麽討厭。

伊予年輕又最兇的惡霸,在林直子手下飛速成長。不僅適應了神罰之箭的速度,也在林直子活動筋骨時,利落地拾起樹枝拆招。

林直子突發奇想,要他註意呼吸頻率。

弔兵衛倒沒有展示出天賦。林直子嘆氣,跟實彌一樣笨。

大概是十五天後,她率先膩了。

小黑也開始提醒,該回去覆命。五月份可是鬼殺隊非常繁忙的季節,每到這個時候,鬼好像約好似的,成群結隊地冒出來,大肆襲擊人類。肯定有地方缺人,需要你支援。

林直子掰著手指數,按一般人的腳程,日夜趕路,從蝶屋到伊予的深山老林,單程近十天,往返則是二十日,再加上處理鬼耽誤的時間,保守說個三天吧。加加減減,自己再摸魚個一周,其他人也挑不出刺。

小黑啄她腦袋,不如黃鸝動聽的嗓音有咆哮的嫌疑。

“那只是對別人來說吧!你喝一口茶的功夫,就能趕回東京了!”

林直子謙虛,哪裏哪裏,還是要兩刻鐘的。

鬼殺隊期間,林直子深谙藏拙之道。

也就是最開始,看不過主公病懨懨的身子,跳起來指導過元氣的三分,但是從來沒有在人前使用過魔法的力量。

遇上較真的人,詢問她為什麽可以使出不同的屬性呼吸,就胡編亂造,說應該是學藝不精。

實彌差點被她的話氣死。主公則一如既往地掛著笑臉。只有富堅義勇跑過來,認真數著招式,計較呼吸的不同。

不需要蝴蝶忍開口嘲弄,林直子就把刀貼在義勇的脖頸上。

“怎麽,嫉妒?”

富堅義勇想了一會兒,才腔正字圓地回答:“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一點可信力都沒有。你之前還說你沒被討厭呢!”

聞訊敢來聽笑話的忍,在廊下坐著,手拖著腦袋,瞇起的眼睛裏滿是快活。

整個鬼殺隊裏,能讓林直子收斂一點的,也只有天音大人了。

林直子是天音撿回鬼殺隊的。因此,她很黏天音。

每次到總部都要問天音,想好了嗎,跟主公離婚吧,外面的男人多的是,比他可靠還不用背負沈重命運。

主公沒有計較這些大不敬的話。

天音倒是會認真地說,在我心裏最可靠的男人就是他。

主公回敬自己的妻子同樣的話,“天音……”

“我知道。”

兩個人雙手交握,眼神相交。

邊上的林直子閉起眼睛,狗都不看。

帕特利也央求過裏希特不要娶特提亞。

他說精靈族裏,特提亞級別的美人一抓一大把,而且特提亞那點魔法天賦在精靈族面前根本不夠看,為什麽會是她。

裏希特溫柔又不容置疑地回應,特提亞是他珍視並會守護一輩子的人。

自己說了什麽?

好像是......帕裏特是敗犬?

不會吧,自己竟然無意識充當了帕特利這種角色,真讓人汗顏。

林直子告誡自己克制住,但是看著主公越來越病弱的臉,還是忍不住湊上去。

她放棄了,跟帕特利一樣就一樣吧。青梅竹馬就跟有血緣的孩子一樣,外表性格再是不同,也會有某些地方神奇的相似著。

如果能再次跟帕裏特見面,對他不要太過分,感人的久別重逢,就輕輕地揍一拳吧,不打臉的那種。

·

第十五天的傍晚,晚霞是粉紫色的,像是總部院子裏那一墻紫藤。

林直子如約放走弔兵衛。

男人很是警惕,在深山中繞來繞去,確認沒有任何人跟著自己,才回到寨子。

部下和弟弟桐馬立刻迎上來,弔兵衛裝作若無其事,扔下一頭豪豬還有一張虎皮,編造其他人的生死以及自己受傷不得不過了這麽久才回來的故事,順利地震住所有人。

等到了自己的房間,桐馬悄悄推門進來,才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的經歷。

有些丟臉,被一個女人摸了這麽多天了。

桐馬拿了水和布,一下一下擦著哥哥的臉,非常細致,前後換了三次水。

“是很厲害的人嗎?”

“挺厲害的。”

桐馬停下手上的動作,格外認真地說:“哥哥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弔兵衛對上弟弟的眼睛,承諾道:“好,我會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還有後半句。

我會永遠保護桐馬的。

·

亞左兄弟的日子沒有安穩太久。

大概一個半月後,真的有鬼跑到了伊予這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無慘大概想明白了,自己執著於東京,而鬼殺隊那群聖母執著於救下所有人。

哪裏的人都是一樣的,活著或是死了,都是無關輕重的螻蟻。

他派了一些鬼前往沒有鬼殺隊紮根的地區,引起了騷動。

調虎離山,緩兵之計,在大戰一觸即發的前夜,也起了一點作用。

鬼殺隊的動作很快,分散了一些戰力出去。

沒有紫藤花的伊予是鬼的天堂。

林直子趕到的時候,弔兵衛正護著桐馬渾身是血的同鬼搏鬥。

他想,幸好有被那個女人訓練過,他能夠跟上鬼的速度。

看人確實能對付,林直子把自己的日輪刀扔過去,找了個視線開闊的空地,還招呼桐馬過來。

“小姑娘,到這邊來。”

性別為男的桐馬,此時無法生氣起來。

生死關頭,全身心都撲在哥哥上,再加上,他真的被錯認習慣了,已經不會一點就炸,只會笑得愈發溫和,再出其不意地回擊。

這個女人,是哥哥說的那個人。

她很熟悉這些殺不死的怪物,幾乎悠閑地欣賞伊予的夜景,偶爾教訓哥哥,手臂得壓低點。

桐馬小跑過去,拉住她的衣服下擺,“您不出手嗎?”

她可以殺死這些怪物。

女人歪頭,發上的蝴蝶顫了顫翅膀,說出來的話很輕很慢。

“你不相信你的哥哥嗎?不認為他可以贏嗎?”

“我當然相信他!”

女人安撫般地搭上他的肩,使了一點力氣就讓自己曲了腿,規規矩矩地坐著。

“那就相信他吧。只是幾個小嘍啰,沒理由贏不了。何況,”女人勾了勾嘴角,“他還用了我的刀。”

林直子把漂亮的小孩子摁在自己邊上,兩個人肩並肩看弔兵衛趕在日出之前順利地將鬼斬殺。

鬼化作灰,風一吹就散了。

桐馬跳起來撲過去,手抓著弔兵衛的兩只胳膊,急急忙忙問:“哥哥,你沒事吧?有受傷嗎?”

弔兵衛比他更快,單手捏著桐馬的下巴,仔細看了幾下,問的也是相同的問題。

相依為命的兄弟倆,感情好得要命。真應該把實彌也帶過來,好好看一看、學一學,其他家的兄弟是怎麽相處的。但實彌過來的話,鬼殺隊決戰主力就要缺一個了。

主公有安排過,他和天音大人還有兩個孩子,將用以命換命的方式引誘無慘前往。

其他人應對上的鬼,主公也有大致的估算。正式決戰時,輝利哉會輔助大家的。

林直子不太明白,只要天音大人開口,她就會殺掉無慘,為什麽非要以這種方式來。

命不久矣的命,去換無慘的命,不可惜。

那天音大人還有孩子呢,她們一定要為迷惑無慘而犧牲嗎?

雛衣和日香還沒有十五歲。

聽完了主公家裏與無慘彎彎繞繞的關系以及糾纏不休的千年,病倒在床上的人說,這是產屋敷一家的宿命。

林直子根本沒有要跪下為主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沖動。

邊上倒是整整齊齊跪了一地。

她跟他們不一樣,她從來沒有尊敬過這個男人過。

不僅是主公,他們一家那麽多代,在林直子眼裏全都是自我陶醉、自我滿足的類型。包括讓天音大人認同的那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拒絕這件事(結婚)。”都虛偽得不行。

她極為主動地跑出東京,殺滅外流的鬼。又在解決了伊予的麻煩後,賴在大惡霸的寨子裏,不肯動彈。指示兩個小家夥收拾幹凈點床鋪,再打點野味來。鹿肉吃不習慣,想吃魚。自己則側臥著,用魔法感受著東京上空盤旋的風。

大戰是否拉開序幕,主公是否如願,天音大人是否悲慘又幸福地伴隨著丈夫的而離開世界。

一切還沒有到來,一切卻一定會到來。

主公說是宿命、詛咒。

她遠遠望了一眼天音,在心裏說,傻逼。

弔兵衛睨了一眼自來熟的女人,她占了自己的床鋪。

“我們沒道理收留你吧?”

林直子點了點弔兵衛手裏的日輪刀,“你可是用了我刀,讓我住幾天又怎麽了。”

“只不過是一把刀。”

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伊予大惡霸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也不是沒有腦子,明知對方實力還會挑事。

發現了林直子沒有離開的念頭,弔兵衛的心思再次活絡起來,他要同她再一次交換。

“我們可以提供食宿,但你要讓我變強。”

鬼的出現,沖擊了弔兵衛對世界的認知,伊予之外還有他不理解也難以對付的物種。他們已經到伊予肆虐了,還會有第二第三次。如果不變成強的話,自己還有桐馬都會死掉。

林直子欣然同意,說到做到。甚至有些好脾氣,吃到桐馬烤得並沒有那麽好吃的兔子肉時,硬是再咬了一口,才皺起眉頭扔給小黑。

“扔遠點。以後都不要烤兔子了,難吃。”

桐馬看看哥哥,吃得很幹凈。他再看看林直子,沒說話,就眨眨眼。

林直子看明白了,“他沒舌頭,你也沒舌頭?”

桐馬咬了一口,“不難吃的。”

“......”

白天,林直子的光箭追著弔兵衛滿山頭跑,練得很兇,讓人身上又添了些疤。

他們在邊上看,桐馬拖著腦袋不講話。

夜裏,桐馬跑過來問林直子,能不能讓我也變強?

哥哥一直保護自己,他也要保護哥哥。

林直子敲著敲桌子,“這個理由可說不動我。”

她又不是會為了兄弟情感動到一塌糊塗的人,偶爾說實彌也對玄彌好一點吧,只是說說也已,她想看實彌突然暴起發怒的樣子,臉上的疤痕會清晰許多。

“沒有其他更實際的好處,我是不會幫忙的。”

“明天吃烤魚肉。”桐馬很有底氣,自認為這是她無法拒絕的東西。

“......”

這幾天,她幾乎嘗遍了伊予的動物,非常紮實地感受了一下伊予的生物多樣性。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管是什麽東西,桐馬都能烤得非常難吃。而他自己跟他哥哥完全不那麽認為。

林直子一口回絕:“不,請不要踐踏魚肉的尊嚴。”

“可你有說過更喜歡魚肉。”

“那也要看是什麽味道的魚肉吧。”

林直子揮揮手,打算趕人走。

桐馬想起哥哥和她的第一次交易,再次爭取。

“你可以摸我的臉。”

“嗯?”

怎麽突然說這個。

桐馬見她擡頭,認為有戲,條件開得更誘人了。

“摸我哪裏都沒關系。”

“......”喜好非常單一的人坦誠地講,“我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

“我當然知道哥哥更加帥氣!“桐馬錯意,還啰哩啰嗦說了一大堆自己對哥哥的崇拜。甚至講,哥哥是自己的全部。

最後這句話,讓林直子想起帕裏特,裏希特的小跟班,他也有這種傾向。

林直子的臉冷了下來,她要桐馬出去。

後續幾天,林直子都不太搭理桐馬,弔兵衛立刻發覺了。

吵架?

不是,他們有什麽關系,能吵架?

還是林直子又說桐馬燒的飯不好吃?

弔兵衛非常努力地吃東西,比平常要多吃了三成。把林直子應該吃卻沒吃的量,也蓋進去了。

桐馬則想,哥哥一定是訓練累了,自己明天多燒一點。

亞左弔兵衛的戰鬥天賦極為出色,拿著她的日輪刀,竟然真的使出了呼吸。

林直子想了想,讓弔兵衛等一下,她回了趟東京。還沒有開始決戰,可用戰力都在接受特訓。她跟實彌打了招呼,就把嘴平伊之助拎到伊予,要他和弔兵衛對練。

伊之助驚呼:“我們剛才是飛起來了嗎?好快!直子,你是鳥嗎?”

靈芝子敲了敲伊之助的腦袋,避開問題,說:“快點打,打贏了吃好吃的,打輸了,今天沒飯吃。”

同時,林直子對弔兵衛強調,不許傷到伊之助一根毫毛。

“哈?他是我的陪練,還是我是他的陪練?”

林直子實話實說,“你是他的。

說完也覺得條件太苛刻了。

“算了,隨你打,別死就行。”

伊之助則哼哼道:“他看起來很弱。”

“太輕敵會死的,小鬼。”

在邊上默默幹活並且偷師的桐馬記下來,林直子很照顧新來的豬,還有,這只豬罵哥哥很弱。

中途休息,伊之助大汗淋漓,跑到水缸邊一頭栽下去,咕嚕嚕地喝水。

野豬頭套扔在邊上。

等頭擡起來,大聲吆喝著再來。

對上伊之助清秀到像女孩子的臉,桐馬包括弔兵衛都有短暫的驚訝,這家夥居然長這樣。

弔兵衛想,還是桐馬更好看。

桐馬則在思考,他跟自己的長相是一個類型的吧,為什麽林直子單照顧他,就不照顧自己呢?論臉,桐馬有自信的。

難道......她喜歡沒頭腦的類型?

當晚,桐馬又去了林直子的房間。

林直子奇怪桐馬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照顧伊之助了。論美貌沒有人比得過天音大人,而沒頭腦有能讓她照顧的.....思考了一下,她給出答案,“啾太郎吧。”

桐馬滿是疑惑地重覆:“啾太郎?”

好奇怪的名字,感覺是個喜歡撒嬌又軟弱無力的男生。

遠在另一片土地的啾太郎突然叫喚了兩聲,小爪子提開善逸遞過來的小米。

主人板起臉,試圖教訓:“啾太郎,不可以浪費!”

“啾!”

啾太郎再次提開小米,還用翅膀叉腰。

善逸抱著臉哀嚎:“不好了,炭治郎!啾太郎它到叛逆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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