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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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書上說，海妖會用美妙的歌聲迷惑人類，使他們失去神智，然後將人類拖入深海，吃其肉，吮其骨。
經一位魔法生物學者研究發現，他們的歌聲是一種精神系的魔法，能夠勾出人類的心魔，讓他們看到最渴望之物，即便是高級魔法師，一招不慎，也會被海妖的歌聲迷惑。
林芙在看書的時候便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歌聲，怎樣的魔法，讓無數人命喪於這片深海。
今天，她終於能夠明白了，書上所言並不假。
這是林芙第一次聽到這樣動人的歌聲，即便是佩利斯帝國最著名的歌唱家，也不及他們任何一個海妖的歌聲動聽，更何況是一群海妖為她歌唱。
海妖們以他們兩人未中心，圍繞著他們又歌又舞。自海妖們的掌心升起無數光點，匯入他們的歌聲之中，空靈的聲音縈繞在林芙的耳畔，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為這動聽的歌聲而跳動。
即便林芙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麽，也能夠從歌聲中感應到他們想要傳達的情感。
初見時，互相被對方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朝著對方靠近。他們小心謹慎，生怕會在對方面前露出自己的一點不好，讓對方反感。相處之後，發現他們竟然是如此契合，他們仿佛天生一對。
不論身份，不論性別，不論物種，他們相戀，墜入熱戀的愛河，即便是神明也無法阻止他們。他們相互擁抱，相互親吻，纏綿。
林芙心緒被歌聲牽動，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由不得她自己控制。
“林芙。”有人在喚她，好像離她很近，又像離她很遠。
林芙下意識朝著聲源伸出手。那人冰涼的手與她灼熱的掌心相對，她試圖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卻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一個輪廓。
克萊德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雖然借了魔力給林芙，但她本身沒有多少魔法能量，她的魔法能量也不足以自主保護她，所以這個時候不受控制地被海妖的歌聲所迷惑。
他看著自己的學生眼神迷離，仿佛沈浸在了另外一個世界，於是喚她的名字，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林芙好像墜入了一場美麗的夢裏，夢中的黑發青年有著一雙深情的墨綠色眼眸，他正註視著她，溫柔地呼喚她的名字。不知道是他的聲音本就如此，或是海妖的歌聲加成，林芙覺得他呼喚她時就像是在呼喚自己的情人，如此纏綿不舍。
她朝著克萊德伸手，克萊德眼見她就要把她手裏的魔杖丟下，下意識貼上了她的掌心，替她握住魔杖。
對方滾燙的體溫傳來，克萊德自是清楚她此時的狀態不對，正打算讓海妖們停下，右臉頰便被溫熱的掌心貼住。
因為動作過於突然，克萊德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目光直視眼前的女孩，又驚又惱，仿佛在問：你在做什麽？
克萊德從未在這樣近的距離仔細看過這個女孩，在他的眼裏，她其實和其他人類並無不同，只不過是聰明了一些，懂事了一些，單純了一些……
然而，當林芙捧著他的臉，和他拉近距離的時候，克萊德才發現，女孩有著一雙蜜色的眼睛，在某種光線下，竟然如此明耀，眼裏仿佛有著金輝。
作為一位神明，在寂寞而漫長的一生裏，他見過無數美麗的生物，從未有過何種生物能讓他感到驚心動魄。
直到他見到她眼裏的金輝，看到她明媚的笑容。
那是對情人的笑容，是看愛人的眼神，是要與他時時刻刻永不分離，是要與他分享她心中的無限快樂，是要將自己人生另外一半的位置毫無保留地給他。
那顆真誠而熾熱的心臟，正在為他而跳動。
克萊德無比清醒地知道，他沒有被海妖的歌聲而迷惑，那為什麽他會在此刻猶豫？
就在女孩的唇即將吻上他的時候，克萊德的理智終於回籠，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停下。”
海妖的歌聲突然一靜，在神明突如其來的怒火即將波及到他們之前，迅速朝四周散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游離了這片海域。
原先圍繞著他們而舞的海洋生物也迅速游離，整片他們能夠看得見的海域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雙眼一閉，暈了過去。她原本對自己釋放的魔法也在此時消失，因為無意識嗆進了水，無法呼吸而痛苦地皺緊眉頭，徹底失去意識後便松開了握住克萊德的手，眼見就要朝著深海墜去。
克萊德身體比思考更快，伸手一撈，便抱起了失去意識的林芙，順手給她施了個魔法，迅速朝著海面游去。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擰著眉，仿佛在思考一個棘手的難題。
她被海妖的歌聲迷惑後，看到了什麽？
或者是說，她看到了誰？
陷入昏迷的林芙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前幹過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好像在夢裏談完了一場戀愛，醒來的時候還頗感遺憾。
夜已經很深了，躺在巖石上的林芙被冷風一吹，哆嗦著醒了過來。耳邊是熟悉的海浪聲，聽得她好像腦子裏也被灌了水。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咳嗽了兩聲，引起坐在比她高出一大截巖石的人的註意。
林芙因為剛剛魔法失效而渾身濕透，她第一反應是去尋找自己的魔杖，發現魔杖竟然不見了，不過她並不慌亂，而且相當冷靜，甚至還有心情取下發繩，讓自己濕掉的長發披散下來，好幹得快一些。
坐在上方的克萊德心情不佳，卻說不上為什麽，即便察覺到女孩醒來，他也沒有出聲。
林芙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往上看，還以為老師是先把她救上來，然後繼續去驅趕海妖，她還湊近巖石邊，往海底看了一眼。
克萊德在她湊近巖石邊的時候，眉頭狠狠一皺，朝她看去。
人類都這樣不聰明，剛溺過水，還不知道離海邊遠點嗎？
在林芙遠離巖石邊後，他才把視線收回來。
“咳咳。”林芙被冷風一吹，凍得哆嗦咳嗽起來。
她見四下無人，便脫下鞋子，撩起裙擺擰水。
克萊德雖說不想去註意她，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神卻總是忍不住飛到她的身上，恰好在林芙撩起裙擺的時候，他以為她又要做什麽奇怪的危險動作，便朝她看去。
她赤著腳踩在灰黑色的巖石上，白嫩光潔的腳丫與巖石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看在克萊德的眼裏異常刺眼。
克萊德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林芙的註意。
但或許是咳嗽的聲音太小了，被海浪掩蓋了過去。林芙撩起裙擺準備擰水，纖細的腳腕不盈一握，引人綺思。
克萊德立刻閉上眼睛，轉過頭，將手邊的石子丟了下去。
滾落的石子終於引起了林芙的註意，她擡起頭，才看到自家導師坐在上頭閉目養神。
林芙望著克萊德的側臉，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穿好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沒事，老師剛剛在休息，應該沒看到她失禮的樣子。
“老師，老師！原來您在這，我還以為您在下面驅逐海妖。”林芙踮起腳尖，仰頭看著坐在上面的克萊德。
“他們已經走了。”克萊德沒睜開眼睛，但腦海裏卻是揮之不去的纖細腳腕，只能睜開眼睛，看向底下穿戴整齊的林芙，心情稍微平覆了些。
林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心虛地問：“老師，我的魔杖不見了，您有看到它嗎？”
克萊德像是沒眼看她，移開視線，語氣冷淡道：“你自己都要昏迷淹死了，還顧得著你的魔杖嗎？”
林芙第一次見教授生氣的樣子，她還以為他不會生氣呢，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老好人樣子。
她踮起腳尖，估量了一下巖石的高度。
過了好一會兒，克萊德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抿著唇，難道是他剛剛說得話太重了？
“我……”克萊德轉過頭，就見剛剛還在下面的林芙一下子就爬到了他這塊巖石上，雙手撐著巖石邊，露出上半身，用那雙蜜色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
見他看過來，林芙還歪著腦袋對他笑，燦爛明媚的笑容讓克萊德忍不住想起海下的一幕。
她說：“我才不會淹死呢，老師您會保護我的。”
克萊德確信，她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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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上說，海妖會用美妙的歌聲迷惑人類，使他們失去神智，然後將人類拖入深海，吃其肉，吮其骨。
經一位魔法生物學者研究發現，他們的歌聲是一種精神系的魔法，能夠勾出人類的心魔，讓他們看到最渴望之物，即便是高級魔法師，一招不慎，也會被海妖的歌聲迷惑。
林芙在看書的時候便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歌聲，怎樣的魔法，讓無數人命喪於這片深海。
今天，她終於能夠明白了，書上所言並不假。
這是林芙第一次聽到這樣動人的歌聲，即便是佩利斯帝國最著名的歌唱家，也不及他們任何一個海妖的歌聲動聽，更何況是一群海妖為她歌唱。
海妖們以他們兩人未中心，圍繞著他們又歌又舞。自海妖們的掌心升起無數光點，匯入他們的歌聲之中，空靈的聲音縈繞在林芙的耳畔，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為這動聽的歌聲而跳動。
即便林芙聽不懂他們在唱些什麽，也能夠從歌聲中感應到他們想要傳達的情感。
初見時，互相被對方所吸引，情不自禁地朝著對方靠近。他們小心謹慎，生怕會在對方面前露出自己的一點不好，讓對方反感。相處之後，發現他們竟然是如此契合，他們仿佛天生一對。
不論身份，不論性別，不論物種，他們相戀，墜入熱戀的愛河，即便是神明也無法阻止他們。他們相互擁抱，相互親吻，纏綿。
林芙心緒被歌聲牽動，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由不得她自己控制。
“林芙。”有人在喚她，好像離她很近，又像離她很遠。
林芙下意識朝著聲源伸出手。那人冰涼的手與她灼熱的掌心相對，她試圖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卻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一個輪廓。
克萊德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雖然借了魔力給林芙，但她本身沒有多少魔法能量，她的魔法能量也不足以自主保護她，所以這個時候不受控制地被海妖的歌聲所迷惑。
他看著自己的學生眼神迷離，仿佛沈浸在了另外一個世界，於是喚她的名字，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林芙好像墜入了一場美麗的夢裏，夢中的黑發青年有著一雙深情的墨綠色眼眸，他正註視著她，溫柔地呼喚她的名字。不知道是他的聲音本就如此，或是海妖的歌聲加成，林芙覺得他呼喚她時就像是在呼喚自己的情人，如此纏綿不舍。
她朝著克萊德伸手，克萊德眼見她就要把她手裏的魔杖丟下，下意識貼上了她的掌心，替她握住魔杖。
對方滾燙的體溫傳來，克萊德自是清楚她此時的狀態不對，正打算讓海妖們停下，右臉頰便被溫熱的掌心貼住。
因為動作過於突然，克萊德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應，目光直視眼前的女孩，又驚又惱，仿佛在問：你在做什麽？
克萊德從未在這樣近的距離仔細看過這個女孩，在他的眼裏，她其實和其他人類並無不同，只不過是聰明了一些，懂事了一些，單純了一些……
然而，當林芙捧著他的臉，和他拉近距離的時候，克萊德才發現，女孩有著一雙蜜色的眼睛，在某種光線下，竟然如此明耀，眼裏仿佛有著金輝。
作為一位神明，在寂寞而漫長的一生裏，他見過無數美麗的生物，從未有過何種生物能讓他感到驚心動魄。
直到他見到她眼裏的金輝，看到她明媚的笑容。
那是對情人的笑容，是看愛人的眼神，是要與他時時刻刻永不分離，是要與他分享她心中的無限快樂，是要將自己人生另外一半的位置毫無保留地給他。
那顆真誠而熾熱的心臟，正在為他而跳動。
克萊德無比清醒地知道，他沒有被海妖的歌聲而迷惑，那為什麽他會在此刻猶豫？
就在女孩的唇即將吻上他的時候，克萊德的理智終於回籠，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停下。”
海妖的歌聲突然一靜，在神明突如其來的怒火即將波及到他們之前，迅速朝四周散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游離了這片海域。
原先圍繞著他們而舞的海洋生物也迅速游離，整片他們能夠看得見的海域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而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雙眼一閉，暈了過去。她原本對自己釋放的魔法也在此時消失，因為無意識嗆進了水，無法呼吸而痛苦地皺緊眉頭，徹底失去意識後便松開了握住克萊德的手，眼見就要朝著深海墜去。
克萊德身體比思考更快，伸手一撈，便抱起了失去意識的林芙，順手給她施了個魔法，迅速朝著海面游去。
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擰著眉，仿佛在思考一個棘手的難題。
她被海妖的歌聲迷惑後，看到了什麽？
或者是說，她看到了誰？
陷入昏迷的林芙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前幹過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好像在夢裏談完了一場戀愛，醒來的時候還頗感遺憾。
夜已經很深了，躺在巖石上的林芙被冷風一吹，哆嗦著醒了過來。耳邊是熟悉的海浪聲，聽得她好像腦子裏也被灌了水。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咳嗽了兩聲，引起坐在比她高出一大截巖石的人的註意。
林芙因為剛剛魔法失效而渾身濕透，她第一反應是去尋找自己的魔杖，發現魔杖竟然不見了，不過她並不慌亂，而且相當冷靜，甚至還有心情取下發繩，讓自己濕掉的長發披散下來，好幹得快一些。
坐在上方的克萊德心情不佳，卻說不上為什麽，即便察覺到女孩醒來，他也沒有出聲。
林芙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往上看，還以為老師是先把她救上來，然後繼續去驅趕海妖，她還湊近巖石邊，往海底看了一眼。
克萊德在她湊近巖石邊的時候，眉頭狠狠一皺，朝她看去。
人類都這樣不聰明，剛溺過水，還不知道離海邊遠點嗎？
在林芙遠離巖石邊後，他才把視線收回來。
“咳咳。”林芙被冷風一吹，凍得哆嗦咳嗽起來。
她見四下無人，便脫下鞋子，撩起裙擺擰水。
克萊德雖說不想去註意她，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神卻總是忍不住飛到她的身上，恰好在林芙撩起裙擺的時候，他以為她又要做什麽奇怪的危險動作，便朝她看去。
她赤著腳踩在灰黑色的巖石上，白嫩光潔的腳丫與巖石的顏色形成鮮明對比，看在克萊德的眼裏異常刺眼。
克萊德咳嗽了一聲，試圖引起林芙的註意。
但或許是咳嗽的聲音太小了，被海浪掩蓋了過去。林芙撩起裙擺準備擰水，纖細的腳腕不盈一握，引人綺思。
克萊德立刻閉上眼睛，轉過頭，將手邊的石子丟了下去。
滾落的石子終於引起了林芙的註意，她擡起頭，才看到自家導師坐在上頭閉目養神。
林芙望著克萊德的側臉，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穿好鞋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拍了拍心口安慰自己，沒事，老師剛剛在休息，應該沒看到她失禮的樣子。
“老師，老師！原來您在這，我還以為您在下面驅逐海妖。”林芙踮起腳尖，仰頭看著坐在上面的克萊德。
“他們已經走了。”克萊德沒睜開眼睛，但腦海裏卻是揮之不去的纖細腳腕，只能睜開眼睛，看向底下穿戴整齊的林芙，心情稍微平覆了些。
林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心虛地問：“老師，我的魔杖不見了，您有看到它嗎？”
克萊德像是沒眼看她，移開視線，語氣冷淡道：“你自己都要昏迷淹死了，還顧得著你的魔杖嗎？”
林芙第一次見教授生氣的樣子，她還以為他不會生氣呢，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老好人樣子。
她踮起腳尖，估量了一下巖石的高度。
過了好一會兒，克萊德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抿著唇，難道是他剛剛說得話太重了？
“我……”克萊德轉過頭，就見剛剛還在下面的林芙一下子就爬到了他這塊巖石上，雙手撐著巖石邊，露出上半身，用那雙蜜色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
見他看過來，林芙還歪著腦袋對他笑，燦爛明媚的笑容讓克萊德忍不住想起海下的一幕。
她說：“我才不會淹死呢，老師您會保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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