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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三倒四十四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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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三倒四十四樁

‘無憂居’是一家家庭賓館,中等規模。出門既能看到小河,轉頭就是連綿數千裏的群山。

進了門,就是偌大的一個庭院,一看就是山裏搬來的原生石頭,累積成山澗的模樣,從頂端引入人工瀑布蜿蜒地繞著庭院一周。松樹盆景,修剪成賓館名字的花圃,只容一人通過的小橋,都透著覆古的精巧。進入大廳之後,碩大的朝霧群山圖占據了整面墻,負責招待的老板娘穿著特體的紅緞短旗袍,相輔相成,讓來者無不驚嘆。

雜志社人員分批到達,清點人數居然也有五十多眾,熱熱鬧鬧地霸占了整個賓館。

杜藜與銀緣正巧分在了一處,杜浪說沒有自己的床位,提議到兩人房間打地鋪的想法被無情的否決。兩人整理行李還沒多久,杜浪又跑了過來,雙掌合十:“請兩位美女收留我吧,我是真的沒有床位。”

銀緣擺放上一整套的護膚品,抽空問他:“你不是和魏主編住一間麽?怎麽,被趕出來了?”

“沒錯。我被公主殿下給轟出了房門,如今露宿街頭,懇求有心人善意收養。當然,你們要包養也成,我這人吃飯吃一碗,拖地做飯加陪床,樣樣都行。難得的上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在床下是君子,在床上,嘿嘿,也算不得小人啦!”

銀緣一個坐墊就砸在了他的臉上:“你不應該來我們這邊,而是去找其他男生。讓他們看在同胞的份上分你一塊地板。”

“不要,”杜浪抱著房門,十分擔心害怕的樣子:“我才不要將我的貞操放在那群禽獸的手上。”

正在喝咖啡的杜藜不小心笑場,銀緣更是笑得在床上打滾,指著對方的手抖個不停:“原來你是弱受。”

杜浪已經拖了行李進來,死皮賴臉地占據了一張沙發:“其實我是女王受。我不要床了,睡沙發就成。你們別想趕我走,實話說了,我來雜志社不久,除了跟你們多說過幾句話,其他人看我都是用眼白瞧著的。”

杜藜問:“你是誰家的親屬?如果真是太子黨,我們就不能讓你睡沙發改睡床了。”

杜浪跳了起來:“真的?”一抹頭發,“其實我是雜志社幕後老板的幺弟,剛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找不到工作才被老哥丟到社裏來鍛煉鍛煉。你們誰先搞定我這黃金單身漢,就相當於買了潛力股,過了幾年就是黑馬,要愛情有愛情要金錢有金錢,這麽好的機會,可別輕易錯過了。”

杜藜瞥了門口一樣,淡然地笑著。

銀緣繼續問:“那你還是處男麽?”

“當然。”

“那魏主編呢?”

“他呀,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過了今晚他鐵定就不是了。”

“為什麽?”

“因為公主殿下今晚會吃了他的,一定,絕對,肯定。”

“咳!”門外有人咳嗽,魏皓仁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抽出其中一張表格放在桌面上:“這是這幾天的活動安排,自有活動時間也在上面標註了,你們看看,有問題可以現在就問。”

銀緣眼珠子丟溜溜的轉,拿了那表格湊過去與杜藜一起看,偶爾偷瞄到杜浪縮在沙發上訕笑的身影。

旅行時間安排了一周。第一天大家休息,晚上開聯誼會;第二天和第三天爬山;第四天和第五天是單獨活動時間,第六天晚上參加旅行社安排的舞會,第七天早上各奔東西。雜志社的專職員工並不多,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全國各地的畫者和寫手,從事藝術行業的人自由度大,心性散漫,對於這安排都深覺滿意。

杜浪在魏主編臨出門之前給拖走了,主編大人揚言就算讓他睡大廳也不準跑去女孩子的房間睡沙發。男人的哀叫一路響徹了整個走廊,好不淒慘。

“其實,杜浪的話也並不是全不可信。”

杜藜正拿著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關門之前聽了這麽一句話,也不由得奇怪:“你還真的看上他了?”

“沒,”銀緣搖了搖頭,“只是,雜志社裏面是真的有低調的黃金單身漢。我敢打包票,此次來得眾多女人中間,有一半以上都在打著某個男人的主意。旅游啊,有山有水,是發展奸情的好地方。”

要發展奸情自然首先得找個好男人。對於這一點,兩個女人頗有默契換了裝扮,精神奕奕地出了門。大廳的另一頭已經看到人頭攢動,白琦抱著一只貓,不時的指點穿著統一服飾的男女搬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進進出出。

“聯誼會所設在了偏廳,其實就是這賓館的後花園。種了很大一片翠竹,涼風習習的,倒是夜晚賞月的好去處。”杜浪一見兩人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你們去吃飯麽?正巧,我要給大家買吃的去,一起吧。”

銀緣瞥了他一眼:“我們去釣凱子,你湊合個什麽勁。”

杜浪已經拖了她的手臂:“我就是你們釣到的第一個凱子。”不由分說地拉了人就走。

粗糙的大理石板路還殘留著古代的印記,河面上小舟穿梭,街道鋪子鈴鐺脆響,小販們的吆喝聲,燒烤飄溢來的油脂膩香,竹筐裏面擺放著的手工銀器,還有不知道哪條深巷裏面隱隱約約的酒香,都足夠讓人有種穿梭時空的錯覺。恍恍惚惚的覺得走在了古老長街上,看著熙熙攘攘。

杜藜一身藏青條紋短袖連衣長裙,牛皮窄腰帶上的金色蛇紋扣閃耀奪目,踩著一雙平底純白帆布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清爽休閑的淡然氣質。長長的波浪卷發已經被盤成了包包頭,斜插地鳳凰朝陽銀簪綴在腦後,將本就透著媚色的臉蛋硬是襯托出幾分古典端莊來。

杜浪瞧了幾次,忍不住的說:“跟照片中的人完全不同。”

杜藜正跟銀緣守著烤玉米攤子,兩個人手中已經有了各種水果串成的冰糖葫蘆,壓根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一路走來,幾人不時這裏買點小零食,那裏買點小飾品,杜浪買了一定大草帽,銀緣拿了幾根孔雀翎毛插在了上面,讓他在前開路,引來了註目禮無數。偏巧河邊還有畫畫的攤子,兩人就拾掇著杜浪擺著POSS,帶著草帽叼著煙鬥,再將銀緣的圍巾胡亂的系在了他的腰間,新一代的海賊王就這麽誕生了。畫畫的青年人打趣道:“就是穿得太幹凈了點。”笑得銀緣差點將杜浪踢到泥土裏面去打了一個滾再來做模特。

好好的一張畫,也被銀緣隨意的擺弄幾筆,硬生生的將好好的痞子男兒改成了骯臟頹廢野蠻海盜頭子,還不忘在他腳下添了一個塌了半邊骨頭的骷髏。杜浪卷著畫紙寶貝似的,直說:“這就算是我們的定情禮物了。”

陽光正好,和風熙熙,身邊的人青春純粹毫無心機,不知不覺中杜藜也放下了一身防備,徹底的融入了大自然之中,享受著難得的輕松自在。

三個人爬到山坡上的一處觀景亭,欣賞了落日餘暉,又打聽了附近最好的一家飯館,拿著地圖研究了一番,這才饑腸轆轆地沿著掛滿紅燈籠的小巷找到了目的地。

飯館的名字取得巧妙,就叫‘館子’。門口掛著兩個門板高的紅燈籠,黑牌匾金色招牌字,從小門一眼望進去只能看到一個碩大的石頭魚缸,魚缸上面浮著幾篇小荷葉,荷花已經敗了,小小的紅錦白錦穿梭在泛著老綠的水中,偶爾吐出兩個泡泡。再進得裏面,仿佛入了大宅門。黑而粗壯的廊柱,鵝卵石和水泥鋪就的地面,一排排打開的鏤空窗戶,陣陣香味勾得人垂涎三尺。

杜藜還在左看右看,杜浪已經大呼小叫:“喲,老大也在,看樣子今晚有人買單了。”

“我不準你來這一桌啦!你去別的地方。”另一個聲音更加清脆,卻是白琦。魏皓仁手中提著青花瓷的酒壺斟酒,擡頭瞧見了三人,意外之餘還是打了招呼:“既然來了,我讓老板換張桌子。”

杜藜瞅了眼嘟著嘴的白琦,笑道:“這幾萬瓦的電燈泡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做的,我們就不破壞情侶的氣氛了。”銀緣已經挑了窗邊的桌子坐了,眨眼笑道:“魏老大的好意我們心領。雖然不在一桌子吃飯,不過這單您老願意破費我們是沒有意見的。”

杜浪快速地翻閱著菜單,讚同的點頭:“魏老大不會差這麽幾個錢的是吧,快快,有什麽好吃的貴的都報上來,酒也拿最好的,我們不要替老大省錢了。”

一桌菜,五葷兩素一湯,再加飯後甜點,擺了滿滿一桌。瞧著陣勢,銀緣跟杜藜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杜浪跟魏皓仁的關系真的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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