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如果思念會有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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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不能讓蘇遲帶著南歌回趟豐城，蘇家人想見見南歌！”馬靜萱試探著說著，背後又開始冒汗。
奇怪，明明都臘月了，這屋怎麽這麽熱。
“這麽多年都沒見，現在有必要嗎？”張萍“哢哢哢”地剪著窗花，把手裏的紅紙剪了個大窟窿。
得，又剪壞了。
馬靜萱定了定心神，大著膽子說道：“姥姥，您不懂，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不谙世事。如果蘇家人見了南歌，豈不是會讓別人誤會南歌跟蘇家有什麽特殊關系，對南歌的未來也不好，甚至還會被別人說三道四。至於現在，是蘇老爺子想見見南歌，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心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遲那個孩子，聽見蘇遲願意跟人交流了，當然想好好謝謝南歌，別的，絕對什麽沒有！”
張萍繼續剪著窗花，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馬靜萱，道：“你以為人家明裏不敢說，背地裏就會收口？蘇家人是沒有明著見南歌，南歌也安安心心的讀完了大學，我也很感謝蘇家人顧著南歌，沒讓人公然抓到實柄。但是，蘇家，南歌不能去！”
馬靜萱心中一凜，這女人怎麽這麽難搞定呢？別人是想著法子與蘇家沾上關系，她卻急於撇清關系，真不知是什麽理？
再說，那郵件？
郵件？不對！有貓膩！
想到這，孟婆馬立即變了臉色。可是轉眼想到蘇遲，她又變了想法。
“姥姥，請您絕對安心，蘇家人絕對不會為難南歌，只是請她吃個飯，表示感謝。如果您不想南歌與蘇家有過多聯系，也可以讓南歌在蘇老爺子面前將話說清楚，這樣，你不是更放心？”
張萍剪刀一頓，思忖半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也好，把事情說清，省的南歌成天記著他！”她說著，臉上表情極淡。
孟婆馬看著張萍的臉色，終於松了口氣，好說歹說，終於把最重要的兩件事情解決了。不然，蘇建成那個老古董，又要扣她工資。
想到這，她突然又覺得，自己到底是繁宇的員工還是蘇遲的專職保姆，這一天天的，提心吊膽的過著，時刻擔心蘇遲那個孩子。這高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賺的。
“唉！”孟婆馬突然嘆了一口氣。
只可惜，張萍根本不理她。
不理就不理，反正等南歌和豆沙那個破小孩回來，就要帶著他們去找蘇遲了。
想著想著，她就拿起剪刀，模仿著張萍，開始學剪窗花了。
剪了一個又一個，直到第二十一個，南歌他們終於回來了。
首先跑進來的是豆沙那個破小孩，他看著張萍，忽閃著大眼睛，咧嘴笑道：“姥姥，我買了好多小浣熊、咪咪和跳跳糖，你想吃嗎？”
張萍看了一眼南歌手中那一袋子花花綠綠的東西，楞了楞：“小浣熊？咪咪？跳跳糖？”
“嗯嗯！”豆沙狠狠的點了點頭。
張萍瞪了一眼南歌：“你經常給豆沙偷偷買那些不營養的東西吧！看把你能耐的！”
南歌笑了笑，對張萍說道：“媽，豆沙是孩子，孩子都喜歡那些東西，再說，您也同意讓他買他喜歡東西，畢竟是過年了，讓豆沙高興高興，多喊你幾句‘姥姥’，不好嗎？”
孟婆馬在一旁聽了，覺得甚是有理：“對對對，過年就是要高興！”
張萍白了她一眼：“外人就不要插嘴了！”
孟婆馬一聽，立刻哀怨的繼續剪窗花了。
“媽，靜萱姐也不是外人了，您別這樣！”南歌放下袋子，準備去做飯。
張萍看了一眼南歌，淡淡道：“你帶著豆沙去和蘇遲放煙花，別忘了給我發照片！”
她說完，就起身去了廚房。
“可是，年夜飯......”南歌有些遲疑。
馬靜萱見狀，立馬開口道：“我送你們去蘇遲那，然後就帶著姥姥去我家吃，你千萬別擔心！”
張萍一聽，直接拒絕：“不去！我吃自家的習慣！”
孟婆馬細細碎碎走到廚房，在張萍耳邊說了什麽之後，只見張萍點點頭，答應了。
南歌很好奇，便問：“靜萱姐，你跟我媽說了什麽？”
馬靜萱神秘了笑了笑，說：“無可奉告！”
豆沙吃著跳跳糖，突然大聲喊道：“跳出來了！跳出來了！”
馬靜萱使勁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著看著他：“走了，走了，去找你蘇遲哥哥！”
豆沙“哢嘣”咬著嘴裏的糖，拽住她的衣服就開始往門外拖：“快點，快點！蘇遲哥哥在等我呢！”
孟婆馬邊走邊捏著他肉嘟嘟的小臉，道：“誰說他在等你，明明是你媽媽！”
“不是不是，就是我！因為我可愛！”豆沙不依不饒的說道。
“就是你媽媽！”孟婆馬故意說道。
“不對，是我！”
“你媽媽！”
“我！”
“你媽媽！”
“......”
這樣吵著鬧著，就到了與蘇遲約定好的地方。
這是專門劃出來給市民放煙花的地，但蘇遲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在燈光下靜靜地站著。穿著一件白色的燈芯絨大衣，有藍色的條紋，衣服裏面，露出紫羅蘭的羊毛高領。褲子看起來有些空蕩，也許是瘦了的緣故。
離得越近，南歌越覺得自己有種深深的罪惡感，自己那樣傷害過他，現在卻因為他的依賴，又來給他陽光，這樣的自己，和中學時代那場惡作劇中的自己，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南歌突然就停住了，沒有勇氣再邁出一步。
豆沙扯了扯南歌的衣角：“媽媽，蘇遲哥哥在看著你！”
南歌一楞，淡淡的“嗯”了一句。
馬靜萱見狀，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這樣煽情的畫面，準備逃離現場。
“那個南歌啊，靜萱姐還要接你姥姥，不，你媽媽，就先走了！”
“嗯！”南歌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好像突然被凍結在寒冷的空氣中。
馬靜萱身子一哆嗦，這畫面太考驗她的承受力，立刻，馬上，開溜。
豆沙望著馬靜萱上車的身影，撅嘴說道：“馬外婆走了！”
“嗯！”南歌低著頭，摸了摸豆沙的帽子。
蘇遲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南歌，等著她自己走過來，眼裏是暖黃燈光下溫柔而又陳舊的色澤，不再是一面鏡子，而是那甜甜澀澀薄荷糖中米色的夾心，絲絲滑滑的流出來，全是濃到舍不得先吃一口的醇甘。
南歌最後一次送給他的薄荷糖，就是帶著夾心的。
蘇遲想，如果思念會有樣子，一定是南歌的臉。不會再有任何一張臉，可以攫住他的目光，讓他忍受不了想念，然後耍著小性子，早早的等在這裏。
在這個分外寒冷的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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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明明都臘月了，這屋怎麽這麽熱。
“這麽多年都沒見，現在有必要嗎？”張萍“哢哢哢”地剪著窗花，把手裏的紅紙剪了個大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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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萱定了定心神，大著膽子說道：“姥姥，您不懂，那時候他們都還小，不谙世事。如果蘇家人見了南歌，豈不是會讓別人誤會南歌跟蘇家有什麽特殊關系，對南歌的未來也不好，甚至還會被別人說三道四。至於現在，是蘇老爺子想見見南歌，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心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蘇遲那個孩子，聽見蘇遲願意跟人交流了，當然想好好謝謝南歌，別的，絕對什麽沒有！”
張萍繼續剪著窗花，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馬靜萱，道：“你以為人家明裏不敢說，背地裏就會收口？蘇家人是沒有明著見南歌，南歌也安安心心的讀完了大學，我也很感謝蘇家人顧著南歌，沒讓人公然抓到實柄。但是，蘇家，南歌不能去！”
馬靜萱心中一凜，這女人怎麽這麽難搞定呢？別人是想著法子與蘇家沾上關系，她卻急於撇清關系，真不知是什麽理？
再說，那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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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孟婆馬立即變了臉色。可是轉眼想到蘇遲，她又變了想法。
“姥姥，請您絕對安心，蘇家人絕對不會為難南歌，只是請她吃個飯，表示感謝。如果您不想南歌與蘇家有過多聯系，也可以讓南歌在蘇老爺子面前將話說清楚，這樣，你不是更放心？”
張萍剪刀一頓，思忖半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也好，把事情說清，省的南歌成天記著他！”她說著，臉上表情極淡。
孟婆馬看著張萍的臉色，終於松了口氣，好說歹說，終於把最重要的兩件事情解決了。不然，蘇建成那個老古董，又要扣她工資。
想到這，她突然又覺得，自己到底是繁宇的員工還是蘇遲的專職保姆，這一天天的，提心吊膽的過著，時刻擔心蘇遲那個孩子。這高薪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賺的。
“唉！”孟婆馬突然嘆了一口氣。
只可惜，張萍根本不理她。
不理就不理，反正等南歌和豆沙那個破小孩回來，就要帶著他們去找蘇遲了。
想著想著，她就拿起剪刀，模仿著張萍，開始學剪窗花了。
剪了一個又一個，直到第二十一個，南歌他們終於回來了。
首先跑進來的是豆沙那個破小孩，他看著張萍，忽閃著大眼睛，咧嘴笑道：“姥姥，我買了好多小浣熊、咪咪和跳跳糖，你想吃嗎？”
張萍看了一眼南歌手中那一袋子花花綠綠的東西，楞了楞：“小浣熊？咪咪？跳跳糖？”
“嗯嗯！”豆沙狠狠的點了點頭。
張萍瞪了一眼南歌：“你經常給豆沙偷偷買那些不營養的東西吧！看把你能耐的！”
南歌笑了笑，對張萍說道：“媽，豆沙是孩子，孩子都喜歡那些東西，再說，您也同意讓他買他喜歡東西，畢竟是過年了，讓豆沙高興高興，多喊你幾句‘姥姥’，不好嗎？”
孟婆馬在一旁聽了，覺得甚是有理：“對對對，過年就是要高興！”
張萍白了她一眼：“外人就不要插嘴了！”
孟婆馬一聽，立刻哀怨的繼續剪窗花了。
“媽，靜萱姐也不是外人了，您別這樣！”南歌放下袋子，準備去做飯。
張萍看了一眼南歌，淡淡道：“你帶著豆沙去和蘇遲放煙花，別忘了給我發照片！”
她說完，就起身去了廚房。
“可是，年夜飯......”南歌有些遲疑。
馬靜萱見狀，立馬開口道：“我送你們去蘇遲那，然後就帶著姥姥去我家吃，你千萬別擔心！”
張萍一聽，直接拒絕：“不去！我吃自家的習慣！”
孟婆馬細細碎碎走到廚房，在張萍耳邊說了什麽之後，只見張萍點點頭，答應了。
南歌很好奇，便問：“靜萱姐，你跟我媽說了什麽？”
馬靜萱神秘了笑了笑，說：“無可奉告！”
豆沙吃著跳跳糖，突然大聲喊道：“跳出來了！跳出來了！”
馬靜萱使勁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笑著看著他：“走了，走了，去找你蘇遲哥哥！”
豆沙“哢嘣”咬著嘴裏的糖，拽住她的衣服就開始往門外拖：“快點，快點！蘇遲哥哥在等我呢！”
孟婆馬邊走邊捏著他肉嘟嘟的小臉，道：“誰說他在等你，明明是你媽媽！”
“不是不是，就是我！因為我可愛！”豆沙不依不饒的說道。
“就是你媽媽！”孟婆馬故意說道。
“不對，是我！”
“你媽媽！”
“我！”
“你媽媽！”
“......”
這樣吵著鬧著，就到了與蘇遲約定好的地方。
這是專門劃出來給市民放煙花的地，但蘇遲選了個人少的地方，在燈光下靜靜地站著。穿著一件白色的燈芯絨大衣，有藍色的條紋，衣服裏面，露出紫羅蘭的羊毛高領。褲子看起來有些空蕩，也許是瘦了的緣故。
離得越近，南歌越覺得自己有種深深的罪惡感，自己那樣傷害過他，現在卻因為他的依賴，又來給他陽光，這樣的自己，和中學時代那場惡作劇中的自己，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南歌突然就停住了，沒有勇氣再邁出一步。
豆沙扯了扯南歌的衣角：“媽媽，蘇遲哥哥在看著你！”
南歌一楞，淡淡的“嗯”了一句。
馬靜萱見狀，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這樣煽情的畫面，準備逃離現場。
“那個南歌啊，靜萱姐還要接你姥姥，不，你媽媽，就先走了！”
“嗯！”南歌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好像突然被凍結在寒冷的空氣中。
馬靜萱身子一哆嗦，這畫面太考驗她的承受力，立刻，馬上，開溜。
豆沙望著馬靜萱上車的身影，撅嘴說道：“馬外婆走了！”
“嗯！”南歌低著頭，摸了摸豆沙的帽子。
蘇遲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南歌，等著她自己走過來，眼裏是暖黃燈光下溫柔而又陳舊的色澤，不再是一面鏡子，而是那甜甜澀澀薄荷糖中米色的夾心，絲絲滑滑的流出來，全是濃到舍不得先吃一口的醇甘。
南歌最後一次送給他的薄荷糖，就是帶著夾心的。
蘇遲想，如果思念會有樣子，一定是南歌的臉。不會再有任何一張臉，可以攫住他的目光，讓他忍受不了想念，然後耍著小性子，早早的等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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