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本×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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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描本×06
20.
飛行艇的待客室裏，芙洛拉正襟危坐，捧著素描本握著筆嚴陣以待。
在她的對面，滿臉寫著嚴肅的尼特羅會長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你最在意的考生是哪一位？”
[哎？]
“別這麽緊張嘛~”尼特羅會長捋了捋胡子，像是島上普通的慈祥老爺爺：“這還不是正式考試，只是一次考前的約談。”
芙洛拉對此將信將疑，慎重地從一排考生的照片裏選出了奇犽。
“為什麽？”
[奇犽他人很好，經常會幫助我，但好像有一點……]
尼特羅看著女孩子微微皺眉，大概是在猶豫怎麽措辭，於是笑意更深。
[喜怒無常？我想和奇犽更友好的相處，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討厭我，或者是我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所以非常在意]
“謔謔，那如果要交手的話，這裏面誰是你最不想交手的對象呢？”
芙洛拉毫不猶豫地指向釘子怪人。
“為什麽？”
[他很強，我打不過他，而且是個超級怪人！！絕對絕對不想和他交手！]
“好，我知道了。”尼特羅會長笑呵呵地將奇犽和釘子怪人的照片歸位：“這是考試相關的問答，把你回答問題的紙留下，你可以出去了。”
芙洛拉不疑有他，聽話地把紙撕下來遞給尼特羅會長。
她一出門就看到小夥伴都圍在門外。
“芙洛拉，會長問了你什麽？”雷歐力的雙眼充滿希望。
在芙洛拉前面的西索故弄玄虛，芙洛拉是個乖孩子，一定會給他洩題的！
事實芙洛拉也確實沒有隱瞞，因為會長問的問題根本沒有隱瞞的價值。就像會長一開始說的那樣，只是最終試驗前隨便聊聊而已。
送走了芙洛拉，尼特羅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將芙洛拉“考試相關的回答”收起。他只是把兩張紙疊放擱置在一邊，像是對待什麽不重要的文件。
他呵呵笑了一聲，歡迎第三位進來的99號考生。
奇犽剛坐下就看到了尼特羅手肘邊的紙。這種紙他很熟悉，小啞巴天天在寫的。
他視線輕輕掠過，倒著的文字重新在他大腦裏排列組合。
尼特羅含笑問道：“你最在意的考生是哪一位？”
奇犽推出了西索的照片。
“最不想交手的對象呢？”
“這家夥吧，看起來很沒幹勁。”
“不可以說謊哦。”
謊話被揭穿，奇犽也不尷尬，他聳了聳肩。目光重新在一排照片中掃視一遍，最後指向了小傑：“都是他。”
尼特羅略感遺憾。但他知道這次奇犽說的是真話，所以在問清原因後沒再說別的：“你可以出去了。”
少年前腳關上門，他後手就將芙洛拉的答題紙銷毀。
21.
奇犽出去的時候芙洛拉和小傑站在一起等他。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女孩子手中的素描本，最後掠過她，落在了小傑身上。
小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魚竿。
奇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啊！你是用這個搶到西索號碼牌的！”
芙洛拉驚訝地轉頭去看小傑。
[你搶到了西索的號碼牌！]
“嘿嘿。”小傑撓了撓頭：“因為怕芙蘿你會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雖然過程有點覆雜，不過確實是拿到了西索的號碼牌。”
“管他呢！能搶到就很不錯了！”奇犽勾上小傑的肩膀把人往外拖：“快教教我，你是怎麽勾中的？”
“我也是練習了幾千次……”
芙洛拉習慣性地跟在小傑身後。她拿著畫筆在眼前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背影，覺得這幅場景很適合畫下來給米特阿姨看。
唔……考完試之後要不要邀請奇犽去鯨魚島玩？米特阿姨應該會很高興他們帶朋友回去的。不過她去問多半會被拒絕，還是跟小傑提一下讓小傑去說？
“芙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呆，你在看什麽？”
[獵人考試之後我們要回鯨魚島的吧？]
“是呀，要先回去看米特阿姨。”
[奇犽呢？]
“哎？”小傑顯然是沒想到這麽之後的事情，他一向是做什麽就專註於什麽：“奇犽是離家出走的。”
芙洛拉有些意外，但她聯想了一下奇犽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情緒，一下子覺得也不是很意外：[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邀請他回鯨魚島做客？]
“你們兩個偷偷摸摸的，在說我什麽壞話？”發現小傑和芙洛拉並沒有在看他揮桿的奇犽悄悄貓進兩個人身後。
仗著自己比女孩子高出一個頭，理直氣壯地越過她去看素描本上的內容：“想邀請我去你們家玩？哼哼，我考慮……”
奇犽原本想拿喬，但看著一左一右兩雙真誠的眼睛感覺亞歷山大：“去就去。”
兩雙真誠的眼睛更閃亮了。
……
總感覺被這兩個人算計了。
22.
芙洛拉對此非常期待，但現實出了一點意外，他們一起回鯨魚島的約定並沒能如期履行。
在第四場考試中狩獵她的釘子怪人是奇犽哥哥喬裝的。
看著釘子怪人拔掉釘子逐漸變成另一幅面容，芙洛拉抱緊素描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變出來的人是美人，但改變的過程著實有點滲人。
事實證明奇犽的哥哥別的地方也很滲人。
“別鬧了小奇，你是不會有朋友。”長發的美人雙眼冰冷無機質，像黑洞一樣稍不註意就會吞噬人的意志：“你怎麽會有朋友呢？”
芙洛拉看過很多漫畫，在她的知識面裏，奇犽哥哥的這種行為叫做PUA。
她急得上躥下跳地給奇犽舉牌牌。
[是朋友！就算現在不是，我也超級想和奇犽成為朋友的！]
只有這種時候芙洛拉才會覺得無法開口說話真的是很不方便，還好她身邊還有雷歐力這個嘴替。
奇犽站在場中，渾身冷汗津津，但想到在尼特羅會在那裏不經意瞥見的答題紙，他咬牙：“我已經答應小傑和芙洛拉，會在考試結束之後去他們的家鄉玩。”
“哦？”伊爾迷看了看他的神色，轉頭將目光移向奇犽話中唯一在場的芙洛拉。
奇犽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她的話倒是比小傑有意思一點。”
“啊？？”奇犽被伊爾迷的話震驚到：“……什麽？”
伊爾迷沒有解釋：“不過要殺掉她也並不難。等我通過了考試再去殺掉小傑，這樣你就不用去他們的家鄉了吧？畢竟人都死了啊，哈哈。”
他雖然發出笑音，但笑意不達眼底。芙洛拉甚至不覺得他含有惡意。黑長直大美人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決定他人的生死，冷漠地像在和朋友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雖然並沒有人覺得好笑。
但變態大美人沒有一點自覺性。他好像缺乏對旁人的情緒感知，依舊自顧自地勸奇犽認輸跟他回家：“你不能對我這個哥哥出手吧？我教過你的，不要和打不過的對手交手。”
“……”奇犽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讓他逃離這個地方，但腳下動不了分毫。耳邊或許是酷拉皮卡或雷歐力在說話，草莓發卡被垂落的發絲遮住了葉蒂的部分，只餘下和她瞳仁相似的那抹紅色。
在寫什麽呢？反正也和剛才的差不多吧。
兔子，是很容易死的。
“我認輸。”
“你能自己認輸真是太好了，小奇。”
奇犽回到場邊。他的臉色很差，身上都是虛汗，芙洛拉立刻湊上去摸出紙巾想遞給他。奇犽低著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奇犽沒接。她猶豫著想塞到他手上，被奇犽用手背拍開。
女孩子皮膚白皙細嫩，盡管奇犽已經收著力，仍然泛起一片微紅。
芙洛拉還想去撿，但下一場就是她，只好一步三回頭地上場。她的對手是上一場考試中被她搶了號碼牌湊齊最後一分的那個人，看到是她就一臉菜色的投降認輸了，嘴裏還念叨著怎麽這麽倒黴。
奇犽的目光追著芙洛拉的對手一直到他下場，視線裏突然擠進來一本素描本。
[奇犽，你還好嗎？]
和素描本一起擠進來的還有伊爾迷鋪天蓋地的惡意。
女孩子無知無覺，紅寶石般的瞳孔裏還能看見他自己面無表情地灰敗臉色。
奇犽從地上站起來，擡手用前臂輕輕將她推開到一片，另一只手的手骨逐漸改變形狀。
其實人的心臟剛挖出來時還是溫熱的，只是他站在場地中央，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讓他膽寒。他不可抑制地想要逃避，也只有此刻才會生出一絲病態的松快。
回家躲躲好像也沒那麽糟糕。
“芙洛拉！”背後傳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的勸阻聲，以及女孩子戛然而止的腳步聲。
奇犽推開門的手像是要準備發力一樣稍作停頓，最後還是離開了。
門外站著揍敵客家的管家，整整齊齊兩排，一看就是伊爾迷那家夥早就安排好的。他沒說什麽，一言不發地跟著上了飛艇。
飛艇破開雲層的瞬間他腦子裏還挺恍惚的，像是小時候剛開始訓練熬夜通宵那樣，大腦裏渾渾噩噩，視網膜底無法落成具體的圖像，只有閃爍不定的光斑。
他嘆了口氣，決定接受現實。
反正都已經被抓回來了，不如好好睡一覺，等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
飛行艇上除了他就只有揍敵客家的管家，管家都非常識相地沒有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來煩他。奇犽回到房間反手準備脫衣服，背後一股陰風突然襲來。
他反射性地擡腿後踢。
下一秒，一本熟悉的素描本跌落在他床上。在他床邊，兔子受驚般睜著眼睛，臉上還染著一抹緋色。
奇犽楞住。
[噓！我是偷偷上來的。]
兔子撿回素描本遮住了半張臉，視野裏漂亮的紅色只餘下那雙眼睛和蠢斃了的草莓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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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艇的待客室裏，芙洛拉正襟危坐，捧著素描本握著筆嚴陣以待。
在她的對面，滿臉寫著嚴肅的尼特羅會長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你最在意的考生是哪一位？”
[哎？]
“別這麽緊張嘛~”尼特羅會長捋了捋胡子，像是島上普通的慈祥老爺爺：“這還不是正式考試，只是一次考前的約談。”
芙洛拉對此將信將疑，慎重地從一排考生的照片裏選出了奇犽。
“為什麽？”
[奇犽他人很好，經常會幫助我，但好像有一點……]
尼特羅看著女孩子微微皺眉，大概是在猶豫怎麽措辭，於是笑意更深。
[喜怒無常？我想和奇犽更友好的相處，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討厭我，或者是我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所以非常在意]
“謔謔，那如果要交手的話，這裏面誰是你最不想交手的對象呢？”
芙洛拉毫不猶豫地指向釘子怪人。
“為什麽？”
[他很強，我打不過他，而且是個超級怪人！！絕對絕對不想和他交手！]
“好，我知道了。”尼特羅會長笑呵呵地將奇犽和釘子怪人的照片歸位：“這是考試相關的問答，把你回答問題的紙留下，你可以出去了。”
芙洛拉不疑有他，聽話地把紙撕下來遞給尼特羅會長。
她一出門就看到小夥伴都圍在門外。
“芙洛拉，會長問了你什麽？”雷歐力的雙眼充滿希望。
在芙洛拉前面的西索故弄玄虛，芙洛拉是個乖孩子，一定會給他洩題的！
事實芙洛拉也確實沒有隱瞞，因為會長問的問題根本沒有隱瞞的價值。就像會長一開始說的那樣，只是最終試驗前隨便聊聊而已。
送走了芙洛拉，尼特羅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將芙洛拉“考試相關的回答”收起。他只是把兩張紙疊放擱置在一邊，像是對待什麽不重要的文件。
他呵呵笑了一聲，歡迎第三位進來的99號考生。
奇犽剛坐下就看到了尼特羅手肘邊的紙。這種紙他很熟悉，小啞巴天天在寫的。
他視線輕輕掠過，倒著的文字重新在他大腦裏排列組合。
尼特羅含笑問道：“你最在意的考生是哪一位？”
奇犽推出了西索的照片。
“最不想交手的對象呢？”
“這家夥吧，看起來很沒幹勁。”
“不可以說謊哦。”
謊話被揭穿，奇犽也不尷尬，他聳了聳肩。目光重新在一排照片中掃視一遍，最後指向了小傑：“都是他。”
尼特羅略感遺憾。但他知道這次奇犽說的是真話，所以在問清原因後沒再說別的：“你可以出去了。”
少年前腳關上門，他後手就將芙洛拉的答題紙銷毀。
21.
奇犽出去的時候芙洛拉和小傑站在一起等他。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女孩子手中的素描本，最後掠過她，落在了小傑身上。
小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魚竿。
奇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啊！你是用這個搶到西索號碼牌的！”
芙洛拉驚訝地轉頭去看小傑。
[你搶到了西索的號碼牌！]
“嘿嘿。”小傑撓了撓頭：“因為怕芙蘿你會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雖然過程有點覆雜，不過確實是拿到了西索的號碼牌。”
“管他呢！能搶到就很不錯了！”奇犽勾上小傑的肩膀把人往外拖：“快教教我，你是怎麽勾中的？”
“我也是練習了幾千次……”
芙洛拉習慣性地跟在小傑身後。她拿著畫筆在眼前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背影，覺得這幅場景很適合畫下來給米特阿姨看。
唔……考完試之後要不要邀請奇犽去鯨魚島玩？米特阿姨應該會很高興他們帶朋友回去的。不過她去問多半會被拒絕，還是跟小傑提一下讓小傑去說？
“芙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發呆，你在看什麽？”
[獵人考試之後我們要回鯨魚島的吧？]
“是呀，要先回去看米特阿姨。”
[奇犽呢？]
“哎？”小傑顯然是沒想到這麽之後的事情，他一向是做什麽就專註於什麽：“奇犽是離家出走的。”
芙洛拉有些意外，但她聯想了一下奇犽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情緒，一下子覺得也不是很意外：[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邀請他回鯨魚島做客？]
“你們兩個偷偷摸摸的，在說我什麽壞話？”發現小傑和芙洛拉並沒有在看他揮桿的奇犽悄悄貓進兩個人身後。
仗著自己比女孩子高出一個頭，理直氣壯地越過她去看素描本上的內容：“想邀請我去你們家玩？哼哼，我考慮……”
奇犽原本想拿喬，但看著一左一右兩雙真誠的眼睛感覺亞歷山大：“去就去。”
兩雙真誠的眼睛更閃亮了。
……
總感覺被這兩個人算計了。
22.
芙洛拉對此非常期待，但現實出了一點意外，他們一起回鯨魚島的約定並沒能如期履行。
在第四場考試中狩獵她的釘子怪人是奇犽哥哥喬裝的。
看著釘子怪人拔掉釘子逐漸變成另一幅面容，芙洛拉抱緊素描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變出來的人是美人，但改變的過程著實有點滲人。
事實證明奇犽的哥哥別的地方也很滲人。
“別鬧了小奇，你是不會有朋友。”長發的美人雙眼冰冷無機質，像黑洞一樣稍不註意就會吞噬人的意志：“你怎麽會有朋友呢？”
芙洛拉看過很多漫畫，在她的知識面裏，奇犽哥哥的這種行為叫做PUA。
她急得上躥下跳地給奇犽舉牌牌。
[是朋友！就算現在不是，我也超級想和奇犽成為朋友的！]
只有這種時候芙洛拉才會覺得無法開口說話真的是很不方便，還好她身邊還有雷歐力這個嘴替。
奇犽站在場中，渾身冷汗津津，但想到在尼特羅會在那裏不經意瞥見的答題紙，他咬牙：“我已經答應小傑和芙洛拉，會在考試結束之後去他們的家鄉玩。”
“哦？”伊爾迷看了看他的神色，轉頭將目光移向奇犽話中唯一在場的芙洛拉。
奇犽心臟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她的話倒是比小傑有意思一點。”
“啊？？”奇犽被伊爾迷的話震驚到：“……什麽？”
伊爾迷沒有解釋：“不過要殺掉她也並不難。等我通過了考試再去殺掉小傑，這樣你就不用去他們的家鄉了吧？畢竟人都死了啊，哈哈。”
他雖然發出笑音，但笑意不達眼底。芙洛拉甚至不覺得他含有惡意。黑長直大美人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決定他人的生死，冷漠地像在和朋友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雖然並沒有人覺得好笑。
但變態大美人沒有一點自覺性。他好像缺乏對旁人的情緒感知，依舊自顧自地勸奇犽認輸跟他回家：“你不能對我這個哥哥出手吧？我教過你的，不要和打不過的對手交手。”
“……”奇犽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讓他逃離這個地方，但腳下動不了分毫。耳邊或許是酷拉皮卡或雷歐力在說話，草莓發卡被垂落的發絲遮住了葉蒂的部分，只餘下和她瞳仁相似的那抹紅色。
在寫什麽呢？反正也和剛才的差不多吧。
兔子，是很容易死的。
“我認輸。”
“你能自己認輸真是太好了，小奇。”
奇犽回到場邊。他的臉色很差，身上都是虛汗，芙洛拉立刻湊上去摸出紙巾想遞給他。奇犽低著頭，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奇犽沒接。她猶豫著想塞到他手上，被奇犽用手背拍開。
女孩子皮膚白皙細嫩，盡管奇犽已經收著力，仍然泛起一片微紅。
芙洛拉還想去撿，但下一場就是她，只好一步三回頭地上場。她的對手是上一場考試中被她搶了號碼牌湊齊最後一分的那個人，看到是她就一臉菜色的投降認輸了，嘴裏還念叨著怎麽這麽倒黴。
奇犽的目光追著芙洛拉的對手一直到他下場，視線裏突然擠進來一本素描本。
[奇犽，你還好嗎？]
和素描本一起擠進來的還有伊爾迷鋪天蓋地的惡意。
女孩子無知無覺，紅寶石般的瞳孔裏還能看見他自己面無表情地灰敗臉色。
奇犽從地上站起來，擡手用前臂輕輕將她推開到一片，另一只手的手骨逐漸改變形狀。
其實人的心臟剛挖出來時還是溫熱的，只是他站在場地中央，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讓他膽寒。他不可抑制地想要逃避，也只有此刻才會生出一絲病態的松快。
回家躲躲好像也沒那麽糟糕。
“芙洛拉！”背後傳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的勸阻聲，以及女孩子戛然而止的腳步聲。
奇犽推開門的手像是要準備發力一樣稍作停頓，最後還是離開了。
門外站著揍敵客家的管家，整整齊齊兩排，一看就是伊爾迷那家夥早就安排好的。他沒說什麽，一言不發地跟著上了飛艇。
飛艇破開雲層的瞬間他腦子裏還挺恍惚的，像是小時候剛開始訓練熬夜通宵那樣，大腦裏渾渾噩噩，視網膜底無法落成具體的圖像，只有閃爍不定的光斑。
他嘆了口氣，決定接受現實。
反正都已經被抓回來了，不如好好睡一覺，等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麽折騰。
飛行艇上除了他就只有揍敵客家的管家，管家都非常識相地沒有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來煩他。奇犽回到房間反手準備脫衣服，背後一股陰風突然襲來。
他反射性地擡腿後踢。
下一秒，一本熟悉的素描本跌落在他床上。在他床邊，兔子受驚般睜著眼睛，臉上還染著一抹緋色。
奇犽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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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撿回素描本遮住了半張臉，視野裏漂亮的紅色只餘下那雙眼睛和蠢斃了的草莓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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