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之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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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之女【全文完】
李參商的解說倏然中斷；幾個近衛隊員發瘋似地轉身沖向控制臺，試圖搶在合金刃落下之前越過五十米的距離；觀眾席上的軍校教師拔出隨身配槍，明知自己的配槍對機甲毫無用處；更多的人只來得及發出驚叫，想要站起，臀部卻堪堪離開座位。
而唯一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銀白色機甲，動作慢得仿佛逐幀播放。
巨大而尖銳的風聲裏，虞樺攬住封琉的肩頭，目光越過砸下來的合金刃，緊緊盯著虞霜降的銀白色機甲。
他想起了先前虞榕和蘇微瀾的離開，眼睛前所未有地明亮，仿佛生命的燃燒。
槍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原本完成了啟動、停在訓練場邊緣等待第三局對戰的黑色狙擊機甲，不知什麽時候起已經架起了長狙，槍口對著虞兮機甲的方向，開火。
精準的彈道計算，第一槍崩斷了幽黑色合金槍，槍尖往訓練場內飛了出去，斜插進地面，剩下半截槍身砸斷了看臺欄桿；第二槍準確擊中銀白色機甲的頸部神經束，炸出一片焦黑色。
兩臺機甲同時轟然倒下，砸起了巨大的煙塵。
座艙內，虞兮檢查了一下自己身體，發現最嚴重的也只是擦傷，然後試著向機甲發出開啟艙門的指令。
沒有回應，大概是艙門發生了變形，只能等工程人員來撬開。
她縮在駕駛座椅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揩去額上滑下來的冷汗。
這世界上向來沒有巧合這種東西。
不可能訓練場一向堅固的防護罩剛好在今天出了問題，虞霜降和她剛好在防護罩損傷的地方發生機戰，又剛好波及到她父母。
最後那一瞬間，合金槍在慣性作用下砸向看臺的時候，她通過之前建立的精神聯系，要求留在第三臺機甲內的姬玲瓏殘念啟用火力系統，向自己開槍。
然後在虞霜降身上補了一槍。
“姓名？”
“虞兮。”
“職位？”
“銀河軍校七年級在校生。”
“和你進行機甲對戰的虞霜降，還有坐在防護罩破裂處的虞樺先生和封琉女士，和你是什麽關系？”
虞兮非常耐心地說：“虞樺是我父親，封琉是我母親，虞霜降是我堂妹，也就是我小叔的女兒，我爸的弟弟的女兒，我爺爺的第二個兒子的女兒，我太爺爺的——”
“我知道堂妹是什麽意思！”對面的聯邦調查局官員一拍桌子，茶杯在桌上跳了一跳，“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點，虞兮同學？”
虞兮無視打翻的茶水，盯著他說：“我認為這是謀殺。”
官員非常氣憤：“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損壞防護罩，以及違反在生物機甲上使用人類意志的核心原則——”
“原則是可以改的，”
就在這種對話進行到第六遍的時候，問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另一個黑色正裝的官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子文件，遞到自己同事面前，“另外，軍部要求放人。”
“她只是軍校生！”坐在虞兮對面的官員又一拍桌子，沖自己的同事吼道。
他的同事聳了聳肩，“半個小時之前，她的檔案已經調到了近衛隊。”
虞兮霍地擡眼。
“是的，小姑娘。”新進來的那個官員向她笑了一下，“恭喜你，近衛隊同意你加入，李帥親自簽的章，因為他們不希望新來的戰友是一個背後開槍的人。”
虞兮看了一眼他帶來的文件，確認自己真的加入了近衛隊，於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和他握手致意，然後離開了問訊室。
李參商正等在門外。
虞兮出來的時候他正靠在墻上仰望天花板，看到她，立即收回目光，解釋道：“有人讓我一定要把人接到。”
虞兮笑了一下，“有人？”
李參商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哥，隊長，副隊長……還有一大串。查出來你休學那一年幹什麽去了之後，他們差點為了搶你打起來，還好我溜得快。”
虞兮微微笑了笑，想到休學的那一年，想到蘇微瀾和虞霜降，想到這幾個月為了進入近衛隊進行的訓練，還有安然無恙的父母，突然覺得一陣輕松。
她和李參商一起往外走，沒走幾步，李參商又問：“你現在呢？打算怎麽辦？”
虞兮：“當然是繼續查下去。誰破壞的防護罩？虞榕和蘇微瀾為什麽能提前離開？這些事總要有個交代。”
李參商：“……”
“事實上，”他站住腳步，一個漂亮的旋身攔在了虞兮面前，風衣下擺隨之蕩了起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頓晚餐嗎，虞兮同學？”
虞兮捕捉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逝的銳利，猜到他所謂的一頓晚餐肯定不是普通的晚餐，於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訓練場防護罩意外破損之後，她直接去了調查局，因此身上還穿著銀河軍校的校服。
她笑了下說：“那樣的話，我可能需要換身衣服。”
李參商立刻又轉了回來，很愉悅地說：“正好，我記得路上剛好有幾家成衣店。”
一個小時之後，虞兮在李參商的“指導”之下換上了黑色西裝和淺咖啡色的絲綢吊帶裙，跟著他坐到了市中心最高的空中餐廳裏，愈發確信這頓晚餐肯定會發生些什麽。
餐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李參商還是白天那身風衣，他隨手把風衣交給侍者，卷起襯衫袖口，毫不客氣地要了……兩碟瓜子。
然後李參商和虞兮就開始嗑瓜子。
李參商邊嗑瓜子邊問：“今天最後那兩槍，你是怎麽做到的？我看過報告，報告裏說你用找來，更準確點說應該是請來的人類意志，直接越過權限控制了戰鬥系統。”
虞兮低下頭，思索著要怎麽解釋。
片刻之後她擡起頭，說：“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
李參商打了個響指，“同意！”
“所以人類意志和人類意志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有的——大部分——都不具有清晰的意識，但是也有特例。”
李參商緩緩放下手裏磕到一半的瓜子，盯著她，眼睛異常明亮，“所以你找到了一個還有殘留意識的人類意志，和他達成協議，甚至教會了他開槍？訓練場的長度是一千米，超出常規機甲的火力射程，所以你把他留在了狙擊機甲裏，並且刻意把那臺機甲壓到最後。”
虞兮伸手攏起頭發，笑了下說：“對。”
李參商望著她，突然笑了出來，“你早知道？”
虞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很肯定我堂妹的機甲水平不如我，按我堂妹的風格，肯定會找地方給我挖幾個坑。”
李參商又開始磕瓜子，低笑了一聲，“……有意思。我覺得這個方向可以研究一下。”
恰在這時候，另一個人走進了空中餐廳。
虞霜降。
她齊肩的長發特地燙卷，胸前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花，穿著一件白色小禮服裙，裙擺開岔到大腿根，充滿暗示意味。
虞兮：“……”果然李參商這人做不出一件正經事。
她看到虞霜降的時候，虞霜降也看到了她，完美的、清純甜美的表白表情明顯地裂了一瞬，低下頭往這邊走來，鞋跟踩出規律的聲音。
虞霜降走到相對而坐嗑瓜子的兩人面前，手裏的玫瑰花束捧到李參商面前。
李參商隨意說：“擱邊上。”
虞霜降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動，反而說：“李哥，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
李參商揮手打斷了她，“答應你出來吃飯是為了給你看樣東西。”他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卷光屏，展開，打開一份電子文件推到虞霜降面前：“你家虞中將的停職調查書。”
虞霜降驀然睜大了眼睛，後退一步，踩在地上的鞋跟微微發抖。
——她之前能順風順水，甚至處處壓過虞兮，全靠虞老爺子對自己父親的寵愛；結果現在虞兮攀上了軍神李家，如果虞老爺子停職調查，那……
李參商重新卷起光屏，很隨意地說：“所以呢，虞霜降，你和你父母涉嫌謀殺現役軍官，我可不會接受一個罪犯的表白。”
“何況，”他慢慢悠悠地說：“你認識我的第一天，正好是近衛隊第一輪選拔賽上；你找我表白，又正好是你們幾個惹出事情來的時候，這個時間未免太巧。”
虞霜降卻迅速恢覆了鎮靜，說：“你沒有證據。”
李參商指了指對面的虞兮：“沒有證據，她能和我坐在這吃飯？”
虞兮適時提醒道：“嗑瓜子，不是吃飯。”
虞霜降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深深地看著李參商，然後走到一邊，把那一捧玫瑰花擱在了沙發上。
緊接著她伸手探向裙底。
還沒等虞霜降拔出綁在大腿上的槍，李參商的槍口已經指了過來。
他神色散漫懶倦，十分無聊地說：“你們就不能有點新意？把槍藏裙子底下，就跟那個防護罩一樣老套。虞榕做的，利用了虞中將在銀河軍校的人脈，然後帶著老婆早退，再要你把你姐姐引到那裏，對吧？按你們的計劃，你姐一刀砍死你大伯之後，擋你們路的人就都解決了，對吧？”
他手裏的槍穩定指向虞霜降，說：“想到你們這種人差點混進李家的近衛隊，我就和看到你這張臉一樣想吐。居然還想給我送花？不好意思，我姓李，我是聯邦軍人，不是下水道的垃圾。”
李參商這句話說完，一群黑衣的調查局官員就從門口沖了進來，繳了虞霜降的械之後，把她拷上押走。
李參商看著對面嗑瓜子的虞兮，若有所思，“放心，虞榕和蘇微瀾那邊肯定也辦妥了——你覺得這出戲怎麽樣？值門票錢吧？”
虞兮沈默了一會兒，低頭給自家母上發了封郵件，讓她準備起訴蘇微瀾侵犯名譽權和肖像權，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瓜子殼，說：“我覺得該上菜了。”
李參商：“……”
菜品端上來以後，李參商開了一瓶香檳，給兩人倒滿，說：“剛才好像忘了祝賀你進入近衛隊……這頓就當老板請客，虞兮同學，祝你青雲直上，前途似錦。”
虞兮和他碰杯，一飲而盡，然後想了想，說：“謝謝。”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她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還記得李參商方才對虞霜降說過的——“我姓李，我是聯邦軍人。”
多麽好，終於能離開虞家這塊泥潭，進入讓她真正施展抱負的地方。
她所做出的努力都沒有白費，而那片泥潭也為他們做過的事支付了代價。
城市的道路在他們腳下向四面八方延展，車燈流動著駛向遠方。更遠處星艦拖著艷麗的火尾起航，人造太空基地劃過夜空，融入閃耀著億萬恒星的聯邦星海。
李參商放下酒杯，好像有點兒醉，面頰上浮起一層妖媚的薄紅。
他翹著椅子，艱難地從旁邊的沙發裏撈起了那捧玫瑰花，遞到虞兮面前。
虞兮挑起眉梢看著他。
然後說：“擱邊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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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蕭亦，女，24k純紈絝，恃美行兇，仗勢欺人，囂張跋扈，渣過的男神可繞地球一周。
偏偏奈何她不得，誰叫她爹好。
結果爹好的蕭亦一不小心死了。
為了再活回來，蕭亦不得不穿越於各個世界——
繼續恃美行兇、仗勢欺人、囂張跋扈，做一個稱職的紈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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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而尖銳的風聲裏，虞樺攬住封琉的肩頭，目光越過砸下來的合金刃，緊緊盯著虞霜降的銀白色機甲。
他想起了先前虞榕和蘇微瀾的離開，眼睛前所未有地明亮，仿佛生命的燃燒。
槍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原本完成了啟動、停在訓練場邊緣等待第三局對戰的黑色狙擊機甲，不知什麽時候起已經架起了長狙，槍口對著虞兮機甲的方向，開火。
精準的彈道計算，第一槍崩斷了幽黑色合金槍，槍尖往訓練場內飛了出去，斜插進地面，剩下半截槍身砸斷了看臺欄桿；第二槍準確擊中銀白色機甲的頸部神經束，炸出一片焦黑色。
兩臺機甲同時轟然倒下，砸起了巨大的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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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大概是艙門發生了變形，只能等工程人員來撬開。
她縮在駕駛座椅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揩去額上滑下來的冷汗。
這世界上向來沒有巧合這種東西。
不可能訓練場一向堅固的防護罩剛好在今天出了問題，虞霜降和她剛好在防護罩損傷的地方發生機戰，又剛好波及到她父母。
最後那一瞬間，合金槍在慣性作用下砸向看臺的時候，她通過之前建立的精神聯系，要求留在第三臺機甲內的姬玲瓏殘念啟用火力系統，向自己開槍。
然後在虞霜降身上補了一槍。
“姓名？”
“虞兮。”
“職位？”
“銀河軍校七年級在校生。”
“和你進行機甲對戰的虞霜降，還有坐在防護罩破裂處的虞樺先生和封琉女士，和你是什麽關系？”
虞兮非常耐心地說：“虞樺是我父親，封琉是我母親，虞霜降是我堂妹，也就是我小叔的女兒，我爸的弟弟的女兒，我爺爺的第二個兒子的女兒，我太爺爺的——”
“我知道堂妹是什麽意思！”對面的聯邦調查局官員一拍桌子，茶杯在桌上跳了一跳，“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點，虞兮同學？”
虞兮無視打翻的茶水，盯著他說：“我認為這是謀殺。”
官員非常氣憤：“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損壞防護罩，以及違反在生物機甲上使用人類意志的核心原則——”
“原則是可以改的，”
就在這種對話進行到第六遍的時候，問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另一個黑色正裝的官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子文件，遞到自己同事面前，“另外，軍部要求放人。”
“她只是軍校生！”坐在虞兮對面的官員又一拍桌子，沖自己的同事吼道。
他的同事聳了聳肩，“半個小時之前，她的檔案已經調到了近衛隊。”
虞兮霍地擡眼。
“是的，小姑娘。”新進來的那個官員向她笑了一下，“恭喜你，近衛隊同意你加入，李帥親自簽的章，因為他們不希望新來的戰友是一個背後開槍的人。”
虞兮看了一眼他帶來的文件，確認自己真的加入了近衛隊，於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和他握手致意，然後離開了問訊室。
李參商正等在門外。
虞兮出來的時候他正靠在墻上仰望天花板，看到她，立即收回目光，解釋道：“有人讓我一定要把人接到。”
虞兮笑了一下，“有人？”
李參商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哥，隊長，副隊長……還有一大串。查出來你休學那一年幹什麽去了之後，他們差點為了搶你打起來，還好我溜得快。”
虞兮微微笑了笑，想到休學的那一年，想到蘇微瀾和虞霜降，想到這幾個月為了進入近衛隊進行的訓練，還有安然無恙的父母，突然覺得一陣輕松。
她和李參商一起往外走，沒走幾步，李參商又問：“你現在呢？打算怎麽辦？”
虞兮：“當然是繼續查下去。誰破壞的防護罩？虞榕和蘇微瀾為什麽能提前離開？這些事總要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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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捕捉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逝的銳利，猜到他所謂的一頓晚餐肯定不是普通的晚餐，於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訓練場防護罩意外破損之後，她直接去了調查局，因此身上還穿著銀河軍校的校服。
她笑了下說：“那樣的話，我可能需要換身衣服。”
李參商立刻又轉了回來，很愉悅地說：“正好，我記得路上剛好有幾家成衣店。”
一個小時之後，虞兮在李參商的“指導”之下換上了黑色西裝和淺咖啡色的絲綢吊帶裙，跟著他坐到了市中心最高的空中餐廳裏，愈發確信這頓晚餐肯定會發生些什麽。
餐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李參商還是白天那身風衣，他隨手把風衣交給侍者，卷起襯衫袖口，毫不客氣地要了……兩碟瓜子。
然後李參商和虞兮就開始嗑瓜子。
李參商邊嗑瓜子邊問：“今天最後那兩槍，你是怎麽做到的？我看過報告，報告裏說你用找來，更準確點說應該是請來的人類意志，直接越過權限控制了戰鬥系統。”
虞兮低下頭，思索著要怎麽解釋。
片刻之後她擡起頭，說：“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
李參商打了個響指，“同意！”
“所以人類意志和人類意志之間的差距也是很大的。有的——大部分——都不具有清晰的意識，但是也有特例。”
李參商緩緩放下手裏磕到一半的瓜子，盯著她，眼睛異常明亮，“所以你找到了一個還有殘留意識的人類意志，和他達成協議，甚至教會了他開槍？訓練場的長度是一千米，超出常規機甲的火力射程，所以你把他留在了狙擊機甲裏，並且刻意把那臺機甲壓到最後。”
虞兮伸手攏起頭發，笑了下說：“對。”
李參商望著她，突然笑了出來，“你早知道？”
虞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很肯定我堂妹的機甲水平不如我，按我堂妹的風格，肯定會找地方給我挖幾個坑。”
李參商又開始磕瓜子，低笑了一聲，“……有意思。我覺得這個方向可以研究一下。”
恰在這時候，另一個人走進了空中餐廳。
虞霜降。
她齊肩的長發特地燙卷，胸前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花，穿著一件白色小禮服裙，裙擺開岔到大腿根，充滿暗示意味。
虞兮：“……”果然李參商這人做不出一件正經事。
她看到虞霜降的時候，虞霜降也看到了她，完美的、清純甜美的表白表情明顯地裂了一瞬，低下頭往這邊走來，鞋跟踩出規律的聲音。
虞霜降走到相對而坐嗑瓜子的兩人面前，手裏的玫瑰花束捧到李參商面前。
李參商隨意說：“擱邊上。”
虞霜降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動，反而說：“李哥，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
李參商揮手打斷了她，“答應你出來吃飯是為了給你看樣東西。”他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卷光屏，展開，打開一份電子文件推到虞霜降面前：“你家虞中將的停職調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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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慢慢悠悠地說：“你認識我的第一天，正好是近衛隊第一輪選拔賽上；你找我表白，又正好是你們幾個惹出事情來的時候，這個時間未免太巧。”
虞霜降卻迅速恢覆了鎮靜，說：“你沒有證據。”
李參商指了指對面的虞兮：“沒有證據，她能和我坐在這吃飯？”
虞兮適時提醒道：“嗑瓜子，不是吃飯。”
虞霜降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深深地看著李參商，然後走到一邊，把那一捧玫瑰花擱在了沙發上。
緊接著她伸手探向裙底。
還沒等虞霜降拔出綁在大腿上的槍，李參商的槍口已經指了過來。
他神色散漫懶倦，十分無聊地說：“你們就不能有點新意？把槍藏裙子底下，就跟那個防護罩一樣老套。虞榕做的，利用了虞中將在銀河軍校的人脈，然後帶著老婆早退，再要你把你姐姐引到那裏，對吧？按你們的計劃，你姐一刀砍死你大伯之後，擋你們路的人就都解決了，對吧？”
他手裏的槍穩定指向虞霜降，說：“想到你們這種人差點混進李家的近衛隊，我就和看到你這張臉一樣想吐。居然還想給我送花？不好意思，我姓李，我是聯邦軍人，不是下水道的垃圾。”
李參商這句話說完，一群黑衣的調查局官員就從門口沖了進來，繳了虞霜降的械之後，把她拷上押走。
李參商看著對面嗑瓜子的虞兮，若有所思，“放心，虞榕和蘇微瀾那邊肯定也辦妥了——你覺得這出戲怎麽樣？值門票錢吧？”
虞兮沈默了一會兒，低頭給自家母上發了封郵件，讓她準備起訴蘇微瀾侵犯名譽權和肖像權，然後指了指桌上的瓜子殼，說：“我覺得該上菜了。”
李參商：“……”
菜品端上來以後，李參商開了一瓶香檳，給兩人倒滿，說：“剛才好像忘了祝賀你進入近衛隊……這頓就當老板請客，虞兮同學，祝你青雲直上，前途似錦。”
虞兮和他碰杯，一飲而盡，然後想了想，說：“謝謝。”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她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還記得李參商方才對虞霜降說過的——“我姓李，我是聯邦軍人。”
多麽好，終於能離開虞家這塊泥潭，進入讓她真正施展抱負的地方。
她所做出的努力都沒有白費，而那片泥潭也為他們做過的事支付了代價。
城市的道路在他們腳下向四面八方延展，車燈流動著駛向遠方。更遠處星艦拖著艷麗的火尾起航，人造太空基地劃過夜空，融入閃耀著億萬恒星的聯邦星海。
李參商放下酒杯，好像有點兒醉，面頰上浮起一層妖媚的薄紅。
他翹著椅子，艱難地從旁邊的沙發裏撈起了那捧玫瑰花，遞到虞兮面前。
虞兮挑起眉梢看著他。
然後說：“擱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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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奈何她不得，誰叫她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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