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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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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花瓶

虞兮在吳氏集團的日常,就是和吳千山發狗糧的日常。

吳千山對失而覆得的虞兮十分寵愛,連著那些從前讓他頭疼不已的工作都跟著覺得可愛了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又充滿了戀愛的傻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虞兮的想法,可是同事們等來等去,等了好幾個月,都沒等到他們倆宣布關系。

而虞兮,倒也沒有因此招人嫉妒:在財務部工作一個月之後,她的工作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再加上又有吳千山這層關系,她升遷得格外快。

許多人都猜到她以後肯定會成為吳少奶奶,吳家的這些生意,早晚都會有她的一份,因此也不存在刻意打壓她的情況。

虞兮由此接觸了許多吳氏集團內部的資料。

公司最核心的那些文件和報表,肯定不會給她看——不過,虞兮在財務工作,手裏的權限也不低,足夠她從現有的資料和線索裏,推斷出很多東西。

比如,吳氏集團的資金當中,有一部分來路不明,有一部分去向不明。

越東海,尊貴的越大公子,在忍無可忍地用其他無聊乏味的女人紓解欲望的第四個月後,終於接到了那個害自己落入這步田地的妖精的消息。

來電顯示裏“關美人”三個字跳出來的那一剎那,越東海想砸手機,想暴吼,想現在就把關珊岳抓過來按在身下做到她渾身是傷為止,可是真正接通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軟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餵?”越東海很輕地叫了一聲。

“我這兒完事了。”聽那邊的聲音,虞兮似乎站在馬路上,背景全是噪音,“我跟吳千山的賬算完了,越東海,我現在回去找你。”

越東海想罵人。

可是最後,他很輕很軟,甚至近似於哀求地說:“……我想你了。”

虞兮說:“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那一瞬間越東海甚至感覺有點兒委屈,隨後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並且又好氣又好笑——委屈?他越東海越大公子居然會覺得委屈??他這輩子從來就只有他給別人委屈受的份!

可是……越東海抿著嘴唇想,關珊岳就他媽是個人渣,撩完就跑,往誰那兒跑不好,還往吳千山那個廢物那兒跑……要不是關珊岳,他至於覺得其他女人都索然無味嗎!他至於自己把自己氣成這樣嗎!!至於這幾個月來被那種不得滿足的感覺折磨得快發瘋嗎!!!

都怪關珊岳這個人渣!!!

可是就算關珊岳是個四處留情撩完就跑的人渣,就算關珊岳把他氣了個半死,她能回來……越東海下意識就想,她能回來,就再好不過。

妖精,真是個妖精。

他跟虞兮說:“還是上次那個酒店。”

虞兮在那頭低低地笑了出聲,“……那是當然,我的少爺。”

越東海聽到“我的少爺”幾個字,心裏像是化開了一塊冰糖。他握著手機歪了歪頭,全然沒意識到自己臉上已經不自禁地浮起了笑容,“這次吳千山砸了幾個碗啊?”

“唔,好多呢,我想想啊。”虞兮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記不清了,要麽你幫我數數?”

越東海此時心情不錯,於是順口說:“夠我們玩多少天的?”

虞兮笑了一下,“一輩子,你信嗎?”

越東海斬釘截鐵:“不信!”

說完之後他還拿遠手機呸了一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有些空落落的,想——要真有一輩子,那該多好。

三小時後。

沿江酒店某房間。

床單上、書桌上、落地窗前的欄桿上,到處都散落著可疑的痕跡。越東海幾度盡興過後,現在正歪在沙發裏,懶懶散散地抽煙。

說是抽煙,其實他只是把煙點著叼在嘴裏,望著天花板回味。

他想念了幾個月的味道終於回來了。

還是如同從前那樣,關珊岳從不讓他失望,給他帶來了無法言喻的滿足,這是他的其他女人永遠也填補不了的。

把那個躁動的小越東海餵飽之後,越東海覺得自己現在淡定得可以去修佛,甚至有心情純粹從美學的角度欣賞一下虞兮的身體。

虞兮只在內衣外面敞著穿了一件輕薄的睡衣,纖細的腰和那雙越東海非常鐘愛的長腿裸露在外,十分大方。

她坐到越東海的沙發背後,把他的手機扔到他胸前,“解鎖。”

越東海認為自己現在很佛,所以被虞兮這樣一半粗暴一半撩撥地對待,他也沒有動氣,更沒有動欲,反而擡頭問了一句:“幹嘛?”

“看看你最近又睡了誰。”虞兮毫不在意地說:“你手機裏肯定有她們的照片吧?我最近想換個發型,也缺幾件衣服,想看看你喜歡什麽樣的。”

爽快人。

越東海想,關珊岳真是絲毫不在意他睡別的女人……這樣正好,反正他自己也不在意。

他對爽快人一向也很爽快,想都不想,拿起手機解鎖就給虞兮扔了回去,還不忘補充一句:“衣服可能沒有,基本上都是裸的,妝倒是挺齊,不過反正我也分不出來用的什麽,你自己隨便看。”

虞兮嗤地一笑,“直男。”

——關珊岳嗆人的時候能把人血都嗆出來,撩起來又是銷魂入骨,偶爾一句神來之語,能酥到人心窩子裏去。她這個作風,越東海早習慣了,因此也不是很在意她的態度。

他徑自對著天花板吞雲吐霧,回憶之前的感受。

虞兮背對越東海坐在沙發靠背上。

她先退了越東海的社交賬號,登上自己的,把預先存好的、她這幾個月來收集的關於吳氏集團金錢流向的證據保存到本地,然後登錄了越東海的郵箱。

她把這些證據載入郵件,然後,以越東海的名義,發送給了吳氏集團的競爭對手,同時抄送幾家同行業公司的高層,以及玄城其他盯著吳氏市場份額的公司。

都是同行,應該能從她提供的這些資料裏看出問題。

虞兮這樣想著,退出郵箱,刪除了保存在越東海手機上的證據。

玄城商界炸了。

越東海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

他在虞兮“看看你最近睡的女人都是什麽樣的”之後,覺得自己恢覆了不少精力,於是又把虞兮從沙發靠背上拉了下來,把她按在沙發裏,還不忘說:“你說,男人沙發裏的話算不算數,嗯?”

虞兮用動作回答了他。

他們倆鬧到了很晚,越東海深刻地體會了一次小別勝新婚的感受——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想到“新婚”上去。

總之,越東海很滿足。

這份滿足一直持續到他開車回家的半路上,打開手機,看到父母的電話轟炸為止。

看到未接來電顯示的那一剎那,越東海頭皮發涼,差點把車沖上路邊的人行道。

——漏掉這麽多電話,他完蛋了!

越東海給自己點了一首涼涼,抱著忐忑的心情打了回去:“餵,老媽?”

太後娘娘劈頭蓋臉就問:“幹什麽呢?!”

越東海:“……開車呢。”

電話那頭傳來越媽媽的怒吼:“你去哪兒了?!”

“約了個……朋友。”越東海一邊打方向盤,一邊低聲說著,試圖美化自己在太後娘娘心中的形象。

越媽媽何等精明,立刻就聽出來了,氣不打一處來:“又去亂找女人!你自己看看出了什麽事!!你郵箱是不是被盜了?!有人用你郵箱群發了郵件,把對吳氏不利的東西抖了出去,現在你吳叔叔正在樓下跟你爸吵架……”

越東海懵了。

越媽媽不知道這個“有人”是誰,他還能不知道嗎。

他早跟關珊岳說過不要玩太過火了,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再怎麽樣,他家和吳家也是兩代的交情啊。

越東海迅速找了個地方停車,花五分鐘大略了解了前因後果,知道太後娘娘說的那個“不利”到底有多不利之後,眼前一黑。

他立刻打給虞兮。

“幹什麽呢?!”越東海學著自己媽的語氣,劈頭就問。

虞兮那邊不知道是在哪裏,居然一點雜音都沒有。

她很冷靜,顯然早就料到了越東海會來質問,“東海,我一開始就和你說過,吳千山既然仗勢欺人,我就連他的人和勢一起報覆。”

越東海楞了一下,“……可是……”

“可是你以為我是說著玩的?反正嘴皮子上下一動也不要錢?”虞兮低低地笑了一聲,“越東海啊越東海,你這是瞧不起你自己,還是瞧不起我?”

越東海徹底懵了。

他磕磕絆絆地問,“什麽……意思?”

虞兮問:“你喜歡我嗎?”

越東海完全沒料到她會問這個。

他以為關珊岳必然是那種心裏很清楚的女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變化這麽大,不過她肯定分得清身體的事和感情的事,甚至連他去找別的女人都不管……他從來沒想過關珊岳會在這時候突然談起這個越界的話題。

“你喜歡我。”在越東海回答之前,虞兮已經肯定地說道。

“我不管你喜歡我哪裏,臉還是身材,腰還是腿,我不在意,也懶得追問,反正你是喜歡的。”她說:“越大少爺怎麽可能喜歡一個只會空口說大話的女人呢?”

越東海沈默,然後咬住了嘴唇。

“我說過的,就必然能做到。”虞兮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站在江堤上,迎著江風走了兩步,被風吹起的發絲在她頰畔飛舞。

她對電話那頭的越東海說:“我和你說過我去找吳千山是為什麽。吳千山和吳氏必然會付出代價,越東海,你也奔三的人了,早晚要繼承家業,手底下總得有點過得去的資歷,才鎮得住其他人。我只在乎吳家垮不垮,這個下手的名聲不如讓給你,也對你有點用。”

她掛了電話。

越東海攥緊了手機,攥到骨節發白。

江邊,虞兮把手機扔回大衣口袋裏,然後擡起頭看著對面的高樓。城市的燈光倒映在江心,隨著暗藍色的江水細碎地波動著。

她把一直插在口袋裏的右手抽了出來。

手中摩挲著一枚嵌著錄音設備的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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