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曦蕓的那雙溫柔而嫵媚的桃花眼，其他女子長著什麽樣的眸子，他懶得多看一眼。

特別是季清靈這種女子，只要多看她的雙眼一回，就能將她隱藏在心底的“虛偽”二字，給瞧的更加清晰幾分。

扮作了驅車小廝的一名影衛，猛地一抖馬鞭，聲如洪鐘，道：“駕！”

那兩匹拉車的駿馬在聽了命令後，撒開馬蹄，往齊軍行營疾馳而行了。眼看著蹲在馬車車廂裏的季清靈，額頭即將要碰到他軟榻的扶手時，他伸手按住她肩頭，拉開了她。

“多謝燕王殿下。”

季清靈糯軟的話語，伴隨著“吱呀吱呀”的馬車軲轆碾壓古道的聲響，充斥在了奢華的馬車車廂內。

“靈兒，你見外了。”

帝瑾宸雲淡風輕的回了季清靈一句，雙眼卻是未往她臉上掃過去。自是也沒法見到，季清靈在聽了他這句低沈的話語後，臉上的笑意，有多迷人了。

片刻之後，坐在馬車內的帝瑾宸，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響亮鑼鼓聲，以及號角聲。便伸手掀開薄紗簾子，透過敞開的車窗往外看去。

兩旁的風景，飛速後退。

被高大樹木遮擋住的樓閣，變得愈來愈清晰。帝瑾宸眉眼緩緩舒展開來，喃喃的道：“要到了。”

是的，要到西涼州的齊軍行營了。

那是他兒時就隨著他父皇，還有他虢伊王叔去過的地方。在那兒，有他和司空幽憐，以及杜雪鏘他們一起度過的歡快時光。

也同樣是在那兒，他才明白，何為“天高皇帝遠”。

能在西涼州戍守邊關的大將們，幾乎都是當年征戰西涼有功的武將們。他皇祖父們敬他們，信他們，才讓他們戍守邊關。

他父皇敬他們，也拿他們無可奈何。便也不好在征戰頻繁的情況下，還讓西涼州刺史多為齊軍將士們貢獻出兩千匹駿馬。

盡管他已從他的某位影衛的口中得知，西涼州齊軍行營中，還有多出來的備用的馬匹，而且都是上好的汗血寶馬。

帝瑾宸對那位影衛說道：“刺史大人說的也很是在理，西涼州本就乃邊關重地，怎能不留足馬匹？”

“也是。”

那位影衛道。

“如今大戰在即，無論是你們中的誰，都不許再與蕭王府的人作對了。否則一經本王發現，必當嚴懲。”

帝瑾宸冷冷的道。

思及此，帝瑾宸放下了車窗處的簾子，關了車窗。正要說話，就聽到季清靈問道：“燕王殿下，我不是聽說杜氏側妃早就出來尋你了麽？

怎地，從靈兒晩日下午趕到行宮，直到此刻，也未見到杜氏側妃的身影呢？”

帝瑾宸眼底掠過一絲詭異的狡黠，道：“柔兒乃將門之女，自是同她父親還有她兄長一樣，有著助本王殺敵的決心。

所以她一早就隨她父親入了齊軍行營，在那兒練武呢。”

季清靈本以為燕王殿下稱呼她“靈兒”，是有較特殊的暗示意義的。可沒成想，燕王殿下在提及胖女子杜雪柔時，竟然是說的“柔兒”。

那位胖乎乎的女子，以為自個兒有個當武將的爹，就不可一世。先前在景寧街，胖女子杜雪柔就為難過她。

這一回，她們同樣身為燕王側妃，還都是要在齊軍行營用膳的。那一會兒赴宴，她和胖女子，究竟該怎麽入座？

都坐到燕王殿下身邊，自是不可能的。

那麽，誰才該坐到燕王殿下身邊去？

季清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問道：“燕王殿下，杜氏側妃她和我……”

“靈兒，你一會兒進了齊軍行營後，也跟柔兒學學。她跟蕭王妃差不多年紀，也比你小。但她，卻能忍人，讓人。

知道在行營之中，如何團結他人。”

燕王殿下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盡管他沒說的太通透，還是讓季清靈自個兒聽的明白了。她艱難的勾了勾唇，低聲承諾道：

“還請燕王殿下放心，我不會在行營之中，與蕭王妃起爭執的。”

“若想爭戰功，就同柔兒一樣好好練武，爭取在一個月內通過考試入齊軍。否則，本王即使擁有著虎符，也是無法帶你們出征的。”

他能貼錢供她們在軍中的一切吃穿用度，可他不會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去鄰國丟臉的。

哪怕跟隨在他身邊的女影衛們，也是個個兒都身懷絕技的。

“燕王殿下，你說我入齊軍要通過考試。請問，蕭王妃想入齊軍的話，也要考試麽？

你說，齊軍中的將士是能領到軍餉的。有戰功的將士，可以被提升，還能得到獎賞。”季清靈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問道：

“若是我能順利通過考核，成為一名合格的齊軍將士的話。那是否從我加入齊軍的那天起，就能領到軍餉和賞銀了？”

“是。”

帝瑾宸淡淡一笑，道：“靈兒，你們季氏一族出過常勝將軍。本王相信，你若是用功，便也能成為司空將軍夫人那般的巾幗女英雄的。”

季清靈一臉自信的道：“燕王殿下。靈兒相信，靈兒總有一天，會成為巾幗女英雄。也能有十足的把握，勝過汐瑤郡主。”

這種話語，帝瑾宸也就當是說笑了。畢竟季清靈給蕭王殿下獻花，被汐瑤郡主掌摑過。她們之間有過節，他還是知曉的。

她們之間的恩怨，他可沒心思過問。

不過，眼見著馬車就要駛入齊軍行營了。在馬車上，帝瑾宸還是謹慎的提醒了季清靈一句：

“一會兒入了行營，你要謹言慎行。”

西涼州是雲氏一族的天地，在那兒，怎好將她要挑戰汐瑤郡主的話，放在嘴邊？

若不是他在祁嘉州之時，收到了他的大內密探，寫給他的書信。那他也就不會知曉，季清靈會在他離開之後，背著他問顏曦蕓借錢一事。

既然季清靈那麽想貪圖他家曦蕓的便宜，那麽他就回一封書信，讓她奔赴西涼。

他倒要看看，她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當然，他讓她來西涼，並不是只為了這點子破事兒的。

“唷——”

隨著驅車影衛冷逾的響亮男聲落下後，帝瑾宸聽到了杜雪鏘的聲音：“我老遠的就瞧見了燕王殿下的馬車，這不，就騎馬趕過來接你們了。”

“杜將軍，我還以為，你有要事跟燕王殿下稟告。就停下了馬車。”冷逾劍眉輕揚，星目閃過一絲詭異淡笑，道。

冷逾向行營大門外的場地上瞧去，只見蕭王殿下身著亮光閃閃的鎧甲，正與司空少將軍在那兒比武。

場地的外圍，站著一行手拿鮮花的，身段兒婀娜的女子們，宛如花仙一般。

令冷逾這種二十左右的，尚未婚娶過的男子一瞧，不禁輕輕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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