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季清靈那般，在皇城郊外見到了領軍凱旋的蕭王殿下，就慌忙上前獻花。那種舉動在帝瑾宸看來，根本都不叫愛。

而頂多算是小女子對英雄的仰慕而已。

帝瑾宸眼底劃過一絲疑惑，心想季清靈這種女子，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她不過才十八歲，就能在去年愛慕著蕭王殿下。

今年，又在馬車上說，她愛著他。

一個人的愛，都不能保持一年，誰敢接受？

帝瑾宸眼底閃過一絲鄙夷，心想多虧他不愛季清靈，否則還麻煩了。不過他劍眉微微一挑，略微又生了一計，道：

“靈兒，你愛的人是誰，本王其實是知道的。

要不，本王讓燕王府醫術最為精湛的女醫，為你易容吧。把你易容成你所愛之人，最愛的女子的模樣。

那他，就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愛著你。”

季清靈聽後，連連搖頭。道：“我要他在清醒的狀態下，愛著我。世間只有我一個季清靈，我不比誰差，無需易容成他人的模樣。”

霸氣的女聲，在帝瑾宸華麗的馬車內回蕩著。他不知怎地，忽地就對蹲在了他眼前的季清靈，少了幾分排斥感了。

心中的情緒在不斷的翻湧著。有同情，有憐惜，其實也還隱隱有一絲不甘。盡管他不愛她，可她畢竟是他的側妃了。

當著他的面兒，她說，想讓帝瑾軒在清醒的狀態下，愛她。

這於他，是多大的諷刺？

帝瑾宸眸光變得更幽深，陰鷙的眼神鎖住了，季清靈長的還不算醜陋的臉。道：“你如此執著，就看你有沒令他動心的本事了。”

“那也得看看，燕王殿下能否給靈兒一次……接近你的機會。”

季清靈蹲在鋪了絨毯的，奢華馬車的車廂裏。充滿了期盼的眼神看向帝瑾宸，道：“我說我愛你，是真的。”

“哦？”

對於愛這個字眼，還真是讓帝瑾宸在聽了後，感到有些心疼了。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暗淡，沈聲道：

“你要的愛，我給不了。在你入宮之前，我都跟你父親說過，我給不了愛。”

“我知道。”

季清靈尷尬的勾了勾唇，道：“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得到過燕王殿下諸多的好處。而在我父親過世之後，也是燕王殿下和曦蕓姐姐，幫我和我娘度過了難關……”

一聽到“曦蕓”二字，就讓帝瑾宸的心，猛地跟被針戳了一般，生生的疼痛起來。

帝瑾宸一雙劍眉不禁深鎖著，長長的嘆息一聲。問道：“聽說你跟曦蕓借了錢，還讓她租了宅子，為你安頓了你母親，還有你祖母？”

若是一個真愛他的女子，又怎能舍得，在他愛妃懷有身孕之時，前去煩擾他愛妃？

“燕王殿下，你是如何知曉的？”

本以為顏曦蕓是個好人，卻沒成想，她還是如實跟燕王殿下講了。

帝瑾宸從衣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道：“可識得它？”

接過帝瑾宸遞上來的銀票，上面所寫的【雲景成】三字，分外的醒目。季清靈一臉尷尬，道：

“識得。”

這張銀票，是她在承祥殿問顏曦蕓借錢時，顏曦蕓給她的。可燕王殿下曾經在承祥殿立下過規矩：

承祥殿的女眷們，都不得在私底下去煩擾顏曦蕓。

她若是拿了顏曦蕓的銀票，去燕王殿下的錢莊取錢。那當她和顏曦蕓這位持有銀票的主人同時一露面，不就是等於告訴他人，她違抗了燕王殿下曾經下過的命令麽？

後來，是顏曦蕓自個兒去取的銀兩。並且拿著銀兩，去幫她在西街附近，為她的母親和祖母，租了處幹凈的宅子。

顏曦蕓說：“靈兒妹妹，姐姐能幫的，大抵也只有這些了。我讓莫姑姑幫你祖母她們，請了位婦人。

那婦人年近四旬，會做儼城菜。

想必，是能照顧好你的祖母們的……”

當初顏曦蕓所說的話，季清靈都還記得。所以她蹲在馬車上，都能如實的回答著燕王殿下。並且由衷的說道：

“曦蕓姐很好，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方才還差點誤會曦蕓姐了，沒想到，銀票在錢莊也有備份的。

“她……怎能不好？”帝瑾宸將眼底的那抹憂傷，悄然隱藏。在心裏責怪著顏曦蕓，多管閑事！

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出什麽宮？

想出宮走動也好，那也該讓他母妃陪著她，隨處走走看看。哪兒能讓她跑到西街，幫人租宅子去？

瞧著眼前的季清靈，再回想著他那遠在宮中的曦蕓，還有之前騎馬從他們馬車旁路過的季清歌。讓帝瑾宸由衷的感嘆了一句：

“靈兒，曦蕓的身世，想必你是知道的。她在九歲的那年，就失去了母親。從那時起，她就淪落成了孤女。

本王在東翎山的山腳下遇到她，看到的她……”

帝瑾宸淚如泉湧，泣不成聲。他不知道，他為何要對季清靈講這些。那是他和曦蕓的辛酸且甜蜜的過往……

“燕王殿下，你說的這些，我都聽曦蕓姐說過了。

她說，她對不住你。”

季清靈膽怯的眼神看向帝瑾宸，一臉誠懇的說道：“她說或許是她的命運太過於坎坷了，才會連累到燕王殿下，也跟著她受苦累。

她說，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她寧願放手，只要燕王殿下順利入住東宮，順利的成為熙玥國君便好……”

帝瑾宸聽後，怒如狂獅般咆哮道：“不可能！曦蕓怎能說出這種話來？季清靈，你休得冤枉了本王的曦蕓。

你該知道，本王可不是蕭王殿下。

他殺你父親季墨初，並不因為他愛季清歌，才偏袒她。而是因為你父親太過於貪婪，借著為本王購買藥材的時機，在儼城大肆搜刮錢財。”

拿著那些錢財，季墨初娶了一房小妾。

後來，小妾牛嬌杏自食了滑胎藥物，致使腹中胎兒掉落。如此，才讓季清靈的祖母常碧翠在來到皇城之後，對其恨之入骨。

畢竟季墨初不在了，季清靈是孫女；牛嬌杏害死的那個胎兒盡管沒有成形，可在常碧翠看來，那都是個兒子。

帝瑾宸冷冽一笑，道：“你父親的死，並不能全怨蕭王殿下。”他陰鷙的眼神鎖住了季清靈的臉，如實的道：

“相比較於曦蕓生父葉侍郎的死法，蕭王殿下對你父親，也還算是較仁慈的了。”

季清靈一聽，目光中流露出了難以隱藏的惶恐，顫聲問道：“燕王殿下。難道景寧街的那些人所說的，是真的？

他們說，葉侍郎夫婦是被人掐死的。

原來，是……”是被燕王殿下掐死的！

帝瑾宸微微頷首，坦言道：“這就是本王與蕭王殿下的不同之處。他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濫殺無辜。

而本王，卻能為了自個兒心愛的女人，大開殺i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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