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我的面前忽然就多出了一個人影，只是渾身全黑，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非洲黑人，而且眼睛鼻子耳朵頭發都沒有，我自己都快把自己嚇傻了，但同時又很興奮，我竟然有這樣的能力，看來可琳玉不像是冥王這樣，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本質。

這次不用冥王開口，我自己琢磨，帶著猶豫的開口：“收！”

碩大誇張的人影消失，一張紙人飄落，我接到了手裏。

“恩，做得很不錯。”鬼王大人很欣慰。

我再次拿了紙人，念口訣：“陰陽紙人，能變萬物，通陰陽，聚靈為人，可為分身。切忌水火。”

一陣飄渺的青煙過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有鼻子、耳朵、頭發……甚至精致的西服，只是少了一雙勾人心魄的眼睛。

“完顏修？”我驚愕的註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怎麽變出他來了呢？

“收！”幾乎是下意識，我將紙人收了回來，接住那片紙人，心裏戚戚然的難受。大概就是因為完顏修忽然的出現吧。

羅剎鬼王不動聲色 ，可我的心已經開始亂了。第三次，我終於變出了君池淵，只是這個君池淵沒有眼睛， 我看著有點塞心。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沒有眼睛？”

“收！”我將沒眼睛的君池淵收了回去，接著又變幻了一次，這次雖然熟練了許多，可仍然變幻不出君池淵的眼睛。

“一般的紙人是沒有眼睛，因為他們沒有魂魄。也就是說，單純靠著靈力聚集的紙人不可能有眼睛。”羅剎鬼王說。

“ 那怎麽辦？”我疑惑了。

他手指輕捏，三抹幽綠的綠豆大小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的手掌心，“這只是尋常三魄，每一個人只有三魂七魄，若是只選取其中三魄，沒有情緒和神識，能為你所用。”

我按照他的辦法將三魄放進紙人，方法簡單，只是一番操縱下來，我覺得這些都挺浪費精力的。

我收了手，看著同樣盯著我沒有說過話的君池淵，心裏黯然，暗自下了決定 ，他幫我出走冥界，我就幫他看守家族，照顧父母。我要變厲害，我要在這趟毫無懸念的選擇裏走下去，一步一個坑，不靠任何人，不投機 不取巧。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找到完顏修，抱著他告訴他，我有多努力，我沒有辜負他為我付出的一切。

“小迪，你做的很好，我再教你怎麽控制他。”

我點頭。

“控制紙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到一種和紙人建立契約的辦法，這世間的一切法則其實都是契約關系，夫妻 ，朋友 ，父母，兄弟……每一種關系都是對等的，只有付出和交換才能促成每一種契約的成立。你需要為他付出任何你擁有的東西，才能和他建立真正契約……”

我琢磨著他說的話，心裏暗暗想著的卻是姻契關系。

如果按照羅剎鬼王的說法，那完顏修和我達成的姻契，越是付出了代價的吧？

我心領神會，咬破了手指，將血液滴入紙人的眉心，羅剎鬼王欣慰的點頭：“你的領會能力很不錯，現在，手繼續放在他的眉心，念咒，交代你需要他做的事情。”

羅剎鬼王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因為可琳玉和我是朋友的關系吧，他對徒弟的朋友也是照顧有加，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他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成功讓紙人完成了最後一道命令，就聽他說：“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休息，你用到他的時候還早，也不急於這一時。”

可我只想快點成長，快點去闖蕩那個更遼闊的世界，償還我所欠下的債。

“謝謝你，羅剎鬼王，今天真的是太幸運了，能得到你的指教，真是太感謝你了。”我客氣的道謝，心裏是十分虔誠的。他淡然的笑，說：“只要你開心就好。”

“明日我再來。”他輕聲說。

我熱淚盈眶：“謝謝。”

“不用，不用對我說謝謝。是心有樂將你帶到我面前，我們的緣分，應該不止如此。”他說了句我不怎麽聽得懂的話。

我看著他挽起了素月般皎潔的袖子，他的手腕上，也有一竄心有月。

“恩。”我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走得瀟灑，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也沒有回頭。

我又反覆練了好幾遍如何控制這個“君池淵”。

“走！”他可是走。

“坐！”他開始做。

我操控他寫字，操控他脫衣穿衣，操控他說話，中間我吃了點東西又接著開始練習，我想讓他出現在大家面前沒有絲毫破綻，就必須做到能用心念去控制他，而要做到這種程度，是很困難的，我從不熟練到熟練已經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直到第二天，天微亮。

有人來敲門，我聽著都是迷迷糊糊的，因為昨天晚上練習得太晚了，我還沒睡多久呢，身心疲憊。沒了孩子沒了愛人沒了親人，仿佛接下來陪著我的只有責任和還債。

我從床上爬起來。

“叮當，叮當……”門鈴仍然在響個不停。

“誰？”我沙啞著聲音問。

“開門，是我。”是可琳玉，沒想到她這麽快就能來找我了，也是，她的師傅可是羅剎鬼王。因為昨天門被董事長夫婦踢開，所以他們走了之後我是上了反鎖的。我開了門，可琳玉通紅著臉，原本冷冷的模樣忽然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久不見，師傅讓我來教你，今天他不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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