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26章
是個人都知道當工人有多好, 不僅能吃商品糧，逢年過節還有福利發，每個月定時領工資。
林桂花家只有王長富一個工人, 她以前雖然和楊梅不對付, 但還是羨慕蘇家的，因為蘇家有兩個工人，吃肉的次數都比他們家多一倍。
她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也能當上工人，要是她家也是雙職工，日子過的肯定不比蘇家差，但她從沒想過這個夢想能成真。
林桂花楞了好一會兒，才尷笑道：“蘇簡你就別和嬸子開玩笑了, 誰都知道工人不好當, 我們家一沒錢二沒人, 就算有位置也輪不到我家。”
蘇簡：“這個你不用擔心, 嬸子，你就跟我說你想不想當，我有辦法給你弄一個工人的崗位。”
林桂花見蘇簡神色認真, 不似作假, 也認真了起來：“當然是想的，誰不想當工人吃商品糧誰是孫子！實話跟你說，以前我就挺羨慕你們家有兩個工人，不過誰都知道這工人的崗位有多難得，你咋能有辦法弄到？”
工人崗位要是不難得，當初蘇大山也不會為了一個崗位上趕著給人當上門女婿。
蘇簡笑道：“行，我知道嬸子的想法了, 不過這事兒能不能成，我還得試一試, 到時候不成嬸子別怪我就行。”
林桂花：“你這話說的，我哪能怪你？你這是送了個餡兒餅砸我頭上，不過這要是有這好崗位，你咋不自己去？”
蘇簡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嬸子還記得之前我相親了一個軍人嗎，他那邊兒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一下鄉就能跟他領證，他說他會盡快升職，爭取讓我去隨軍，我想著早晚這份工作也做不了，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做了。”
當然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她得罪了趙家，還有楊梅娘家，趙家有錢有勢，楊家也不是善茬，他們都不會想看她好過。
還有就是她現在的容貌放在這兒長得太好看了，之前會被趙勇盯上，之後肯定也會有其他人，倒不如嫁人了事兒，正好她對齊年還挺滿意的。
所以綜合考量之下，蘇簡還是覺得下鄉更適合她。
林桂花：“行，那這事兒要是能成，就算嬸子花錢跟你買的。”
蘇簡沒有拒絕，只說：“那嬸子給我三百塊錢，算是我賣給嬸子的。”
林桂花：“不行不行，紡織廠這麽好的工作，放外面至少要600塊錢，嬸子不能占你便宜。”
“這幾天嬸子幫我很多，要不是嬸子幫忙，我說不定要吃多少虧，這不是錢能衡量的，嬸子要是不答應就別來吃我喜酒了。”蘇簡假裝生氣的說。
林桂花這才笑著答應下來。
——
第二天吃過早飯，蘇簡就去找了廠長，說要把蘇家的房子還給廠裏，條件是保留蘇家的一個工作崗位。
廠長小舅子的兒子最近剛相個對象，對方嫌他沒工作，不太願意，廠長老婆這幾天沒少因為這事兒跟他鬧，正好出了蘇大山楊梅這事兒，把工作崗位空了出來給他小舅子。
但小舅子結婚還需要婚房，廠裏的宿舍早就分完了，安排個工作就不容易了，哪能還安排分房，奈何廠長老婆是個不講理的，一直跟他鬧，廠長正頭疼，蘇簡就主動說要把蘇家的房子還回來。
蘇家那房子，可是正房三進門兒，整個大雜院兒裏邊兒最好的一套，這套房子要是能分給侄子，那侄子的婚事兒肯定穩了，媳婦兒也不會跟他吵了，廠長心裏高興，對蘇簡提的要求滿口答應。
不就是一個工作崗位，他家只用一個，剩一個給誰不是給，用一個工作崗位換一套房子簡直再合適不過。
蘇簡是提前打聽好了廠長侄子的事兒，這才敢和林桂花打包票。
昨天她是忽悠李愛華的，房子確實是廠裏的沒錯，他們沒有權利買賣，但是還有一條規定，一旦這個房子分出去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在廠裏工作，只要他家裏人還沒死絕，這房子就能一直住。
換句話說就是蘇簡不願意搬，廠長還真沒辦法把房子給收回來。
話是這麽說，那樣蘇簡得罪的人就更多了，完全沒必要。
最後林桂花用四百五十塊買了蘇簡手中的工作，比市價便宜了一百五十塊，越發覺得蘇簡是個有良心的。
有廠長給開綠燈，工作房屋交接手續一天之內就全辦好了，林桂花湊齊了四百五十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工作。
第二天一早，蘇簡就去知青辦領了下鄉通知書，坐大巴下鄉去了，齊年親自過來接的人。
——
這兩年上山下鄉運動放緩，已經有些知青通過各種方式回城，小溪大隊今年就沒有人下鄉，大隊長聽說蘇簡是自願下鄉的，還沒見著人，就已經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特地派了牛車來汽車站接人。
汽車站是幾個大隊公用的，距離小溪村有點遠，要是沒人接，得走十多公裏，憑這個，還沒到地方，蘇簡已經對小溪大隊有了好感，覺得這個大隊長人還不錯。
來接人的是村會計，二十來歲，看見蘇簡一下楞住了，被齊年擋住視線才意識到自己有點丟臉，頓時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蘇同志，你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我沒註意就看楞了。”
這人倒是耿直，蘇簡笑了：“沒事的，我確實長得好看。”
王明還是頭一次聽人誇自己長得好看，但看看蘇簡那張臉，又覺得對方說的沒錯，不由想，蘇同志真是和別的女同志不一樣。
幾人坐上牛車往回走，齊年擋在蘇簡和王明中間，好像一座小山，蘇簡只能看見他寬大結實的後背。
王明沒意識到不對，以為齊年只是隨便坐的，他長得人高馬大，坐哪都容易擋住人。
蘇簡看了眼被檔的嚴嚴實實的背影，輕哼了聲，沒想到她對象還是個醋王。
齊年看起來不是個愛說話的，王明便找蘇簡搭話：“蘇同志，我叫王明，是村裏的會計，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
蘇簡的聲音從齊年背後傳過去：“好呀，謝謝你，王同志。”
聲音好聽的好像山裏的百靈鳥，王明聽了嘿嘿傻笑。
齊年的眼睛黑壓壓的盯著王明的背影，總覺得這句王同志怎麽聽怎麽別扭。
王明忽然感到後背涼颼颼的，下意識抖了抖，看了看日頭覺得很奇怪，太陽挺大的啊，曬的他臉疼，怎麽後背這麽冷呢？
應該是錯覺吧。
牛車在大路上駛過，不遠處就是農田，現在是六月，滿田綠色，風一吹深深淺淺，看著就讓人心情開闊。
“這是誰家的姑娘？看看真俊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田裏勞作的村民紛紛直起腰來，往這邊看，蘇簡揮起手和他們打招呼，頓時引來一陣狼嚎。
蘇簡的到來引起了村民們的討論。
“趕車的是王會計，他今天去城裏接知青了，那位是新來的知青吧？”
“城裏人就是漂亮，看看那小臉白的，跟面粉似的，我媳婦要是這麽白，我就不讓她下地，天天放家裏養著都行。”
“啥城裏人就是漂亮，咱們村這麽多知青，也沒見個個都像她這麽漂亮，還是得分人。”
“真好看啊，這女知青簡直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我要是能娶她當媳婦就好了。”
“放你娘的屁，人家城裏姑娘能看上你，別做夢了。”
“做夢咋了？現實娶不上，還不讓俺做夢了。”
“對對，做夢娶媳婦，一天晚上換一個，哈哈哈哈！！！”
村民們都被逗笑了，田裏傳來一陣陣笑聲。
王會計笑著和蘇簡說：“蘇同志，村裏人都誇你長的好看呢。”
蘇簡：“說明他們的眼光不錯。”
王會計又問：“蘇同志，你長這麽漂亮，下鄉來你對象沒意見啊，他放心讓你一個人到鄉下來當知青？”
蘇簡：“不放心又能咋整？我下鄉是響應國家號召，他還能和國家作對不成？”
“對！蘇同志說得對！響應國家號召，誰都不能和國家作對。”
王明這麽說著，心裏卻不由一陣失落，蘇同志，她果然有對象了啊。
想想也是，人家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沒有對象，但王明還是忍不住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王明打起精神繼續問道：“蘇同志，你對象是幹什麽的？”
蘇簡：“他啊，當兵的。”
王明酸溜溜的：“蘇同志，你別怪我我說話難聽啊，但是當兵的真的不好，你看你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你連他在部隊幹什麽都不知道。我跟你說，我表哥就是當兵的，他跟我說部隊文工團的女兵都可好看了，你能保證你對象不動心？要我說啊，還是得找個近在眼前的，平時有點什麽事，他也能幫上忙，你說是不是，蘇同志？”
蘇簡瞥了眼齊年的背影，後者周圍的溫度都快降到零下了。
她覺得還挺好玩的，故意逗齊年：“對啊，王同志，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找個當兵的對象有什麽好的，一年都見不了幾次，有點什麽事也指望不上他，真就不如找個本地的。”
她一搭茬，王明更來勁了：“對吧，蘇同志，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要我說，你就應該甩了那個當兵的，重新找一個，我跟你說，我們村裏就有好些個好小夥子，保證你都挑花眼了。”
話沒說完，牛車猛地震了下，王明差點被顛出去，被齊年扶了一把才坐穩，他以為是路面不平，沒在意，還對齊年說謝謝。
齊年嗯了一聲。
王明繼續說：“蘇同志，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要怪也只能怪你那個對象自己，他要是個厲害的，早就娶了你，讓你隨軍了，你說對不對？說來說去，還是怪他自己沒本事。”
齊·沒本事·年：……
牛車又猛地顛簸了下，王明差點掉下去，被齊年揪著領子拉上來，王明被勒住脖子，一邊咳嗽還不忘道謝。
被顛了兩次，王明長了記性，之後一路上都在看路，倒是沒再提這件事。
過了一會，他問蘇簡：“蘇同志，你冷不冷？”
蘇簡：“不冷啊，怎麽了？”
王明：“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蘇簡：“大概是因為齊同志坐你後邊吧。”
王明更奇怪了：“齊同志又不是冰塊，怎麽他坐我後面，我就會覺得冷？”
蘇簡故作驚訝：“王同志，你不知道嗎？有些人天生就能制造冷氣的。”
齊年：“……”
王明：“啊？”
怎麽覺得蘇同志在逗他玩呢？王明心想，但是一想蘇同志長得這麽好看，逗他就逗他吧。
王明：“蘇同志，你懂得真多。”
蘇簡：“一般一般。”
兩人一唱一和，有說有笑，齊年倒像是阻礙在兩人中間的大山，他忽然回頭看了蘇簡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什麽都沒說，又轉回去了。
蘇簡：……
糟糕，萌到了！
好像大狗狗！想擼！
蘇簡看著齊年的背影，總有在看一只落寞大狗狗的錯覺。
這麽想著，她四下看看確定周圍沒人，伸長手在齊年頭頂呼嚕了一把，齊年瞬間脊背繃直，又慢慢放松下來，再次回頭看了蘇簡一眼，這次眼中沒有了控訴，反而有點小得意。
齊年轉過頭去，在蘇簡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彎起。
之後齊年明顯心情變好了，周圍的空氣都在回暖。
蘇簡：懂了，未來老公他喜歡被擼。
王明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沒有了，他擡頭看了看恍人的日頭，越發肯定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是個人都知道當工人有多好, 不僅能吃商品糧，逢年過節還有福利發，每個月定時領工資。
林桂花家只有王長富一個工人, 她以前雖然和楊梅不對付, 但還是羨慕蘇家的，因為蘇家有兩個工人，吃肉的次數都比他們家多一倍。
她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也能當上工人，要是她家也是雙職工，日子過的肯定不比蘇家差，但她從沒想過這個夢想能成真。
林桂花楞了好一會兒，才尷笑道：“蘇簡你就別和嬸子開玩笑了, 誰都知道工人不好當, 我們家一沒錢二沒人, 就算有位置也輪不到我家。”
蘇簡：“這個你不用擔心, 嬸子，你就跟我說你想不想當，我有辦法給你弄一個工人的崗位。”
林桂花見蘇簡神色認真, 不似作假, 也認真了起來：“當然是想的，誰不想當工人吃商品糧誰是孫子！實話跟你說，以前我就挺羨慕你們家有兩個工人，不過誰都知道這工人的崗位有多難得，你咋能有辦法弄到？”
工人崗位要是不難得，當初蘇大山也不會為了一個崗位上趕著給人當上門女婿。
蘇簡笑道：“行，我知道嬸子的想法了, 不過這事兒能不能成，我還得試一試, 到時候不成嬸子別怪我就行。”
林桂花：“你這話說的，我哪能怪你？你這是送了個餡兒餅砸我頭上，不過這要是有這好崗位，你咋不自己去？”
蘇簡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嬸子還記得之前我相親了一個軍人嗎，他那邊兒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一下鄉就能跟他領證，他說他會盡快升職，爭取讓我去隨軍，我想著早晚這份工作也做不了，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做了。”
當然這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她得罪了趙家，還有楊梅娘家，趙家有錢有勢，楊家也不是善茬，他們都不會想看她好過。
還有就是她現在的容貌放在這兒長得太好看了，之前會被趙勇盯上，之後肯定也會有其他人，倒不如嫁人了事兒，正好她對齊年還挺滿意的。
所以綜合考量之下，蘇簡還是覺得下鄉更適合她。
林桂花：“行，那這事兒要是能成，就算嬸子花錢跟你買的。”
蘇簡沒有拒絕，只說：“那嬸子給我三百塊錢，算是我賣給嬸子的。”
林桂花：“不行不行，紡織廠這麽好的工作，放外面至少要600塊錢，嬸子不能占你便宜。”
“這幾天嬸子幫我很多，要不是嬸子幫忙，我說不定要吃多少虧，這不是錢能衡量的，嬸子要是不答應就別來吃我喜酒了。”蘇簡假裝生氣的說。
林桂花這才笑著答應下來。
——
第二天吃過早飯，蘇簡就去找了廠長，說要把蘇家的房子還給廠裏，條件是保留蘇家的一個工作崗位。
廠長小舅子的兒子最近剛相個對象，對方嫌他沒工作，不太願意，廠長老婆這幾天沒少因為這事兒跟他鬧，正好出了蘇大山楊梅這事兒，把工作崗位空了出來給他小舅子。
但小舅子結婚還需要婚房，廠裏的宿舍早就分完了，安排個工作就不容易了，哪能還安排分房，奈何廠長老婆是個不講理的，一直跟他鬧，廠長正頭疼，蘇簡就主動說要把蘇家的房子還回來。
蘇家那房子，可是正房三進門兒，整個大雜院兒裏邊兒最好的一套，這套房子要是能分給侄子，那侄子的婚事兒肯定穩了，媳婦兒也不會跟他吵了，廠長心裏高興，對蘇簡提的要求滿口答應。
不就是一個工作崗位，他家只用一個，剩一個給誰不是給，用一個工作崗位換一套房子簡直再合適不過。
蘇簡是提前打聽好了廠長侄子的事兒，這才敢和林桂花打包票。
昨天她是忽悠李愛華的，房子確實是廠裏的沒錯，他們沒有權利買賣，但是還有一條規定，一旦這個房子分出去了，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在廠裏工作，只要他家裏人還沒死絕，這房子就能一直住。
換句話說就是蘇簡不願意搬，廠長還真沒辦法把房子給收回來。
話是這麽說，那樣蘇簡得罪的人就更多了，完全沒必要。
最後林桂花用四百五十塊買了蘇簡手中的工作，比市價便宜了一百五十塊，越發覺得蘇簡是個有良心的。
有廠長給開綠燈，工作房屋交接手續一天之內就全辦好了，林桂花湊齊了四百五十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工作。
第二天一早，蘇簡就去知青辦領了下鄉通知書，坐大巴下鄉去了，齊年親自過來接的人。
——
這兩年上山下鄉運動放緩，已經有些知青通過各種方式回城，小溪大隊今年就沒有人下鄉，大隊長聽說蘇簡是自願下鄉的，還沒見著人，就已經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特地派了牛車來汽車站接人。
汽車站是幾個大隊公用的，距離小溪村有點遠，要是沒人接，得走十多公裏，憑這個，還沒到地方，蘇簡已經對小溪大隊有了好感，覺得這個大隊長人還不錯。
來接人的是村會計，二十來歲，看見蘇簡一下楞住了，被齊年擋住視線才意識到自己有點丟臉，頓時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蘇同志，你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我沒註意就看楞了。”
這人倒是耿直，蘇簡笑了：“沒事的，我確實長得好看。”
王明還是頭一次聽人誇自己長得好看，但看看蘇簡那張臉，又覺得對方說的沒錯，不由想，蘇同志真是和別的女同志不一樣。
幾人坐上牛車往回走，齊年擋在蘇簡和王明中間，好像一座小山，蘇簡只能看見他寬大結實的後背。
王明沒意識到不對，以為齊年只是隨便坐的，他長得人高馬大，坐哪都容易擋住人。
蘇簡看了眼被檔的嚴嚴實實的背影，輕哼了聲，沒想到她對象還是個醋王。
齊年看起來不是個愛說話的，王明便找蘇簡搭話：“蘇同志，我叫王明，是村裏的會計，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
蘇簡的聲音從齊年背後傳過去：“好呀，謝謝你，王同志。”
聲音好聽的好像山裏的百靈鳥，王明聽了嘿嘿傻笑。
齊年的眼睛黑壓壓的盯著王明的背影，總覺得這句王同志怎麽聽怎麽別扭。
王明忽然感到後背涼颼颼的，下意識抖了抖，看了看日頭覺得很奇怪，太陽挺大的啊，曬的他臉疼，怎麽後背這麽冷呢？
應該是錯覺吧。
牛車在大路上駛過，不遠處就是農田，現在是六月，滿田綠色，風一吹深深淺淺，看著就讓人心情開闊。
“這是誰家的姑娘？看看真俊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田裏勞作的村民紛紛直起腰來，往這邊看，蘇簡揮起手和他們打招呼，頓時引來一陣狼嚎。
蘇簡的到來引起了村民們的討論。
“趕車的是王會計，他今天去城裏接知青了，那位是新來的知青吧？”
“城裏人就是漂亮，看看那小臉白的，跟面粉似的，我媳婦要是這麽白，我就不讓她下地，天天放家裏養著都行。”
“啥城裏人就是漂亮，咱們村這麽多知青，也沒見個個都像她這麽漂亮，還是得分人。”
“真好看啊，這女知青簡直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我要是能娶她當媳婦就好了。”
“放你娘的屁，人家城裏姑娘能看上你，別做夢了。”
“做夢咋了？現實娶不上，還不讓俺做夢了。”
“對對，做夢娶媳婦，一天晚上換一個，哈哈哈哈！！！”
村民們都被逗笑了，田裏傳來一陣陣笑聲。
王會計笑著和蘇簡說：“蘇同志，村裏人都誇你長的好看呢。”
蘇簡：“說明他們的眼光不錯。”
王會計又問：“蘇同志，你長這麽漂亮，下鄉來你對象沒意見啊，他放心讓你一個人到鄉下來當知青？”
蘇簡：“不放心又能咋整？我下鄉是響應國家號召，他還能和國家作對不成？”
“對！蘇同志說得對！響應國家號召，誰都不能和國家作對。”
王明這麽說著，心裏卻不由一陣失落，蘇同志，她果然有對象了啊。
想想也是，人家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沒有對象，但王明還是忍不住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王明打起精神繼續問道：“蘇同志，你對象是幹什麽的？”
蘇簡：“他啊，當兵的。”
王明酸溜溜的：“蘇同志，你別怪我我說話難聽啊，但是當兵的真的不好，你看你們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你連他在部隊幹什麽都不知道。我跟你說，我表哥就是當兵的，他跟我說部隊文工團的女兵都可好看了，你能保證你對象不動心？要我說啊，還是得找個近在眼前的，平時有點什麽事，他也能幫上忙，你說是不是，蘇同志？”
蘇簡瞥了眼齊年的背影，後者周圍的溫度都快降到零下了。
她覺得還挺好玩的，故意逗齊年：“對啊，王同志，你說的真是太對了，找個當兵的對象有什麽好的，一年都見不了幾次，有點什麽事也指望不上他，真就不如找個本地的。”
她一搭茬，王明更來勁了：“對吧，蘇同志，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要我說，你就應該甩了那個當兵的，重新找一個，我跟你說，我們村裏就有好些個好小夥子，保證你都挑花眼了。”
話沒說完，牛車猛地震了下，王明差點被顛出去，被齊年扶了一把才坐穩，他以為是路面不平，沒在意，還對齊年說謝謝。
齊年嗯了一聲。
王明繼續說：“蘇同志，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要怪也只能怪你那個對象自己，他要是個厲害的，早就娶了你，讓你隨軍了，你說對不對？說來說去，還是怪他自己沒本事。”
齊·沒本事·年：……
牛車又猛地顛簸了下，王明差點掉下去，被齊年揪著領子拉上來，王明被勒住脖子，一邊咳嗽還不忘道謝。
被顛了兩次，王明長了記性，之後一路上都在看路，倒是沒再提這件事。
過了一會，他問蘇簡：“蘇同志，你冷不冷？”
蘇簡：“不冷啊，怎麽了？”
王明：“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後背有點涼颼颼的。”
蘇簡：“大概是因為齊同志坐你後邊吧。”
王明更奇怪了：“齊同志又不是冰塊，怎麽他坐我後面，我就會覺得冷？”
蘇簡故作驚訝：“王同志，你不知道嗎？有些人天生就能制造冷氣的。”
齊年：“……”
王明：“啊？”
怎麽覺得蘇同志在逗他玩呢？王明心想，但是一想蘇同志長得這麽好看，逗他就逗他吧。
王明：“蘇同志，你懂得真多。”
蘇簡：“一般一般。”
兩人一唱一和，有說有笑，齊年倒像是阻礙在兩人中間的大山，他忽然回頭看了蘇簡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什麽都沒說，又轉回去了。
蘇簡：……
糟糕，萌到了！
好像大狗狗！想擼！
蘇簡看著齊年的背影，總有在看一只落寞大狗狗的錯覺。
這麽想著，她四下看看確定周圍沒人，伸長手在齊年頭頂呼嚕了一把，齊年瞬間脊背繃直，又慢慢放松下來，再次回頭看了蘇簡一眼，這次眼中沒有了控訴，反而有點小得意。
齊年轉過頭去，在蘇簡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彎起。
之後齊年明顯心情變好了，周圍的空氣都在回暖。
蘇簡：懂了，未來老公他喜歡被擼。
王明那種後背發涼的感覺沒有了，他擡頭看了看恍人的日頭，越發肯定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