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大廳中漆黑一片，只有艾波手中小小的手電筒在發出幽密的光。黑夜會催生幽微的情感，艾波敏銳捕捉到了氣氛的驟變。偏偏阿爾的神態又那麽認真，仿佛只是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仿佛只是自己多想了。

“不用了。”艾波的喉結微微顫動著，她的眼神從阿爾的臉上移開。

“電影中有一個場景，你需要露出膝蓋。如果不趕緊恢覆的話，就會露餡了。”阿爾的眼睛牢牢地釘在艾波的臉上，他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清晰，但是那種熾熱的眼神卻被艾波本能的接受到。

“我自己來。”艾波輕輕的說。她試圖站起來。

但是阿爾的手腕牢牢地抓住她的腳踝，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艾波為難的說：“阿爾，你的手握疼我了。”阿爾才如夢初醒，艾波匆匆放下裙擺，想要趕緊上樓回屋，遠離由阿爾催生出來的危險。

結果她沒走幾步，卻真的被阿爾打橫抱起，她騰空的那一剎那，小聲驚叫了一聲，“你在幹什麽？！”回應的是阿爾無辜的聲音：“我房間有藥。”

艾波的臉騰一聲變紅，她怕吵醒大家，不得不壓制自己的音量，她理智的說：“阿爾，這不合適。如果被其他的同事看到我半夜從你屋子裏出來，回頭大家會怎麽說我們！何況，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阿爾抱著她一步步走上樓梯，他沒有說話，艾波盯著他的臉，在思考一腳踢到他臉上的可能性，如果這張俊美的臉破相的話——她忽然想起來在《教父》中，阿爾所飾演的邁克科倆昂就破相過，依然無法阻擋他本人如同天神下凡一樣的俊美，那種幽密而細微的情感似乎一直籠罩在她的心頭，並沒有因為時光的逝去而顯得褪色，只是被封存起來而已，而一旦有機會，被壓抑的情愛便會如同星星之火一樣猛然爆發，直至燎原。她明明有幾十種方法可以拒絕阿爾帕西諾，她可以可是她都做不到。

可是她想起了黛安基頓，想起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女演員——即便在好萊塢，劇組夫妻是常有的事情，經常會有男女演員在有家室的情況下，仍然產生天雷動地火的熾熱而短暫的相愛，可是一晌貪歡建立在另一個人的痛苦上，她做不到。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冷了神色，剛要開口說話，阿爾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女朋友？”他似乎是在思考，“你是說黛安嗎？她已經和伍迪艾倫交往了。”

艾波說道：“不只是戴安，你不是在和一個女健身教練交往嗎？”她有一些詫異，不過伍迪艾倫本來也是好萊塢有名的才子，他和黛安基頓確實十分相配。只是沒想到阿爾和戴安撕扯五年，最後依然是分開的結局。不過，好萊塢嘛，除非到死的那天，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過段時間兩人又擦槍走火。

阿爾說：“健身教練？你是說戴安娜啊——我沒有和她交往。”

艾波：“媒體拍到她在你家裏徹夜未歸啊。”——鐵板釘釘的事情，阿爾竟然不承認，難道真的是媒體的謠言？她不由得一陣竊喜，難道阿爾真的是單身嗎？

阿爾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反而調戲了一下艾波：“看來艾波很關心我啊，看了這麽多我的新聞，你有什麽好奇的事情直接問我吧，我什麽都可以回答。”

“什麽都可以回答——？”

“是啊。”阿爾瞇著眼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沖淡了臉上的戾氣，好像時光倒流，回到了兩人剛剛在西西裏認識的時候。那個時間真是讓人懷念。那時候的他看起來那麽開心，盡管那時他寂寂無名，但好像在成名之後，阿爾笑起來的時候越來越少。不過——這和她有什麽關系？艾波悚然一驚，發現自己的心理活動已經完全跑偏，她並不想關心阿爾的事情，她只是想拼命地把自己的心思拉回到正軌上。

但是她真的好想問阿爾和黛安基頓的事情。......算了，就算兩人分手了，又和她有什麽關系？她只是在和阿爾拍一部戲。

艾波正胡思亂想著，被阿爾推開門抱到了自己的臥室裏。他沒有打開燈，窗簾沒有完全拉上，月光從縫隙中透過來，足以照亮屋裏的擺設。阿爾的房間很幹凈整潔，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一絲不茍。

阿爾把艾波放在床上，她壓皺了床單，黑色的床單和她白色的皮膚形成最具有沖擊力的顏色。阿爾走到書櫥旁邊，他直接拿出來醫療箱，他走過來，坐在床邊。艾波一瞬間又緊張的心臟亂跳，阿爾的氣場實在太強，即便他距離自己還有幾米的距離，她卻覺得仿佛他這個人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阿爾翻出來藥膏，艾波乖乖的伸出來自己的腿，把裙擺撩了上去。她的小腿又細又長，非常勻稱，一點贅肉都沒有。她的腳腕也細細小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皮膚白得有些刺眼。

阿爾用指肚沾著藥膏，抹在她的膝蓋上。他的手指溫溫熱熱的，讓她覺得很舒服。但是他的動作像是情人間的撫摸，仿佛不是在抹藥，而是在調情，她猛然間想起《教父》時阿爾的手在她身上f撫過的鏡頭，現在阿爾低著頭，註意力都在自己損傷的膝蓋上，黑夜裏看不清晰，阿爾只能更加靠近她的膝蓋，太近了，近的似乎他的唇馬上就要貼在她的腿上。

她感受到阿爾的呼吸聲，在夜裏變得特別清晰。她想讓阿爾放開自己，但好像陷入夢魘一樣，那種無法自控的感覺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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