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行煙

展信佳。

一開始覺得你們團綜沒意思，策劃單調，成員們也放不開。看得久了又覺得有趣起來，也許是因為你們的綜藝感加強了，真的更好玩了。或者說，這些簡單的游戲你們卻樂在其中，因為你們高興，我也跟著開心。

有一次節目組承諾你們到別墅過夏天，到了後才發現第一個任務是要打掃房間打理庭院。看到你立馬失落的樣子，我忍不住笑起來。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哥哥組負責泳池的時候，用網把鴨子接出來趕到草坪上就鬧了好多笑話，放水、清理泳池，把每塊瓷磚都洗刷幹凈。泳池鋪藍色的瓷磚真好看。

你被安排去修剪樹枝，踩在高高的人字梯子上。這棵樹的樹葉有著濃郁的，深沈又耀眼的綠色，樹葉的表面光滑油潤得像是留不住任何東西。

你把草地上的樹枝聚在一起捆起來，所有都收拾完後，你把右腳微微擡起來抖了幾下。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動作，腳尖向下左右快速搖擺了一會兒，就像小狗一樣。

你叫大家來洗手，說午後的水龍頭打開，水是很溫暖的。也許我是因為你的這個舉動，才決定我要永遠愛你。

我從小學起，就很容易把說“手”寫成“水”，反過來不會寫錯。一直到現在這個習慣也會時不時覆現，有時候我自己都忘了我會這樣，寫字寫著寫著又突然寫錯。等哪天我再也不寫字了，我就不會寫錯。

偶像們參加電臺節目，過程也能被好好地記錄，不必再揣摩你讀這句話時的樣子。當你發出笑聲時，臉上的笑容是溫和明朗的，當你念評論卡頓時，會露出苦惱又羞怯的表情。

我在換季的某個休息日整理衣櫃，我不喜歡地毯，就搬個椅子坐著。天氣轉涼，我一邊疊掛厚衣服，一邊聽你的某一期電臺節目。錄電臺那時候是冬天吧，我聽你們說起哪個成員感冒了，誰最近喜歡喝熱乎乎的湯，誰和誰約好下雪時一定要去玩雪地天使。

明明是總讓我焦慮的周日下午，這段獨處的時間卻讓我感到寧靜。我甚至向空氣搭話，說我冬天不吃雪糕，很喜歡排骨湯。排骨湯加白蘿蔔最好吃了，胡蘿蔔或玉米也還行。

在我疊圍巾，一一暫放在腿上時，我聽到也疏你說，冬天打點滴時會冷，診所會給孩子們蓋上小被子，往手裏塞一個暖手筒。我像動物支起耳朵一般，扭頭去看手機屏幕。你，也疏，似乎是為了尋求認可，你對著成員們比劃形狀，說那是一種一次性的深綠色的圓筒，可以一手握住，很暖和的。成員們說，晚上回去找一找，說不定網上有圖片呢，沒準粉絲們也知道。你說，好呀，粉絲們也一起回憶吧。

我是知道的，不過我沒找到圖片，也不確定那時候有沒有粉絲回覆過你了。你找到圖片了嗎，是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我記憶中的那種暖手筒，好像在世界銷聲匿跡。

可能當時為我打針的醫生，帶我看病的家人，其他也在冬季裏生病，和我一起看電視的孩子們，他們記得吧。

天氣不太冷的時候，醫生會給我一個大小合適的，扁扁的藥盒，墊在手掌心下，拿膠帶把手和藥盒綁在一起，這樣小朋友的手可以伸直不亂動。你有沒有在頭上打過點滴，感覺怪嚇人的，我是沒有試過的，但我在腳上打過，很奇怪的。

一次我去看我舅舅，他好像生病了，不然記憶裏怎麽會不是去看外公外婆，而是專門看他呢？不是說他幹嘛，只是一般都為了看外公外婆才順便跟舅舅玩吧。我媽媽幫他調點滴速度，兩個人都沒註意到有血倒流進管子裏。我就說，血出來了。

今年碰到舅舅的時候，感覺和我小時候看到的一模一樣，我叔叔最近幾年肚子都大了，看著不像小時候的叔叔。大人們看我們小一輩也一樣嗎，有的感覺孩子沒變，有的感覺孩子換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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