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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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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符

接下來的五天,楚盼兒每天都在藏書樓抄門規。她抄得心煩意亂,無數次想摔筆。論耐力這方面,她不得不誇誇段重言。

雖然他大大咧咧,在外面總是咋咋呼呼,但是他居然能在藏書樓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抄累的時候,就拄著胳膊看對面桌子的段重言。

“你能不能專心寫?!”段重言在桌上奮筆疾書,擡頭有些氣惱地說。

“我寫的時候很專心啊。”楚盼兒無辜地眨眨眼。

“你!”段重言氣得語無倫次,“那你別看我!”

楚盼兒憋著笑,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為什麽啊?這層藏書樓就這麽大,我不看你看誰啊?”

“你還好意思說,”段重言撂下筆,“是不是你跟師尊告狀了?五百遍,你真狠啊。”

“那是你活該。你是罪魁禍首,師尊當然要罰你啦。以後你凡事動動腦子,別總是那麽沖動。要不然啊,你還得挨罰。”

段重言說不過她,而且他的確誤會了她,還差點傷害她。想到之前做的那些事,他自知理虧,心甘情願領罰。不過心裏坦然接受是一回事,嘴上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罰我頭上,你不也挨罰了嗎?咱倆彼此彼此。”他繼續低頭抄門規,不和她搭話。

“無聊。”楚盼兒隨手翻著書,眼裏忽然一亮。

她掏出空白符紙,琢磨了片刻便開始下筆。

藏書樓外

容嶼負手前行,藏書樓看門的弟子恭恭敬敬地喊道:“大師兄。”

他頷首,算是對他們的回應。

藏書樓第一層是供所有弟子研讀的圓形場地,往上數三層則中間為空,分別供給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師尊及師姑等人。

他緩步踏上臺階,到第三層去監督段重言和楚盼兒的罰寫。

楚盼兒畫好符,朝段重言吹了聲口哨,那道符脫手而去。

“你怎麽在這兒還能亂來!”段重言掌中釋放真氣,擋住那道威力不大的符。

“試試我新學的符。”楚盼兒掏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符,正控制要出手。

被段重言擋住的符似有感應,調了個方向直往門口飛。

來人沒有防備,那道符沒入他身體前,他周身竟湧起一圈淡金色的光,那道符遇金光便化成了粉末。

楚盼兒的笑僵在臉上,她和這個人八字不合吧...

段重言坐直了身體,咳了聲道,“大師兄,你怎麽來了?”

容嶼臉色鐵青看著他們。他知道方才那道符,來自《八荒奇符》的樂字篇,是一種可令人無端發笑的符。楚盼兒好的符不學,學這些無用至極的符何用?不過是為了捉弄人罷了,果真本性不改。

“師尊命我督促你們抄寫。”他在段重言附近的位子坐下,目光卻冷冷掃向楚盼兒。

楚盼兒收了符,心想這容嶼又刻板又無聊,離雲夕是怎麽喜歡上他的啊。

“大師兄。”她喊他就是為了走個過場,免得他又挑自己的刺。

段重言瞧著楚盼兒的臉色,變得真是快。自從大師兄進門後,她除了最先問候的那句,再也沒說過話。

再看大師兄那邊,他時不時擡頭看盼兒一眼,眼神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這倆人,氣氛不太對啊。至於為什麽不對,他琢磨不出來。

三人就這樣在藏書樓待了一下午。

天色已晚,楚盼兒最先起身,她伸了個懶腰要走。

“小師妹,我還未檢查完畢 ,你不能走。”容嶼說道。

楚盼兒暗自咬咬牙,指著自己桌案上的一摞紙,“請。”

容嶼面不改色,道道金光自掌中傾瀉而出,卷走楚盼兒桌案前的紙。

金光浮動,那些紙一字排開,按序一張張從他眼前掠過,經他檢驗合格的紙便落入他右手邊的空桌案。

楚盼兒看的眼花繚亂,還不忘心裏吐槽:查個抄寫他至於這麽誇張嗎?真氣多的沒地方使?

“字跡潦草,明日若仍舊如此,便罰重寫。”容嶼檢查完楚盼兒的,開始查段重言抄寫的門規。

楚盼兒沒好氣地說了聲,“告辭!”

她回了自己的住處,按原來的記憶在房間裏布下防禦法陣。這是低階的防禦法陣,根據陰陽五行布置陣石,可以防止修行時走入邪道。

布好陣後,她在法陣中盤腿坐下,開始打坐。

楚盼兒修為漲的極慢,原書裏楚盼兒被廢修為前,她的功力只達到了金丹大圓滿。她倒是佩服楚盼兒,一個金丹跑去和一群至少元嬰修為的大佬硬碰硬,勇氣可嘉啊。

打坐了兩個時辰,楚盼兒覺得神清氣爽,可修為只漲了可憐的一點點。

“這不合理啊,新手升級不是挺快的嗎?”她抱著胳膊沈思,“看來我缺點歷練。”

淩霄宗建於連綿山脈中,守山大陣和結界數不勝數。要想毫發無損地離開淩霄宗,則需要師尊親賜的身份玉牌。

這種玉牌,只有雲夕師姐和大師兄、二師兄有。

雲夕師姐閉關休養,大師兄更不可能幫她。至於二師兄嘛,倒是有可能幫她,可是她不想連累二師兄。

只能去找師尊了,順便請教一下她的修為問題。

她匆匆出門,禦劍飛往指月臨風閣。

孤月當空,朦朧月色為淩霄宗蒙上一層薄紗。遠山近樹,似暗又明,她有些看不真切了。

指月臨風閣內不許禦劍,她到達門口跳下劍,收冰魄劍回識海。

段重言恰好出來,疑惑地看向她,“這麽晚了,你來請教師尊問題?”

楚盼兒點點頭。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段重言眺望月亮,嘖嘖兩聲。

“段重言!”如果段重言的目的是讓她生氣的話,她承認,他辦到了!

“哈哈哈,小師妹,你白天抄了一天門規不累呀?趕緊回吧,別又被師尊罰了。”他爽朗地笑,露出臉上淺淺的兩個小酒窩。

楚盼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喜歡笑是吧?”她兩指間霍然多了道符,趁他不備打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個不停,快要笑出眼淚,“哈哈哈哈小師妹哈哈哈,你哈哈哈,幹嘛了哈哈哈...”

楚盼兒叉腰,故作深沈說道:“這是我改良的一道符,名字嘛,看你現在的樣,就叫傻笑符。好不好聽啊,三師兄?”

傻笑符的效力大概有半分鐘,半分鐘過後,段重言終於停止了大笑。

楚盼兒見狀不妙,提著裙子就跑進了師尊的指月臨風閣。

“你!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段重言氣鼓鼓地喊。

指月臨風閣內十步一侍從,他們從不攔師尊的內門弟子,也鮮少和他們搭話。

楚盼兒照例去了湖心亭。

月華如水,風蕩起湖面波光粼粼。師尊獨身一人,背對著她倚在石柱邊。

楚盼兒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不敢貿然上前打擾他。

“何事?”他並未轉身。

“師尊,弟子想下山一趟。”

他轉過身來,溶溶月色下,他絕色容顏更添幾分清冷。

“下山,為何?”

“師尊,我想去外面看看。”

他的目光中有探究,凝視她片刻,終究沒松口。

“你修為太低,不可貿然下山。”

楚盼兒一急,“可是我已經很久沒下山了,而且這麽久了,我的修為半點都沒精進。或許我出去一趟就遇到什麽機遇了呢?”

“過來。”意清絕正色道。

她狐疑地走過去,師尊微涼的手指點在她額頭上,一股舒服的真氣流經全身。

“閉眼睛。”他又說。

楚盼兒立刻閉上雙眼。

他細細探查完,神色不明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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