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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劇情看過別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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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載一個趔趄,稍稍穩住身形。

須知他怕那黑箱子裏是什麽厲害法寶,整個人都是蓄勢待發的狀態。時嵐這突然的一聲,差點把他嚇的原地蹦起來。

“什麽禮物?先給我看看。”

時嵐一把將僵硬的狐貍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朝那兇神惡煞的大青年擡了擡下巴。

包賢墨笑了一下,“你可真是葛朗臺轉世,我送給小元的禮物你也要覬覦。放心,這東西你不愛用。”

說著從黑臉青年手上拿過箱子,直接就打開了。

那一瞬間,時嵐非常明顯地感覺到懷裏的人要蹦出去,他差點都要按不住了。

他也很緊張,左手下意識就把個盤子給翻過來擋在前面。

屋裏凝固了兩秒,包賢墨笑出聲來。

“好特別的鏡子啊。”元載坐直了身體,面上微微一笑,眼睛裏卻是冷意。

好你個包賢墨,這種東西都被你搞到了。為了對付我,真是費盡心血。

“這鏡子來頭可不小,據說是商周從紂王墓裏挖出來的,是姜子牙送給紂王愛妃的禮物。小元,你知道紂王有一個妃子,叫妲己的嗎?”

包賢墨取出那把鏡子,意味深長地味道。

元載端著酒杯,笑的稀奇:“知道,狐貍精嘛。”

“你知道她最後的下場嗎?”

“emm電視劇裏好像是被砍頭了。”

“那只是電視劇裏,真實情況,她比這更慘。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元載皺起了臉。

“說鏡子扯那麽遠,你廢話真多。”時嵐出聲,打斷包賢墨的話。“行了,把那鏡子拿來,我先看看。”

“這不告訴小元,我這禮物很貴麽。”包賢墨將鏡子遞給後面的黑臉大漢,笑道:“你照什麽鏡子啊?不是最討厭這些東西麽。”

黑臉大漢徑直走到元載跟前,把鏡子懟著他的臉就照上去。元載只別了別頭,端坐著不動。

那鏡子是一面黃銅鏡,影影綽綽倒映出一個人影。雖說看不清,可的確是個人。

黑臉大漢臉色一變,心說:好厲害的妖怪,照妖鏡竟都不能讓他露出原形!

“哥哥,你這鏡子,怕是不好用呢。”狐貍精擡起頭來,偷偷朝他拋了個眉眼。

黑臉大漢後退兩步,差點把鏡子扔出去。

“給我照照。”

時嵐站起身來,非得搶過鏡子來照。結果他一照,鏡子裏就只有一團灰蒙蒙,像是氣流在緩緩流竄。

“這都看不清楚啊。”時嵐把鏡子翻來覆去,裏面除了一團濁氣什麽也沒有。那濁氣越來越濃,最後變成身黑色,奔騰著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鉆出來。

‘卡茲--’鏡子碎了。

“什麽東西?這都壞了。”

時嵐把鏡子丟給黑臉大漢,回到座位,喝了口酒。“你說你,也沒人逼著你。你不送就算了,弄個破銅爛鐵來送我的人。真當我破產了沒那臺面了,瞧不起我是不是?”

黑臉大漢懵逼地捧著傳家寶退回到自己位置上,一副悲痛欲絕又不可置信的模樣,還怪可憐的。

包賢墨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只笑了一下,道:“那是你臉太大,把鏡子撐壞了。”

元載也笑,道:“古董嘛,容易壞才顯得它更值錢呢。把那鏡子留下吧,我喜歡。”

黑臉大漢抱緊了鏡子,一副要跟元載拼命的樣子。

包賢墨道:“壞了的東西怎好送你,也是我沒想周到。回去我好好挑選一番,改日再送你一樣好的。”

元載也沒多說,笑著道:“包總客氣,那就謝謝了。”

這頓飯真正吃的時間也沒多久,包賢墨帶著三個青年匆匆出了店門,就跟後頭有妖怪在追似的,三步並作兩步一路跑回車上。

“怎麽回事?!”一上車包賢墨就問道。

黑臉大漢還處於傳家寶被毀的悲痛之中,小的那個被嚇壞了一晚上都在哆嗦,走的時候都是被另外兩人拎著的。倒是中間那個,這會兒還能說點話。

“狐,狐貍精太,太兇了……”

“屁話!不兇我花那麽多錢找你們來!”包賢墨生氣地說道。

那青年被他一吼,也不說話了。車子向前開,過了會兒,黑臉大漢出聲了。

“爺爺說過,這照妖鏡只能對付一般的小妖。要對付大妖,得用咱家後院那口枯井裏的寶貝。”

“那到底是什麽寶貝?”

“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去找找。”黑臉大漢把鏡子包好,放在盒子裏。

“你家在哪兒?趕緊去找。”包賢墨沒好氣說道,他現在也是快被逼瘋了。這只狐貍精真是個禍害,讓人無法安生。

最後敲定,大青年帶著小青年由包賢墨的司機送著去隔壁縣城,中間那青年留下來給他當保鏢。

然而當天晚上,包賢墨在自己家裏滑倒,摔成了輕微腦震蕩。剛送到醫院醒過來,助理扶著下樓梯上廁所的時候,又摔了下去。

這回摔的就嚴重了點,腿瘸了。

包賢墨給時嵐打電話,五六個電話連環奪命call把時嵐吵醒。

時嵐暴怒,壓著嗓子吼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包賢墨躺在病床上吊著腿,“時嵐,那頭狐貍精在你旁邊沒有?”

“你有完沒完?!”時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傍晚一出,晚上一出,還沒完沒了了是吧?你再這樣,咱們可能兄弟都沒得做了。”

“時嵐,我都快要死了,你醒醒吧。”

他語氣聽起來真挺虛弱,時嵐沈了一下氣,問他:“你怎麽了?”

“狐貍精呢?”

時嵐看了一眼床上空空的床鋪:“不在。”

“他去哪兒了你知道麽?”

“能去哪兒,要不再廁所要不在廚房呢。”

“你去看看他在不在呢。”

包賢墨一再這麽說,時嵐也就起身。廁所沒人,他基拉著個拖鞋下了樓。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裏面燈都沒開。

“哪兒去了……”時嵐到處溜達著找人,一邊給包賢墨回了個電話。

“我沒找到他。”忽然時嵐動作一頓,“他上你那兒去了?”

包賢墨把今晚自己的遭遇大概講了一下,道:“待會兒他回去,你試探一下他,問問他幹什麽去了。”

“你自己疑心病摔的吧,什麽都往他身上賴。”

時嵐蹙著眉,說道:“何況你幹的那些事兒,是我我都要報覆你。這種事普通人都躲的遠遠的,就你不怕死的上趕著,不摔你摔誰?以後離遠點兒……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

掛了電話後,時嵐在院子裏抽了一根煙,眉頭緊蹙。雖說他喜歡這狐貍精,狐貍精對他也挺上頭。但到底是妖精,包賢墨惹了他,轉頭就去找人報覆。報覆就算了吧,做事卻毛手毛腳,給人留下證據把柄,遲早得惹出事。

看來,他還得好好教教這小狐貍精。

忽然他站起身來,拉開大門出去,走到旁邊的那顆大樹上。左右看了一圈,爬了上去。

大冬天的晚上樹上還是挺冷的,而且這樣很危險。四周很寂靜,樹上隱隱有些氣息。時嵐還沒細琢磨,就瞧見一頭雪白的動物朝這邊跑來。

他屏住了呼吸。

狐貍精又跟上次一樣,嚇唬了包賢墨一通,神清氣爽,得意洋洋。它跑到家門前,似乎是覺得興奮勁兒沒過,又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

這是時嵐第二次見到這頭狐貍的真身,也是才看清它的長相。

那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狐貍,個頭很大,有一輛摩托車那麽大,晚上跑在馬路上有點嚇人。它屁股上還有好多尾巴,一,二,三,四……

時嵐眼花繚亂,都沒數清楚。那些尾巴又長又粗,一條尾巴的體型都快趕上它身體,那麽多條簇擁在一起,更是龐大無比。

狐貍像是很高興,轉了幾個圈,原地跳起舞。

別看它那麽大一頭,身姿卻十分輕盈。跳的還是芭蕾,踮著個後腳,前爪端著,姿勢特別端莊。旋轉跳躍閉著眼,左三圈右三圈,一字馬騰空翻,單腳旋轉後空翻。總之,樣樣來齊,看的時嵐是嘆為觀止。

九條尾巴們也隨著身姿搖搖晃晃,場面波瀾壯闊,讓人眼花繚亂。

等狐貍精最後擺了個poss定在原地的時候,世界都寂靜了。時嵐趴在樹上,好半天沒回神。

然後,就聽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從時嵐頭頂上的樹上射了下去,是一個很大的漁網。

那狐貍剛跳完舞,正美著呢。突然被當頭罩住,也是懵逼了。

狐貍楞了三秒想起來跑,下一刻嗖嗖幾聲,數個針筒紮在了它身上。

狐貍劇烈掙紮了一番,嗷嗚倒地。被幾個威猛大漢用鋼叉懟著脖子摁地上,動彈不得。

“抓住了嗎?!”

元素從屋裏跑出來,舉著電筒敲鑼打鼓:“抓住了抓住了終於抓住了!”

原來元素半夜起來無意中看到狐貍從家院子裏出去,他心中大驚,趕緊給民警老張打了電話。這些人在這裏十面埋伏,就等著這只狐貍自投羅網。

民警們開始圍著狐貍精轉悠,畢竟誰也沒見過。

“什麽東西啊這?真是九尾狐貍啊?”

“真大啊。”

“好白啊。”

“嘖嘖,別說,還真漂亮。瞧瞧這尾巴,這腿,嘖嘖,摸著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年輕上手摸到狐貍精屁股的時候,差點被狐貍精反嘴一口咬掉手。一群民警連忙舉著盾牌上去把狐貍精頭按住。

“你手不想要了!!這種東西隨便摸的嗎!!一萬字檢討!!”

“是!隊長!”

元素擠上來,“誒喲讓我瞧瞧。謔,這還真是狐貍精啊。嘿!可算讓我逮著你了!今晚上那會兒我起來上廁所,就聽到樓底下有動靜。我摸著窗戶一看,就看到這家夥從我家院子裏跳出去。我想它或許還要回來,趕緊跟張隊長您聯系了,沒想到它真回來了!嘿!”

元素舉著手電筒,直往那狐貍眼睛上晃。狐貍齜牙咧嘴,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咆哮和粗喘,被一群男人按著動不了。

“抓是抓住了,可這也太大了,我估計我們這麽多人還不一定擡的動它。”

張隊長正在頭禿,忽然聽到身後又動靜。眾人回頭一看,時嵐穿著個背心拖鞋,從樹上滑了下來。

“時總?你怎麽也在上面?”元素驚訝地看著他道。隨即又自我回答:“噢!我知道了,你肯定也是在這兒蹲這畜生呢!”

時嵐沒回答他,從睡褲包裏摸出煙來,給民警一人發了一根。

“不抽不抽。”

“抽上,大晚上的,弟兄們都幸苦了。”

時嵐的臉還是很有辨識度的,好多人都認識他。他這麽說,大家也就接了。

“原來是時總啊,剛您爬上來的時候,可把我們嚇得夠嗆。”有人笑著說道。

你們也把我嚇夠嗆。

時嵐在心裏說著。上樹那會兒是察覺到氣息聲,可誰想著藏了這麽多人。這些人接二連三從他頭頂上跳下去的時候,可想而知時嵐也挺震驚。

時嵐給張隊長和自己點了火,把打火機扔給元素。吸了一口煙,吹出來,隔著煙霧看向那狐貍。

“嗷嗚……”

狐貍在地上呻-吟。

時嵐朝過走去,張隊長連忙拉住他。

“欸,危險啊。”

“沒事兒,我上次跟它交過手。”

時嵐走了過去,把其他幾個還按著狐貍的民警拍了拍肩膀,示意他們放開。

“這不打了那麽多麻藥麽,跑不了。你們這麽多人卡著它脖子,在萬一把它摁死了。”

聽他這麽說,張隊長連忙道:“趕緊松開松開!這可是要上交國家的,弄死了你們誰都賠不起!”

這下民警們才把狐貍松開,站在一邊舉著各種鋼叉盾牌戒嚴。時嵐蹲下去,伸手在狐貍大腿上拍了兩下。

那腿上肌肉松垮垮的,一看這就是麻藥起效了。就算是現在讓它跑,它也是跑不了的。

時嵐眉頭緊蹙,又抽了幾口煙。

狐貍估計是聞不慣煙味,皺著鼻子咳嗽了兩下。

時嵐把煙在拖鞋底下踩熄了,扔到老遠。然後站起來,朝著張隊長道:“你們準備怎麽弄回去啊?”

“我們也發愁呢,這玩意兒太大了。還這麽多尾巴,估計得找個大貨車來拉。”

元素自告奮勇:“我那車可以!拉貨的!”

時嵐看了他一眼,道:“你那車那麽小,怎麽可能裝得下?”

“噢。”元素也不敢說話,他總覺得時嵐的臉很臭,陰森森的,很是懾人。

時嵐沈了口氣,又對張隊長道:“我看這樣吧。大晚上的,你們一群人也不好帶著它。這種動物一般都有靈性,十分狡猾。萬一路上出點岔子,容易出事。不如先把它擡到我們後院去,等明天早上天亮了,你們再找大貨車來拉。”

張隊長一聽,“這主意不錯!不過萬一它要是中途醒了,傷著你們怎麽辦?”

元素連忙道:“不不不不……”

面對時嵐利劍一般的眼神,元素縮了縮脖子,抱著鋤頭站到一邊去。

時嵐道:“這不是問題。後院有拴狗的鐵鏈子,先給它捆上。再不行,你們那兒還有沒有麻藥,放這兒。我過兩個小時給它打一次。”

“可行,幸好這次麻藥帶的多,能讓它睡到明天晚上去。這家夥可太大了,我還得好好回去跟領導商量一下,看明天要不要弄個貨車……來來兄弟們,把它往裏擡……”

半個小時後,狐貍被五花大綁捆在了元家自建小樓房的後柴房裏。

“那行,我們就先走了啊。記得給它打麻藥,你們別去摸它。這狐貍這麽大,說不定吃人的。”

張隊長領著同志們往外走,一邊囑托元家人。

“放心張隊,保證完成任務。”元素送著人到門口,背著時嵐小聲道:“張隊,你們可早點兒來啊,我媳婦兒怕這東西……”

元素回來的時候,正看到時嵐把那狐貍身上的鐵鏈子打開,嚇得他趕緊上前去阻止。

“時總!可使不得啊!危險!”

“你睡覺去吧,我守著他。”

時嵐這人總有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除了元載也沒人敢跟他面前杠。元素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那我回屋去了,時總你有什麽事兒叫我啊。”元素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事情。

“欸?問秋呢?這麽大動靜,他怎麽沒出來看看?我得看看他去。”

地上躺屍的狐貍忽然把腦袋擡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元素。

時嵐道:“他出去玩兒了,今晚不在家。”

元素有些郁悶,但又想到自己弟弟以前那性子,說不定真出去瘋去了,這也是有可能的。但問秋這段時間不是轉性了嗎?……

懷著疑惑元素上了樓,上了樓關好門窗。李曼屏一直在屋裏嚇的不敢出來,“真,抓著了?”

“抓著了抓著了,別怕,明天一早就送走。”

“現在……在後院裏?”

“在呢在呢,時總守著的。”

確認元素是回屋睡覺去之後,狐貍才松了口氣似的,一下又癱倒在地上。腦袋擱在玉米上,嘴裏呼嚕呼嚕喘著氣。它要是會說人話,一定會說:

“痛死了吧?”

時嵐蹲下來,伸手摸了摸狐貍身上的針筒。

“別動,我幫你拔下來。”

狐貍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是在幫自己處理屁股上的針筒,便又躺回去休息。

啊,這些狡猾的人類,可惡……

覺察到身上的鐵鏈被拿走,狐貍睜開眼睛。男人穿著白背心,將那些大鐵鏈子都扔到了一邊。隨後他走過來,面帶審視地瞧著狐貍。

時嵐的面容清冷,眼眸漆黑,帶著涼意。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初次見面的時嵐,冰冷地註視著一切。

他看著狐貍,好像看透了它的一切。

狐貍與他對視了幾秒,忽然不敢直視,把眼睛偏過去。長長的嘴巴懟在玉米堆上出氣。

“笨。”

時嵐忽然低聲說了句。

這聲裏有莫名的寵溺,狐貍耳朵動了動,討好地看了他一眼。但又不滿意他說自己笨,狐貍的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出著長氣。

時嵐伸出手在它身上摸,一邊坐了下來,靠著它雪白的毛。

“你說你,能在同一個地方栽兩次跟頭,真的是狐貍嗎?”

非常明顯的調侃。看來他心情不錯,是不是也會對它友好一點呢?

狐貍轉過頭要咬他,卻被擒住了長嘴筒子。

“嗷嗚嗷嗚……”

“哧。”

時嵐笑了,沒有任何掩飾。從唇角到眼睛,都是溫柔。他最後兩只手都來揉它的頭。

雖說這樣有點丟臉,但撒嬌要是能保住性命的話,狐貍是能屈能伸的。它於是就地翻了個身,對著男人舉起了四肢。

時嵐楞了一下,面對大狐貍雪白白的肚皮,他似乎還有點受寵若驚。不太敢上手摸。

狐貍用嘴拱他的手,央求他撫摸自己。

時嵐稍稍把手放上去,冰冷的手指穿過厚厚的毛發,觸及到溫熱的肚皮。這溫差還是讓狐貍打了個激靈,嚶嚶了一聲。

“冰到你了嗎?”

時嵐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嗚嗚……”狐貍湊上去拱他的手,翻來覆去,撒嬌賣萌。

時嵐又把手放上去,這回狐貍閉著眼縮著腳,即使有點冰也忍住了沒有動。只肌膚微微發抖。

“你啊……”

時嵐輕輕嘆息了一聲,開始認真地撫摸它。時嵐的手藝太好了,它很快就只會仰躺著攤開四肢,張著嘴舒服的快流口水。

不過時嵐的手滑到它的左邊下腹,細細地摸索。狐貍害羞地把身子翻過來,腳合攏蓋住肚皮。

“上次傷到你這裏了吧?讓我看看。”

時嵐一邊揉它,慢慢把它再次翻過來。狐貍實在是被他揉的舒服極了,這可真是上帝之手啊,迷迷糊糊地就又攤開了四肢。

摸吧摸吧,都給你摸嚶嚶嚶……

“好像留疤了。”

時嵐仔細扒拉開那雪白的厚毛,肚皮上的肉都比較細嫩,他的那把刀比較鋒利,如今還是能看到一條銀色的疤痕線。

狐貍都快睡著了。時嵐在它肚皮上輕柔扒拉著,小聲說著話,跟催眠似的。它本來就打了麻藥,撐不住了。

狐貍是被雞叫聲喊醒的。

黎明的雞叫刺破黑暗,狐貍一個激靈,唰地一下睜開了狹長的眼睛,寶藍色的瞳仁在黑暗裏泛著冰冷的光。

柴房裏沒有點燈,只外面院子裏的燈籠透進來一點暗淡的光。屋裏昏暗寂靜,只有它一頭狐,而男人不知去了哪裏。它動了動腿,站起身來。四肢恢覆力量,看來男人沒有再給它打新的麻藥進去。

是忘了嗎?

時嵐也會犯這種錯誤呢。

狐貍心中暗喜,差點又要原地跳舞。還好它知道時間緊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跑了幾步卻又被一股香味吸引,狐貍受不住誘惑,循著味道轉回了柴堆。那裏放著一個鐵盆,香味正是從這兒發出的。狐貍湊嘴過去,驚喜地發現竟然是雞肉!

它興奮地圍著盆子轉了一圈,也沒去細想哪兒來的吃的,張嘴就啃著吃了。是一只白水雞,而且毛都沒拔幹凈,腥味很重。但狐貍喜歡。它餓了一晚上啦,又是驚嚇又是放松,這會兒早就饑腸轆轆了。

盆子裏還放了三個大饅頭和一疊榨菜,狐貍吃完了雞,雞沒煮熟,不過它不嫌棄。啃了兩個饅頭,就聽見汽車的聲音,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它怕是警察局來抓它的車,跑到大馬路上一看,發覺只是過路的水泥貨車。剛吃了食不消化,轉頭去後山跑了一圈,這才變成人形,摸著黑從山上下來。

推開家門時元載還在喘氣,他身上穿的還是睡衣,鬼鬼祟祟地探頭進來。踮著腳往屋裏走,路過院子,眼看著就摸到正門。忽然發覺不對,往旁邊一看,院子裏磨盤上,一個人靠在那兒抽煙。

元載楞了三四秒,畏畏縮縮地走到跟前去:“夫、夫君……”

時嵐把煙頭按熄在磨盤上,問:“哪兒去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但越是平靜,越是讓人不安。

元載有種以前偷跑下山半夜回去被公雞師父逮個正著的既視感,心裏害怕。手背在身後,小聲道:“我去玩兒,不行啊?”

他語氣很慫,說出來的話卻莫名又很理直氣壯。這讓時嵐一時也有點氣笑了,想了半天:“但你大晚上跑出去,總得跟我說一聲吧?”

元載偏著腦袋看他,忽然說:“夫君,你真是越看越英俊呢。”

時嵐有些不自在地站直了身體,忽然伸手拉過元載,往屋裏走去。

“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就放過你啊。”

“那你要打我屁股嗎?”元載興匆匆地跟他擠著上樓梯。

“……什麽毛病,不許撒嬌。”他一下蹦進時嵐懷裏,時嵐差點被他拱下樓梯。伸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元載嘻嘻笑了兩聲,又拱他。

“……回屋我收拾你。”時嵐啞著嗓子,最後把人是半摟半扛著帶回了屋。

樓上元素兩口子早聽見動靜,此刻都貼在門背後聽。

“老公,你說這回來的,是狐貍精還是問秋?”李曼屏忽然輕聲道。

元素被她這個想法嚇出一身冷汗,“不可能,狐貍精在柴房關著呢。”

“那你等著看吧。”

早上八點,林業局的車停在了元家大門口。與車隨行的,有二十多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人員和專家,還有好幾個領導級別的人物。這就算了,後面還跟了三輛特警車。幾十個特警端著槍舉著盾牌把元家團團包圍起來。還有好多媒體,攝影師記者全方位就位。村子裏早起的農人都在田地間看著,交頭接耳不知這家犯了什麽事兒。

彼時元載還在屋裏睡大覺,昨晚也算是一夜驚魂,那麻藥畢竟在身體裏有殘留,狐貍精到了安全的環境就睡死了過去。

是以這會兒即使外面那麽大動靜,他也只是在被窩裏翻了個身,嘟囔著喊:“外面好吵啊,夫君……”

唰的一下,窗簾被拉上,屋裏又恢覆靜謐。一只手在元載臉上輕輕拍了拍,“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唔不要去……”

元載嘟囔著蹭了蹭,把那只大手壓在自己臉下面。

外面元素已經在拍門了,時嵐揉了他兩把,床上外套匆匆出了門。

“來了。”

一打開門,看到元素緊張的臉。

“怎麽了?”

“時總啊!出大事了,狐貍精跑了!”

被窩裏的元載動了動耳朵,正待細聽,時嵐把門給關上了。

元素拉著時嵐下樓,“怎麽辦啊,現在林業局的公安局的還有特警部隊媒體都來了!”

“來就來了唄。”時嵐雲淡風輕,一點都不把這些放在眼裏。

“這些人都是沖著狐貍精來的,可現在咱啥也沒有啊!這,縣領導都來了!”

“我不在這兒嗎?我去見見他們。”

時嵐推開正門,兩手揣在兜裏,腳上還穿著拖鞋,一副居家漢子形象出現在一眾縣領導跟前和媒體鏡頭裏。

“聽說你們這裏發現了九尾妖狐是否是真實的?”

“剛剛特警進去搜尋後院裏什麽都沒有此事是否是你們和當地民警一起編造的謠言?”

“請問你是時嵐嗎?是那個破產了的時嵐嗎?”

“請問你對現在國際金融海嘯的事情怎麽看,國際媒體都說這是你的責任,你自己也這樣認為嗎”

“請問有人說你是天神集團的老總,此次破產是自導自演為了轉移資產躲避金融海嘯,請問這是真實的嗎?”

“請問有人看到你和盛京娛樂老總同進同出你們二位還在聯系嗎?……”

樓上聽墻角的元載氣的夠嗆。怎麽這種情景話題還能歪到包賢墨那去呢??拜托你們是來看狐貍精的好不好!我才是主角啊!快點說狐貍精啊!

眼看這些人註意力都圍繞在時嵐和包賢墨身上,偏偏時嵐好像還故意要轉移話題,專挑跟包賢墨有關的問題答了。

“你說盛京娛樂的老總啊,我跟他是老朋友了……”時嵐語氣帶笑說道。

急地元載團團轉,恨不得當場變成狐貍跳下去,讓所有人的目光和時嵐的話題都落在他身上。

好在有人比元載還要著急,昨晚上埋伏陷進的民警張隊長著急地拉著時嵐:“時總啊!昨晚上你說交給你沒問題的,現在狐貍精呢?!!九尾狐呢??我把領導都請來了,你不能坑我啊!”

元載原地蹦圈:對對對,快說我說我!

時嵐蹙著眉看了他兩眼,“張隊長,你眼花了吧,什麽狐貍精?那只是一頭野狼。這附近山上多的很。”

他又主動對著鏡頭,向媒體解釋道:“昨晚上天黑,同志們眼花了。不是什麽九尾狐,就是一頭普通的野狼。咱們這是科學時代,大家不要相信什麽九尾狐貍精這種話。更不要知謠傳謠……”

時嵐畢竟是時嵐,即使是破產了也很有氣勢,鎮得住場面。沒去管原地石化的張隊長,時嵐主動去跟幾個林業局的專家打了招呼。

“這就是時嵐,咱們縣南邊那座問題大山岐山,六年前就是他買下的。這幾年綠化改造做的都不錯,解決了咱們縣的汙染大頭……”

幾個縣領導交頭接耳,一下都知道了這就是出了名的青年優秀(人傻錢多)企業家時嵐,瞬間都笑容滿面。

“時嵐,現在岐山聽說還是你的產業啊?”

“嘖,是還在我名下。這不是那座山沒人要麽,抵債都抵不出去。”

有領導問,時嵐自然就接話,“要不咱現在去看看吧?我還想賣出去呢,正好跟幾位請示一下。放心,汙染都沒有了。就是我現在這樣,拿在手裏也確實沒用。看看政府要不要收回去……”

聽時嵐說要把地賣回來,幾個領導都臉色變了變。當初那塊地賣出去是三億,現在地價上漲至少三倍,這麽大筆錢誰出?何況那塊地雖說沒了汙染,可連鳥都養不活。買回來做什麽?但這麽多人也不好說什麽,時嵐自顧自地上了一輛車,指揮著幾輛車往前開。

就這樣時嵐和領導們都去看地了,剩下的現場混亂了一會兒,也就漸漸散了。最後,院子裏只剩下民警小張帶著昨晚幾個警員,和元素。

“老元,時嵐這小子不地道啊。”人都走了,張隊長才氣憤地說道:“說我眼睛花,你們昨晚那麽多人都看見了,是我眼睛花嗎?”

“可是隊長,這事兒現在的確不好說。畢竟九尾狐這種生物,它從來就沒有過。現在時嵐當著媒體說是一頭野狼,民眾肯定也會這麽認為,沒人會相信咱們的。”有人小聲道。

元素嘆氣,“也是這狐貍精太狡猾了。五次三番我們撞見它,卻都被它逃掉了。”

張隊長在院子裏來回走,“我不是說別的,我就氣不過時嵐這小子。你們看著,咱們遲早抓著那狐貍精,逮到他時嵐眼前讓他承認!看看是誰造謠!”

其他人道:“隊長,你是說咱們還要抓那狐貍精?可這次行動已經打草驚蛇,那狐貍精肯定有防備,不會再出現了。”

張隊長蹙著眉,思考了一番:“咱們得想個辦法把它引出來。老元,你有沒有什麽主意?”

元素道:“張隊長,這事兒你可問對人了。其實您也別擔心,這狐貍精我交過幾次手,它其實笨的很。它在這周圍出現了好幾次,依我看,它肯定會回來的……咱們只需要這麽做……”

幾個人在底下院子裏堂而皇之地商量捕捉狐貍精的計劃,元載在樓上窗簾處聽的呵呵直笑。

這些人類,還敢說他笨,瞧瞧,你們的計劃全被我聽見了,還想抓我!嘻嘻嘻……

別的暫且不說,因元載自己得意忘形而惹出的麻煩總算有驚無險。而包賢墨那邊,因為要等著黑臉兄弟回去拿法寶,拿到了法寶還要研究怎麽用,會用了還要挑選場地,總之也遲遲沒有動作。

元載在全副武裝等了兩三個月後,便放松了警惕。一眨眼到了過年這段時間,元載忙著腳不沾地。李曼屏也修養的差不多了,也跟著在家準備年貨。元素這幾天有個長途貨車要跑,跑完了就休假。時嵐最近倒是忙碌起來,依他跟元載的說法,是只要今年過了,明年他就能把賬務處理幹凈,後面的日子就能好起來了。

元載十分高興,讓他不要操心家裏的事情。事實上時嵐最近也的確在忙,天神將神話接手以後,一直處於巨額虧空狀態。外界總有傳言說是時嵐導致的這場金融風暴,但重生一次的他心裏很清楚,真正的金融危機從這個冬天才開始,他只不過是提前避難。這一年來他一直在為天神未來幾年發展做戰略性部署,現在有幾個重要項目到了最後的驗收階段,必須要他親自前往。這關乎到天神能否抵擋得住開春後三月這一波真正的金融海嘯。

時嵐十月底就走了,整天到處飛,也無暇分心來照顧小元。幸好年底幾個店都很忙,元載整天不是在這個廚房就是在那個廚房,時嵐倒也不擔心他到外面惹事。只早晚一個視頻電話,囑托他不要跟陌生人接觸,多註意身邊的環境。

而因為包賢墨在天神中也占了職位,時嵐直接把他指派到一個邊遠項目去督戰,每天幾個高層視頻開會實時掌控動靜。包賢墨也忙的灰頭土臉,根本沒時間去對付元載。

天神的工程一直忙到了大年初三那一天,暫時告一段落。時嵐回國後還沒來得及回家,下飛機的時候被幾個人堵在了機場。

“嵐哥!”

“時總!你好威風啊!”

一群穿著軍大衣的男人沖上來,圍著時嵐把他簇擁起來。

時嵐一見這些人,也很意外驚喜。

“你們怎麽來了?”

這些人都是時嵐以前部隊上的戰友,自從他離開部隊後,大家再沒見過面。他確實沒想到這些人會突然出現,略一思索,看向身後走來的包賢墨。

“我叫他們來的。”包賢墨一身月白色西裝,三個多月的非洲包工頭時光讓他滄桑了不少,不過整體還是月白風清,氣質形象俱佳。

陸靖洲穿著黑色風衣,笑嘻嘻地在他後面。

“表哥,回來了啊。”

“這不多少年沒見了麽,而且。”包賢墨笑了笑,溫潤如玉,“你忘了麽?今天是你生日。”

時嵐恍然了一下,隨即面色微變。

生日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這關乎一個秘密,一個連包賢墨都不知情的秘密。

旁邊陸靖洲臉色變了一下,包賢墨不知都的事兒,他可清楚。時嵐小時候被綁架,就是在他生日這天。那天差點成為他的死期,說來時嵐也是猛,九歲的小孩子,楞是從恐怖-分子窩裏逃了出來。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但不是他的,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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