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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次真正的飛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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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次真正的飛翔吧!

飛速而過的時間已經容不下哪怕一點的猶豫了,千島鶴看向蘭利,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褐發少年也瞬間理解了她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並已經做好了助跑的姿勢。

距離爆破大樓的秒數還在飛速地向後逼去,被安置在身後的塑.膠.炸.彈隨時都有被引爆的可能,雖然屬於精準爆破,威力並不大,但炸彈畢竟大多都被安在了承重柱上,整座大樓會在爆炸的那一瞬間轟然倒塌,此時若還停留在大樓上,便絕對是兇多吉少的情況。

不過嘛……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啊。

千島鶴在心中輕輕一笑。

那麽——!

千島鶴的眼神瞬間凝出了一種金屬似的銳芒,鋒芒畢露。她輕聲開口,音量剛好能被身側的蘭利所聽見。

“三。”

“二。”

“一。”

來一次……

真正的飛翔吧!

與他們幾乎是同時從樓層邊緣急速沖出的,是炸彈爆炸所帶來的巨大氣浪。這些小型的塑.膠.炸彈在炸樓行動中由於放置位置精準巧妙,依舊造出了不小的聲勢。

失去了體驗大樓倒塌時那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的“寶貴機會”,千島鶴和蘭利各自憑著自己在生死危機當中鍛煉出來的面對危險的本能,算準了秒數,在爆炸到來的那一刻,對著對面一棟稍矮一些的大樓天臺——

一躍而去!

炸彈在那一瞬間突然爆發出來了駭人的火光,驟然亮起的紅光翻湧而出,像是撕裂了這一帶原本所擁有的黑暗。

隨著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承重柱的倒塌直接造成了大樓的轟然而倒,突然迸發出來的高溫在千島鶴和蘭利身後瘋狂追趕,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們全都吞食殆盡!

耳膜被巨大的沖擊仍震得隱隱發痛,千島鶴的腎上腺素在這一刻飛速飆升,大腦從未如此清醒過,面前的景象好像突然就被誰按下了慢放鍵,一一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強烈的失重感在那一刻瞬間籠罩了他們,但緊隨其後的爆炸反沖力又卷起一股駭人的氣浪,形成巨大的推力,——將他們狂甩了出去!

在一片飛沙走石當中,幾乎沒有人能仰起頭清楚地看到——

有兩個人影近乎飛翔一般地,越過了街道,直沖對面大樓的天臺而去。

……近了!

千島鶴聽見自己對危險的直覺正在瘋狂預警。

不足半秒的時間,他們已經飛越了大半條街道,如果沒有緩沖的話,他們都得直接撞上對面大樓天臺的地面。

但……那又如何?!

千島鶴心中哼笑一聲,開始蓄力。在終於接觸到對面天臺的那一剎那,她瞬間伸手,先是抓上了一個支撐點,然後借助摩擦力讓自己能夠找到能完美側過身去的角度,並順勢翻滾在地面上!

延長了沖擊時間,把絕大部分的沖擊力卸了下來,所以最後的結局是——

平安落地哦。

千島鶴看著與自己同時到達天臺這個預定目的地的褐發少年,彎彎眉眼,就連神色也變得溫柔不少。

歡迎進入光明世界,蘭利。

*

三個月後,組織的某處據點內。

這是一次冒險的決定,但對於此時的千島鶴來說不過是一個既定事實的早晚問題——由她來完成一些比較危險的情報獲取工作顯然是最“保險”也最“理智”的行為,盡管大多數時候諸伏景光並不這麽想。

曲折的廊道內,組織的燈光一向亮到森然,那曾經染血的墻不知被重覆刷過多少次,最終才變得像如今這般慘白。

而與那近乎晃眼的白形成鮮明反差的,是拐角處那扇通體漆黑的大門。純黑的大門在充滿科技感的同時,也有著滿溢覆古感的設計:烏鴉浮雕栩栩如生地飛躍在門把手上,眼珠處的位置是暗淡的,卻像是無時無刻不在窺視著每一位來人。

在門一側的墻壁上,一個黑色的托槽並不顯眼,而它中間的縫隙卻剛好能塞入一張金屬卡片的厚度。

這是組織的一個紙質資料存放處。

組織的信息網絡雖然龐大,但終歸有許多不能被上傳的紙質文件,這些資料中的很大一部分就集中被存放在這個檔案室。

而千島鶴此行,正是為了進入這個檔案室當中,獲取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她深吸了一口氣。臥底的工作本身就沒有多少安全性可言,雖說他們理論上是應該時刻保持謹慎,但若不在謹慎的同時隨時準備莽一波,要想獲得多珍貴的情報,也根本就是在癡人說夢。

時間距離那次飛躍大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蘭利在獲得公安的信任以後,便迅速加入了公安的工作。盡管協助人的身份文件還沒有下來,但這位年輕的黑客還是已經協助公安出色地完成了多次對針對組織在信息領域上的反置任務,為警方爭取到了不少主動權。

尤其是這一個月,他對組織網絡的攻擊任務多次取得重大成果,偏偏事情的進展也順利到令人有些“望而生畏”——就像是一個人的左手打右手一般,他們甚至都沒有遇上多少陷阱。

不過,最令千島鶴記憶深刻的,其實還是少年在參與進公安的工作之後,性格也肉眼可見地逐漸變得開朗了起來。

在初見蘭利時那一片死寂的蜜糖色眼眸當中,越來越多地出現了一些真正可以被稱之為是“情緒”的東西。褐發少年說話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生硬、冰冷得像是一個被設定好的程序,而變得更加有少年意氣的鮮活色彩。

蘭利對於非組織布置的工作總是十分熱衷,因此千島鶴這次的潛入任務自然也能獲得來自蘭利的協助——她本就是帶蘭利進入公安的“牽頭人”,即使蘭利並不知道千島鶴這次行動究竟是想找到些什麽情報,也依舊會提供幫助。

而有了蘭利的協助,公安這次也終於找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暫時控制了這處據點的監控。在組織反應過來之前,監控都只會反覆重播之前的非靜止畫面,掩護千島鶴完成情報獲取任務。

沒有過多猶豫,一切的計劃都已在千島鶴的心中被演算過了無數遍。她從風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場印著烏鴉暗紋的黑色金屬卡片,輕車熟路地插入了門側的卡槽。

烏鴉浮雕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下腥紅的光芒,“哢”地一聲輕響,門鎖解除。

“君度,歡迎。”

烏鴉浮雕的揚聲器中發出一道與周遭環境完全不相符的甜美女聲,緊隨其後的是一小段短促的女團風格的歌聲,那可愛而元氣滿滿的萌妹系語音……

著實令千島鶴無奈扶額。

組織的猜忌心很重,檔案室向來無人看守,想要進去就必須用身份卡進行認證。至於插入身份卡後開門的音效,雖然所說的內容是一致的,但一般成員如果不特意設置的話,都是冰冷的機械音。

只有君度……

每天都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

聽說他還是一個少女漫愛好者,經常和伏特加打起來的理由竟是因為他所粉的女偶像和伏特加單推的女神是對家。

雖然但是,總感覺組織在自己心中的威嚴形象又崩塌了一點誒。

千島鶴非常無奈。

她就不該對組織成員的正經程度抱有多深的信任……

畢竟他們都是能寫出自己和蘇格蘭威士忌的病嬌文學的人。

冷漠臉.jpg

千島鶴確實要利用君度的身份卡進去,但她當然不是君度。真正的君度早在兩天前便被她和諸伏景光設計暗中抓捕了,估計現在還在黑田兵衛的面前苦苦掙紮呢。

她和諸伏景光甚至還幸運地繳獲了君度的身份卡,並迅速封鎖了消息,除了他們兩人外,知情者不過黑田兵衛和風見裕也幾個人,基本上算是鐵板一塊。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現在的計劃。

君度早年也是行動組的成員,但後來洗白身份轉到了明面上,接手了好幾家跨國公司,成為了光鮮亮麗的社長。

他替組織管理著不少產業,行蹤卻並不透明,情報的封鎖與操控都是能夠被完成的任務,可以說是最好用的“背鍋俠”。

組織現在還沒有收到君度被捕的消息,而這個時間差,就正是千鶴所要利用的最好機會。

——比如,利用君度的身份潛入獲取情報。

然後……

“君度叛逃”。

公安會適時留下恰到好處的痕跡,讓組織在恰當的時機掌握君度投誠公安的“證據”、並找到他的行蹤,給予制裁。

而就在組織操縱君度名下的資金轉移之時,便是公安趁虛而入、徹查與組織相關的資金鏈的最好時機。

如果足夠幸運,他們不僅能砍掉組織的不少觸須,甚至還能更加接近組織真正的核心。

……所以說啊,這次的任務在危險的同時,也實在是太重要了。

帶著純黑的手套,千島鶴垂下眼簾,直接握上門把手,打開了大門。

周圍依舊安靜,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

千島鶴走入檔案室,房間內部是一個大而簡樸的空間,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設計,只有簡單的黑色鐵架規整有序地排列其內,而上面則是按編號塞著滿滿當當的文件袋。

千島鶴一步步走上前,用目光在鐵架上迅速搜尋著,在心中默念著編號的順序。

“4865……

4866……

4867……

4868……”

當念到編號「4868」時,千島鶴終於停了下來,伸手抽出了那一份被夾在中間的文件袋。

文件是密封的,但對來之前便做好充分準備的千島鶴來說,再重新換個文件袋密封並不是件什麽難事。

可當她迅速打開文件,將目光落在文件中的內容上時,不安的感覺卻在心中愈演愈烈。

「蘭利」。

千島鶴對自己說。

這份資料……是關於的「蘭利」情報。

千島鶴能在一開始就對蘭利抱有較高的信任,除了對少年本身的相信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的原因。

——千陽雪奈的遺書。

在千陽雪奈在高空上墜落前的那一晚,她其實還向千島鶴發來了一份……遺書。

當時的千島鶴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封“遺書”。後來終於意識到了,可那已經離開人世的生命,卻註定無法被挽回。

而那封遺書的內容也很簡短——

“如果條件允許,請相信蘭利。

他從未乞行於汙泥。”

千陽雪奈的死亡帶給千島鶴的沖擊不可謂不大,也正是因此,她才會迅速接受蘭利陣營的轉變,並讓他如此快速地加入到了公安的工作當中。

但她很快也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疑點。

組織很信任蘭利。

好歹相處了一段時間,少年內心深處從未熄滅的光芒,千島鶴都能看到。若是單從“姐姐”的角度出發,蘭利能被組織信任,本身也昭示了蘭利的生命安全,她本該為此而高興。

然而問題就在於……

太信任了。

組織對蘭利,實在是太信任了。

這種信任程度,就算是在組織的代號成員當中也並不多見。

雖然這麽說很冷血,但千島鶴依舊不認為……根不正苗才黑的蘭利對組織來說,能有多高的信任基礎。

實際上,這次的行動,獲取常規情報是一方面,至於另一方面……則是試圖揭開那存在於蘭利身上的——

真正的謎底。

千島鶴的神色晦暗不清,臉側垂下的黑發將她的五官籠入到了陰影當中。

不過,如今的話……

顯然,計劃大失敗。

千島鶴抿了抿唇,垂下眼簾。

文件上,蘭利從十歲開始一直到去年的檔案,大部分都毫無理由地被人為抹去了。

可哪怕如此,在那僅存的寥寥幾句當中,依舊有一個熟悉的詞語,深深地刺痛了千島鶴的眼睛。

「實驗體」。

又是實驗體!

蘭利竟然也是實驗體……!

組織究竟想要幹什麽?

千島鶴甚至不敢想象,在當年的星守前輩犧牲以後,落入組織掌控當中的蘭利,究竟會在那些瘋狂的實驗室裏遭受著怎樣非人的待遇。

她想去尋找蘭利究竟“參與”到了哪些實驗項目當中——至少再多了解對方一點點,可在那零星幾頁的文件裏,估計是涉及到更高級別的機密,有關實驗的內容……

均是一片空白。

非要說的話,存放在這裏的只有幾名研究員“懷疑實驗體身體數據監測存在異常”並申請重新進行實驗及檢測的報告,但又通通都被一一駁回。

千島鶴的目光向下掃去,在文件的最末尾處,留下瀟灑的花體字簽名、駁回那樁樁件件的申請的,竟然全都是同一個人。

千島鶴看著那似乎依舊熟悉的筆觸,悵然之色湧上眼眸。

——內比奧洛。

千陽雪奈。

……

完整瀏覽一遍並記住內容以後,千島鶴又迅速將文件封好並放回原處,目光卻突然落到了她身側一個鐵架下的黑色箱子上。

這類箱子裏放的文件一般都是一些叛徒身份暴露前的簡單調動安排,並且不會涉及到什麽深層的機密。

但幾乎直覺一般地,千島鶴還是走上前去拉開了箱子,並且最直接地看到了放在表層上的一張人員調動報告。

這是一份內比奧洛——也就是千陽雪奈的調任報告。

調任的目的未知,然而調任的時間卻令千島鶴感到無比眼熟。

——正是她登上那架被放上啞彈、且安全員離奇自殺的飛機的前一天。

而最巧合的恰恰就是,在當時負責接洽千陽雪奈的組織底層人員,同樣是一個並不令她感到陌生的人。

——長谷川和輝。

那個,離奇自殺的安全員。

此時,千島鶴在心中早已驚起駭然大波,但算算時間,組織的安全系統應該也是時候發現漏洞了。此時如果再不離開,等待她的才會是更加危險的結局。

無可奈何,組織隨時可能發現她的行動。千島鶴心中警鈴大作,最後也只能把文件放回箱子,迅速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跡。

此刻她也顧不及太多,只在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中,快步離開了組織據點。

而千島鶴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琴酒等人正位於歐洲,一切風平浪靜,他們對此處據點所發生的事情更是一無所知。

但其實就在千島鶴剛才放回去的那份文件的背面,有一行依舊顯得嶄新的墨跡。

上面寫著——

「I am watching you.」

*

一條偏僻的街道上,路燈十分暗淡,而在那個陰暗的拐角,一名看起來瘦弱的褐色頭發的少年卻幹脆利落地將一個面目兇狠的彪形大漢摁倒在了地上。

動作十分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卡殼,緊隨其後,少年又突然擡起頭,往身旁看似無人的一側望去,微微笑了笑。

“姐姐。”

嗚哇,被看出來了。

千島鶴心中暗笑,一閃身便從陰影當中走了出來。

聽到蘭利的話後,畢竟已經確認了安全,千島鶴也沒什麽好再遮掩的,她看向蘭利,還帶上了些調侃的語氣:“你現在果真這麽忙?餵餵,你可要記好你自己未成年的身份啊,真是的,倒顯得是我壓榨勞動力了。”

她剛結束了潛入檔案室的情報任務,本想繞個小路回家,卻不料遇上了蘭利。她原本躲在一側,還想試探一下少年究竟要花多久才能發現自己,可沒想到……自己才剛來,就馬上被對方識破了。

不過公安對蘭利倒好像確實是壓榨。千島鶴有些無奈地心想。

褐發少年雖然還是個未成年,但他本身的黑客天賦與技術,還有他對組織安全網絡的熟悉,都令公安無法放棄他的價值。

這就直接導致了蘭利總是很忙——忙到必須每天堅持三班倒作息。按千島鶴看來,這孩子都隱隱有些向降谷零看齊的前奏了。

……救命,他好卷。

不過,公安在蘭利的事情上也確實不是強權壓迫,只是最近的蘭利就仿佛有什麽在他身後追著跑一般,讓他總想著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所有他能夠解決的事情。

褐發少年不僅主動申請工作量加倍,以極大熱情投入公安工作的同時,甚至還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時不時上街免費幫人找貓、找狗、抓小偷,偶爾破幾個小案,再到馬路邊上扶老年人過天橋……

堪稱“東京好鄰居”。

這一切都讓千島鶴在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這孩子剛加入公安,估計也是想要證明自己吧,不過,等到再過一段時間,還是好好管管他的作息吧……

不然總覺得這個自己好不容易拉過來的好隊友會在某一天的夜裏猝死耶。

千島鶴是不知道蘭利為何總如此精力充沛,但這位少年生活在組織這塊黑暗的土壤當中,卻總心懷善良和熱忱,單是這點,便足以讓人能夠信任他的靈魂。

“說吧,這又是哪一位罪犯啊?”千島鶴指了一下那個被蘭利押到地上的大漢,笑著問道。

“他?”蘭利冷哼一聲,又加大力度把對方的頭往下摁了摁,讓他連額頭都被迫沾上了些泥土,“仗著自己從黑市裏淘到一把武器,便跑出來作惡的綁架犯吧?!”

正說著,蘭利便從腳邊踢出一把一看便十分粗制濫造的手.槍。

那位綁架犯先生聽到蘭利這樣說,十分不忿地試圖擡起頭,想為自己再找回一些尊嚴,卻再次遭到了這名看似瘦弱的褐發少年的無情鎮壓。

“小鬼——”綁架犯先生嚎叫著,“你最好讓神靈保佑你以後不要再遇到我!”

“好哦,”褐發少年也彎彎眼睛,俯下身子來貼近綁架犯先生的耳朵,輕聲說道,“再見你做一次壞事,我也還會再打你一次哦?”

少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蜜糖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煥發出了一種幼稚卻堅定的孩子氣。就像是在惡作劇一般地,他的語調變得活潑起來,在那一點點的惡趣味當中,充滿著少年人的鮮亮氣息。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時,又有一個帶著發箍的小腦袋從少年的身後探了出來,怯生生的,卻又有幾分好奇且驚喜地打量著眼前的場面。

千島鶴的眼神一滯。

她認得這個小姑娘。

早在千島鶴加入組織之前,她收集的情報當中,便有著這個小姑娘的身影。

——鈴木財團掌權人的二女兒。

鈴木園子。

“你們是假面超人嗎?還是暗夜的怪盜?——”小姑娘很快便克服了剛被綁架的恐懼,扒住了千島鶴的衣下擺,眼中好像要冒出星星,“是過來拯救我的嗎?”

她看向千島鶴和蘭利,小臉紅撲撲的,嘴角瘋狂上揚。

“都不是哦,小小姐。”千島鶴先是一楞,隨即笑了起來,蹲下身平視著小姑娘,摸摸她的腦袋,“我們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哦。不過呢,就算不是超人——就算是普通人,也會趕過來救你吧?”

但當看到小姑娘眼中幾乎要實質化的蠢蠢欲動,千島鶴只能無奈地故意板起臉:“——但註意安全還是要靠自己!這可不是你下次故意亂跑的理由!”

只是或許是故作嚴肅的表情還不夠像,千島鶴的一番話不僅沒有成功嚇到鈴木園子,反而使這個小姑娘更加興奮,就連眼睛也開始放光了。

千島鶴:……

行叭,她選擇舉手投降。

想辦法把那個綁架犯扭送到警局以後,鈴木園子還一路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說著自己在學校當中的趣事,並試圖把千島鶴和蘭利二人帶回家。

不過,鈴木園子的父親鈴木史郎到底是商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千島鶴也不好隨便出現在他的面前,為防止身份暴露得太過突然,她也只能在把小姑娘送回到她家附近之後,趁對方一個不註意,閃身便重新走入了拐角。

……雖然看著小姑娘終於意識到他們兩個不見之後那沮喪且失望的神情,良心依舊在隱隱作痛就是了。

千島鶴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再重新走進小姑娘的視野,而是和蘭利一起,繞開了那本就不多的監控,轉身離開。

他們順著車流,一點點走出了繁華的市中心,城市的最邊界處草木茂盛,周圍還隆起幾個形態各異的小山坡,景觀極美,絕對是一個極佳的露營去處。

環繞著小山坡,清澈的溪水緩緩流過,微弱的星光灑在水流當中,並不灼目,卻也並不明顯。

然而在漆黑的天幕之下,卻還有著另外一種獨特的光源——

成群結隊的螢火蟲縈繞在漫山遍野,好像給周邊都覆上了一層光亮的薄紗,光華也靜靜流淌著,最終又匯入溪水,如夢似幻,恰真似影。

褐發的少年也立於其中,似乎也進入了那個光明且溫暖的烏托邦。他蜜糖色的眼眸閃爍著流光溢彩,與螢火蟲所煥發出來的光芒交相輝映著,就像童話一般。

“……真是耀眼啊,那些孩子。”蘭利垂眸道。無論如何,鈴木園子身上那種活潑且樂觀的氣質——就好像永遠沐浴在陽光底下的那種燦爛的純粹,總是令他羨慕的。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語氣有些感慨,卻並不至於低沈。

他似乎有些悵然,卻沒有半分怨恨。語氣平淡,卻又仿佛蘊含著什麽的信念。

“所以說,太陽太耀眼了,我才不敢接近啊……畢竟,從我一睜開眼睛開始,便一直處於無邊的黑夜。打不破、逃不開、除不掉——如影隨形的,黑夜。”

“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我究竟還能不能迎來最終的黎明?但或許我本來就是畏光的動物,掙紮著想要尋求一些光亮,卻又永遠無望接近。”

少年語氣淡淡,低笑了幾聲。

“可是螢火蟲不一樣。”褐發少年突然轉過身,看向千島鶴,眼神認真。

“無論在多麽黑暗的天幕之下,它們都會拼盡全力,去發出屬於自己的一份光。”

哪怕迎來了最糟的結果——真的看不見黎明。

少年輕輕地笑了。他擡起一只手,其上有著三五只螢火蟲,在圍繞著飛舞、躍動。

光芒映照在他身上,在那一瞬間,仿佛驅散了所有的陰影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生生不息的光明,與希望。

他看向千島鶴,語氣突然變得鄭重起來,眉目溫柔。

“姐姐,我想變成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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