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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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澀初吻
六月初，高考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暑氣已至。
夏日的熱浪不斷翻湧，室外的柏油馬路被高溫炙烤著，散發出陣陣的塑膠味。
窗外的蟬鳴聲嘶啞纏綿，縈繞在耳畔，期間混雜著被風吹拂而過的樹葉的沙沙聲。
在這樣一片持久的噪音中，隱約可聞臥室裏那臺吹送著冷氣的空調時不時傳來的呼呼聲，以及電腦鍵盤被敲擊的聲響。
葉書揚郁悶地盯著電腦上正在跳動的森林冰火人，煩躁地摁了下跳躍鍵，結果火孩沒跳過去，死了。
他嘆了口氣，松開手，上半身後仰，整個人陷入軟椅靠背。
思緒胡亂飛舞，行蹤捉摸不透。
方才吃完午飯的時候，他怎麽就被曲珞忽悠著進了她的臥室呢。
她當時在餐桌上拉住他的手，指尖不小心地劃過他的掌心。
輕輕一顫。
是她的指尖，也是他的呼吸。
氣息尚未平穩時，他聽見她說：“待會兒去我房間。”
聞言，呼吸起伏再次頓了下，神情怔楞住。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腦海中就猝然躥出一個念頭。
這麽著急嗎？廖姨還在家呢，她不是說，暫時還不想告訴家長，他們在一起的事。
那這也太明目張膽了，要不還是勸她去他家吧，反正他家沒人。
可下一秒，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好。”
葉書揚：“……”
無語了，他這身體遲早會背叛他的腦子。
但誰知道，曲珞叫他來她的臥室，是想讓他把她的森林冰火人玩過關。
而她則美滋滋地跑去廚房拿水果。
操，更無語了。
男朋友是這麽用的嗎？
想到這兒的時候，曲珞剛好推門進來。
她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走近，將盤子放在桌上後，她才註意到了游戲的結局：“啊，怎麽你也沒失敗了啊。”
“嗯。”葉書揚情緒懨懨地應了聲，“你還玩嗎？”
他此刻正閑散地靠著椅背，雙腿懶洋洋地敞開著，擡眸睨她的那一瞬間，額前晃悠的碎發淩亂地戳著眉眼。
他下意識地蹙眉，揉了揉發癢的眉骨，再次擡眼，卻見她神色怪異地盯著自己，那直白的眼神裏多了一絲陌生的炙熱和蠢蠢欲動。
然後，他聽見她問：“你要親我嗎？”
葉書揚眸光怔忪地盯著她，一時間沒給出任何回應。
話落後，曲珞尷尬地咬了咬唇。
她這麽說，會不會太不矜持，也太著急了？
說實在的，她和葉書揚平常的相處模式，和一般的情侶也沒太大的差別，所以從青梅竹馬到戀人關系的轉變這件事上，她總覺得沒什麽實感。
當她把這一想法告訴她那位狗頭軍師的時候，對方當即給出了反對意見：“怎麽就和一般的情侶沒區別，你們除了牽手、擁抱，還接過吻了嗎？”
曲珞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高考才剛結束兩天，這兩天我光是理東西就累得夠嗆的，壓根就沒什麽時間和他獨處。”
“想要獨處還不簡單，把他拉到你房間裏，什麽都別說，直接撲上去，親他個三天三夜的，也別管什麽矜不矜持的。舌吻，法式深吻，懂嗎？”陳颯看上去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明明她和自己聊小說的時候，還是一副什麽都懂的模樣。
怎麽實踐起來，倒像個虎頭虎腦的楞頭青。
曲珞盯著聊天頁面上的“舌吻”和“法式深吻”這兩個字眼，特別沒出息地咽了咽唾沫。
這樣子一如當下，她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特意跑去廚房拿了一盤水果，而後，趁他放松時，鼓起勇氣問他要不要接吻，結果卻遲遲得不到他的回答。
看吧，果然，不僅她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他也是。
所以，突然索要親吻這件事，在他看來也很奇怪吧。
但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今天空調的溫度剛好，也或許是窗外的蟬鳴聲恰好與她的心跳聲同頻了。
所以，她忽然特別想親他。
不是為了適應什麽身份的轉變，而只是因為內心深處噴薄出的最原始、也最單純的欲念。
她就是想親他了。
一秒，兩秒，空氣裏彌漫著寂靜。
“不想親就算了。”她也有脾氣的，好不好。
曲珞輕哼一聲，轉身捏起一顆荔枝，剛想剝開時，手腕就被人拽住，而後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坐在葉書揚那條懶散地敞開著的腿上。
葉書揚每次玩電腦都不喜歡坐得離桌子太近，因此方才那一拉一扯間，曲珞完全被他圈進了那兩條大咧咧敞開的腿間。
或許是怕她就這樣走掉，所以他剛剛因害怕以及著急，而產生的拉拽力度有些大。
這就導致這兩具青澀卻躍躍欲試的身體，在這暧昧叢生的空間裏，不留縫隙地緊緊相貼著。
而那只摟著柔軟腰身的胳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倏忽間用了些力道，攬著她往自己的身前壓了壓。
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的曲珞被動地壓了過去，指尖捏著的荔枝掉落在地，手下意識地攀上了他的脖頸。
帶著涼意的指尖觸碰到頸側肌膚的時候，心尖恍似騰起了密密麻麻的癢，這擾得他的目光都增添了一絲燥熱，嗓音也變得含混了不少：“……想親的。”
做夢都想。
只因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曲珞胸腔內那本就亂了節奏的心跳聲，在此時變得愈加肆無忌憚。
原先那只隨意搭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後頸，稍一用力，兩人的距離再次被拉進。
葉書揚微微仰起頭，情緒不明地睨著她，盡管鼻息刻意被放緩，但淩亂的節奏，仍舊能彰顯出他的緊張與躁動。
那雙以往一直清明的眼眸，此刻變得有些迷亂。
游移的視線像個喝醉的酒鬼，歪歪扭扭地走出它的路線。
從眼眸滑至高挺的鼻骨，同時捕捉到頰側細小的絨毛，最後停留在粉潤的唇瓣上。
呼吸重重一頓，視線輕顫著上移，最後重回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之時，鼻尖與鼻尖的距離不過半寸，呼出的氣息緊密地纏繞著，就連愈加慌亂的心跳聲都巧妙地同了頻。
明明室內開了低溫空調，他們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反而那熱意幾乎要將兩人全然吞沒，最後連帶著相貼著的肌膚都升溫了不少。
耳畔響到透徹的心跳聲仿若一個誘因，誘惑著早就頭暈腦熱的兩人靠得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後柔軟的唇瓣相貼，彼此生澀地含住對方的唇。
陌生感帶來的情動，如兩朵綿軟的雲朵在空中相撞，接著一點點地覆蓋、侵吞、占有。
靠得近卻留有縫隙，與緊密相貼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熟悉且刺破暧昧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的那一刻，時間的流逝仿佛被不斷拉長。
在這恍若靜止的時間裏，自嘴唇蔓延開的酥麻感瞬間遍布全身，激得她心生顫栗，以致於那雙摟住脖頸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他的衣領。
心跳惶然失控，比往日任何一次的心動，都跳得更為激烈。
在接吻這件事上，兩人都沒什麽經驗。
因此當他倆無意識地轉著腦袋，想換換位置的時候，彼此微涼的鼻尖一蹭而過，這一動作激得本就神經敏感的她不由自主地將手指陷入了他柔軟的黑發中。
胸膛內的氧氣漸漸被奪走，喘息有些困難之時。
葉書揚略有察覺似的，慢慢停了下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雙漆黑的眼眸意亂情迷地盯著她。
看了一會兒後，他氣息不穩地開口：“你的臉好紅好燙啊，寶寶。”
說話間，他扣在她後頸處的手，轉而移向了她的臉。
親吻停下來後，曲珞一直沒敢看他的眼睛，視線飄忽地停留在他鼻尖冒出的汗珠上，心神也有些晃悠。
因此她完全沒註意到他此刻對她，已經換了個稱呼。
思緒打結了一秒後，她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吶吶地反駁道：“……你不也是，你的耳朵也很紅。”
“是嗎？”葉書揚盯著她爆紅的臉蛋，緩緩扯出一抹笑意，輕聲問她，“那你，休息好了嗎？”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應了聲：“嗯……”
但直到他再次湊過來，貼上她的唇瓣時，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叫他：“葉——”
其餘的聲音卻瞬間被他拆卸入腹。
這一次的吻少了些青澀，多了些試探與掠奪。
他的唇吮吻著她的下唇，輕柔的舌尖慢慢地舔舐著濡濕相觸的唇瓣，很緩慢也極有耐心。
像是在巡視領地的士兵，游刃有餘地試探著她的界限。
隨後一點點地攻城略地。
濕滑的觸感讓曲珞的後脊一僵，臉頰的溫度急劇上升，全身似乎都在發燙，呼吸漸漸加深，緊閉著的眼皮顫了顫。
舌齒輕碰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張了張嘴。
而後，舌尖勾住舌尖，陷入黑發的指根無意識地陷得更深。
潮濕暧昧卻寂靜的空間，能將一切微小的聲音都不斷放大。
纏綿的唇舌啄吻聲中，似乎還摻雜著細微的、黏糊的、唇齒相纏的、令人臉紅心跳的水漬聲。
交疊、壓抑的喘息聲也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了。
愈加急促的呼吸聲像是氤氳著水汽的回南天，潮濕、灼悶的水珠包裹著瘋狂撞擊的心臟猛然下墜。
惶然失重的感覺讓人心慌，卻也令人著迷。
最後那唇舌交纏的吮吻聲慢慢地停下。
窗外嘶啞的蟬鳴聲已然開啟了新一輪的起伏。
就在這樣鮮活的盛夏光景中，兩人一時無言，只靜靜地凝視著彼此，溟蒙的雙目中混著暧昧與纏綿，眼底似乎翻湧著熾熱的情緒。
胸膛上下起伏著，不僅呼吸交纏不穩，心跳也難以平覆。
凝望了片刻後，葉書揚倏忽動了動，用鼻尖輕蹭著她的鼻尖。
扣在後腦勺上的手穿過發絲，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後，曲珞仍舊懵懵地盯著他那雙綴著淺色光暈的眼眸，呼吸起伏卻明顯地頓了下。
緊接著，她聽見他帶著笑意，卻有些發啞的嗓音響在耳畔：“好乖啊，寶寶。”
話落，怔楞了一瞬後，她那張本就紅的臉頰燒得更厲害了，她咽了咽唾沫，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眼睫輕顫了顫，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怎麽突然叫這個？”
而且寶寶這兩個字還被他叫得這麽順口，就好像他們早就對這個暧昧的稱呼習以為常了一般。
“不喜歡嗎？”他沒有直接解釋原因，不僅因為這個原因很難講，還因為，如果他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的話，好像有點遜。
所以，他才不會告訴她，他在網上查找了戀愛攻略，並且信以為真地把叫對方寶寶這一項列為第一條，甚至還在背地裏練習了好久，怎麽讓這兩個字念起來自然又好聽。
他側眸瞥了眼她紅得厲害的脖頸和耳垂：“不喜歡的話，我就——”
“喜歡的。”嘟囔的聲音急切地打斷他，像是生怕他即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似的。
不只是喜歡，是超級無敵喜歡！
“那還親嗎……寶寶？”話一說完，葉書揚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太陽穴猛地突跳了一下。
其實說實在的，現在的情況有點糟糕。
他不僅喉口發啞、發緊，甚至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架勢。
而她身材凹凸的曲線，幾乎沒什麽縫隙地和他貼合在一起，飽滿、柔和的上半身不僅壓在他身上，還壓在他那岌岌可危的神經末梢上。
如果再繼續……
如果……
想到此，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下，視線冷淡地轉移開。
算了，他收回那句話吧。
“我——”
“要親的。”曲珞搶先一步開口，“但我要換個姿勢，這樣好累哦。”
話落，她也不等他的回應，顧自拉著他站起身，將他按著坐到床上。
而她則自覺地跪坐在他的膝上，頭頸低垂，眼睫輕顫著，兩只手略顯緊張地摟住他的後腦勺。
“這次換我親你，你不用動，只要坐著就行了，可以吧？”也不知道怎麽的，親了兩次之後，她忽然玩心大發。
雖然不知道要怎麽親回去，甚至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還有些緊張。
但是她莫名有種勇氣，想要在這次的接吻中拿回主動權。
她可不想在接吻時，只有自己心慌到無措，而他則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她要讓他也嘗嘗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感覺。
被她摁著坐在床上的時候，葉書揚先是楞了下，而後看她面對面地在自己腿上坐下後，他又下意識地將她摟住，卻沒敢用勁兒，只松松垮垮地虛搭著。
最後，聽完她的那句話後，嘴角緩緩向上揚了揚，他微微仰著頭看她，輕嗯了聲。
“你把眼睛閉上。”曲珞聽見自己帶著顫意的聲音，扣在後腦勺上的手無意識地往前移了移，拂上了他的臉頰。
葉書揚很聽話地闔上眼，嘴角的弧度仍舊勾著。
視覺消失之後，其餘的感官細胞都變得特別敏感。
拂在臉側的手緊了緊，鼻尖被什麽輕蹭了一下，耳畔是愈加重的呼吸聲，透露著一絲緊張，而後與他的鼻息聲交融在一起。
忽輕忽重，極不平穩。
她在緊張。
他也是。
下一秒，緊閉著的右眼感受到了一種溫熱、柔軟的觸感。
很輕的一記，像是輕蹭了一下。
但他感覺到了，她在吻他的眼睛。
想到這，呼吸不由得漸漸加深。
喉結無措又艱澀地滑動了下。
接著是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親吻鼻尖時，她的牙齒不小心輕磕了一下他的鼻梁。
許是覺得太過荒謬了，曲珞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讓葉書揚也跟著笑出了聲。
“你怎麽回事啊？哪有人親著親著就笑出來的。”他仍舊闔著眼，問她，“還繼不繼續？”
“繼續的，但你別打擾我。”曲珞收了笑，將目光移至他的嘴唇。
盯著那並未緊閉的唇瓣，生理性地吞咽了幾下後，她學著他剛才的動作，低下頭，生澀地舔咬起他的唇。
這次的吻，葉書揚任由她主導，既沒有反客為主，也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自然而然地仰著頭，一副特別嫻熟的樣子，親密地和她親著。
寂靜、私密的空間裏，所有的欲望和想法都被無限放大。
因此曲珞大著膽子，又特別好奇地這裏親親，那裏摸摸的。
等她一邊用指腹輕蹭著他的喉結，一邊小心翼翼地吮吻著他的耳廓時，葉書揚突然悶哼一聲，眼眸睜開，環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
他聽見自己愈加急促的喘息聲，卻也沒阻止她，而是側眸瞥了眼埋在他頸側的、那個似乎玩得不亦樂乎的人，一時之間，惡劣心起，他嗓音沙啞地問了句：“寶寶，我們在幹嘛？”
“當然是在接吻啊，你在明知故問嗎？”頓了頓後，曲珞立即意識到，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因而她惡狠狠地說了句，“你幹嘛打斷我，煩死了。”
她現在只想專註於親他這一件事，根本無暇顧及別的，可是他還明知故問地問她一個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這不是故意又是什麽。
她男朋友怎麽這麽煩人啊！
葉書揚好笑地彎了彎唇，忽然偏頭在她頸側落了個吻。
他女朋友怎麽這麽可愛啊。
可愛死了。
這麽可愛的人是他的女朋友欸。
是他的。
是他一個人的。
嘴唇與頸側肌膚相貼的那一剎，似有一股電流密密麻麻地從他那兒傳遞了過來，激得她全身都為之一顫。
而後，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曲珞氣息不穩地伏在他肩頭喘息著：“不是說好你不準動嘛，怎麽還偷親我。”
親得她心頭癢癢的，還很麻。
像有一根輕柔的羽毛吹拂而過，使得渾身都起了顫栗。
胸膛內的那顆心仿佛快要跳出來了，怦怦怦的。
難受得緊。
怎麽不管是他主動，還是她主動。
最後心慌的都是她啊。
太不公平了。
“對不起。”語氣很誠懇，甚至有點委屈巴巴的意味。
可緊接著，他又特別狗地說了句：“我克制不住，這樣說來，你是不是也有責任？”
我試著克制過。
但是，失敗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
拜托，他女朋友這麽可愛，他為什麽要克制。
話落，臉頰，耳朵，甚至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發燙。
她暈暈乎乎地又吞咽了下唾沫，嘴角微微翹起，她剛想開口時，就聽見門邊的腳步聲，開門的哢噠聲，以及廖女士的聲音：“還有哈密瓜哎，你倆要不要？”
廖景芝推開門時，就被室內二十度的冷氣凍到瑟縮了一下。
她剛想說，把空調調高一點，不然又要感冒了的時候，就瞧見屋內那倆孩子以一種特別怪異的姿勢或立或躺著。
葉書揚背對著她，站在電腦桌前，一副不知道該幹什麽的樣子。
曲珞則躺在床上，上半身都縮在了被子裏，搭在床沿的雙腳還在打著顫。
“你倆……怎麽了？”廖景芝狐疑地問了句。
不會又吵架了吧。
“沒怎麽啊，廖姨。”葉書揚抓了把頭發，轉過身，“我們現在就出去吃哈密瓜。”
廖景芝點點頭，哦了聲：“珞珞睡覺了嗎？”
“沒呢，媽，我剛要睡來著，等我洗把臉就出去吃。”曲珞仍縮在被窩裏，聲音有些悶。
廖景芝隨口應了聲，便關上門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後，曲珞才松了口氣，從被窩裏鉆出來，揉了揉發燙的臉頰，走到葉書揚的跟前，仰頭看著他：“怎麽你的臉一點也不紅的，就我臉紅到見不得人，哼，都怪你。”
話落，她對準他的下巴，猛地一跳，用牙齒磕了一下他的下巴，最後惡狠狠地說：“咬你。”
葉書揚一怔，直到下巴處傳來些微的刺痛後，他才啞然失笑。
伸手勾住她轉身欲走的手腕：“要不去我家？那兒不會有人突然闖進門。”
“那這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動，也不準偷親我，不然我就不去了。”
“嗯，可以，我任由你處置。”
他一句話就把她哄好了。
曲珞笑著湊上前，踮起腳，捏了捏他的臉：“好啊，葉小狗，等姐姐我吃完瓜就來親你，你可別跑。”
他挑了挑眉，俯下身，在她唇上啄吻了一記：“誰跑誰是狗。”
見她正欲發作，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耳垂：“哎，還沒到那時候呢，現在可不算偷親吧。”
曲珞：“……”
他說得沒錯，而她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術。
於是她只好鼓著臉，捂住發燙的耳朵，轉身就走。
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輕哼了聲。
葉書揚笑著走上前，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卻被她倏地掙脫開了：“我要開門了，待會兒沒人了再牽吧。”
聞言，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在她身後彎下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音調聽起來有些委屈：“我們怎麽搞得和偷情一樣，你準備什麽時候給我名分啊。”
#小狗日記
「怎麽她哪都軟……
臉好紅，學習得也很快，甚至出師了。
喉結被她摁到的時候，我好像只有一個念頭。
想舔她……」
——《卷毛小狗日記簿》
我也沒想到他倆能親這麽長一章orz
蠻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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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蟬鳴聲嘶啞纏綿，縈繞在耳畔，期間混雜著被風吹拂而過的樹葉的沙沙聲。
在這樣一片持久的噪音中，隱約可聞臥室裏那臺吹送著冷氣的空調時不時傳來的呼呼聲，以及電腦鍵盤被敲擊的聲響。
葉書揚郁悶地盯著電腦上正在跳動的森林冰火人，煩躁地摁了下跳躍鍵，結果火孩沒跳過去，死了。
他嘆了口氣，松開手，上半身後仰，整個人陷入軟椅靠背。
思緒胡亂飛舞，行蹤捉摸不透。
方才吃完午飯的時候，他怎麽就被曲珞忽悠著進了她的臥室呢。
她當時在餐桌上拉住他的手，指尖不小心地劃過他的掌心。
輕輕一顫。
是她的指尖，也是他的呼吸。
氣息尚未平穩時，他聽見她說：“待會兒去我房間。”
聞言，呼吸起伏再次頓了下，神情怔楞住。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腦海中就猝然躥出一個念頭。
這麽著急嗎？廖姨還在家呢，她不是說，暫時還不想告訴家長，他們在一起的事。
那這也太明目張膽了，要不還是勸她去他家吧，反正他家沒人。
可下一秒，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好。”
葉書揚：“……”
無語了，他這身體遲早會背叛他的腦子。
但誰知道，曲珞叫他來她的臥室，是想讓他把她的森林冰火人玩過關。
而她則美滋滋地跑去廚房拿水果。
操，更無語了。
男朋友是這麽用的嗎？
想到這兒的時候，曲珞剛好推門進來。
她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走近，將盤子放在桌上後，她才註意到了游戲的結局：“啊，怎麽你也沒失敗了啊。”
“嗯。”葉書揚情緒懨懨地應了聲，“你還玩嗎？”
他此刻正閑散地靠著椅背，雙腿懶洋洋地敞開著，擡眸睨她的那一瞬間，額前晃悠的碎發淩亂地戳著眉眼。
他下意識地蹙眉，揉了揉發癢的眉骨，再次擡眼，卻見她神色怪異地盯著自己，那直白的眼神裏多了一絲陌生的炙熱和蠢蠢欲動。
然後，他聽見她問：“你要親我嗎？”
葉書揚眸光怔忪地盯著她，一時間沒給出任何回應。
話落後，曲珞尷尬地咬了咬唇。
她這麽說，會不會太不矜持，也太著急了？
說實在的，她和葉書揚平常的相處模式，和一般的情侶也沒太大的差別，所以從青梅竹馬到戀人關系的轉變這件事上，她總覺得沒什麽實感。
當她把這一想法告訴她那位狗頭軍師的時候，對方當即給出了反對意見：“怎麽就和一般的情侶沒區別，你們除了牽手、擁抱，還接過吻了嗎？”
曲珞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高考才剛結束兩天，這兩天我光是理東西就累得夠嗆的，壓根就沒什麽時間和他獨處。”
“想要獨處還不簡單，把他拉到你房間裏，什麽都別說，直接撲上去，親他個三天三夜的，也別管什麽矜不矜持的。舌吻，法式深吻，懂嗎？”陳颯看上去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明明她和自己聊小說的時候，還是一副什麽都懂的模樣。
怎麽實踐起來，倒像個虎頭虎腦的楞頭青。
曲珞盯著聊天頁面上的“舌吻”和“法式深吻”這兩個字眼，特別沒出息地咽了咽唾沫。
這樣子一如當下，她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特意跑去廚房拿了一盤水果，而後，趁他放松時，鼓起勇氣問他要不要接吻，結果卻遲遲得不到他的回答。
看吧，果然，不僅她還沒適應身份的轉變，他也是。
所以，突然索要親吻這件事，在他看來也很奇怪吧。
但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今天空調的溫度剛好，也或許是窗外的蟬鳴聲恰好與她的心跳聲同頻了。
所以，她忽然特別想親他。
不是為了適應什麽身份的轉變，而只是因為內心深處噴薄出的最原始、也最單純的欲念。
她就是想親他了。
一秒，兩秒，空氣裏彌漫著寂靜。
“不想親就算了。”她也有脾氣的，好不好。
曲珞輕哼一聲，轉身捏起一顆荔枝，剛想剝開時，手腕就被人拽住，而後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坐在葉書揚那條懶散地敞開著的腿上。
葉書揚每次玩電腦都不喜歡坐得離桌子太近，因此方才那一拉一扯間，曲珞完全被他圈進了那兩條大咧咧敞開的腿間。
或許是怕她就這樣走掉，所以他剛剛因害怕以及著急，而產生的拉拽力度有些大。
這就導致這兩具青澀卻躍躍欲試的身體，在這暧昧叢生的空間裏，不留縫隙地緊緊相貼著。
而那只摟著柔軟腰身的胳膊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倏忽間用了些力道，攬著她往自己的身前壓了壓。
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的曲珞被動地壓了過去，指尖捏著的荔枝掉落在地，手下意識地攀上了他的脖頸。
帶著涼意的指尖觸碰到頸側肌膚的時候，心尖恍似騰起了密密麻麻的癢，這擾得他的目光都增添了一絲燥熱，嗓音也變得含混了不少：“……想親的。”
做夢都想。
只因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曲珞胸腔內那本就亂了節奏的心跳聲，在此時變得愈加肆無忌憚。
原先那只隨意搭在腿上的手，不知何時扣住了她的後頸，稍一用力，兩人的距離再次被拉進。
葉書揚微微仰起頭，情緒不明地睨著她，盡管鼻息刻意被放緩，但淩亂的節奏，仍舊能彰顯出他的緊張與躁動。
那雙以往一直清明的眼眸，此刻變得有些迷亂。
游移的視線像個喝醉的酒鬼，歪歪扭扭地走出它的路線。
從眼眸滑至高挺的鼻骨，同時捕捉到頰側細小的絨毛，最後停留在粉潤的唇瓣上。
呼吸重重一頓，視線輕顫著上移，最後重回她的眼睛。
四目相對之時，鼻尖與鼻尖的距離不過半寸，呼出的氣息緊密地纏繞著，就連愈加慌亂的心跳聲都巧妙地同了頻。
明明室內開了低溫空調，他們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反而那熱意幾乎要將兩人全然吞沒，最後連帶著相貼著的肌膚都升溫了不少。
耳畔響到透徹的心跳聲仿若一個誘因，誘惑著早就頭暈腦熱的兩人靠得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後柔軟的唇瓣相貼，彼此生澀地含住對方的唇。
陌生感帶來的情動，如兩朵綿軟的雲朵在空中相撞，接著一點點地覆蓋、侵吞、占有。
靠得近卻留有縫隙，與緊密相貼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熟悉且刺破暧昧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的那一刻，時間的流逝仿佛被不斷拉長。
在這恍若靜止的時間裏，自嘴唇蔓延開的酥麻感瞬間遍布全身，激得她心生顫栗，以致於那雙摟住脖頸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他的衣領。
心跳惶然失控，比往日任何一次的心動，都跳得更為激烈。
在接吻這件事上，兩人都沒什麽經驗。
因此當他倆無意識地轉著腦袋，想換換位置的時候，彼此微涼的鼻尖一蹭而過，這一動作激得本就神經敏感的她不由自主地將手指陷入了他柔軟的黑發中。
胸膛內的氧氣漸漸被奪走，喘息有些困難之時。
葉書揚略有察覺似的，慢慢停了下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那雙漆黑的眼眸意亂情迷地盯著她。
看了一會兒後，他氣息不穩地開口：“你的臉好紅好燙啊，寶寶。”
說話間，他扣在她後頸處的手，轉而移向了她的臉。
親吻停下來後，曲珞一直沒敢看他的眼睛，視線飄忽地停留在他鼻尖冒出的汗珠上，心神也有些晃悠。
因此她完全沒註意到他此刻對她，已經換了個稱呼。
思緒打結了一秒後，她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吶吶地反駁道：“……你不也是，你的耳朵也很紅。”
“是嗎？”葉書揚盯著她爆紅的臉蛋，緩緩扯出一抹笑意，輕聲問她，“那你，休息好了嗎？”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應了聲：“嗯……”
但直到他再次湊過來，貼上她的唇瓣時，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叫他：“葉——”
其餘的聲音卻瞬間被他拆卸入腹。
這一次的吻少了些青澀，多了些試探與掠奪。
他的唇吮吻著她的下唇，輕柔的舌尖慢慢地舔舐著濡濕相觸的唇瓣，很緩慢也極有耐心。
像是在巡視領地的士兵，游刃有餘地試探著她的界限。
隨後一點點地攻城略地。
濕滑的觸感讓曲珞的後脊一僵，臉頰的溫度急劇上升，全身似乎都在發燙，呼吸漸漸加深，緊閉著的眼皮顫了顫。
舌齒輕碰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張了張嘴。
而後，舌尖勾住舌尖，陷入黑發的指根無意識地陷得更深。
潮濕暧昧卻寂靜的空間，能將一切微小的聲音都不斷放大。
纏綿的唇舌啄吻聲中，似乎還摻雜著細微的、黏糊的、唇齒相纏的、令人臉紅心跳的水漬聲。
交疊、壓抑的喘息聲也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了。
愈加急促的呼吸聲像是氤氳著水汽的回南天，潮濕、灼悶的水珠包裹著瘋狂撞擊的心臟猛然下墜。
惶然失重的感覺讓人心慌，卻也令人著迷。
最後那唇舌交纏的吮吻聲慢慢地停下。
窗外嘶啞的蟬鳴聲已然開啟了新一輪的起伏。
就在這樣鮮活的盛夏光景中，兩人一時無言，只靜靜地凝視著彼此，溟蒙的雙目中混著暧昧與纏綿，眼底似乎翻湧著熾熱的情緒。
胸膛上下起伏著，不僅呼吸交纏不穩，心跳也難以平覆。
凝望了片刻後，葉書揚倏忽動了動，用鼻尖輕蹭著她的鼻尖。
扣在後腦勺上的手穿過發絲，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後，曲珞仍舊懵懵地盯著他那雙綴著淺色光暈的眼眸，呼吸起伏卻明顯地頓了下。
緊接著，她聽見他帶著笑意，卻有些發啞的嗓音響在耳畔：“好乖啊，寶寶。”
話落，怔楞了一瞬後，她那張本就紅的臉頰燒得更厲害了，她咽了咽唾沫，將頭埋進他的頸窩，眼睫輕顫了顫，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怎麽突然叫這個？”
而且寶寶這兩個字還被他叫得這麽順口，就好像他們早就對這個暧昧的稱呼習以為常了一般。
“不喜歡嗎？”他沒有直接解釋原因，不僅因為這個原因很難講，還因為，如果他就這麽直白地說出來的話，好像有點遜。
所以，他才不會告訴她，他在網上查找了戀愛攻略，並且信以為真地把叫對方寶寶這一項列為第一條，甚至還在背地裏練習了好久，怎麽讓這兩個字念起來自然又好聽。
他側眸瞥了眼她紅得厲害的脖頸和耳垂：“不喜歡的話，我就——”
“喜歡的。”嘟囔的聲音急切地打斷他，像是生怕他即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似的。
不只是喜歡，是超級無敵喜歡！
“那還親嗎……寶寶？”話一說完，葉書揚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太陽穴猛地突跳了一下。
其實說實在的，現在的情況有點糟糕。
他不僅喉口發啞、發緊，甚至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架勢。
而她身材凹凸的曲線，幾乎沒什麽縫隙地和他貼合在一起，飽滿、柔和的上半身不僅壓在他身上，還壓在他那岌岌可危的神經末梢上。
如果再繼續……
如果……
想到此，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下，視線冷淡地轉移開。
算了，他收回那句話吧。
“我——”
“要親的。”曲珞搶先一步開口，“但我要換個姿勢，這樣好累哦。”
話落，她也不等他的回應，顧自拉著他站起身，將他按著坐到床上。
而她則自覺地跪坐在他的膝上，頭頸低垂，眼睫輕顫著，兩只手略顯緊張地摟住他的後腦勺。
“這次換我親你，你不用動，只要坐著就行了，可以吧？”也不知道怎麽的，親了兩次之後，她忽然玩心大發。
雖然不知道要怎麽親回去，甚至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還有些緊張。
但是她莫名有種勇氣，想要在這次的接吻中拿回主動權。
她可不想在接吻時，只有自己心慌到無措，而他則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
她要讓他也嘗嘗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感覺。
被她摁著坐在床上的時候，葉書揚先是楞了下，而後看她面對面地在自己腿上坐下後，他又下意識地將她摟住，卻沒敢用勁兒，只松松垮垮地虛搭著。
最後，聽完她的那句話後，嘴角緩緩向上揚了揚，他微微仰著頭看她，輕嗯了聲。
“你把眼睛閉上。”曲珞聽見自己帶著顫意的聲音，扣在後腦勺上的手無意識地往前移了移，拂上了他的臉頰。
葉書揚很聽話地闔上眼，嘴角的弧度仍舊勾著。
視覺消失之後，其餘的感官細胞都變得特別敏感。
拂在臉側的手緊了緊，鼻尖被什麽輕蹭了一下，耳畔是愈加重的呼吸聲，透露著一絲緊張，而後與他的鼻息聲交融在一起。
忽輕忽重，極不平穩。
她在緊張。
他也是。
下一秒，緊閉著的右眼感受到了一種溫熱、柔軟的觸感。
很輕的一記，像是輕蹭了一下。
但他感覺到了，她在吻他的眼睛。
想到這，呼吸不由得漸漸加深。
喉結無措又艱澀地滑動了下。
接著是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親吻鼻尖時，她的牙齒不小心輕磕了一下他的鼻梁。
許是覺得太過荒謬了，曲珞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讓葉書揚也跟著笑出了聲。
“你怎麽回事啊？哪有人親著親著就笑出來的。”他仍舊闔著眼，問她，“還繼不繼續？”
“繼續的，但你別打擾我。”曲珞收了笑，將目光移至他的嘴唇。
盯著那並未緊閉的唇瓣，生理性地吞咽了幾下後，她學著他剛才的動作，低下頭，生澀地舔咬起他的唇。
這次的吻，葉書揚任由她主導，既沒有反客為主，也沒有加深這個吻，只是自然而然地仰著頭，一副特別嫻熟的樣子，親密地和她親著。
寂靜、私密的空間裏，所有的欲望和想法都被無限放大。
因此曲珞大著膽子，又特別好奇地這裏親親，那裏摸摸的。
等她一邊用指腹輕蹭著他的喉結，一邊小心翼翼地吮吻著他的耳廓時，葉書揚突然悶哼一聲，眼眸睜開，環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
他聽見自己愈加急促的喘息聲，卻也沒阻止她，而是側眸瞥了眼埋在他頸側的、那個似乎玩得不亦樂乎的人，一時之間，惡劣心起，他嗓音沙啞地問了句：“寶寶，我們在幹嘛？”
“當然是在接吻啊，你在明知故問嗎？”頓了頓後，曲珞立即意識到，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因而她惡狠狠地說了句，“你幹嘛打斷我，煩死了。”
她現在只想專註於親他這一件事，根本無暇顧及別的，可是他還明知故問地問她一個這麽莫名其妙的問題，這不是故意又是什麽。
她男朋友怎麽這麽煩人啊！
葉書揚好笑地彎了彎唇，忽然偏頭在她頸側落了個吻。
他女朋友怎麽這麽可愛啊。
可愛死了。
這麽可愛的人是他的女朋友欸。
是他的。
是他一個人的。
嘴唇與頸側肌膚相貼的那一剎，似有一股電流密密麻麻地從他那兒傳遞了過來，激得她全身都為之一顫。
而後，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曲珞氣息不穩地伏在他肩頭喘息著：“不是說好你不準動嘛，怎麽還偷親我。”
親得她心頭癢癢的，還很麻。
像有一根輕柔的羽毛吹拂而過，使得渾身都起了顫栗。
胸膛內的那顆心仿佛快要跳出來了，怦怦怦的。
難受得緊。
怎麽不管是他主動，還是她主動。
最後心慌的都是她啊。
太不公平了。
“對不起。”語氣很誠懇，甚至有點委屈巴巴的意味。
可緊接著，他又特別狗地說了句：“我克制不住，這樣說來，你是不是也有責任？”
我試著克制過。
但是，失敗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
拜托，他女朋友這麽可愛，他為什麽要克制。
話落，臉頰，耳朵，甚至整個身體似乎都在發燙。
她暈暈乎乎地又吞咽了下唾沫，嘴角微微翹起，她剛想開口時，就聽見門邊的腳步聲，開門的哢噠聲，以及廖女士的聲音：“還有哈密瓜哎，你倆要不要？”
廖景芝推開門時，就被室內二十度的冷氣凍到瑟縮了一下。
她剛想說，把空調調高一點，不然又要感冒了的時候，就瞧見屋內那倆孩子以一種特別怪異的姿勢或立或躺著。
葉書揚背對著她，站在電腦桌前，一副不知道該幹什麽的樣子。
曲珞則躺在床上，上半身都縮在了被子裏，搭在床沿的雙腳還在打著顫。
“你倆……怎麽了？”廖景芝狐疑地問了句。
不會又吵架了吧。
“沒怎麽啊，廖姨。”葉書揚抓了把頭發，轉過身，“我們現在就出去吃哈密瓜。”
廖景芝點點頭，哦了聲：“珞珞睡覺了嗎？”
“沒呢，媽，我剛要睡來著，等我洗把臉就出去吃。”曲珞仍縮在被窩裏，聲音有些悶。
廖景芝隨口應了聲，便關上門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後，曲珞才松了口氣，從被窩裏鉆出來，揉了揉發燙的臉頰，走到葉書揚的跟前，仰頭看著他：“怎麽你的臉一點也不紅的，就我臉紅到見不得人，哼，都怪你。”
話落，她對準他的下巴，猛地一跳，用牙齒磕了一下他的下巴，最後惡狠狠地說：“咬你。”
葉書揚一怔，直到下巴處傳來些微的刺痛後，他才啞然失笑。
伸手勾住她轉身欲走的手腕：“要不去我家？那兒不會有人突然闖進門。”
“那這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動，也不準偷親我，不然我就不去了。”
“嗯，可以，我任由你處置。”
他一句話就把她哄好了。
曲珞笑著湊上前，踮起腳，捏了捏他的臉：“好啊，葉小狗，等姐姐我吃完瓜就來親你，你可別跑。”
他挑了挑眉，俯下身，在她唇上啄吻了一記：“誰跑誰是狗。”
見她正欲發作，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耳垂：“哎，還沒到那時候呢，現在可不算偷親吧。”
曲珞：“……”
他說得沒錯，而她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術。
於是她只好鼓著臉，捂住發燙的耳朵，轉身就走。
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輕哼了聲。
葉書揚笑著走上前，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卻被她倏地掙脫開了：“我要開門了，待會兒沒人了再牽吧。”
聞言，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站在她身後彎下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音調聽起來有些委屈：“我們怎麽搞得和偷情一樣，你準備什麽時候給我名分啊。”
#小狗日記
「怎麽她哪都軟……
臉好紅，學習得也很快，甚至出師了。
喉結被她摁到的時候，我好像只有一個念頭。
想舔她……」
——《卷毛小狗日記簿》
我也沒想到他倆能親這麽長一章orz
蠻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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