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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吃醋的小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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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吃醋的小鮫人)

他的嗓音如玉擊碎般倏然落下,怔地面前的少女笑顏漸漸垂下。

沈如婳長睫淡垂,面上忽然變得落寞起來,良久,她淡淡一笑道:“好啊,既然你討厭我,那我不留在這裏讓你難受了。”

她淡淡的話音落下,對面的小鮫人眼底浮現一閃而過的慌亂。

沈如婳沒再多說什麽,她轉身變飛離了海底,少女的紗裙如水藻在海底游起,她像是只漂亮的小鯉魚,身影很快游離深藍的海水。

沈如婳上了岸,便簡單地朝一些鮫人夥伴們道別。

許多小鮫人圍到她身邊,看到她眼底的失落悵然之色,紛紛擔憂道,“姐姐,你為何突然要走啊?”

“如婳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

“如婳姐姐,你以後還會回來嗎?”

“如婳姐姐,你再留下來幾天吧。”

周圍響起小鮫人們層出不窮的聲音,沈如婳一一作答:“我沒有遇到困難的事,只是這裏突然沒有了……我想要呆下去的渴望了。”

說著,她餘光看向對面海浪拍打的海水中,一個時而探出的漂亮腦袋,眸中劃過一絲詭譎的亮色。

她繼續假裝失落地嘆息:“我以後也不打算回來了。”

她摸了摸圍在她面前對她依依不舍的小鮫人,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望著沈如婳離開的方向,小鮫人們面露不舍,不過他們很快就又投入玩耍中了。

只是一群小鮫人剛準備去海邊玩,卻見那只原本一直寄居海底的怪鮫人,突然游上了岸。

在眾目睽睽之下,濕發藍眼的美鮫人身下的鮫尾迅速蛻化成一雙白皙漂亮的腿。

他用掌心的藍絲為自己編了件好看鮫衣,他像是很著急似的,才剛蛻化了腿腳,赤裸的雙腳踩在溫涼沙子上,還不會走路,便匆忙地往前方追去,結果便是摔了個踉蹌,惹得周圍的小鮫人們嘲笑。

不過他適應陸地能力很快,走了數十步後,便已學會了走路,身影飛快地朝那離去的仔紗身影追去。

就在沈如婳即將打開南冥海的出口,前往外界時,一只灼熱而顫抖的手指突然緊緊拽住了她。

沈如婳猝不及防被扯進了一個呼吸急促的懷抱中,鮫人身上冰涼鮫紗衣摩挲著她的臉,她的下巴抵在鮫人微微起伏的薄肩上。

那急促的呼吸聲漸平了些,她終於聽見小鮫人說,“不要走!”

沈如婳安靜地靠在鮫人的肩上,眼尾微彎,眸中似有淡薄的霧水灑落而出,她笑著鼻息感受那道熟悉的氣息,良久道,“我該走了。”

話音剛落,緊抱住她的鮫人眼中溢出淚珠,那雙浸滿了水光瀲灩的眸子無措地看著她,“不…不許……”

他眸色痛苦地說著,因緊張而抖動的唇瓣卻忽然被沈如婳用指尖抵住。

少女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中帶著期盼的光芒,一字一句道:“這裏是鮫界的居所,我不能常留……所以贏浮水,你願意和我走嗎?”

小鮫人的神色陡然怔住,他楞楞地望著沈如婳朝他伸過來的掌心,過了片刻,一滴晶瑩的水珠從臉頰滑落。

他伸手攥緊了少女的手,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點頭。

之後的三年裏,沈如婳帶著小鮫人去過了許多地方,重覆經歷了一遍他們曾經經歷的。

她帶著小鮫人夜游偕老河,這一次,他們終於從游到了河水的盡頭。

她給偶爾喜歡給小鮫人化上漂亮的妝容,穿上漂亮的裙子,沈如婳發現,他被畫眉時,目光總會灼灼地放在她的身上。

她還會帶著小鮫人一起去除魔衛道,見識了許多奇聞異事,結交修士,拯救被妖邪侵害的百姓。

贏浮水跟在她身邊一天天長大,容顏也跟著逐漸俊美無濤,眼神也逐漸從最初的懵懂變得成熟,沈如婳終於從他的眼中看到最初贏浮水的模樣。

又過了一年,大雪封山,他們居住在郊外的一所木樓中。

到了沈如婳生辰這日,贏浮水熟練地為她做了一碗熱騰騰的長壽面,又蒸了一杯熱酒。

長壽面按著她喜好加了牛肉沫和辣子,沈如婳端過冒著熱氣的面,動筷子之前,她挑了挑碗中長而不斷的面條,笑道:“怎麽,如今的面不斷了?”

沈如婳的話讓贏浮水面色微楞,鮫人目光緊緊擰著少女的容顏,眉梢微蹙,“長壽面本來就不能斷,我何曾做過斷掉的面?”

沈如婳看他渾然不知的模樣,才想起來贏浮水沒了記憶,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訕笑著,“這個啊,許是我記錯了。”

說著,她便捏起筷子將碗中的熱面吃完。

吃完後,沈如婳指尖撚過一杯剛被鮫人煮好的熱酒,一飲而盡後,面色微醺,染上一抹化不開的紅暈。

贏浮水收了碗筷,知道她每每喝酒都封住內力,想要感受真正被酒水熏陶的快樂,眼下是又醉了。

他脫下身上的裘衣蓋在沈如婳的身上,正要扶著她去休息,可喝醉酒的沈如婳卻比平日還要纏人。

她突然勾住贏浮水的脖子,身子一歪,重心不穩地朝贏浮水壓了過來。

贏浮水本能地扶住她,二人就這樣相依著靠在一起坐在地上的毯子上。

沈如婳用鼻尖蹭了蹭贏浮水的脖子,嘟囔道,“阿浮,你的脖子好燙啊。”

贏浮水聲音有些古怪道,“沒…沒有。”

“阿浮,我記得你以前特別愛哭,那次我騙你離開南冥海,你流著淚拉著我求我不要走。”沈如婳回憶從前,突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鮫人會面色稍紅,纖長的睫微微垂下,他微撇開腦袋,有些羞赧地低聲道:“那時……太小了。”

"是嗎…可我記得你本來就很愛哭啊……在你闖我和師兄婚禮的那夜,明明是你咬的我……可你哭的卻是你……你一直問我為何不信你,一直問我為何丟下你………"她緊緊摟著贏浮水的身子,絲毫沒發覺鮫人脊背微僵,仍醉醺醺地說著,“我知道……你很愛我,你已經為我死了兩次了,這一次…換我守護你吧。”

說完最後一句,少女緊抱著鮫人的手垂下,她雙眸合上,安靜地靠在贏浮水懷中睡去。

贏浮水卻緩慢地將視線放在她紅潤的臉上,他碧色的瞳孔變得深晦,發白的指尖捏進了少女軟絨絨的狐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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