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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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逃跑
◎“上輩子……除了爹爹，你們誰都不喜歡我。”◎
終於可以出來後, 沈如婳發現清淵宗外面空寂無聲，往日師兄弟們的影子都沒了。
但卻多了許多似幽靈一樣身子透明狀的鮫人兵站在四處把守。
前往霖重殿的路上，沈如婳忍不住問：“清淵宗的弟子們呢？”
贏浮水撇見她眼底的慌亂，淡笑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麽？把他們殺了？”
見沈如婳神色不安, 贏浮水嘆道, “放心, 他們暫時沒死，被我關在了另一個地方………”
“到了，需要我陪你進去嗎？”贏浮水停在霖重殿外，問她。
沈如婳想與爹爹單獨相處，自然不願他陪，搖頭道, “不…不用了，我想單獨看看爹爹。”
贏浮水沒有再說什麽, 點頭默許。
她飛快地進了霖重殿，當看到沈樹之還完好無損躺在冰床上時, 沈如婳心底松了口氣。
她可不是單純來看沈樹之的, 她不知道贏浮水究竟想在背後搞什麽名堂，這種感覺讓她惶恐。
當務之急，她只想著趕緊把爹爹帶走才行, 至於師兄他們……沈如婳準備先把爹爹帶走後，再外出尋找魁小烏幫助她。
沈如婳看了眼冰床上的沈樹之, 用靈力探尋了一下爹爹體內的元神。
她突然有些驚喜，爹爹的元神竟然在一點點修覆……明明昨日還沒有恢覆的這麽好的。
霖重殿內有個機關通道，是曾經她幼時沈樹之打造的。
她還記得曾經, 打造完這機關通道時, 沈樹之曾拉著她的手對她說, “如婳，如果有一天爹爹不在，你又遇到了危險孤助無援……這個通道可以幫你逃生，這是只有你和爹爹才知道的地方。”
想到幼時沈樹之就在為事事她考慮，沈如婳眼眶紅了下，連忙從沈樹之放珍寶的暗格中拿出一個藍色的庇蔭鐲。
她打開鐲子，將沈樹之放進有靈氣滋養的庇蔭鐲內。
匆忙打開機關，朝暗道中逃走。
沈如婳通過暗道，一路跑到清淵宗山腳下的樹林中。
她不敢停下，佩劍被丟在了宗門無法禦劍，她只能腳步加快跑的遠一點。
腳步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嘣的脆響，冬日冷風灌耳，拖在地上的紗裙粘滿點點雪片。
沈如婳氣喘籲籲，口中不停吐出白煙兒，她的臉被凍的紅撲撲的，不知跑了多久，眼見身後沒有人影追來，沈如婳才松了口氣。
她正累得想靠在一顆雪松樹上，誰知腳下突然踩在了凍上一層厚厚冰霜的樹根上。
腳底猛然打滑，沈如婳整個身子都向下面的陡坡倒去，她一頭栽在了雪地裏，身子瞬間被冰涼的雪覆蓋。
她狼狽地雪堆裏拔出腦袋，青絲上，眉毛上，臉頰，唇上都粘上了雪。
沈如婳被凍地哆嗦，爬起來後氣惱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正想念出一道仙訣跳到坡上，可指尖一念，竟絲毫靈力都無法施展出來。
沈如婳心中一慌，莫不是贏浮水趁她睡覺的時候對她做了什麽？
她不死心地試圖運轉體內識海，想抽出不死槍，可識海內的神器並沒有得到她的召喚。
沈如婳徹底慌了，這雪坡足足有三米多高，坡上都是雪，她要爬也很爬不上去。
怪不得贏浮水怎麽放心不把她關進地牢中，原來是偷偷封住了她的靈力！
沈如婳氣憤地罵道，“白眼狼！我就不該把你養在身邊！”
她的怒罵聲在空寂寒冷的林中回蕩，須臾，樹梢上幾攤積雪墜落。
沈如婳手上的庇蔭鐲忽然被一股靈力奪了過去。
她來不及護住，庇蔭鐲就飛到了頭頂樹梢上，落在了一只白皙纖細的手中。
沈如婳赫然看到坐在樹上把玩著奪來鐲子的鮫人。
贏浮水眸色淡淡，睥睨著她，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沈如婳瞬間明白，她被這家夥耍了。
她又惱又氣，握緊了拳頭，若是還有法術，她現在定要跟他打一架，就算打不過她也不甘就這樣被耍。
沈如婳氣不過，從地上抓起一團雪朝樹上打去。
贏浮水並沒有躲開，任憑那雪球打在了他的雪白的頸上，一攤雪在他的領口上一點點化開，白皙的喉結逐漸凍得泛紅。
“把爹爹還給我！”沈如婳怒道。
“不行，等你和我回南冥海完婚後，我自然還給你。”
贏浮水反手將庇蔭鐲放進袖中，鮫人眼睫淡淡垂下，道：“別怕……鮫人在與伴侶結合後，無論另一方是人是妖，都會身子虛弱，靈力暫時停滯……不會持續太久，最多六日應該就能恢覆過來。”
鮫人的話讓沈如婳心中的慌亂漸平了些，只要不是徹底失去法術就好。
她站在雪坡下凍得有些冷，仰頭對贏浮水道，“把我帶上去！”
“好啊。”贏浮水眼底閃過暗笑，卻並沒有動作。
沈如婳皺眉道，“快啊！”
“別急。”贏浮水突然仰靠在樹上，回憶著什麽，笑道：“從前主人做什麽都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怕黑失眠，我便在床前守著你…給你講一夜的故事……哪怕是嗓子啞了也不敢停……”
“主人，從前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那現在你能不能也滿足一下我？”贏浮水眼底似乎閃過瀲灩的水光，期盼地看著她。
沈如婳心臟顫動，她沒想到自己從前對贏浮水做過的事情……這家夥竟然一點點記得這麽清楚。
現在長本事了，竟敢跟她提要求了。
沈如婳冷得開始搓手，依舊不肯服軟，腦中浮現昨夜的畫面，她惱羞道：“你…你別得寸進尺……昨夜…你還不滿足？”
贏浮水唇角彎起一抹淺笑，語氣輕吐道：“不滿足。”
“雖然昨夜…你也很主動，但那都是在藥物的作用下啊……”
提到藥物，沈如婳蹙眉道：“那藥不是你下的嗎？”
贏浮水輕嗤一聲，“昨夜我可是急行千裏……才在最後趕回來…有什麽時間給你下藥？”
贏浮水的話讓沈如婳心臟一緊，既然不是贏浮水給她下的藥…那會是………
她腦中猛地浮現謝應遲遞給她的那杯桂花釀……
怎麽可能會是師兄？
他們都要成婚道侶了，謝應遲犯不著這樣對她……
沈如婳指尖捏緊，好半響，她才壓下心中的不安揣測。
見樹上的鮫人無動於衷，她終於妥協，“行，你說……你想要什麽。”
沈如婳有些害怕贏浮水提一些過分的要求，誰知樹上的鮫人只是淡淡道，“我要你說你喜歡我。”
沈如婳猝然擡頭，鮫人眼底浮現瘋狂的幽色，嗓音繼續透過冷風響徹在寒野中。
“我要你說……願意把一切給我，願意愛我……不拋棄我…從今以後…生生世世與我不離不棄，即使這天地崩塌，萬物消弭，也願與我生死不離。”
贏浮水的這番話像雷鼓擊打在她的心口，沈如婳睜大了雙眼，心臟砰砰跳動，好半響，她才從嘴中擠出幾個字，“你是…瘋了嗎……”
這句話簡直像誓言一樣，若只是只言片語的謊話……她倒是能昧著良心說幾句。
生死不離這四個字，太過沈重，沈如婳自認為她這輩子都做不到……
可鮫人碧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她，眼中流露出脆弱的情緒：“沈如婳，我不讓你發誓，只是騙騙我也好……”
沈如婳冰涼的手指攥緊裙角，她冷的不行，片刻，終於磨磨蹭蹭說出這句話，“我願把一切…給你，願愛你不拋棄你…生生世世與你不離不棄…即使天地崩塌，萬物消弭，也願與你生死不離……”
她終於說完，手指立即按住鼓跳不止的心臟，長舒了一口氣。
下一秒，樹上的贏浮水縱身躍下，袖袍如同展開的蝶翼，朝她而來。
沈如婳一瞬間楞神，忽然覺得從樹上落下的鮫人像極了幼時，曾在昏暗中陪伴她的靈蝶。
沈如婳的腰肢被鮫人強硬的手臂抱住，下一秒，她身子一輕，被贏浮水抱著回到了坡上後，鮫人才將她放下。
贏浮水將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還能走嗎？”
沈如婳倔強地走了幾步，才發現剛才跑的太久，再加上被凍了會兒，她此刻已經冷的無力，腳下也發酸。
沈如婳撇了眼贏浮水，別扭道：“那你背我吧。”
話落，她便被他背上了背。
沈如婳無力地靠在他的背上，細嗅鮫人發絲間淡淡的清香。
想起這兩日的荒唐變化，沈如婳覺得像是夢一樣，她怎麽也想不通，贏浮水為何會喜歡上她………
畢竟，相較贏浮水會喜歡上她這件事，她更願意相信贏浮水會喜歡上即使今生不曾熟悉的謝應遲。
心中的疑問似火一樣灼的她內心煩悶，沈如婳將腦袋靠在他的肩側，忍不住問，“你……你為何喜歡我？”
鮫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半響沒答話，就在沈如婳漸漸有了困意，以為他不願回答時，鮫人突然開口：“因為是你。”
沈如婳眼皮漸沈，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何意？什麽叫因為是她？
她又嘟囔道：“那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可別告訴她，是被她欺負時喜歡上她的。
贏浮水望著前方雪白的景色，眸色澄碧如深潭之水，嗓音清醇道：“或許…從上輩子開始。”
他在說大話。
沈如婳輕嗤一聲，她憤憤地咬了一口鮫人脊背上的薄肉。
叫他說大話！
“騙子！你上輩子可不喜歡我！”沈如婳用篤定的語氣說，嗓音還頗有些委屈地嘟囔，“上輩子……除了爹爹，你們誰都不喜歡我。”
贏浮水眸中浮現淡笑，“你又不是我，如何知曉？”
他話音落下，趴在他脊背上的少女呼吸已經淺平。
贏浮水將已經睡去的少女抱在了懷中，熟睡的沈如婳在尋找一處溫暖，將腦袋窩在他的心口上。
贏浮水凝望著她的睡顏，半響，如同虔誠的信徒一樣俯身在少女唇角落下深深的一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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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霖重殿的路上，沈如婳忍不住問：“清淵宗的弟子們呢？”
贏浮水撇見她眼底的慌亂，淡笑道：“你覺得我會做什麽？把他們殺了？”
見沈如婳神色不安, 贏浮水嘆道, “放心, 他們暫時沒死，被我關在了另一個地方………”
“到了，需要我陪你進去嗎？”贏浮水停在霖重殿外，問她。
沈如婳想與爹爹單獨相處，自然不願他陪，搖頭道, “不…不用了，我想單獨看看爹爹。”
贏浮水沒有再說什麽, 點頭默許。
她飛快地進了霖重殿，當看到沈樹之還完好無損躺在冰床上時, 沈如婳心底松了口氣。
她可不是單純來看沈樹之的, 她不知道贏浮水究竟想在背後搞什麽名堂，這種感覺讓她惶恐。
當務之急，她只想著趕緊把爹爹帶走才行, 至於師兄他們……沈如婳準備先把爹爹帶走後，再外出尋找魁小烏幫助她。
沈如婳看了眼冰床上的沈樹之, 用靈力探尋了一下爹爹體內的元神。
她突然有些驚喜，爹爹的元神竟然在一點點修覆……明明昨日還沒有恢覆的這麽好的。
霖重殿內有個機關通道，是曾經她幼時沈樹之打造的。
她還記得曾經, 打造完這機關通道時, 沈樹之曾拉著她的手對她說, “如婳，如果有一天爹爹不在，你又遇到了危險孤助無援……這個通道可以幫你逃生，這是只有你和爹爹才知道的地方。”
想到幼時沈樹之就在為事事她考慮，沈如婳眼眶紅了下，連忙從沈樹之放珍寶的暗格中拿出一個藍色的庇蔭鐲。
她打開鐲子，將沈樹之放進有靈氣滋養的庇蔭鐲內。
匆忙打開機關，朝暗道中逃走。
沈如婳通過暗道，一路跑到清淵宗山腳下的樹林中。
她不敢停下，佩劍被丟在了宗門無法禦劍，她只能腳步加快跑的遠一點。
腳步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嘣的脆響，冬日冷風灌耳，拖在地上的紗裙粘滿點點雪片。
沈如婳氣喘籲籲，口中不停吐出白煙兒，她的臉被凍的紅撲撲的，不知跑了多久，眼見身後沒有人影追來，沈如婳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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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猛然打滑，沈如婳整個身子都向下面的陡坡倒去，她一頭栽在了雪地裏，身子瞬間被冰涼的雪覆蓋。
她狼狽地雪堆裏拔出腦袋，青絲上，眉毛上，臉頰，唇上都粘上了雪。
沈如婳被凍地哆嗦，爬起來後氣惱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正想念出一道仙訣跳到坡上，可指尖一念，竟絲毫靈力都無法施展出來。
沈如婳心中一慌，莫不是贏浮水趁她睡覺的時候對她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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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贏浮水怎麽放心不把她關進地牢中，原來是偷偷封住了她的靈力！
沈如婳氣憤地罵道，“白眼狼！我就不該把你養在身邊！”
她的怒罵聲在空寂寒冷的林中回蕩，須臾，樹梢上幾攤積雪墜落。
沈如婳手上的庇蔭鐲忽然被一股靈力奪了過去。
她來不及護住，庇蔭鐲就飛到了頭頂樹梢上，落在了一只白皙纖細的手中。
沈如婳赫然看到坐在樹上把玩著奪來鐲子的鮫人。
贏浮水眸色淡淡，睥睨著她，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沈如婳瞬間明白，她被這家夥耍了。
她又惱又氣，握緊了拳頭，若是還有法術，她現在定要跟他打一架，就算打不過她也不甘就這樣被耍。
沈如婳氣不過，從地上抓起一團雪朝樹上打去。
贏浮水並沒有躲開，任憑那雪球打在了他的雪白的頸上，一攤雪在他的領口上一點點化開，白皙的喉結逐漸凍得泛紅。
“把爹爹還給我！”沈如婳怒道。
“不行，等你和我回南冥海完婚後，我自然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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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的話讓沈如婳心中的慌亂漸平了些，只要不是徹底失去法術就好。
她站在雪坡下凍得有些冷，仰頭對贏浮水道，“把我帶上去！”
“好啊。”贏浮水眼底閃過暗笑，卻並沒有動作。
沈如婳皺眉道，“快啊！”
“別急。”贏浮水突然仰靠在樹上，回憶著什麽，笑道：“從前主人做什麽都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怕黑失眠，我便在床前守著你…給你講一夜的故事……哪怕是嗓子啞了也不敢停……”
“主人，從前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那現在你能不能也滿足一下我？”贏浮水眼底似乎閃過瀲灩的水光，期盼地看著她。
沈如婳心臟顫動，她沒想到自己從前對贏浮水做過的事情……這家夥竟然一點點記得這麽清楚。
現在長本事了，竟敢跟她提要求了。
沈如婳冷得開始搓手，依舊不肯服軟，腦中浮現昨夜的畫面，她惱羞道：“你…你別得寸進尺……昨夜…你還不滿足？”
贏浮水唇角彎起一抹淺笑，語氣輕吐道：“不滿足。”
“雖然昨夜…你也很主動，但那都是在藥物的作用下啊……”
提到藥物，沈如婳蹙眉道：“那藥不是你下的嗎？”
贏浮水輕嗤一聲，“昨夜我可是急行千裏……才在最後趕回來…有什麽時間給你下藥？”
贏浮水的話讓沈如婳心臟一緊，既然不是贏浮水給她下的藥…那會是………
她腦中猛地浮現謝應遲遞給她的那杯桂花釀……
怎麽可能會是師兄？
他們都要成婚道侶了，謝應遲犯不著這樣對她……
沈如婳指尖捏緊，好半響，她才壓下心中的不安揣測。
見樹上的鮫人無動於衷，她終於妥協，“行，你說……你想要什麽。”
沈如婳有些害怕贏浮水提一些過分的要求，誰知樹上的鮫人只是淡淡道，“我要你說你喜歡我。”
沈如婳猝然擡頭，鮫人眼底浮現瘋狂的幽色，嗓音繼續透過冷風響徹在寒野中。
“我要你說……願意把一切給我，願意愛我……不拋棄我…從今以後…生生世世與我不離不棄，即使這天地崩塌，萬物消弭，也願與我生死不離。”
贏浮水的這番話像雷鼓擊打在她的心口，沈如婳睜大了雙眼，心臟砰砰跳動，好半響，她才從嘴中擠出幾個字，“你是…瘋了嗎……”
這句話簡直像誓言一樣，若只是只言片語的謊話……她倒是能昧著良心說幾句。
生死不離這四個字，太過沈重，沈如婳自認為她這輩子都做不到……
可鮫人碧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她，眼中流露出脆弱的情緒：“沈如婳，我不讓你發誓，只是騙騙我也好……”
沈如婳冰涼的手指攥緊裙角，她冷的不行，片刻，終於磨磨蹭蹭說出這句話，“我願把一切…給你，願愛你不拋棄你…生生世世與你不離不棄…即使天地崩塌，萬物消弭，也願與你生死不離……”
她終於說完，手指立即按住鼓跳不止的心臟，長舒了一口氣。
下一秒，樹上的贏浮水縱身躍下，袖袍如同展開的蝶翼，朝她而來。
沈如婳一瞬間楞神，忽然覺得從樹上落下的鮫人像極了幼時，曾在昏暗中陪伴她的靈蝶。
沈如婳的腰肢被鮫人強硬的手臂抱住，下一秒，她身子一輕，被贏浮水抱著回到了坡上後，鮫人才將她放下。
贏浮水將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還能走嗎？”
沈如婳倔強地走了幾步，才發現剛才跑的太久，再加上被凍了會兒，她此刻已經冷的無力，腳下也發酸。
沈如婳撇了眼贏浮水，別扭道：“那你背我吧。”
話落，她便被他背上了背。
沈如婳無力地靠在他的背上，細嗅鮫人發絲間淡淡的清香。
想起這兩日的荒唐變化，沈如婳覺得像是夢一樣，她怎麽也想不通，贏浮水為何會喜歡上她………
畢竟，相較贏浮水會喜歡上她這件事，她更願意相信贏浮水會喜歡上即使今生不曾熟悉的謝應遲。
心中的疑問似火一樣灼的她內心煩悶，沈如婳將腦袋靠在他的肩側，忍不住問，“你……你為何喜歡我？”
鮫人的腳步，頓了一下，半響沒答話，就在沈如婳漸漸有了困意，以為他不願回答時，鮫人突然開口：“因為是你。”
沈如婳眼皮漸沈，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何意？什麽叫因為是她？
她又嘟囔道：“那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可別告訴她，是被她欺負時喜歡上她的。
贏浮水望著前方雪白的景色，眸色澄碧如深潭之水，嗓音清醇道：“或許…從上輩子開始。”
他在說大話。
沈如婳輕嗤一聲，她憤憤地咬了一口鮫人脊背上的薄肉。
叫他說大話！
“騙子！你上輩子可不喜歡我！”沈如婳用篤定的語氣說，嗓音還頗有些委屈地嘟囔，“上輩子……除了爹爹，你們誰都不喜歡我。”
贏浮水眸中浮現淡笑，“你又不是我，如何知曉？”
他話音落下，趴在他脊背上的少女呼吸已經淺平。
贏浮水將已經睡去的少女抱在了懷中，熟睡的沈如婳在尋找一處溫暖，將腦袋窩在他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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