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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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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

窗外陰雨綿綿,林星安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勉強找回一絲力氣。

齊思詡從背後走近,拿著一件略微寬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像是擺弄洋娃娃一般。

“穿這件,和我去公司。”

齊思詡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林星安機械地把衣服穿好,安靜地聽從對方的下一個指令。

或許是他的乖巧聽話取悅了對方,齊思詡沒再挑剔,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跟上。

林星安扶著床沿起身,身體微微晃了晃,他穩住身形,目光平靜地跟在齊思詡身後。

他們兩人之間像是有一條無形的鎖鏈牽引著,林星安始終跟齊思詡保持著相對的距離,不前不後,像是被格外規範過一樣。

坐在車裏,窗外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林星安看著朦朧的街道,思緒有些飄遠。

林星安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徹底成為齊思詡的附庸,只記得墜入深淵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陰雨天。

他沒能高考,從齊家搬出來,來到一個奶茶店打工,勉強混口飯吃。

那天天氣不好,店裏沒什麽人,店員也都有所懈怠,三三兩兩的坐在一旁聊天。

林星安從後面搬了箱一次性奶茶杯回來,就聽到同事笑著詢問來人,要來點什麽。

林星安沒在意,直到齊思詡出聲。

“許久不見,看來安安並不想我啊。”

齊思詡平時說話是很正常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面對林星安,他的聲音總是帶著格外濃重的語氣,像是在唱一首詠嘆調。

來讚美他的雕亡。

林星安當時臉色蒼白,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

心卻很平靜。

或許是早就猜到對方會平安無事地歸來,繼續做他無可挑剔的大少爺。

然後,絕不會放過自己。

“先生?”同事在一旁遲疑地詢問,顯然也看出兩人之間不正常的氣氛。

“噓!小姐,你不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嗎?”

齊思詡乜了一眼對方,眼神中透著輕蔑。

同事臉上瞬間一陣紅一陣白,一時下不來臺。

林星安問齊思詡,來這裏做什麽。

齊思詡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得格外惡劣。

“當然是帶我不聽話的小狗回家啊。”

“不聽話的小狗可是要拴上鏈子,好好教訓一番,讓他知道如何做一個好狗。”

“你在想什麽?”

林星安思緒回籠,發現旁邊的齊思詡正神色陰沈地盯著他看,好像要把他整個吞下。

“今天中午給您做什麽。”

林星安垂眸,一板一眼地回答。像只失去靈魂的木偶,只會按照主人定下來的程序做出反應。

齊思詡臉上瞬間陰轉晴,滿意地點點頭。

自從被允許出門之後,齊思詡去公司都會帶著他,可以適當活動但不能離他太遠。

而得知林星安會做飯之後,又強勢要求他負責每天中午的午餐。

齊思詡對林星安的乖順很是受用,但很快他就不怎麽開心了。

兩人進電梯的時候剛好遇見過來談合作的,如今c城,啊不,全國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周璟年。

齊思詡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討厭。

在註意到對方的視線不自覺朝自己身後的林星安瞟的時候,他心中的怒火更是達到頂峰。

林星安是他的,別人怎麽能覬覦?

而被齊思詡默不作聲擋住的林星安,同樣註意到來自對面的視線。

眼前男人無愧於他的名氣,唇角帶笑,驕矜而不算傲慢,仿佛天生就帶有統領眾生的氣質。

更重要的是,周璟年身上仿佛有光。

他耀眼奪目,像太陽一樣,肆意地散發著自己的光和熱,不可遏制地吸引著其他人的註意力。

包括他的。

林星安默默垂眸,不去看對方。

但心裏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如果他也可以像對方一樣自由自在就好了。

長發垂落,遮住了林星安眼中希冀的神色。

回到辦公室,齊思詡陰沈著臉,扔了個桌子上的陶瓷擺件,破碎的瓷片飛濺在林星安腳邊。

他沒有動,很安靜地看著齊思詡發脾氣。

“跪下!”齊思詡怒斥。

林星安照做,無視了身前碎成幾瓣的瓷片。

鋒利的瓷片邊緣紮進了他的膝蓋,鮮血瞬間侵染了衣褲。

齊思詡扼住他的下頜,露出被襯衫遮掩住的痕跡。

細弱的脖頸上,一圈淡粉色的痕跡還未消逝,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勒過一樣。

齊思詡眼中怒火正盛,一寸寸打量著林星安,既厭惡又克制不住心動。

“你和你那個母親真像啊,都是下賤胚子,出門就能勾的其他人對你目不轉睛。”

“我真該繼續把你鎖起來。”

齊思詡咬牙,一字一頓道。

“那個男人對你有意思,你知道嗎?”齊思詡湊到林星安耳邊,像惡魔低語一樣,咬字格外重。

“不知道。”林星安很規矩地回答,似乎已經習慣脖頸被束縛的痛苦,甚至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喜歡您,不會註意別人。”

只是說著話的時候,青年眼中沒有絲毫光亮,像是黯淡的,即將熄滅的辰星。

齊思詡愉悅地笑起來,松了手,神經質地摸了摸林星安的臉,又碰了下他脖頸處的紅痕,上面有兩個指印,是他剛剛弄上去的。

看著林星安滿身屬於自己的痕跡,還有那順從的話語,齊思詡覺得眼前人簡直太完美了,是他最完美最得意的藏品。

“安安,我今天不想生氣,你最好乖一點。”

末了,齊思詡大發慈悲一樣,將林星安拉起來,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笑道:

“現在,去把傷口清理一下吧。”

林星安聽話地起身,膝蓋的疼痛已然麻木。

他對於齊思詡這樣突如其來的懲罰並不陌生,可能是因為其他人和他說了某句話,或者像今天一樣,被人多看了一眼,對方就會生氣,不管不顧地責難他。

發完瘋還很不樂意看到他狼狽的模樣,總會命令他自己清理幹凈。

林星安默默去了休息室,把碎瓷片從皮肉裏挑出來,又用酒精消了毒,動作熟練地包紮起來。

露出來的大腿處還有淤青,是上次弄傷的,到現在還沒好。

林星安默默放下褲腿,好像什麽也沒看到。

他習慣了這樣的疼痛,就和他學會說齊思詡想聽的話一樣。

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像只被齊思詡訓誡後的……狗。

林星安被齊思詡帶回去的當天晚上就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地下室,比過往更加沈重的刑罰落在身上。

似乎是成年了的緣故,齊思詡沒再留手,幾乎把他往死裏折騰,等到被允許出來的時間,林星安覺得自己都有些恍如隔世。

甚至連陽光撒在身上都會讓他忍不住縮回黑暗。

林星安知道自己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可是身體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他控制不住。

林星安握住掌心,眼眸沈沈,被散落下的長發遮住。

他出去,齊思詡瞥了他一眼,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過去。

林星安就像提線木偶一樣,無視旁邊正在匯報的經理,安靜坐下。

經理也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地繼續匯報。

快中午的時候,林星安起身去樓下的餐廳借地方給齊思詡做飯,向齊思詡請示。

對方頷了頷首,同意了。

林星安等電梯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又遇見了周璟年。

男人和旁邊的人說著什麽,看到他的時候頓了頓,微微露出疑惑。

林星安知道他在疑惑什麽。

不過一個上午,他就換了身衣服,如果對方早上真的註意到自己,不可能沒發現。

電梯下行,驟然的失重讓本就膝蓋受傷的林星安站不穩,像旁邊跌去。

周璟年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卻被他甩開。

“被碰我!”

周璟年楞住,下巴微繃,顯然沒受過這樣明顯又不客氣的拒絕。

林星安揉搓了兩下剛剛被對方碰到的手腕,他知道對方是好心,但電梯裏,是有攝像頭的。

他抿著唇角,用長發遮擋視線。

他猜,今天過後,這個男人應該不會註意到自己了。

像這樣耀眼奪目,生活在陽光下的人,怎麽會在意一個藏在陰影裏,態度還非常差勁的惡人?

不討厭已經很不錯了。

這天回去之後,電梯裏的這一幕還是被齊思詡看到。

又是一頓教訓之後,林星安無法接受除了齊思詡以外的任何人靠近他,更別說觸碰。

他是被訓誡的奴仆,主人不滿意就會抓住某個點進行反覆的訓練,以達到更完美的程度。

林星安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周璟年,沒想到沒過多久他就在一個宴會上和對方遇見。

齊思詡偶爾也會帶他來參加一些宴會,打扮的漂漂亮亮,好像在彰顯:

看!我有個很不錯的玩具。

剛來沒多久,齊思詡就被別人叫走談合作,把林星安留在露臺上。

這裏沒什麽人經過,他被藏在簾子後面,更不會被什麽人註意到。

可偏偏被周璟年發現。

對方掀開簾子的一瞬間,林星安以為自己看到了光。

可看到那個讓他挨罰的那個“罪魁禍首”,他又覺得心跳加速,控制不住想要遠離。

可被對方攔住。

林星安有些忐忑不安,向後面退去,後腰靠上露臺的欄桿,帶著絲絲涼意。

“別怕。”

他聽見對方說話,聲音輕柔,帶著笑意。

真的是,很容易產生好感的人啊。

林星安抿唇不語。

“這裏沒有攝像頭,放輕松。”不知道對方怎麽看出自己在懼怕什麽,不過他這樣一說,林星安確實放松不少,至少身體不再緊繃。

“你,想逃離齊思詡嗎?”

周璟年的聲音輕的好像羽毛,恍惚間林星安甚至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和他說話。

而接下來對方的話更是讓他心跳加速。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想。”

林星安眸光微微亮起,可惜被長發遮掩,在這朦朧月色下並不明顯。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清冷中帶著抗拒。

“不需要。”

周璟年有些失望地笑笑,神色落寞。

很難在這樣一個天之驕子身上看到這種……挫敗感,可以這樣去形容。

林星安默默想著,起身離開。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答應對方。

這是他和齊思詡兩個人的事,沒必要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飛蛾撲火,或許人這一生就該有一次這樣的勇氣,拋去所有顧慮,哪怕失敗也值得。

別碰我。

這是林星安對周璟年說的第一句話。

不需要,

是第二句。

第三句他藏在心底。

無聲喟嘆。

謝謝。

明天修,繼續推銷我的預收《當路人甲陷入修羅場(快穿)》,還有馬上要填坑的《協議覆合》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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