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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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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子對了

林曼掛斷,這個世界上從來只有別人欺負她們,她們所有東西都是自己一點一點處心積慮掙來的。

王航周繼續打,他坐在床邊,Tina看著她,“不要著急,如果再打不通的話,我現在帶你過去找她,很容易沖動的,你見到她也註意語氣,她媽媽畢竟剛去世,長輩也沒有一個在世的,多陪陪她才好。”

是的,林曼媽媽去世了,本身身體疾病也比較多的,加上過的不是很開心,她自己吃藥的時候老忘記,吃了一次就忘記吃了,自己又拿著吃,等林曼發現的時候,人腎臟已經不行了,搶救到第二天人就去世的。

因為生前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沒有親朋好友來送行,她只是買了一塊好墓地,很可惜的是,因為她爸爸活著的時候打人喝酒賭錢,死了之後她媽媽反而要一起合葬的,阿財這邊一去世,她媽媽就講的,“我跟你爸爸,半路夫妻都不算,他對我一點也不好,逼著我去當舞女養家,有錢了他還要在外面養別的女人,但是他始終是你爸爸,等我百年之後,我跟你爸爸葬在一起。”

“他是橫死在外面的,我家裏有他以前的衣裳,一件妮子大衣灰色的,你請人來做法事,跟你爸爸講回家裏來,讓他魂魄別在外面游蕩了,孤魂野鬼一個沒香火,臨了最後,還是我們兩個做伴兒。”

他就是不好一輩子,壞一輩子,可是這個人還是她丈夫,兩個人沒有離婚,也是林曼爸爸,最後在外面折騰的那些東西,沒有給別人,全部給了林曼。

林曼香港來,沒想到再回澳門的時候,她媽媽會吃錯藥了,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了,藥物全部都已經發散了,人沒回來。

她是回香港安葬的。

人有時候對自己父母的感情,是大於對自己妻子,甚至是對自己小孩的,尤其是孩子還小的時候。

王航周怕她亂來,情緒很不穩定,Tina開車直奔墓地來。

小白還在車裏呢,他下山的時候,先打電話跟宗男講的,宗男剛起床,把放棺木的門打開,人家講的女兒一早開福門,這個事情她來做,別的妹妹們都挨不上,最大的那個來,講十幾分鐘。

要走的時候,喊老白停車的,“你前面慢點,我前面有個朋友,她很奇怪的,一大早就在裏面不知道看誰,表情也不是很對,現在一個人下山,我看看送她家裏去吧。”

他怪善良的。

老白從後面看一眼是女的,一腳油門下去就躥過去了,你能有什麽好朋友的,還是個女的,還一大早一個人來墓園的,能是什麽好人啊,我還給你拉一程,你真當你爸爸是吃大米飯長大的啊,他才不甩呢。

“不好意思,油門當剎車了。”

小白就直勾勾地看著老白,“就裝。”

這麽多年父子,誰不知道誰的呢,“老爸我跟你講,你絕對是故意的,那眼神就跟看空氣一樣的,呲溜就走了我是講真的,那不是我朋友,是王航周前妻,所以我讓你停的,王航周那跟我們關系多好。”

老白沒想到,他都不是很熟悉啊,女的千變萬化的,“他小子最花心,但還算有情有義,但是我們不好掉頭了,你打電話給他。”

小白已經掏出來手機打了,王航周才知道林曼在哪兒。

“誰去世了?”

王航周講,“她媽媽。”

“哎呀,不好意思,難怪她情緒不好,你替我說聲抱歉。”

王航周知道他沒腦子,這就是個弟弟,吃喝玩樂的。

他從頭到尾就沒想過,小白去墓地做什麽的,他打哈哈說有事情過去。

妙姐這邊就連遺體都不允許回香港的,宗男火花了之後,包機回去的,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直接入土,這邊小白家裏準備的紙活一應俱全。

小白媽媽親自來燒紙的,一行人浩浩蕩蕩,論資排輩送酒祭拜,宗男上前的時候,王航周就在隔壁,他跟林曼一起來上三日墳的。

沒想到遇見下葬,他才知道,臺灣那邊,一個帖子都沒有給他。

他馬上感覺就不太好,雖然說離婚了,但也是有過親的是不是,宗男不應該這麽做的,林曼就冷冷地看著,那邊子女成群。

男女分開,滔滔是跟著弄弄排行,最後一個婿客祭拜,拜一人哭一場,他起來之後往後走,弄弄還是跪在地上的,他拉著她的手攤開,上面是印子,摁在地上咯著的。

大家都無一人講話,最後燒紙的時候才講,紙紮冥器成雙成對,哭聲又是一片,弄弄也哭,不為了別的,大媽的首飾,也分給她一套,她最小,用妙姐的話來講,她最小一個,小時候又虧著她了,所以她來選,又是最漂亮一個,選剩下的,姐姐們再拿。

宗椒跟大媽在一起時間更長,她在臺灣光讀書就要讀到三十歲,後面才想去美國繼續深造的,覺得自己學的還是不夠紮實的,最起碼去國外幾個大學輪流讀一下才可以,聽弄弄哭聲了,她也忍不住哭,哭的一個比一個可憐。

小白媽媽就拉拉這個,再拉拉那個,最後還是只拉著宗男,看著可憐,這一群孩子,你看看人家這李家的教育,站在旁邊就忍不住跟小白講了,“你看看,人家都不是一個媽生的,大媽走了疼成這樣,人家這大媽做的到位,肯定疼孩子。”

這樣的大家大戶,孩子不一個媽很正常,但是搞得這麽和諧的,這麽團結的,很少見的,當大媽不說是壓著下面的一個一個低頭也就罷了,還能給你分東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祖義別的不行,但是娶老婆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覺得宗男基因好,這些女孩裏面,她覺得宗男最像是妙姐的,這要是討回來當兒媳婦,不論別的,家裏家外的多舒坦啊,最起碼人家是有擔當的。

小白這人呢,最慫包,他啥也不是,啥都缺一點兒。

等著散場出來,弄弄哭的眼睛都疼了,過了那個勁兒就好了,大家坐下來喝喝茶,洗把臉,滔滔就一直看她手,給搓搓。

“怎麽了?”

“我看看你手。”

“手怎麽了?”

“剛才不是摁著在地上了,還疼不疼?”

你說人多暖啊,她都哭的投入忘記了,看著滔滔,反手握著他,手比人家小一圈,女孩子的手再怎麽樣,也要骨架小一點兒的,“有點疼,但是你不說我記不得疼。”

滔滔就再搓兩把,弄弄這幾天吧,就特別能吃那種人,她能吃到一種什麽地步呢,就米飯,平時吃兩口的,她現在吃一碗還不覺得多。

昨天晚上家裏吃那個菜,有點湯下來,她拿著配米飯的,大勺子挖的很起勁,從來沒有這麽能吃過,這麽多年了,吃東西的胃口他心裏還是有數的,吃東西就是少。

這會兒又餓了,人家這邊有水果,別人沒吃的,就她摘哪個玫瑰香的葡萄,一口一個一口一個的,皮也不吐的,人宗棉懷孕了都沒她這樣子的。

她是全程站著的,不用跪著,在後面看著,跟宗椒現在就講的,“她平時沒操心事情又不幹家務,吃得少,這幾天累了,你看看吃東西多香。”

宗椒看自己姐姐,你說這麽大人了,講話怎麽還是這麽直接呢,你說人累了就累了,還得加上前半句,她怎麽接呢,“姐姐,你不考慮跟我一起去國外嗎,我們這個年紀正好是進修的黃金年紀。”

幹這一行的,或者對於一個人來說,進修絕對是三十歲的時候可以幹的事情,三十多歲完成,四十歲的時候幹事創業,一直到六十歲,這是最黃金的二十年。

宗椒認為自己的人生才剛開始,她的儲備才接近完成。

家裏人都講這個孩子,是大器晚成的。

但是宗棉想法就不一樣,她認為三十多歲你去進修,很離譜,三十多歲做什麽都有點晚了,“我這個樣子,以後誰來帶小孩子,跟你沒辦法比的,你不要忽悠我去,如果願意我早就去了,我就喜歡過現在生活。”

它不費腦子啊,過普通的生活,是最不用動腦筋的,日子是行雲流水的,你的日子也是自然而然過的,就像是樹葉黃了會掉一樣,她自然而然就過完每一天了。

宗椒跟別的人,都是喜歡動腦子的,而且腦子好用的,老大老二跟宗椒就明顯腦子好用。

老三呢,現在趨近於宗棉。

弄弄呢,本來也趨近的,但是奈何見識確實多一點,身邊的助攻太多了,她沒辦法很平庸的,有這樣的老公這樣的媽媽,還有這樣的後爸,還有那樣的公公,一人天天說一句,就夠她反省自己的了。

但是呢,主觀上面,她又沒有很強大的事業心,所以屬於結合部,兩邊姊妹的結合部。

這個結合部,總會有內耗的時候,她為什麽框框吃飯,因為壓力大啊,她工作那邊扔開了,但是現在處於不能扔開的階段,滔滔人家是熬過來了,出頭了,對自己工作游刃有餘,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麽做了。

她是人家跟她匯報的時候,她還得反問人家,跟人家請教學習,這樣子是心裏沒數,所以壓力大啊。

壓力大就吃東西香,吃到胃口很滿那種,她心態撐不住,胃口還是可以撐住的。

對自己人脾氣還可以,對著外人脾氣就差勁了,吃得多去洗手間次數也多。

王航周就逮著最小的這個問,“我不知道伯母去世了?”

弄弄看他一眼,就板著一張死臉,“嗯。”

然後呢?

王航周跟這一位接觸不多,但是聽說下面的都沒有老大能幹的,講的直白一點,“很抱歉,我覺得這個事情,可以通知一下我的,或許我幫不了很多,但是我會盡力。”

“跟你說也不用,我們人多還可以,不用幫忙的。”弄弄是真的心情差,她去洗手間的時間,公司那邊還有電話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去,人家有客戶就等著她一起吃飯的,不見到老板是不簽字的。

你說晦氣不晦氣。

掉頭就走,結果還是生氣,又想起來他跟林曼幹的破事兒,林曼就靠這個人善後的,天天你說你給你前妻善後,那麽大的款項也敢吞下來,你們贓款也敢瞞著,還敢跑我跟前來,你老丈人做那些事情你一清二楚。

還是扭頭回來,卡卡卡地,“不是我說,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覺得我們很過分,或者你很難理解一樣,跟你有什麽好說的,你前幾天都公開戀愛了,你戀舊是不是啊,今天還陪著前妻來掃墓的,你當誰都缺愛的呢,我大姐真不用哈,你倆就是合作夥伴兒,你說你多惡心人,這些年了,有老婆外面還養著小的。”

說起來就是一肚子氣的,滔滔看她半天不回來的,就出來看看,老遠就看她叉著腰罵人的了,倆人都沒看見他的呢。

王航周覺得你說這人的情商,海海的,還有直接這麽罵人的,多少年沒見了,聽著弄弄陰陽怪氣,他也不生氣,“sorry,沒想到讓你心裏這麽不舒服,我道歉。”

這種事情,沒有人會介意的,你看,內圈的人還沒有外圈的介意的多。

如果他別的反應,弄弄覺得不會那麽生氣,但是這樣的棉花糖,更氣了,但是沒法再講下去了,這不是她應該做的事情。

滔滔小跑著過來的,“走吧。”

“你怎麽來了?”

“我看你很久沒回來,我出來看看。”

“看什麽啊?”

“怕你洗手間裏面摔了,我倒不是怕別的。”滔滔拉著她的手,對王航周點點頭,沒有很多應酬的心思。

王航周看著倆人的背影,想了想,還是覺得宗男好,最起碼很理智很聰明。

就弄弄這樣的,也不適合做生意,但是硬做,他也搞不懂姜美玲想什麽,現在外界的人都在講了,說姜家無人嘛,太子女看看能不能扶持到墻上去。

以前有阿鬥嘛,現在弄弄有時候就會被下面的人糊弄,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飯的,看老板不行的時候,下面員工第一個就會搞鬼。

能支撐弄弄的,可能是有那麽一點領導魅力,或者說她很獨特的領導手段。

回去見客戶前,有部門來匯報,就很敷衍的,“還是你出席一下比較好,這個客戶很難纏的,以前姜總在的時候也陪客戶吃吃飯玩一玩之類的。”

下面的人會建議你來做事,是不是真心為她考慮的,弄弄也會觀察的,她的兩個助理,她也不會事無巨細地問,人家也不會講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沒有評判標準的,“到時候看我時間吧,我有時間會去,沒時間就算了,你們搞定,我覺得你們可以。”

我不會業務,但是我懂我是個上位者,很無恥的資本家思想,但是我要你們來就是做事,就是賺錢的啊。

我的行程安排,不需要你跟我講哪個事情必須要我來做,你不能安排我的,下班就回家去了,事業嘛,幹的再好也是個事業,去跟姜美玲吃飯的。

吃完了看時間七點鐘,“媽媽我走了,我得趕飯局。”

講了一下,想拿捏下面人的,她打算去的,但是我去不去我不會跟你一個下屬講清楚的,你不用來安排我做事。

有時候弄弄也覺得當領導很壞,但是為絕大多數員工謀福利漲工資的時候,就不能說是一個壞老板,壞領導。

Patton聽了感嘆半天,“誰教她這麽做的?”

姜美玲跟他沒教過,他們跟下屬都是很有權威的,都是實打實自己幹的,界限很分明的,日常生活很平易近人,“最近難怪有人跟我講的,說她拿架子的。”

你看這個勁兒,來家吃飽飯再去,你是去看熱鬧的嗎?

還能這樣對下屬的,人家確定你去不去才好安排行程的啊,又不是搞特工出身的。

結果她就這樣神出鬼沒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自己學,我一句一句學,但是我的想法行蹤,你們不要安排我,重大決策有投資部是不是?

我不懂業務,我就不懂了,別欺負我,我氣勢很足。

她上任之後,漲了兩波工資,並且放話了,“好好幹,香港回歸之後,還有一波。”

所以中層高層那邊看她就講架子大,懷念姜美玲。

姜美玲也搞不懂,“滔滔吧。”

“不像是,滔滔也不是這樣子的人。”

人家滔滔跟他們一樣,都是實幹的,什麽東西都能上手。

這東西就是弄弄自創的。

她跟大馮學的,現在每周末去跟公公一起吃飯的,講自己哪些下屬對自己不尊重了,管自己太多,手伸著太長了之類的,甚至公開場合讓自己沒面子的。

大馮最喜歡看這些熱鬧,處理這些事情的了,就出主意,講他以前怎麽怎麽幹,弄弄應該怎麽拿捏人。

弄弄又經過自己加工,現在就跟剛上任的畫風變了,那時候兢兢業業,如履薄冰啊,付出百倍艱辛,而且低調謙虛跟人學習,結果發現下面的人不聽話,對她很隨意。

這路子就是錯的,現在馮展寬的路子,她覺得好使,你不高興的事情,你的意見不用直接講的,你沈默就好了,總有察言觀色的,順著你的心意來做事。

而且都是實幹派別的,不然早就給對方打倒了。

她發現這樣子,她不累啊,輕松了好多,你只管大撒手,看利潤就可以了。

滔滔也沒發現她有這樣的問題,滔滔現在不是她每晚訴說的小棉襖了,大馮是,跟著大馮學拿捏人的。

這東西好學,而且輕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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