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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性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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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性心律

妙姐打量弄弄,她現在已經全天陪護了,護士測量完血壓收起來,弄弄穿的短褲,她非常喜歡穿短褲,曬得都有分層了,妙姐看見就笑了,“不防曬嗎?”

弄弄低頭看一眼,也覺得曬得不太好看,“從明天開始穿長褲子吧,但是沒帶。”

妙姐很關心的,“我讓人找你大姐的褲子出來,你不要嫌棄,她很多沒有穿過的,從小她就喜歡穿褲子,買很多,但是她只穿兩三條,其餘的都不碰。”

弄弄最多就是半個鐘,問問有需求沒有,“嘗嘗看,我在臺灣這邊店裏買的,新口味的飯團跟豆漿,這種豆漿是無意中發現的,在豆漿裏面加花茶沒想到口感會這麽好,我拿的冰鎮的,給你加熱一下好不好?”

等她走了妙姐就笑,跟宗男打電話的時候就講了,“帶兩包豆漿來的,我覺得很好喝,到底是年輕小姑娘,喜歡吃各種東西,這個都能被她找到,據說是在早市大集裏面發現的,你們姐妹當中,都沒有她愛走路。”

沒事就十一路,到處轉轉看看,什麽都喜歡看,什麽都嘗試一下。

她敢說宗男一年都不會逛街一次,自己女兒穿著短褲拖鞋去趕集,不好意思,想象不出來,想象不到。

宗男覺得最近媽媽電話頻繁了一點,“我覺得有話可以直接說,媽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覺得你最近電話有點頻繁。”

妙姐就笑了笑,是嘛,她覺得女兒來探望自己次數可能都沒有弄弄多,“我關心你,弄弄比你小很多歲,我覺得你應該結婚了,你對自己婚姻有什麽想法嗎?”

宗男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她暫時沒想法的,“或許你可以問一下宗雅。”

“你是老大,我覺得一個人的婚姻是對自己負責,到年紀了做什麽事情是既定的人生歷程,我建議你開始考慮一下,弄弄都快要訂婚了,老三也已經給請帖了,嫁給澳門仔。”

是宗強那麽的手下,妙姐很不看好的,疊碼仔嘛,除了有一些錢之外,能有什麽呢,宗強在澳門博彩發展的很好,這種許可證很難拿到的,因為宗婉自己願意,很看好華仔,所以宗強放一張出去,提拔妹夫,又要他死心塌地做事。

這是一種對下的聯姻跟拉攏,宗強是願意的。

宗男跟宗婉不熟悉的,小時候就很少在一起,“我沒有時間過去,爹地也不可能過去的,不如讓宗棉跑一趟。”

想了想人有點少,“只去一個不太好,跟弄弄講一聲,願意去的話,跑一趟澳門出席一下婚禮吧。”

妙姐點頭,“我跟你爸爸講,不過看她時間安排,兩個人一起去也好,壯一下場面的。”

頭疼,跟宗男講完話就忍不住多想,當天就失眠了,因為女兒的未來考慮,不結婚這個問題很棘手,她不認為婚姻對女人不好,看你腦子清楚不清楚,婚姻也是一種交易,一種強強合作,看你怎麽處理了。

宗男想法很執拗的,就跟她從小穿褲子一樣,她心底裏覺得自己不比男生差的,做的甚至更好,有時候對男生也很看不起,看不上。

第二天臉色就很差勁,自己約了李祖義出來,年紀都很大了,都不是很願意出門去,“宗男的婚事呢,你有沒有考慮。”

李祖義有人選的,拿出來名單看,“這是臺灣的人選,香港那邊年頭遠了,我們有些關系人脈也都斷了,你跟美玲講一下,她會幫忙留意的。”

到底誰的女兒誰著急的,妙姐笑了笑,有好的也先緊著給弄弄的,她都覺得弄弄討人喜歡,人人都喜歡有能力的人,但是生意場上,男女都提防的很嚴重,都是攜帶龐大資產結婚的,最頭疼的問題就是資產的重組。

妙姐又看中船王的兒子,“你覺得如何呢?”

李祖義倒也認識,“托人介紹一下怎麽樣?”

有宴會舞會的話,中間人稍微撮合一下,有意願的話當然就能成功了。

苗姐很滿意,“你有七個女兒,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有多多的陪嫁,女兒們個個又長得好,有出息,沒有一個是紈絝子弟亂來的,外面的人也只誇我們家裏女兒養的好呢。”

李祖義笑了笑,他女兒從小也是好吃好穿,最好的頂級教育培養出來的,從來沒有心疼錢的,而且他這邊的資金都是實打實的錢,宗男是長女,長女的婚姻他一直很慎重,沒有合適的人選,就一直等到現在了。

這些人他有看,一個一個看過去,覺得王航周確實不錯,人倒也風流的,回去之後就問弄弄,“這個人你大媽看好,怎麽樣?”

弄弄看一眼就知道了,“你知道嗎,他養三分之一的媒體人。”

花花公子的,偷吃也很嚴重的,外面據說有兩個女兒的,都是私生的,堅持有講自己不婚主義的,跟一個港姐糾纏了好多年,兩個女兒就是跟外面那個女人生的,“如果一定要結婚找對象的話,最起碼要找一個面子工程會做的吧,他做事情這麽高調,花邊新聞比他自己事業還要熱門,不推薦。”

李祖義不這麽認為,“那為什麽這麽多報道,男人額哪裏有不偷腥的,爸爸見過的男人太多了,沒有一個好東西的,這麽多媒體天天報道他,我反而覺得是因為他賺錢多,不然怎麽不去拍環衛工人呢,能賺錢養家能有事業心留給子女,風流一點沒什麽大問題,關鍵看你能不能坐的住這個位置了。”

這就是他的想法,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年紀太大了,時代變化稍微有點跟不上,弄弄頂嘴,“現在是八十年代了,馬上就是九十年代了,再有十年就是千禧年,爸爸你曉不曉得現在的靚女喜歡什麽啊,我們除了喜歡錢之外,也喜歡長得帥又人品好的男生。”

“你們就是浮躁,什麽都想要,要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那我問你,你有個老公有一百億,熬到他去世了,你兩個兒子一人五十億高興不高興?你中途下車,給別的女人,你最後一無所有,這樣你就高興了?”

分錢當然高興,,但是我還是因為老公死了這個事情很悲傷,弄弄攤開手,把蘋果核在嘴裏咬的咯吱咯吱的,輕微的不會中毒,“那為什麽一定要有別的女人?你們那個時候可能有錢男人都會出軌,但是現在的男孩子,連上軌道都很難,有意思事情那麽多,出軌不是唯一一個可以娛樂的項目,增加新鮮感跟刺激的事情有很多。”

李祖義就笑,冷笑,等著看唄,我看你跟你男朋友能有多久,看是不是男人真的不會偷腥,只不過不願意說出口傷害一個傻孩子的心罷了。

跟穎蘭就說了,“男人最了解男人,我不會說錯的,我看清楚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

絲毫不考慮一下穎蘭的感受,真的,伺候你一輩子了,你為什麽當我面講這種話,你有本事跟你女兒講啊,我也不想聽你這種言論,我本身就是受害者好不好?

“那你對我呢,也是這樣?”越想越氣,本來都打算走了,還是扭頭問了一句。

結果李祖義特別理直氣壯,“你是有什麽不滿意嗎?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那時候飯吃不飽,我賺錢養家,能護著你們,賺錢也給女兒們分,我覺得我做的很到位。”

就是認知不一樣,他們始終認為,一個男人,在外面浴血奮戰地打拼,能回家,能給老婆孩子最頂級的物質享受,還能給一些關懷關愛,真的就是盡力了,最好的選擇了,其餘的出軌真是小問題,不值一提,聰明女人也不會提。

他們是非常特殊的打拼一代,但是這一代裏面,還真的就是很少有跟原配離婚或者對原配不管不問,仇人一般的。

妙姐跟他感情很好,就是馮展寬跟馮太感情也是一直很好的,所以他認為王家那邊的兒子也是如此。

玩歸玩,結婚了就會收心,最起碼跟自己太太會甜蜜很長一段時間的。

跟妙姐兩個人,就特別起勁地催婚,尤其是宗婉那邊結婚,弄弄跟宗棉一起去參加的,代表李家列席,去一個兄弟兩個姊妹,宗婉特別高興,她那邊媽媽跟繼父還有弟弟呢,也一起去了,兩家人算是罕見地團圓了,給足了面子。

她們單獨列席的,在樓上包房裏面,場面很大,宗棉拉了一下披肩,頭發盤起來的,弄弄也是盤起來的,一人一個披肩,姐妹花一樣地,湊在一起說話,“真的有錢多金,你看這桌花都是空運來的,澳門所有花店都被拉來連夜做事的。”

弄弄眨巴著眼睛趕緊看,“難怪了,這麽好看,顏色系列真的很不一樣,一般婚禮都是白色紅色桌花,這是橙色的,叫什麽?”

“卷丹,虎皮百合,這種都是花苞來的,需要連夜催開,或者手動剝開,花蕊去掉,很麻煩的,原產地朝鮮日本那邊有很多的。”

弄弄一個勁點頭,臉上也有化妝,顯得很精致,這個年紀女孩子,不塗粉就好看,塗一點兒呢,臉蛋就跟放光一樣地,又清透又漂亮,看著就討喜,跟宗棉站在一起,倆姑娘很靚眼的,這是她們見過最奢華婚禮的,一個勁嘰歪看,吃東西也吃很多。

宗婉媽媽在的,一直端著的,為什麽?

出身不好,又跟李家分出來的,現在有個好女婿,就端著,怕給人笑話了,繼父那邊不讓來的,是宗婉那邊喊一起來的,“大家都知道,要是不來豈不是更讓人笑話,就算是笑話怕什麽,他再不好也跟你生了我弟弟,也是一家人,爸爸那邊沒辦法來,誰來跟我一起走紅毯呢。”

宗婉媽媽斬釘截鐵地說,“你大哥,宗強送你是一樣的。”

宗婉搖搖頭,“媽媽,不要這樣,日子自己過的,所以我從來沒有嫌棄過華仔出身的,我們兩個誰都不嫌棄誰。”

在澳門做這一行,出頭很容易,也是血拼出來的,賭場無論是哪個年代是非都多,華仔坐過牢的,他今天確實很爆發戶,要門面的,當大哥的當然要面子,下面來的人也是五花八門,客人是沒有篩選過的,那宗婉這邊覺得繼父就可以來。

媽媽又嫌棄她兩個姐妹,“也不知道站在你身邊,看你有什麽需要,要補妝拎著婚紗什麽的,說說知心話,幫你應酬一下,來了就一直在轉悠,不知道當是旅游來的。”

看過去,還在吃呢,剛推進來一個九層蛋糕,倆人沒見過的,自己坑卡站在下面看,跟倆傻麅子一樣,宗婉脾氣也是很野的,眼睛就瞪過去看著自己媽媽,找不痛快是不是,總共來這麽幾個親人,你挨個數落,“我媽你覺得自己時間多呢,你多管管我弟弟,不要讓他喝那麽多酒鬼混,當初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過那麽慘的。”

拉著一個美女跟人家喝酒,知道的是今天新郎小舅子,都要笑的,娘家人這麽沒品,宗婉過去拉住弟弟手腕,“不好意思,他喝太多了。”

牛琦擺擺手,“我幫你扶到休息室去吧,馬上要開始致辭了,你先去忙,放心好了。”

笑的特別熱烈,拉著人服務員帶路就去休息室了,回頭的時候看了一眼,弄弄已經捧著蛋糕在吃了,對視的時候她還特別高興,舉著蛋糕示意她來吃,參加婚禮嘛,就得是高高興興的,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大家樂呵呵的。

跟宗棉一起數裏面夾心,有三層,“一層香蕉,一層藍莓,一層是不是草莓?”

宗棉點點頭,“沒有芒果,可能是怕有人芒果過敏吧。”

倆人過日子都很細,擔心這麽大蛋糕吃不完會壞,“到時候我們可以打包。”

“那你去跟三姐說,丟人。”宗棉攛掇弄弄去。

弄弄也不去,“我也嫌棄丟人,丟人丟到澳門來,臺灣那邊知道了,爸爸要罵我們的。”

多吃一塊好了。

要麽說讓她倆來參加這種場合呢,真的是安排對了,宗強也只是來了一小會,略微吃了半個鐘就走了。

他出門的時候也笑,這兩個妹妹,以後可以去搞社交,真的,出席一個活動,一個人都不認識,一個人脈也不會認識到,倒是對酒店有的沒的全部都摸了個清楚,什麽好吃吃什麽,什麽好看看什麽。

沒辦法,兩個妹妹土啊,真的沒見過世面,也不太懂得花錢。

宗棉是現在跟著黃太太學一點兒,弄弄是很大了才知道要手表要車子,倆人不是想接地氣,是本來就很接地氣,不接底氣沒辦法過。

但是宗強對妹妹就看不慣,回去就告狀了,“讓她們以後多參加活動,很多公關之類宗男宗雅選一選要去的,不去的都推給她們,讓她們一起去,也能搭個伴,當一對顯眼包。”

說的李祖義也笑,顯眼包,“哪有這麽說妹妹的,還小愛玩罷了,不過也好,多看看人,到年紀了都要結婚。”

現在跟妙姐兩個人,就給宗男擠兌的啊,給天天磨的啊,妙姐身體狀況很差勁,最後又病了一場,放話了,媽媽活著就是想看你們結婚的。

連帶著宗雅都帶上了,她一點不帶反抗的,現在有談男朋友的,是個大學生,在讀的那種,誰也不知道,轉頭就給人踹了,按照妙姐的人選見面相親,見完之後就同意了。

等結婚。

一點意見不帶有的。

宗男還能說什麽,實在是沒辦法了,結婚,前後腳地結婚。

弄弄一個月吃一次席,一個月長一次見識,自己想想都可樂。

出門的時候就跟滔滔講了,“我吃席去嘍。”

滔滔也笑,笑笑就心口疼,他現在染上了一種病,早上起來的時候,甭管是幾點鐘,你想翻身或者半坐起來,心口就生生地疼,就跟擰巴了一下一樣,他在醫院那邊看醫生呢,跟弄弄說了,“竇性心律。”

弄弄吃驚,“怎麽會這樣,是你熬夜喝酒了嗎,我講過你要保重身體的,我去接你。”

滔滔就等著她接,打發司機走了。

坐在醫院走廊裏面,拿著報告,也沒看,一摞子就放在那裏,這是什麽病因,不清楚。

但是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弄弄到了,眼眶子裏面都是他,心疼啊,一起長大兩個人一條命出來的,自己劃拉劃拉翻看,然後去找醫生,問來問去,醫生都害怕了,更不敢確定什麽原因了,原因很多,列舉了一下。

你要他說具體原因,說不出來,到時候留下把柄怎麽辦。

等出來的時候,她跟自己說了,人呢得好脾氣一點,細聲細氣地問滔滔,現在態度得很好,他生病了不是,“你晚上一般幾點睡覺啊?”

現在晚上不通電話了,不是之前出國留學的時候了,現在想想弄弄也覺得心酸,她當初是有好感的,很喜歡的,“晚餐都吃什麽啊?”

哪有什麽時間睡覺,什麽正常的晚餐呢,可以說全部是應酬,有可能不喝酒,但是一定是談事情的,每晚都這樣。

沒有固定的流程跟時間,弄弄看他不說話就知道了,“滔滔啊,我覺得你得珍惜你自己,對不對?你看你臉色多差的,你以前很帥的,現在也很帥,但是我覺得之前你帥到別人心坎裏面去了,現在你帥的有點深沈,你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身體才不會很累,才可以活很久對不對,我不希望你早死在我前面,對不對?”

“你要為我治喪的是不是?你最知道我喜歡什麽,別人幫我處理身後事,我都不放心的,是不是?”

拎著包起來,打電話訂餐,“我們不去吃酒席了,太吵了,這樣我帶你去一家很liberty的度假酒店,空氣很好又安靜,我開車帶你去,然後那邊有農家菜,土雞湯很補的,我吃完你就睡一下午,晚上我們呢散散步呼吸空氣,明天吃完早餐我送你回來好不好?‘’

這就是最親的人,就是他自己親媽陸櫻楠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安排跟關切,滔滔也不會跟別人講自己這種身體問題,就跟弄弄一個人講的。

兩個人一直是無話不說,從來沒有事情隱瞞的。

有人這樣關心,滔滔是一瞬間覺得很好,本來覺得很能幹,還能再幹二十年三十年的,跟個強大的機器一樣,嗡嗡地運轉發熱。

但是弄弄這麽一說,他覺得自己確實應該珍惜自己的,自己健康也很重要對不對?

人就是這樣,別人給的關心越多,你會覺得自己越珍貴,慢慢地自己就會珍惜自己了。

不是說的你越珍惜自己,別人就會越珍惜你。

這個邏輯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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