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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何如莫相識 解決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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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看看這小嘴。。。”

“呵呵。。。王爺,你看你逗得福惠多高興!”

“誰叫我們福惠這麽討人喜歡呢?看看這小嘴還有這鼻子,多像你!”

“王爺~”

無意間在經過花園小道時看到了這樣甜蜜溫馨的場面,男人盡是柔情,女人皆是嬌羞,一時間,竟連自己都懷疑了,恍惚了,覺得他們是這世間一對很是相配很是恩愛的夫妻,偷得浮生半日閑,陪兒伴妻,已與這腥風血雨的時代格格不入。

原來冰冷如他這樣生人勿近的男人也有最溫柔最平凡的心思,心中微微鈍痛,這樣的生活只怕是可望不可即的了。

“格格?”知道他今晚留在了年若瑤那吃晚飯了,差不多時間了,還是去了西邊的院子,恰巧讓小順子碰到了,他一臉的驚訝。

我扯了下嘴角,剛順了氣要開口,他很是領會地回了我一句,“王爺這會已經跟年福晉歇下了,要不您明天直接去書房找王爺吧!”

心下稍稍一動,眼神向裏屋掃了一下,燈光微微,想象著此時男人是如何溫柔多情地攬著女人入懷,與她輕聲耳語,女人臉上情不自禁的羞澀和微笑,之後滿室旖旎,柔情萬種。。。

頓時,急轉頭,只緩了半秒,便擡步離開了。

倚欄望著水中的那輪微微搖晃的月,一杯接一杯地將酒倒入口中,“一只,兩只,三只,四只。。。十一,不對不對,一只,兩只,三只。。。”

坐在亭子裏,對著清冷的夜色,索性百無聊賴地借著微酒數起了湖邊的飛蟲,也是自得其樂。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腳步正走了過來,沈穩中又透著一點的慌亂,我忙朝聲音過來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個我要等的身影,於是又拿起酒,倒了下來,口中念了起來:“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飲奈若何!”腳步聲在經過亭子的時候遂停了下來,我還是繼續念道:“天長地久有時盡,只有相思渺無岸。。。”輕笑了一聲,再次要倒酒入口,卻已經酒盡壺空,一時有些撒氣地遂扔進了湖裏,直了直身子,卻有些站不住地晃了下。

“你又喝酒了?”那道冷冷的聲音在背後傳來,我一時盡是輕松和放心,轉身已是滿眼的驚詫和失落。

擡手撫了撫額頭,身子卻因酒醉而不穩,見我如此,他有些不耐地嘆了一聲,隨即便走了過來,鉗住我的手說:“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拉了我一把,我隨即掙開了,“不要你管!”

感覺到他微微有些不滿,“你又撒什麽氣了?”

聞言,我憋氣地移開了眼,半晌,他輕嘆了一聲,又過來緩聲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我隨即回身緊緊抱住了他,帶著微微的哭腔,說道:“我要你就這樣抱著我,陪著我,不要離開我!”

感覺他身子不由地震了一下,隨後在我耳邊輕聲嘆了一句,“你怎麽了?”

我順勢理了理抱著他的手勢,一邊說道:“我就是想你了,知道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心裏不由得難受。。。”一邊借著分散他註意力的當下,在他身上小心探著鑰匙的位置,只瞅準了時機,迅速下手。

“你?”他明顯驚惑的語調顯然是在質問我為什麽又說出這樣反覆無常的話,“你又喝多了,開始胡言亂語!”

說著,他便將我拉開了距離,在最後關頭,我以毫不察覺的動作從他身上拿到了鑰匙,藏到了袖子裏。

“已經很晚了,別再胡鬧了,我送你回去!”他用一種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我不再繼續糾纏,便由他送我回了天水閣。

別怪我,就當我是喝醉了酒胡說八道吧!

剛敲過三更,我便起身,換上了夜行衣,出了天水閣,潛入了書房。胤禛隨時都會發現鑰匙不見,所以我必須盡快。書房門口有兩名家丁在守著,為了瞞天過海,我向兩人各發了一針迷藥,就讓他們睡會吧!

笑著撇了下嘴角,拿出鑰匙輕松地開了門。

屋裏很暗,即便今夜月正當空,還好我有所準備。跟著,從袖子裏便拿出了之前從薛神醫那間觀星閣隨手撿來的熒光石,有了它連火燭都省了。將袋子系在手腕上,借著那恰到好處的光亮,開始搜尋起來。

屋子裏擺滿了書架,藏書之多,有如一間小型圖書館,可除了書並無其他,只是真的都是書又何必要上鎖這麽隱秘?

我將書架上的書都翻了個遍,並未發現異樣,跟著便轉到了書桌上翻看著整齊得當的陳設擺件,我必須小心原封不動地搜尋,否則以他一貫的細致謹慎,一定會發現有人動過他的東西。只是找了一圈,卻真的沒有任何發現,我一時有些洩氣地坐到了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我閉上了眼睛,腦海裏開始想象著,他平時會在這個房間,這個桌子前做些什麽?突然,想到了什麽,睜開眼,便被眼前的抽屜吸引了註意力,不由得緊了下眉頭,緊跟著慢慢打開抽屜。

抽屜被打開,借著清晰的光亮,呈現在眼前的是幾副畫軸,取出畫卷,解開系繩,慢慢將畫卷在眼前展開。。。

窗外月光打在攤開的畫卷上,手上的螢光也依舊發著清澈如流水的光,心卻在那一刻被畫中所見震懾到了。

第一幅,作於康熙四十年,而畫中人不是別人,正是卓寧,一身火紅的旗裝騎在馬背上,燦爛如花的笑容,美的像只翩然起飛的蝴蝶。一時竟記了起來,曾經他跟我說到過初遇卓寧的情形,而這幅畫便是作於那個時候吧。

挪開看到第二幅,作於康熙四十五年,畫中人一襲黃衫,手中執一把絹扇,抵在微微揚起的下巴上,嬌俏可人,巧笑嫣然,美眸顧盼,僅僅看著畫像,我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被她的美麗清澈所吸引,更何況是作畫之人呢?

再看第三幅,作於康熙五十二年的七夕,畫中人更為成熟的容顏帶著幾不可見的淡淡的笑,靜美獨立,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有寫於畫卷上方的一首詩:萬裏碧空凈,仙橋鵲駕成。天孫猶有約,人世那無情?弦月穿針節,花陰滴漏聲。夜涼徒倚處,河漢正盈盈。

五十二年的七夕,那時的卓寧已是胤禩的福晉了,他這是在傷花悲時嗎?即便我對詩詞只字半解,但是卻也清楚體會得到這首詩中所蘊含的心思和用意。

一時,腿竟然不自地發酸,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蕩,或許是失落?可怎麽說是失落,他心系卓寧是自始至終的事,我本來就知道,可看著眼前的這三幅畫,腦海裏浮現出了他平日裏佇立於此,靜靜凝視畫中人,來回不斷撫平畫卷的情形。心中的呼吸漸漸緊了,我想我能體會得到他每次看畫時的心情,就像我曾經在無數個夜晚思念著他一樣,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總是把自己藏於一個無人知道的小角落,放著自己的心去追尋它缺失的那一部分,即便是痛,是傷,是累,也只有自己看到,自己明白。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

輕笑了一聲,這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份情,再也無人可替代,他有他的執著,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們只是愛的錯開了,於是這份愛註定不會有交集。

深吸了一下,起身拂去思緒,將畫卷收拾起來,忙離開了房間。

“格格,您要找王爺?王爺現下還在宮中尚未回府!”蘇培盛見我來到書房忙迎了上來,我笑了笑直回道:“我不是來找他,我來找書!”

說罷,我便直接走到了書房旁上鎖的房間門口,蘇培盛見狀忙過來攔住我,“格格,您要的書在書房裏!”

“書房我找過了,沒有!”我又是回了一句,又邁了一步,他忙攔住我,怯怯地說道:“格格,這間屋子王爺說了不能隨便進入!”

我揚起嘴角看向他說道:“我跟四哥說過了!”說著,我便拿出鑰匙,他一見,楞了一下,隨後便不再阻撓。

我笑了笑,打開了門,光線照進了這間久未見陽光的屋子,揚起了陣陣微塵,用手揮了揮,微微側頭看了看身旁的汐雲,吩咐道:“汐雲,幫忙找!”

“好的,格格!”

我在一旁假裝翻弄著架上的書籍,汐雲心神不定的四處觀望卻被我盡收眼底,她的眼神讓我更加確定她有著不一樣的動機,也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猜疑。看來,康熙始終都沒對我和胤禛放下戒心,如此,就更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疑慮。

心下一動,又對蘇培盛吩咐道:“蘇總管,你去叫些家丁過來把這些書籍都搬出去曬曬太陽,難得天氣好,這些書怕是很長時間都沒曬過了。”

“額。。。這?”見他有為難,便問道:“怎麽了?”

“這些書都是王爺多年的收藏,沒有王爺的允許,奴才們不敢”我隨即打斷了他,道:“四哥若是問起,我自會跟他交代,去吧!”

他皺了下眉頭,沒敢再說什麽,應了一聲出去了。

“汐雲,找到了嗎?”我回頭問了一聲。

“找到了,格格,你看!”說著,她有些雀躍地拿著書走了過來遞給了我,我看了看,笑著道:“恩!汐雲,你也幫著看看,這屋裏的書啊,擺設什麽的都拿出去見見陽光,免得生潮了!”

“恩!”她一臉乖巧的應下,叫人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只是卻讓我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我拿了張椅子坐在屋檐下,曬著陽光,拿書在手看著,心下輕松自在地又不時看著他們忙來忙去。

“你們在幹什麽?”不知什麽時候,一個聲音很是憤怒地在院子門口響起,見他緊走了幾步過來,臉上有著不容忽略的盛怒,“蘇培盛!”

“王爺!”蘇培盛一個哆嗦忙跪了下去,而其他人也嚇得全跪在了地上。他擡眼看了看打開的房門,院子裏到處堆著的書,再將視線定格在我身上,責問起了蘇培盛,“你這個總管怎麽當的,我說過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這間屋子,你沒聽見嗎?”

“王爺,奴才該死。。。”

“不要怪他了,是我吩咐的!”我走了幾步過去,坦然回道。

他盯著我看了看,又看了看被打開的房門,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麽,眼神中閃過一個激靈,緊跟著便是一陣又一陣的驚怒之色。

他頭也沒轉地看著我,卻對蘇培盛說道:“所有的人按家規處罰,你知道怎麽做了?”

“奴才遵命!”

他直直地朝我走了過來,到我身邊的時候,目不斜視地冷了一聲“你跟我進來!”

“還給我?”他一進門就翻看抽屜,知道畫不在了,轉身便沖我說道。

我一時顧著聽外面板子落下的聲音,卻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什麽?”

“你知道什麽!”他冷冷的聲音提高了傳了過來,我只覺心下一顫,扭頭便道:“我燒了!”

“你說什麽?”他緊張的聲音揚起,“你搞這麽多事究竟想幹什麽?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鑰匙是你昨夜趁機拿走的嗎?”

也是,他這麽謹慎的人又怎麽可能被我三兩下就糊弄了呢?我不是也做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麽。只是聽他的言語裏盡是不滿,也許他是覺得我得寸進尺了,如果換了以前,他一定耐不住性子過來逼我,可他現在只是忍著不發,卻一樣透著危險的氣息。

屋裏的沈寂在屋外的落板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靜,靜到連呼吸聲似乎都能聽到,我緩了緩心緒,說道:“你應該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會被人註意到,我只是在幫你!”他收了下眉頭,顯出一絲的懷疑,我繼續道:“汐雲是皇上安排到我身邊的,不管你對她是什麽心思都好,我還是建議你少跟她接觸為好!”

說完,我不自地抿了抿嘴唇,看了他一眼,從身上掏出那張當票遞給了他,隨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要知道,當鋪絕對是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

“格格,王爺的規矩真嚴,唏。。。只是些書也這麽緊張?”看了看汐雲的神色,心中了然,安撫了一句,“那些都是他多年的收藏,難免緊張,你怎麽樣?”

“沒。。。”她抿起嘴,搖了搖頭。

。。。

“大還是小?”

“大!”

“開,小。。。”

“誒,我說姑娘,這把把開小,你卻偏偏買大?輸的差不多了吧?”

我並未理睬他的勸告,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繼續買大!”

“額。。。”

“小。。。”

“姑娘,你已經輸光了!”

“這個拿去!”我摸了摸身上值錢的東西,“還有這個,全部押大!”

“好!”

“哎呀,又是小!真是神了今天!”

“姑娘,謝了!”

輸光了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我趔趄地走出了賭坊,擡頭看了看,月光打在深夜的小道上,寂靜無人,只有偶爾傳來的打更聲,除此再無其他。

拎著壺酒,一步一步就這樣走著。

“相公,起風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誒,夫人,來把這件衣服披上,小心著涼!”

“謝謝你,相公!”

風吹了起來,吹亂了頭發,卻被眼前這一幕的溫馨感染了,不禁泛起了欣慰的笑意。平淡夫妻百世恩,這個道理真是不會錯的。

繼續漫無目的地走著,街道旁的屋檐下,微黃的燈光下,妻子在縫著衣服,一針一線,細致溫柔,“夫人,早些睡吧,明天再縫吧!”

“沒關系,還有一點,你先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幹活呢!”妻子臉上總是帶著平靜的笑容,卻讓人羨慕。

天長地久有時盡,只有相思渺無邊!縱使陪他終老又如何,他的心永遠都不在我的身邊,又何必強迫再在一起呢?也許我真的該再去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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