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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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感情線
清明時節，細雨紛紛，天空也灰蒙蒙的。
林歲撐著傘，彎腰，將手上的一束白菊放到了慕前。
墓碑在雨中肅然靜默。
【先母江蘭之墓】幾個字雖沾了雨，也沒掉半分漆，頗有在此長眠的那位墓主的氣性。
六年前，鐘家和高權案一同宣判結果之後，林歲請江知行帶她來了一趟江蘭的墓前，鄭重其事地祭拜了這位勇敢的理想主義者。
她是最早受到資本迫害的人，也是最早用自己生命為代價，想去撕裂黑暗的人。
她以身作燃料，雖然沒有成功，卻將火種傳承了下去。
江知行繼承了她的遺志，在十年前又努力了一次。
雖然同樣未能成功，但卻將那顆火種在年幼的林歲心間埋下。
直到最後，由林歲執起火炬，放了一場大火，終於燒掉了這麽多年盤踞於C市的罪孽。
歷經十多年，跨越兩代人，但他們終於還是勝利了。
“您放心，那一年您沒有做成的事情，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
當時，林歲這麽對她說。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成為了她心裏的一種儀式感。
此後每年清明，她都會來這裏，祭拜這位長輩。
江蘭是勇敢的先驅者。
雖然她的想法在後來者看來，有點孤註一擲的天真，也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挑戰，但林歲還是非常佩服她。
她鞠了個躬，撐著傘，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一轉身，遇見了同樣來祭拜的人。
兩人皆是一怔。
“……林歲？”
一身黑色風衣的江知行手裏抱著一束花，似是有點沒想到。
“我來看看阿姨。”
林歲說，“好久……不見。”
江知行了然地點了下頭：“好久不見。”
他走近，將手裏的花放下，看著旁邊那一束白菊，輕聲問，“你之前也常來嗎？”
“每年會來一兩次。”
“難怪。”
江知行說，“我偶爾看到這裏有還沒被清掃的獻花，還想是誰送來的。”
他原本以為除了他和養父母之外，世界上已經不會再有人記得江蘭了。
即便有，也不該知道江蘭長眠於此。
沒想到居然是林歲。
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執拗和堅持，也非常出人意料。
他在墓前蹲了很久，大部分時候是沈默，偶爾會和母親說一會兒話。
林歲在不遠處看著他。
她想，這麽多年以來，他應該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懷揣著對母親離世的憤然和痛楚，才有長久的報仇動力。但即便罪犯已經得到應有的懲處，心裏的記掛卻還是無法跟著放下。
好半天，江知行站起身來。
“走吧。”
他看向林歲，似是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剛好我送你回去，一起吃個飯？”
這些年來，林歲和江知行也一直保持著聯絡。
對於她來說，江知行既像大她幾歲的兄長，又像一路都志同道合的朋友。兩人關系雖然不算過分熟，但碰上了就約個飯也很正常。
林歲眨一眨眼，應得很幹脆：“好。”
江知行上車後，看了一眼手機：“抱歉，稍等一下。”
在他回工作消息的間隙，林歲扣好安全帶，順口問道，“是最近工作很忙嗎？”
她知道江知行是做新媒體相關的，這一行幾乎就沒有什麽輕松可言。
“還好。就是最近的一個新聞，可能有涉及資本壓榨的內幕在。”
江知行關上手機，說，“大概是條件反射了，遇到這種事，總會多關註一點，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幫一把是一把。”
林歲笑了下：“我理解，職業病。”
江知行也跟著笑了：“也可以這麽說。”
前二十多年，和資本權貴鬥爭已經變成了他人生重要的一部分，以至於現在，他實際的工作方向，也是和發聲相關的，想要讓更多人的聲音能被大眾所關註到。
林歲看著他的側臉。
三十出頭的江知行比起從前，眉眼幾乎沒怎麽變，只是氣質上更多了一份沈穩。
但是當初少年人的熱血和正義感卻似乎從未消失，反而在他身上生根發芽，成為他骨骼的一部分，連笑起來還有曾經的影子。
林歲無端想起那句話。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想吃什麽？”
江知行問她。
林歲收回視線，隨口道：“什麽都行。”
兩人最終去了一家吃家常菜的餐廳。
席間，還剛未聊什麽，江知行的電話又響了。
本來以為是工作相關，但仔細一看，是養母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江知行看向林歲，問：“我接個電話？”
林歲正咬著食物，點點頭示意沒關系。
“媽。”
“嗯，是我。”
“在吃飯呢。”
“最近？最近不忙，還好。”
電話那頭，養母笑起來：“不忙就好，你叔叔前幾天和我聊天的時候講起來，他同事有個女兒——”
江知行一聽到這，就猜到了後面的內容，適時截住了她的話頭：“媽。”
他的目光落在對面的林歲一瞬，又很快垂下，“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件事。”
“你都這個年紀了，你現在不考慮，你什麽時候再考慮啊。”
養母是真心地為他著想。
她受好友之托，撫養江知行長大，無非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擁有自己的幸福人生，好讓江蘭九泉之下也安心。
她聲音低下來，道，“你媽要是活著，也會早點希望看到你成家立業的。”
江知行默了一下，似是有點無奈道：“我媽要是還活著，她會更希望我踏上正道，做正確的事情。”
江知行的名字，取自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乃致良知之學。
從一開始，母親對自己的期盼就刻在自己的名字裏了。
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達官顯赫，甚至不求你是否像俗世所定義的那樣擁有成功的人生，只求你這輩子懷揣良心，對得起天，對得起地。
林歲聽著江知行的回覆，忍不住點一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電話那頭，養母似乎是發動了大招。
江知行頓了許久，最後像是無奈道：“好，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好嗎？”
等他放下電話，林歲一揚眉，像是很有經驗道：“是不是被催婚了？”
江知行笑了：“你也有這個經歷？”
“我沒有。”
林歲頗有一點底氣在，“我爸媽才不會說這種話。”
“不過樓上樓下，鄰裏街坊的長輩們倒是會說閑話。我還好，他們聽說小意打算考博了，甚至還說女孩子不應該讀太多書，否則可能嫁不出去。我呸——”
看著對面江知行笑起來，她稍許收了下吐槽的氣焰，又說，“我知道有些長輩也是為你好，但是人生總還是自己的吧？想選擇怎麽樣的人生都是我們的自由啊。”
“沒辦法。”
江知行說，“養母說，再過個幾年，我就該趕上我媽過世時的年紀了。她不希望我到那個時候，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覺得對不起我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放緩了一些，神情雖未怎麽變，但林歲卻能品出一份悲傷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對江知行來說，這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沒能好好孝順上媽媽，他總對養母也有一份愧疚。
林歲小聲嘀咕了一句：“是可以考慮，但是也總不至於去相親吧。”
“什麽？”
“我是說，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林歲說，“比起相親，難道不是身邊喜歡的人更加合適一點嗎？”
江知行握著筷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他看著林歲片刻，忽然笑了，說：“你還小，也許不明白，有時候喜歡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的。”
那就是說明他有。
林歲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
居然還用這麽前輩式的口吻和她說話，平時江知行可不會擺這種架子。
她又不是小朋友，她都參加工作了好嗎？
吃完飯，雨已經停了。
江知行將林歲送回她單位的租房旁邊後，林歲下了車，繞到另一邊車窗，說：“我也不小了。”
江知行：“嗯？”
“所以我知道，妥協總不是面對人生的最佳態度。”
“你既然都有喜歡的人，幹嘛不去爭取。”
林歲鼓了鼓臉，小聲吐槽他說，“現在又沒有人能像十幾年前一樣阻止你，我說江哥，你還不勇敢點什麽呢？”
她直起身，退後兩步，朝著他揮揮手道，“我走了，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吧。”
江知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丸子頭在空中蹦蹦跳跳。
他手握著方向盤，良久後才收回目光，接著搖了下頭，輕輕地、無奈地笑了一聲後才開走。
林歲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裏，放下包，接著走向客廳玻璃容器裏放著的那個風車，動作輕柔，相當珍惜地拿下後輕輕吹了口氣。
風車嘩啦啦地旋轉起來。
少女時期積攢的情愫與勇氣，在此刻一並被輕飄飄地吹散。
這個風車，是十幾年前江知行送給她的。
這些年來，她一直保存得很好。
江知行在離別前留給了她道別的風車，對於林歲而言，這仿佛是她的阿拉丁神燈，她幻想自己吹一口氣，就能重新召喚出那個小哥哥。
後來她知道，幸運總不可能一直降臨。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另一個人的救世主。
只是這一段改變人生的邂逅堅定了她往後很長時間的信念，甚至催使著她十七歲那年，也朝著王麗伸出那只救人的手。
有時候喜歡人不一定能在一起。
她想，江知行說得對。
喜歡是一顆從初見埋下的種子，在後續無數年裏沈積心底，在重逢後的並肩作戰中悄然發芽開花，直到今天終於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
但那是屬於她的大樹，結不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樹蔭下的她曾因此快樂過。
他有喜歡的人，就該去祝福他，祝福他去爭取到自己的幸福。
於她而言，這也是她青春故事中，很好的結尾了。
此刻的林歲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暗戀的哥哥有自己喜歡的人，那當然是祝他勇敢追愛獲得幸福啦！
未來的林歲：慢著——
先提前預警一下，我的XP就是年上的再三考量小心翼翼，年下的勇敢浪漫無所畏懼。
另外！這個番外沒結束哈，還有一章呢！別信林歲的（？）這才不是結尾呢！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打餅幹打孔員、芋圓萄萄、風搖棲樹葉、青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汞黥 41瓶；花枝春滿677、歲 30瓶；越僑的小天使 21瓶；笙啊！ 15瓶；月亮曲奇 11瓶；虞初歡、悅彎、Lalune 10瓶；血色的薔薇 6瓶；芋圓萄萄、小稀 2瓶；標點符號 1瓶；
感謝各位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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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行繼承了她的遺志，在十年前又努力了一次。
雖然同樣未能成功，但卻將那顆火種在年幼的林歲心間埋下。
直到最後，由林歲執起火炬，放了一場大火，終於燒掉了這麽多年盤踞於C市的罪孽。
歷經十多年，跨越兩代人，但他們終於還是勝利了。
“您放心，那一年您沒有做成的事情，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
當時，林歲這麽對她說。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成為了她心裏的一種儀式感。
此後每年清明，她都會來這裏，祭拜這位長輩。
江蘭是勇敢的先驅者。
雖然她的想法在後來者看來，有點孤註一擲的天真，也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挑戰，但林歲還是非常佩服她。
她鞠了個躬，撐著傘，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一轉身，遇見了同樣來祭拜的人。
兩人皆是一怔。
“……林歲？”
一身黑色風衣的江知行手裏抱著一束花，似是有點沒想到。
“我來看看阿姨。”
林歲說，“好久……不見。”
江知行了然地點了下頭：“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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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行說，“我偶爾看到這裏有還沒被清掃的獻花，還想是誰送來的。”
他原本以為除了他和養父母之外，世界上已經不會再有人記得江蘭了。
即便有，也不該知道江蘭長眠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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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墓前蹲了很久，大部分時候是沈默，偶爾會和母親說一會兒話。
林歲在不遠處看著他。
她想，這麽多年以來，他應該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懷揣著對母親離世的憤然和痛楚，才有長久的報仇動力。但即便罪犯已經得到應有的懲處，心裏的記掛卻還是無法跟著放下。
好半天，江知行站起身來。
“走吧。”
他看向林歲，似是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剛好我送你回去，一起吃個飯？”
這些年來，林歲和江知行也一直保持著聯絡。
對於她來說，江知行既像大她幾歲的兄長，又像一路都志同道合的朋友。兩人關系雖然不算過分熟，但碰上了就約個飯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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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回工作消息的間隙，林歲扣好安全帶，順口問道，“是最近工作很忙嗎？”
她知道江知行是做新媒體相關的，這一行幾乎就沒有什麽輕松可言。
“還好。就是最近的一個新聞，可能有涉及資本壓榨的內幕在。”
江知行關上手機，說，“大概是條件反射了，遇到這種事，總會多關註一點，還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幫一把是一把。”
林歲笑了下：“我理解，職業病。”
江知行也跟著笑了：“也可以這麽說。”
前二十多年，和資本權貴鬥爭已經變成了他人生重要的一部分，以至於現在，他實際的工作方向，也是和發聲相關的，想要讓更多人的聲音能被大眾所關註到。
林歲看著他的側臉。
三十出頭的江知行比起從前，眉眼幾乎沒怎麽變，只是氣質上更多了一份沈穩。
但是當初少年人的熱血和正義感卻似乎從未消失，反而在他身上生根發芽，成為他骨骼的一部分，連笑起來還有曾經的影子。
林歲無端想起那句話。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想吃什麽？”
江知行問她。
林歲收回視線，隨口道：“什麽都行。”
兩人最終去了一家吃家常菜的餐廳。
席間，還剛未聊什麽，江知行的電話又響了。
本來以為是工作相關，但仔細一看，是養母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江知行看向林歲，問：“我接個電話？”
林歲正咬著食物，點點頭示意沒關系。
“媽。”
“嗯，是我。”
“在吃飯呢。”
“最近？最近不忙，還好。”
電話那頭，養母笑起來：“不忙就好，你叔叔前幾天和我聊天的時候講起來，他同事有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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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這個年紀了，你現在不考慮，你什麽時候再考慮啊。”
養母是真心地為他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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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低下來，道，“你媽要是活著，也會早點希望看到你成家立業的。”
江知行默了一下，似是有點無奈道：“我媽要是還活著，她會更希望我踏上正道，做正確的事情。”
江知行的名字，取自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乃致良知之學。
從一開始，母親對自己的期盼就刻在自己的名字裏了。
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達官顯赫，甚至不求你是否像俗世所定義的那樣擁有成功的人生，只求你這輩子懷揣良心，對得起天，對得起地。
林歲聽著江知行的回覆，忍不住點一點頭表示讚同。
然而電話那頭，養母似乎是發動了大招。
江知行頓了許久，最後像是無奈道：“好，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好嗎？”
等他放下電話，林歲一揚眉，像是很有經驗道：“是不是被催婚了？”
江知行笑了：“你也有這個經歷？”
“我沒有。”
林歲頗有一點底氣在，“我爸媽才不會說這種話。”
“不過樓上樓下，鄰裏街坊的長輩們倒是會說閑話。我還好，他們聽說小意打算考博了，甚至還說女孩子不應該讀太多書，否則可能嫁不出去。我呸——”
看著對面江知行笑起來，她稍許收了下吐槽的氣焰，又說，“我知道有些長輩也是為你好，但是人生總還是自己的吧？想選擇怎麽樣的人生都是我們的自由啊。”
“沒辦法。”
江知行說，“養母說，再過個幾年，我就該趕上我媽過世時的年紀了。她不希望我到那個時候，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覺得對不起我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放緩了一些，神情雖未怎麽變，但林歲卻能品出一份悲傷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對江知行來說，這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沒能好好孝順上媽媽，他總對養母也有一份愧疚。
林歲小聲嘀咕了一句：“是可以考慮，但是也總不至於去相親吧。”
“什麽？”
“我是說，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林歲說，“比起相親，難道不是身邊喜歡的人更加合適一點嗎？”
江知行握著筷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他看著林歲片刻，忽然笑了，說：“你還小，也許不明白，有時候喜歡的人不一定能在一起的。”
那就是說明他有。
林歲在心裏下了這個結論。
居然還用這麽前輩式的口吻和她說話，平時江知行可不會擺這種架子。
她又不是小朋友，她都參加工作了好嗎？
吃完飯，雨已經停了。
江知行將林歲送回她單位的租房旁邊後，林歲下了車，繞到另一邊車窗，說：“我也不小了。”
江知行：“嗯？”
“所以我知道，妥協總不是面對人生的最佳態度。”
“你既然都有喜歡的人，幹嘛不去爭取。”
林歲鼓了鼓臉，小聲吐槽他說，“現在又沒有人能像十幾年前一樣阻止你，我說江哥，你還不勇敢點什麽呢？”
她直起身，退後兩步，朝著他揮揮手道，“我走了，你自己再考慮考慮吧。”
江知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丸子頭在空中蹦蹦跳跳。
他手握著方向盤，良久後才收回目光，接著搖了下頭，輕輕地、無奈地笑了一聲後才開走。
林歲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裏，放下包，接著走向客廳玻璃容器裏放著的那個風車，動作輕柔，相當珍惜地拿下後輕輕吹了口氣。
風車嘩啦啦地旋轉起來。
少女時期積攢的情愫與勇氣，在此刻一並被輕飄飄地吹散。
這個風車，是十幾年前江知行送給她的。
這些年來，她一直保存得很好。
江知行在離別前留給了她道別的風車，對於林歲而言，這仿佛是她的阿拉丁神燈，她幻想自己吹一口氣，就能重新召喚出那個小哥哥。
後來她知道，幸運總不可能一直降臨。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另一個人的救世主。
只是這一段改變人生的邂逅堅定了她往後很長時間的信念，甚至催使著她十七歲那年，也朝著王麗伸出那只救人的手。
有時候喜歡人不一定能在一起。
她想，江知行說得對。
喜歡是一顆從初見埋下的種子，在後續無數年裏沈積心底，在重逢後的並肩作戰中悄然發芽開花，直到今天終於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
但那是屬於她的大樹，結不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樹蔭下的她曾因此快樂過。
他有喜歡的人，就該去祝福他，祝福他去爭取到自己的幸福。
於她而言，這也是她青春故事中，很好的結尾了。
此刻的林歲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暗戀的哥哥有自己喜歡的人，那當然是祝他勇敢追愛獲得幸福啦！
未來的林歲：慢著——
先提前預警一下，我的XP就是年上的再三考量小心翼翼，年下的勇敢浪漫無所畏懼。
另外！這個番外沒結束哈，還有一章呢！別信林歲的（？）這才不是結尾呢！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打餅幹打孔員、芋圓萄萄、風搖棲樹葉、青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汞黥 41瓶；花枝春滿677、歲 30瓶；越僑的小天使 21瓶；笙啊！ 15瓶；月亮曲奇 11瓶；虞初歡、悅彎、Lalune 10瓶；血色的薔薇 6瓶；芋圓萄萄、小稀 2瓶；標點符號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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