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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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卡洛斯有時候會想，或許人生本身就是遵守質量守恒定律的。他天生得到的太多，才會在生命中不停支付一張張天價“賬單“。
他自出生起就站在了權勢的頂端。
但他的家庭被宗教信仰完全支配。
他擁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容貌。
但他過早失去了賦予他容貌的母親。
他年紀輕輕就在學術方面有所成就，獲得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教授職位。
但他的生活完全與“正常”脫鉤。
而他很清楚這些所謂“代價”的源頭是什麽。
是那群遍布世界、無處不在的邪神。
是那群張牙舞爪、癲狂醜陋的信徒。
它們肢解了世界，也肢解了他的人生。
於是他加入邪神事件對策局，試圖將這個操蛋的世界掰正哪怕一點點。但事實證明，這似乎是無用功，就像他曾訴說了一千遍對邪神的厭惡，卻從來沒有人當真。
就在他被這個遵照邪神制定的扭曲規則勉強運轉的世界逼到逐漸發狂的時候，迪莉雅出現了。
她與他相似，卻截然不同。
他們同樣出身狂信徒家庭，也同樣沒有信仰任何神明，但與已經被同化的他不同，她依舊保持著明媚的暖色。
在這個充斥著扭曲信仰的世界裏，她獨自過著與邪神毫無瓜葛的正常生活，沒有沾染上半個紛亂的線頭，仿佛是某個被文學美化的人物走進了現實。
她是如此獨一無二，代表著卡洛斯可望而不可得的一切。
他單方面、固執而病態的迷戀著她。
如果有可能，他想要和她組成一個“正常而平凡”的家庭，平息靈魂中所有的躁動和怨憤。
如果沒可能，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他要死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這是卡洛斯*菲迪克斯一個人的戀愛，他甚至不在乎迪莉雅是否會愛自己——說真的，這和他迷戀她有什麽關系？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迪莉雅是個普通人。
她不能是邪神。
她不該是邪神。
她怎麽能夠是……邪神呢？
卡洛斯凝視著窗外，此時天陰得像午夜，餐桌上裝飾用的燭臺上跳躍著微弱的火苗，在他如雕塑般的側臉上留下忽明忽暗的斜影。當又一聲驚雷響起，屋內三人的終端同時響起，打破了屋內濃稠到極致的沈默。
仿佛重獲生命一般，青年拿出終端擺在了桌上，然後點開了通話。
“打通了！”伴隨著刺耳的雜音，妮維雅的聲音從對面傳來，“頭兒！你們仨還在一起嗎？”
“在。”卡洛斯答道。
“太好了！歐文、安東尼別打了！我聯系上了！”妮維雅語速飛快，“頭兒，事情不太對勁，你們千萬別離開餐廳！我們離開的時候，有一道閃電劈開了雲彩，洛克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下子就昏迷了！”
卡洛斯和阿列克謝對視了一眼，問道：“你們在哪兒？”
“在商業街的冷飲店裏。”妮維雅答道，“附近的商店店主們在冷飲店集體避雨，水產店的店主好像認識洛克，把我們招呼了進來。”
“頭兒，怎麽辦？這場雨是不是有問題？水產店老板說他們剛剛看到迪莉雅小姐打著傘往市政大廳去了！要不要我去追上她？”
聽著電話裏妮維雅焦急的詢問，卡洛斯走到了窗邊，向上推起了窗戶，直接向外探出了半個身子，仰頭看向了天空！
“卡洛斯！”
“頭兒！”
像是沒想到他就敢這麽幹，阿列克謝和李同時沖了過來，一左一右抓起青年的胳膊強硬地將他拉回了室內。
這一探一拉都發生在瞬間，青年的上半身卻已經被淋了個熟透，他的右眼緊閉，血水混雜在雨水裏從眼窩淌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紅痕。
“雲後面有東西。”他擡手捂住了流血的眼睛。
見狀，阿列克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是眷屬？”
“不止。”青年接過了李遞過來的手帕，“能讓我流血，汙染值在1000以上。”
此言一出，阿列克謝和李同時咽了一口唾沫。
汙染值超過1000，那就是邪神！
“祂們是沖著D來的？”阿列克謝聲線有些發抖。
“什麽？”桌子上的終端傳出了妮維雅焦急的詢問，“你們在說什麽？頭兒怎麽了？”
“我沒事。妮維雅，聯系局裏，讓他們直接從北方運輸公司幫你們代訂車票。”卡洛斯接過話頭，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商業街附近有個診所，裏面的治療師是我父親的人，趁著雨還沒停，你們帶著洛克去找他，如果他不在，就撬開鎖進去，等著匯合。”
“等等！”阿列克謝插嘴道，“既然雲後面有東西，現在是不是不應該出去？”
“雲和雨都是用來遮擋的。”卡洛斯將沾上血的手帕扔到了桌上，“等到雨停了才是真的糟糕。”
“你覺得，這場大雨，是……那位搞得？”阿列克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迪莉雅的名字。
“這都不重要了，阿列克謝。”卡洛斯睜開不知何時恢覆的右眼，眼神銳利地看向他，“按照對策局工作守則，當駐紮地出現眷屬及以上存在，駐紮小隊必須盡快撤離。我需要你帶著李趕去診所和妮維雅他們匯合，確認洛克的傷勢，然後帶領他們去火車站，途中盡量避開人，實在不行就扒車，這個不用我教你。”
男人沈默了一瞬，艱難開口道：“那你呢？”
“如果三天後我還沒聯系你，就是死了。”
這麽說著，卡洛斯走向餐廳門口，推開了大門，回頭對著屋內二人笑了一下。
“這些年，多謝照顧。”
說完，他走入了瓢潑大雨之中。
“頭兒！”眼睜睜看著卡洛斯消失在雨幕裏，一直沈默的李突然大喊了一聲，想要跟著沖出去，卻被阿列克謝一把拉了回來！
“隨他去吧。”高大的中年男人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擡起頭，像是把什麽東西逼回了眼眶。
“說什麽多謝照顧，最後還是要發號施令，”他仰著頭，手中的香煙升起一縷白煙，“……討厭的貴族少爺。”
卡洛斯到達中央廣場的時候，正是“煙花盛會”的最高潮。數不清的斷肢肉塊從天而降，飛濺的血肉濺滿了目之所及的一切，除了站在最中央的女孩。
她穿著灰紫色的印花長裙，批散的卷曲亞麻色長發與裙擺一起隨風舞動，在這血腥地獄之中，有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聖潔。一個被蠕動的肉泥覆蓋的男人躺在她的腳畔，頭頂的金色王冠散落在一旁，本該是白色的衣袍已經變成了粉色，而在他上空，一本熟悉的硬皮書漂浮在空中，由一支同樣漂浮的羽毛筆不斷書寫著什麽。
卡洛斯感到了劇痛，淋到身上的腥臭血肉令他的肌膚開裂、流血，被腐蝕的滋滋作響。起初，他還可以踉踉蹌蹌地走，後來腳步骨頭被沒過腳腕的血水腐蝕到碎裂，只能在地上艱難地爬行。
痛，很痛。
每爬一步都是錐心刻骨的疼痛，但他仿佛沒有知覺一般，只是一味地向女孩靠近。
等到他怎麽也動不了時，才發現雙臂也已經消失無蹤。卡洛斯吐出了一口汙血，擡頭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幹凈漂亮的皮鞋。
女孩跪下，將他搬到了自己腿上，擡手擦掉了他臉上的血痕，溫柔地拍著他的背，輕聲說道：“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向自己發過誓，”卡洛斯的雙眼一片空洞，漂亮的藍色眼睛黯淡無光，“要死在離你最近的地方。”
迪莉雅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真倔。”
然後她抱起只剩下一個頭顱的青年，在他的額頭親了一下。
明克蘭，全大陸最繁忙的城邦，位於由北方運輸公司和碎銀教團出資的鐵路網線核心，每日迎來送往無數的旅客，有著中樞之城的美譽。
而明克蘭的中心，毫無疑問是本格萊大街。作為本格萊大街25號的住戶，卡洛斯近些日子有些煩惱。他原本是南方公國來游學的歷史教授，因為與市政大廳的接線員小姐一見鐘情，選擇了放棄教職定居此地。
很多人都說，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他絲毫不覺得後悔。迪莉雅性格開朗，既俏皮又溫柔，兩個人出奇的合拍，認識以來每一刻都幸福得像是做夢，就連生活瑣碎都沒能讓他們吵過一句架。
本來婚後生活過得平淡又愜意，近日卻發現不少奇怪的人圍著自家的屋子不停轉悠，甚至還試圖與他搭話。
對此，卡洛斯選擇了報警。
說來也怪，自從這些古怪的家夥出現後，總是一覺到天明的他變得噩夢纏身，每次驚醒都會對上妻子擔憂的面龐。
“要不要去診所看看？”迪麗雅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問道，“還是會夢見奇怪的畫面嗎？”
卡洛斯搖了搖頭，擡手摟住了妻子。
他想起了被藏在一樓窗臺夾縫裏，上面寫著“邪神事件對策局資深調查員卡洛斯”的紙片，決定明天做飯時燒掉。
如果可以，他想和迪莉雅組成正常而平凡的家庭，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為此，他願意徹底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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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有時候會想，或許人生本身就是遵守質量守恒定律的。他天生得到的太多，才會在生命中不停支付一張張天價“賬單“。
他自出生起就站在了權勢的頂端。
但他的家庭被宗教信仰完全支配。
他擁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容貌。
但他過早失去了賦予他容貌的母親。
他年紀輕輕就在學術方面有所成就，獲得了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教授職位。
但他的生活完全與“正常”脫鉤。
而他很清楚這些所謂“代價”的源頭是什麽。
是那群遍布世界、無處不在的邪神。
是那群張牙舞爪、癲狂醜陋的信徒。
它們肢解了世界，也肢解了他的人生。
於是他加入邪神事件對策局，試圖將這個操蛋的世界掰正哪怕一點點。但事實證明，這似乎是無用功，就像他曾訴說了一千遍對邪神的厭惡，卻從來沒有人當真。
就在他被這個遵照邪神制定的扭曲規則勉強運轉的世界逼到逐漸發狂的時候，迪莉雅出現了。
她與他相似，卻截然不同。
他們同樣出身狂信徒家庭，也同樣沒有信仰任何神明，但與已經被同化的他不同，她依舊保持著明媚的暖色。
在這個充斥著扭曲信仰的世界裏，她獨自過著與邪神毫無瓜葛的正常生活，沒有沾染上半個紛亂的線頭，仿佛是某個被文學美化的人物走進了現實。
她是如此獨一無二，代表著卡洛斯可望而不可得的一切。
他單方面、固執而病態的迷戀著她。
如果有可能，他想要和她組成一個“正常而平凡”的家庭，平息靈魂中所有的躁動和怨憤。
如果沒可能，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他要死在離她最近的地方。
這是卡洛斯*菲迪克斯一個人的戀愛，他甚至不在乎迪莉雅是否會愛自己——說真的，這和他迷戀她有什麽關系？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迪莉雅是個普通人。
她不能是邪神。
她不該是邪神。
她怎麽能夠是……邪神呢？
卡洛斯凝視著窗外，此時天陰得像午夜，餐桌上裝飾用的燭臺上跳躍著微弱的火苗，在他如雕塑般的側臉上留下忽明忽暗的斜影。當又一聲驚雷響起，屋內三人的終端同時響起，打破了屋內濃稠到極致的沈默。
仿佛重獲生命一般，青年拿出終端擺在了桌上，然後點開了通話。
“打通了！”伴隨著刺耳的雜音，妮維雅的聲音從對面傳來，“頭兒！你們仨還在一起嗎？”
“在。”卡洛斯答道。
“太好了！歐文、安東尼別打了！我聯系上了！”妮維雅語速飛快，“頭兒，事情不太對勁，你們千萬別離開餐廳！我們離開的時候，有一道閃電劈開了雲彩，洛克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下子就昏迷了！”
卡洛斯和阿列克謝對視了一眼，問道：“你們在哪兒？”
“在商業街的冷飲店裏。”妮維雅答道，“附近的商店店主們在冷飲店集體避雨，水產店的店主好像認識洛克，把我們招呼了進來。”
“頭兒，怎麽辦？這場雨是不是有問題？水產店老板說他們剛剛看到迪莉雅小姐打著傘往市政大廳去了！要不要我去追上她？”
聽著電話裏妮維雅焦急的詢問，卡洛斯走到了窗邊，向上推起了窗戶，直接向外探出了半個身子，仰頭看向了天空！
“卡洛斯！”
“頭兒！”
像是沒想到他就敢這麽幹，阿列克謝和李同時沖了過來，一左一右抓起青年的胳膊強硬地將他拉回了室內。
這一探一拉都發生在瞬間，青年的上半身卻已經被淋了個熟透，他的右眼緊閉，血水混雜在雨水裏從眼窩淌下，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紅痕。
“雲後面有東西。”他擡手捂住了流血的眼睛。
見狀，阿列克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是眷屬？”
“不止。”青年接過了李遞過來的手帕，“能讓我流血，汙染值在1000以上。”
此言一出，阿列克謝和李同時咽了一口唾沫。
汙染值超過1000，那就是邪神！
“祂們是沖著D來的？”阿列克謝聲線有些發抖。
“什麽？”桌子上的終端傳出了妮維雅焦急的詢問，“你們在說什麽？頭兒怎麽了？”
“我沒事。妮維雅，聯系局裏，讓他們直接從北方運輸公司幫你們代訂車票。”卡洛斯接過話頭，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商業街附近有個診所，裏面的治療師是我父親的人，趁著雨還沒停，你們帶著洛克去找他，如果他不在，就撬開鎖進去，等著匯合。”
“等等！”阿列克謝插嘴道，“既然雲後面有東西，現在是不是不應該出去？”
“雲和雨都是用來遮擋的。”卡洛斯將沾上血的手帕扔到了桌上，“等到雨停了才是真的糟糕。”
“你覺得，這場大雨，是……那位搞得？”阿列克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迪莉雅的名字。
“這都不重要了，阿列克謝。”卡洛斯睜開不知何時恢覆的右眼，眼神銳利地看向他，“按照對策局工作守則，當駐紮地出現眷屬及以上存在，駐紮小隊必須盡快撤離。我需要你帶著李趕去診所和妮維雅他們匯合，確認洛克的傷勢，然後帶領他們去火車站，途中盡量避開人，實在不行就扒車，這個不用我教你。”
男人沈默了一瞬，艱難開口道：“那你呢？”
“如果三天後我還沒聯系你，就是死了。”
這麽說著，卡洛斯走向餐廳門口，推開了大門，回頭對著屋內二人笑了一下。
“這些年，多謝照顧。”
說完，他走入了瓢潑大雨之中。
“頭兒！”眼睜睜看著卡洛斯消失在雨幕裏，一直沈默的李突然大喊了一聲，想要跟著沖出去，卻被阿列克謝一把拉了回來！
“隨他去吧。”高大的中年男人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擡起頭，像是把什麽東西逼回了眼眶。
“說什麽多謝照顧，最後還是要發號施令，”他仰著頭，手中的香煙升起一縷白煙，“……討厭的貴族少爺。”
卡洛斯到達中央廣場的時候，正是“煙花盛會”的最高潮。數不清的斷肢肉塊從天而降，飛濺的血肉濺滿了目之所及的一切，除了站在最中央的女孩。
她穿著灰紫色的印花長裙，批散的卷曲亞麻色長發與裙擺一起隨風舞動，在這血腥地獄之中，有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聖潔。一個被蠕動的肉泥覆蓋的男人躺在她的腳畔，頭頂的金色王冠散落在一旁，本該是白色的衣袍已經變成了粉色，而在他上空，一本熟悉的硬皮書漂浮在空中，由一支同樣漂浮的羽毛筆不斷書寫著什麽。
卡洛斯感到了劇痛，淋到身上的腥臭血肉令他的肌膚開裂、流血，被腐蝕的滋滋作響。起初，他還可以踉踉蹌蹌地走，後來腳步骨頭被沒過腳腕的血水腐蝕到碎裂，只能在地上艱難地爬行。
痛，很痛。
每爬一步都是錐心刻骨的疼痛，但他仿佛沒有知覺一般，只是一味地向女孩靠近。
等到他怎麽也動不了時，才發現雙臂也已經消失無蹤。卡洛斯吐出了一口汙血，擡頭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幹凈漂亮的皮鞋。
女孩跪下，將他搬到了自己腿上，擡手擦掉了他臉上的血痕，溫柔地拍著他的背，輕聲說道：“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向自己發過誓，”卡洛斯的雙眼一片空洞，漂亮的藍色眼睛黯淡無光，“要死在離你最近的地方。”
迪莉雅嘆了口氣，小聲嘟囔道：“真倔。”
然後她抱起只剩下一個頭顱的青年，在他的額頭親了一下。
明克蘭，全大陸最繁忙的城邦，位於由北方運輸公司和碎銀教團出資的鐵路網線核心，每日迎來送往無數的旅客，有著中樞之城的美譽。
而明克蘭的中心，毫無疑問是本格萊大街。作為本格萊大街25號的住戶，卡洛斯近些日子有些煩惱。他原本是南方公國來游學的歷史教授，因為與市政大廳的接線員小姐一見鐘情，選擇了放棄教職定居此地。
很多人都說，這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但他絲毫不覺得後悔。迪莉雅性格開朗，既俏皮又溫柔，兩個人出奇的合拍，認識以來每一刻都幸福得像是做夢，就連生活瑣碎都沒能讓他們吵過一句架。
本來婚後生活過得平淡又愜意，近日卻發現不少奇怪的人圍著自家的屋子不停轉悠，甚至還試圖與他搭話。
對此，卡洛斯選擇了報警。
說來也怪，自從這些古怪的家夥出現後，總是一覺到天明的他變得噩夢纏身，每次驚醒都會對上妻子擔憂的面龐。
“要不要去診所看看？”迪麗雅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問道，“還是會夢見奇怪的畫面嗎？”
卡洛斯搖了搖頭，擡手摟住了妻子。
他想起了被藏在一樓窗臺夾縫裏，上面寫著“邪神事件對策局資深調查員卡洛斯”的紙片，決定明天做飯時燒掉。
如果可以，他想和迪莉雅組成正常而平凡的家庭，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為此，他願意徹底遮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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