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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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陶玉燕是一朵低頭含羞怯懦的梔子花，外表美麗脫俗，香味醇厚。
男子對陶玉燕最滿意的地方就是這點了。他姑姑給男子提起陶玉燕無不誇讚，勤勞、溫順、能照顧好家中父母及弟弟。那日，他確是被陶玉燕驚嚇到。他很生氣。
前幾日，該男子的姑姑見男子對陶玉燕心生不滿，又給他介紹一名溫婉的女子。
男子對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愛多日未見的陶玉燕。將要從泥土裏移植進花盆裏將要開放的梔子花，怎麽能輕易放棄。
男子心想，尤其是今日還這麽有緣分在此遇見。上巳節本就是一個踏青出游，男女相會的好時日，即便今日並非三月三，今日主要內容是清除汙穢，男子依然堅信這是上天賜下的良緣。
陶玉燕與姜寒緋兩個人各有千秋，比起看上去像渾身帶著刺的姜寒緋，該男子更喜歡溫柔的陶玉燕。
“我找的人不是你。”他對姜寒緋的言辭感到不悅，不欲多說幾個字，“我來找我未過門的妻子。”
正要上前幫忙的人聽見該男子的話語，走過來的動作停下來，相互交換了幾個眼神，他們都有些猶豫。既然是未過門的妻子，他們更不好去插手這樣的事情。
有幾個人是獸醫館後來招進去的人，他們都認識姜寒緋、陶玉燕。在這個時候，他們都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管這件事情。如果完全置之不理，難免會傷及他們共事的情誼，往後大家要是都在秦大夫那處求學，同理會影響同窗之情。
他們皆是平民，家裏無錢無權，如果插手管了這事，又等於得罪這個在華縣有幾分家底的富商之子。令他們不解的是，這家裏有幾分錢財的人竟然會點頭同意娶陶玉燕。
該男子的小廝很會看男子的臉色行事。他瞅見男子面上露出不耐煩，連忙對姜寒緋吼道：“這與你有什麽關系，看在你是陶姑娘姐姐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你還不快滾開！”
“你要是不走開，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姜寒緋不把小廝的話當一回事。現在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如果對方真要動手也會有些顧忌。她看出同在獸醫館的幾個人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卻也沒有離開。
葉驍瑞派不少人出來維護現場秩序，如果出現有人落水或是其他緊急情況也好及時處理。姜寒緋看見有兩人已經站在旁邊，她的左手摸著右手手碗上的小物件，說道：“葉大人還在這啊，你要做什麽”
陶玉燕卻害怕的在姜寒緋背後顫抖，她還是高估了自己。這麽多年來形成的習慣，並不會在半個多月中一下改變。她想要將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在焦急和懼怕兩重夾擊之下，她記得眼眶發紅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姜寒緋的右手不似剛才那樣把陶玉燕的手抓的很緊。陶玉燕心中一慌，主動加大力氣握住姜寒緋的右手手指，捏緊不留一點縫隙。她還看見姜寒緋的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
擺出葉大人這個稱呼，男子臉部表情微微扭曲。他深吸一口氣，如同見到仇人一樣，眼睛恨不得代家中用來管教仆人的長鞭去笞打眼前說話的人。
“你既然是陶姑娘的姐姐，我自然不會傷害你，不過是請姑娘你到別處賞景。”
姜寒緋從始至終都站在陶玉燕面前，擋住男子的靠近。“哦。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不去！”
說是請人去別的地方賞景，陶玉燕眼睛的餘光看到小廝和男子臉上的不虞，腦子裏閃過很多片段。
陶玉燕像是受驚的兔子一下脆弱，讓人陡然升起保護她的欲望。反觀姜寒緋的冷靜，在獸醫館工作的幾個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人說道：“怎麽說呢見到姜姑娘這樣強勢的一面很驚訝，卻也不意外。”
姜寒緋在獸醫館的一言一行都表現得很隨和，有話會好好說，說話的聲音如同乍暖還寒早春中盛開的一抹艷色的花，帶著冷意卻又令人感到溫煦。她要是工作的一面表現出來，又不輸給任何一個人，不強勢，但堅定，果敢，剖開動物軀體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們不管嗎”
“怎麽管？那男子說陶姑娘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又不知道姜姑娘是不是故意攔人，是不是在嫉妒陶姑娘有未婚夫。”
陶玉燕的耳邊聽到許多不同的聲音，她頓時感到呼吸變得十分急促，她抱緊姜寒緋，聲音有些尖細。“你們別過來，不要傷害她！”
“我不願意，我同意！”
陶玉燕緊閉著眼睛竭盡全力喊出來的話讓所有人一楞。
姜寒緋側目看著陶玉燕，她知道自己在保護別人的能力上比不過驍勇的葉驍瑞。她還是想給陶玉燕一個能夠暫時放松的安全感。“別害怕。”
“你這是要做什麽？”紀春筠從姜寒緋背後的方向一步步靠過來，他一掌打下小廝要伸手碰姜寒緋的手。紀春筠沒有伸手把姜寒緋拉到他的保護範圍，卻用實際行動和言語來保護與他之間隔著一個拳頭距離的姜寒緋。
紀春筠不笑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都仿若身被罩在漫天飛雪中，令小廝倏然感覺到一陣森森的寒意，似傲霜淩雪的寒梅。
小廝打了個寒顫，他正要順著趨利避害的本能躲到一邊，沒料到正巧看到他家少爺發狠的目光。
小廝又是驚又是怕，不由得對絲毫不配合的姜寒緋以及全程只會躲在姜寒緋背後，直到剛剛才說出話來的陶玉燕生出幾分怨懟。
陶玉燕聽到紀春筠的聲音，憋著的氣終於得以呼出來。她整個人都倚靠在姜寒緋的肩頭，眼眶有些濕潤。
她是知道的，如果紀春筠在姜寒緋的身邊，他是不會讓堂姐受到傷害的。
陶玉燕心裏不禁對姜寒緋生出幾分羨慕。她嚇到冰冷的手連帶握住的溫暖幹燥又又軟的手都染上一點點的濕意。
她的手被姜寒緋帶著暖意的手握住，感覺到柔暖的同時，也帶走了對方的暖意。
陶玉燕反倒是將自己手中的涼意換到姜寒緋的手掌心裏。她怔怔地盯著看姜寒緋把指甲修剪的很整齊的手看。姜寒緋真的遵守了她與陶玉燕做出的約定，她真在盡力去支持陶玉燕。
“你別想在我面前欺負我妹妹！”陶願的聲音和人一齊出現，他背後還跟著木棉、木槿兩兄弟和用輪椅推著秦一歸過來的杜仲。
輪椅在這路上推動發出的聲音吱呀作響，對岸又傳來一聲怒吼。姜寒緋看到她的老父親，孩子對父母的孺慕之情輕易可見。
陶玉燕與姜寒緋不同，她看見自己的父母也在對岸時，心是懸著的。她不知道父母是否真的會為她托著，支持她的決定。她貼著堂姐的背後貼的更緊了。
姜荷與陶武不同，她身上沒有一點武功。陶武原先是想獨自一個人過江去給女兒撐腰，偏偏他胳膊被妻子挽住。
姜荷、陶武兩人同孩子們一起出門，他們在途中遇見了陶玉燕的父母，四個人剛相互打個招呼，轉頭就找不到家裏幾個孩子。他們便結伴同行。
姜荷第一個發現對岸被圍起來的圓圈，她覺得心中十分不安，便和陶武說。
兩人一邊顧及陶玉燕父母有沒有跟上來，一邊快步走到正對著那圓圈的位置。陶玉燕的聲音傳過來，姜荷一下聽出是誰的聲音。
“玉燕的聲音，寒緋許是也在那裏。”
陶武不知道被人圍著看的圓圈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願妻子涉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那邊看看！”
“不行，帶上我一起。”姜荷擔心家裏兩個女孩，又是不願陶武一人去面對。
夫妻兩人從對岸踩著被水流嘩嘩沖擊石子飛躍到姜寒緋與陶玉燕兩個年輕的女子身邊。陶武帶著姜荷從對岸飛過來時，站在溪邊的人自動自覺讓開一條通道。
姜荷來到對岸，第一件事情是把女兒和侄女抱進懷裏安慰。姜寒緋前方有幾個身著漂亮衣服的女子快步從人群中過來。
姜憐蘭發現和姜寒緋、陶玉燕兩個妹妹被人沖散後，當下就是拉住鐘暢與柳凡芍言明原因，隨後往回走。姜憐蘭明明是往回走，卻總是被向前走的人帶著不斷後退。幸而她有柳凡芍和鐘暢兩個人護著，才沒有被左右兩邊的人擠扁。
她隱約在許多人交談的聲音中聽到姜寒緋的聲音，她估摸知道姜寒緋還在這條主幹道上。三個人逆著人群往回走，聽到陶玉燕的聲音，即刻再加快腳步擠過去。
姜憐蘭越過那男子和小廝，牽著鐘暢和柳凡芍的手來到兩個妹妹身邊。“我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姜寒緋看到三個比她年長的女子走過來，眸中立即露出笑意喊道：“姐姐！”
陶願忙朝旁邊移動一步，讓姜憐蘭、鐘暢、柳凡芍三個人走進來，省的被過路的人擠著。
那男子見圍在姜寒緋和陶玉燕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還是從不同方向過來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麽話，周圍已經被人清出一小塊空地。
“你們都聚在這裏做什麽？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就隨我走一趟，別在這堵著，你們不走，別的人也要走。”葉驍瑞帶著人從姜寒緋背後走過來，她看表情還沒有收回去的男子，又看看急到眼睛發紅的陶玉燕、圍在這邊的熟人、還在一邊圍觀的人中還有被招入獸醫館工作的人。她對身旁的下屬說道：“把他們全部帶回去，這再留些人手維持秩序。”
“是！”
原先在這圍觀的幾人被葉驍瑞看見，登時嚇了一跳，他們慌忙這要上前與葉驍瑞說話，卻在對上姜寒緋平靜的眼眸，一時心虛，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寒緋沒有想到會被葉驍瑞帶去官府，她站在下面看葉驍瑞時，順便用眼睛仔細看這裏十分新奇的一切。
陶玉燕的父母也被請過來。所有與這事有關系的雙方家長都到齊，葉驍瑞就開始按例詢問事情起因和經過了。
陶玉燕在姜寒緋的目光註視下慢慢冷靜下來，她在旁邊圍著的一群人中說出心中的想法。
雙方的人在這爭執了一番。男子要求陶玉燕將他送出去的禮物如數歸還，如果禮物遺失要折換成相應的錢，陶玉燕很爽快地答應了。
葉驍瑞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了解清楚，又知道陶玉燕不願意嫁給那男子，兩個人之間所有牽扯的金錢、禮品等物都處理好，事情就到此結束了。
男子同他的家人率先拂袖離開。
葉驍瑞等人都散去，嘆一口氣對還沒跟著離開的柳凡芍說道：“所以說，人為什麽要成親？成親後相看兩厭還是要和離，費心費力費感情。”
柳凡芍：“還是自己養一只不離不棄的狗狗吧。”
葉驍瑞嫌棄地看一眼柳凡芍。她搖了搖頭說：“嘖！你快回獸醫館幫忙去，別再這外面瞎逛。”
回到獸醫館後，陶玉燕跟著她的父母一起回村子裏。
姜夫人是乘坐她的馬車來此找人。寒緋和秦一歸被一位抱著貓泣涕漣漣的夫人找上門。“姑娘！你們要救救我家小兒子啊！”
姜憐蘭對姜寒緋點點頭。“寒緋你去忙，我和母親一塊陪玉燕回去。”
陶玉燕跟著姜憐蘭一起點頭，“寒緋姐姐你去忙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姜寒緋和秦一歸兩個人抱著貓進去，碰巧見到抱著貓狂擼的秦大夫。
姜小橘的白手套按住秦大夫的臉，大聲嘶吼。“喵——”
秦大夫：“……”
抱著貓進來的姜寒緋、秦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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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燕是一朵低頭含羞怯懦的梔子花，外表美麗脫俗，香味醇厚。
男子對陶玉燕最滿意的地方就是這點了。他姑姑給男子提起陶玉燕無不誇讚，勤勞、溫順、能照顧好家中父母及弟弟。那日，他確是被陶玉燕驚嚇到。他很生氣。
前幾日，該男子的姑姑見男子對陶玉燕心生不滿，又給他介紹一名溫婉的女子。
男子對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愛多日未見的陶玉燕。將要從泥土裏移植進花盆裏將要開放的梔子花，怎麽能輕易放棄。
男子心想，尤其是今日還這麽有緣分在此遇見。上巳節本就是一個踏青出游，男女相會的好時日，即便今日並非三月三，今日主要內容是清除汙穢，男子依然堅信這是上天賜下的良緣。
陶玉燕與姜寒緋兩個人各有千秋，比起看上去像渾身帶著刺的姜寒緋，該男子更喜歡溫柔的陶玉燕。
“我找的人不是你。”他對姜寒緋的言辭感到不悅，不欲多說幾個字，“我來找我未過門的妻子。”
正要上前幫忙的人聽見該男子的話語，走過來的動作停下來，相互交換了幾個眼神，他們都有些猶豫。既然是未過門的妻子，他們更不好去插手這樣的事情。
有幾個人是獸醫館後來招進去的人，他們都認識姜寒緋、陶玉燕。在這個時候，他們都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管這件事情。如果完全置之不理，難免會傷及他們共事的情誼，往後大家要是都在秦大夫那處求學，同理會影響同窗之情。
他們皆是平民，家裏無錢無權，如果插手管了這事，又等於得罪這個在華縣有幾分家底的富商之子。令他們不解的是，這家裏有幾分錢財的人竟然會點頭同意娶陶玉燕。
該男子的小廝很會看男子的臉色行事。他瞅見男子面上露出不耐煩，連忙對姜寒緋吼道：“這與你有什麽關系，看在你是陶姑娘姐姐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你還不快滾開！”
“你要是不走開，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姜寒緋不把小廝的話當一回事。現在這麽多人在這裏看著。如果對方真要動手也會有些顧忌。她看出同在獸醫館的幾個人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卻也沒有離開。
葉驍瑞派不少人出來維護現場秩序，如果出現有人落水或是其他緊急情況也好及時處理。姜寒緋看見有兩人已經站在旁邊，她的左手摸著右手手碗上的小物件，說道：“葉大人還在這啊，你要做什麽”
陶玉燕卻害怕的在姜寒緋背後顫抖，她還是高估了自己。這麽多年來形成的習慣，並不會在半個多月中一下改變。她想要將自己心裏的話說出來，在焦急和懼怕兩重夾擊之下，她記得眼眶發紅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姜寒緋的右手不似剛才那樣把陶玉燕的手抓的很緊。陶玉燕心中一慌，主動加大力氣握住姜寒緋的右手手指，捏緊不留一點縫隙。她還看見姜寒緋的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
擺出葉大人這個稱呼，男子臉部表情微微扭曲。他深吸一口氣，如同見到仇人一樣，眼睛恨不得代家中用來管教仆人的長鞭去笞打眼前說話的人。
“你既然是陶姑娘的姐姐，我自然不會傷害你，不過是請姑娘你到別處賞景。”
姜寒緋從始至終都站在陶玉燕面前，擋住男子的靠近。“哦。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不去！”
說是請人去別的地方賞景，陶玉燕眼睛的餘光看到小廝和男子臉上的不虞，腦子裏閃過很多片段。
陶玉燕像是受驚的兔子一下脆弱，讓人陡然升起保護她的欲望。反觀姜寒緋的冷靜，在獸醫館工作的幾個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一人說道：“怎麽說呢見到姜姑娘這樣強勢的一面很驚訝，卻也不意外。”
姜寒緋在獸醫館的一言一行都表現得很隨和，有話會好好說，說話的聲音如同乍暖還寒早春中盛開的一抹艷色的花，帶著冷意卻又令人感到溫煦。她要是工作的一面表現出來，又不輸給任何一個人，不強勢，但堅定，果敢，剖開動物軀體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們不管嗎”
“怎麽管？那男子說陶姑娘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又不知道姜姑娘是不是故意攔人，是不是在嫉妒陶姑娘有未婚夫。”
陶玉燕的耳邊聽到許多不同的聲音，她頓時感到呼吸變得十分急促，她抱緊姜寒緋，聲音有些尖細。“你們別過來，不要傷害她！”
“我不願意，我同意！”
陶玉燕緊閉著眼睛竭盡全力喊出來的話讓所有人一楞。
姜寒緋側目看著陶玉燕，她知道自己在保護別人的能力上比不過驍勇的葉驍瑞。她還是想給陶玉燕一個能夠暫時放松的安全感。“別害怕。”
“你這是要做什麽？”紀春筠從姜寒緋背後的方向一步步靠過來，他一掌打下小廝要伸手碰姜寒緋的手。紀春筠沒有伸手把姜寒緋拉到他的保護範圍，卻用實際行動和言語來保護與他之間隔著一個拳頭距離的姜寒緋。
紀春筠不笑的時候，他全身上下都仿若身被罩在漫天飛雪中，令小廝倏然感覺到一陣森森的寒意，似傲霜淩雪的寒梅。
小廝打了個寒顫，他正要順著趨利避害的本能躲到一邊，沒料到正巧看到他家少爺發狠的目光。
小廝又是驚又是怕，不由得對絲毫不配合的姜寒緋以及全程只會躲在姜寒緋背後，直到剛剛才說出話來的陶玉燕生出幾分怨懟。
陶玉燕聽到紀春筠的聲音，憋著的氣終於得以呼出來。她整個人都倚靠在姜寒緋的肩頭，眼眶有些濕潤。
她是知道的，如果紀春筠在姜寒緋的身邊，他是不會讓堂姐受到傷害的。
陶玉燕心裏不禁對姜寒緋生出幾分羨慕。她嚇到冰冷的手連帶握住的溫暖幹燥又又軟的手都染上一點點的濕意。
她的手被姜寒緋帶著暖意的手握住，感覺到柔暖的同時，也帶走了對方的暖意。
陶玉燕反倒是將自己手中的涼意換到姜寒緋的手掌心裏。她怔怔地盯著看姜寒緋把指甲修剪的很整齊的手看。姜寒緋真的遵守了她與陶玉燕做出的約定，她真在盡力去支持陶玉燕。
“你別想在我面前欺負我妹妹！”陶願的聲音和人一齊出現，他背後還跟著木棉、木槿兩兄弟和用輪椅推著秦一歸過來的杜仲。
輪椅在這路上推動發出的聲音吱呀作響，對岸又傳來一聲怒吼。姜寒緋看到她的老父親，孩子對父母的孺慕之情輕易可見。
陶玉燕與姜寒緋不同，她看見自己的父母也在對岸時，心是懸著的。她不知道父母是否真的會為她托著，支持她的決定。她貼著堂姐的背後貼的更緊了。
姜荷與陶武不同，她身上沒有一點武功。陶武原先是想獨自一個人過江去給女兒撐腰，偏偏他胳膊被妻子挽住。
姜荷、陶武兩人同孩子們一起出門，他們在途中遇見了陶玉燕的父母，四個人剛相互打個招呼，轉頭就找不到家裏幾個孩子。他們便結伴同行。
姜荷第一個發現對岸被圍起來的圓圈，她覺得心中十分不安，便和陶武說。
兩人一邊顧及陶玉燕父母有沒有跟上來，一邊快步走到正對著那圓圈的位置。陶玉燕的聲音傳過來，姜荷一下聽出是誰的聲音。
“玉燕的聲音，寒緋許是也在那裏。”
陶武不知道被人圍著看的圓圈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願妻子涉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那邊看看！”
“不行，帶上我一起。”姜荷擔心家裏兩個女孩，又是不願陶武一人去面對。
夫妻兩人從對岸踩著被水流嘩嘩沖擊石子飛躍到姜寒緋與陶玉燕兩個年輕的女子身邊。陶武帶著姜荷從對岸飛過來時，站在溪邊的人自動自覺讓開一條通道。
姜荷來到對岸，第一件事情是把女兒和侄女抱進懷裏安慰。姜寒緋前方有幾個身著漂亮衣服的女子快步從人群中過來。
姜憐蘭發現和姜寒緋、陶玉燕兩個妹妹被人沖散後，當下就是拉住鐘暢與柳凡芍言明原因，隨後往回走。姜憐蘭明明是往回走，卻總是被向前走的人帶著不斷後退。幸而她有柳凡芍和鐘暢兩個人護著，才沒有被左右兩邊的人擠扁。
她隱約在許多人交談的聲音中聽到姜寒緋的聲音，她估摸知道姜寒緋還在這條主幹道上。三個人逆著人群往回走，聽到陶玉燕的聲音，即刻再加快腳步擠過去。
姜憐蘭越過那男子和小廝，牽著鐘暢和柳凡芍的手來到兩個妹妹身邊。“我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姜寒緋看到三個比她年長的女子走過來，眸中立即露出笑意喊道：“姐姐！”
陶願忙朝旁邊移動一步，讓姜憐蘭、鐘暢、柳凡芍三個人走進來，省的被過路的人擠著。
那男子見圍在姜寒緋和陶玉燕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還是從不同方向過來的人。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麽話，周圍已經被人清出一小塊空地。
“你們都聚在這裏做什麽？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就隨我走一趟，別在這堵著，你們不走，別的人也要走。”葉驍瑞帶著人從姜寒緋背後走過來，她看表情還沒有收回去的男子，又看看急到眼睛發紅的陶玉燕、圍在這邊的熟人、還在一邊圍觀的人中還有被招入獸醫館工作的人。她對身旁的下屬說道：“把他們全部帶回去，這再留些人手維持秩序。”
“是！”
原先在這圍觀的幾人被葉驍瑞看見，登時嚇了一跳，他們慌忙這要上前與葉驍瑞說話，卻在對上姜寒緋平靜的眼眸，一時心虛，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姜寒緋沒有想到會被葉驍瑞帶去官府，她站在下面看葉驍瑞時，順便用眼睛仔細看這裏十分新奇的一切。
陶玉燕的父母也被請過來。所有與這事有關系的雙方家長都到齊，葉驍瑞就開始按例詢問事情起因和經過了。
陶玉燕在姜寒緋的目光註視下慢慢冷靜下來，她在旁邊圍著的一群人中說出心中的想法。
雙方的人在這爭執了一番。男子要求陶玉燕將他送出去的禮物如數歸還，如果禮物遺失要折換成相應的錢，陶玉燕很爽快地答應了。
葉驍瑞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了解清楚，又知道陶玉燕不願意嫁給那男子，兩個人之間所有牽扯的金錢、禮品等物都處理好，事情就到此結束了。
男子同他的家人率先拂袖離開。
葉驍瑞等人都散去，嘆一口氣對還沒跟著離開的柳凡芍說道：“所以說，人為什麽要成親？成親後相看兩厭還是要和離，費心費力費感情。”
柳凡芍：“還是自己養一只不離不棄的狗狗吧。”
葉驍瑞嫌棄地看一眼柳凡芍。她搖了搖頭說：“嘖！你快回獸醫館幫忙去，別再這外面瞎逛。”
回到獸醫館後，陶玉燕跟著她的父母一起回村子裏。
姜夫人是乘坐她的馬車來此找人。寒緋和秦一歸被一位抱著貓泣涕漣漣的夫人找上門。“姑娘！你們要救救我家小兒子啊！”
姜憐蘭對姜寒緋點點頭。“寒緋你去忙，我和母親一塊陪玉燕回去。”
陶玉燕跟著姜憐蘭一起點頭，“寒緋姐姐你去忙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姜寒緋和秦一歸兩個人抱著貓進去，碰巧見到抱著貓狂擼的秦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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