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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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3
周卓誠走後的三個月，令遙每次聽陶女士提他，都會想起那天周卓誠對他說的話。
又在某天晚上，他搜資料時不小心看到一個影片，慌亂退出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就是周卓誠說的那樣。
喜歡男生。
前幾天他身體不舒服請假，三天沒有見過戎淮。可能戎淮也有事情，因此沒有給他發消息。令遙習慣了每天晚上戎淮的問候，打開聊天框卻發現很安靜，不禁有些失望。
令遙點開戎淮的頭像，開始想念他。
這是喜歡嗎？是哪種喜歡？是和戎淮一樣的“我們要一直當好朋友”的喜歡嗎？
思考了幾分鐘，令遙決定不管是哪種喜歡，都不能告訴戎淮。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要藏在心裏，就算是和它有關的其他人，也不能說。
*
做決定很簡單，翻車就在一瞬間。
“翻車”是在吳奈過生日那天，“車”還是兩人一起翻的。吳奈生日剛好碰上月假，於是在放假第一天晚上喊了很多朋友去KTV。這地方就是他家開的，吳奈也喜歡帶人去玩，很多人像回自己家一樣親切。
陶女士一聽是去KTV，立馬反對，說：“那種地方還是不去比較好，小令啊，你跟媽媽在家裏看看電影也好啊，要不然跟戎淮去別的地方玩？”
令遙卻有點想去，一是他沒去過，二是想看看戎淮酒量到底有多好。於是他打電話給戎淮，讓他和陶女士通話。
不知道戎淮怎麽跟她保證的，通話結束後陶女士就同意了。
戎淮在KTV門口等他。戎淮身量高，有肌肉，一件很簡單的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顯得成熟又陽剛。他看見令遙來了，立馬露出自然的笑，於是溢出滿滿的少年氣息，整個人的風格像淳酒配雪碧，醉人又清爽。
“走吧，吳奈他們都到了，正在唱歌呢。”戎淮湊近瞧他的臉，“外面是有些熱，你看你臉紅得。等一下你喝冰橙汁吧。”
“嗯。”令遙偏頭，往裏走，不想讓他看見。
到了吳奈訂的包間，一群男的在K歌，唱得好的聲音全被一片鬼哭狼嚎給蓋住了。震耳欲聾，耳膜穿孔，令遙剛進去就想走了。
倪曼文和幾個女孩子坐在一邊化妝。她一看他們來了，拿著口紅過去，戳戳令遙肩膀，“小令這是特意搭配的衣服吧？比平時好看很多哦。”
“平時不好看？”戎淮懶洋洋地問。
“好看啊，當然好看。”倪曼文一捧一踩，“不像某位戎姓同學，每天都是黑色白色，單調得很。”
令遙目光微轉，說：“不好看嗎？”
“嗯？”她想了一下，是在說戎淮嗎？
戎淮並不在乎這些，拉著令遙往裏面走，去找吳奈了。
倪曼文看著倆人牽在一起的手，訝然一秒，反應迅速地掏出手機拍照，拍完後欣慰地笑了笑。
戎淮一定會喜歡這張照片的。
吳奈霸著話筒正在忘我歌唱，“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嘿！吳奈！”戎淮拍拍他手臂，“能不能唱個嗨點兒的？你跟倪曼文不是還沒分呢嗎？”
“什麽？你跟誰分了？”吳奈眼神清澈，腦袋湊過去關心兄弟，吼道，“分就分，下一個更好！”
倪曼文在沙發角落聽到這話，氣得丟了口紅，直接沖過來把吳奈拎到一邊教訓去了。
“戎哥！你唱一首啊！”有人喊，“新一代三中歌王，就是你！”
“傻不傻？”戎淮笑了，這群人高三了還是一點沒變。
郝密話筒塞他到他手裏，，摁緊了，硬要讓戎淮唱。“戎哥，今天吳奈生日，你要給壽星面子的，不然下次我們去給你給生日，也不聽你的話。”
吳奈被倪曼文猛捶著，也號了一嗓子：“唱！”
“好吧。”他妥協，壽星都開口了，面子還是要給的，郝密去點歌，問他唱什麽。
戎淮握著話筒，身子一轉，面對令遙。他垂眸想了想，嘴角稍稍一揚，看著他，對著話筒輕輕說：“《Feels like you》。”是那天他們在大巴車上聽的歌。混著雨聲，美得不像話。
“英文歌啊？不愧是戎哥。”郝密豎大拇指，發現戎淮正在和小令對視，而且兩個人的眼神不“清白”，他本來還想問令遙要喝什麽的，霎時卡了。難不成他倆有什麽小秘密？
當戎淮再次唱出那句“When you're around me,you make every passing moment new”時，令遙忽然笑了一下。明暗交錯下，他的眉眼像是浸水的水墨畫，洇開淺淡溫柔，又神秘的顏色。
戎淮看著他，仿佛是溺水了。
唱罷，戎淮將話筒遞給別人，手指微微發抖，腦子也熱。他慢慢走到令遙坐的角落，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坐下，眼睛看著茶幾上的唯一一杯橙汁，玻璃杯外是水珠，欲落不落，附在杯身。
令遙倏忽推過橙汁，“沒喝過的。”
戎淮張嘴想問他為什麽不喝，但是前方忽然有人喊“我喜歡你”，接著是吳奈的吼聲——
“倪姐，我喜歡你！”
“哈哈哈哈倪姐！”一個男生狂笑，“聽著比吳奈大了好多！要不然再加個姐字？”
可能是吳奈這頭開得好，旋即又有幾個人開始喊，倒也不是表白，只是比較好玩。
元大寶傻裏傻氣的，跟著叫：“郝密！我喜歡你！兄弟啊！”
郝密“我擦”，跳起來就要給他一杯子啤酒，“喜歡你奶奶啊？”
受他們感染，戎淮也想叫一句，正好這會兒亂，除了令遙應該沒人註意到，於是他清了一下嗓子。
“令遙，我喜歡你！”
吼完才發現不對勁兒。
因為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全在盯著他看。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了。
戎淮麻木地看天花板，手差點摳爛沙發，他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社死”。太特麽尷尬了吧？！
十秒前。倪曼文瞥到戎淮咳嗓子，瞬間明白他要幹什麽，因此一轉頭就悄咪咪通知了周圍人等一下記得安靜。
令遙的臉慢慢紅了。他垂著眸子，實在是尷尬，頭腦不甚清醒地去拿冰橙汁，抿了兩口，又想起這好像是戎淮喝過的。
令遙腦子一震：“呃。”又“哐”地放下。
眾人皆是吸氣：“哦？”
戎淮起身，“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卦呢？”他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好吧好吧不逼你們。”倪曼文說，支開八卦同學的註意力，又向令遙拋去一個“不錯喲”的眼神。
戎淮納悶地坐回去。怎麽能這麽尷尬？他臉皮厚也不是這樣花出去的啊？
令遙一個人窩在沙發裏，居然在刷視頻。
不會又是“如何讓一個男人愛上你”吧？戎淮悄悄靠近他，一分鐘前的記憶似乎拋之腦後，充分詮釋什麽叫做“當做尷尬沒來過就永遠不尷尬”。
然後，令遙抖一下，嚇得手機都掉在地上。
“……”戎淮幫他撿起手機，一下子想上廁所了，又問令遙要不要一起，令遙哪裏敢，立馬搖頭。戎淮就自己去了。
三分鐘後他回來，令遙還是窩在沙發上，好像沒動過。戎淮擦幹凈手，去拍他手臂，他還是一動不動。戎淮“嘖”一聲，小心地用手背蹭一下他的臉，卻燙得驚人。這時，包間內忽然變亮，戎淮隱約看見他臉和脖子上的大片紅色。
不是吧？喝醉了還是生病了？
“令遙，你又喝酒了？”戎淮伸手從他後背環過去，帶起他上身，讓令遙靠在他身上，“不會又是拿錯杯子了吧？唉，真是厲害。”
令遙嘴裏一下念念有詞，一下又倒在他懷裏沒動靜，整得戎淮想笑。他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確定令遙沒生病而是醉了。
“吳奈，什麽時候吃蛋糕啊？”戎淮叫吳奈。
“你急什麽，哎呀，小令這姿勢挺小鳥依人的啊哈哈。”他隔空回。
戎淮被那“小鳥依人”逗笑了，都不想理他這詞匯運用大師，“令遙喝醉了，你那蛋糕要是早點兒切，那我們就吃完再走。”
“啊？那就現在切吧，來。”吳奈把旁邊幾個鬼哭狼嚎的拽過來。
兩人份的蛋糕端過來，戎淮叉了一大塊，打算速戰速決。令遙身上的熱意傳到戎淮身上，他沒吃幾口，好像汗都滴到桌面上了。手臂被撓了一下。
令遙醒了，很懵地轉頭看，問戎淮：“在幹什麽？”
戎淮開始咳，離令遙的臉太近，他稍稍讓開身子，扯了紙巾擦臉，“我們馬上回去了。”
“蛋糕。”令遙閉著眼睛，“我要吃。”
戎淮一呆，“哦，你吃。”叉了一塊，餵他。令遙舔掉嘴角奶油，“走吧。”
“哦好。”戎淮被他的模樣惑了一下，去房間另一邊垃圾箱丟紙團，令遙步履微亂地已經朝門口走了。
戎淮一回頭，人沒了。
“走啦！”一個女生提醒。
他跑出KTV，左右望，沒看見有像醉鬼的背影。倒是不遠處垃圾桶旁邊蹲了一個，一只手還疑似在摳地磚。
“嗯，好的，我在路上了……哪條街？”戎淮走近，聽到這位慢慢悠悠地說著，接著頭一擡去看路牌，聲音輕飄飄，“不知道啊……”
“令遙。”戎淮拿走他的手機，猜是陶女士，也沒等對方吱聲，就說，“阿姨好，我是戎淮。小令剛才喝了點酒，現在不太清醒，我馬上送他回家，您別太擔心。”
電話沈寂長達二十秒左右，戎淮差點以為對方掛了。朝屏幕一看，一串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
“戎淮？”終於，那邊吭聲了，是一個很冷淡的男聲。
“周……哥？”戎淮咬舌頭，“周卓誠”三個字快脫口而出了。
周卓誠只是心血來潮，就給令遙撥了電話，誰知道這狀況還挺有意思。“喝酒去了？”他問。
“同學生日。”令遙的手還在摳地磚，戎淮皺眉拽過他的手，給他擦了擦，“我要帶他回家了，先掛了。”
“等等。”
“嗯？”戎淮摟著令遙站起來，已經準備掛電話打車了，誰知道周卓誠問題多得很。
周卓誠問：“你帶他回你家？”沒得到回答，又換了措辭，“你和他什麽關系？”
“我……”戎淮正準備回答，令遙遽然伸胳膊纏住他脖子，他瞪大眼睛勾頭看令遙，後者湊上來，貼緊他耳垂，聲音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喜歡你”。
戎淮腦子裏在放煙花，不對，是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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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某天晚上，他搜資料時不小心看到一個影片，慌亂退出時，才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就是周卓誠說的那樣。
喜歡男生。
前幾天他身體不舒服請假，三天沒有見過戎淮。可能戎淮也有事情，因此沒有給他發消息。令遙習慣了每天晚上戎淮的問候，打開聊天框卻發現很安靜，不禁有些失望。
令遙點開戎淮的頭像，開始想念他。
這是喜歡嗎？是哪種喜歡？是和戎淮一樣的“我們要一直當好朋友”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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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要藏在心裏，就算是和它有關的其他人，也不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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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女士一聽是去KTV，立馬反對，說：“那種地方還是不去比較好，小令啊，你跟媽媽在家裏看看電影也好啊，要不然跟戎淮去別的地方玩？”
令遙卻有點想去，一是他沒去過，二是想看看戎淮酒量到底有多好。於是他打電話給戎淮，讓他和陶女士通話。
不知道戎淮怎麽跟她保證的，通話結束後陶女士就同意了。
戎淮在KTV門口等他。戎淮身量高，有肌肉，一件很簡單的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顯得成熟又陽剛。他看見令遙來了，立馬露出自然的笑，於是溢出滿滿的少年氣息，整個人的風格像淳酒配雪碧，醉人又清爽。
“走吧，吳奈他們都到了，正在唱歌呢。”戎淮湊近瞧他的臉，“外面是有些熱，你看你臉紅得。等一下你喝冰橙汁吧。”
“嗯。”令遙偏頭，往裏走，不想讓他看見。
到了吳奈訂的包間，一群男的在K歌，唱得好的聲音全被一片鬼哭狼嚎給蓋住了。震耳欲聾，耳膜穿孔，令遙剛進去就想走了。
倪曼文和幾個女孩子坐在一邊化妝。她一看他們來了，拿著口紅過去，戳戳令遙肩膀，“小令這是特意搭配的衣服吧？比平時好看很多哦。”
“平時不好看？”戎淮懶洋洋地問。
“好看啊，當然好看。”倪曼文一捧一踩，“不像某位戎姓同學，每天都是黑色白色，單調得很。”
令遙目光微轉，說：“不好看嗎？”
“嗯？”她想了一下，是在說戎淮嗎？
戎淮並不在乎這些，拉著令遙往裏面走，去找吳奈了。
倪曼文看著倆人牽在一起的手，訝然一秒，反應迅速地掏出手機拍照，拍完後欣慰地笑了笑。
戎淮一定會喜歡這張照片的。
吳奈霸著話筒正在忘我歌唱，“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
“嘿！吳奈！”戎淮拍拍他手臂，“能不能唱個嗨點兒的？你跟倪曼文不是還沒分呢嗎？”
“什麽？你跟誰分了？”吳奈眼神清澈，腦袋湊過去關心兄弟，吼道，“分就分，下一個更好！”
倪曼文在沙發角落聽到這話，氣得丟了口紅，直接沖過來把吳奈拎到一邊教訓去了。
“戎哥！你唱一首啊！”有人喊，“新一代三中歌王，就是你！”
“傻不傻？”戎淮笑了，這群人高三了還是一點沒變。
郝密話筒塞他到他手裏，，摁緊了，硬要讓戎淮唱。“戎哥，今天吳奈生日，你要給壽星面子的，不然下次我們去給你給生日，也不聽你的話。”
吳奈被倪曼文猛捶著，也號了一嗓子：“唱！”
“好吧。”他妥協，壽星都開口了，面子還是要給的，郝密去點歌，問他唱什麽。
戎淮握著話筒，身子一轉，面對令遙。他垂眸想了想，嘴角稍稍一揚，看著他，對著話筒輕輕說：“《Feels like you》。”是那天他們在大巴車上聽的歌。混著雨聲，美得不像話。
“英文歌啊？不愧是戎哥。”郝密豎大拇指，發現戎淮正在和小令對視，而且兩個人的眼神不“清白”，他本來還想問令遙要喝什麽的，霎時卡了。難不成他倆有什麽小秘密？
當戎淮再次唱出那句“When you're around me,you make every passing moment new”時，令遙忽然笑了一下。明暗交錯下，他的眉眼像是浸水的水墨畫，洇開淺淡溫柔，又神秘的顏色。
戎淮看著他，仿佛是溺水了。
唱罷，戎淮將話筒遞給別人，手指微微發抖，腦子也熱。他慢慢走到令遙坐的角落，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坐下，眼睛看著茶幾上的唯一一杯橙汁，玻璃杯外是水珠，欲落不落，附在杯身。
令遙倏忽推過橙汁，“沒喝過的。”
戎淮張嘴想問他為什麽不喝，但是前方忽然有人喊“我喜歡你”，接著是吳奈的吼聲——
“倪姐，我喜歡你！”
“哈哈哈哈倪姐！”一個男生狂笑，“聽著比吳奈大了好多！要不然再加個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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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遙，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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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全在盯著他看。世界在一瞬間安靜了。
戎淮麻木地看天花板，手差點摳爛沙發，他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社死”。太特麽尷尬了吧？！
十秒前。倪曼文瞥到戎淮咳嗓子，瞬間明白他要幹什麽，因此一轉頭就悄咪咪通知了周圍人等一下記得安靜。
令遙的臉慢慢紅了。他垂著眸子，實在是尷尬，頭腦不甚清醒地去拿冰橙汁，抿了兩口，又想起這好像是戎淮喝過的。
令遙腦子一震：“呃。”又“哐”地放下。
眾人皆是吸氣：“哦？”
戎淮起身，“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卦呢？”他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好吧好吧不逼你們。”倪曼文說，支開八卦同學的註意力，又向令遙拋去一個“不錯喲”的眼神。
戎淮納悶地坐回去。怎麽能這麽尷尬？他臉皮厚也不是這樣花出去的啊？
令遙一個人窩在沙發裏，居然在刷視頻。
不會又是“如何讓一個男人愛上你”吧？戎淮悄悄靠近他，一分鐘前的記憶似乎拋之腦後，充分詮釋什麽叫做“當做尷尬沒來過就永遠不尷尬”。
然後，令遙抖一下，嚇得手機都掉在地上。
“……”戎淮幫他撿起手機，一下子想上廁所了，又問令遙要不要一起，令遙哪裏敢，立馬搖頭。戎淮就自己去了。
三分鐘後他回來，令遙還是窩在沙發上，好像沒動過。戎淮擦幹凈手，去拍他手臂，他還是一動不動。戎淮“嘖”一聲，小心地用手背蹭一下他的臉，卻燙得驚人。這時，包間內忽然變亮，戎淮隱約看見他臉和脖子上的大片紅色。
不是吧？喝醉了還是生病了？
“令遙，你又喝酒了？”戎淮伸手從他後背環過去，帶起他上身，讓令遙靠在他身上，“不會又是拿錯杯子了吧？唉，真是厲害。”
令遙嘴裏一下念念有詞，一下又倒在他懷裏沒動靜，整得戎淮想笑。他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確定令遙沒生病而是醉了。
“吳奈，什麽時候吃蛋糕啊？”戎淮叫吳奈。
“你急什麽，哎呀，小令這姿勢挺小鳥依人的啊哈哈。”他隔空回。
戎淮被那“小鳥依人”逗笑了，都不想理他這詞匯運用大師，“令遙喝醉了，你那蛋糕要是早點兒切，那我們就吃完再走。”
“啊？那就現在切吧，來。”吳奈把旁邊幾個鬼哭狼嚎的拽過來。
兩人份的蛋糕端過來，戎淮叉了一大塊，打算速戰速決。令遙身上的熱意傳到戎淮身上，他沒吃幾口，好像汗都滴到桌面上了。手臂被撓了一下。
令遙醒了，很懵地轉頭看，問戎淮：“在幹什麽？”
戎淮開始咳，離令遙的臉太近，他稍稍讓開身子，扯了紙巾擦臉，“我們馬上回去了。”
“蛋糕。”令遙閉著眼睛，“我要吃。”
戎淮一呆，“哦，你吃。”叉了一塊，餵他。令遙舔掉嘴角奶油，“走吧。”
“哦好。”戎淮被他的模樣惑了一下，去房間另一邊垃圾箱丟紙團，令遙步履微亂地已經朝門口走了。
戎淮一回頭，人沒了。
“走啦！”一個女生提醒。
他跑出KTV，左右望，沒看見有像醉鬼的背影。倒是不遠處垃圾桶旁邊蹲了一個，一只手還疑似在摳地磚。
“嗯，好的，我在路上了……哪條街？”戎淮走近，聽到這位慢慢悠悠地說著，接著頭一擡去看路牌，聲音輕飄飄，“不知道啊……”
“令遙。”戎淮拿走他的手機，猜是陶女士，也沒等對方吱聲，就說，“阿姨好，我是戎淮。小令剛才喝了點酒，現在不太清醒，我馬上送他回家，您別太擔心。”
電話沈寂長達二十秒左右，戎淮差點以為對方掛了。朝屏幕一看，一串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
“戎淮？”終於，那邊吭聲了，是一個很冷淡的男聲。
“周……哥？”戎淮咬舌頭，“周卓誠”三個字快脫口而出了。
周卓誠只是心血來潮，就給令遙撥了電話，誰知道這狀況還挺有意思。“喝酒去了？”他問。
“同學生日。”令遙的手還在摳地磚，戎淮皺眉拽過他的手，給他擦了擦，“我要帶他回家了，先掛了。”
“等等。”
“嗯？”戎淮摟著令遙站起來，已經準備掛電話打車了，誰知道周卓誠問題多得很。
周卓誠問：“你帶他回你家？”沒得到回答，又換了措辭，“你和他什麽關系？”
“我……”戎淮正準備回答，令遙遽然伸胳膊纏住他脖子，他瞪大眼睛勾頭看令遙，後者湊上來，貼緊他耳垂，聲音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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