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波德（1）

鮑德溫四世尊容如何？

老實說，十分可怕，不僅他面目全非，必須佩戴面具示人，渾身上下也都遍布著膿瘡和潰瘍，他能活到成年已經是個奇跡了。但現在那些本應該永遠伴隨他的傷口都愈合了，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那是一張清秀的，英俊的臉孔，即便他早已不會對有著這樣臉孔的少年動心，他仍然覺得賞心悅目。

那張臉孔的主人現在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毫無傷痕的雙手：“這是神跡。”他聽到理查說，“我走之後，不要告訴別人你的康覆和我有關系。”

“你要離開了嗎？”

“我父親讓我回國，他終於意識到誰才是他最優秀的繼承者。”理查說，“現在，耶路撒冷不需要我了。再會，國王。”

理查本來打算按照來時的路線在看望了自己的妹妹，西西裏王後瓊後坐船回國，不料他卻忽然接到了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一世的邀請，他想讓他前往德意志做客。老實說，他不是很想走這一趟，不過出於對這一家子作風的了解，他覺得他不得不走這一趟。

神聖羅馬帝國的貴族他有些認識，有些他不熟，不過總歸都沒必要認識，他有些意興闌珊，直到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得知您要造訪勃艮第，我連夜從維也納趕了過來，好在沒有錯過這場宴會。”

維也納......理查觸電般擡起頭，盯著那個人的臉，他很熟悉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現在一臉的崇拜和仰慕，他會更熟悉。

理查很少有失去信心的時候，但當年他被利奧波德的手下從旅館中拖起來，一路押送到他面前時，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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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他將來會落到利奧波德手裏，理查在阿克城外不會拔掉他的旗幟，但如果他還需要為此支付利奧波德和德意志人索要的戰利品，他還不如祈禱他不要在那個風暴天出海。

“好久不見，國王。”雖然已經知道了抓捕自己的人的身份，但聽到利奧波德的聲音時理查仍然倍感屈辱，他的沈默並沒有敗壞利奧波德的興致，他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頭發，咬牙切齒道，“當你在阿克羞辱我的時候，你就該意識到會有這一天。”

“你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已經忘了。”理查說，他知道他激怒了利奧波德，但他恢覆平靜的速度比他預想得更快，“不論你是否記得對我的羞辱，你現在都是我的囚犯。我聽聞我的親屬伊薩克·科穆寧曾經向你提出抗議，稱他身為貴族，不應被系以鐐銬，所以你給了他一副銀質的枷鎖，我深深認同你的這套理論，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副黃金的。”他露出微笑，“喜歡這份禮物嗎，國王？”

理查當然不會回答他。在利奧波德腳邊，他被按著強迫性地戴上了那副令人感到非常難受且屈辱的枷鎖，從脖頸、到手腕、到腳踝，當他戴上這副枷鎖時他完全無法行動，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今天是12月21日，他反叛父親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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