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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島若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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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島若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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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是“只要是你就好”?

我不能理解為什麽牛島說這樣的話,可是潛意識卻似乎能感受到他想要傳達的情感,下意識地覺得惴惴不安。我試圖向他解釋:“我、我的提案也不是完全真實,會有一點小小的誇大啦,只有一點點,沒有欺騙你的意思……”

牛島安靜地看著我,最後只是說:“我知道。你需要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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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吐過之後我感覺沒有那麽難受了,只是因為睡得少所以有些全身無力外加頭暈,因此專門去借用游樂園區內的應急醫務室也不太好。

牛島聯系德川先生過來,一起把我送回家。

我回家時宏紀已經起來了,正在客廳倒水,他聽見我開門的動靜往門口來:“你早上出去過了?正好問問你房間裏的玫瑰……”他看到了送我回來的牛島,後半句話卡在嘴裏。

牛島從容地打招呼:“安井先生打擾了,詩夏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回來休息。”

一向對牛島不太友好的宏紀這次卻沒有明顯地表達不友好,鼻子出氣“嗯”了一聲,然後坐回餐桌邊上無聲地看著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回來路上我吃了一點面包,又歪歪地靠著牛島短暫休息了,但這會兒還是覺得身體異常疲憊。牛島似乎怕我會暈過去,我在洗手間卸妝洗漱時他站在門口,回臥室換睡衣時他繼續跟著守在門口。

這讓宏紀分外不開心,冷哼的聲音隔著房門都聽得見。

我怕牛島被宏紀欺負,換了睡衣連忙開門把他拉進房間關門。

宏紀一下子就炸了,“蹬蹬蹬”地快步過來敲門:“安井詩夏你給我開著門!!”

我開門和他爭論:“我要睡覺,關門怎麽了?”

“你要睡覺就自己睡,和一個男人一起關門什麽意思?我還在家呢!”

我不明白宏紀哪來的這麽大的脾氣,也不想費力解釋牛島不是他所擔心的那種男人,抓著他話裏的漏洞說:“那你可以出門逛逛。”

宏紀:“……!”

他氣極了,瞪了我一會兒,然後轉頭對牛島說:“你,出來。”

我剛想說“你不要什麽事都針對若利”,被牛島用手掌輕輕按了按頭頂,他說:“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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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著宏紀對牛島抱有那麽強烈的敵意,他們不會打起來吧?要真的打起來了牛島肯定打不過宏紀的,宏紀學了十幾年截拳道,曾有過單打獨鬥放倒4個流氓的光輝戰鬥史……

越想越睡不著,我覺得我得去阻止他們倆打架,剛一坐起來,門口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和牛島低低的聲音:“我進來了。”

他開門進來,看到我坐著,似有無奈:“詩夏,你需要休息。”

“……我一下子睡不著。”嘴上這麽說,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躺下,“宏紀是不是罵你了,沒有打你吧?”

“沒有,安井先生……很理智。”他輕輕合上門,將我桌前的椅子搬到床邊坐下。

“你說的可能是別人。”我趁機說宏紀壞話,“宏紀比我大8歲,我小學起就是他帶的,他才不是理智的人呢。”

“之前你說自己是單親家庭……父母都不在嗎?”

“爸爸是個工作狂,一年沒有幾天在家的。媽媽受不了,又找了個新的男人和他離婚了。”我簡單說完,側頭看他,“以前說到這些事的時候總有人問我會不會覺得寂寞。

“但是小時候爸爸不在家,會有媽媽。後來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會有宏紀。所以也不用寂寞吧?”

“我並不清楚。”牛島伸手輕輕地幫我捋開額前擋視線的長發:“睡吧。”

在他將手收回去之前,我伸手捏住他的指尖,眨眨眼睛:“那我可以拉著你的手睡嗎?”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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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離婚大約是15年前的事情,雖然當時我已經記事懂事,但隨著後來時間慢慢過去也淡忘了當時的情感。她剛走時我也是會大哭大鬧的,想要她回來。

那時宏紀大學剛入學,請了很長的假陪我。

他說沒有誰是離開某一個特定的人就過不下去的,既然她走了就別再想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朝前看。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對,宏紀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從來都不軟弱,也不會掉眼淚,他就像一尊被冰涼金屬打造而成的銅像,矗立著破開風浪,高大而堅硬。

那牛島又像什麽呢,他比宏紀還要高一些,又有日本重炮這樣誇張的外號,可我從來不覺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緊張,也不曾認為他是一個嚴厲的人,甚至覺得他有時候呆呆的。

難道是因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給我遞手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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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半個下午,醒來時牛島的手還握在我的手裏,手指與他的交叉相扣。他用一只手拿著手機,靜音看排球賽的錄播。

沒有聲音他依舊看得入神,沒發現我醒來。於是我側著頭看他。

我又想起他說的“只要是你就好”。所以相當於我成為了必定能獲利的招商投資項目中的“內定”嗎?可既然如此為什麽他不通過我的任何一個提案,就連項目試行都不是完全的心甘情願。

可我又不敢直接開口問他想要什麽。我能做到的事早已在PPT中一條條羅列,他想要的,我大約是做不到的。

那我要如何才能說服他,將項目推進到正式執行的階段呢?

大約是盯牛島盯得太出神了,他似乎是感受到視線偏過頭來,發現我醒了:“現在覺得不舒服嗎?”

“還好,好多了。”我想了想,學著昨天在網絡上學到的向戀人撒嬌的內容,“如果有若利親一下的話,會更好的。”

牛島:“……”

我感覺到他驟然收緊手掌的力量,然後是“咣”的一聲,他手裏的手機掉到地上。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然後看牛島表情鎮定、面色自若地撿起手機放好。

說起來他似乎總是有條不紊,我都沒見過他慌亂的模樣。他先起身站到床邊,而後用手臂撐在我枕頭邊上俯下身,自上而下的動作有莫名的壓迫感,我感覺後頸微微發麻,下意識地想要往後縮卻發現沒有退路。

隨著牛島越靠越近,我甚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最後他只是親了親我的額頭,很快起身退開離開了房間。

他這次沒有像“成年人的戀愛”一樣親我的嘴,只是額頭。我盯著發蒙的腦袋想,如果不是身體上的需求,那他究竟想要我能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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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的問題大約短期內是找不到答案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吃晚飯。

牛島第二次來我們家吃飯,宏紀就已經能夠心安理得地讓他去洗碗,這讓我十分生氣:“阿秋和紀子姐姐來那麽多次碗都是我洗的,憑什麽若利來第二次就讓他洗碗!”

宏紀不回答,宏紀冷笑:“哼!”

我還在跟宏紀生氣,牛島竟然已經聽話地去把碗洗完了,他洗完甚至還跟宏紀匯報了一聲。這讓我覺得牛島背叛了我與宏紀沆瀣一氣,他們肯定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達成了什麽交易。他可是我的合夥人,怎麽可以和別人有小秘密!氣得我直接回房間了。

牛島沒一會兒過來敲門,我不應聲他便隔一小會兒敲兩下。

最終我還是開門讓他進來。

牛島說:“安井先生說你生氣了。”

“哼!”

他問:“是我的哪些行為讓你感到不快了嗎?”

明明是在問我是不是生氣了,語調卻輕松自在,似乎發生了什麽好事一樣。我坐在床邊,繃著臉:“我不說。”

牛島以前應該沒有哄生氣的戀人這種體驗,短暫地沈默之後將昨天的經驗現學現用:“多親親你會好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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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硬氣地說不會,但是想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是胡亂地“嗯”了一聲。

他略蹲下到與我齊平的高度,雙手撐在我坐的床兩側。對視時我先心虛地挪開眼睛,又故作鎮定地看回去。他的視線似乎落在我的嘴唇上,湊近後卻依然只是輕輕地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這讓我有些不高興。畢竟欲望也是戀人關系的一部分,如果他對我沒有相關的想法,就說明我們的項目試行是失敗的。

這次牛島退開之前,我拉住了他的衣袖,在他暫緩動作的時候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驚訝於我突然的動作。

親一下有什麽!不也就是軟軟的人體的一部分嗎!我這麽想著,腦袋一熱又親了他一下。想到牛島的反應就有點生氣,這次在簡單的嘴唇相貼之後又咬了他一口,然後退開。

我作為項目發起人可是完全有能力引導雙方——我尚未來得及自得就被牛島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神盯得手腳發軟,想到自己突然行動前也確實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越發心虛。

房間裏靜靜的,我和牛島相隔不過一拳的距離,近得能聽見他壓抑的呼吸聲。我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一些熱烈卻無法言明的情緒,莫名有種捕食者威懾的壓迫感,緊張得心跳加速。

我想叫他的名字,張嘴的時候卻發不出聲音,那一瞬間似有危險的預感,感覺心臟重重地一跳。

牛島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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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普通的,淺嘗輒止的親,是熱烈而深入的吻。

溫熱的,濕濡的,軟膩的,熾熱的。如情人耳鬢廝磨般溫柔摩挲,又如敵人攻城略地般肆意侵占,將人的思維攪得一團亂。

在我幾乎要喘不上氣時牛島終於放開我,我被輕微的窒息感逼出一點生理性淚水,懵懵地看著面前的人。

我有點慌,胸口酸得發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若利……”

然後是第二次親吻。

我被他的重量壓進柔軟的被褥裏,軀體的熱意燙得嚇人,帶著紛亂的心跳讓原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腦又混沌幾分。牛島的手臂攬在後腰上,用不上力氣,被迫弓起身體與他緊緊相貼沒有一絲縫隙。

這次結束親吻後他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壓抑的低喘氣息拂過我的脖頸,燙得我手腳發軟。

他伸手輕輕地幫我理了額前的亂發才退開去,啞著聲音道歉:“抱歉……

“……想了一些失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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