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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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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芩不知道為什麽, 這冰天雪地的,男人渾身發著燙, 還能這麽閑情逸致的跟自己發情。

她順手抓了把雪,硬生生的往男人臉上一拍。

男人往後仰, 那雪被拍開,有一部分粘在他臉上,一部分飛濺開, 落到蘇芩臉上, 冰涼涼的帶著香,又有刺骨的寒, 哆嗦的人連眼睛都差點睜不開。

小姑娘垂著眼簾, 纖細的身子裹在大氅內,鴉羽色的睫毛上覆著一層雪,晶瑩剔透的好看。

陸霽斐頂著臉上的殘雪,舔了舔唇,覺得自己很渴。

他俯身過去, 銜住那片凝雪, 細細的吮。

蘇芩被迫閉上眼眸, 她能感覺到那銜在自己眼睫上的觸感, 微涼,細薄, 帶著一抹小心翼翼。但不消片刻,那力道似嘗到了甜頭,越來越重, 舌尖壓著她的眼角,就像是要將她吸幹似得。

蘇芩伸手推拒了一把人,光潔的小手觸到陸霽斐露在外頭的脖頸。

男人不僅是額頭燙的厲害,整個人都像是從熱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滾燙。

“你到底怎麽了?”蘇芩軟著聲音,被陸霽斐圈在雪樹和他的懷抱之間。小姑娘的一邊眼睫被男人唇舌的溫度燙化,露出鴉羽原色。另一邊的眼睫糯糯的搭攏在旁,凝著落雪,冰清玉潔。

“渴。”男人幹咽著喉嚨,聲音生澀幹啞的厲害,那盯向蘇芩的目光似帶著一團火,只待時機,就要將她吞噬殆盡。

蘇芩的手往後一抓,緊了一團雪,往陸霽斐嘴裏一塞。

冰涼涼的雪入口,貼著牙齒,遇到火熱的溫度,化成水,順著男人的喉嚨往下咽,滴滴答答的浸濕了衣襟。

男人含著嘴裏的雪球,依舊沒有動。那雙眼盯在她身上,就跟孩童盯著自己最珍貴的珍寶似得認真。

蘇芩舔了舔唇,小嗓子有些啞,“陸霽斐?”

男人轉了轉眼珠子,他的神思似有些恍惚,連反應都慢了。

“陸,陸……瘋狗?”蘇芩膽子更大,哆哆嗦嗦的吐出這幾個字。

男人依舊沒什麽反應,他只是盯著蘇芩看,目光黝黑深邃,但乍看之下竟帶著抹難掩的純稚,清澈無辜的印出蘇芩那張試探小臉。

蘇芩想著,這莫不是燙傻了吧?

她踮腳,又去伸手夠陸霽斐的額頭,卻不防被人一把攥住了手,壓進懷裏。

蘇芩心裏一個“咯噔”,聽到男人啞著嗓子,低低的喚她,“姀姀。”

看來不是傻了,只是好像聽不見旁人的話了。不然她那“陸瘋狗”三個字喊出去,這廝還不把她咬成肉骨頭渣渣。

……

十冬臘月,冰天雪地的野外。陸霽斐發燒了,而且好像還燒的不輕,看向蘇芩的目光就跟看著親媽一樣。

不過好在,神志雖有些不清醒,但行動卻依舊自如,甚至十分乖巧聽話。蘇芩也是頭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陸霽斐,心疼之餘,還有些好笑。

隨意找了一處幹凈的山洞,蘇芩將人領進去。

山洞不深,但好歹能抵擋些風雪。蘇芩看了一眼只穿騎裝的男人,將身上的大氅褪下來,替他披上。

男人紅著面頰,神色乖巧的披著大氅蜷縮在山洞內。低著腦袋,喉嚨裏嗡嗡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看表情很是委屈。

蘇芩沒管他,她像只忙碌的小蜜蜂似得,就近從外頭撿了些枯樹枝,然後用刀子將外頭的濕皮削了,架在一處,艱難的嘗試了幾次後,終於生起一堆火。

風雪很大,火苗搖搖晃晃的不安穩。蘇芩架著樹枝火苗,小心翼翼的往避風處移了移。

“過來,烤烤。”蘇芩朝陸霽斐招手。

男人睜著一雙微紅眼眸,眼眶內泛著生理性淚水,細長的睫毛搭攏下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緊。

“過來呀。”蘇芩起身,去拉陸霽斐。

陸霽斐伸手,一把攥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裏,輕輕揉搓。

蘇芩沒做過粗活,方才削樹皮的時候被劃破了手,雖不深,但也留了一條細長淺痕。男人撫著那處,伸出舌尖輕舔了舔。

蘇芩被唬了一條,指尖酥麻麻的往回縮。

“你,你……”張著小嘴,蘇芩滿臉緋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陸霽斐擡眸,看向蘇芩,高大的身子蜷縮在一處,雙眸濕漉漉的,像只被拋棄的小奶狗。

蘇芩的話梗在喉嚨裏。她想著,這人都病的神志不清了,她還跟他計較什麽呢?

想完,蘇芩拉著人起來,坐到火堆旁邊。

撿的樹枝不夠,火不大,溫度也不夠高。但好在男人的身上熱燙的嚇人。蘇芩不著痕跡的貼過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鉆進了他的大氅裏,貼著男人滾燙的肌膚,舒服的不行,下一刻便能睡著。

蘇芩伸手擰了一把自己的臉,清醒了些,準備出去多撿些樹枝,不然看這雪勢,過會子更是撿不著了。

“去哪?”男人懵懂的盯著蘇芩,摟著她的腰,眼中透出執拗。像個正在要糖的孩子。

蘇芩道:“我去撿樹枝,你乖乖的,啊。”十五及笄,馬上就要十六的蘇芩,哄孩子一樣的哄著一個二十三歲的大男人。

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依舊摟著蘇芩沒有放,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蘇芩面露焦躁,生恐這廝就這樣一命嗚呼了。她掙紮著去掰陸霽斐的手,男人雖病了,但力氣卻極大,摟著她死也不肯放。

兩人一番掙紮間,氣氛陡變。

男人溫熱的呼吸聲帶著粗喘,噴灑在蘇芩耳畔處。她聽到男人低啞暗沈的聲音,混著外頭窸窸窣窣的落雪,有一種別樣風情。

“不辭冰雪為卿熱。《世說新語》言:荀奉倩婦病,乃出庭中,自取冷還,以身慰之。”陸霽斐埋首在蘇芩粉頸處,細細的蹭,整個人包攏過來,將蘇芩纖細的身子罩在懷裏。

勁瘦的胳膊箍在蘇芩胸前,壓著那處,有些疼。

蘇芩咽了咽口水,纖瘦後背處貼著男人炙熱的肌膚,處處緊密,處處貼合,她只覺自個兒渾身也開始發燙升溫。

“姀姀可千萬不要去做這樣的傻事。”

蘇芩不知道男人是真燒傻了,還是清醒了。她感覺到自己腰間的護甲被解開,身上的騎裝掉了下去,半身只裹一件小衣。雖是被罩在了大氅內,只露出一個腦袋,但如此幕天席地的,蘇芩羞恥的厲害。

“因為那一對夫婦,一道死了。”

聽到“死”字,蘇芩一個哆嗦,她一把攥住陸霽斐的手,聲音哽咽道:“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自然不會。”男人的唇齒貼在小姑娘的玉耳上,輕輕啃咬,“我怎麽舍得我的姀姀呢。”

大氅半露,裏頭的蘇芩已經被褪的差不多了,身上一件小衣,勒的極緊,一條雪白溝壑延伸而下。男人將頭擱在小姑娘的粉肩上,視線往下,暗瞇了瞇眼,指尖順進去。

蘇芩一抖,霍然轉身一頭紮進陸霽斐懷裏,軟糯糯的聲音悶悶的從男人懷裏傳出來,“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呀?”

男人低笑著親了親蘇芩的發頂,“若是姀姀再不肯讓我碰,那我怕,就是真傻了。”

……

小姑娘腳上的六個鈴鐺不知疲倦的響了一個多時辰,當青山和縐良尋過來的時候,山洞內燒著旺火,上頭烤著一只小鹿,被利劍生穿而過,砍了腦袋,剝了皮,架在上頭,生嫩的緊,“滋滋”冒著油。

身穿騎裝的男人敞著衣襟坐在火堆前,翻烤幼鹿。

蘇芩裹著大氅,紅著面頰,躺在男人腿上,小臉埋進去,只露出半頭青絲,蜿蜒著纏繞在男人身上,不露半絲肌膚。簡陋的山洞因著有了這麽一個白雪美人,而顯旖旎溫軟。

將裹得跟個球似得蘇芩摟進懷裏,陸霽斐側眸,看一眼站在山洞門口的青山和縐良。

“不是讓你們看著人的嗎?”

縐良看一眼青山,正欲請罪,卻只聽青山道:“是小主子自個兒說擔憂爺,一定要來尋爺,奴才們怎麽都攔不住。”說完,青山擺出一副對自家爺和自家小主子伉儷情深的深深無奈感。

陸霽斐一瞬斂眉,他勾了勾唇角,看一眼累到睡著的蘇芩,低哼出一口氣。

“下不為例。”

“是。”青山拱手道。

其實青山也明白,像自家爺這麽精明的人,哪裏不知道自己這話裏頭有多少阿諛奉承的意思,但沒法子,誰讓人愛聽呢。

縐良一臉驚恐的看一眼青山,再看一眼陸霽斐,深深感覺到了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陸霽斐撫著蘇芩,慢條斯理的替她順發。

他萬沒有想到,這些人,下的不是毒藥,而是媚藥,每日裏混在飯食內,一星點一星點的落。銀針查不出來,又是無色無味的東西,積攢到今日方爆發。原本陸霽斐尚挨得住,卻沒曾想,這小東西竟給他送上了門來。

到嘴的肉,自然是要吃的。

只是讓陸霽斐沒想到的是,幕天席地之下,小姑娘羞的厲害,讓他更快的繳械投降。

“爺,奴才們方才過來時,看到郴王殿下已帶著獵物返回,您看……”青山請示道:“咱們的人可要動手?”

“先不動。”陸霽斐壓著聲音,手裏的鹿肉已被烤的鮮嫩,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油,“刺啦啦”的濺在木炭上。

“你們兩個,先回去。明日一早,將雪崖下的屍首挖出來,拉回去。”

“是。”青山應聲,與縐良騎馬離開。

蘇芩這一覺睡得很熟,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但因著還要牽掛陸霽斐,所以她即使是在睡夢中,都蹙著眉。

“嗯……”蘇芩一個機靈,瞪大一雙眼,入目的是陸霽斐那張白皙俊美面容,在火光的印照下好看的驚人。

“醒了?”男人的聲音已經很正常,眸色沈澱下來,深邃幽暗,就似蘇芩面前的這個山洞一般,深邃到看不到底。

蘇芩眨了眨眼,裹著大氅起來,腰肢酸軟的厲害,尤其是大腿處,那裏本就被馬鞍磨的生疼,剛才又被男人掐弄,現下只要一動,就鉆心的疼。

“吃吧。”陸霽斐將烤好的鹿肉遞給蘇芩。

蘇芩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鹿肉,吶吶道:“你,你好了嗎?”

男人挑眉,“怕是還沒好。”

蘇芩疑狐的上下將人掃視一眼,覺得這廝挺正常了啊?

陸霽斐一本正經的信口開河,“我中了媚藥,要多多解毒,不然毒氣攻心,便是華佗在世,都無藥可醫。”

蘇芩:……信了你的鬼。

蘇芩捂著自己“咕嚕嚕”叫的肚子,拿了陸霽斐手中的鹿肉,咬一口。粉嫩唇瓣剛剛觸到肉,就被燙的一個機靈。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紅腫腫的帶著細小傷痕,是剛才被那廝啃的。怪不得這鹿肉觸上去疼的厲害。

“好燙。”蘇芩紅著眼,吸了吸小鼻子。

男人伸手拿過去,給她吹涼了,然後再遞給她。

蘇芩咬一口,鮮嫩的鹿肉入口,十分飽腹。但小姑娘睜著一雙水霧霧的大眼睛,要求頗多,“我想吃牛乳蒸羊羔。”

“那東西熱性大,你不要多食。”說完,陸霽斐將蘇芩手裏的鹿肉也拿了回去,然後三五口吃完,“這鹿肉熱性也大,吃多了不消化。”

蘇芩怔怔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嘴裏還殘留著那鹿肉的鮮嫩口感。她才吃了幾口啊!

氣呼呼的朝陸霽斐瞪眼,蘇芩剛想站起來,突然覺得一陣暈眩,耳朵裏頭“嗡嗡嗡”的響。

“陸霽斐……”小姑娘軟著嗓子,哼哼唧唧的滿是不自知的委屈。

“嗯?”男人覺出不對勁,修長雙眸緊皺。

“我的耳朵好疼。”蘇芩紅著眼,伸手揉耳朵,“裏頭好像有一扇門,將我的耳朵封住了。”

陸霽斐擡手,觸了觸蘇芩的額頭,有些燙。這是發熱了。

“我好難受,我想睡覺。”蘇芩的小臉紅通通的,雙眸通紅,泛著水珠,似乎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

陸霽斐將人攬進懷裏,先觸人的脖子,再觸人的腕子,最後摸到掌心。

“陸霽斐,我耳朵裏頭的門又變多了……”這熱發起來快的很,蘇芩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麽昏話。

但陸霽斐知道,這是小姑娘發熱時常有的事。

其實小時,蘇芩的身子並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記得最嚴重的一次,小姑娘在床上躺了七日,耳朵裏頭嗡嗡嗡的又疼又響,按照蘇芩的敘述,就像是有人躲在她的耳朵裏頭開關門。最恐怖的是,那時候的蘇芩面前,甚至出現了幻覺。

太醫說,這都是發熱引起的,只要將熱褪了,這耳朵也就能好了。

那時候,蘇芩不肯吃藥,不肯針灸,好不容易含著淚給她灌進去一碗,她又給吐出來。

“陸霽斐……”小姑娘難受起來,滾燙的熱淚砸在男人胸口。

陸霽斐咽了咽喉嚨,道:“我在。”

蘇芩往男人懷裏拱著身子,聲音含含糊糊的道:“少恭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發燒以後的幼版小姀姀,作天作地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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