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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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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小姐

“我想你要問的大概是我之前說的有關於魔人費奧多爾的事,”甘草加奈繪直奔主題,她說,“事實上,他已經有所行動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直觀地看到他行動的跡象。”

她這句話倒是難得的實話,澀澤龍彥已經來到了並盛,如果不是她前兩天和他定了半月之期,恐怕現在的並盛早已是大霧繚繞了,不過當她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費奧多爾“行動的跡象”遠不僅僅是誘導澀澤龍彥來並盛,即使現在的他不如未來年長,也不如未來的他有經驗,但就搞事的能力來說,他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哪怕是未來的他自己。

這一點甘草加奈繪還是在見到了白蘭·傑索時才發覺的,她當時就差點兩眼一黑。

“這感覺還真是奇妙啊,”與她長相如出一轍仿若雙生的少年人像是感嘆一般地說著。

“雖然也不是沒有從平行世界中拉‘我自己’過來過,但是果然還是不如現在……”

他指的是可憐的Ghost。

Ghost被拉到這個世界,幾乎失去了所有身為人類的智能淪為炎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世界的規矩就是一個世界中絕對不能出現完全相同的兩個靈魂。

倒也不是說一定會出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去觸犯這個規則比較好,兩個同樣的靈魂相撞,究竟誰會是犧牲的那一個還很難說,世界規則並不會特別偏愛自己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靈魂,而是一視同仁地讓兩者拼概率和運氣,就看誰人品大爆發了,有可能兩人一起死,可能一死一活,也可能兩個人一起活下來,什麽事都沒有——當然,最後雙活的這一概率可以稱得上是微乎其微,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也是為什麽甘草加奈繪只是差點兩眼一黑,並沒有真地黑過去的原因。

不過,明明知道出事的概率超過百分之五十,還是要堅持跑到她這裏來見她的白蘭也確實是莽得有夠可以,或者也有可能是他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夠找到刺激的事情就都會欣然規往。

她的肉體雖然和白蘭完全是由相同的元素構成的,裏面的靈魂卻完全不同,她知道即使他們兩個人考得再近也不會有一點事,但是在白蘭看來,這就是連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微笑到幾近於無的小概率事件發生在了他身上。

“那個俄羅斯人說有另一個我出現在了並盛,原來我還不相信呢,綱吉君也真是的,明明是和我息息相關的事情,卻瞞得那麽嚴密,他該不會是打著誰都能知道但一定要把我瞞住的想法吧,太過分了。”

白蘭嘴裏像是在抱怨,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很亢奮,他看起來很久都沒有像這樣亢奮過了,身體甚至還在微微發抖。

“綱吉君又有什麽錯呢,他只是想要避免今天這樣的場面罷了,”甘草加奈繪在最開始的差點兒沒有繃住之後,也穩住了自己的心態,她勾起了一個微妙的笑意。

“如果不是在那之前絕對不能出任何事,不然我還真想去和你見一見,這麽長時間以來我的這個願望始終沒能實現,你口中的俄羅斯人雖然壞事做盡,這次卻也意外辦了件不錯的事。”

才怪。

白蘭這家夥,他簡直是瘋了。

她能夠理解對方一直處於一個相當空虛的狀態,就像她給自己做的設定一樣,她以和沢田綱吉的約定為錨點與這世界連接,而白蘭在這世界的錨點則是尤尼,過去的大空阿爾克巴雷諾。

但是說到底,只有一個錨點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如果想要長久地存在於這個世上,就比如創造更多地羈絆才行,這也是她向那麽多人告白的基礎,愛與恨同樣強烈,而創造愛總比創造恨要輕易得多。

但是與她不同,白蘭並沒有想要與過多人建立聯系的想法,甚至在他腦海中就從來沒有過這個選項,在他心裏,能夠與他平等地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就只有立於七的三次方頂點的三人,尤尼、沢田綱吉和他自己。

尤尼是曾經拯救過他的他的錨點,沢田綱吉作為他承認的人勉強也算半個,但是他們都不及他本人帶給他的沖擊力更強。

從別人那裏得到的,永遠比不上從自己身上得到的,因此他絕對不可能放棄與“自己”見面的想法,即使這見面的後果可能會導致自己毀滅,他也絕不會後悔,或許在別人心目中他的行為完全是瘋狂的愚者才會做出的蠢行,但他相信“他自己”絕對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

甘草加奈繪並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是她能夠理解對方的腦回路,並且願意包容這一點。

“親愛的,我還以為我永遠都沒辦法見到你了呢——你做出這種事,你真是瘋了,”她後半句話單從字面意義上像是在譴責,但臉上帶著的微笑又像是在肯定對方的作為,語氣也很平和,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看起來顯得相當矛盾。

“但你和我是一樣的,”白蘭的心情格外愉悅,他又重覆了一遍。

“你和我是完全一樣的,我們天生應該在一起,你應該在我身邊。”

在這之前,他從沒有遇到經歷過這種美妙的情況。

誠然他作為瑪雷指環曾經的所有者,覺醒了所有異世界同位體的記憶,但是那份記憶太過駁雜,而且也沒有什麽能夠讓自己和自己直接溝通的手段,可以說這溝通橫向時間軸的能力他從來沒有真正享受過,直到今天,直到現在,他終於遇到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轉折,他向她發出邀請幾乎不需要猶豫,這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既然身為“白蘭”,那當然要和“白蘭”待在一起才對,他們如今已經見面,在他們面前最大的阻礙已經被證明對他們毫無影響。

“你差點兒毀了我的全部的計劃,如果我因為你的到來而毀滅……如果是在最開始,或者是在我完成的我的事業之後,我一定願意在這會面中死亡,但那時候卻不是現在,”甘草加奈繪繞了幾圈,才開始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我愛你超過愛所有人,但現在的我卻不能答應你的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因為我答應別人在先,如果你能早來幾天,事情說不定都會不一樣,不過現在你也可以選擇留下來幫助我。”

現在她的長期任務可以稱得上是五分之五完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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