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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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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

繼國嚴勝跟來大奧之後,春日局果然很高興。

她用“孩子終於長大了”的欣慰眼神看著她,而一心想著學習武藝超越弟弟的繼國嚴勝到這時才終於發覺了不對勁。

明歷天皇三年的民間習俗還不像幾十年後那樣徹底顛覆,上任女將軍的保密工作做了相當長的時間,一朝揭開,雖然是無奈之舉,但令人們接受也還需要時間。

至少田舍的繼國嚴勝對江戶城發生的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他倒是知道赤面天花肆虐多年,但是家裏並沒有多少人得,他也因此並不怎麽在乎。

他花了點時間使自己接受現實——要他離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不離開就得當將軍的側室……

他到底還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尤其是在了解了有功大人之前的事跡之後,要知道,萬裏小路有功在最開始被強制還俗之後是抱著侍奉三十七歲中年大叔將軍的犧牲精神進入大奧的,萬萬沒想到最後見到的卻是少女。

橫向對比一下,繼國嚴勝覺得自己的情況也沒有什麽,更何況緣一能接受,他又如何接受不得,他只是事先沒有心理準備罷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繼國緣一卻也不是有意隱瞞他。

他自己心裏並不覺得自己目前的處境有什麽問題,或者說,他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一種侍奉主君的武士的位置上了,雖然平日裏並不用他幹武士的活,嚴勝想要跟他一起,只要加奈繪沒有意見那就是可以。

繼國嚴勝的糾結心態也沒有傳達到他那邊,一方面是他自己先入為主的想法,一方面也是嚴勝沒有表現出來,他在緣一面前相當註重個人形象,不願露出一點弱勢。

然而緣一比他強,比他強得多,這一點他也承認。

如果無法忍受的話,那就一輩子停留在原地,雖然現在的境遇超出想象,但也不是不可以將之看做一場修行。

他是這樣想的。

然而沒過幾天,他的心態就又一次崩了。

毫無疑問繼國緣一很強,這一點他很久以前就意識到了,因此接受還算良好,但是同樣是跟著緣一學習,在劍道上作為完完全全的新人的加奈繪卻表現得也比他強。

加奈繪之所以要跟著緣一學劍術,倒也不是突發奇想,她從小沒有接觸過這個,學習也只是文學和算數方面,甚至沒有過長距離的奔跑。

直到不久前跟著緣一一起從街上跑到野外,她覺得還挺輕松的,因此萌生出了想要試試的想法,不過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她其實也能看得出來,繼國緣一雖然隨遇而安,但內心深處更傾向於外面,或者說,更傾向於“惡鬼滅殺”。

他作為游僧那些年見過太多家庭的悲劇,即使未曾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為他人感到悲傷,並誠摯地期望能將惡鬼從世界上滅除。

一直待在江戶城大奧中是不可能實現他的願望的,在這裏未來能夠觸碰到的最好的終局,便是如同春日局一樣成為大奧總管,一定程度上還掌管著一些政治權利,明面上甚至受到天皇的尊重,聽上去似乎很不錯,但他志不在此。

就像不能強迫武將當文官一樣,就是給一個邊防將軍宰相的位置,人家也不一定肯回來。

刺激到繼國嚴勝是她事先沒有考慮過的,不過話說回來,加奈繪跟著緣一學習劍術,緣一也沒有覺得她天賦多麽出眾,就像他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一樣,即使是現在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人跟他學兩天就遠遠反超他,他也只會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受緣一影響,加奈繪也不覺得自己天賦異稟,她一開始是不能理解嚴勝的情感的——而且事實上,嚴勝對她的感情遠遠比不上他對緣一的感情,這一點卻令她感到有些不解。

“因為他是你的弟弟嗎?”甘草加奈繪很直接地問他。

她這話沒有前言,顯得相當突兀,但是繼國嚴勝知道她想表達的是什麽。

他沒有說話,加奈繪等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回答,於是繼續說道:“因為他是你的弟弟,所以即使所有人都比你強,無論是誰都好,就是不能是緣一——是因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你才如此憎恨他,超過我嗎?”

要說憎恨其實並不怎麽貼切,他對緣一的情感顯然不是欲除之而後快,對加奈繪就更夠不上,只是普通的心態失衡,事後稍微調整一下就能恢覆,然而也沒有什麽其他更好的形容。

繼國嚴勝看著她,他只說:“您不會理解我的。”

“——除非您經歷過和我一樣的事,否則都是假設罷了。”

“我確實沒辦法理解,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加奈繪向他伸出手,友好地邀請他,“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她口中的“我們”,自然是指她和繼國緣一,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但一聽是和緣一有關,繼國嚴勝立馬就同意了。

加奈繪當然不可能是騙他做不好的事,她和緣一也不過是普通地獵鬼而已,就像是緣一一直以來想要做的那樣。

那段時間他們兩個經常跑出江戶城外,合作炸魚——其實需要合作的只有加奈繪一個,緣一的日之呼吸可以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輕松將鬼殺死,加奈繪就需要借助日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的攻擊可以給鬼帶來極大的傷害,無法致命,但傷害性極強,可以輕松使得他們失去行動能力,接著就是等待太陽升起,不過因為有緣一在,目前還沒有鬼知道日光浴是什麽感覺。

然後加奈繪想起了繼國嚴勝。

繼國嚴勝對鬼其實沒什麽執念,他之前雖然被鬼襲擊,還受了重傷,養了好長時間才恢覆,但他的不甘全部都寄托在了突然出現將他救下的緣一身上,他跟他學習呼吸法,不是為了獵鬼,只是為了超越他,因此一開始的時候加奈繪沒有考慮他,緣一更是想著自己的想法不應該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沒有要別人來幫助自己實現自己的價值選擇的道理。

但是加奈繪想著不能厚此薄彼,於是便也對他發出邀請。

那段時間他們兩個確實是過於活躍了,如果不是無慘禁止鬼與鬼之間紮堆聚眾,導致他們相互之間消息閉塞,恐怕兩人的名聲早已傳得令鬼聞風喪膽,以至於更傳統且有組織的獵鬼人也註意到了他們,繼國嚴勝加入他們沒有多久,三人就被鬼殺隊的人找上了。

鬼舞辻無慘倒是通過一些鬼的眼中知道兩人,也知道後續的發展,但是就算是兩人變成了三人,又與鬼殺隊相結識,他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本來就是接近完美的,獨一無二的生物,自然不必畏懼區區人類,更何況他現在有“神”幫忙,“神”站在他這一邊。

“神”名為天上空,雖然總是見不著她的蹤影,然而實力強勁,深不可測,對鬼有著天敵般的克制能力,有這樣的存在在身邊,鬼舞辻無慘有相當一段時間認為自己很快就能實現最終目標,他甚至都已經開始計劃成為“完美生物”之後要怎麽做了,根本不把獵鬼人放在眼裏,也不在乎加奈繪和繼國兄弟與那些產屋敷領導的獵鬼人有什麽關系。

繼國緣一非常熱心,雖然沒有加入鬼殺隊,但他教給他們呼吸法,幫助他們衍生出了各種流派,又將斑紋的打開方式告知了他們,雖然目前還沒有人成功開啟斑紋,但是顯然鬼殺隊的實力提升了一大截,傷亡自然是在所難免,但起碼現在隊員們可以單槍匹馬戰鬥,而不是一堆人去對付一個小鬼都要擔心會不會是在去送菜。

他甚至答應鬼殺隊要幫助他們剿滅鬼王。

加奈繪覺得他這樣不太行,他太熱心了,又幫助了太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當然好說,一旦中間出了什麽問題,他本身性格的缺陷就會為他招致毀滅。

但她也知道他在這方面有一種固執,更何況他話都說出去了,諾言回收她不覺得有什麽,然而放在繼國緣一身上,他是不肯接受的。

也許在他之前把鬼王幹掉是一個可行方案,當然,如果她幹的掉的話。

即使失敗也沒什麽太大的壞處,雖然她沒有孩子,但是兩個妹妹都還在,不必擔心繼承人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她總覺得有什麽“存在”在吸引著她,不是鬼舞辻無慘本身,就是跟在他身邊的什麽東西。

也不知道應該說她說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雖然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沒有見到鬼王的蹤跡,但是卻先接觸到了她更在意的那一個——外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藍發女人,但是無論是她還是當時跟在她身邊的繼國兄弟都不會這樣以為。

她身上的非人氣息太明顯了,雖然不是鬼,但也不是人類,在不能確定她立場的情況下即使是再怎麽憎恨鬼的人都不會輕舉妄動,只是加奈繪還沒有說話,對方就對緣一發出了嘲笑。

“這就是你選擇的人嗎?”她說。

“我還以為有多麽驚艷絕倫呢,你要找的話,至少要比我強吧。”

她傲慢地說道,然而說的話卻是完完全全的謊言。

“透支自己的生命力去戰鬥,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如果不是……”

她停頓了一下。

“說順嘴了,算了,管他呢——”

雖然是這樣說,但她還是轉移了話題,加奈繪卻註意到,她剛剛看著的是緣一額頭上的名為“斑紋”的那個東西。

“不過,如果你要對付無慘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

她忽然耳語道,用只有加奈繪一個人聽得見的聲音,接著又向她展顏一笑,隨即消失不見。

大意了,無慘沒打完。

下一章一定,打完無慘回憶就結束了。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章的標題就是女將軍+森小姐,上中下三章對仗還蠻工整的。

天上空是戀礙選項系統,也是女主原型出場的輕小說中的反派角色,顯而易見,是個神,而且是個終極boss。

在這裏也作為終極boss存在(總之背鍋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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