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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收還是收了【含入V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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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收還是收了【含入V通知】

你到底哪位啊?

*

一月後,曾夢痕傷已痊愈。

天還沒開始放亮。

曾天佑摸索著,躡手躡腳地起身,如往常一樣盤算著先給床上還熟睡著的姑娘磨好豆漿,再把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就侍候她起床。

習慣性地伸手確認她的被子蓋好了沒,再順便……趁機蹭蹭她的臉頰嘴唇什麽的,他卻沒料觸手處一片滾燙。

“夢痕?”曾天佑一驚,忙將被子裏的女子抱出來。對方已全身發熱,且並沒有因為自身的變動出現一絲半點的反應,顯然已經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昏迷過去了。看著了無生氣的懷中人,曾天佑只覺自己活過二十餘年從未如此慌張過。

一個翻身,就著夜色他也無暇隱藏自己的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向小村子中唯一的簡陋的小醫館跑去。

他這一番舉動聲音其實不大的,卻還是驚醒了在另一間屋子住著的人——正是月前糾纏過來的牛皮糖先生,大名宋丹青的那位。

對於這個結果,只能說牛皮糖的粘人功力著實不淺,靠著一包藥的人情,再加上日後對曾夢痕身體調理的允諾,最終逼得二人還是允他進了門。只是,盡管他已經進門,曾夢痕卻還是沒有答應做他徒弟的意思,倒不是懶得學什麽的。

曾夢痕自認一直是個挺喜歡學些東西的人,再加上獨自在家的日子也是無聊,本以為學學也沒什麽,但經曾天佑的提醒,才知這古代的師徒哪裏是能和現代的相比的?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此話在古代還是很有依據的。答應做了他的徒弟,無異於結了很大的情分欠了很大的人情,那可不是一包名貴的藥所能比擬的。

曾夢痕可不想和個莫名其妙的人結下什麽太大的情分,日後做事也可能會礙手礙腳,因此收徒之事自然一拖再拖。

而此時,那個收拾幹凈了其實也挺耐看的宋丹青開門出來,便只見到因被曾天佑踩過而微微搖曳的樹枝。

“毒發了啊。”那人看著那根樹枝,了然道,便回屋去提了藥箱,也向那簡陋的小醫館走去。

開玩笑,這種地方的郎中,不對,他都不配被叫做郎中,最多算是一抓藥的。那種人怎麽可能解得了那種毒?

早說過他會醫的,這倆人怎麽就不信呢?發了病直接來找他不就行了嗎?如今跑出去,累得他也得跟著,多此一舉。

天下第一神醫就在他們面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將下巴揚了揚,男人仍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樣子。世人渺小,哪個能入得了我的眼?

*

醫館的門被砰得撞開,險些將門給撞壞。冷不防被從夢中驚醒的郎中直接咆哮了出來,卻見來人懷中抱著個女子,一眼就能看到連脖子都給燒紅了。

醫者父母心,那郎中忙批了件衣服走上前去,要來人將那女子放到床鋪上,便仔細查看起來。

全身高熱,莫不是夜裏著了涼?著涼怎麽會嚴重到這份上……這是怎麽了?

不怪這郎中醫術不精,只是這村子裏總共也就那麽點兒人,又家家都得勤勞肯幹才能活下去,這身體底子自然也好。偶爾有點兒病,也無非就是簡單一個處方就能倒騰過去的小病,他哪兒見過什麽大病?

在加上這簡陋的小地方世外桃源一般,外界的醫術典籍什麽的基本都無法流入這裏,這讓這郎中的醫術更加浮雲。

眼見著郎中的額角開始冒汗,曾天佑的拳頭也越握越緊,直到看著那郎中搖了搖頭。

“你治不好?”男人開口,呼的上前緊緊捏住那郎中的手腕,強硬道:“你快去治好她!”

“怎麽這麽激動啊……誒喲你逼他也沒用,我早說過他也算是個郎中麽,最多會抓點兒藥。”明顯帶著得意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曾天佑轉身,就見著宋丹青倚在門邊,臉上夾雜著的是得意與譏諷。

宋丹青要收曾夢痕為徒,想教的就是醫術。

曾天佑聞言,頓了頓,開口:“你能治?”

宋丹青挑了挑眉,徑直走上前去:“你當我是誰?”說著,自顧自地將藥箱放到桌上開了,抽出針來就要治。曾天佑卻還是不放心,伸手攔他,他卻理也不理,只自言自語道:“哎呀果然是這麽回事啊說起來還真是我的錯山野鄉村根本不懂醫的糟老頭子也敢治這個麽……”一旁被稱“不懂醫術”的只是有點顯老的中年男子一口氣差點兒沒喘上來。

曾天佑有些明白他是怎麽把某個請他去家中洗洗的女人氣哭的了。

可以在任何情況下自說自話旁若無人從來都是極品自大狂特有的資質。

然而,事關心上人的性命,曾天佑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眼見著對方就要下針了,他忙想著將對方用蠻力提走,卻又忽然意識到……提走他也沒用,根本就沒人能治。

這郎中顯然無能為力,而這裏又離縣城太遠。莫說遠,就是近他們也不能回去,丞相大概還在不知以什麽理由地通緝他們呢吧。

況且,就算能回去也不行,從這裏回最近的可能有醫館的地方,少說也要十多天。

想著,曾天佑又註意起他的藥箱,草編的箱子,外表很是簡陋。宋丹青住在他們家之前,為防意外,他仔細地搜過他的身,這藥箱裏面自然也是被認真檢查過的。只是,那套針具……他檢查時也見過,放在箱子裏看起來平淡無奇,沒想到被拿出用來施針的此時竟隱隱泛著涼光,不似凡品。

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曾天佑忽然決定信他了。

宋丹青的治療其實也沒有持續很久,他的速度很快,像是極專業的樣子,針紮得也不多。不多時,他就已經悠閑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喝茶了。

“好了?”曾天佑握著床上女子的手問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擔憂。值得欣喜的是,女子的體溫居然這麽快就已經開始下降了。

宋丹青卻也不理他——以自我為中心實在是他這種自戀自大狂的天性——而是旁若無人地數落起那個看得目瞪口呆的郎中。

“就這本事也敢出來行醫?”

“這麽大年紀老眼不花麽?”

“嘖嘖,真是愚笨,看你那副樣子……”

……此處省略三千字……

這三千字過後,那郎中也總算緩過神來了。只能說,哪個領域的人見到比自己強太多的都會多少有些失常,而這失常表現加上這郎中的些許“醫癡”表現出來,就成了難得的執著……

“大師請指點一二!”……之類的。

只是,他的拜師誠意還沒有下完,那宋丹青的註意力就已經就已經無可挽回地離開了他,轉向了一旁被無視很久的曾天佑。

“我說,還不想讓那丫頭拜我為師?我可是很厲害的。”眉目中的狂妄混雜著小孩子似的得意洋洋,毫無掩飾。

“這得看她的意思。”曾天佑卻是不為所動,仍時不時探曾夢痕額頭的溫度。

“哼,你當她這病是怎麽回事?我的判斷不可能有錯,她這定是過去被灌過了什麽毒,對腦子有大損傷的,會致人癡傻……哼,雖然我還不知道為什麽這毒不起效了,但我可是很快就會查出來的!我可是天下第一神醫……”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曾天佑打斷了:“灌?”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宋丹青的措辭,“你怎麽知道她是被灌的藥?”

宋丹青一個卡殼,卻是在瞬間回答了:“當然知道了,哪個傻子可能會自願服毒?”

曾天佑垂了垂眼睫,疑慮消了,擔憂卻又占了上風,他有些不耐地道:“所以,她究竟為什麽會犯病,因為餘毒未消?”

“不是‘餘毒未消’,是壓根兒就沒消過。”宋丹青挑了挑眉,又補充道:“所以我才不知道為什麽那癡傻的毒為什麽不起效了,可不是我沒用才會不知道的啊!你聽見沒我可是很厲害的!”

曾天佑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只關心一件事:“那麽,那毒怎麽才能清?”順便一記手刀讓一旁已經喋喋不休老淚縱橫卻也還是沒有吸引住宋丹青哪怕一星半點註意力的可憐郎中……休息了一下。

“清了也沒用,她的腦子已經被毀了,就是我師父在世也不可能治好。”宋丹青的這句話讓曾天佑的心猛地懸起。

最終達成的協定,是在曾夢痕醒來之後,二人合力說服她拜師。畢竟,日後,她身邊真的需要一個良醫好好調理,而她若想不一輩子都依賴什麽醫生,就得自己也學醫了。

至於宋丹青為什麽一定要收徒,起初他只說“緣分”之類,曾天佑用了各種方法死磕才磕出一句“愧疚”來,再問,他卻怎麽都不願多說了。

曾天佑只覺心中隱隱有什麽一閃而逝,卻也大概就因為這“一閃而逝”還有“他若真想害人也得找個高明點兒的手段吧,死乞白賴要收徒算是什麽法子?”這樣的想法,終於同意了。

*

是夜,床上的女子猶自昏迷,好在高熱已退。她的身旁,男人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正試圖給她餵進點兒水。而另一旁,會醫的青年男子正悠閑地整理他簡陋的藥箱,唇角弧度微微露出的自嘲轉瞬即逝。

此時的三人,都不知京城將要發生的變動吧。

對世人而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他們……他和她而言,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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