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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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楚萬將嘴裏的飯咽了下去，又塞了一塊紅燒肉……帶點兒甜味，味道還是不錯的。
“看你現在這表情就正常了，來和老哥哥說說，你剛才在想些什麽？”
老哥哥一出，荊濛是再也不想把太子哥哥的事情說出來一個字。
讓楚萬猜去吧。
一整個吃飯的時間，楚萬都在盯著荊濛問這個問題，看樣子大概是把這當成電子榨菜使了。
荊濛細嚼慢咽把自己的飯都吃完，然後問楚萬。
“楚導，你有認識的導演，拍情感劇的嗎？”
“情感劇？有是有，怎麽了，你發現什麽好苗子了，要給誰推薦？”
楚萬吃完了盒飯，開始吃水果，大冬天的也就吃吃香蕉這些東西。
荊濛說：“不是給誰推，是我自己。”
他現在頗有點情感奔騰之意，也許拍個情感劇是個好主意。
楚萬被他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弄得直接一口香蕉卡到了嗓子眼，差點沒把他送走。
“咳咳咳咳，你？沒開玩笑？”
荊濛：“當然是開玩笑的。”
楚萬：“……”老實人開玩笑，真讓人承受不住。
片場休息完繼續開工，葉熙澤則和牛華一起到了商務車上，可樂和炸雞正在等他！
一開車門，就是撲面而來的香氣，迫不及待地打開塑料袋，那香味簡直絕了。
這都是他的。
葉熙澤也不需要和誰客氣，把袋子裏裝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直接上手抓了就開吃。
一個字，香，兩個字，真香！
再喝一口可樂，大冬天的冰可樂也是那麽地美味！
一瞬間葉熙澤突然就悟出了某個人生真諦，人活著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吃穿住行麽？
愛恨情仇的，哪有吃重要！
吃擺在第一位，必須要好好重視！
葉熙澤一通瘋狂攝入，內心裏某個空洞的地方終於像是被填滿了。
真的太滿足了！
牛助理就坐在前排的位置上看著，看到葉熙澤擡頭，立即給他遞紙巾。
“熙哥吃飽了嗎？”
葉熙澤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說：“我還能再吃點，你吃嗎？一起吃，還有好多呢，我都沒動過，是幹凈的。”
他剛才真是太饞了，都沒顧上招呼牛華一起吃，牛助理身為助理又不用像影帝大人那樣控制飲食。
牛華和葉熙澤相處了一陣，知道他不是隨口說的客氣話。
而且在這個地方，也沒有別人，也不需要操什麽人設，在那裏假客氣。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點頭，見他沒有直接幹脆拒絕，葉熙澤已經塞了一次性手套給他，示意他趕緊下手，趁熱吃。
牛華也就不客氣了，說：“謝謝熙哥。”
葉熙澤不那麽“慌”了，嘴上才有時間和人聊天說話。
“吃吧，客氣啥，這家的炸雞是真好吃，牛哥你是會買的。”
牛華比葉熙澤小了兩三歲，不過劇組片場大家看到誰都叫小哥，葉熙澤叫牛助理別扭，叫大牛也不是那麽習慣，索性就叫牛哥了，有時候順口出來的時候，也管人叫大牛哥。
牛華看葉熙澤那樣子，只覺得這人是真好養活。
“熙哥你是太久沒有吃了吧？就是店裏普通的炸雞，不是什麽網紅店。”
葉熙澤嘴裏塞得滿滿，不忘捂著嘴說話：“網紅店也不一定好吃吧，有時候人多就是大家都想湊個熱鬧，我聽說些店就是排老長的隊，然後東西一點也不好吃，人家進去就是拍個照片發朋友圈用的。”
牛華點頭：“有些店是這樣子，賣的東西目的就不是用來吃的，之前我有個朋友，也是做助理的，他跟的一個明星就最喜歡這種了，每次都讓他去排隊買，排好幾個小時，買回來也不吃，就拍照，然後東西全扔了。”
八卦也是電子榨菜之一。
葉熙澤立即精神了，又拿了一個雞腿往嘴裏塞。
“誰啊，讓人排幾個小時又不吃，這麽過分？”
牛華挺想得開的，說：“人家花錢買的東西，不吃也是人家的事情，排幾個小時的隊也沒得說，人家出錢了，這也是工作沒辦法，不算多辛苦，就是那個明星喜歡折騰人，就是故意的，專挑那種下大雨天的天，或者大晚上後半夜，還是一次讓早上三點去買宵夜，買完了，人家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來，手機關機，公寓門從裏面鎖住，等到我那個朋友終於聯系上人了，還被罵了一頓，罵得很難聽。”
葉熙澤直接一個驚得瞪大了眼睛的表情。
“後來呢，你朋友辭職了嗎？”
牛華點頭：“辭職了，跟著那個明星幹了快一年，人瘦了二十幾斤，精神都差點出問題。”
這真簡直就是職場霸淩啊。
葉熙澤吃瓜吃得有點心酸，沒錢是最大的問題所在，如果不是迫於生活，誰願意忍？就像他當初，如果不是感覺走投無路了，他怎麽也不會去當人肉沙包。
牛華也在感嘆，說：“所以說，熙哥你和濛哥這樣的，跟著你們工作，真的太好了，我會覺得這真就是一份工作，沒有貴賤，也沒有被看不起。”
葉熙澤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他被錢生乾罵流浪狗之類的那些話，他也還記得清楚。
如果他有錢的話，錢生乾就算再討厭他，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罵出來。
罵人也是需要成本和代價的。
罵他這樣的窮鬼成本和代價都為零，所以人家罵得毫無顧忌。
“好好掙錢，等我們以後有錢了，遇到的人就都善良了。”
這也算是葉熙澤的人生感悟了。
牛華重重點頭，說：“我知道，熙哥，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我現在年紀還小呢，等工作幾年，學到點工作經驗，看看能不能轉個行，我想考個經紀人證，也想在片場學點別的東西。”
沒想到還是個十分有想法的人。
葉熙澤跟著也覺得有了幹勁，牛華說得對啊，當助理不能幹一輩子，現在既然在這一行裏，那不然就可以考慮一下相關的職業。
比如經紀人，比如劇組的別的一些工作崗位。
“你說得對，是該考個證，人生就是得考證！還得考公！”
葉熙澤用幹凈的那只手，重重拍了牛華的肩膀，說出的話，卻讓牛華有一種分開都聽得懂，但是放在一起又完全聽不懂的感覺。
考證？考公？
熙哥？
牛華突然就後悔了，他是不是該去找濛哥這個老板打個小報告，熙哥要是因此跑了，濛哥知道事情的源頭在自己身上，不會嘎了他吧？
兩人吃完炸雞都癱了。
主要是葉熙澤，他真的太久都沒有吃這麽飽了，飽到他有一點點想吐。
“不行了，下次再也不能這麽吃了，再這麽吃不是胖的問題，是要吃死的問題。”
暴飲暴食真不可取。
精選打工人牛華小哥，直接從口袋裏翻出了一盒健胃消食片遞了過來。
順手還有兩顆大山楂丸。
葉熙澤因為太飽已經快要轉不動的腦子，在看到這兩樣東西之後，危機感瞬間上湧。
“……謝謝。”
果然不能輕易地小看任何一個人，牛助理絕對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大競爭對手。
牛華不知道葉熙澤心裏在想些什麽，只覺得熙哥看他的眼神怎麽突然有點奇怪。
不過這都不重要。
兩人又歇了一會兒，才有力氣下車。
冬天天色黑得早，轉眼望出去就烏漆麻黑了，從商務車上下來，葉熙澤還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咱們濛哥太低調了，竟然都沒有房車，不然我們倆個也跟著沾光。”
雖然商務車也挺舒服的，但是一直停在停車場，走過來又遠，而且，再舒服也沒有房車舒服。
牛華跟著點頭。
房車雖然不便宜，但是對於明星的收入來說，也不是承受不起。
很多大牌一點的明星都有房車，大點小點的區別。
“我聽說濛哥每年花在做公益這個事情上的錢非常多，而且還要投資電影什麽的，可能，他賺得還不夠多？”
兩個助理開始八卦起了老板的經濟情況，葉熙澤覺得牛華說得有道理。
要不是沒錢了，影帝大人竟然連這麽好的“拍戲伴侶”都不買？
反正兩人聊得有一搭沒一搭，晚上風有點大，吹得嗚嗚作響。
葉熙澤走著說著，本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牛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葉熙澤的聲音有點發幹。
“什麽聲音？”
牛華沒註意，被一問，也支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還是風聲嗚嗚作響，細細地聽，又似乎在這風聲中夾雜著點什麽聲音。
“好像是有點聲音……”
牛華的聲音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葉熙澤與他對視一眼，他覺得對方已經 get 到了他的點。
那個風聲裏，好像有……哭聲！
還是女人幽幽泣泣的那種哭聲。
葉熙澤覺得背上發涼，而且是越想越涼，加上是影視城這種地方，他不僅在這種地方聽過鬼故事，他自己還親自當過鬼！
“應該是哪個劇組在拍戲吧？”
“應該是吧，不然誰會在這裏哭啊！”
“我們走快點吧，濛哥那邊應該要開拍了，我們快點過去。”
“好的熙哥，不然我們跑著去？那樣能快一點，濛哥身邊沒有，說不定正等著我們呢！”
走著走著，兩人就飛奔了起來。
劇組拍戲那也不是這個味兒啊，真的很像鬧鬼！
葉熙澤兩人膽子都不算小，但是在那個氣氛裏，都覺得不對勁，兩個人跑得跟兩只倉皇逃竄的野兔似的。
一直拍到屬於他們劇組所在的拍攝片場，看到有燈光和人影，兩人那憋著的一口氣才算是松了下來。
差點被嚇死。
“怎麽回事啊，有狗追你們？”
有個工作人員正好經過，差點撞成一團，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葉熙澤的臉照說該有點發白，但是一通跑下來，氣色看著竟然還不錯。
“我們聽到有人哭……”
他說得害怕，可是看臉色就像是在開玩笑。
工作人員往外張望了一眼，說：“哪來的人哭，要麽就是哪個演員被導演罵哭了。”
特別是沒名氣的小演員和那些群演，挨的罵可兇著呢。
人說得也有道理。
葉熙澤和牛華探出頭到外面又聽了聽，確實聽不到什麽聲音了。
可能剛才，真是他們聽錯了？
也對啊，現在才幾點，就是真有女鬼，人家也要挑個大半夜的時間出來，哪會天剛黑下來，就迫不及待跑出來了？
搞了這麽一個烏龍，葉熙澤和牛華都覺得有點沒臉，很有默契地沒在荊濛面前提起。
就當沒這回事。
晚上的拍攝挺順利，比預計的時間提早收工了。
荊濛在拍戲的時候就看到葉熙澤的表情不太對，去吃東西的時候那麽快樂，回來就有點魂不守舍，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直到拍完下班，三個人一起回去的路上，他才顧得上問。
“炸雞可樂沒吃到，還是味道不好？”
荊濛問。
葉熙澤往影帝大人的方向靠了靠，說：“沒有，吃到了，味道很好，差點都吃撐了。”
荊濛感受著那突然靠近了的半步距離，更肯定了有事發生。
“那是遇到別的什麽事情了？說來聽聽……別說沒事，你就差寫臉上了。”
葉熙澤立即伸手一摸臉，他的表現有這麽明顯嗎？
本來都不準備說了，但是影帝大人都問到這份上了，他要是不說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糾結了一下，葉熙澤還是準備把他和牛華那點丟臉的事情說了。
他一轉頭，看向荊濛的時候，餘光一掃，冷不防看到不遠處樹上一個白影飄了一下。
“啊啊啊！！！”
這一眼實在太刺激了，葉熙澤的大腦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已經撲上去抱住了荊濛的手臂。
真不是葉熙澤膽小，他畢業後就一個人住，走夜路的日子也不少，從來就沒有嚇得像現在這樣都要炸毛了。
荊濛的反應快得驚人，葉熙澤的慘叫聲出口，朝著他的手臂撲過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將手伸了出去。
一手一接，眼前一花，荊濛就拉著人往旁邊退出了好幾步，他的眼神鋒銳，朝著葉熙澤剛才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那個方向，在建築物的遮擋之後，隱約能看到有一棵樹，那沒有什麽奇怪的，影視城有很多樹。
他們走路的時候，葉子掉得稀稀拉拉的樹枝一直就伸展在頭頂。
樹沒什麽好嚇人的，嚇人的是樹上掛著的人。
穿著白色的拖地連衣裙，頭發好像是披散的，垂著頭的樣子，將整張臉都蓋住了，看著就更覺得恐怖。
荊濛也是被這個造型嚇了一跳，不過好在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沒有被嚇得直接叫出來。
比較慘的是牛華，先是被葉熙澤的慘叫嚇了一次，再一轉頭看到白影又被嚇了一跳。
這種時候，人下意識就會“抱團”，單獨一個人站在那裏就是最可怕的事情。
“啊啊啊！！！”
荊濛聽到牛華的一聲慘叫，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人就被一股巨力撞得往旁邊退了好幾步，緊接著兩只大手帶著紮實的力量纏住了他的另一邊胳膊。
荊濛：“……”
平時健身還是有用，不然他都懷疑這一下大鳥撲人，他的胳膊得脫臼。
“冷靜點，你們倆個！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把人偶道具掛上去了。”
荊濛試了一下，雙手完全抽不出來，一邊是明顯的巨力，另一邊是他不敢使勁。
恐怖感大概持續了十秒鐘開始消散。
葉熙澤聽著荊濛的聲音，終於冷靜了一點點——
對哦，那可能不是個人，只是個道具！
他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往樹的方向看過去，仿佛這個動作就能讓恐懼感減少。
大晚上，樹影婆娑，不遠處轉角之後的樹上，被風一吹確實飄飄蕩蕩掛著一個白色的“女鬼”。
真的怪嚇人的。
受過了第一眼沖擊之後，葉熙澤覺得自己好多了。
他膽子真的沒有那麽小。
“真的不是人嗎？”
他小聲問了一句，不過能確定的是，肯定不是鬼。
葉熙澤當鬼多年，他有經驗，人是看不到鬼的。
牛華也冷靜了，發現自己抱著老板的手臂，把老板當肉盾使了，簡直是他職業生涯的重大滑鐵盧，立即松開手，站直。
“我去看看！”
聽到葉熙澤問，他立即說。
他怕鬼，但是這麽明晃晃吊在樹上的，肯定不會是鬼，他也就不怕了。
牛華看了一眼之後，又恢覆了他牛助理的本色。
“一起去一起去！”
葉熙澤看身邊另外兩個大男人都準備過去查看情況了，他也沒那麽怕了。
而且，如果他不去的話，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不是更可怕？
人是看不見鬼，但是不代表鬼就沒有站在他的身邊正看著他。
於是，三個人一起走了過去。
那個“女鬼”還在樹上晃悠，荊濛走在最前面，葉熙澤還想問是不是人偶，他突然就轉過身，一把捂住了葉熙澤的眼睛，將他整個人轉了過去。
“別看……大牛，報警。”
那不是真女鬼，但是個真死人。
這年頭自殺的人也不少，但是像這位這樣死的，還真的不多見。
一身白衣，披長發，吊死在樹上。
葉熙澤不敢去多想，他聽說過吊死鬼的樣子都很可怕，他沒看見，但是影帝大人應該看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他晚上會不會做惡夢。
而且，他只要一想到，樹上這位的鬼魂此時說不定正站在樹下，正在他們的身邊盯著他們看……
葉熙澤揪著荊濛的手就更緊了。
“怎麽了，是被嚇到了嗎？”
荊濛回到車上，感覺葉熙澤格外沈默，一句話也沒說，臉色更是格外蒼白。
葉熙澤搖頭：“我沒看到什麽，濛哥你還好嗎？”
荊濛沒想到對方是在擔心自己，笑了笑，說：“我沒事，之前演一部刑偵電影，我跟著法醫學習過一段時間，殯儀館和停屍房都待過。”
葉熙澤聽他一說就知道他說的是哪部劇，影帝大人出道後的第二部電影。
票房成績，很爛。
影帝大人當時也被罵得很慘，什麽出道即巔峰，從此走下坡，成功只是偶然，之類。
葉熙澤不追星，當時也看了電影，也聽到那些罵人的話。
怎麽說呢，電影確實不好看，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在荊濛身上，而在導演和編劇上面，就沒見過一部刑偵電影，男二和女主、女二談戀愛的篇幅占了全片長的一半，刑偵的部分草草了事，很多地方圓得特別牽強。
簡直了，導演和編輯要那麽想要談戀愛的戲份，直接找男二和女主、女二去演個愛情片不好嗎？
一定要來霍霍刑偵。
不過好在影帝大人也就這一部電影撲了，第三部他直接憑著一個小成本投資的喜劇電影，拿了當年度第三的票房成績，要知道排他前面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可都上億的大制作。
也因此，荊濛從此在電影圈站穩了腳跟。
葉熙澤想著，忍不住說：“可是這部電影撲了，濛哥你當時的辛苦都白費了。”
荊濛倒是比葉熙澤看得開。
“辛苦倒是沒有白費，我學到的東西，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沒有人搶得走，這就是收獲，我只是有點可惜，那個劇本是個好劇本。”
他出道拿了個影帝，他也不是沒有腦子的，第二部電影肯定是精心挑選的產物。
只是世事難料。
葉熙澤疑惑：“那劇本好？”
就他看到的那電影，就那劇情，換了誰來演，估計都不會成吧？
荊濛說：“是啊，是個好劇本，不過男二不是個好演員。”
葉熙澤用眼神示意，展開說說。
他現在十分需要轉移註意力。
“其實也沒有什麽太過離奇的。”
荊濛看他註意力被轉移開了，索性也就多說了幾句往事，“男二有後臺，是其中一個最大的投資方的人，女一和女二也不簡單，三個人拼命加戲，編輯和導演都沒辦法，最後刑偵片就變成了四不像。”
當時的荊濛剛進入這個圈子，對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知道的還是太少，他也不是主要投資人，沒有話語權，開機了投資人說撤資這個事情誰都承受不起。
後來，他吃過這個虧，就知道避開這樣的坑了。
葉熙澤突然就想到了伊文賢。
“唔……”
這個圈子裏有時候就是這樣，誰強誰弱，沒有個絕對，導演和演員互相壓過對方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荊濛問：“這是明悟出了什麽？”
葉熙澤答：“伊老師……”
這是直接聯想到了他們劇組的事情了。
荊濛挺欣慰：“她倒是沒有想要在楚導的電影裏加戲，她大概就是想要壓一壓你……伊老師這人我也是沒想到，之前她在圈內的風評一直是低調敬業，在別的年紀漸長的女明星們想盡辦法在做醫美，試圖永保青春的時候，她在不斷地磨煉演技，只是沒想到她現在也變了。”
多少是有些失望。
葉熙澤突然有種感覺，影帝大人好像是在遺憾少了一個同道中人。
“沒事，有人變了，也總有人不變，濛哥你就是那個沒有變的人，牛！”
他豎著大拇指，不用彩虹屁，只用真誠。
荊濛到了現在的年紀，人過三十，什麽獎都拿過，這點事情倒是還不能讓他放在心上。
“多謝六皇弟誇獎了……大牛回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報警之後的事情，就不適合荊濛出面了，萬一被記者拍到，誰知道會不會被看圖編出什麽故事來。
牛華作為發現屍體的目擊者之一，是他留在了現場等警察來。
等著這趟折騰完，回到酒店又是後半夜了。
因為有人死了，雖然是不認識的人，情緒也還是多少受到了一點影響。
葉熙澤的經歷讓他比其他兩人的擔心更多一些，他怕那啥跟上他了。
他這幾天本來就有點缺少睡眠，感覺很困，但是上了床之後一直睡得不踏實。
迷迷糊糊間，他隱約一眼看到對面墻上有一個白衣女人穿著長裙，披著頭發站在那裏。
鬼啊！
葉熙澤一下就驚醒了，騰地瞪大了眼，他整個人僵成了石頭，絲毫不敢動彈。
連呼吸都屏住了。
被暴力開機的腦袋，緩沖了幾秒後，終於看清了，那墻上是他窗簾沒有拉緊，從外面透進來的光亮。
嚇死人了……
葉熙澤把腦袋一起埋進了被子，這才覺得安全一點。
不過這一下也是徹底睡不著了，他伸手摸到放在枕頭邊的手機，一下拽進了被窩裏。
看了一眼時間，快早上四點。
又打開app看了一眼熱搜，沒有任何社會熱點新聞高掛，只有一條某男星戀情曝光，和某位流量小花竟然是一對。
這個點也不缺吃瓜群眾，葉熙澤點進詞條廣場看了一眼，罵的誇的掐的一堆。
大家的精神頭真好。
葉熙澤再劃手機，也沒有看到和影視城、女屍有關的話題。
他索性用關鍵詞搜了一下，還是沒有相關新聞。
看來這事情是沒有鬧到網上，不過想想也對，他們發現現場的時候旁邊也沒有別人，警察來得又很快，估計事情發生在影視城，也是怕鬧出輿論事件，處理得很低調。
刷著手機，葉熙澤後來不知不覺又瞇了一會兒，很快鬧鐘就響了。
太陽一出來，這膽子似乎也回來了。
打著哈欠起來，見了影帝大人和牛助理，幾個人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但沒說話。
直到到了片場，才聽到有工作人員在傳這個事情。
大家的消息也是真靈通。
“昨晚有人上吊了知道嗎？”
“聽說了，好像死的是個女的。”
“是說上吊死的，穿了一身白衣服，我經過那裏的時候警察已經把路封了，我還以為又是鬧私生啥的，沒想到啊。”
“太嚇人了，知道是為什麽死的嗎？上吊的話是自殺吧？”
“好像是自殺，聽說是女的劈腿被對象抓了個正著，男的要鬧起來，女的大概是覺得丟臉，一時想不開了。”
“是女的劈腿了嗎？我怎麽聽說是她閨蜜搶了她的男朋友啊？”
八卦的版本有好幾個，葉熙澤聽了一圈之後，發現自己只聽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感情糾紛。
有人出軌了。
“這找個對象容易嗎，竟然還出軌？不適合就分手，又不是血緣關系斷不了，想想被出軌的那個人得多惡心啊。”
葉熙澤拍戲間隙，休息的時候聽大家都還在議論，看來這個事情的熱度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下去。
畢竟這事情發生的地點離他們實在太近了。
大牛十分讚同他的話：“就是！就是！不過熙哥，你以為找對象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啊，這個圈子裏，玩咖很多的。”
大牛後半句話湊到了葉熙澤的耳朵邊上壓低了聲音說道。
看得出來，經過相處之後牛華也是沒把葉熙澤當成“老板”看待了。
更像是同事朋友，能一起說八卦，遇事還能提個醒。
葉熙澤重重點頭，娛樂圈亂，金融圈亂，他都有所耳聞。
“放心，我要找對象一定不找這個圈內的。”
剛走過來聽到這話的荊濛：“……”
葉熙澤和荊濛打了個招呼，繼續和大牛吐槽，就哪個圈子裏找對象比較好，找什麽樣性格的對象比較靠譜進行了熱烈討論。
得出結論：要找個合適的對象真不容易啊。
荊濛：“……咳咳。”
牛華即使是在聊天的時候，也不忘立即從他的萬用“百寶包”裏拿出保溫壺，倒了一杯溫水出來。
“濛哥，這是燉的雪梨水，你喝一點潤潤喉嚨。”
荊濛：“……”
他幽幽地接過杯子一口喝了，那視線盯著兩人。
牛助理：我還有什麽是沒做周全的嗎？
葉熙澤：為什麽這麽看我，是覺得我太不懂事，該多向牛助理學一學？
慢了半拍之後，葉熙澤意識到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惹到了影帝大人，立即改口。
“當然了，這個圈子裏還是有好男人的，比如濛哥！以後哪個女生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荊濛：“誰說我要找女朋友？”
他問得太認真，葉熙澤楞了一下。
不找女朋友，要找啥，男朋友？
但是，王冒不是說他表哥是直男嗎？
葉熙澤小心地試探：“那不然，濛哥是堅定的不婚主義？那也沒事啊，不想結婚，不等於就不談戀愛，和對方交往前說清楚就好了。”
荊濛：“……”心累。
葉熙澤看影帝大人只是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幽怨了。
只好默默移開了視線，他是真的沒轍了，不知道影帝大人哪裏不愉快，他沒話可說，而且也不知道說什麽才是對的。
這一天從八卦開始，倒是沒影響他們的拍攝進度。
一直到晚上，這吃的瓜突然就蔓延到了網上。
有人曝料某小劇組，某十八線女演員上吊自殺了，疑因感情問題。
女明星和自殺，兩大流量密碼。
吃瓜網友立即上線，很快這個話題的熱度就上來了。
那個劇組的演員也出來曝料，人確實是沒了，上吊的。
這是真瓜，吃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猜測原因，有人同情死者，然後就有自稱是死者同事的人出來曝料。
【人都死了，還拿來炒作博同情，多事的網友還是多同情一下月薪三千的自己吧，人家女明星再糊賺得也比你多，過得也比你瀟灑，不僅找男朋友，還找男小三，劈腿渣女，最後眼看要身敗名裂了就自殺了事，有什麽可同情的。】
這要素點實在是太密集了一點。
吃瓜網友的好奇心直接被狠狠揪住了，自然接下來的發展這瓜是越吃越大，不少人出來曝光，劈腿、潛規則、欺負新人、虐待助理……讓人看著都要忍不住感嘆一句，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
葉熙澤這兩天都沒睡好，但是今天拍的戲份又很重，和皇帝、太子、大臣們都有對手戲，還有上朝的群戲，他記性再好，這臺詞也差點背混了。
更不要提不停地情緒轉換，臨了最後拍完，他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挑燈夜談，聊兄弟情緒，聊人生理想，聊江山社稷，聊著聊著，他看著影帝大人不由自主就走神了。
葉熙澤：“你這麽棒，我和你搶什麽，這皇帝就給你當得了，怎麽看都是你比較適合。”
荊濛：“……噗。”
楚萬的聲音立即從對話機裏傳過來。
“六皇子，醒醒，還沒到睡覺的點呢，別說夢話。”
工作人員看到瞬間一臉懵的人都快要笑死了。
太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了個正著。
葉熙澤難得老臉一紅，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神了，導演，再來一次。”
楚萬是真沒生氣，葉熙澤屬於那種比較好調-教的演員，理解力十分不錯，一說就懂，不像有的演員怎麽掰開了說，就木著一張臉，張著清澈愚蠢的眼睛看著你。
所以這偶爾的走神，可以原諒。
而且他剛才的反應十分有趣，到時候可以放到物料花絮裏宣傳用。
想到宣傳，楚萬是覺得這次這電影肯定穩了，光看顏值，這劇都值三個億。
一個荊濛，一個葉熙澤，還有一個餘白，各有各的帥法。
高富帥有擔當穩重熟男，美強慘病弱溫柔美男，武力值 max禁欲系妖僧。
別以為現在大家都看美女，進電影院的女性觀眾可比男性更多，帥哥的吸引力不小。
楚萬現在是手握三張王牌，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晚上收工的時候，葉熙澤一下戲就困得恨不能馬上把眼睛閉起來原地躺下睡了。
倒把怕鬼這事給忘了。
荊濛看他那樣子哪哪都覺得可愛，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說：“你閉著眼睛睡，我帶著你走。”
要是可以，他還真想把人直接給抱了就走。
葉熙澤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想合適不合適了，點了一下頭，走路果然都半閉著眼睛。
牛華在旁邊和荊濛說話，張羅著暖手寶這些東西。
不行，不能被比下去了。
葉熙澤彼有點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意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把眼睛給瞪開了。
牛助理可以，葉助理也可以！
迷迷糊糊的時候沒感覺，這一下睜開眼睛，立即就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
大晚上，影視城的路上。
前一天晚上的經歷立即浮上心頭，那點子害怕直沖天靈蓋。
“啊。”
他被嚇得低低地叫了一聲，反手就握住了荊濛手臂。
荊濛被他嚇了一跳，另一只手條件反射似地護了一下，然後，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人，是在怕鬼嗎？
熙哥：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影帝大人：我這邊可以提供陪睡服務，如果不需要的話~
熙哥：需要需要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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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萬將嘴裏的飯咽了下去，又塞了一塊紅燒肉……帶點兒甜味，味道還是不錯的。
“看你現在這表情就正常了，來和老哥哥說說，你剛才在想些什麽？”
老哥哥一出，荊濛是再也不想把太子哥哥的事情說出來一個字。
讓楚萬猜去吧。
一整個吃飯的時間，楚萬都在盯著荊濛問這個問題，看樣子大概是把這當成電子榨菜使了。
荊濛細嚼慢咽把自己的飯都吃完，然後問楚萬。
“楚導，你有認識的導演，拍情感劇的嗎？”
“情感劇？有是有，怎麽了，你發現什麽好苗子了，要給誰推薦？”
楚萬吃完了盒飯，開始吃水果，大冬天的也就吃吃香蕉這些東西。
荊濛說：“不是給誰推，是我自己。”
他現在頗有點情感奔騰之意，也許拍個情感劇是個好主意。
楚萬被他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弄得直接一口香蕉卡到了嗓子眼，差點沒把他送走。
“咳咳咳咳，你？沒開玩笑？”
荊濛：“當然是開玩笑的。”
楚萬：“……”老實人開玩笑，真讓人承受不住。
片場休息完繼續開工，葉熙澤則和牛華一起到了商務車上，可樂和炸雞正在等他！
一開車門，就是撲面而來的香氣，迫不及待地打開塑料袋，那香味簡直絕了。
這都是他的。
葉熙澤也不需要和誰客氣，把袋子裏裝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直接上手抓了就開吃。
一個字，香，兩個字，真香！
再喝一口可樂，大冬天的冰可樂也是那麽地美味！
一瞬間葉熙澤突然就悟出了某個人生真諦，人活著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吃穿住行麽？
愛恨情仇的，哪有吃重要！
吃擺在第一位，必須要好好重視！
葉熙澤一通瘋狂攝入，內心裏某個空洞的地方終於像是被填滿了。
真的太滿足了！
牛助理就坐在前排的位置上看著，看到葉熙澤擡頭，立即給他遞紙巾。
“熙哥吃飽了嗎？”
葉熙澤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說：“我還能再吃點，你吃嗎？一起吃，還有好多呢，我都沒動過，是幹凈的。”
他剛才真是太饞了，都沒顧上招呼牛華一起吃，牛助理身為助理又不用像影帝大人那樣控制飲食。
牛華和葉熙澤相處了一陣，知道他不是隨口說的客氣話。
而且在這個地方，也沒有別人，也不需要操什麽人設，在那裏假客氣。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點頭，見他沒有直接幹脆拒絕，葉熙澤已經塞了一次性手套給他，示意他趕緊下手，趁熱吃。
牛華也就不客氣了，說：“謝謝熙哥。”
葉熙澤不那麽“慌”了，嘴上才有時間和人聊天說話。
“吃吧，客氣啥，這家的炸雞是真好吃，牛哥你是會買的。”
牛華比葉熙澤小了兩三歲，不過劇組片場大家看到誰都叫小哥，葉熙澤叫牛助理別扭，叫大牛也不是那麽習慣，索性就叫牛哥了，有時候順口出來的時候，也管人叫大牛哥。
牛華看葉熙澤那樣子，只覺得這人是真好養活。
“熙哥你是太久沒有吃了吧？就是店裏普通的炸雞，不是什麽網紅店。”
葉熙澤嘴裏塞得滿滿，不忘捂著嘴說話：“網紅店也不一定好吃吧，有時候人多就是大家都想湊個熱鬧，我聽說些店就是排老長的隊，然後東西一點也不好吃，人家進去就是拍個照片發朋友圈用的。”
牛華點頭：“有些店是這樣子，賣的東西目的就不是用來吃的，之前我有個朋友，也是做助理的，他跟的一個明星就最喜歡這種了，每次都讓他去排隊買，排好幾個小時，買回來也不吃，就拍照，然後東西全扔了。”
八卦也是電子榨菜之一。
葉熙澤立即精神了，又拿了一個雞腿往嘴裏塞。
“誰啊，讓人排幾個小時又不吃，這麽過分？”
牛華挺想得開的，說：“人家花錢買的東西，不吃也是人家的事情，排幾個小時的隊也沒得說，人家出錢了，這也是工作沒辦法，不算多辛苦，就是那個明星喜歡折騰人，就是故意的，專挑那種下大雨天的天，或者大晚上後半夜，還是一次讓早上三點去買宵夜，買完了，人家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來，手機關機，公寓門從裏面鎖住，等到我那個朋友終於聯系上人了，還被罵了一頓，罵得很難聽。”
葉熙澤直接一個驚得瞪大了眼睛的表情。
“後來呢，你朋友辭職了嗎？”
牛華點頭：“辭職了，跟著那個明星幹了快一年，人瘦了二十幾斤，精神都差點出問題。”
這真簡直就是職場霸淩啊。
葉熙澤吃瓜吃得有點心酸，沒錢是最大的問題所在，如果不是迫於生活，誰願意忍？就像他當初，如果不是感覺走投無路了，他怎麽也不會去當人肉沙包。
牛華也在感嘆，說：“所以說，熙哥你和濛哥這樣的，跟著你們工作，真的太好了，我會覺得這真就是一份工作，沒有貴賤，也沒有被看不起。”
葉熙澤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他被錢生乾罵流浪狗之類的那些話，他也還記得清楚。
如果他有錢的話，錢生乾就算再討厭他，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罵出來。
罵人也是需要成本和代價的。
罵他這樣的窮鬼成本和代價都為零，所以人家罵得毫無顧忌。
“好好掙錢，等我們以後有錢了，遇到的人就都善良了。”
這也算是葉熙澤的人生感悟了。
牛華重重點頭，說：“我知道，熙哥，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我現在年紀還小呢，等工作幾年，學到點工作經驗，看看能不能轉個行，我想考個經紀人證，也想在片場學點別的東西。”
沒想到還是個十分有想法的人。
葉熙澤跟著也覺得有了幹勁，牛華說得對啊，當助理不能幹一輩子，現在既然在這一行裏，那不然就可以考慮一下相關的職業。
比如經紀人，比如劇組的別的一些工作崗位。
“你說得對，是該考個證，人生就是得考證！還得考公！”
葉熙澤用幹凈的那只手，重重拍了牛華的肩膀，說出的話，卻讓牛華有一種分開都聽得懂，但是放在一起又完全聽不懂的感覺。
考證？考公？
熙哥？
牛華突然就後悔了，他是不是該去找濛哥這個老板打個小報告，熙哥要是因此跑了，濛哥知道事情的源頭在自己身上，不會嘎了他吧？
兩人吃完炸雞都癱了。
主要是葉熙澤，他真的太久都沒有吃這麽飽了，飽到他有一點點想吐。
“不行了，下次再也不能這麽吃了，再這麽吃不是胖的問題，是要吃死的問題。”
暴飲暴食真不可取。
精選打工人牛華小哥，直接從口袋裏翻出了一盒健胃消食片遞了過來。
順手還有兩顆大山楂丸。
葉熙澤因為太飽已經快要轉不動的腦子，在看到這兩樣東西之後，危機感瞬間上湧。
“……謝謝。”
果然不能輕易地小看任何一個人，牛助理絕對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大競爭對手。
牛華不知道葉熙澤心裏在想些什麽，只覺得熙哥看他的眼神怎麽突然有點奇怪。
不過這都不重要。
兩人又歇了一會兒，才有力氣下車。
冬天天色黑得早，轉眼望出去就烏漆麻黑了，從商務車上下來，葉熙澤還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咱們濛哥太低調了，竟然都沒有房車，不然我們倆個也跟著沾光。”
雖然商務車也挺舒服的，但是一直停在停車場，走過來又遠，而且，再舒服也沒有房車舒服。
牛華跟著點頭。
房車雖然不便宜，但是對於明星的收入來說，也不是承受不起。
很多大牌一點的明星都有房車，大點小點的區別。
“我聽說濛哥每年花在做公益這個事情上的錢非常多，而且還要投資電影什麽的，可能，他賺得還不夠多？”
兩個助理開始八卦起了老板的經濟情況，葉熙澤覺得牛華說得有道理。
要不是沒錢了，影帝大人竟然連這麽好的“拍戲伴侶”都不買？
反正兩人聊得有一搭沒一搭，晚上風有點大，吹得嗚嗚作響。
葉熙澤走著說著，本來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牛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葉熙澤的聲音有點發幹。
“什麽聲音？”
牛華沒註意，被一問，也支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還是風聲嗚嗚作響，細細地聽，又似乎在這風聲中夾雜著點什麽聲音。
“好像是有點聲音……”
牛華的聲音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葉熙澤與他對視一眼，他覺得對方已經 get 到了他的點。
那個風聲裏，好像有……哭聲！
還是女人幽幽泣泣的那種哭聲。
葉熙澤覺得背上發涼，而且是越想越涼，加上是影視城這種地方，他不僅在這種地方聽過鬼故事，他自己還親自當過鬼！
“應該是哪個劇組在拍戲吧？”
“應該是吧，不然誰會在這裏哭啊！”
“我們走快點吧，濛哥那邊應該要開拍了，我們快點過去。”
“好的熙哥，不然我們跑著去？那樣能快一點，濛哥身邊沒有，說不定正等著我們呢！”
走著走著，兩人就飛奔了起來。
劇組拍戲那也不是這個味兒啊，真的很像鬧鬼！
葉熙澤兩人膽子都不算小，但是在那個氣氛裏，都覺得不對勁，兩個人跑得跟兩只倉皇逃竄的野兔似的。
一直拍到屬於他們劇組所在的拍攝片場，看到有燈光和人影，兩人那憋著的一口氣才算是松了下來。
差點被嚇死。
“怎麽回事啊，有狗追你們？”
有個工作人員正好經過，差點撞成一團，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葉熙澤的臉照說該有點發白，但是一通跑下來，氣色看著竟然還不錯。
“我們聽到有人哭……”
他說得害怕，可是看臉色就像是在開玩笑。
工作人員往外張望了一眼，說：“哪來的人哭，要麽就是哪個演員被導演罵哭了。”
特別是沒名氣的小演員和那些群演，挨的罵可兇著呢。
人說得也有道理。
葉熙澤和牛華探出頭到外面又聽了聽，確實聽不到什麽聲音了。
可能剛才，真是他們聽錯了？
也對啊，現在才幾點，就是真有女鬼，人家也要挑個大半夜的時間出來，哪會天剛黑下來，就迫不及待跑出來了？
搞了這麽一個烏龍，葉熙澤和牛華都覺得有點沒臉，很有默契地沒在荊濛面前提起。
就當沒這回事。
晚上的拍攝挺順利，比預計的時間提早收工了。
荊濛在拍戲的時候就看到葉熙澤的表情不太對，去吃東西的時候那麽快樂，回來就有點魂不守舍，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直到拍完下班，三個人一起回去的路上，他才顧得上問。
“炸雞可樂沒吃到，還是味道不好？”
荊濛問。
葉熙澤往影帝大人的方向靠了靠，說：“沒有，吃到了，味道很好，差點都吃撐了。”
荊濛感受著那突然靠近了的半步距離，更肯定了有事發生。
“那是遇到別的什麽事情了？說來聽聽……別說沒事，你就差寫臉上了。”
葉熙澤立即伸手一摸臉，他的表現有這麽明顯嗎？
本來都不準備說了，但是影帝大人都問到這份上了，他要是不說的話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糾結了一下，葉熙澤還是準備把他和牛華那點丟臉的事情說了。
他一轉頭，看向荊濛的時候，餘光一掃，冷不防看到不遠處樹上一個白影飄了一下。
“啊啊啊！！！”
這一眼實在太刺激了，葉熙澤的大腦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人已經撲上去抱住了荊濛的手臂。
真不是葉熙澤膽小，他畢業後就一個人住，走夜路的日子也不少，從來就沒有嚇得像現在這樣都要炸毛了。
荊濛的反應快得驚人，葉熙澤的慘叫聲出口，朝著他的手臂撲過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將手伸了出去。
一手一接，眼前一花，荊濛就拉著人往旁邊退出了好幾步，他的眼神鋒銳，朝著葉熙澤剛才視線的方向看過去。
那個方向，在建築物的遮擋之後，隱約能看到有一棵樹，那沒有什麽奇怪的，影視城有很多樹。
他們走路的時候，葉子掉得稀稀拉拉的樹枝一直就伸展在頭頂。
樹沒什麽好嚇人的，嚇人的是樹上掛著的人。
穿著白色的拖地連衣裙，頭發好像是披散的，垂著頭的樣子，將整張臉都蓋住了，看著就更覺得恐怖。
荊濛也是被這個造型嚇了一跳，不過好在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沒有被嚇得直接叫出來。
比較慘的是牛華，先是被葉熙澤的慘叫嚇了一次，再一轉頭看到白影又被嚇了一跳。
這種時候，人下意識就會“抱團”，單獨一個人站在那裏就是最可怕的事情。
“啊啊啊！！！”
荊濛聽到牛華的一聲慘叫，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人就被一股巨力撞得往旁邊退了好幾步，緊接著兩只大手帶著紮實的力量纏住了他的另一邊胳膊。
荊濛：“……”
平時健身還是有用，不然他都懷疑這一下大鳥撲人，他的胳膊得脫臼。
“冷靜點，你們倆個！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把人偶道具掛上去了。”
荊濛試了一下，雙手完全抽不出來，一邊是明顯的巨力，另一邊是他不敢使勁。
恐怖感大概持續了十秒鐘開始消散。
葉熙澤聽著荊濛的聲音，終於冷靜了一點點——
對哦，那可能不是個人，只是個道具！
他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往樹的方向看過去，仿佛這個動作就能讓恐懼感減少。
大晚上，樹影婆娑，不遠處轉角之後的樹上，被風一吹確實飄飄蕩蕩掛著一個白色的“女鬼”。
真的怪嚇人的。
受過了第一眼沖擊之後，葉熙澤覺得自己好多了。
他膽子真的沒有那麽小。
“真的不是人嗎？”
他小聲問了一句，不過能確定的是，肯定不是鬼。
葉熙澤當鬼多年，他有經驗，人是看不到鬼的。
牛華也冷靜了，發現自己抱著老板的手臂，把老板當肉盾使了，簡直是他職業生涯的重大滑鐵盧，立即松開手，站直。
“我去看看！”
聽到葉熙澤問，他立即說。
他怕鬼，但是這麽明晃晃吊在樹上的，肯定不會是鬼，他也就不怕了。
牛華看了一眼之後，又恢覆了他牛助理的本色。
“一起去一起去！”
葉熙澤看身邊另外兩個大男人都準備過去查看情況了，他也沒那麽怕了。
而且，如果他不去的話，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不是更可怕？
人是看不見鬼，但是不代表鬼就沒有站在他的身邊正看著他。
於是，三個人一起走了過去。
那個“女鬼”還在樹上晃悠，荊濛走在最前面，葉熙澤還想問是不是人偶，他突然就轉過身，一把捂住了葉熙澤的眼睛，將他整個人轉了過去。
“別看……大牛，報警。”
那不是真女鬼，但是個真死人。
這年頭自殺的人也不少，但是像這位這樣死的，還真的不多見。
一身白衣，披長發，吊死在樹上。
葉熙澤不敢去多想，他聽說過吊死鬼的樣子都很可怕，他沒看見，但是影帝大人應該看了個正著。
也不知道他晚上會不會做惡夢。
而且，他只要一想到，樹上這位的鬼魂此時說不定正站在樹下，正在他們的身邊盯著他們看……
葉熙澤揪著荊濛的手就更緊了。
“怎麽了，是被嚇到了嗎？”
荊濛回到車上，感覺葉熙澤格外沈默，一句話也沒說，臉色更是格外蒼白。
葉熙澤搖頭：“我沒看到什麽，濛哥你還好嗎？”
荊濛沒想到對方是在擔心自己，笑了笑，說：“我沒事，之前演一部刑偵電影，我跟著法醫學習過一段時間，殯儀館和停屍房都待過。”
葉熙澤聽他一說就知道他說的是哪部劇，影帝大人出道後的第二部電影。
票房成績，很爛。
影帝大人當時也被罵得很慘，什麽出道即巔峰，從此走下坡，成功只是偶然，之類。
葉熙澤不追星，當時也看了電影，也聽到那些罵人的話。
怎麽說呢，電影確實不好看，但是他覺得問題不在荊濛身上，而在導演和編劇上面，就沒見過一部刑偵電影，男二和女主、女二談戀愛的篇幅占了全片長的一半，刑偵的部分草草了事，很多地方圓得特別牽強。
簡直了，導演和編輯要那麽想要談戀愛的戲份，直接找男二和女主、女二去演個愛情片不好嗎？
一定要來霍霍刑偵。
不過好在影帝大人也就這一部電影撲了，第三部他直接憑著一個小成本投資的喜劇電影，拿了當年度第三的票房成績，要知道排他前面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可都上億的大制作。
也因此，荊濛從此在電影圈站穩了腳跟。
葉熙澤想著，忍不住說：“可是這部電影撲了，濛哥你當時的辛苦都白費了。”
荊濛倒是比葉熙澤看得開。
“辛苦倒是沒有白費，我學到的東西，已經在我的腦海裏，沒有人搶得走，這就是收獲，我只是有點可惜，那個劇本是個好劇本。”
他出道拿了個影帝，他也不是沒有腦子的，第二部電影肯定是精心挑選的產物。
只是世事難料。
葉熙澤疑惑：“那劇本好？”
就他看到的那電影，就那劇情，換了誰來演，估計都不會成吧？
荊濛說：“是啊，是個好劇本，不過男二不是個好演員。”
葉熙澤用眼神示意，展開說說。
他現在十分需要轉移註意力。
“其實也沒有什麽太過離奇的。”
荊濛看他註意力被轉移開了，索性也就多說了幾句往事，“男二有後臺，是其中一個最大的投資方的人，女一和女二也不簡單，三個人拼命加戲，編輯和導演都沒辦法，最後刑偵片就變成了四不像。”
當時的荊濛剛進入這個圈子，對其中的一些彎彎繞繞知道的還是太少，他也不是主要投資人，沒有話語權，開機了投資人說撤資這個事情誰都承受不起。
後來，他吃過這個虧，就知道避開這樣的坑了。
葉熙澤突然就想到了伊文賢。
“唔……”
這個圈子裏有時候就是這樣，誰強誰弱，沒有個絕對，導演和演員互相壓過對方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荊濛問：“這是明悟出了什麽？”
葉熙澤答：“伊老師……”
這是直接聯想到了他們劇組的事情了。
荊濛挺欣慰：“她倒是沒有想要在楚導的電影裏加戲，她大概就是想要壓一壓你……伊老師這人我也是沒想到，之前她在圈內的風評一直是低調敬業，在別的年紀漸長的女明星們想盡辦法在做醫美，試圖永保青春的時候，她在不斷地磨煉演技，只是沒想到她現在也變了。”
多少是有些失望。
葉熙澤突然有種感覺，影帝大人好像是在遺憾少了一個同道中人。
“沒事，有人變了，也總有人不變，濛哥你就是那個沒有變的人，牛！”
他豎著大拇指，不用彩虹屁，只用真誠。
荊濛到了現在的年紀，人過三十，什麽獎都拿過，這點事情倒是還不能讓他放在心上。
“多謝六皇弟誇獎了……大牛回來了，我們該回去了。”
報警之後的事情，就不適合荊濛出面了，萬一被記者拍到，誰知道會不會被看圖編出什麽故事來。
牛華作為發現屍體的目擊者之一，是他留在了現場等警察來。
等著這趟折騰完，回到酒店又是後半夜了。
因為有人死了，雖然是不認識的人，情緒也還是多少受到了一點影響。
葉熙澤的經歷讓他比其他兩人的擔心更多一些，他怕那啥跟上他了。
他這幾天本來就有點缺少睡眠，感覺很困，但是上了床之後一直睡得不踏實。
迷迷糊糊間，他隱約一眼看到對面墻上有一個白衣女人穿著長裙，披著頭發站在那裏。
鬼啊！
葉熙澤一下就驚醒了，騰地瞪大了眼，他整個人僵成了石頭，絲毫不敢動彈。
連呼吸都屏住了。
被暴力開機的腦袋，緩沖了幾秒後，終於看清了，那墻上是他窗簾沒有拉緊，從外面透進來的光亮。
嚇死人了……
葉熙澤把腦袋一起埋進了被子，這才覺得安全一點。
不過這一下也是徹底睡不著了，他伸手摸到放在枕頭邊的手機，一下拽進了被窩裏。
看了一眼時間，快早上四點。
又打開app看了一眼熱搜，沒有任何社會熱點新聞高掛，只有一條某男星戀情曝光，和某位流量小花竟然是一對。
這個點也不缺吃瓜群眾，葉熙澤點進詞條廣場看了一眼，罵的誇的掐的一堆。
大家的精神頭真好。
葉熙澤再劃手機，也沒有看到和影視城、女屍有關的話題。
他索性用關鍵詞搜了一下，還是沒有相關新聞。
看來這事情是沒有鬧到網上，不過想想也對，他們發現現場的時候旁邊也沒有別人，警察來得又很快，估計事情發生在影視城，也是怕鬧出輿論事件，處理得很低調。
刷著手機，葉熙澤後來不知不覺又瞇了一會兒，很快鬧鐘就響了。
太陽一出來，這膽子似乎也回來了。
打著哈欠起來，見了影帝大人和牛助理，幾個人很有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但沒說話。
直到到了片場，才聽到有工作人員在傳這個事情。
大家的消息也是真靈通。
“昨晚有人上吊了知道嗎？”
“聽說了，好像死的是個女的。”
“是說上吊死的，穿了一身白衣服，我經過那裏的時候警察已經把路封了，我還以為又是鬧私生啥的，沒想到啊。”
“太嚇人了，知道是為什麽死的嗎？上吊的話是自殺吧？”
“好像是自殺，聽說是女的劈腿被對象抓了個正著，男的要鬧起來，女的大概是覺得丟臉，一時想不開了。”
“是女的劈腿了嗎？我怎麽聽說是她閨蜜搶了她的男朋友啊？”
八卦的版本有好幾個，葉熙澤聽了一圈之後，發現自己只聽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感情糾紛。
有人出軌了。
“這找個對象容易嗎，竟然還出軌？不適合就分手，又不是血緣關系斷不了，想想被出軌的那個人得多惡心啊。”
葉熙澤拍戲間隙，休息的時候聽大家都還在議論，看來這個事情的熱度一時半會兒還消不下去。
畢竟這事情發生的地點離他們實在太近了。
大牛十分讚同他的話：“就是！就是！不過熙哥，你以為找對象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啊，這個圈子裏，玩咖很多的。”
大牛後半句話湊到了葉熙澤的耳朵邊上壓低了聲音說道。
看得出來，經過相處之後牛華也是沒把葉熙澤當成“老板”看待了。
更像是同事朋友，能一起說八卦，遇事還能提個醒。
葉熙澤重重點頭，娛樂圈亂，金融圈亂，他都有所耳聞。
“放心，我要找對象一定不找這個圈內的。”
剛走過來聽到這話的荊濛：“……”
葉熙澤和荊濛打了個招呼，繼續和大牛吐槽，就哪個圈子裏找對象比較好，找什麽樣性格的對象比較靠譜進行了熱烈討論。
得出結論：要找個合適的對象真不容易啊。
荊濛：“……咳咳。”
牛華即使是在聊天的時候，也不忘立即從他的萬用“百寶包”裏拿出保溫壺，倒了一杯溫水出來。
“濛哥，這是燉的雪梨水，你喝一點潤潤喉嚨。”
荊濛：“……”
他幽幽地接過杯子一口喝了，那視線盯著兩人。
牛助理：我還有什麽是沒做周全的嗎？
葉熙澤：為什麽這麽看我，是覺得我太不懂事，該多向牛助理學一學？
慢了半拍之後，葉熙澤意識到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惹到了影帝大人，立即改口。
“當然了，這個圈子裏還是有好男人的，比如濛哥！以後哪個女生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荊濛：“誰說我要找女朋友？”
他問得太認真，葉熙澤楞了一下。
不找女朋友，要找啥，男朋友？
但是，王冒不是說他表哥是直男嗎？
葉熙澤小心地試探：“那不然，濛哥是堅定的不婚主義？那也沒事啊，不想結婚，不等於就不談戀愛，和對方交往前說清楚就好了。”
荊濛：“……”心累。
葉熙澤看影帝大人只是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更幽怨了。
只好默默移開了視線，他是真的沒轍了，不知道影帝大人哪裏不愉快，他沒話可說，而且也不知道說什麽才是對的。
這一天從八卦開始，倒是沒影響他們的拍攝進度。
一直到晚上，這吃的瓜突然就蔓延到了網上。
有人曝料某小劇組，某十八線女演員上吊自殺了，疑因感情問題。
女明星和自殺，兩大流量密碼。
吃瓜網友立即上線，很快這個話題的熱度就上來了。
那個劇組的演員也出來曝料，人確實是沒了，上吊的。
這是真瓜，吃的人就更多了。
有人猜測原因，有人同情死者，然後就有自稱是死者同事的人出來曝料。
【人都死了，還拿來炒作博同情，多事的網友還是多同情一下月薪三千的自己吧，人家女明星再糊賺得也比你多，過得也比你瀟灑，不僅找男朋友，還找男小三，劈腿渣女，最後眼看要身敗名裂了就自殺了事，有什麽可同情的。】
這要素點實在是太密集了一點。
吃瓜網友的好奇心直接被狠狠揪住了，自然接下來的發展這瓜是越吃越大，不少人出來曝光，劈腿、潛規則、欺負新人、虐待助理……讓人看著都要忍不住感嘆一句，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
葉熙澤這兩天都沒睡好，但是今天拍的戲份又很重，和皇帝、太子、大臣們都有對手戲，還有上朝的群戲，他記性再好，這臺詞也差點背混了。
更不要提不停地情緒轉換，臨了最後拍完，他和太子殿下兄友弟恭，挑燈夜談，聊兄弟情緒，聊人生理想，聊江山社稷，聊著聊著，他看著影帝大人不由自主就走神了。
葉熙澤：“你這麽棒，我和你搶什麽，這皇帝就給你當得了，怎麽看都是你比較適合。”
荊濛：“……噗。”
楚萬的聲音立即從對話機裏傳過來。
“六皇子，醒醒，還沒到睡覺的點呢，別說夢話。”
工作人員看到瞬間一臉懵的人都快要笑死了。
太像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了個正著。
葉熙澤難得老臉一紅，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走神了，導演，再來一次。”
楚萬是真沒生氣，葉熙澤屬於那種比較好調-教的演員，理解力十分不錯，一說就懂，不像有的演員怎麽掰開了說，就木著一張臉，張著清澈愚蠢的眼睛看著你。
所以這偶爾的走神，可以原諒。
而且他剛才的反應十分有趣，到時候可以放到物料花絮裏宣傳用。
想到宣傳，楚萬是覺得這次這電影肯定穩了，光看顏值，這劇都值三個億。
一個荊濛，一個葉熙澤，還有一個餘白，各有各的帥法。
高富帥有擔當穩重熟男，美強慘病弱溫柔美男，武力值 max禁欲系妖僧。
別以為現在大家都看美女，進電影院的女性觀眾可比男性更多，帥哥的吸引力不小。
楚萬現在是手握三張王牌，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晚上收工的時候，葉熙澤一下戲就困得恨不能馬上把眼睛閉起來原地躺下睡了。
倒把怕鬼這事給忘了。
荊濛看他那樣子哪哪都覺得可愛，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說：“你閉著眼睛睡，我帶著你走。”
要是可以，他還真想把人直接給抱了就走。
葉熙澤已經沒有什麽力氣去想合適不合適了，點了一下頭，走路果然都半閉著眼睛。
牛華在旁邊和荊濛說話，張羅著暖手寶這些東西。
不行，不能被比下去了。
葉熙澤彼有點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意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把眼睛給瞪開了。
牛助理可以，葉助理也可以！
迷迷糊糊的時候沒感覺，這一下睜開眼睛，立即就發現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
大晚上，影視城的路上。
前一天晚上的經歷立即浮上心頭，那點子害怕直沖天靈蓋。
“啊。”
他被嚇得低低地叫了一聲，反手就握住了荊濛手臂。
荊濛被他嚇了一跳，另一只手條件反射似地護了一下，然後，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人，是在怕鬼嗎？
熙哥：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影帝大人：我這邊可以提供陪睡服務，如果不需要的話~
熙哥：需要需要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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