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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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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3-11-14 10:23:33

鄭巖聽說當晚在沸點鬧事的人是田總公司的項目經理,趕來砍傷小黑的是楊四手下之後,對小黑的大哥拍著胸脯,說這事情算我一份,你打算怎麽折騰都行,我隨叫隨到。

小黑的大哥謝過鄭巖,留下一筆錢要大偉在醫院陪著小黑,先撤退了。

大家囑咐大偉幾句,也先後散場,各懷心事,走出醫院隱沒在黑暗中。

之後的幾天,鄭巖和老板有過一次接洽。雖然他沒帶任何人過去,但事後我還是從鄭巖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鄭巖在出獄的時候就通過律師的搭線,明白了自己能緩刑是由老板一手操作,估計雙方已經達成合作意向,只是,鄭巖心裏還有一些顧慮。

鄭巖內心極為高傲。如果投靠了老板,那今後的道路無疑會比之前寬闊不少,但鄭巖一定是不肯也不願和石剛石磊等人搞在一起的,他對這群人極為鄙夷。

老板非常大度,開誠布公,對鄭巖保證不會讓石剛、石磊那夥人攪合進來。老板說,我知道你和他們有點小過節。年輕人嘛。那些人整天泡在長生那裏打游戲,能辦什麽事情。你不要計較這些,我會給你事情做,不會虧待你。

聊天中,老板透出一些口風,讓鄭巖大體明白了當前形勢——田總,楊四,工程,項目。

雖然鄭巖還不太明確老板拉攏自己的意圖,但也明白未來將要再次面對楊四。

鄭巖對老板提及楊四手下在沸點鬧事並且傷人的事情,示意自己要介入,先幹掉楊四身邊幾個嘍啰,殺一殺對方的氣焰,試探虛實。

老板當即否決了鄭巖的作戰計劃。

老板的意思,這件事對於整個大局來講實在微乎其微,完全沒有發力的必要。在老板看來,雙方撕破臉之前,任何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都需要謹慎,暫時決不能貿然挑起戰端。

鄭巖不明覺厲,聽從了老板的建議。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時期,西線無戰事。

但是老板不讓鄭巖與楊四一方交戰,不代表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老板動用一些關系,向田總那邊施壓。田總的公司財大氣粗,一向擅長以人民的幣來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拿出一筆錢賠償了沸點的損失,又付給小黑醫藥費賠償費,小黑的大哥對此結果表示可以接受,一段小插曲被迅速平息。

之後,老板帶鄭巖介紹了齊長明。

齊長明也是老板的侄子,遠房。但其精明程度,可以甩齊長生幾條街,不但極具商業頭腦,而且膽識過人,深得老板信任。

老板家大業大,業務繁雜,不能全身心照管建築公司,公司的業務事實上大部分由齊長明打理。而且,以老板的身份,顯然不能公開與鄭巖發生過於密切的來往,因此當老板把齊長明介紹給鄭巖之後,便很少與鄭巖直接發生聯系,多數時間裏都是由齊長明代為傳聲。

鄭巖向我發出通知,要求迅速歸隊,進入第二波創業狀態。

於是,我向佟健打一聲招呼,搬出夜總會,又和鄭巖爹做回鄰居。

現在回想起來,再次回到鄭巖這邊,讓我避免了一場禍事。雖然在當時所有人都並未意識到危機來臨,但我依然還是慶幸沒有受到那一場雷霆的波及;可同時,這一次加入鄭巖的隊伍,也埋下了我人生第二次入獄的伏筆。

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去評價那一段經歷。福兮禍兮,人在江湖,步步危機。許多事早已註定,靜靜的等候在我們前進的路上,只待你走過,便悄無聲息沖出來,猝不及防,避無可避。

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至於那個叫做未來的家夥到底長什麽樣,是深淵還是坦途,那些走在路上的人又怎能預料。人非聖賢,無法避兇趨吉,該來的總會來。

我們永遠都在這樣安慰自己。

日期:2013-11-16 05:42:38

67

我重歸鄭巖隊伍之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出警。

前一晚我去探望出院的小黑,這廝身體敦實得驚人,才拆線不久,已經生龍活虎,拉著我和胖子在他家喝酒。

上一次的事情,田總那邊派人送來二十萬現金。小黑終於也受了一次昂貴的傷。兜裏有了人民的幣,小黑豪氣雲天,酒量也大了不少,把我和胖子喝得五體投地。小黑叫囂著,繼續,繼續。我說黑逼你這沒被砍死不甘心想喝死麽。你爹我肯定是不陪著了,你自己喝,以後每年今天我給你燒紙。

小黑見我和胖子這麽輕易就繳械投降十分不滿,又提議找地方溫暖一下子。

我說這事兒我就不參與了。現在對我來說床比床上的人重要太多。

回到家裏我倒頭便睡,上下眼皮緊緊抱在一起不肯分開。

鄭巖電話打過來,我正在做夢,分不清電話鈴聲的真偽,不知道身處何境,下意識接起電話和鄭巖交談,直到鄭巖在那邊吼起來,我才結束神游。

我趕緊說,喝多了,剛才你說啥?

鄭巖哭笑不得,說我嚷了半天你一句沒聽到?

我說,還沒睡醒。現在幾點?

鄭巖說別廢話了,你趕緊出門,去找我爹,剛才他給我打電話說有人打他,你快去看看。

我聽到這話趕快跳起來,胡亂套上衣服走出門,順便看一眼手機——早上六點半。

天知道老混蛋怎麽會在這樣一個時間和別人幹起架來。

出門朝著鄭巖爹家方向走,沒幾步,就聽到動靜了,急忙跑過去。遠遠的看到兩人一狗,正纏在一起團團轉。

我急忙走近。

鄭巖爹矮小枯瘦,此刻威風凜凜,對方是一個大約三十幾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身材魁梧,又高又壯,看衣著打扮像是上班族。

老混蛋手裏提著一根鐵鏈——似乎是從狗脖子上面摘下來的,正展開了奪命鞭法不住揮舞,中年漢子擡手護住了腦袋竭力躲避,兩個人轉成陀螺,腳下蹲著豁嘴呲牙,醜成一逼的二驢。

老混蛋嘴裏怒吼連連,邊打邊罵,幹死你這個混蛋。

中年漢子委屈之極,說,大爺你這是幹啥……咋還沒完了……你再這樣我還手了……

我又氣又笑,跑過去拉開老混蛋,問,您這是咋了。

老混蛋雙手叉腰,調勻呼吸,說,哦,是你啊赫源。你帶刀了沒有?給我捅這個傻逼。

我問,什麽情況啊,這一大早的。生這麽大的氣。

老混蛋不答,攤開雙手說,帶刀沒有,給我。

中年漢子帶著哭腔問:大爺,不至於吧……您這是幹啥啊。

我也奇怪,說是啊,不至於。怎麽回事。

老混蛋指著中年漢子說,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和它較啥勁!

我聽的一頭霧水,問,和誰啊?

鄭巖爹指了指蹲坐在地上,優哉游哉若無其事的二驢。

我問,二驢?

中年漢子欲哭無淚,說,大爺,你說它撲過來咬我,我能不怕麽。我踢他一腳,你就又罵又打,還打電話喊來幫手……這何必呢。

我扶住鄭巖爹不住安慰,擺手對中年漢子說,大哥沒事,你走吧。

老混蛋意猶未盡,說,沒出息的東西。和一個小畜生過不去,不嫌丟人麽。它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嗎,它那麽小,還能咬到你是咋的。

我說是是是,咱不生氣。回去吧叔。

一大早就忙著處理治安糾紛,我恍惚間出現了自己變身人民警察的幻覺。

回到家裏向鄭巖匯報情況,他在電話裏也是一陣苦笑,說我這個爹真他媽不省心。

我說沒事就好。

鄭巖說行了,你歇著吧,我也再睡會兒……讓老混蛋鬧得,一大早差點犯心臟病。

我說我哪還睡得著。以後你給我發工資讓我替你爹遛狗吧,保證不發生流血事件。

鄭巖笑,說別扯淡了,睡覺。晚上記得過來,咱們去見見明哥。

明哥就是齊長明。鄭巖喊他長明,我們喊明哥。

明哥今晚在五星級酒店中餐廳開了兩間包房,慶祝與我們的勝利會師。

今晚在鄭巖的整合下,隊伍格外齊整,陣容龐大。二飛、大偉、大軍、耗子,以及耗子的好幾個兄弟,海濤、華子……熙熙攘攘,坐滿兩張桌子。

老板沒有現身。我們到了中餐廳後,身材修長的服務員穿著旗袍邁著碎步,迎上來問鄭巖,是不是鄭先生。

鄭巖點頭,隨著服務員走進包間。酒菜均與備好,我們依次就坐,等著明哥。

隔了一會兒,明哥趕到,身後還跟著齊長生。

兄弟兩人分別在兩桌入席。明哥坐在鄭巖身邊,齊長生坐在隔壁桌。兩人不住勸酒,大家喝一個其樂融融。

坐了時間不長,明哥對鄭巖說,兄弟你們喝。我公司裏今晚還有事情,就先告辭了。長生留在這裏陪大家,你們好好聊一聊。

鄭巖點頭。

明哥說,你們之前有小誤會,大家現在都是自己人,以後要多溝通。下面B1層是娛樂中心,保齡、臺球、游戲廳啥都有。一會兒你帶兄弟們下去玩一會,所有消費都讓長生簽字。

鄭巖再點頭。

明哥身後走過一個兄弟,叫一聲齊總,彎腰在他耳邊說幾句話。

明哥端起酒杯和我們碰一下,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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