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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滿場寂靜無聲。

季克遜面色不變,看向柏妮絲,“好,那麽你的作案手法是什麽?”

柏妮絲沒有說話,而沃爾特則將收集到的證據擺在桌上:“我和麗茲在廚房裏發現了她買老鼠藥的賬單,還有使用過的白色粉末狀的老鼠藥。”

沃爾特:“我推測伯爵是因為喝了帶有老鼠藥的酒後身體不適而中途離場的。”

明斯克:“柏妮絲,他說的對嗎?”

話音落下,柏妮絲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沈默著沒有說話。

見狀,季克遜微微皺了皺眉,隨後在紙上時間軸的起點處寫上老鼠藥,再擡頭看向眾人:“如果是這樣,這件事情就非常覆雜了。”

沃爾特道:“這樣伯爵除了被槍殺外還有被老鼠藥毒死的可能。”

“不止。”季克遜從口袋裏拿出裝有明斯克犯案證據的塑料袋,“明斯克使用了幹冰,他想通過幹冰使伯爵窒息而死。”

“窒息……”麗茲說,“那現在有槍殺,窒息,下毒三種可能,要排查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伯爵的死,也就是要理清楚時間。”

聽聞,沃爾特卻問:“只有三種嗎?柏妮絲的那條麻繩是做什麽用的?麗茲不想殺伯爵嗎?”

麗茲看向他:“伯爵對我這樣好,我為什麽要殺伯爵?”

話音落下,柏妮絲拍了下手使得現場的爭論安靜下來,“我正要說這條麻繩的事。”

說著,她指向方才辯解的麗茲,“其實我在上樓檢查伯爵是否死亡時見到了她,當時她正拿著她現在脖子上戴的那條絲巾想要勒死伯爵。”

明斯克撐著下巴看向麗茲:“那請夫人解釋一下吧。”

麗茲緊張地說:“我沒有。”

“你沒有?那也就是說我看到的東西是假的?”柏妮絲說,“那你肯定在撒謊。”

“不是。”微微頓了頓,麗茲緩了口氣冷靜下來,“不是說我沒有想勒死他,而是我把絲巾套到他脖子上掙紮了好久,仔細想還是不要找這個麻煩,所以拿完東西就走了,伯爵脖子上根本也沒有傷,再說我為什麽要殺他?”

“我知道。”話音落下,明斯克拿出從麗茲房間找到的線索,這是一張麗茲和沃爾特的合照,他指了麗茲和沃爾特的方向,“夫人和沃爾特先生兩個人是青梅竹馬,本來已經訂婚了,但是在訂婚的當天,伯爵通過不光彩的手段侮辱了夫人……”微微頓了頓,明斯克繼續說道:“夫人的父親受到伯爵的威逼利誘強迫麗茲嫁給了他。”

麗茲聽聞頓了頓:“這不代表我要殺害伯爵。”

明斯克卻繼續說:“你和沃爾特私下經常見面,並且還有一些書信上的往來,因為伯爵和沃爾特的經濟糾紛,你還給沃爾特提供了一些信息。”

麗茲甩了下金色長發:“那又怎麽樣?明管家,你這是在質疑我?”

明斯克微微一頓,垂下長長的眼睫:“不敢,夫人。只是如果不查明情況,您想要的一樣也帶不走。”

麗茲:“你……”

明斯克不再理會她話裏的威脅:“沃爾特男爵和麗茲夫人對話的信中提到了男爵母親的死亡是由於家族礦脈被奪所以氣死的,不知道這點,二位承認嗎?”

麗茲聽聞沒有說話,只有沃爾特拿出了自己家曾經擁有礦場的文書:“是這樣。”

“那麽。”明斯克看向季克遜,只見他在紙上寫下了沃爾特男爵的殺人動機,“宴會上被侮辱”、“礦脈糾紛輸官司”、“母親被死者氣死”、“未婚妻被死者奪走”後,再在另一邊寫了麗茲的殺人動機,“被死者強迫”。

“夫人,我在你的臥室還找到你找律師咨詢遺產信息的信件。”明斯克拿出一個信封,“裏面詢問的是有關繼承權的問題,這點沒有疑問。”

“但是有一點,這封律師回信的落款時間是1893年3月27日,在這封信件之後,也就是夫人得知自己擁有繼承權後,和沃爾特的書信中都會提到自己過得不好,我想請問夫人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麗茲還沒說話,卻見沃爾特指著麗茲表情痛苦而誇張,“好啊……我這麽愛你……而你只是想利用我?!”

季克遜看了眼麗茲:“所以剛才夫人一直強調沒有殺害伯爵的理由是因為確定自己能得到遺產,同時因為男爵的存在,所以即便對伯爵心存恨意但卻可以不用自己動手,是這樣嗎?”

話音剛落,沃爾特憤怒地看向麗茲:“麗茲,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那麽愛你而你只是想利用我?”

麗茲卻不屑冷笑:“愛我?我被侮辱的時候你愛我嗎?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你愛我嗎?如果不是這次損害到了你的利益你會動手嗎?愛我?你憑什麽說愛我?”

季克遜抓住麗茲話裏的重點,筆尖輕點紙張,微微放大了音量:“麗茲夫人,你知道男爵這次宴會打算動手並且確定他已經動手了。”

麗茲冷笑一聲:“當然,要不然伯爵身上的傷口從哪來的?”說著,她淡淡地瞥了沃爾特一眼繼續道:“同時,這也恰好驗證了我剛才說的話,因為我知道有人會動手,所以我沒有動手的必要。”

季克遜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相信了她說的話,“那麽我還想問夫人幾個問題,你進房間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幹冰,窗戶是開的還是關的,最重要的是伯爵當時還活著嗎?”

麗茲頓了頓,然後開始仔細回憶,“雖然我已經確定擁有繼承權,但知道他馬上就死了,所以也不敢在這裏多留,只想找到值錢的東西先跑。當時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房間裏尤為冷,我看到桌子上放冰塊的盆子裏冒出很多白霧,過去仔細看了一眼,感受到那邊的冷空氣只以為是什麽特殊的冰塊,因為伯爵他總是喜歡用些奇怪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財力和地位,所以也沒多想,只是在找東西的過程中覺得有點悶,所以把窗戶打開了。”

季克遜的指尖快速在紙上點擊幾下,“窗戶是你打開的。”

“是。”麗茲點了點頭。

“那麽伯爵呢?”季克遜繼續追問。

麗茲微微頓了頓,“我確定在我有想法想掐死他的時候他有呼吸,那是我開窗戶之後的事了,所以應該不是窒息而亡。”

“好。”季克遜點了點頭,暫時排除了明斯克的嫌疑。

“那你那條麻繩呢?”季克遜再轉向柏妮絲,“你剛才說你拿麻繩是因為麗茲?”

“是。當時看她準備掐死伯爵,怕她掐不死,所以從廚房找了捆東西的麻繩,想要嫁禍給她,但是我找到繩子再次上樓的過程中就聽到外面伯爵墜樓的聲音,所以把繩子藏回一樓我自己房間。”

“仆人柏妮絲的動機和手法也非常清楚了,”季克遜繼續整理,“動機是為丈夫兒子報仇,手法兩種,一種是最早下的效果不明的老鼠藥,另一種是未實施的麻繩機械窒息。”“另外一點,在麗茲找完東西離開伯爵房間到柏妮絲上樓的這段時間裏,有人在樓上給了伯爵一槍。”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聚焦在沃爾特身上。

明斯克說:“我在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樓道有槍聲。”

柏妮絲道:“我在花田裏撿到一把黑色□□,上面有沃爾特獵場的標志。”

麗茲則道:“除了他們說的,我知道花田著火的緣由,動手前男爵找我聊了一次,當時他在抽煙,抽完後把煙頭從窗戶扔出去,然後花田就著火了,我猜這是他刻意吸引眾人視線好為自己的行動提供充足時間。”

季克遜看了明斯克一眼:“放火這件事稍後再說。”他看向沃爾特:“男爵,你還有什麽可狡辯嗎?”

沃爾特面無表情,幹巴道:“不是我,除非你們有充足的證據。”

柏妮絲:“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怎麽不算充足的證據?”

沃爾特:“你們別忘了,就算伯爵不是因為窒息而死,可還有柏妮絲的老鼠藥呢。”

聽聞,所有人都沈默一會。只有季克遜繼續問:“案發你當時在哪裏?”

沃爾特:“我在二樓找證據時游蕩。”

季克遜:“我知道了。”他整理所有資料,剛站起身,卻聽花田中那座聖潔的白色教堂內傳來鐘聲。

厚重的聲音壓在每個人的耳膜上,使人打心眼裏覺得壓抑。

眾人看著夜幕降臨,厚重的烏雲再次飄到莊園上空,洗刷骯臟的塵土。

“這是什麽聲音?”沃爾特疑惑地看著其他四人,這四人臉上似乎沒有太多意外。

“威爾伯爵每晚七點的晚宴後做完禱告就要求莊園裏所有的人都回房休息,不得在外逗留,也不能再出門探查,以彰顯對上帝的忠心和虔誠。”明斯克看了沃爾特一眼,只見他對著兩位外賓點了點頭,領著兩人走到二樓盡頭的兩個房間外,“兩位客人先隨我到客房休息,探案的事情請明日再說。”

沃爾特臉上有些微僥幸,他看了兩人一眼便隨便挑了一間房進入。

明斯克對著他的背影道:“主會保佑你。”

走廊兩端昏暗的燭火下,明斯克雙手合十,激起轉身看來的沃爾特一身雞皮疙瘩,而季克遜則面不改色地看著明斯克,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微微交錯一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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