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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證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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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證言4.0

波洛咖啡廳內一時陷入了沈凝的氣氛之中。

既然這封信可以悄無聲息地送到門外,那麽換成定°時°炸°彈的話,他們又是否能夠及時發現呢?

不管是公安還是警察官,前一刻還在嘻嘻哈哈喝酒的氛圍蕩然無存。十分有默契地開始思考在組織已經易主的現在,誰還能如此肆無忌憚地挑釁夜鶯。

——或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已經心中有數了。只不過那個人的身份過於敏感,不可能被說出來而已。

如果他們沒猜錯的話,現在惟一的問題就是他為什麽要刻意地針對夜鶯,甚至送來幾張飛往北海道的機票?

在就連江戶川柯南都被氛圍感染、開始認認真真分析的時刻,身處漩渦中心的夜鶯卻慢悠悠地和灰原哀一起分食了剩下所有的小甜品。

「你就不緊張一下嗎?」

漫畫意志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眼前毫不在意的川島郁代:

「這可又是沖著你來的啊!說不準就要在飛機上安裝炸彈,送你們一起殺青呢!」

「沒關系。」

在內心世界中,川島郁代指尖夾起一張機票,上面寫的是十分敷衍的假名:

「如果要用一架飛機為代價殺掉我的話,那麽應該用富豪專屬的那種小飛機才對。結果送來的只是民航機票,上面不只有夜鶯,還有數百名無辜的民眾。以那個人的身份,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說啊……」

川島郁代故意拖長了音調,咬掉了最後一個櫻桃切塊。

「——這只是一次試探夜鶯的討好,以及把她引出東京的嘗試哦!」

“沒關系,你們就把它當做一次遠足好啦。”

終於放下了叉子的少女扇形推開那幾張機票,果然看見了松田陣平、諸伏景光以及降谷零的名字。

“免費去北海道玩,你們沒有興趣嗎?”

-

「所以你是怎麽勸他們同意的?」

在北海道森林邊特意修建的和室中,漫畫意志看著正慢條斯理地攪著一杯卡布奇諾的少女。

「不需要勸,他們本來就會同意。」

夜鶯又不會把自己也坑進去。組織的觸手遍布數個國家,不過是離開東京前往北海道而已——只要不單獨脫隊,危險度是絕對的零。

尤其對這兩個公安而言,這可是帶薪旅游啊(震聲)。

無論是合法的財富,還是非法的特權,全都毫無疑問地位居人類頂峰的夜鶯不可能虧待自己,即使已經刻意收斂了很多,僅僅是理所當然的待遇也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接觸的了。

——於是川島郁代就這麽帶著幾位優秀的警察官,好好地體會了一下什麽叫一流資本家的醉生夢死。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已經是幾天之後了。

「夜鶯的人設非常穩固。所以沒關系的。」

她抿了口咖啡,輕飄飄地攆走了總有很多問題的上司:

「好啦,讓我自己呆一會吧。」

——但住在隔壁的諸伏景光卻很難繼續保持心情平穩。

在那封神秘信件中,和機票放在一起的是一小疊英文填字游戲。或許是它確實並不重要,於是就被所有人默契地無視了。

可此時此刻,他卻突然明白了「那個人」想要借此表達的含義。

如果把所有的答案單詞按照順序相連,那麽所得到的,應該是一首短詩:

抱歉,但

綿延十年的大火,終於燃燒到了今天。

在你心中,它熄滅了嗎?

雖然還是非常晦澀不明,但這封信是寄給夜鶯的。那麽是否至少可以證明一點……

那就是,制造這一切的人認識在十年前還只有九歲的夜鶯。或許還和發生在她童年的火災有關。

現在忽然舊事重提——他是否在畏懼來自夜鶯的覆仇?

在諸伏景光想明白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在谷歌上搜索東京地區,乃至周邊十年前的火災報道。

消息傳播範圍小,影響惡劣,牽扯了年紀很小的女孩。

按照夜鶯的條件逐漸篩選下去,最後的最後,被他所鎖定的只剩下了一起自焚案件。

十年前,東京港區,戶主川島美都於午夜用大量汽油點燃了房屋,第二天確認死亡,不足十歲的幼女當晚即失蹤,直到今天。

——讓他再也沒有辦法敲下一個字的,是屏幕上失蹤少女那雙令他萬分眼熟的綠眼睛。

沒有任何辦法否認。

在十年前親身經歷了如此慘案的……正是救他離開死亡困境的少女。

或許她現在的性格,也和當初發生的事情有關。

他不會說和因為過去很慘,所以有理由做壞事類似的話。天下間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但人和人之間一旦建立了感情聯系,就很難不替對方感到難過。

……諸伏景光當然明白,作為公安,他不應該因為夜鶯的過去而感到難過。

當天晚上,夜鶯按照慣例獨自出門,沿著道路和庭院慢慢走著。

——直到遇見了坐在房間外的青年警官。

「以夜鶯的性格,這個時候會怎麽來對待他呢?」

川島郁代在心裏這麽想著。

「雖然仍然不會把他看做人類,但已經沒有繼續飼養的必要了。大概會放他走吧。」

諸伏景光在少女的心中,從來都和某種野生的大型貓科動物同一定位。

所以她只是向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

“在這裏等我……是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吧。”

夜鶯慢慢地說著話,對於拴上了項圈的東西,她這還是第一次嘗試著松開鎖鏈——或許多少會有點不適應。

“那麽,就答應你好了。我會放你走的哦。”

她嘆了口氣。像是什麽為調皮搗蛋的壞貓煩惱的小主人。

——但被夜鶯所圈養的,可從來不是貓啊。

“如果這就是你的願望的話。”

溫和而沈默的青年警官在月光的映照下,緩慢地眨了眨那雙少見的藍眼睛。

“那麽,這個還給你。”

他攤開手掌,是那枚曾經總是被夜鶯別在頭發上的白色發卡。

有著一雙綠眼睛的少女走到他的身前,在抓住那枚發卡的一瞬間,就被青年警官克制地扣住了手腕。

……好吧。

她想。

作為超越時代的天才,夜鶯非常善於揣摩人心。無論是幽微的念頭,還是晦澀的感情,在籠罩半個東京的血色月亮面前,都不算什麽難解的謎題。

或許諸伏景光自己都認為觸碰她只是一時的情緒失控,夜鶯卻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她用空出的左手碰了碰青年警官漂亮的藍眼睛,隨後低下頭,在他的左眼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真的是非常輕。比起愛情上的意味,更像是一種禮儀上的表示。

對自己的做法十分滿意的夜鶯直起身體,準備掙開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動作。

“告別吻。”

她說。

“……告別吻不是這樣親的。”

諸伏景光聲音很低,似乎他對自己接下來的反應也不太讚同。藍眼睛的青年警官松開了她的手腕,繼而用拇指輕輕壓住了少女的唇珠。

他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就這樣隔著一層,在指甲上親了一下。

因為已經沒關系了,很快就會成為敵人,所以不會去觸碰那些不應該觸碰的地方。

——但是從心臟裏滿溢出來的感情,總要找到一個發洩的缺口。

“再見。”

諸伏景光走開幾步,就這麽和她道了別。隨後就走進北海道的夜晚中,不見了。

如果這種胃痛情節能夠就這樣結束的話,也很好。

但可能夜鶯就是有這種吸引白學橋段的超能力吧。

她剛向著回去的路走了一小會,就遇見了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松田陣平。

“是在和諸伏交往嗎?”

他語氣很平靜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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