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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曷聞言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將桌子上放著的胃藥瓶子哆哆嗦嗦地拿過來，倒了幾片藥，就著放涼的水灌了進去。
因為喝的急，嗆了幾口水，臉被憋得發紅。文曷趴在椅子的把手上，一手給自己順著，一手猛地抓起腹部的衣服攥緊，看起來可憐極了。
老段上前伸手給他順順後背，不忍心地開口道：“其實退圈是奚疑早就想做的事，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契機。”
“老段，你安慰人的水平真爛。”，文曷虛弱地躺回椅子上，輕笑著看著他，一雙眸子略顯無神。
“誰會在事業巔峰期退圈？就算阿奚沒有那麽想掙錢，他可是陪了小破荒走了五季，他放得下嗎？”
“小破荒對於我這種僅僅參加了幾期的人來說像一扇改變命運的魔法門，其中夾雜了很多我們的情感，更別說阿奚了……”
老段沈默了沒有說話，提著一口氣拉過來一個板凳坐到文曷的旁邊。
“老段你跟我說實話，阿奚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有人要用黑料搞我？讓我遠離輿論中心自己上去扛？”，文曷說完就又覺得很奇怪，看老段沒理自己話鋒一轉。
“不對，阿奚明知道我不怕這些……那是不是有人要用黑料攻擊他？然後他怕我添亂？”
文曷見老段還是沒什麽反應就知道自己依舊沒猜對，不禁一絲煩悶湧上心頭，語氣也有點不好起來，說道：“老段，你偏要在這裏跟我耗著嗎？”
“奚疑說，至少要過了今晚……”，老段回道。
文曷自嘲地笑了一下，開口諷刺道：“怕我影響他直播？”
“什麽時候在他奚神的眼裏，我也有這麽大的能耐了？”
老段聞言擡起頭直直地看向他，勸諫般地說道：“小曷，不要說一些讓自己也難過的話。”
聽到這話，文曷一時有些繃不住，強撐的堅強陡然崩塌，他又俯身趴在扶手之上，用胳膊蓋住雙眼。
憋不住的哭腔溢出來，“他也太小看自己男朋友的承受能力了吧？”
過了很久，文曷才勉強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還有多久直播？”
老段想了想，回道：“大約一個小時。”
文曷的態度陡然變得強硬起來，“老段，他是我男朋友，我有權利知道一切。”
“我有權利知道這六十九天以來，我的男朋友經歷了什麽……”
老段看他嘴上強硬，實際上就快從椅子上滑下來給自己跪下了，長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手機給了他，並警告地說道：“只許看，不許用我的手機幹擾奚疑做的決定。”
文曷應了一聲“好”，才忙不疊地點開熱搜，不出意料掛在第一的儼然就是——奚疑將宣布退圈。
他點了進去看到營銷號的第一條就在說奚疑將於七月二號中午一點直播說明自己退圈的原委給粉絲一個交代。
文曷剛往下翻了一下，就見到了一條時間線，上面寫著“奚疑文曷事件梳理”。他點了進去，看著很小的進度條楞了一下，劃了兩三下才到最底下。
［4月24日，有人爆料小破荒第一季錄制期間，奚疑和謝皊確定了情侶關系，兩人一直沒有分手，直到去年9月份文曷回國，粉絲發現奚疑疑似出軌和文曷越走越近，最終不知以什麽辦法將謝皊擠出來小破荒第五季。］
【真不知道“奚曷”cp粉在那顯擺什麽？“偷”來的愛情真的好磕嗎？你家soso不過是小三罷了，在這惡心誰呢？】
【哇靠！我就說為什麽這一年皊皊的行程越來越少、也很少在大眾露面，合著是被惡心的狗男男聯合起來搞了？md心疼我皊】
【soso是小三，奚疑這種甩臉怪出軌就不惡心嗎？這年頭誰tm還在粉這種惡心的txl啊？還宣稱什麽小破荒天花板，笑死我了，第五季剛出來的第一、二期都看了嗎？第一輪就出局的人還tm要刷奚神？哪來的臉啊？】
［4月29日，奚疑工作室對這件事做了澄清，介於謝皊未在微博上公開表態，輿論還是一邊倒。］
【喲喲喲，這都5月了，當事人是一個都不出來澄清唄？那就是說，這就是真的唄？】
【前面的傻逼少在那陰陽怪氣，我們奚爺的微博早發了澄清和律師函了，soso在國外出差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你們家哥哥單方面澄清有什麽屁用嗎？明明受害者是我們家皊皊，他不出來說這件事是假的，我一個也不信】
【md真心心疼我家皊皊，先是被傻逼劈腿，又tm被一個素人三了，奚疑你TM沒長狗眼還是什麽？我家皊皊不比那什麽傻逼好多了？我家皊皊富家出身，還tm本科秋大……不行氣死我了，你就配不上我家皊！】
［5月2日，謝皊工作室公開發表微博，勸誡粉絲不要沖動、專註自家。］
【我家皊皊絕對是吃癟的那一個，不敢把這個事公開也是因為奚疑他咖位大唄，能壓人一頭。我真是服了，就這素質還tm來吃娛樂圈這碗飯？】
【奚粉別tm洗了，你看看我家哥哥發的東西，就差沒把“委屈”兩個字刻臉上了，還堅持啥呢？】
【支持皊皊，就算打官司也要贏了，不能咽下這口惡氣！有沒有人定位到奚疑的別墅在哪，爺爺給他送點好東西，不是愛劈腿嗎？換了不止一個男人了吧？也不怕染上艾滋病？】
【我表姐是奚疑工作室的，她給我說爆料都是真的，奚疑和謝皊談了三年，因為謝皊不同意跟奚疑官宣，奚疑就背著人開始找剛回國的文曷炒cp，然後火了之後直接把謝皊甩了，還仗著自己和小破荒導演的關系，把謝皊的名額擠掉給文曷了】
【我聽說，小破荒先導片第一其實本應該是山風，只不過奚疑跟導演有關系，強行把文曷帶到了第一，然後山風被硬生生擠到第二。結果山風那邊不願意了，奚疑退一步只能把謝皊擠掉】
［5月5日，文曷作弊的詞條在熱搜上掛了一小時後，山風再次發微博替文曷澄清，並表示他敬配文曷的解密能力、不存在文曷作弊的事情。］
【山子哥他真的，我哭死，連著兩次替soso解圍了嗚嗚嗚嗚。我們家soso就是個傻不楞登、蠢了吧唧的男大學生而已，招誰惹誰了一天天被罵上熱搜】
【清純男大學生能做出了插足別人愛情的事？你可笑死我吧。真的別洗了，這都實錘成啥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好吧？就算他在第五季沒有作弊，怎麽第一季招秋大學生的時候，他一個小破學校的也上了？】
【說話能不能別那麽惡心，什麽小破學校？秋城師範大學歷史專業是僅次於秋大的好吧？你什麽學歷就來著跟爹嗶嗶賴賴？】
【奚疑那麽牛逼，誰知道山子哥的澄清微博是不是被迫發的？難保他又用那種惡劣的手段（把小破荒招牌謝皊從節目擠掉）再來逼迫我們山子哥】
【前面那個你裝什麽啊？還你們山子哥，主頁關註謝皊都不說取消一下就出來雙踩？我算是發現了，小破荒前幾季之所以吵成那個狗樣，你們皊粉占全部責任】
【我早就說皊粉都沒什麽好東西，每次有什麽黑料就tm扯“秋大雙子”用奚爺來幫你們家哥哥頂熱搜，用不著我們奚爺了反手再一黑，忍了你們四年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5月10日，奚疑發布微博，公開表示自己正在搜集證據，因為有的視頻時間久遠需要修覆，讓粉絲再等幾天，不用參與外界的紛爭。］
［5月10日，許霰雪和霍止曳分別發布微博，力挺奚疑，並宣稱那些黑料都是子虛烏有的誣陷。］
【純路人，我現在有點懵，都十幾天了還準備洗呢？之前有點偏謝皊，現在有點期待奚疑會發什麽證據，暫且占一波奚疑，不過有一說一，這件事不是三個人嗎？文曷就隱身了？】
【文曷真的走得一手好棋啊，我算是佩服了。完美隱身然後讓娛樂圈兩大流量互撕是吧？“秋大雙子”覆活吧，我的愛人！為了這個遇事退縮的人真的不值得】
【雖然小許和止曳明面上力挺奚疑，可是他們又沒有明說這件事是皊皊的錯，那麽問題來了，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麽走向，總不能奚疑和謝皊都沒錯，實際上是文曷搞的鬼吧？】
【求求了，別cue我們soso了，soso學業繁忙，摻和不到你們這些惡心的圈內娛樂之中去。還有，別tm挑撥離間，我們奚爺今天還在跟soso連麥直播覆盤呢】
【對啊，奚爺今天拉soso覆盤之前，專門讓彈幕先叭叭了半個小時，只為了把那些讓soso看到會起疑的字眼全屏蔽了，他真的我哭死】
【蛙趣，這個連麥直播終於結束了，soso一下播就去忙了，差點沒給我憋死。就這樣soso還察覺到奚爺的狀態不好，這能是假的，這能不好磕？“雙子”才tm是工業糖精好吧……】
［5月20日，謝皊出席活動，被問及有關奚疑和文曷的事，語焉不詳的回答被粉絲剪輯後上了熱搜，謝皊的粉絲罵到奚疑的微博下面，直言奚疑威脅謝皊］
【我真是不懂了，互聯網都是什麽蠢b在沖浪啊？奚疑那一看都是假的、拖延時間罷了，怎麽還會有人信啊？】
【本人在活動現場見到了謝皊，比之上次出席活動都不知道憔悴了多少，希望大家對我們皊皊多一絲包容，就算錯也是其他人的錯，我們皊一直都是溫柔的受害者好吧？】
【對啊，我們皊一直都是受害者，怎麽還有受害者有罪論那套？就算奚疑和文曷什麽也沒幹，那也不至於罵我們皊吧？】
【我現在看見謝皊都惡心，怎麽那麽會裝啊？這件事一看就是tm假的，謝皊不站出來澄清就算了，還tm給自己的粉絲帶自己委屈的節奏？】
【真是白蓮花，裝了四年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搞什麽溫柔人設，少惡心人了。小許和止曳都占奚疑了，說明什麽？說明這件事就是謝皊為了博取同情搞出來的，所以他才不澄清】
［6月11日，奚疑工作室曝最近收到了很多惡意的快遞，包括各種血腥以及暴力的東西，呼籲網友理性沖浪］
【皊粉我真是服了，能不能有點法律知識啊？工作室能不能查一下外賣的寄出者，把他們全告進監獄，心疼我家奚爺，被造謠網暴還要被迫收這些惡意快遞】
【私生必死，私生能不能別出來惡心人了？要不是奚爺的信息保護的好，你們是不是還打算炫到他的小區、他的家裏？】
【我真的是心疼奚爺，好不容易被soso這小子養得有了那麽一點肉，經過這件事又被迫熬夜找證據，上次和soso連麥直播時的狀態簡直跟四年前連軸轉有的一拼了】
【最關鍵的是，奚爺還不讓我們告訴soso，我真的，每次看到soso的私信都快忍不住上去跟他講講奚爺這幾天都是怎麽過來的，究竟是誰在不信奚爺和soso才是真愛啊？】
［6月21日，奚疑發表微博，貼出了有關於這件事原委的所有證據，並發長文解釋。］
【奚疑：四年前，小破荒導演組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參加第一季的節目錄制，我以對密室並不感興趣的理由拒絕了導演組。
沒過幾天，我遇到了文曷。不誇張地說，是我對他一見鐘情。他說他很喜歡密室，每次路過小破荒招募的地方都流連很久，但是很可惜它只招秋大的學生。
我聯系到小破荒的節目組，以我參與第一季錄制的條件換了他們開放只招募秋大學生的權限。我很開心，文曷能在兩萬人的拼殺中拿到第一名，我們可以一起錄節目。】
【奚疑：因為我不確定文曷對我的感覺，所以沒有公開表白過，我以為這份感情會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他對我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但是不巧的是，小破荒第一季第二期錄制完後，我們五個人聚餐時，謝皊突然問我是不是喜歡文曷。我認為這沒有什麽可否認的地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聚餐快結束的時候，謝皊說有話和我說，將我帶到了廁所，那時的我被灌了很多酒，腦子還在發懵，謝皊一句話沒說，親在我的鎖骨上。
等我反應過來後，我直接給了他一腳，視頻為證。後來我才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讓文曷看到，從而誤會我們的關系。】
【奚疑：後來大家都知道，文曷因為出國而缺席了第一季後幾期的錄制，當時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因為他每次有什麽決定都會和我的或者小許、止曳說一聲，而那次離開，他一句話都沒說。
後來我調查到，是謝皊在從中作梗，他以我作為要挾，逼迫文曷放棄歷史學業、放棄自己千辛萬苦賺來的小破荒事業、甚至放棄自己相依為伴十九年的爺爺，獨自一人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學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國外史。
甚至專門雇了人，在文曷去往國外下飛機後，對他實施暴力行為，導致他的視網膜損傷嚴重，做了無數次手術，在國外過了三年將近失明的生活。】
【奚疑：以及之前有關於文曷的黑料熱搜、專門請記者去電影宣發讓我下不來臺之類的“好事”，全部出自謝皊之手，證據在下面自己看。
為什麽這麽多年不選擇曝光？原因顯而易見，謝皊家大業大，把控著很多證據，很多事情沒有證據根本沒有人會全然信服。
本不想將這件事擡到明面上搞得這麽僵，我本來在私底下和謝皊的父親也有一個商討的方案，只是謝皊他本人不同意。既然他要買熱搜搞我們，那我奉陪到底。】
【奚疑：本人在此聲明，我從未和謝皊有過任何名義上或實際上的關系，在謝皊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過後，我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只剩下水火不容。
謝皊從不是什麽委屈的受害者，而是披著羊皮的加害者。】
【我就說謝皊是個白蓮花吧？真tm惡心，搞半天那些買的熱搜都是他？一個男的怎麽能那麽小肚雞腸呢？我奚爺喜歡soso礙著你事了？你自己沒有魅力上趕著惡心誰呢？】
【雖然奚爺貼出來證據很解氣，但是這tm都是我們奚爺努力四年才搶過來的東西，你們知道奚爺四年前一直在連軸轉跑活動嗎？你們知道奚爺早年連飯都吃不上一口嗎？我現在才知道，奚爺當年那麽努力不是為了早點退休，而是為了給soso一個公道】
【我真的哭死嗚嗚嗚嗚哇，soso你小子這輩子何德何能啊？你小子是不是夢游的時候救了奚爺的命啊？他能為了你隱忍四年，只為了給你正名、將加害者公之於眾】
【這證據一看就是p的，別出來丟人現眼了，我們皊皊家大業大就必須有罪了？哪來的道理？】
【我不信，除非是我們家皊皊親口實錘，這誰信啊？】
［6月25日，秋大史院教授段清公開發表視頻，力挺自己的學生文曷和奚疑。］
【哇靠！老段我愛你，以後你的課我直接搬小板凳坐tm講臺上！太帥了吧，love is love真的戳到我了】
【這是誰還不知道嗎？皊粉能不能有點文化啊？這可是我們史院頭牌教授，你們家哥哥恐怕也只能旁聽吧，畢竟老段只做研究生導師】
【求求了，爹今年好不容易勤勤懇懇二戰了，一看小道消息，初試報名直接翻了幾倍，究竟是誰在卷史院研究生啊啊啊】
［7月1日，謝皊在零點的時候轉發奚疑的澄清微博，並表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真是大快人心！就因為這件破事，我們奚爺被罵了整整68天了！終於水落石出了！】
【不是吧，你家哥哥都自己承認了，皊粉還要洗呢？微博這個東西還能說成是我們奚爺盜號？】
【至少有一點，他們說對了，那就是我們奚爺真的很神，看一看小破荒第五集吧，那些前面罵奚爺擺爛摸魚的人，打臉不打臉啊？】
［7月2日零點，奚疑發微博宣布自己將於中午一點直播退圈。］
【啊？別退圈啊奚爺，求求了，我還指望著小破荒這個電子榨菜呢……嗚嗚嗚嗚嗚嗚嗚傻逼謝皊給爺死，我奚爺半退圈了還不夠，非得給他逼到小破荒都不錄了】
【今天奚爺好像和soso有連麥直播，是不是還不能說啊？soso你小子究竟積攢了幾十輩子的福氣啊？憑什麽你在國外忙學業，奚爺在國內處理這些破事還要顧及你的狀態】
【但是soso也很慘啊，為了奚爺出國，還被謝皊派人揍到將近失明……怎麽又可憐又好笑的，怪不得你小子回國之後近視成什麽樣了】
【有沒有人發現一個華點，為什麽奚爺的金絲眼鏡給soso帶也可以，明明奚爺也不怎麽近視，soso那破眼怎麽就可以帶上毫無排斥了？】
文曷第一次知道，六十九天可以這麽短，短到他隨意參加了幾個文化交流活動就忙過去了；六十九天可以如此長，長到被網暴的時間線梳理都能讓人翻一個多小時。
他的心臟緊緊地揪在一起，又牽連到本就嬌弱的胃部，一陣陣地收縮帶來劇痛。文曷咬著後槽牙強忍過陣痛，在老段還沒反應過來時點開了奚疑的直播。
“誒？不是說了不讓你看直播……”，老段剛想收了自己的手機，就聽到文曷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虛弱聲音說的“求求你”，一下子就心疼起來。
“行行行，看看看，我陪你一起看，反正你小子也回不去。”
直播已經持續了快半個小時了，裏面的奚疑看起來極其疲憊，他強撐著回答彈幕上的問題。
“退圈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不了解的可以看重播。”
“休息一下……不了，早點解答完各位的問題我再走。”
【別回答了，以後多讓soso那小子開開直播就行了，我們還是希望看到你健康被養胖的時候】
【就是就是，當了4年的奚粉我真的很心疼奚爺，希望你以後和soso好好的，我們會經常去直播間看你的】
【我還是不理解soso這小子怎麽想的，怎麽就覺得奚爺被黑了之後事業就毀了？這就是蠢笨的男大學生腦回路嗎？】
“講實話，我也不是很理解文老師的腦回路。怎麽我被黑得在圈內毀了，就爬不起來了？”
奚疑笑了一聲，目光轉向鏡頭，仿佛知道文曷會看直播一樣，慢慢又認真地說道：“文老師，你對秋大出身的學生信任太低了吧？”
“我可是憑借全國數學競賽一等獎進秋大的奚疑，又不是只能走娛樂圈那一條路。”
屏幕前的文曷聞言陡然楞住了，他當年好像確實忽略了奚疑很厲害這件事，只盲目擔心他會不會被網暴、會不會有人不喜歡奚疑。
那可是奚疑啊……
“嗯，從未和謝皊確定過關系。”
“被狗啃了一口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
“有沒有後悔的事……那得是沒把亂咬的狗踹到半身癱瘓吧。”
【真不知道還有什麽可裝可憐的？明明受傷的一直是我家皊皊好吧？我家皊皊喜歡人有錯了？占有欲爆棚怎麽了？哪個男人沒有一丁點占有欲了？】
【真惡心，還在拿退圈噱頭裝什麽呢？實際上天天在直播間麥麩，故意把吻痕什麽的露出來擦邊，這種人真下頭】
老段突然看到那些帶節奏的彈幕，剛想把彈幕關閉省得文曷看得鬧心，一扭頭看見窩在椅子裏的人臉色慘白、眉頭緊皺，還在不斷地冒著虛汗，雙眼閉著無意識地顫抖。
他拍了拍椅子上的文曷，喊了他兩聲，發現沒有應，心想遭了，立馬打電話叫救護車，順便喊了前臺一起將文曷送到了醫院。
期間，文曷被胃疼折磨到迷迷糊糊半昏半醒之間聽到老段跟醫護人員說話，提到自己是“神經性胃病”。
他的腦子上一秒還在混沌，聞言直接清醒了，他患了“神經性胃病”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連奚疑也不知道，老段又是從何得知？
不過文曷又因為一陣胃疼直接昏過來了，這個疑問又被埋葬進了不知名的地方。
老段看著文曷被推進去輸液，陡然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樓上樓下跑幾次地繳費，回來的時候還順帶著去找醫生詢問文曷的病況。
等到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只剩下不斷向下滴液體的針頭、散亂的被褥、空蕩蕩的床鋪以及藥單上一串讓他認了半天的狗爬字。
對不起，老段，其實我早就訂了最後一班起飛的機票，我不能留奚疑一個人在國內飽受輿論。之所以在這裏威脅你而沒有回國直接問奚疑，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從來沒可能從他的嘴裏撬到一些他不想說的東西。
我在自卑自己配不上阿奚，他那樣強大的人所作所為又何嘗不是在自卑呢？
如果可以，請您再幫學生最後一個忙，那就是不要把我回國的事告訴奚疑。還有，謝謝你，老段。
“小夥子，你這是剛從國外逃荒回來？”，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後座的文曷，笑了笑繼續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接到沒什麽行李的從國際航班飛回來的人。”
“看你這臉色差的，是不是時差很難倒？”
“嗯。”，不是文曷不想多說幾句承接司機的熱情，實在是胃疼得讓人受不了。他又從口袋裏拿出小藥瓶，將最後幾片全部倒了出來，一口氣吞掉了。
“年輕人還是註意點身體，大早上趕時間也要吃點早飯。”，司機踩了剎車，將文曷放到了大門口，旋即一腳油門走了。
文曷站定身子看了奚疑的別墅很久，才輸了密碼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彼時破曉，清晨的涼風搜刮著僅剩的熱量，泛白的天際有微微得陽光透過來。
他忍著胃疼往前一步步走著，無意識地勾起嘴角，隨後站到了能看到二樓臥室陽臺的地方，用自己能夠說出的最大聲音，喊道：“阿奚！”
“阿奚阿奚阿奚阿奚——”
二樓臥室的窗簾被很大力地扯開，顯示著主人被擾清夢的不耐煩。
睡出褶子的奚疑滿臉煩躁，一手抓了一下散亂的頭發，一手抓在陽臺的欄桿上，罵道：“有病吧你，大清早喊什麽喊？讓不讓人睡覺啊？”
文曷認為肯定是自己喊的力氣太大了，才將那些生理鹽水從眼眶裏硬生生擠了出來，他用手背隨意地摸了一下，長達70天的思念和七八個小時的擔憂夥同不要錢的淚水一起揮灑掉。
他聽到奚疑的罵聲，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然後做了個擁抱的姿勢，大聲地喊道：“哥——”
“我回來了！”
文曷覺得歷史肯定是輪回的，不然他怎麽一如四年前那般，抓住夏天的尾巴，見到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與之分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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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曷聞言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將桌子上放著的胃藥瓶子哆哆嗦嗦地拿過來，倒了幾片藥，就著放涼的水灌了進去。
因為喝的急，嗆了幾口水，臉被憋得發紅。文曷趴在椅子的把手上，一手給自己順著，一手猛地抓起腹部的衣服攥緊，看起來可憐極了。
老段上前伸手給他順順後背，不忍心地開口道：“其實退圈是奚疑早就想做的事，這次只不過……是一個契機。”
“老段，你安慰人的水平真爛。”，文曷虛弱地躺回椅子上，輕笑著看著他，一雙眸子略顯無神。
“誰會在事業巔峰期退圈？就算阿奚沒有那麽想掙錢，他可是陪了小破荒走了五季，他放得下嗎？”
“小破荒對於我這種僅僅參加了幾期的人來說像一扇改變命運的魔法門，其中夾雜了很多我們的情感，更別說阿奚了……”
老段沈默了沒有說話，提著一口氣拉過來一個板凳坐到文曷的旁邊。
“老段你跟我說實話，阿奚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有人要用黑料搞我？讓我遠離輿論中心自己上去扛？”，文曷說完就又覺得很奇怪，看老段沒理自己話鋒一轉。
“不對，阿奚明知道我不怕這些……那是不是有人要用黑料攻擊他？然後他怕我添亂？”
文曷見老段還是沒什麽反應就知道自己依舊沒猜對，不禁一絲煩悶湧上心頭，語氣也有點不好起來，說道：“老段，你偏要在這裏跟我耗著嗎？”
“奚疑說，至少要過了今晚……”，老段回道。
文曷自嘲地笑了一下，開口諷刺道：“怕我影響他直播？”
“什麽時候在他奚神的眼裏，我也有這麽大的能耐了？”
老段聞言擡起頭直直地看向他，勸諫般地說道：“小曷，不要說一些讓自己也難過的話。”
聽到這話，文曷一時有些繃不住，強撐的堅強陡然崩塌，他又俯身趴在扶手之上，用胳膊蓋住雙眼。
憋不住的哭腔溢出來，“他也太小看自己男朋友的承受能力了吧？”
過了很久，文曷才勉強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還有多久直播？”
老段想了想，回道：“大約一個小時。”
文曷的態度陡然變得強硬起來，“老段，他是我男朋友，我有權利知道一切。”
“我有權利知道這六十九天以來，我的男朋友經歷了什麽……”
老段看他嘴上強硬，實際上就快從椅子上滑下來給自己跪下了，長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將自己的手機給了他，並警告地說道：“只許看，不許用我的手機幹擾奚疑做的決定。”
文曷應了一聲“好”，才忙不疊地點開熱搜，不出意料掛在第一的儼然就是——奚疑將宣布退圈。
他點了進去看到營銷號的第一條就在說奚疑將於七月二號中午一點直播說明自己退圈的原委給粉絲一個交代。
文曷剛往下翻了一下，就見到了一條時間線，上面寫著“奚疑文曷事件梳理”。他點了進去，看著很小的進度條楞了一下，劃了兩三下才到最底下。
［4月24日，有人爆料小破荒第一季錄制期間，奚疑和謝皊確定了情侶關系，兩人一直沒有分手，直到去年9月份文曷回國，粉絲發現奚疑疑似出軌和文曷越走越近，最終不知以什麽辦法將謝皊擠出來小破荒第五季。］
【真不知道“奚曷”cp粉在那顯擺什麽？“偷”來的愛情真的好磕嗎？你家soso不過是小三罷了，在這惡心誰呢？】
【哇靠！我就說為什麽這一年皊皊的行程越來越少、也很少在大眾露面，合著是被惡心的狗男男聯合起來搞了？md心疼我皊】
【soso是小三，奚疑這種甩臉怪出軌就不惡心嗎？這年頭誰tm還在粉這種惡心的txl啊？還宣稱什麽小破荒天花板，笑死我了，第五季剛出來的第一、二期都看了嗎？第一輪就出局的人還tm要刷奚神？哪來的臉啊？】
［4月29日，奚疑工作室對這件事做了澄清，介於謝皊未在微博上公開表態，輿論還是一邊倒。］
【喲喲喲，這都5月了，當事人是一個都不出來澄清唄？那就是說，這就是真的唄？】
【前面的傻逼少在那陰陽怪氣，我們奚爺的微博早發了澄清和律師函了，soso在國外出差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你們家哥哥單方面澄清有什麽屁用嗎？明明受害者是我們家皊皊，他不出來說這件事是假的，我一個也不信】
【md真心心疼我家皊皊，先是被傻逼劈腿，又tm被一個素人三了，奚疑你TM沒長狗眼還是什麽？我家皊皊不比那什麽傻逼好多了？我家皊皊富家出身，還tm本科秋大……不行氣死我了，你就配不上我家皊！】
［5月2日，謝皊工作室公開發表微博，勸誡粉絲不要沖動、專註自家。］
【我家皊皊絕對是吃癟的那一個，不敢把這個事公開也是因為奚疑他咖位大唄，能壓人一頭。我真是服了，就這素質還tm來吃娛樂圈這碗飯？】
【奚粉別tm洗了，你看看我家哥哥發的東西，就差沒把“委屈”兩個字刻臉上了，還堅持啥呢？】
【支持皊皊，就算打官司也要贏了，不能咽下這口惡氣！有沒有人定位到奚疑的別墅在哪，爺爺給他送點好東西，不是愛劈腿嗎？換了不止一個男人了吧？也不怕染上艾滋病？】
【我表姐是奚疑工作室的，她給我說爆料都是真的，奚疑和謝皊談了三年，因為謝皊不同意跟奚疑官宣，奚疑就背著人開始找剛回國的文曷炒cp，然後火了之後直接把謝皊甩了，還仗著自己和小破荒導演的關系，把謝皊的名額擠掉給文曷了】
【我聽說，小破荒先導片第一其實本應該是山風，只不過奚疑跟導演有關系，強行把文曷帶到了第一，然後山風被硬生生擠到第二。結果山風那邊不願意了，奚疑退一步只能把謝皊擠掉】
［5月5日，文曷作弊的詞條在熱搜上掛了一小時後，山風再次發微博替文曷澄清，並表示他敬配文曷的解密能力、不存在文曷作弊的事情。］
【山子哥他真的，我哭死，連著兩次替soso解圍了嗚嗚嗚嗚。我們家soso就是個傻不楞登、蠢了吧唧的男大學生而已，招誰惹誰了一天天被罵上熱搜】
【清純男大學生能做出了插足別人愛情的事？你可笑死我吧。真的別洗了，這都實錘成啥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好吧？就算他在第五季沒有作弊，怎麽第一季招秋大學生的時候，他一個小破學校的也上了？】
【說話能不能別那麽惡心，什麽小破學校？秋城師範大學歷史專業是僅次於秋大的好吧？你什麽學歷就來著跟爹嗶嗶賴賴？】
【奚疑那麽牛逼，誰知道山子哥的澄清微博是不是被迫發的？難保他又用那種惡劣的手段（把小破荒招牌謝皊從節目擠掉）再來逼迫我們山子哥】
【前面那個你裝什麽啊？還你們山子哥，主頁關註謝皊都不說取消一下就出來雙踩？我算是發現了，小破荒前幾季之所以吵成那個狗樣，你們皊粉占全部責任】
【我早就說皊粉都沒什麽好東西，每次有什麽黑料就tm扯“秋大雙子”用奚爺來幫你們家哥哥頂熱搜，用不著我們奚爺了反手再一黑，忍了你們四年了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5月10日，奚疑發布微博，公開表示自己正在搜集證據，因為有的視頻時間久遠需要修覆，讓粉絲再等幾天，不用參與外界的紛爭。］
［5月10日，許霰雪和霍止曳分別發布微博，力挺奚疑，並宣稱那些黑料都是子虛烏有的誣陷。］
【純路人，我現在有點懵，都十幾天了還準備洗呢？之前有點偏謝皊，現在有點期待奚疑會發什麽證據，暫且占一波奚疑，不過有一說一，這件事不是三個人嗎？文曷就隱身了？】
【文曷真的走得一手好棋啊，我算是佩服了。完美隱身然後讓娛樂圈兩大流量互撕是吧？“秋大雙子”覆活吧，我的愛人！為了這個遇事退縮的人真的不值得】
【雖然小許和止曳明面上力挺奚疑，可是他們又沒有明說這件事是皊皊的錯，那麽問題來了，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麽走向，總不能奚疑和謝皊都沒錯，實際上是文曷搞的鬼吧？】
【求求了，別cue我們soso了，soso學業繁忙，摻和不到你們這些惡心的圈內娛樂之中去。還有，別tm挑撥離間，我們奚爺今天還在跟soso連麥直播覆盤呢】
【對啊，奚爺今天拉soso覆盤之前，專門讓彈幕先叭叭了半個小時，只為了把那些讓soso看到會起疑的字眼全屏蔽了，他真的我哭死】
【蛙趣，這個連麥直播終於結束了，soso一下播就去忙了，差點沒給我憋死。就這樣soso還察覺到奚爺的狀態不好，這能是假的，這能不好磕？“雙子”才tm是工業糖精好吧……】
［5月20日，謝皊出席活動，被問及有關奚疑和文曷的事，語焉不詳的回答被粉絲剪輯後上了熱搜，謝皊的粉絲罵到奚疑的微博下面，直言奚疑威脅謝皊］
【我真是不懂了，互聯網都是什麽蠢b在沖浪啊？奚疑那一看都是假的、拖延時間罷了，怎麽還會有人信啊？】
【本人在活動現場見到了謝皊，比之上次出席活動都不知道憔悴了多少，希望大家對我們皊皊多一絲包容，就算錯也是其他人的錯，我們皊一直都是溫柔的受害者好吧？】
【對啊，我們皊一直都是受害者，怎麽還有受害者有罪論那套？就算奚疑和文曷什麽也沒幹，那也不至於罵我們皊吧？】
【我現在看見謝皊都惡心，怎麽那麽會裝啊？這件事一看就是tm假的，謝皊不站出來澄清就算了，還tm給自己的粉絲帶自己委屈的節奏？】
【真是白蓮花，裝了四年終於露出狐貍尾巴了？搞什麽溫柔人設，少惡心人了。小許和止曳都占奚疑了，說明什麽？說明這件事就是謝皊為了博取同情搞出來的，所以他才不澄清】
［6月11日，奚疑工作室曝最近收到了很多惡意的快遞，包括各種血腥以及暴力的東西，呼籲網友理性沖浪］
【皊粉我真是服了，能不能有點法律知識啊？工作室能不能查一下外賣的寄出者，把他們全告進監獄，心疼我家奚爺，被造謠網暴還要被迫收這些惡意快遞】
【私生必死，私生能不能別出來惡心人了？要不是奚爺的信息保護的好，你們是不是還打算炫到他的小區、他的家裏？】
【我真的是心疼奚爺，好不容易被soso這小子養得有了那麽一點肉，經過這件事又被迫熬夜找證據，上次和soso連麥直播時的狀態簡直跟四年前連軸轉有的一拼了】
【最關鍵的是，奚爺還不讓我們告訴soso，我真的，每次看到soso的私信都快忍不住上去跟他講講奚爺這幾天都是怎麽過來的，究竟是誰在不信奚爺和soso才是真愛啊？】
［6月21日，奚疑發表微博，貼出了有關於這件事原委的所有證據，並發長文解釋。］
【奚疑：四年前，小破荒導演組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參加第一季的節目錄制，我以對密室並不感興趣的理由拒絕了導演組。
沒過幾天，我遇到了文曷。不誇張地說，是我對他一見鐘情。他說他很喜歡密室，每次路過小破荒招募的地方都流連很久，但是很可惜它只招秋大的學生。
我聯系到小破荒的節目組，以我參與第一季錄制的條件換了他們開放只招募秋大學生的權限。我很開心，文曷能在兩萬人的拼殺中拿到第一名，我們可以一起錄節目。】
【奚疑：因為我不確定文曷對我的感覺，所以沒有公開表白過，我以為這份感情會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他對我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但是不巧的是，小破荒第一季第二期錄制完後，我們五個人聚餐時，謝皊突然問我是不是喜歡文曷。我認為這沒有什麽可否認的地方，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聚餐快結束的時候，謝皊說有話和我說，將我帶到了廁所，那時的我被灌了很多酒，腦子還在發懵，謝皊一句話沒說，親在我的鎖骨上。
等我反應過來後，我直接給了他一腳，視頻為證。後來我才知道，他這麽做是為了讓文曷看到，從而誤會我們的關系。】
【奚疑：後來大家都知道，文曷因為出國而缺席了第一季後幾期的錄制，當時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因為他每次有什麽決定都會和我的或者小許、止曳說一聲，而那次離開，他一句話都沒說。
後來我調查到，是謝皊在從中作梗，他以我作為要挾，逼迫文曷放棄歷史學業、放棄自己千辛萬苦賺來的小破荒事業、甚至放棄自己相依為伴十九年的爺爺，獨自一人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學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國外史。
甚至專門雇了人，在文曷去往國外下飛機後，對他實施暴力行為，導致他的視網膜損傷嚴重，做了無數次手術，在國外過了三年將近失明的生活。】
【奚疑：以及之前有關於文曷的黑料熱搜、專門請記者去電影宣發讓我下不來臺之類的“好事”，全部出自謝皊之手，證據在下面自己看。
為什麽這麽多年不選擇曝光？原因顯而易見，謝皊家大業大，把控著很多證據，很多事情沒有證據根本沒有人會全然信服。
本不想將這件事擡到明面上搞得這麽僵，我本來在私底下和謝皊的父親也有一個商討的方案，只是謝皊他本人不同意。既然他要買熱搜搞我們，那我奉陪到底。】
【奚疑：本人在此聲明，我從未和謝皊有過任何名義上或實際上的關系，在謝皊做出這麽惡毒的事情過後，我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只剩下水火不容。
謝皊從不是什麽委屈的受害者，而是披著羊皮的加害者。】
【我就說謝皊是個白蓮花吧？真tm惡心，搞半天那些買的熱搜都是他？一個男的怎麽能那麽小肚雞腸呢？我奚爺喜歡soso礙著你事了？你自己沒有魅力上趕著惡心誰呢？】
【雖然奚爺貼出來證據很解氣，但是這tm都是我們奚爺努力四年才搶過來的東西，你們知道奚爺四年前一直在連軸轉跑活動嗎？你們知道奚爺早年連飯都吃不上一口嗎？我現在才知道，奚爺當年那麽努力不是為了早點退休，而是為了給soso一個公道】
【我真的哭死嗚嗚嗚嗚哇，soso你小子這輩子何德何能啊？你小子是不是夢游的時候救了奚爺的命啊？他能為了你隱忍四年，只為了給你正名、將加害者公之於眾】
【這證據一看就是p的，別出來丟人現眼了，我們皊皊家大業大就必須有罪了？哪來的道理？】
【我不信，除非是我們家皊皊親口實錘，這誰信啊？】
［6月25日，秋大史院教授段清公開發表視頻，力挺自己的學生文曷和奚疑。］
【哇靠！老段我愛你，以後你的課我直接搬小板凳坐tm講臺上！太帥了吧，love is love真的戳到我了】
【這是誰還不知道嗎？皊粉能不能有點文化啊？這可是我們史院頭牌教授，你們家哥哥恐怕也只能旁聽吧，畢竟老段只做研究生導師】
【求求了，爹今年好不容易勤勤懇懇二戰了，一看小道消息，初試報名直接翻了幾倍，究竟是誰在卷史院研究生啊啊啊】
［7月1日，謝皊在零點的時候轉發奚疑的澄清微博，並表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真是大快人心！就因為這件破事，我們奚爺被罵了整整68天了！終於水落石出了！】
【不是吧，你家哥哥都自己承認了，皊粉還要洗呢？微博這個東西還能說成是我們奚爺盜號？】
【至少有一點，他們說對了，那就是我們奚爺真的很神，看一看小破荒第五集吧，那些前面罵奚爺擺爛摸魚的人，打臉不打臉啊？】
［7月2日零點，奚疑發微博宣布自己將於中午一點直播退圈。］
【啊？別退圈啊奚爺，求求了，我還指望著小破荒這個電子榨菜呢……嗚嗚嗚嗚嗚嗚嗚傻逼謝皊給爺死，我奚爺半退圈了還不夠，非得給他逼到小破荒都不錄了】
【今天奚爺好像和soso有連麥直播，是不是還不能說啊？soso你小子究竟積攢了幾十輩子的福氣啊？憑什麽你在國外忙學業，奚爺在國內處理這些破事還要顧及你的狀態】
【但是soso也很慘啊，為了奚爺出國，還被謝皊派人揍到將近失明……怎麽又可憐又好笑的，怪不得你小子回國之後近視成什麽樣了】
【有沒有人發現一個華點，為什麽奚爺的金絲眼鏡給soso帶也可以，明明奚爺也不怎麽近視，soso那破眼怎麽就可以帶上毫無排斥了？】
文曷第一次知道，六十九天可以這麽短，短到他隨意參加了幾個文化交流活動就忙過去了；六十九天可以如此長，長到被網暴的時間線梳理都能讓人翻一個多小時。
他的心臟緊緊地揪在一起，又牽連到本就嬌弱的胃部，一陣陣地收縮帶來劇痛。文曷咬著後槽牙強忍過陣痛，在老段還沒反應過來時點開了奚疑的直播。
“誒？不是說了不讓你看直播……”，老段剛想收了自己的手機，就聽到文曷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虛弱聲音說的“求求你”，一下子就心疼起來。
“行行行，看看看，我陪你一起看，反正你小子也回不去。”
直播已經持續了快半個小時了，裏面的奚疑看起來極其疲憊，他強撐著回答彈幕上的問題。
“退圈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不了解的可以看重播。”
“休息一下……不了，早點解答完各位的問題我再走。”
【別回答了，以後多讓soso那小子開開直播就行了，我們還是希望看到你健康被養胖的時候】
【就是就是，當了4年的奚粉我真的很心疼奚爺，希望你以後和soso好好的，我們會經常去直播間看你的】
【我還是不理解soso這小子怎麽想的，怎麽就覺得奚爺被黑了之後事業就毀了？這就是蠢笨的男大學生腦回路嗎？】
“講實話，我也不是很理解文老師的腦回路。怎麽我被黑得在圈內毀了，就爬不起來了？”
奚疑笑了一聲，目光轉向鏡頭，仿佛知道文曷會看直播一樣，慢慢又認真地說道：“文老師，你對秋大出身的學生信任太低了吧？”
“我可是憑借全國數學競賽一等獎進秋大的奚疑，又不是只能走娛樂圈那一條路。”
屏幕前的文曷聞言陡然楞住了，他當年好像確實忽略了奚疑很厲害這件事，只盲目擔心他會不會被網暴、會不會有人不喜歡奚疑。
那可是奚疑啊……
“嗯，從未和謝皊確定過關系。”
“被狗啃了一口也不是我能預料到的……”
“有沒有後悔的事……那得是沒把亂咬的狗踹到半身癱瘓吧。”
【真不知道還有什麽可裝可憐的？明明受傷的一直是我家皊皊好吧？我家皊皊喜歡人有錯了？占有欲爆棚怎麽了？哪個男人沒有一丁點占有欲了？】
【真惡心，還在拿退圈噱頭裝什麽呢？實際上天天在直播間麥麩，故意把吻痕什麽的露出來擦邊，這種人真下頭】
老段突然看到那些帶節奏的彈幕，剛想把彈幕關閉省得文曷看得鬧心，一扭頭看見窩在椅子裏的人臉色慘白、眉頭緊皺，還在不斷地冒著虛汗，雙眼閉著無意識地顫抖。
他拍了拍椅子上的文曷，喊了他兩聲，發現沒有應，心想遭了，立馬打電話叫救護車，順便喊了前臺一起將文曷送到了醫院。
期間，文曷被胃疼折磨到迷迷糊糊半昏半醒之間聽到老段跟醫護人員說話，提到自己是“神經性胃病”。
他的腦子上一秒還在混沌，聞言直接清醒了，他患了“神經性胃病”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連奚疑也不知道，老段又是從何得知？
不過文曷又因為一陣胃疼直接昏過來了，這個疑問又被埋葬進了不知名的地方。
老段看著文曷被推進去輸液，陡然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樓上樓下跑幾次地繳費，回來的時候還順帶著去找醫生詢問文曷的病況。
等到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只剩下不斷向下滴液體的針頭、散亂的被褥、空蕩蕩的床鋪以及藥單上一串讓他認了半天的狗爬字。
對不起，老段，其實我早就訂了最後一班起飛的機票，我不能留奚疑一個人在國內飽受輿論。之所以在這裏威脅你而沒有回國直接問奚疑，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從來沒可能從他的嘴裏撬到一些他不想說的東西。
我在自卑自己配不上阿奚，他那樣強大的人所作所為又何嘗不是在自卑呢？
如果可以，請您再幫學生最後一個忙，那就是不要把我回國的事告訴奚疑。還有，謝謝你，老段。
“小夥子，你這是剛從國外逃荒回來？”，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後座的文曷，笑了笑繼續說道：“我還是第一次接到沒什麽行李的從國際航班飛回來的人。”
“看你這臉色差的，是不是時差很難倒？”
“嗯。”，不是文曷不想多說幾句承接司機的熱情，實在是胃疼得讓人受不了。他又從口袋裏拿出小藥瓶，將最後幾片全部倒了出來，一口氣吞掉了。
“年輕人還是註意點身體，大早上趕時間也要吃點早飯。”，司機踩了剎車，將文曷放到了大門口，旋即一腳油門走了。
文曷站定身子看了奚疑的別墅很久，才輸了密碼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彼時破曉，清晨的涼風搜刮著僅剩的熱量，泛白的天際有微微得陽光透過來。
他忍著胃疼往前一步步走著，無意識地勾起嘴角，隨後站到了能看到二樓臥室陽臺的地方，用自己能夠說出的最大聲音，喊道：“阿奚！”
“阿奚阿奚阿奚阿奚——”
二樓臥室的窗簾被很大力地扯開，顯示著主人被擾清夢的不耐煩。
睡出褶子的奚疑滿臉煩躁，一手抓了一下散亂的頭發，一手抓在陽臺的欄桿上，罵道：“有病吧你，大清早喊什麽喊？讓不讓人睡覺啊？”
文曷認為肯定是自己喊的力氣太大了，才將那些生理鹽水從眼眶裏硬生生擠了出來，他用手背隨意地摸了一下，長達70天的思念和七八個小時的擔憂夥同不要錢的淚水一起揮灑掉。
他聽到奚疑的罵聲，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然後做了個擁抱的姿勢，大聲地喊道：“哥——”
“我回來了！”
文曷覺得歷史肯定是輪回的，不然他怎麽一如四年前那般，抓住夏天的尾巴，見到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與之分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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