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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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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

太陽穴在隱隱作痛,躺在床上的文曷側身,伸手用力地揉捏著。模糊的雙眼緩緩睜開,另一半的床鋪已然空了。

他對著早已涼透的被褥怔楞了幾分鐘,才意識到奚疑去參加電影宣傳了。

等到脹痛漸漸被壓了下去,文曷才撤手去床頭櫃摸了手機,同時碰到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旁邊還有一杯水。屏幕上約莫累積了七八條消息提醒,他點了進去。

[你蘇二大爺:哇靠?!你小子還真tm是4s太太?!]

[你蘇二大爺:“奚曷”在一起了!爹這輩子算是圓滿了!]

[鴻雁南飛:草草草,4s太太竟在我身邊……我磕的cp是真的!!!bless!]

[霍止曳:臭小子瞞了我們三年?你要是早點跟哥哥說你喜歡阿奚,三年前你們不都在一起了?]

[霍止曳向你轉賬5200元]

[許霰雪:還是文哥你6,唯粉當成你這樣真的沒誰了……你倆什麽時候辦酒席啊?國外國內啊?]

[許霰雪:國外吧……聽說國外還能領結婚證,雖然不領也阻礙不了你狗腿的性子,但是總歸是個見證。]

什麽4s太太就是他本人?

文曷一頭霧水地坐起來,收到了許霰雪彈的語音通話。他皺了一下眉點了接通,捏著手機走向洗漱間,還好氣地開口道:“大早上的有病吧你?”

“哥哥你還沒醒……”,許霰雪話還沒說完就被懟了,立馬回道:“大早上?這都下午兩點了……”

“我們撐天了給你灌了三瓶啤酒,你小子醉後還能點亮自爆馬甲的技能樹?”

“什麽自爆馬甲……”,文曷總覺得他昨天晚上幹了什麽,可是想不起來。

“不該啊……直播間爆得明明白白你還在跟我裝?”,許霰雪頓了一下又問道:“你不會真不記得吧?”

文曷開了外放聲音擺到一邊,接了刷牙的水後說道:“說不說?不說我自己去看。”

“我也是今天睡醒才知道……”,許霰雪支支吾吾地開口道:“你小子昨天晚上喝醉了上大號直播,結果登了小號……也就是4s太太的微博,還當著直播間幾十萬人的面……寫同人文。”

文曷正刷著牙,聞言水杯直接從手裏滑落掉到了池子裏。

許霰雪繼續覆述道:“阿奚就在你旁邊看著……像是早就知道了。”

“你小子寫到文中的自己給奚疑表白後就撐不住睡了……然後……”

文曷帶著一口薄荷味兒的牙膏沫子,有些急地囫圇開口道:“然後什麽?”

“然後……阿奚當著直播間幾十萬人的面,續寫了那段同人文……大概就是回應你的表白?”,許霰雪編不下去了,直接給他發了一個錄像說道:“我也不懂分化是什麽……你自己看吧。”

文曷差點沒被牙膏沫嗆住,他急忙咳了幾下吐了出來,快速地漱了口,拿起手機點開了那個名為“以文為帖,定下契約”的視頻。

視頻中的奚疑接了文曷倒下的身體後,沒有關直播間,反而在一堆問號的洗禮下碼字。

——奚疑伸手撥開了後頸的碎發……說“咬”。

——文曷舔了一下那塊脆弱的皮膚……咬了下去。

視頻結束還沒反應過來的文曷:“……?!”

他知道奚疑看同人文,可他不知道奚疑懂這麽多?

他就說得好好查查奚疑的手機吧……一天天都看得什麽玩意?

等等,他的馬甲……就這麽當著奚疑的面掉了?

許霰雪長時間沒聽到文曷說話,知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幸災樂禍地補充道:“我看了好幾個分析貼,你直播碼文時阿奚的那個表情……”

“一看就是早知道你這個小唯粉的馬甲了,只是一直沒戳破而已。”

“……”,被反覆鞭撻的文曷將手機又放到了一旁,邊洗臉邊問道:“專門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你有這麽好心?”

“艹,被你接電話的語氣一氣,我把正事給忘了……”,許霰雪頓了一下換了個偏嚴肅的口吻說道:“今天早上我是被止曳叫醒的……”

“他剛起來就發現,有人買你的熱搜,無外乎什麽秋大錄取作弊、先導片作弊……”

“後來我和止曳先幫你澄清著,小破荒官方也親自下場……本來以為差不多就下去了,估計是有人想搞你,偏偏買熱搜說我們偏袒你。”

“喲呵,小破荒在熱搜團建呢?”,文曷不在意地說道:“你文爺又在熱搜掛了一早上?”

“應該是淩晨就上去了……少打斷我。”,許霰雪頓了一下又將話題扯了回來,說道:“一個小時前,我們剛準備幫你撤熱搜,山風發了幫你澄清的微博。”

文曷聞言楞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想到和自己沒什麽交集、甚至連聯系方式都沒加一個的山風會參與這趟渾水。

他邊聽著許霰雪說事,邊去加了山風的聯系方式,加好友理由裏面填了句“謝謝”。

“我們都知道你不在乎自己的黑料被買上熱搜,本來也沒打算跟你說……”,許霰雪嚴肅地繼續說道:“你知道阿奚下午有電影宣傳的活動吧?”

“剛剛有阿奚的粉絲私信我和止曳,說他被那些傻逼記者堵在外面了……那個活動還tm是直播,什麽狗東西偏偏今天搞事?”

“阿奚人沒受傷吧?他進活動場地了嗎?”,文曷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連語氣都變得慌忙起來。

“這邊網不好,止曳在走廊上掛著直播呢,人剛進去,看樣子沒受傷……”,許霰雪又不知道想起來什麽,罵道:“活動場地在城東,我和止曳tm在城西,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搞的事……”

電話那頭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是霍止曳的聲音,“和soso說過了嗎?”

得到許霰雪的肯定答案後,霍止曳又說道:“不知道誰把傻逼記者放進去了,都tm在圍著阿奚問問題……”

“一會兒再說。”

文曷直接將電話掛了,他匆忙地換完衣服拿上手機,準備關臥室門的時候又掃到了床頭櫃上的白色小藥瓶。

他抿了下唇,帶上了臥室門,捏著鑰匙幾秒後沖到了車庫。他抽空點進電影宣傳的直播間,然後開著車就往場地去。

“請問你知道文曷進秋城大學是塞了錢走的後門嗎?”

“請問你作為跟文曷一起錄制《荒野逃脫第五季》先導片第一期的嘉賓,知道他作弊嗎?”

“請問你們真的如網上所說的那樣同居了嗎?”

“請問你們直播的時候顧及到一些未成年人的感受了嗎?”

“請問你們昨天晚上的那場直播是不是意味著要官宣?”

“請問你知道現在的政策不鼓勵同性戀在一起嗎?”

“請問你知道同性戀會極大地傳播艾滋病嗎?”

“請問文曷進秋大以及拿到荒五的錄制機會,和你們在一起有關系嗎?”

文曷看到直播間內一堆記者圍著奚疑、恨不得將手中的麥克風戳到人的臉上,等紅燈的時候憤恨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一秒後綠燈亮了,文曷一腳油門直接沖了出去。

活動現場來的人特別多,五百米外基本上都水洩不通。

文曷看了一眼前面的路,索性在還比較稀疏的地帶將車停到了路邊,他帶上線式耳機,將直播間的聲音開到最大,一路跑了過去。

距離場館還有一百米左右的位置,文曷從耳機裏嘈雜的記者提問中聽到了奚疑的聲音,他頓時心一緊,手攥得極狠,指尖略微沒入掌心。

“文曷是否有資格進入秋大,這似乎和你們沒關系。”,奚疑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的意思不是各位不夠格去秋大當老師……”

“我的意思是,各位連拿到秋大通行證進去參觀的機會約莫也是沒有的……因為秋大不接待在背後嚼舌根的人。”

“你們連‘作弊’和‘跳關’都分不清……我想這大概就是各位拿話筒往別人臉上捅的素質表現。”

“同居有什麽可問的?我還沒聽說過法律禁止邀請朋友來家裏住的道理……想來各位也是沒什麽朋友,不了解也情有所原。”

“直播和未成年人的關系,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問不到我頭上……”,奚疑禮貌一笑說道:“畢竟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難以擔負未來社會發展的大任。”

“各位也不需要對我抱有什麽太大的期望。”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世界可以變得如此狹隘,我喜歡他、他喜歡我的事情也會被帶上名為‘批判’的枷鎖。”

奚疑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說道:“還有,謝謝各位的關心,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何來傳播疾病之說?”

“能提出這樣的問題想來都是潔身自好的人物,希望以後不會在媒體上見到各位打碼的照片。”

“小破荒還有當年的視頻,秋大的選拔賽,文曷以九分三十五秒通關,拿到全場第一。”

“先導片第一期小破荒也有母帶,文曷是第一個連過三關來到我面前的人……節目組告訴我要攔截第一個通關的人,如果他沒有能力第一個走到我面前,我也幫不了他。”

“而且各位可能混淆了主次關系。”,奚疑又開口說道:“我在此明確地告訴各位乃至全網……”

“本人奚疑,是為了文曷進的圈子,又何來的不向著他一說?”

看到了視頻裏奚疑將文中的表白還了回去,又在耳機裏聽到只此一聲的宣誓話語後,文曷的心跳得極快,像是快要沖破胸膛。

他巧妙地穿梭在人群中,一鼓作氣沖進了活動場館,期間用身體撞開了一波又一波的記者,最後抵達了像是童話般的荊棘叢中,救出了被困二十五年的心上人。

旁邊的記者一看正主來了,立馬湧了上來,一個個擺著長長的話筒,向包圍圈縮進。

文曷拽下了耳機,將穿著電影宣傳服裝的奚疑一把拽到自己的懷裏。與此同時,他隨手抽走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話筒,壓著怒氣開口。

“我不介意進局子,有本事的就tm過來跟你文爺打一架。”

“不想被揍到腦袋開花的都tm給我滾開。”

一群記者面面相覷,有膽大的想上去又被文曷因為宿醉的猩紅眸子給嚇了回去。

眼見著前方讓了一條路,文曷沒有急著走,反倒又說了一句,“連治安都做不好,電影還宣傳個屁?”

文曷將話筒又塞回來它主人的手裏,半摟著奚疑從那條小道上走出了場館。

他一路跑過來,整張臉都是紅的,此時慢慢地喘著粗氣,像是被激怒的老虎,惡狠狠地盯著每一個人,就連場館裏的粉絲都沒敢上來搭話。

奚疑被文曷牢牢地護在懷裏,他好笑地看著身側的文曷,小聲說道:“英雄救美的名頭不是本該輪到我頭上嗎?”

“怎麽被文老師搶走了?”

奚疑沒有怪他破壞了電影宣傳……文曷沒有搭話,他抿了抿唇壓下身體的不舒服,開口道:“車在很遠,跑嗎?”

看到奚疑點頭後,他拉著人的細白手腕,一路穿過擁擠的人群、斑駁的樹影、規整的馬路,回到了車前。

文曷輕皺著眉,聲音有些虛弱地開口道:“阿奚,你可以開嗎?”

“你是不是沒吃藥?”,奚疑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掃了一下周圍的人,替文曷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位,繃著嘴角踩上油門。

車子開得很快,不比文曷來的時候慢多久。奚疑透過後視鏡看到文曷的臉色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神色更冷了。

回家的路上,文曷整個人蜷縮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一方面是胃疼,一方面是不敢看奚疑。

直到停到了車庫,文曷瞬間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因為胃絞痛差點沒摔地上。

他的目光都不敢有所偏移,一路竄到了臥室,在奚疑進來之前,老老實實地就著那杯水吞了幾片胃藥。

奚疑重新倒了一杯溫水走進來時,文曷已經利索地換好睡衣躺在被窩裏裝作養病了。他心裏好笑地走了進來,開口卻很冷地說道:“那杯都放涼了……”

“起來喝水。”

文曷慢慢地睜了一只眼瞧了一下奚疑的神色,面無表情且生氣了,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坐了起來,乖巧地接過那杯溫水,一口氣全幹了,隨後放到了床頭櫃上跟著前一個杯子擺齊。

他眼睜睜看著奚疑一句話沒說,當著自己的面將電影宣傳的服裝換了下來,整個光潔白皙的後背在前方晃悠。

奚疑換好睡衣後,直接越過文曷進了床鋪的裏面,背著人蓋上被子,只留下一句,“睡覺。”

又是一陣胃絞痛,文曷忍了過去才慢慢地面朝著奚疑的後背躺下,他伸手圈過奚疑的腰,整個人蜷縮著,虛弱地開口道:“阿奚阿奚阿奚阿奚阿奚……”

見人不理自己,文曷又換了一個稱呼,聲音帶著沙啞又含著撒嬌意味地開口道:“哥哥——哥哥——”

奚疑扯了一下嘴角,決定杜絕文曷這種以撒嬌祈求躲過懲罰的作風,冷著聲音開口道:“胃病這件事不是你撒撒嬌就能過去的。”

文曷眨了眨眼,摟著人俯身向前探去,唇瓣輕輕摩挲在奚疑後頸上的白皙皮膚,輕輕開口道:“那這樣行嗎?”

下一秒,文曷輕啟雙唇,在奚疑的後頸緩慢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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