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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公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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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公害

鴻雁基本上是半塞在甘之南懷裏吃完的,一點也不敢往文曷那邊坐,就連文曷好心好意給他夾菜,他都要戰戰兢兢地往奚疑那邊瞟一眼。

一旁蘇晴對於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被迫膩膩歪歪的小情侶簡直沒眼看,只一個勁兒悶頭吃飯。

一頓飯的功夫,三個人像是點開了“隱身”的技能樹,基本只剩下奚疑和文曷在說話。

大體總結來講,是奚疑在刨根問底,文曷在匆忙掩飾,剩下三個在裝傻以及配合撒謊。

奚疑基本吃完喝了一口水後,慢悠悠地將視線移到整個腦袋都快埋進碗裏的蘇晴身上,禮貌地問道:“我在機場看見你給文曷發了幾個文檔鏈接,是研究的課題嗎?”

突遭飛來橫禍的蘇晴頓時停止了口中的咀嚼,悄悄撩起眼皮看了對面的鴻雁一眼,誰知他給了自己一個“好自為之”的表情就又去纏甘之南了。

蘇晴老老實實地咽下嘴裏的飯,擡起頭後囫圇地胡扯道:“老段給soso安排了方向,作為學姐我專門找了資料打電話告訴他。”

從剛才奚疑開口便有些慌張的文曷聽到蘇晴這一頓找補,登時松了一口氣,抓起杯子灌了一口水。

要是讓奚疑知道在場3個cp粉,那畫面難以想象。

而且他從來沒有聽奚疑對戀愛對象表過態,平常粉絲起哄還可以說成鬧著玩,如果真被奚疑發現了,指不定讓他收拾收拾滾蛋。

奚疑餘光看到了一臉緊張的文曷頓時放松下來,勾了下嘴角點了點頭道:“話說回來,我確實很久沒見老段了,正巧最近有些閑空……”

“不如就明天吧?正好我也去看看老段給文老師分的方向……”

文曷聞言水喝到一半楞是強行停了下來,一時嗆得臉都紅了,邊咳邊扯道:“不用……段老師今天……出差。”

一旁的蘇晴立馬和道:“對,老段今天中午一點的飛機,沒個十天半個月回不來了……”

對象懷裏的鴻雁接道:“老段走之前語重心長地交待我們三個,要好好招待soso。”

被對象使眼色的甘之南面對偶像掙紮了一下,心一橫應道:“嗯對……”

“喝個水也能嗆著?”奚疑壓下嘴角,伸手幫文曷拍了拍後背,他裝模作樣地想要從搭在椅子後背上的衣服口袋裏取手機。

“快放假了還得出差,挺忙的。那我給老段打個電話吧,若是校慶再找他,他肯定指著我的鼻子罵白眼狼。”

文曷聞言咳得更厲害了,一張臉憋得通紅,一路漫到了耳根、脖頸。他抽空朝對面的蘇晴、鴻雁眨了眨眼,然後身子一扭擋住了奚疑探向衣服的手臂。

被扔了個“定時炸彈”的蘇晴緊捏著筷子,一手的汗,她忙攔道:“啊不用!老段還在飛機上呢!”

鴻雁滾回了自己的座位,假笑道:“對對對,老段晚上十一點才到,一下飛機還得開臨時會議,結束了都快淩晨兩點了。”

文曷不咳了之後,奚疑才收回手,緩緩擡頭看向那兩個隨口胡扯的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中午一點到晚上十一點的飛機,老段這是出國了?”

“……可不是呢!”

“嗐,誰說不是呢!”

同時出聲、生怕慢了一秒被發現的鴻雁和蘇晴面面相覷後,同時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以防被抓包。

蘇晴假咳了兩聲道:“這不快校慶了,老段是誰?史院的頭牌……不是…招牌。”

鴻雁忙接過話茬道:“史院的門面,可不忙嗎?一連要去好幾個國家的學校做交流工作,基本回來就到校慶了。”

蘇晴瞧了一眼文曷,順勢說道:“可不是?歷史劇都全權由我們soso包了。”

“文老師包了?”,奚疑挑了一下眉看向旁邊的文曷,“那我可得巴結一下文老師,爭取接個討喜的角色。”

餘光瞟到奚疑看過來的視線,文曷瞪了一眼蘇晴後低下頭,手上捏著筷子戳盤子裏的食物殘渣,“別聽蘇二胡扯……歷史劇這麽重要肯定大家一起……”

看到正主在線發糖的兩個cp粉一下子就活過來了,眼睛一雙賽一雙亮。

剛才三人統一的戰線頓時被打破,蘇晴故作抱怨打斷文曷道:“老段走的時候把他手頭上的所有研究項目全扔給了我和雁子……”

“我和蘇二做課題做得昏天黑地的,這次校慶實屬我倆幫不上忙了,靠soso你一個人主持大局了!”,鴻雁興奮地接道。

“那甘學長……”,文曷話才說一半,又被鴻雁打斷了。

鴻雁一把撈過甘之南,手臂搭在他的脖頸上,吊兒郎當道:“南南被我們倆征用了,之前老段罰的論文還沒補完。”

“我今天早上剛……”,寫完論文。

鴻雁扯著嘴角,毫不留情地用手堵上了甘之南的嘴,說道:“南南說,今天早上老段剛看我們不順眼,又罰了十好幾篇,正補著呢……”

鴻雁一臉抱歉地說道:“實在不是我們不想幫你,這些搞不完老段又要掛我們的科,soso也不想看學長學姐可憐巴巴地跪在辦公室門口磕頭吧?”

文曷:“……”

他現在就挺想看的。

可是如果他要戳破鴻雁的謊言,剛剛老段那套“出差論”也不攻自破。

文曷瞅了一眼滿臉寫著“看戲”的奚疑,偏過頭認栽道:“學長學姐還是要以課業為重,這種歷史劇的小事就包給我了。”

奚疑看著被鴻雁堵回去、一臉“你爹就忍這一次”的文曷,笑著去幫小唯粉報仇了。

他將目光轉向旗開得勝、兩眼放光的鴻雁,問道:“剛剛看到你們拿著那些‘資料’在討論,老段催得這麽急嗎?”

鴻雁聞言一下子蔫了,點了點頭眼神躲閃地道:“老段這人你也知道,給的deadline就是死日期,不會因為任何事改的……這次soso的方向也……比較難。”

奚疑點了點頭,又開腔道:“其實我對歷史興趣也頗多,進門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他頓了一下,專門看了一眼文曷,又接著說道:“聽到了‘校園’這兩個字,可以冒昧問一下是什麽方向嗎?”

聞言,文曷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鴻雁拉著他看《奚文樂見》,也就是他親自操筆的那本。他見奚疑沒看自己,默默地低下頭妄圖降低存在感。

校園戀愛方向算嗎?

純情男高的那種……

鴻雁頓時卡殼了,支支吾吾、吭吭哧哧半天憋出來一句,“那個……校園啊……其實就是書院,對,古代學子求學的地方。”

“老段給soso分了書院體制的方向,我們討論喜歡用簡稱……”

“這樣啊……我還聽到了a什麽b什麽?”,奚疑抿了一口水接著問道。

——soso我給你講!4s太太竟然開abo了你知道嗎?!

鴻雁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簡直像一只大型的幹擾儀。文曷偷瞄了一眼嘴唇半張、努力找補的鴻雁,心裏為他點了一柱香。

“這個啊……就……分到soso的那個歷史書院……它給學生分等級,講起來太拗口所以就簡稱abcd。”

鴻雁手出汗了,拿著杯子喝水的時候都是抖的,像是當場被嚇出了帕金森。

奚疑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挑了一下眉後道:“這個書院還挺細致的,等級都分到o了。”

你剛才也沒說o啊!

好不容易編出個理由立馬被指出bug的鴻雁頓時尬在了原地,他看了一眼忍笑的文曷和蘇二,索性放棄掙紮縮回了甘之南的凳子上。

奚疑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偏過頭問文曷道:“接機時拿的手幅是文老師自己寫的?”

“脫然有懷,求之靡途,一處相思,聊表閑愁。”

那個手幅不是他寫的,但那句話的改編創作者確實是他,文曷擡起頭怔楞了一下沒有立刻回話。

反倒是對面的蘇晴聽到這句話,“奚曷”cp粉的DNA頓時覺醒了,她騰地站了起來激動道:“那不是4s太太……”

奚疑餘光看見文曷聽到這幾個字後瞬間緊張起來,挑了一下眉饒有興趣地問道:“4s太太?”

“沒什麽……”,蘇晴咽了一下唾沫後稍稍找補了一下,“我可喜歡《歸去來兮辭》了,一激動舌頭打結了。”

“我其實想說……脫然有懷求之靡途,這兩句詞我太太太愛了。”

文曷看了蘇晴一眼,然後說道:“手幅是你的粉絲給的,讓我別幹站著。”

奚疑瞧了他好幾眼,隨後笑著說道:“知道什麽意思嗎就往懷裏接?”

“那能不知道嗎?無外乎求不得、相思、閑愁。我們soso好歹是史院的,掃一眼就能看出來。”,蘇晴審時度勢天添磚加瓦道。

承認了不就代表變相向奚疑表白了嗎?

奚疑一直是他最想成為的模樣,給偶像表白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但若是問文曷有沒有一點喜歡奚疑,那肯定是有的,甚至還有很多很多。

但奚疑的喜好、性取向他不知道,就連奚疑這個人在大學期間是段老師話語裏那樣不谙世事,他都不知道。

文曷想,他應該做不打擾的影子了解奚疑的一切,把兩人擺到平等的位置,再談那些深藏內心、難以言說的愛戀。

而不是草草告白,若奚疑不喜歡他還好,若奚疑也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心思,自己這樣蠢笨那對奚疑該有多不公平?

“她剛塞給我,蘇二就打電話來了,沒看到上面什麽句子。”,文曷頓了一下又說,“你在機場念出來我才知道是《歸去來兮辭》。”

“和你的名字一個出處。”

甘之南:“?”

鴻雁:“?”

蘇晴:“?”

“原來奚爺你的名字取自《歸去來兮辭》啊?”,蘇晴訝異後又喃喃道:“怪不得4s太太平常選句都很貼卻單單改了這兩句的意思……”

鴻雁湊到了蘇晴旁邊若有所思道:“你說,為什麽4s太太每次寫的都很貼奚爺,看起來簡直比soso這個‘身邊人’還要了解……”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奚爺什麽親戚也磕奚曷呢?”,蘇晴無所謂地接了一句。

“早些時間上節目自我介紹的時候,喜歡說自己的名字取自《歸去來兮辭》。”,奚疑頓了一下又說,“可能當時的我覺得聽起來高大上。”

“大家都吃完了吧?不早了,明天才周五還要上課。”

“很高興認識你們,下次再聚。”

鴻雁和蘇晴聞言面面相覷後,表面保持著恭維的笑容,心裏早已拒絕千百遍。

再也不來了,請客也不來!

跟奚爺吃飯簡直是“鴻門宴”,要了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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