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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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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說科爾沁突然起兵攻打北方小鎮,張家溝、葉莊和義和鎮都被洗劫一空,損失慘重”北方入了冬缺糧情況嚴重,他們不來搶就要餓肚子了</p>

“皇上怎麽說?”不過是小打小鬧的戰事,用不著他出面,他留在北疆的人馬不是吃素的</p>

“皇上要王爺立即起程回軍營安心,兵不可一日無將,慎防北邊小柄串連一氣”才剛回府沒多久又要出征,王爺如此的來往奔波,實在太勞累了</p>

“嗯,我知道了……”他稍做思忖,兩眉間起了一道皺褶</p>

“她怎麽在這裏,你們幹了什麽?”一道突來的尖銳女聲又急又氣,氣急敗壞地憤怒質問</p>

“放肆,沒本王的允許你膽敢擅入本王寢殿?!”南懷齊目沈聲冷,銳利目光如刃射出</p>

玉林身後走出一位身形娉婷,面容姣好的女子</p>

一身煙紫色繡山茶花銀鼠皮夾襖的錦心面露憤色,微紅的眼眶滿是不信和悲憤,讓嫉妒沖昏頭的她根本是不管不顧了</p>

什麽尊卑之分,什麽下人身分,全在盛怒中拋在腦後,她眼中只看到衣衫淩亂的於芊芊撫著未梳的亂發,狀若平常地從王爺寢殿走出,雙頰潮紅,一副初承雨露的嬌羞樣</p>

即使開了窗,那股歡愛過後的氣味仍未散盡,曾服侍過王妃的她一聞就知道那是男女jiao歡後的味道</p>

一想到於芊芊竟然寡廉鮮恥的勾引王爺,使出妖媚手段做了那下流勾當,她心裏燃起的熊熊爐火如野火燎原,燒光了她所有的理智和矜持,恨不得撓花了眼前女人的臉</p>

“為什麽她能來?奴婢不服”她才是王爺的良緣,王爺愛慕她呀!怎麽可以讓北國來的野女人捷足先登</p>

一直到此刻,錦心還作著王爺會收她入房的美夢,沒能認清事實真相</p>

她以為之前的受罰是做給北國人看的,受到的委屈不算什麽,只要日後王爺對她好就好,她會懂事地隱忍</p>

自以為是的她還沒放下昔日官家千金的驕傲,自認才貌出眾,秀外慧中,足以匹配高大俊朗的南懷齊,他是她的良人,此生她非王爺不嫁,他們會是令人稱羨的一對神仙眷侶</p>

她忘了自己還是官婢的身分,是任人買賣的下人</p>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她來她就來”</p>

這丫頭憑什麽叫囂,真把自己當成王府主母了?!</p>

“王爺……”那我呢!她想問王爺將她置於何地,他不知她一片癡心只為他嗎?</p>

但錦心沒機會開口,南懷齊已一聲令下,“把她拉走,打二十大板,誰敢再放人……”</p>

“主子,你在幹什麽?”</p>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喚,猛地把於芊芊嚇了一跳,她跪著往前傾的身子撲倒在床上,伸向床板下模索的手被自個的身子一壓,當下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p>

他家小妹的,她能說她在做賊嗎?打算偷王爺的兵符</p>

想當然耳是不能,哪有賊兒自曝賊行,她還沒偷到手呢!她還得在王府裏繼續混,因此你不知,我不認;你知了,我否認——只有這一路可行,沒有一個當賊的人會承認自己是賊,那是自個找死</p>

只是,重要的兵符到底藏在哪裏呢?</p>

任她進出本王寢殿,同罪論處”看來王府的規矩松散了,連個一丫鬢也敢撞闖他寢殿</p>

頭皮發麻的玉林顫抖了一下,應了一聲便將掙紮不休的錦心拖出屋外,交代婆子打完板子後將她丟回錦繡閣</p>

戰事催急,刻不容緩,稍做交代的南懷齊一身銀盔戰甲上馬,風蕭蕭、馬嘶嘶,肅殺之氣讓人心緊緊揪起</p>

書房被她翻遍了,沒有</p>

寢殿裏外也被她翻得差不多了,就連正廳也趁夜去查探了一番,只差掘地三尺把房子給拆了</p>

王爺出府前,她還在他身上模了一把,確定他並未貼身收放兵符,以他的謹慎小心,究竟會收到何處?</p>

“別在人家背後嚷嚷叫叫,會嚇到人的,當人丫鬟真可憐呀!人不在還得操勞,沒瞧見我在鋪床呀!這被褥得拉直再折成豆腐狀,你都不曉得我有多辛苦”見她裝模作樣的捶腿捏背,面無表情的紅蕖抽了一下嘴角</p>

“王爺身在軍營,不是不在了”</p>

人不在了,聽起來怪不吉利,好像真……不在了</p>

“是不在府裏了呀!不然你變出個王爺來,我就改口”少了個人真有點怪冷清的,好像更冷了</p>

“……”主子口才好,她辯不過</p>

“王爺走了多久?”</p>

敝了,明明他不在最好,她不用擔心失身,如今怎麽反過來覺得心很空呢!像落了什麽似的,提不起勁</p>

聽到“走了多久”,心裏又犯起嘀咕的紅蕖嘴角又抽了兩下主子的語氣可以不要那麽哀怨嗎?好似人真的死了一段時間,讓人倍感傷懷</p>

偏偏這話她又不能提,一提了,主子又要翻白眼了,說她沒事找一,盡挑人語病,神仙嘴若能靈驗早發大財了</p>

靈驗……還是不要太神神鬼鬼了,王爺是有福的人,他會平平安安的打敗敵人,得勝歸來</p>

“半個多月了”</p>

“喔!才半個月呀!靶覺好久了,沒人把我呼來喚去好不習慣”難道她成了賤命,沒人使喚就渾身不對勁?</p>

於芊芊真的有度日如年的感受,除了找兵符外沒啥事好做,她一不會繡花,二不會女紅,彈琴和殺豬一樣,下棋沒對手,看書嘛,沒耐心,描紅畫圖是瑾兒的事,她看看就好</p>

偶爾嘴饞下下廚,還真讓她得了吃貨的名,只是煎、炒、煮、炸的東西吃多,她居然胖了,嚇得她趕緊禁口,改吃清淡少油的口味,不然腫得連墻都翻不過去就太丟臉了</p>

以前忙得沒時間發呆,現在是閑得慌,無所事事的滋味真不好受,整個人蔫蔫的,想著該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日子</p>

“主子可以去找錦心姑娘”一山難容二虎,一座王府裏容不下兩個面和心不和的女人</p>

為了主子舒心,錦心姑娘就認了吧!主子還能踩你幾腳是你的福氣,等主子不踩了,你的氣數也盡了</p>

紅蕖看似頁秀的面龐閃過一抹冷意</p>

一提到錦心,於芊芊秋水般的陣子微亮</p>

“不好吧!她最近被我打擊得……呃,我是說她心情不太好,若是經常去打擾她,我擔心哪一天她吐兩口心頭血給我瞧,我的罪過就大了”把人氣死了沒好處,要積陰德,她做人一向很厚道</p>

因為錦心的種種作為引起南懷齊的不快,所以削了她大半的管事權,只讓她管錦繡閣和針線房,以及油燭和灑掃方面的小事,廚房的采買必須由外院管事過目了才能進行,她做的事不少卻沒有實權,等於被架空</p>

後院不再是錦心一人獨大的局面,南懷齊將賬房的鑰匙交給於芊芊保管,雖然通房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侍寢丫鬟,可是在王府無主的情況下,於芊芊反而成為後院唯一的主子</p>

換句話說,能頤指氣使的是於芊芊,要做小伏低、任人打罵的是眼高於頂的錦心,兩人在王府的地位是雲泥之別,錦心想要銀子得向她最看不起的北國女子伸手</p>

風水輪流轉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春泥院不用再憂心炭火不夠用,東西是成簍成蔞的搬進院子裏</p>

“錦心姑娘是福大的人,她經歷的事也不少”從眾人吹捧的千金小姐到被抄家入獄、游行示眾,換下綾羅綢緞穿上粗布麻衣,賣身為婢伺候主子,隨著陪嫁入王府升為管事</p>

很精采的遭遇,她堅韌得沒什麽事能打得倒</p>

於芊芊想了一下,搖搖螓首,“還是不要了,讓她多休養幾日,頭暈腦熱不好治……啊!今天是臘八,我們吃不吃臘八粥?我突然好想吃臘八粥,過了臘八就要過年了……”好快,她都來了快半年,熟悉的前塵往事都淡了,漸漸融入這個沒計算機、沒電視的世界,言談舉止都古人化了</p>

“主子想吃就有”偌大的晉王府豈會煮不出一碗臘八粥?</p>

其實從南懷齊開府以來,晉王府就沒有吃臘八粥的規矩,不僅是臘八不吃粥,端午、中秋、菊花節三大節日通常也是不過的,王爺長年不在府中,辦了誰主持,誰又敢跳出來當主子?</p>

這些瑣事南懷齊是不管的,他志在天下,因此才由一等丫鬟錦心代為管事,他的要求只有兩個,一不添亂,二要井然有序,其餘的,看得過去就好,他沒心思打理這方寸之地</p>

晉王府對他來說格局太小了,可有可無,他從未放在心上,所以才會鬧出奴大欺主那碼子事</p>

“紅蕖,你為什麽喜歡穿紅衣?”於芊芊臉上揚著笑,促狹地看著向來喜著紅衫、紅裙的丫頭</p>

心思略微一頓,紅蕖一臉平靜答道:“是緋色,只有正妻嫡女才能著正紅,奴婢不敢逾矩”</p>

“什麽爛規矩嘛!我準你著紅,你去把紅蓮叫來,府裏太悶了,我們出府逛一逛,吃遍大小陛子”入了晉王府後她還沒出去過,貓兒不在家,老鼠當然要四下亂竄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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