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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偷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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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 榮恪出了內閣值房,準備回府。

柳真候在大慶門外夾道旁,遞給他一個包裹,榮恪接過來,沒等他說話,柳真轉身走了,後脖頸微微泛著紅。

榮恪一笑,書信變成了包裹,多了什麽?

回到府中按捺不住好奇, 打開包裹一瞧,除去一封書信,另有一個錦袋, 抽開錦袋抽繩,裏面是一只香囊, 香囊做得十分精巧,黑底上嵌了藍色雲錦紋, 繡一只昂揚的彩鶴,鑲卍字紋的金邊,一針一線十分細致用心。

只是縫邊的金線略微有些磨損,看來是做成多年,且常常被人撫摩所致。

榮恪喚來秦義, 命他帶一支隊伍親自送往江寧,必須送到溫大人手上。

次日夜裏,與溫雅在萬歲山別院相見。

手牽著手到後山走走, 坐在半山腰亭子裏吹吹涼風,又手牽著手下山,洗浴後換了單薄的寢衣,臉對著臉躺在榻上笑看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得說話。

“真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她握一下他手。

他反握住她,捏著她手指一根根數著:“不是半日閑,是半夜閑。”

她抿著唇笑,看著他散落在榻上的長發:“這樣散發跣足,倒別有風致。”

“我怎樣都好看,我知道。”榮恪揚著唇笑。

“真是皮厚。”溫雅捏一下他臉。

他的臉貼近了她的,認真看著她:“不好看嗎?”

“好看。”她撅嘴親親他的眉眼,“我呢?”

“雅雅自然跟我一樣,怎樣都好看。”他看著她,手伸向她的衣帶,“不穿衣裳應該最好看,今夜裏讓我在燈下瞧瞧……”

她摁住他不安分的手:“先問句正經事,你攔著我不讓給父親去信,可是有了更好的的法子?”

他嗯了一聲:“不錯,不過也不能急,耐心等消息就是。”

她瞥一眼榻旁小幾上的紗燈,咬著唇松開他手,他卻突然老實了,兩手覆在胸前一動不動,擰眉陷入思索。

要不要將柳姑姑和溫大人的事告訴雅雅?

一本正經的兩個人,一個威風八面威嚴無匹,一個嚴謹本分冷靜自持,竟然相約私奔,自己聽了都覺得荒謬,何況是雅雅,兩位都是她親近的人,不知她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猶豫中,燈突然滅了,她光裸的身子滑進他懷中,試探著解他的衣帶。

這次較上次熟練一些,慢慢將他剝得幹凈,在黑暗中體貼為他紓解。

腦子裏一片空白,魂魄離體,騰起到半空中起伏飄飛,壓抑的低沈的喘息漸漸粗重,隨著一聲悶哼,身子軟癱著趴在她懷中,許久一動也不曾動。

在她撫摩親吻中緩慢回魂,說話前張口咬了下去,她啊得一聲叫,重重拍在背上:“怎麽咬人呢?”

他又咬一下,臉埋進她懷中,聲音裏帶著釋放後的餘韻,嘶啞問道:“溫大人和柳姑姑的事,你知道多少?”

“父親跟我說過,十三歲的時候,他學會了騎馬,有一日偷偷騎馬溜出城外,撿到一個被遺棄在路旁的小姑娘,就是柳姑姑,那會兒,柳姑姑六歲。”溫雅抱著他,輕聲說道。

“相差七歲,與你我一樣。”榮恪親親她,“後來呢?”

“父親將柳姑姑帶回家中,祖母本要送人,父親攔著不讓,祖母就將柳姑姑留在了身邊,稍大些後就幫著祖母管些事,祖母說是她的小尾巴,祖母曾提起讓柳姑姑做義女,父親還是不讓。”

“若做了義女,就是溫大人的義妹,情人變兄妹,溫大人自然不肯。”榮恪抱著她翻個身,讓她趴在懷中。

溫雅吃驚得掙動著:“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和柳姑姑……”

“從小一起長大,是一對戀人。可是溫大人已經訂親,那會兒的曾家是富商大戶,溫家雖是官宦,只是五品知府,與曾家結親,有彼此攀附的意思,溫家二老無論如何,也不會準許溫大人退親。溫大人被逼無奈,約著柳姑姑私奔。”榮恪將她的身子扣在懷中。

“私奔?”溫雅手掐在他胸前,“我父親和柳姑姑?”

“柳姑姑被發現了,被綁回去關在柴房,溫大人獨自逃走,溫家二老托付霍將軍前去曾家接親,路途之上,溫夫人喜歡上了霍將軍,可霍將軍已有未婚妻,溫夫人在他眼中只是朋友之妻,其後溫家二老以柳姑姑性命相威脅,溫大人無奈回來拜堂成親,成親之後柳姑姑被放出,看到的是溫大人與夫人夫妻恩愛生兒育女,二人生了誤會互不理睬,柳姑姑痛苦之下想要離開溫府,托田莊管事前來假裝求親,激怒了溫大人,溫大人的衷腸被溫夫人聽到,闖進霍將軍家中羞辱霍夫人,想來溫大人熟知溫夫人的性情,為了保護霍將軍和霍夫人,懇請當時的總督將霍將軍調職。”榮恪說著話,不停輕嘶出聲。

溫雅又掐又揪,恨恨說道:“都是你的揣測。”

“也不都是,即便是揣測,多半八九不離十。”榮恪握住她手,“別再掐了,疼死了。至於溫大人與溫夫人成親前幾年夫妻間究竟如何,溫大人是否知道柳姑姑曾被夫人欺淩,這其中種種細節,雅雅若有興趣,日後再去探尋。”

溫雅靠在他懷中怔怔發呆,半晌開口喃喃說道:“父親和母親各自心中有人,父親和姑母相互喜歡,我母親這些年發脾氣無理取鬧不管家宅,原來不只是性情使然,而是另有隱衷。這些事,又該怪誰呢?”

“怪誰也怪不著你。”榮恪輕撫著她的肩背,“柳姑姑給溫大人寫了書信,還有一個香囊,我派秦義帶著去了江寧,讓他當面交給溫大人。我們便靜待消息吧。”

溫雅嗯了一聲,好奇問道:“書信裏寫了什麽?”

“偷看香囊已經有違對柳姑姑的承諾,沒臉再偷看書信。”榮恪訝然道,“若是你,都要偷看嗎?”

“那是自然。”溫雅哼了一聲,“不偷看的話,會好奇得睡不著覺。”

榮恪忍不住笑,雙臂收緊,將她的身子納在懷中,親吻著她的臉,低低說道:“眼眉容顏身子說話行事,處處讓我著魔入迷,有時候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愛你愛得手足無措。”

溫雅呆怔住了,他向來不吝嗇自己的情話,聽過許多,今日這一句,卻讓她分外甜蜜,甜中又帶著幾絲酸,讓人想笑又有些想哭。

呆怔半晌,輕喚一聲榮恪,低頭找上他唇,柔和親吻著他:“當年,你怎麽不去江寧總督府求親?”

他楞了楞,又笑了:“溫大人怎麽舍得讓寶貝女兒嫁到苦寒之地?”

她撫摩著他的眉眼,“若是你那會兒就認得我,你去求親,父親不同意,你會怎麽做?”

“將你搶回我的地盤,我們占山為王,我做山大王,你做壓寨夫人。”他笑道。

她笑了起來,狠狠親他一口:“壓寨夫人好,我願意。”

“秦渭約你私奔,私奔途中被我搶走,等秦渭找來的時候,你已經愛上了我,再也離不開我。”榮恪瞇了雙眼向往不已,“那時候,秦少師會怎麽做?呼天搶地?在大雨中奔跑哭泣?為愛癲狂成為流落街頭的瘋子?總之,他打不過我,他的才華在我面前一文不值,我會讓他倒黴落魄狼狽……”

榮恪笑出了聲,溫雅輕拍他一下:“怎麽總跟秦渭過不去?”

“他如今在上書房如魚得水,他常常給太後講史,順便敘些閑話,常常引得太後發笑,原來只有我能哄太後開懷,如今又多一個他。”榮恪抱著她一個翻滾,將她壓在身下,“每次看到他進出東暖閣,我就想過去砍死他。”

“他有若蘭,我有你,各得其所,別總是吃幹醋。”溫雅親親他。

“那你別讓他講史了,我給你講,我的史學也不錯,尤其精通野史。”榮恪笑看著她,“這會兒就給你講幾個太後和權臣的宮闈秘事。”

“你如今自由出入東暖閣,難免召來非議,秦渭常去的話,再加翟沖馮茂,就顯不出你來。我愛聽秦渭講史是一則,另外也是為了給你我打掩護。”溫雅撫摩著他的肩背,“怎麽就不明白?”

榮恪笑了起來,親親她說道:“時候不早了,趴著睡會兒,明日還有許多事等著。”

溫雅嗯了一聲,卻忍不住要說話,“父親和柳姑姑那麽一本正經的兩個人,竟然相約私奔,這麽多年了,不在一起也不分開……”說著話頓住了,帶著些懊惱說道,“柳姑姑跟著我進宮,豈不是我將他們分開了嗎?”

榮恪拍拍她後背:“溫大人不是孩童,雅雅不能什麽都怪到自己頭上。還是那句話,靜待消息。”

她這才安靜下來,趴在他懷中,漸漸睡得沈了。

他抱著她輕輕轉身,將她放在榻上,輕手輕腳起身下榻,擦火石點亮紗燈,蹲在床邊端著紗燈看著她,她睡覺頗不老實,好像配合他一般,在睡夢中不時變換姿勢,或仰著或趴著或側躺著,讓他仔仔細細看了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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