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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一片黑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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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繞來繞去,又繞到喜歡不喜歡這個問題了。

喬妧覺得無比頭大。

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解釋,白狐已經低下頭來。

他們之間因為各種意外,已經有過幾次接吻的經歷了。

白狐心智未開,但並不蠢,十分的觸類旁通,他的速度快的驚人,喬妧還來不及制止,他的唇已經印了上來。

柔軟而溫熱的唇,貼在了喬妧的唇瓣之上。

白狐緩緩的閉上眼睛,這一秒,喬妧在他表情裏看到了令人心驚的沈醉。

這傻孩子,好像懂什麽一樣。

她這樣一個恍惚,牙關已經被攻陷。

他的嘴裏,有淡淡的腥味。

讓人反胃的,淡的幾乎難以捕捉的腥味。

可是喬妧還是聞到了,而且胃裏翻江倒海的趨勢越來越難以控制。

她用盡全力頂開白狐的肩膀,白狐顯然誤會了她這個動作,一個翻身,喬妧便變為了上面。

喬妧趕忙將自己的頭後撤,然後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全部吐在白狐的胸口。

空氣裏頓時彌漫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味道。

她極為難堪的掩著唇,白狐看著胸前的一團,臉色十分的難看。

喬妧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場子:“你,你剛剛吃了什麽,怎麽沒漱口,這麽腥?”

“寶兒做的銀魚羹!”白狐都快要哭出來:“以前也吃,不嫌棄!”

對啊,白狐愛吃銀魚羹。

以前也常吃的,喬妧從來不會這樣,而且那一次他剛嘔吐完,她為了餵藥,也撬開過他的嘴,那時候都沒覺得惡心。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變得這麽嬌氣。

“對不住對不住,你快去洗澡吧!”喬妧伸手推白狐。

再不去,房間裏就要被那股味道占領了。

費寶兒守在外面,兩人房間內的動靜,她也已經聽到了,輕敲門道:“陛下,你沒事吧?”

“沒事,你進來吧,把房間打掃一下!”

費寶兒乖乖進來,白狐已經到後面浴房裏去了,床單上還有喬妧的嘔吐殘留物。

她大驚:“陛下,你怎麽把白狐給弄吐了,是奴婢今天給你化的妝不好看嗎?”

說完,煞有其事的端起喬妧的臉打量起來。

喬妧有氣無力:“這是我吐啊!”

費寶兒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喃喃道:“不是白狐嫌棄陛下就好!”

喬妧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時,費寶兒才猛然驚覺一般:“是陛下吐了,陛下可是哪裏不舒服,我去找太醫過來!”

雖然剛剛突然,但喬妧還是覺得胃裏翻湧著難受,莫不是中毒了吧?

她擺擺手,讓費寶兒快去!

白術現在是喬妧的專屬太醫,接到消息來得很快。

他神情鄭重,聽完左手聽右手,聽完右手聽左手。

費寶兒急死了,還以為喬妧是得了什麽絕癥。

喬妧以為自己是中毒了,反正有白狐這顆解毒丸在,也不怕的,所以表情要鎮定很多。

白術聽了兩邊,才收了涼枕,慢慢說道:“恭喜陛下,您這是有身孕了!”

“咚!”

三人齊齊回頭一看,只見剛從浴室走出,衣服還沒穿好的白狐,將手中的盆子掉落在地上。

盆子裏的水撒了一地,浸透了他的鞋子,他都沒有知覺。

喬妧卻無暇關註他的異樣。

捏著白術的手腕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陛下,您有身孕了!這可是舉國上下都會高興的大喜事!”

喬妧跌回椅子裏。

原主這身子才多大啊?就有身孕了?

這這這,這也太早了吧!

費寶兒這次比較快的反應過來了:“難怪陛下這個月月信很久沒來了,原來是懷孕了!”

所以你作為貼身婢女,發現我的月信晚了,難道不應該提醒一下嗎?現在在這裏馬後炮是幾個意思?

喬妧按下紛亂的心思,問:“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

算算,也差不多,在火燒廢園的前一晚,她跟沈青川曾經一起滾過床單的!

喬妧的心裏亂糟糟的,一時之間覺得,這孩子來的太早,畢竟這具身子還小。

一時又想,也許會是一個轉機。而且那些大臣們總嚷嚷著要她生孩子,知道這個消息,應該要開心的蹦的三尺高。

雖然喬妧覺得,他們是想她盡早生出個兒子,好名正言順的讓她這個女皇從禦座上滾蛋。

白術盡著醫者的職責,輕瞟了白狐一眼,說道:“頭三個月最要緊,陛下的身體素質還可以,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好好養著,不可過度勞累,尤其,是不能有房事!”

白狐的臉色又變了變。

喬妧沈吟了下,說道:“我現在還小,生孩子會有風險嗎?”

白術似乎有些意外她這個問題,回答道:“都說生孩子是一只腳踏在鬼門關,沒有不危險的,陛下已經滿了十五,也不算小了,而且您身體不錯,只要註意控制,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懷孕對於喬妧來說,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因為她之前懷過宋華的孩子,最後卻沒有生的下來。

這一次沈青川的這個孩子,她該怎麽辦呢?

白術見她眉目之間的神色並不太像是歡喜的樣子,便說道:“有身孕之人,切記心思過重,一定要保持開朗的心境,陛下要多多疏導才對!”

費寶兒這個傻大姐樂呵樂呵:“這下可好了,那些大臣們整天嗶嗶嗶嗶,現在他們可沒話說了!”

喬妧吩咐道:“這件事,暫時先別說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民間的確有懷孕頭三個月不能往外說的習俗,所以大家都連聲應了。

費寶兒扶著喬妧:“陛下,看來您今日也不能寵幸白狐了,我還是扶您回正陽宮休息吧!”

喬妧這才想起還有一個白狐。

回頭一看,他正站在一處陰影之中的水泊上,看不太清楚表情。

系統:宿主,到手的一百萬原力又沒了!

喬妧:啥玩意?他又漲價了嗎?

系統:是啊,身價一路飆升,要不再等等,說不定以後更值錢!

喬妧:……

喬妧自認自己好像做不到心系沈青川,卻跟白狐滾床單,不過看到他獨自站在那時,心裏還是覺得有些酸澀。

好像從頭到尾,他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哪一個。

相信她,守護她。

可以為她死!

將她當成了生命裏的一切。

她何等的幸運,才得到了白狐的垂青了。

也許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肚子裏孩子非同非常的意義,所以才站在那裏,遲遲不發一言吧。

喬妧扶著費寶兒的手站了起來:“白狐,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吧!”

君無戲言。

長春宮賜給他,以後就是他要住的了。

白狐像是雕像一般,一個字也沒回。喬妧在心裏默默的嘆口氣,卻也沒再逗留。

她還要想想肚子裏這塊肉怎麽處理。

費寶兒回正陽宮時,歡天喜地的神色根本掩飾不住。

兩人在門口見到了衛延。

費寶兒跟他也很熟悉,打招呼道:“衛大哥,你怎麽在這啊?”

衛延清亮的目光在喬妧身上緩緩流過,眸子裏跳動著細碎的歡喜:“嗯,我一個人無聊,想找你們鬥地主,聽說你們去了長春宮,我正要回去呢,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無論是姿色還是情分,自己都比不過白狐。

他心裏像是貓爪子在撓,所以才會出來到處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正陽宮外。

費寶兒心無城府:“因為陛下她懷……”

喬妧打斷她的話:“我有點不太舒服,所以就先回來休息了!”

“哪兒不舒服?”

喬妧緩緩答道:“大概是吃壞了肚子,太醫看過了,不要緊!”

衛延忙擺手催促:“那你趕緊先進去吧!”

費寶兒沖衛延點頭致意,扶著喬妧進了宮門。

待走的遠了,她吐吐舌頭:“剛剛差點說漏嘴,以後我會註意的!”

喬妧嗯了一聲。

別人不能說,但何新自然是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他眼淚嘩嘩的,比自己要生兒子還要激動,在房間裏不停走來走去,將費寶兒指揮得團團轉。

喬妧無奈:“老何,你控制一點,你這樣下去,不到明天早上,肯定全金鄴城的人都知道了!”

何新這才收斂了幾分,擦著眼角激動的淚水:“你瞧我,高興起來什麽都忘了,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我們先下去,有什麽事也明天再說!”

費寶兒放下紗帳,兩人退了出去。

喬妧撫摸著依舊平坦的腹部,在靜夜中,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個孩子,是該走還是該留呢!

跟前世不一樣,除了生育時可能會遇到風險,孩子生下來之後,她倒是不用擔心沒有人照看,反正皇宮裏的閑人這麽多,完全可以做到富養。

可是她總覺得,還是是愛的結晶,應該是帶著父母的祝福來到這個世上才對。

如果他的父親不歡迎他,那他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樣的話,他的整個人生都會缺失吧!

如果楚明微和皇後能給與更多的愛給楚天闊的話,他應該不至於如此偏激。

如果沈安謨能夠多多關心沈青川,他應該也會更加陽光開朗一點,而不是像現在讓人難以琢磨。

所以生下來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負責任的將他養大卻很難啊!

在這樣發愁的情緒裏,喬妧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大臣們都感覺,最近陛下比從前要懶惰了。

而且還經常在上朝的時候打瞌睡!

大家都歸結於她新找的小夫君白狐,一定是那人太妖孽了,禍水!

陛下被他魅惑,所以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好在該處理的政務她也沒耽擱,大臣們雖然腹誹,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這些其實不是喬妧能控制的,因為懷孕的人都嗜睡,她經常聽著聽著,就想睡覺了。

雖然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留下這孩子,但喬妧卻已經開始防備起來,每一頓飲食都會經過白術的檢查,房間裏的香料這些全部都撤下去了。

前世看的宮鬥小說告訴她,細節決定成敗,萬不可掉以輕心。

此時,北靖王府內。

一名奴才打扮,沒有喉結,面色白皙的奴才正跪著回話:“陛下安排的滴水不漏,奴才們實在是沒有下手的時機啊!”

坐在上面的不怒而威,聲音緩慢卻全是威壓:“是沒有,還是不想!”

那奴才連連磕頭,聲線發抖:“是真沒有,真沒有!所以的吃食,都會經過白太醫的檢查,我們之前試著送過帶夾竹桃花粉的糕點,都被發現,那宮女直接就被杖斃了,屍體跟一灘泥漿一樣。白術的醫術您是知道的,我們不敢再輕舉妄動,擔心壞了您的大事!萬一陛下順藤摸爪查出點什麽,就完蛋了!”

“下去吧!”

褐衣奴才連滾帶爬的出去,後背的衣服粘在身上,已經全部濕透了。

沈青川心浮氣躁扔下手中的筆,一個靜字只寫了一邊,另外一邊空蕩蕩的。

像是原本並肩而立的兩個人,突然之間少了一個般。

沈大十分不解:“世子,您這到底是在幹什麽啊?這,這要是被陛下知道,該多難過啊!”

“要不就難過一時,要不就難過一輩子,要是你,你怎麽選?”

沈大張口結舌,這話,他聽不太懂!但世子哀戚悲傷的表情,卻是真的。這段時間來,世子瘦了一大圈,反觀陛下,倒是面色紅潤,左右逢源的。

連後宮都已經收了兩個了!

算了,世子既然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聽吩咐就是了!

沈大說:“世子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如果這兩天有人偷偷告訴你,說陛下懷孕了,你一定要表現得初次聽說,十分欣喜的樣子,明白嗎?”

沈大有些懵!

喬妧將這消息封鎖的很嚴密,如果不是他們有早就安插好的眼線,也不可能知道的。

誰又會透露給他呢!

然而第二天上朝,他候在外面等候時,就無意中遇到了拿著一大包藥匆匆而行的費寶兒。

他得了機會自然要上去詢問,是不是她不舒服,要拿這麽多藥。

然而費寶兒說,是陛下懷孕了,這些藥都是安胎藥。

然後一臉哎呀,我不小心說漏嘴的表情。

那演技,實在是太差了!

不過沈大還是很配合的表示出了吃驚狀,然後順利看到費寶兒一臉奸詐的微微彎起眼角。

沈大在心內嘆氣,這傻妞,一定覺得自己演得天衣無縫!

沈青川當晚就到了正陽宮。

喬妧讓費寶兒去傳遞消息時,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本來,她還不太想要這個孩子,但前兩天經歷過夾竹桃花粉事件以後,她反而下定了決心了。

現代反正已經回不去了。

因為她在現代出了那麽嚴重的車禍,回去也是個死。

在這裏,至少可以好好的活著!

那,養個孩子也沒什麽不好!

孩子一直是她前世的痛與遺憾,她希望這一輩子,能夠盡量彌補,不要犯同樣的過錯。

既然已經決定好,那麽,就盡量試試,為孩子創造一個完整的家吧!

如果沈青川願意的話,她會試著考慮重新接納他。

拋棄過往,重新開始。

給自己,也給他,更給肚子裏的孩子一個機會。

往常她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只覺得他清瘦了不少,可今天近距離一看,才發現他的眼窩都已經凹下去了。

他原本眼神就犀利,眼窩深陷之後,更是光芒迫人。

然而喬妧已經今非昔比,也談不上害怕,見此,只是心裏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用盡量淡然的語氣說道:“你來了,坐吧!”

沈青川在凳子上坐下,擡頭看喬妧。

她竟然豐腴了一些。

自己在日夜受著折磨的時候,她還無知無覺的納了兩個小夫君。

而且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對她也是死心塌地。

甚至甘願,不是完全的占有她。

沈青川只覺得口腔之中一片酸澀,面上卻絲毫不顯,直奔主題:“嗯!我與陛下也許久不見了!”

喬妧一哂。

他們之間竟然生疏至此,誰敢相信,兩個月前,他們還同在一張塌上糾纏,說著男女之間,最隱秘的那些私房話呢!

雖然心內自嘲,卻還不得不照著劇本往下演:“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聽說陛下有身孕了,陛下年紀還小,這麽早就生孩子,恐怕於龍體有害!”

喬妧敏感的抓住了最重要的點:“你不想我生下這個孩子,為什麽?”

她的目光敏銳異常,落在他的身上。

饒是沈青川素來好定力,也差點招架不住,可到底還是面容平靜的說:“陛下多慮了,我只是擔心陛下的身體而已!孩子可以以後慢慢再要,身體卻是最重要的!”

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可喬妧卻聽不進去,心裏一陣寒涼,擺擺手道:“如果你沒有其他事,就先下去吧,我累了!”

按喬妧對沈青川的了解,遭受到這樣的驅趕,他應該會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可他今天卻沒有。

他站起來,一步步沈穩的走向喬妧,低聲喚了一句:“妧妧,你現在這樣討厭我嗎?”

喬妧的眼淚不爭氣的就竄入了眼眶。

她狠狠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要是哭出來,就太掉價了!

他才是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憑什麽要自己哭。

沈青川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的說道:“我,我是故意找她氣你的,我跟她什麽都沒發生,你可以找人去檢查,她還是處子身的!”

喬妧一怔,偏頭去看他。

他已經眼疾手快的將她圈入了懷中。

他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上,長長的胡茬透過輕薄的衣衫,嵌入她的皮膚裏。

讓她想起他們的最後一夜。

他也是這樣,用胡茬不停的紮她。

那時候的他們,多甜蜜啊!

而現在呢,似乎是苦澀更多一些。

喬妧的眼淚最終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費寶兒和何新對視一眼,不發一言,悄聲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殿門。

走到殿外,卻看到白狐拎著一根樹枝站在廊下,樹枝平平的舉著,對著關上的門,說道:“他是壞人!讓妧妧傷心!”

也許是因為做久了姐妹,費寶兒對換回男裝的白狐的美色十分免疫,依然跟看阿貓阿狗沒什麽區別。

她回:“世子是傷了陛下的心,可那是因為陛下心裏有他啊,要是沒有他,也談不上傷心不傷心的!”

白狐莫名覺得胸口有點疼!費寶兒這一刀,紮得可真夠狠的!

白狐睡在門口的房梁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沈青川才從正陽宮裏走出來。

剛踏出宮門,幾句感覺到一股從天而降的殺氣。

他本能的掠開身形,定睛一看,地上只是一根蔫噠噠的桃樹枝。

白狐坐在房梁上,居高臨下:“妧妧是我的!”

他恐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沒有改稱陛下,繼續稱呼她為妧妧的人。

奇異的是,沈青川竟然沒有反駁,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一會後,便擡步離開了。

忒沒勁了。

白狐都準備好了,跟他幹一架的!

好久沒跟人打架了,手很癢癢的呢!

這架沒打成,喬妧倒是聽到動靜跟著出來了,見他又在屋檐上飛高飛低的,還拉著嗓子叫了一聲:“白狐,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別飛來飛去,一會禁衛軍把你當刺客!”

然而白狐進飛遠了,壓根沒有聽進去!

沈青川就這樣在宮裏住了下來,喬妧沒有給他分配宮殿,他就一直住在正陽宮中。

由此可見,陛下對他的態度還是非常一般。

大臣們紛紛感慨,陛下看來是個敦厚的,喜新不厭舊,知道什麽人該放在什麽位置,真是令人欣慰啊!

其實喬妧跟沈青川的關系,並沒有太大的改善。

雖然兩人住的近了,心裏的距離卻還是遙遠。

喬妧的確派人去查過,崔幼蘭確實沒有與沈青川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

可是那頭的那一幕,還是會時不時的浮現在喬妧的腦子裏,是她心裏過不去的一個坎。也許她就是這麽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

想必於沈青川,喬妧與楚九重的關系倒是日漸親密起來。

楚九重看上去已經完全接受了兩人的兄妹關系,還跟她細細說起最近遇到的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子。

你猜是誰!

竟是那廣南侯的嫡孫女林霜兒。

這霜兒名字冰清玉潔,脾氣可是火辣勁爆。

偏偏楚九重一邊罵著成何體統,一邊還笑瞇瞇的樣子。

喬妧道:“九哥要我賜婚嗎?”

楚九重連連擺手:“還早著呢,再接觸接觸,這要是賜婚,我一輩子都不能改了,還是慎重一點的好!”

喬妧便沒有堅持!

盲婚啞嫁什麽的,的確是毒瘤。婚前還是要對彼此有充分了解的好。

沈青川進宮的第五天,費寶兒突然病了。

她雖然是宮女,其實也一直嬌生慣養,喬妧待她又寬厚,她比尋常人家的富家小姐都過的金貴,這段時間喬妧懷孕,她鞍前馬後的侍奉,這麽熱的天,還要親自去小廚房煎藥,一直盯著火候,於是,光榮的中暑了!

何新接過了她的活計,正準備去熬藥。

沈青川說:“我去吧,何公公你年紀也大了,別也暈倒,到時候妧妧身邊連個得力的人都沒有!”

何新擡眸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喬妧,見喬妧點頭後,方把手裏的藥包遞過去:“多謝世子體恤!”

很快,藥就熬好端上來了。

白術站在喬妧不遠處,見沈青川端著藥上來,就準備接過去驗一驗。

喬妧制止他:“白術,你先下去吧!”

白術十分機靈,微微一頓,行禮之後就退下了。

托盤裏的藥汁,濃郁而粘稠,黑乎乎的,散發著沖人的味道。

喬妧嘆氣:“我是真不想喝!太苦了!”

而且按理她身體倍棒,應該不要喝這個藥才對,但是白術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一副不落的吃掉。

沈青川已經坐在了床邊,聞言手一頓:“那就不喝了!”

說著就往後撤!

喬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也許是用力過大,托盤裏的藥汁都飛濺出來了。

“不行,不喝白術會罵的,當醫生的都有這毛病!”

說完,她端過碗,放在嘴邊。

沈青川突然喊:“妧妧……”

喬妧一仰脖子,咕咚咚的一口灌下去,趕緊拈了一顆糖漬梅子丟進嘴裏,緩了緩才問:“怎麽了?”

沈青川默然看著她。

那種目光,讓喬妧心裏升起一些不安的預感。

她咀嚼梅子的動作漸漸停住,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展顏笑了笑,十分僵硬難看:“沒什麽,你好好休息吧!”

他扶著喬妧躺下,不知道是不是喬妧的錯覺,他的手似乎為不斷的發著抖。

懷孕之後喬妧嗜睡,腦子也轉的慢一些。

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困意襲來,她也沒有多想,就這樣閉眼睡了過去。

喬妧做了個夢。

夢見了前世。

穿著精致,趾高氣昂的安娜用尖銳的高跟鞋,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就你這樣一個破落戶,也配有宋華哥的孩子嗎?你死心吧,就算是有了孩子,他也絕對不會將心再放在你身上,只有我,才能給他未來,給他想要的一切!”

腹部像是被人拿木棍使勁攪拌,一股劇烈的絞痛襲來。

喬妧滿頭汗水的醒來,看到頭頂的白色蚊帳,才恍然驚覺,那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

她長出一口氣,然而氣還沒舒完,她的肚子又痛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弓起身子,這才發現,薄薄的絲被之上,一大灘血跡在慢慢暈染開。

就像是電腦裏特效的慢動作一樣,逐漸的爬滿她的視野,讓她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血紅之色。

她掀開被子,床單之上的血色更多,蔓延出一大片。

她的雙腿之間濕漉漉的,一片濃重的滑膩,如同陷入了永遠不能拔出的青苔之中一般。

她張開想要喊,劇烈的疼痛卻像是把她的喉嚨封鎖了一般。

不!

怎麽會這樣!

她為什麽要再一次遭受這樣的命運!

她的孩子!

她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孩子!

天旋地轉之中,喬妧伸手,將床邊櫃子上裝飾的花瓶推到。

脆響聲終於讓緊閉的房門洞開,最先沖進來的,居然是沈青川。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白狐!

沈青川嘴唇烏青,看到那一大片血跡時,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臉色煞白,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倒是白狐沖了上來,一把將她攬入懷裏,大叫:“妧妧,太醫!妧妧,太醫!”

“血,好多血!”

他像是個徹底失去神志的孩子,眼淚流了一臉:“你會不會死,你會不會死?”

喬妧沒有力氣回答他的話。

疼痛讓她只能緊緊的扣著他的手腕,長長的指甲已經嵌入他的血肉中。

白狐絲毫都不覺得痛。

反而騰出一只手,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快速在自己手腕上一滑:“血,我有很多血,你喝我的血,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喬妧的嘴唇慘白,如果枯萎的花瓣。

她的目光死寂,像是墮入地獄再也無望解脫的幽靈。

她積攢著全身的力氣,在他手腕上輕輕一點:“傻瓜,我不會死,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麽辦,快把手包起來!”

白狐手忙角落,一邊喊著太醫,一邊撕碎自己的衣裙:“我乖,我乖,我包起來,不死,你不死!”

他一邊包,一邊無聲的流淚。

就像是被世界拋棄的幼獸一般。

衣衫不整的白術匆匆來了,見狀大驚,稍稍一探脈搏,便打開藥箱,拿出幾十根銀針,在喬妧的身上一頓猛戳。

何新也被驚動,進來時看到那一床的血,直接跪在了地上,半天都沒有力氣起來,是爬著到了床邊上。

“陛下,公主,公主,你覺得怎麽樣啊!”

白術這時候表現出了一個醫者的鎮定:“你們都走開點,不要影響我!陛下沒有性命之憂,不要擔心!”

“何公公,你帶白侍衛下去包紮,我藥箱裏有金瘡藥,記得給他抹上!另外,讓宮女們燒幾鍋開水,一會要用!”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沈青川的身上,淡淡說:“另外,世子傷心過度,請人將他看起來,別讓他出事!”

雖然他沒說明白,但何新是宮中的老人。

午睡之前還好好的,面色紅潤。

睡一覺起來就成了這樣!

問題出在哪兒?

對!

睡覺的之前的那碗湯藥,是沈青川親自熬的,陛下信任他,就沒有讓白術檢查!

何新眼睛裏都要噴出怒火,嗓音破裂:“來人,帶世子下去休息!”

聞言進來的高進有些懵。

但看到那躺在床上那個躺在血泊裏的人,馬上毫不猶豫的執行了命令。

沈青川沒有反駁,只是低聲道:“讓我在這裏陪她吧!”

白術怒道:“滾出去!”

其實白術說謊了,喬妧一開始的脈象並不好。

當時脈象很弱,所以他才反覆探了兩次才敢肯定。她剛一懷孕,就被煙熏火燎,接著碰上先皇駕崩,連著跪了七七四十九日,肚子裏的孩子,怎麽可能好的了。

可如果直接說出來,對病人的壓力就很很大,所以白術反其道而行之,說脈象平穩。

但卻日日都用湯藥溫補著。

十幾天下來,才終於有了起色,眼見她的脈象越來越有力,白術的心也終於放松下來。

想不到,只是一個疏忽,就功虧一簣。

而那個送上這碗湯藥的人,竟然是她最信任的沈青川!

喬妧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身體被撕碎般的疼痛已經逐漸緩解,但心裏的傷口卻越來越大,汩汩的流著血。

她的眼睛裏,全是大片大片紅色的血。

前世,是暈開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此生,卻是暈開在冰涼的絲質床榻上。

她也許註定是與孩子無緣的。

或許,是因為她曾親手殺過人,所以才引來了這種報應。

她真是太傻了。

怎麽還會選擇相信男人呢?

被那麽傷過,怎麽還會去愛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自己找死!

她的眼前不再是紅色,而是驟然失去了色彩,一切都變成了黑白兩色。

耳朵裏嗡嗡作響,所有的聲音都逐漸遠離她。

她像是,被世界遺忘和孤立了!

白術最先察覺出她的不對,他一邊施針一邊大聲道:“陛下,陛下,您千萬不能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啊,陛下,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還會再有的,陛下……”

他額上的汗珠滾滾而落,施針的手也不斷加快。

可是喬妧身下原本止住的血,卻又開始不斷往外冒,並且隱隱有血崩的勢頭。

饒是他妙手回春,也留不住一個心生死志的人。

喬妧聽到腦中響起電子聲。

“現在開始系統剝離——”

“90%——”

“80%——”

“70%——”

連系統都要離她而去了!

喬妧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六月青鳥 說:

最近在老家過年了,事情比較多,已婚人士的年就是各種走親戚給紅包之類的。

另外,你們給我留言我都看到了,就不一一回覆了,愛你們哦~~·有一件事,我覺得非常抱歉,我最後一點稿子是在公司碼完的,我記得我吧最後的版本存在了雲端,最後一天上班時,我還確認了一遍,可是我今天找的時候,發現沒有了!

估計可能是我這個逗比,搞錯了!

希望不是丟稿了,所以結局可能要等年後了,十分抱歉,紅包奉上!

道歉公告

真是不好意思!

這文可能暫時要斷,等到11號上班去了公司才能把後面的大結局發出來。

因為我發現最後一萬多字的稿子,沒有保存在雲端,我今天發現這個事,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哎——

其實這文一開始數據就很不好,可是有幾個朋友一直在追,所以即使很辛苦,我也想有始有終。

年底公司的事情特別多,一個月前,我媽把我女兒帶回老家了。

所以我擠著時間,算著在年前把稿子寫完了。

我今天也想嘗試把剩下一萬六的稿子重新寫出來,可我實在沒時間也靜不下來。

我女兒已經20個月了,到現在還不會叫爸爸媽媽,其實之前是會叫的,但那段時間我白天沒空,都是晚上寫稿,然後她剛學會叫媽媽的時候,我吧臥室門關上寫稿子,她哭我也沒理。

後來,她就不叫了。

我發現這個事,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這次回老家,我發現我女兒連我叫她名字都不理我了,我真的很傷心,也意識到我應該更多的陪伴她。

之後的情節,我大概說給大家聽。

妧妧要跟白狐滾床單,結果白狐吃了一碗銀魚羹,妧妧就吐了,然後發現懷孕,沈青川想辦法想拿掉這個孩子,但失敗了。

後來他只能佯裝入宮,親手餵下一碗墮胎藥給妧妧,孩子最終沒保住。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留不住自己的孩子,她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爆發出來,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她實在難以忍受,萌生了死志,系統也開始剝離。

這時候,白狐割脈,一直餵她喝血,呼喚她的名字,幾乎是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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