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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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命運最終還會使我回到這裏。”未盡之言緩慢從薄唇吐出，金泰涥目光忽然投向即將關閉的鏡頭，“那你呢？”
——屬於他的部分到此全部結束。
手機不覺間從手中滑落摔向地面，嚇到正在附近拉伸腿部的金爍珍。他詫異地撇頭看向神情呆楞的金泰涥。
“怎麽了？”
“沒事，手軟了一下。”
金泰涥借著撿手機的工夫垂下眼瞼，掩蓋眼底的澀意。
金爍珍沒發覺異常，嘟囔著移開視線:“要小心點兒啊。”
金泰涥重又端起手機，尚未息掉的屏幕中男人溫柔的模樣再次蕩進眼底。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語反覆在腦海回播，猶豫糾結的沈重心情恍若雲開霧散般豁然開朗。
站在原身角度，他也曾經歷自己當初的糾結。最後他覺得既然毫無能力反抗，還不如放松心態享受當下人生。
一切都跟自己原本的決定沒有不同。金泰涥苦笑一聲，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他怯場了，他有些害怕溫暖。
他的圈子從前小到幾乎只有自己，然後有一天那個封閉的世界闖入一縷暖洋洋的光照，溫暖的他不禁打開緊閉心扉的閘門探頭去望。可上天突然下起冷雨淋在頭上，要他認清，他只是披著軀殼才能享受那縷陽光。
本來不應該糾結這些，最後他到底是忍不住。
那縷光線確實是假的不錯。
可是……
金泰涥小心翼翼地將手指輕貼在男人最後望向鏡頭的眼旁，他眼底的關切令心底彌漫的酸澀恍若泡進蜜糖。
原身是倆個毫無交集的時空唯一了解最真實他的人。
他對他的關心即使只能通過視頻傳遞，也極盡真實。
纏繞周身已久的積雲漸漸散開，最後一絲不舍被金泰涥堅定的斬斷。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都要把當下事情不留一絲遺憾得做好，這樣即便走也不會愧對原身……
想通後，之前被忽略的疑問漸漸席卷思緒。
假使“頭疼”是穿越的契機，那自己又為什麽沒能回去？
難道是因為對周圍人的留戀令自己的意識仍被壓在身體之中？原身感受到再次要離開的感覺是否跟此有關？
假使猜測相似，內心豁達後的頭痛再次襲來，說不定就是他們的永別吧……畢竟這個時空裏沒有自己，而另一時空的防彈少年團——也不知道是不是所熟悉的那個。
“各位，準備繼續練習了——”
舞蹈老師在不遠處拍手叫道。
窩在練習室各個角落的人紛紛起身。
金泰涥也站起身，跟在金爍珍的身後向中央走去。
正當防彈再次開始展開練習時，金泰涥隨手擱在包裏的手機發出滴的響聲，自動亮起的屏幕彈出一封郵件。
[邊白賢]恭喜團綜爆火，約個時間一起吃頓午飯吧？
幾日後，金泰涥來到邊白賢提前訂的一家日式餐館。
他在電話裏說在那兒開了一間日式包房，為了更體驗民俗風情需要客人跪坐在蒲團進食，食物他已訂套餐。
見身著和服的服務員引領許久未見的金泰涥進門，盤腿而坐的邊白賢沒急著起身相迎，而是驕傲地朝他一擡下巴，“怎樣，環境還不錯吧？聽說這兒回頭客很多~”
話裏話外皆透露出選擇跟他出門絕對沒錯——
金泰涥無奈一笑，看來之前多次回絕令對方耿耿於懷。
他跪坐在蒲團上後，擡眼打量周圍景物。
約摸是四疊大的小間，地板是榻榻米式樣，木質墻壁皆由手工雕琢。除了懸掛的幾幅字跡以外，角落還擺了幾盆裝飾用的盆栽，倆個相對的木桌在房間占位算最大。
金泰涥回頭瞄了眼腳上套著的純棉襪子。
進店規矩是必須脫掉鞋子，只能穿由店家準備的白襪。
邊白賢目光仍炯炯有神地凝視他，在等他回應。
金泰涥:“嗯，而且隔音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明明房間不算大，卻聽不見周圍四面傳來的動靜。
“是吧~”邊白賢見他喜歡，總算放下些心來，“放松些，反正這裏就我們倆。跪坐著太累了，像我一樣不好嗎？”
服務員在引領金泰涥進門後便出去招待其他顧客了。
金泰涥確實不習慣跪坐，聞言便改變了姿勢。
木桌中央放了壺茶和幾個茶碗，邊白賢隨手倒了倆杯，一杯遞給他，另一杯留給自己，“我們有多久沒見面？”
金泰涥雙手接過，禮貌地啜了一口:“太忙，記不清了。”
“我也不記得。”邊白賢笑了，“但我記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你叫出來吃飯，要是沒個友情認證照都有些虧了——”
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挑眉望過來時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金泰涥無所謂，剛想放下茶杯過去，卻見邊白賢已經端著茶杯幾步跨過木桌走來，落座時眼神示意他別松手。
這時手機自帶的攝像功能已經打開。
邊白賢一手高舉手機，一手端著茶杯，興致勃勃地說道:“正好手邊有茶杯，以茶代酒，我們來照交杯酒吧！”
金泰涥:“？”
友情認證照怎麽基裏基氣的？
邊白賢默認金泰涥會同意，早已自覺地勾住他的手腕。
金泰涥無奈，只好配合他的舉動，腦袋貼近的同時做作地將雙唇抵住杯沿，耳邊哢擦哢擦的聲音響了好幾下。
邊白賢除了交杯酒以外，還有很多很棒的點子，當場發誓要跟金泰涥湊個完顏九宮格，熱情邀他一起凹出各種各樣的造型，臉上露出屬於四方嘴獨有標志性笑臉。
金泰涥已經踏上了賊船，迫於無奈只能陪同沙雕。
一時間房內哢哢聲起，終於邊白賢滿足了，喜滋滋地坐回自己的蒲團上，翻看那些有幸擁有絕世美顏的照片。
金泰涥給自己倒滿了茶，不時啜飲用以掩飾尷尬。
他跟邊白賢說實在話不是很熟，每次見面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橫叉一腳，使得他們只是看上去很熱絡而已。
但真正正正倆人相對而坐，就感覺有些無話可說了。
所幸邊白賢正在沈迷P圖，還沒有註意到這一點。
“喏，我照相技術還挺好的吧？”
邊白賢遞過手機讓他看照片，金泰涥點頭表示認可。
“那我就發到網上去了~”
“嗯。”
邊白賢興致勃勃地搗鼓一會兒，就收掉手機。
此刻食物還沒上桌，倆人大眼瞪小眼，陷入迷之沈默。
——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
金泰涥看似淡然自若地又喝了一杯茶。
邊白賢耐不住了，凝眉瞪他:“誒，怎麽不說話？這麽多天沒見面了，就沒有好玩的事要告訴哥嗎？——話說回來，你好像好久都沒登游戲了，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
金泰涥老老實實地回答:“忙著籌備專輯。”
——但那並不是不打游戲的理由，他根本就不會！
“喔……”邊白賢若有所思，忽然道，“EXO最近也在忙著籌備新專輯，到時倆個團隊的回歸日期可能會撞一起。”
——這意思是他們有很大概率要打擂臺嗎？
已經略懂娛樂圈的金泰涥為難地選擇放棄回應。
邊白賢也不再聊這個敏感話題，清澈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金泰涥，像是要將許久都沒見到的份補回來一樣。
再繼續喝茶的話，恐怕待會就要頻繁跑廁所了……
金泰涥猶豫地收回探向茶壺的手指，幸而這時候隔門的被拉開聲打破尷尬氣氛，倆份相同的壽司擺上桌面。
“請慢享用。”
身著和服的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行禮後，再次退了出去。
“你好像沒有話想跟我聊啊。”邊白賢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掉嘴角殘渣，眼簾並未擡起去關註對面那人的神情。
從金泰涥進門到現在已近一小時，全程秉持沈默是金的態度。
即便是自己主動找話題，他也盡可能以簡潔語言回應，從前嘰嘰喳喳拉著自己瞎扯的人恍若不存在。
邊白賢自那次單方面冷戰以後就一直想搞清楚原因，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他這麽想的，也是直白地將自己觀察到一系列反常狀態問出來了。
——不這樣做，只光猜測恐怕自己這輩子也琢磨不透。
“……跟我之前認識的金泰涥，恍若是倆個不同的人。”
邊白賢話到末尾，戲謔地補充。
正享用美食的金泰涥險些一筷子將壽司掉回調料盤。
邊白賢的性格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是很直接，直接到一下便戳中他隱隱想要躲避的事實。
不過既然他敢來這兒，就已經做足應對準備……反正已經想開了不是嗎？
金泰涥不緊不慢地將蘸了醬料的壽司放進光潔小碟。
聽見筷子碰撞碟聲，邊白賢沒忍住掀起眼睫。
空氣凝固一會。
金泰涥忽道:“你信嗎？你認識的‘金泰涥’並不是我。”
提心吊膽隱瞞許久的事情說出來後，心中竟有些爽感。
邊白賢以為金泰涥在開玩笑，正像他剛剛也那樣開玩笑地感嘆了一聲。
他不禁嗤笑道:“你不是你，還能是誰？”
金泰涥不語，只是靜靜凝望著他。
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
那副模樣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邊白賢的表情僵住了。
他回憶起過去種種，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覺迅速滋生。
難道金泰涥之前隱隱表現出跟他生分的原因，竟然真的是因為“他不是他”？這在上演什麽離奇的狗血劇嗎？
邊白賢不願意表露出內心猶疑不定的情緒，故意用輕松的口吻問道:“那你是什麽？雙重人格？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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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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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跟自己原本的決定沒有不同。金泰涥苦笑一聲，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他怯場了，他有些害怕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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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縷光線確實是假的不錯。
可是……
金泰涥小心翼翼地將手指輕貼在男人最後望向鏡頭的眼旁，他眼底的關切令心底彌漫的酸澀恍若泡進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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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頭疼”是穿越的契機，那自己又為什麽沒能回去？
難道是因為對周圍人的留戀令自己的意識仍被壓在身體之中？原身感受到再次要離開的感覺是否跟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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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涥無奈，只好配合他的舉動，腦袋貼近的同時做作地將雙唇抵住杯沿，耳邊哢擦哢擦的聲音響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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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房內哢哢聲起，終於邊白賢滿足了，喜滋滋地坐回自己的蒲團上，翻看那些有幸擁有絕世美顏的照片。
金泰涥給自己倒滿了茶，不時啜飲用以掩飾尷尬。
他跟邊白賢說實在話不是很熟，每次見面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橫叉一腳，使得他們只是看上去很熱絡而已。
但真正正正倆人相對而坐，就感覺有些無話可說了。
所幸邊白賢正在沈迷P圖，還沒有註意到這一點。
“喏，我照相技術還挺好的吧？”
邊白賢遞過手機讓他看照片，金泰涥點頭表示認可。
“那我就發到網上去了~”
“嗯。”
邊白賢興致勃勃地搗鼓一會兒，就收掉手機。
此刻食物還沒上桌，倆人大眼瞪小眼，陷入迷之沈默。
——看吧，我就知道會這樣。
金泰涥看似淡然自若地又喝了一杯茶。
邊白賢耐不住了，凝眉瞪他:“誒，怎麽不說話？這麽多天沒見面了，就沒有好玩的事要告訴哥嗎？——話說回來，你好像好久都沒登游戲了，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麽？”
金泰涥老老實實地回答:“忙著籌備專輯。”
——但那並不是不打游戲的理由，他根本就不會！
“喔……”邊白賢若有所思，忽然道，“EXO最近也在忙著籌備新專輯，到時倆個團隊的回歸日期可能會撞一起。”
——這意思是他們有很大概率要打擂臺嗎？
已經略懂娛樂圈的金泰涥為難地選擇放棄回應。
邊白賢也不再聊這個敏感話題，清澈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金泰涥，像是要將許久都沒見到的份補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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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涥猶豫地收回探向茶壺的手指，幸而這時候隔門的被拉開聲打破尷尬氣氛，倆份相同的壽司擺上桌面。
“請慢享用。”
身著和服的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行禮後，再次退了出去。
“你好像沒有話想跟我聊啊。”邊白賢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掉嘴角殘渣，眼簾並未擡起去關註對面那人的神情。
從金泰涥進門到現在已近一小時，全程秉持沈默是金的態度。
即便是自己主動找話題，他也盡可能以簡潔語言回應，從前嘰嘰喳喳拉著自己瞎扯的人恍若不存在。
邊白賢自那次單方面冷戰以後就一直想搞清楚原因，這次有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他這麽想的，也是直白地將自己觀察到一系列反常狀態問出來了。
——不這樣做，只光猜測恐怕自己這輩子也琢磨不透。
“……跟我之前認識的金泰涥，恍若是倆個不同的人。”
邊白賢話到末尾，戲謔地補充。
正享用美食的金泰涥險些一筷子將壽司掉回調料盤。
邊白賢的性格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是很直接，直接到一下便戳中他隱隱想要躲避的事實。
不過既然他敢來這兒，就已經做足應對準備……反正已經想開了不是嗎？
金泰涥不緊不慢地將蘸了醬料的壽司放進光潔小碟。
聽見筷子碰撞碟聲，邊白賢沒忍住掀起眼睫。
空氣凝固一會。
金泰涥忽道:“你信嗎？你認識的‘金泰涥’並不是我。”
提心吊膽隱瞞許久的事情說出來後，心中竟有些爽感。
邊白賢以為金泰涥在開玩笑，正像他剛剛也那樣開玩笑地感嘆了一聲。
他不禁嗤笑道:“你不是你，還能是誰？”
金泰涥不語，只是靜靜凝望著他。
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
那副模樣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邊白賢的表情僵住了。
他回憶起過去種種，心中有股不好的感覺迅速滋生。
難道金泰涥之前隱隱表現出跟他生分的原因，竟然真的是因為“他不是他”？這在上演什麽離奇的狗血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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