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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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任為難的看著桌子，看都不想看田幹事一眼，這都鬧的啥事兒喲，都說了提前定出去了，還鬧啥啊。他單子都開了，總不能到時候人家來了車子開走了，那自己這邊咋交代？
“劉主任，這可是高廠長要用的，別的事情都能讓，這事兒得通融一下。”
門外面，孫主席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廠長是管生產的，但是他們工會也是很重要的！
蘇瑜在邊上偷著樂，不過也知道這種時候可不能讓領導出面，顯得領導檔次太低了，她板著臉走進了劉主任辦公室，“劉主任，我和孫主席準備出去了，車子現在可以出發了。”然後拿出自己的派車單子，“我們定的就是這個點。”
她身後，孫主席翹著嘴角，一臉的愉快。
田幹事聽到蘇瑜的聲音，回頭看了看，臉變得更紅了，“蘇瑜同志，你來的正好，我們廠委這邊馬上要急用車，是我們高廠長要用，你看你們能不能換個時間再用。”
蘇瑜一聽樂了，“田幹事，你說笑吧。這廠裏的規矩那是早就制定好的。無規矩不成方圓。你這個想法和高廠長反饋過了嗎，別在外面敗壞高廠長的名聲啊。誰來說去，你這也沒早點兒定，自己工作失誤了，拿高廠長的名聲出來扯大旗算啥啊。到時候別的工人知道了，都破壞規矩，這廠裏還不亂套了？”
田幹事：“……”
蘇瑜道，“劉主任，我們這邊急著走，你看現在車子能走了吧。我們孫主席馬上要去開個很重要的會議，可不能遲到啊。要不然人家要對我們廠裏有意見的。”
都得罪不起，不過蘇瑜這邊有單子，劉主任當然是只能順著她這邊的，“能走了，安排好了，車子就在大院門口，你拿著單子過去就成了。”
蘇瑜這才樂的趕緊兒回頭和孫主席匯報。不等她說話，孫主席就笑著道，“出發吧。”
想想以前，每次出門的時候車子都被要走了，孫主席就覺得吐出一口濁氣了。小蘇這事兒辦的好啊。
田幹事看著他們走了，氣的直跺腳。
她咋就這麽倒黴的，怎麽遇著這個蘇瑜就麽好事呢？
蘇瑜和孫主席上了車之後，就道，“孫主席，我看以後還要更早點兒定了，要不然總是定不到的。以後每天我提前一天了解您的行程，然後提前過來定。”
“好。”孫主席滿意的點頭。絲毫沒想到蘇瑜這個以後是多久以後。
只說了這麽一句，蘇瑜就沒多說了，作為一個成熟的秘書，說的話一定不能是廢話，必須要有點兒用處才能說，沒事兒找領導瞎聊天是不行的，人家領導是有多閑著才會找你聊天呢。
就比如以前她的那些秘書，想和她套近乎的，找她聊起來就沒個停，第二天就換人了。
她正襟危坐的坐在車裏，感受著這個破車的顛簸。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這個時代的小車啊，要不是因為沾光，估摸著都沒機會上這個車的。
可是這車也太破了，一點兒舒適度都沒有。再看看孫主席那一臉享受的瞇著眼睛的樣子，她就覺得這個時代的人也確實很艱苦啊。
現在她也成為這群艱苦分子中的一員了，想想就覺得悲催的。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夠過上原來那種好日子啊。現在是不用想了，京裏的那位光芒萬丈的偉大主席同志都沒過上這種日子呢。貌似那位最喜歡吃的就是紅燒肉了，一天一碗紅燒肉就是奢侈品了。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
一路上雖然胡思亂想的，車子到了東城市工會的時候，蘇瑜又立馬精神了，趕緊下車，然後給孫主席開車門。
難得坐個車子來開會，還有人開車門，孫主席覺得自己似乎有個當領導的樣子了。昂首挺胸的往裏面走。
後面跟著一臉認真的蘇瑜，兩人的模樣，好像還真是開啥大會似的。
到了工會會議室裏面，孫主席就遇著幾個老朋友了，互相打招呼。看到蘇瑜跟著後面，還隨口問了一句，“換了秘書啦？”
孫主席也不直說，畢竟當著蘇瑜的面，總不好說人家是臨時暫代的，道，“這是我們工會的小蘇，做事很認真的。”
蘇瑜笑了一下，就過去幫著孫主席找到了位置，然後拿出茶杯和筆記本放好在位置上面，等孫主席坐下就直接可以開會了。
看著蘇瑜這做事的細心的樣子，其他廠裏的工會主席笑著打趣，“是個勤快的同志嘛。”
“那是的。”孫主席笑著道。
蘇瑜這邊才準備好，見著時間還早著呢，也不在這邊杵著。她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多年輕人都在外站著的。
畢竟會議室不大，開會之前領導們都是要私下交流的，一群助理秘書的在邊上杵著不好看。
她幹脆和孫主席打了個招呼去了會議室外面。也沒走多遠，就在走廊裏就看著幾個年輕人坐著聊天，這些人一些是跟著領導開會的，一些也是專職的秘書。
蘇瑜找了個位置坐下，找了一位年輕女秘書，“同志你好，我是紡織廠工會的，我叫蘇瑜，第一次來，多多指教啊。”
女秘書看到人家這麽有禮貌，也笑道，“我是食品廠的。肖玲”
“喲，那我們還是一家人呢，衣食住行是一家嘛。”蘇瑜打趣道。
肖玲也笑了，覺得蘇瑜挺幽默的。
蘇瑜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地瓜幹出來，“吃點兒，開會時間長，待會兒餓呢。”
肖玲接過來咬了一口。蘇瑜也掏出一塊咬了起來，兩人邊吃一邊聊天。
蘇瑜好奇道，“我第一次來，誰也不認識。你肯定是來了很多次，老經驗了。這些人你都認識？”
“那可不，都認識。”就是沒咋說話。
“真好，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呢。哎，你給我隨便指幾個唄，這睜眼瞎做的不好，回頭看到人也不認識，多尷尬啊。”
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吃著東西聊著天，肖玲隨便指了指幾個，“那個穿灰衣服的，袖子上打補丁的，腳上穿新皮鞋的，是鞋廠的工會劉秘書。那個頭頂沒頭發的，是制衣廠的林秘書。還有那個……”
一連介紹下來，蘇瑜也記得差不多了。
肖玲也指了幾個之後，又指著不遠處正在窗戶閉上抽煙的幾個同志。
幾個男同志在那邊抽煙，看著好像是各站各的，不過蘇瑜發現，這幾個人站的位置很巧妙，或者說是很自覺地稍微對其中一個人形成包圍的姿勢。好聽點兒是眾星拱月，通俗點兒是正在給人家拍馬屁。
看到這情況，蘇瑜就樂了。別看這當秘書，那也是有講究的。秘書也是有圈的。雖然都是秘書，但是也是有排位的。而這個排位就是根據各自的領導來決定的。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開口道，“宋秘書，待會開完會，找個時間出去聚聚唄，好久沒見了。我們領導到處視察，到處檢查下面車輛運輸問題。”
肖玲道，“這是運輸公司工會高秘書。”
另外一個中分頭也笑，“就是，我也是這麽覺得，上次聚會還是上個月吧。最近煉鋼任務重啊。”顯然是鋼廠的。
“這是周秘書。”
小胖子點頭，“也帶上我，我們國營飯店有員工內部價。”一聽就是國營飯店的。
“這是朱秘書，他們國營飯店天天吃好的。”肖玲一臉羨慕嫉妒恨的小聲道。
“聽你們這麽說，我就要教育你們了。”
被圍著的年輕人開口了，彈了彈煙灰，搖頭嘆氣，恨鐵不成鋼，“我和你們說，作為秘書首先就是要考慮領導的工作安排，整天想著吃飯聚餐算什麽？全國人民都在艱苦奮鬥，作為領導秘書，出去吃大餐，這不是要讓人家說領導閑話嗎，要不得！你們這些人啊，跟在領導身後辦事的，怎麽不學領導們的艱苦樸素精神？”
“對對對，宋秘書你說得對。”其他幾個人趕緊兒附和。
蘇瑜忍著笑，要是換個人說這話，她還能信。但是看看這個年輕秘書，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別人都臉色蠟黃，就他面皮白，臉色紅潤，精神十足。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的人。再看看拿著煙的手，白嫩修長一看就是從小到大過好日子的。而且長的還高，估計自己平時就沒少吃營養品的。還好意思說人家吃大餐。
這就是典型的睜眼說瞎話啊。
“這人是誰啊？”蘇瑜問道。
肖玲看了看，“咳咳，我也沒遇到過。估計是新來的。”她們食品廠不是啥大廠，也不是誰都認識。
記下這幾個人了，蘇瑜就準備走了。她等下要看看這個宋秘書是哪個領導的秘書，看看能不能有點兒用處再說。這麽多人捧著，多多少少應該混的還不錯吧。
會議快開始了，其他人陸陸續續的也進了會議室去了。領導們該說的私話也說完了，現在進去也不會影響什麽了。
看到人都走了，宋秘書趕緊兒道，“我今天晚上準備去東方飯店吃個飯，好久沒去了。你們去不去？”
小胖子道，“宋秘書，你剛不是說全國人民都在艱苦奮鬥，咱們出去吃大餐不好嗎？”
“再艱苦也要吃飯啊，我們是給領導辦事的，不吃飽了怎麽幹活？幹不好事情，不就耽誤了領導的大事情嗎？”沒看著這麽多人嗎，形象還要不要了？
“……有道理。”幾人立馬又點頭。
到了會議室裏，蘇瑜就開始不動神色的觀察來參會的人員。要看這個會議是否重要，看看來的主要領導是什麽級別就知道了。
看了看主席臺的方向，喲，還不錯，副市長都來了。再看看，這次來的不止工會的，還有一些機關部門的人員。不過因為這次工會為主導，所以來的大部分人還都是工會的。孫主席在這些人裏面就顯得很一般了。
果然啊，與其窩在廠裏做幹事，還不如跟著孫主席經常出來開會，才能夠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人啊。這眼界一下子就大了。
會議開始的時候，各位出去打野的秘書助理們終於回到位置上面了。
蘇瑜一一對應座位牌，果然之前那些人的身份和肖玲說的差不多。別的人，蘇瑜倒是沒想那麽多，她就看中了那個小胖子了，她剛可聽到了，小胖子吃飯店是能夠有內部價的。另外還有那個中分頭。劉梅在鋼廠裏面呢，沒準以後能用得上。
再看看那個宋秘書面帶微笑的跟著一個領導進門，領導進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向他，一個個的還挺嚴肅的樣子。顯然是個大領導。
然後，蘇瑜就看到，這個大領導坐在了副市長的位置上面。
喲，這個宋秘書還是個副市長的大秘啊。有用有用，這個人太有用了！
蘇瑜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肥肉一樣的。
臺上，宋秘書身子打了寒顫，然後掃視了會議室一圈，沒發現目標。然後繼續記錄領導的發言。
另外一邊，蘇瑜也在認真的記錄會議內容。可不能指望領導自己記筆記，再快的筆桿子總會有些東西記不住的。這時候就是秘書發揮功能的時候了。
等領導停下講話的時候，她就時不時的看孫主席杯子裏面的水。
整個會議下來，孫主席基本上不用怎麽動，蘇瑜這邊就把工作做的好好的。
會議結束之後，鋼廠的領導就拍了拍孫主席的胳膊，“我說老孫啊，你這個秘書找的好啊。”
他身後的中分頭一臉尷尬。
孫主席笑了笑，覺得倍兒有面子，“小蘇的工作態度確實很好。”
蘇瑜笑著道，“我覺得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我剛看到這位同志的筆記記錄的很好啊，回頭要是有機會，能指點我一下就好了。”她看了看中分頭。
中分頭立馬挺直腰板。
鋼廠工會主席笑了，“小周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下次有機會讓他教你一下。”
周秘書笑道，“那肯定是沒問題的。同志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蘇瑜也笑了笑。挺好的，是準備讓你幫忙牽線搭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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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孫主席翹著嘴角，一臉的愉快。
田幹事聽到蘇瑜的聲音，回頭看了看，臉變得更紅了，“蘇瑜同志，你來的正好，我們廠委這邊馬上要急用車，是我們高廠長要用，你看你們能不能換個時間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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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道，“劉主任，我們這邊急著走，你看現在車子能走了吧。我們孫主席馬上要去開個很重要的會議，可不能遲到啊。要不然人家要對我們廠裏有意見的。”
都得罪不起，不過蘇瑜這邊有單子，劉主任當然是只能順著她這邊的，“能走了，安排好了，車子就在大院門口，你拿著單子過去就成了。”
蘇瑜這才樂的趕緊兒回頭和孫主席匯報。不等她說話，孫主席就笑著道，“出發吧。”
想想以前，每次出門的時候車子都被要走了，孫主席就覺得吐出一口濁氣了。小蘇這事兒辦的好啊。
田幹事看著他們走了，氣的直跺腳。
她咋就這麽倒黴的，怎麽遇著這個蘇瑜就麽好事呢？
蘇瑜和孫主席上了車之後，就道，“孫主席，我看以後還要更早點兒定了，要不然總是定不到的。以後每天我提前一天了解您的行程，然後提前過來定。”
“好。”孫主席滿意的點頭。絲毫沒想到蘇瑜這個以後是多久以後。
只說了這麽一句，蘇瑜就沒多說了，作為一個成熟的秘書，說的話一定不能是廢話，必須要有點兒用處才能說，沒事兒找領導瞎聊天是不行的，人家領導是有多閑著才會找你聊天呢。
就比如以前她的那些秘書，想和她套近乎的，找她聊起來就沒個停，第二天就換人了。
她正襟危坐的坐在車裏，感受著這個破車的顛簸。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這個時代的小車啊，要不是因為沾光，估摸著都沒機會上這個車的。
可是這車也太破了，一點兒舒適度都沒有。再看看孫主席那一臉享受的瞇著眼睛的樣子，她就覺得這個時代的人也確實很艱苦啊。
現在她也成為這群艱苦分子中的一員了，想想就覺得悲催的。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夠過上原來那種好日子啊。現在是不用想了，京裏的那位光芒萬丈的偉大主席同志都沒過上這種日子呢。貌似那位最喜歡吃的就是紅燒肉了，一天一碗紅燒肉就是奢侈品了。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
一路上雖然胡思亂想的，車子到了東城市工會的時候，蘇瑜又立馬精神了，趕緊下車，然後給孫主席開車門。
難得坐個車子來開會，還有人開車門，孫主席覺得自己似乎有個當領導的樣子了。昂首挺胸的往裏面走。
後面跟著一臉認真的蘇瑜，兩人的模樣，好像還真是開啥大會似的。
到了工會會議室裏面，孫主席就遇著幾個老朋友了，互相打招呼。看到蘇瑜跟著後面，還隨口問了一句，“換了秘書啦？”
孫主席也不直說，畢竟當著蘇瑜的面，總不好說人家是臨時暫代的，道，“這是我們工會的小蘇，做事很認真的。”
蘇瑜笑了一下，就過去幫著孫主席找到了位置，然後拿出茶杯和筆記本放好在位置上面，等孫主席坐下就直接可以開會了。
看著蘇瑜這做事的細心的樣子，其他廠裏的工會主席笑著打趣，“是個勤快的同志嘛。”
“那是的。”孫主席笑著道。
蘇瑜這邊才準備好，見著時間還早著呢，也不在這邊杵著。她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多年輕人都在外站著的。
畢竟會議室不大，開會之前領導們都是要私下交流的，一群助理秘書的在邊上杵著不好看。
她幹脆和孫主席打了個招呼去了會議室外面。也沒走多遠，就在走廊裏就看著幾個年輕人坐著聊天，這些人一些是跟著領導開會的，一些也是專職的秘書。
蘇瑜找了個位置坐下，找了一位年輕女秘書，“同志你好，我是紡織廠工會的，我叫蘇瑜，第一次來，多多指教啊。”
女秘書看到人家這麽有禮貌，也笑道，“我是食品廠的。肖玲”
“喲，那我們還是一家人呢，衣食住行是一家嘛。”蘇瑜打趣道。
肖玲也笑了，覺得蘇瑜挺幽默的。
蘇瑜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地瓜幹出來，“吃點兒，開會時間長，待會兒餓呢。”
肖玲接過來咬了一口。蘇瑜也掏出一塊咬了起來，兩人邊吃一邊聊天。
蘇瑜好奇道，“我第一次來，誰也不認識。你肯定是來了很多次，老經驗了。這些人你都認識？”
“那可不，都認識。”就是沒咋說話。
“真好，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呢。哎，你給我隨便指幾個唄，這睜眼瞎做的不好，回頭看到人也不認識，多尷尬啊。”
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吃著東西聊著天，肖玲隨便指了指幾個，“那個穿灰衣服的，袖子上打補丁的，腳上穿新皮鞋的，是鞋廠的工會劉秘書。那個頭頂沒頭發的，是制衣廠的林秘書。還有那個……”
一連介紹下來，蘇瑜也記得差不多了。
肖玲也指了幾個之後，又指著不遠處正在窗戶閉上抽煙的幾個同志。
幾個男同志在那邊抽煙，看著好像是各站各的，不過蘇瑜發現，這幾個人站的位置很巧妙，或者說是很自覺地稍微對其中一個人形成包圍的姿勢。好聽點兒是眾星拱月，通俗點兒是正在給人家拍馬屁。
看到這情況，蘇瑜就樂了。別看這當秘書，那也是有講究的。秘書也是有圈的。雖然都是秘書，但是也是有排位的。而這個排位就是根據各自的領導來決定的。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開口道，“宋秘書，待會開完會，找個時間出去聚聚唄，好久沒見了。我們領導到處視察，到處檢查下面車輛運輸問題。”
肖玲道，“這是運輸公司工會高秘書。”
另外一個中分頭也笑，“就是，我也是這麽覺得，上次聚會還是上個月吧。最近煉鋼任務重啊。”顯然是鋼廠的。
“這是周秘書。”
小胖子點頭，“也帶上我，我們國營飯店有員工內部價。”一聽就是國營飯店的。
“這是朱秘書，他們國營飯店天天吃好的。”肖玲一臉羨慕嫉妒恨的小聲道。
“聽你們這麽說，我就要教育你們了。”
被圍著的年輕人開口了，彈了彈煙灰，搖頭嘆氣，恨鐵不成鋼，“我和你們說，作為秘書首先就是要考慮領導的工作安排，整天想著吃飯聚餐算什麽？全國人民都在艱苦奮鬥，作為領導秘書，出去吃大餐，這不是要讓人家說領導閑話嗎，要不得！你們這些人啊，跟在領導身後辦事的，怎麽不學領導們的艱苦樸素精神？”
“對對對，宋秘書你說得對。”其他幾個人趕緊兒附和。
蘇瑜忍著笑，要是換個人說這話，她還能信。但是看看這個年輕秘書，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二十三四的樣子，別人都臉色蠟黃，就他面皮白，臉色紅潤，精神十足。一看就是吃好喝好的人。再看看拿著煙的手，白嫩修長一看就是從小到大過好日子的。而且長的還高，估計自己平時就沒少吃營養品的。還好意思說人家吃大餐。
這就是典型的睜眼說瞎話啊。
“這人是誰啊？”蘇瑜問道。
肖玲看了看，“咳咳，我也沒遇到過。估計是新來的。”她們食品廠不是啥大廠，也不是誰都認識。
記下這幾個人了，蘇瑜就準備走了。她等下要看看這個宋秘書是哪個領導的秘書，看看能不能有點兒用處再說。這麽多人捧著，多多少少應該混的還不錯吧。
會議快開始了，其他人陸陸續續的也進了會議室去了。領導們該說的私話也說完了，現在進去也不會影響什麽了。
看到人都走了，宋秘書趕緊兒道，“我今天晚上準備去東方飯店吃個飯，好久沒去了。你們去不去？”
小胖子道，“宋秘書，你剛不是說全國人民都在艱苦奮鬥，咱們出去吃大餐不好嗎？”
“再艱苦也要吃飯啊，我們是給領導辦事的，不吃飽了怎麽幹活？幹不好事情，不就耽誤了領導的大事情嗎？”沒看著這麽多人嗎，形象還要不要了？
“……有道理。”幾人立馬又點頭。
到了會議室裏，蘇瑜就開始不動神色的觀察來參會的人員。要看這個會議是否重要，看看來的主要領導是什麽級別就知道了。
看了看主席臺的方向，喲，還不錯，副市長都來了。再看看，這次來的不止工會的，還有一些機關部門的人員。不過因為這次工會為主導，所以來的大部分人還都是工會的。孫主席在這些人裏面就顯得很一般了。
果然啊，與其窩在廠裏做幹事，還不如跟著孫主席經常出來開會，才能夠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人啊。這眼界一下子就大了。
會議開始的時候，各位出去打野的秘書助理們終於回到位置上面了。
蘇瑜一一對應座位牌，果然之前那些人的身份和肖玲說的差不多。別的人，蘇瑜倒是沒想那麽多，她就看中了那個小胖子了，她剛可聽到了，小胖子吃飯店是能夠有內部價的。另外還有那個中分頭。劉梅在鋼廠裏面呢，沒準以後能用得上。
再看看那個宋秘書面帶微笑的跟著一個領導進門，領導進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向他，一個個的還挺嚴肅的樣子。顯然是個大領導。
然後，蘇瑜就看到，這個大領導坐在了副市長的位置上面。
喲，這個宋秘書還是個副市長的大秘啊。有用有用，這個人太有用了！
蘇瑜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肥肉一樣的。
臺上，宋秘書身子打了寒顫，然後掃視了會議室一圈，沒發現目標。然後繼續記錄領導的發言。
另外一邊，蘇瑜也在認真的記錄會議內容。可不能指望領導自己記筆記，再快的筆桿子總會有些東西記不住的。這時候就是秘書發揮功能的時候了。
等領導停下講話的時候，她就時不時的看孫主席杯子裏面的水。
整個會議下來，孫主席基本上不用怎麽動，蘇瑜這邊就把工作做的好好的。
會議結束之後，鋼廠的領導就拍了拍孫主席的胳膊，“我說老孫啊，你這個秘書找的好啊。”
他身後的中分頭一臉尷尬。
孫主席笑了笑，覺得倍兒有面子，“小蘇的工作態度確實很好。”
蘇瑜笑著道，“我覺得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的，我剛看到這位同志的筆記記錄的很好啊，回頭要是有機會，能指點我一下就好了。”她看了看中分頭。
中分頭立馬挺直腰板。
鋼廠工會主席笑了，“小周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下次有機會讓他教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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