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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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倒也不算瞞著吧。畢竟——”
停頓一下，平若葉別開眼睛不去看五條悟，小聲咕噥：“悟君，你們也從來沒問過我會不會反轉術呀。”
她沒有謊稱過自己不會反轉術，只是從沒主動說起過……這不算是瞞著吧？
五條悟聞言輕嘖一聲，湊近平若葉的臉蛋，微瞇起眼睛打量：“沒問過就不算瞞著——這種厚臉皮發言虧你說得出口啊，若葉醬~！”
“哎呀，這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嘛。”
“……”無語幾秒，五條悟撅著嘴巴，戳了戳平若葉的臉蛋，“什麽嘛，未婚妻比我先一步學會反轉術甚至很有經驗這種事情。”
“嗯？悟君是覺得我比較厲害，所以有點不服氣在鬧小情緒嗎？”
“胡說八道，我才沒有那麽小氣——好吧，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的不服氣。但是……”
“但是？”
“比起這些，我還是更在意另一點——”
五條悟認真地直視平若葉的雙眼：“我超在意，會說出趁瀕死領悟反轉術的若葉，到底經歷了什麽？”
若葉領悟反轉術到底是在什麽情況下、當時又發生了什麽……能讓她有這種深刻體會？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她多大？
“悟君。”
頓了頓，平若葉視線越過五條悟的肩頭一秒，之後又擡眼看他：“這件事情不重要，也沒你腦補的那麽覆雜——咒靈行動了，先集中註意力解決它吧，悟君。”
說完，她腳下浮現一層咒力光帶，瞬間將她移送至領域構築世界的角落某處，遠離可以預見會發生打鬥的戰鬥範圍。
腳步站定的瞬間，平若葉腳下的咒力光帶消失。
然後她緩慢地凝眸，面色沈靜地看向五條悟的身後三米處，那裏正悄無聲息地杵著一只身高三米的類人形特級咒靈。
這只咒靈手持一把古時代長纓槍，全身被冰冷盔甲包裹，不露一絲皮膚，渾身透露著機械式的無人氣兒。
死板，呆滯。
“哦，你說這個啊，我早就看見它了。”
見平若葉已經遠離附近，五條悟腳步依舊停在原地沒動，懶洋洋地舉臂朝後一揮：“若葉醬安心，偷襲對我可不管用。”
隨後，他裹挾著咒力的拳頭命中目標，絲毫不費力地擊碎盔甲咒靈和平若葉如出一轍的咒力屏障，接著又重重砸在它的丹田處。
緊接著，盔甲咒靈身體便被迫弓成蝦米，下一秒快速倒飛而去。
“砰——”
直到撞上宮墻，盔甲咒靈才穩住身形，僵硬地站起身時還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鎧甲碰撞嘩啦聲。
它黑炯炯的雙眼望向五條悟，定睛三秒，然後將冷兵器一端紮入地面，合起雙掌，口中念叨著現代人無法明白的神秘音節。
“若葉醬，它這是在做什麽？”
五條悟新奇地看著盔甲咒靈的舉動：“是念咒還是準備發動術式？我‘看’不太清，但一定是很厲害的招式吧？”
“悟君。”平若葉聲音微冷，“不要大意，它是在召喚。盔甲咒靈繼承了一部分我祖先平將門的術式，看樣子，它還繼承了他的‘權’——號令。”
“……欸？什麽意思？”
“都說了讓你多看點書——平將門自立為皇有自己的兵隊，簡單來說，這咒靈在搖人！”
“召喚什麽的，聽起來超級酷誒！”
果然，在五條悟感慨結束的下一秒，這只特級咒靈的生得領域具現化的古戰場遠處地面，布滿了黑壓壓的士兵群。
緊接著，他們像潮水一樣迅速朝五條悟湧來，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吶喊聲，它們泛著青灰死氣的瞳孔裏居然還透露出鮮活的戰意。
然而面對這種場面，五條悟卻渾不在意：“人海戰術？雖然對老子沒用，但看上去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還有心情發出感慨？！真是，拿你沒轍。”平若葉無奈扶額，又觀察了會召喚物，長吐一口氣，“不過還好，它召喚出的只是一堆雜碎，對悟君沒什麽作用。”
她未見到實況時，曾有一絲擔心——它會召喚出一部分同樣擁有【咒力權術】的咒靈小弟。
畢竟頭盔對於武士而言，是命脈一般的存在。
這個特殊性，平若葉擔心會有她沒計劃到的意外發生。
如果是一兩個還好說，一群……她怕五條悟應付不來，到時候她就不得不暴露一些事情……
不過好在，目前的情況全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平將門的身體和武器鎧甲被分成七個部分供奉，由此導致其強大的靈魂也被分割，不再富有原有的神智。只有自然大災難來臨護國結界自動啟動時，它們才能合七為一擁有‘平將門’智慧……
這也代表，無論這七個咒物因緣集合下誕生出怎樣的個體咒靈，都不會具備靈魂這種存在。
沒有靈魂就不會有內心精神世界，所以咒靈最多只能擁有生得領域，而不會最高等級的領域展開。
平若葉預料兜神社的頭盔咒物會誕生特級咒靈，有些推測：它會和祖先擁有一樣的術式，很大程度克制五條悟的無下限，大概率還會召喚一堆一二級左右的士兵怨靈咒靈。
總之，它會很強，五條悟處理起來會有些棘手。
但它不具備靈魂，能力也就僅限於此——悟君棘手，但不會無法應對。
事實證明，這只盔甲咒靈的能力正好卡在平若葉接受的底線——用於激發五條悟領悟反轉術式，卻不會對他產生生命威脅。
“悟君。”
看著五條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探頭探腦地觀察朝他聚集過來的士兵咒靈們，平若葉忍不住出聲提醒：“快點解決掉雜碎，你的目標是盔甲咒靈，還有，別忘了我之前囑咐你說的話！”
“知道啦知道啦。”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斜睨了一眼靜立在一旁的盔甲咒靈，又偏過頭掃視著舉刀朝自己沖過來的士兵們，語氣隨意：“嘛，重頭戲留在後面，先把這群礙手礙腳的雜魚們解決掉好了。”
隨後，五條悟掌心之中出現一個漩渦，對準圍成一個圈包裹過來的士兵們腳下催動術式。
咒靈數量太多，他索性啟動術式的最大馬力。
“術式順轉——蒼。”
五條悟術式所指之處，所有士兵們腳下的荒蕪土地都隨著他的掌心寸寸爆炸，場面極為驚人。
下一秒，土塊碎屑和士兵們便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卷入他掌心的黑洞漩渦，完全消失不見。
硝煙塵土散去，五條悟附近一人百米，空蕩蕩得再無任何生物。
他輕吐一口氣，懶散地摸著後脖，斜著臉偏頭，語氣盡是張狂肆意：“餵，那邊那個破銅爛鐵，你小弟全死光了，現在輪到你了哦~！”
三分鐘後。
“砰——咚——”
五條悟與盔甲咒靈的搏鬥沒有絢爛的術式效果，只有純粹的拳拳到肉。
不，應該是拳頭與金屬的碰撞。
五條悟的無下限及其衍生被咒靈完全克制，但咒靈術式【空】的爆炸效果也同樣被拉開距離後的無下限格擋。
“若葉醬，這樣打超累誒。”
五條悟隨意擡手和躍到他身後的鐵掌對上，雙方同時蹭蹭倒退兩步，穩住身形。
不滿地皺皺眉頭，他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抱怨道：“無下限不好用，我簡直是在打鐵玩，好枯燥。”
遠距離的【蒼】會被對方抹除效果，近距離格鬥的無下限會失效。
即便咒靈的【空】對自己無用，他對於一直和金屬搏鬥還是有些心煩了。
平若葉瞇著眼，感知這咒靈的某些異樣，聲音冷凝：“悟君，那只咒靈要發力了。”
“……什麽？”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個回合的攻擊，五條悟察覺到盔甲咒靈的力量和速度均攀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打擊力度、反應速度、招式靈活度，全都不可同日而語。
“哈！這就有意思多了呢。”
說話時，五條悟迅速矮身躲過長纓槍橫掃，就地滾到咒靈的身後，掌心吸附它地面，用【蒼】崩裂碎石使它不穩，緊接著他腳尖用力，飛速向前以肘部襲向咒靈的背部盔甲連接處。
“嘩啦啦——”
咒靈的盔甲在強力之下產生變形，又發出一陣略有些沈悶的碎響，最終……恢覆如初，與之前相比毫無變化。
就仿佛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一樣！
“哈？”
沒有產生預期效果，五條悟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我都看見了，這裏是弱點，怎麽會？！”
“不，悟君的確造成了損傷，但——”平若葉在一旁提示，“只要不能一擊摧毀或者傷害速度慢，它就能利用神社積攢的海量怨氣，迅速恢覆自身。”
畢竟是誕生於存在了千年之久的特級咒物，哪有那麽簡單。
“也就是說，這種咒靈能持.久咯？”
“……悟君這麽理解，也沒錯。”
五條悟瞬移一段距離，臉上卻不帶有任何不滿，反而興致勃勃道：“哈哈哈！第一次覺得祓除咒靈很棒誒，讓老子看看它還能堅持幾拳。”
他很久沒遇到這麽好玩的咒靈了。
“不要大意啊笨蛋！”
“不會啦，我超認真好不好。”
認真個屁。平若葉微擰眉頭看著局勢變化，拇指無意識的摩挲——五條悟明顯打架打嗨了，神情很是興奮。但從他的舉動中能看出，他心底並不把盔甲咒靈當回事。
即便雙方術式相克，他對待這只咒靈的態度，和以往遇到的那些弱小咒靈也沒多大區別。
頂多是稍微認真一點點。
平若葉內心微嘆，早知道會這樣，她平時和悟君對練時，下手狠一點就好了。
大約是因為這種特級咒靈和她的術式和體術套路相似，五條悟對此十分熟悉，也就下意識對它沒那麽大警惕心……
這樣下去，絕對會出問題的。
平若葉這樣暗自想著，場面也逐漸演變成她預料的那樣——
五條悟利用數發【蒼】崩裂遠處盔甲咒靈的腳下地面，緊接著，他瞬間移動身形朝它奔去，想要像之前那樣加大對它盔甲弱點的破壞。
石塊堆下，咒靈輕而易舉地從中竄出，過程中扭轉身體，雙手交叉扛住這一擊，接著又躍到不遠處的平地上。
五條悟見狀覆刻之前的套路，朝它發動攻擊。
這一次，盔甲咒靈一改先前的應對方式，先是利用術式抹除【蒼】的效果，接著緩緩掐著術式手印對準敵人。
然後，它在五條悟不解的眼神中釋放術式，在對方本能開啟無下限抵擋的瞬間，手握長纓槍朝他的脖頸刺去……
“……什麽？！”
五條悟瞳孔倏地放大，難以置信自己的新發現——
武器運行軌跡被六眼放慢，他清晰地看見武器尖端附有術式——抹除無下限效果的【控】！
若葉術式可以賦予普通武器充當咒具的效果，他知道。
但他從來不知道，術式也可以覆蓋其上！
轉瞬即逝間，五條悟眼底深處映著的咒靈武器尖端，縮成針芒大小，隨著距離縮進而越來越大……
不妙……要遭了。
場上局勢十分緊急，幾乎下一秒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嚴重後果。
然而，隱於角落的平若葉始終都無動於衷，仿佛並不擔心五條悟的安危，也不準備做些什麽的樣子。
從發現盔甲咒靈改變套路的瞬間，她就預料了這一幕的發生。
——實際上，這也是平若葉計劃中的一幕。
悟君。
心中喊著五條悟的名字，平若葉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雙臂環胸等待接來下的發展，似乎是十分的冷靜沈著。
只是已經掐進胳膊肌膚的十指……還是洩露了她的慌張心情。
悟君，別忘了她說過的話。
反轉術式，這是最好的領悟時機！
千萬別……
下一秒——
盔甲咒靈的長纓槍，刺破了高專的制服，穿進五條悟的身體。
“呲啦——”聲音很小卻仿佛放大了數百倍，清晰地響徹在旁觀者的耳邊。
腦袋轟的一下炸開又發出陣陣轟鳴，平若葉瞳孔猛縮，然後用盡所有的理智恢覆鎮定，努力克制此刻想要把盔甲咒靈化為灰飛的念頭。
悟君很聰明，緊急利用咒力包裹內臟躲開了要害，只是受了傷……
她不能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心中念叨著這些，平若葉的指尖卻逐漸用力得幾乎快要摳到骨頭，腳尖也克制不住的向前輕微挪動幾下。
不、不……
這次沒學會反轉術也沒關系，時間還長，她再想辦法。
因為悟君受傷了！
悟君受傷……
下一瞬，平若葉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眼神倉皇至極，腳下居然踉蹌了下，奔向場地中央。
去他媽的，不學了！！！
“若葉別過來！”
神思恍惚，平若葉本能聽從了五條悟的話，乖乖站在原地：“悟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身上的窟窿正在汩汩往外滲血，他的臉上卻是平若葉從未見過的異常誇張的笑容，語氣也有些癲狂：“若葉，咒術的核心，老子學會了！老子學會反轉術式了！”
話音落下，術式啟動，血流停止。
體驗瀕死後越過生死之門，涅槃重生。
緊接著，五條悟身體輕輕一晃，緩緩飄向空中，身體倒立手掌朝向盔甲咒靈，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輝：“術式反轉——赫！”
紅色光芒迸發，盔甲咒靈卻用術式成功抵消！
“啊，這個也沒用啊。”浮在空中處於虛無狀態，五條悟的聲音也變得輕飄飄，“那這個呢……虛式——茈！”
【蒼】與【赫】通過無限產生沖突，出現一種無與倫比的假象質量。
“轟——”
五條悟兩指並起，磅礴恐怖的咒力傾瀉而出，直直朝盔甲咒靈而去。
須臾之間，地面出現一道極寬而又深不見底的裂谷，裂谷的盡頭，盔甲咒靈在力量下瓦解成灰燼最後湮滅。
硝煙散盡，生得領域漸漸消散，萬籟俱寂。
“啊，若葉。太美妙了，我現在只覺得這個世界令我無比舒暢。”五條悟懸浮於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哈！什麽啊，這種狂妄的發言……”
話音漸弱，平若葉看著依舊飄在空中的五條悟，產生了一種心悸的古怪違和感。
不對勁……悟君的狀態不對勁！
直到平若葉對上五條悟的眼睛，她才明白這種心悸感從何而來——
五條悟的眼睛淡漠至極，深邃的蒼天之瞳蘊藏星辰宇宙，卻再也裝不下世間萬物，宛如冷靜漠然的高高在上的……神邸。
“悟君。”
“嗯？”五條悟臉上表情沒有變化，聲音像是淬了酒意，“怎麽了若葉？”
“悟君。”
平若葉眼睛眨也不眨，聲音幹澀：“抱抱我吧，有點難受。”
五條悟臉上茫然了一瞬，然後想也不想地落地，緩緩走向凝望自己的少女，輕輕擁住她。
“難受？若葉哪裏難受？嚇到了，還是擔心——”
話沒再說下去，因為他感受到了平若葉漸漸用力的雙臂，和她呼吸中潛藏的不安。
五條悟垂眸看著懷裏的少女，嗅著熟悉的也是最喜歡的氣息，感受著同頻震動的心跳聲……
慢慢地，他的眼神逐漸染上屬於人的溫度。
也是在這一刻，五條悟從領悟反轉術式後就一直飄在雲端的心，忽然間就落到實處，有了歸處。
隨後，他擡起手掌摸了摸她的發頂：“我好好的，若葉。”
“悟君。”
“我在。”
“悟君。”
“我在這裏哦，若葉醬~！”
平若葉感知到五條悟的變化，緩緩擡頭，仔仔細細地凝視他的雙眸，直到從中尋見熟悉的情感，她發冷的血液才重新恢覆流動：“悟君，你剛剛嚇到我了。”
“哈？你對我也太沒有信心了吧？”五條悟輕敲她的額頭，語氣浮誇，“老子可是最強的，只是解決這個咒靈稍微費點力氣。嘛，雖然留了點血——但也有回報，我學會了反轉術，超賺誒！”
“不，我不是說這個……”
“嗯？”
平若葉頓了下，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真正嚇到她的是，悟君眼中空無一物，也沒有了她。
幸好，這只是一時的，如果悟君真的因此完全丟掉對她的感情——
她會後悔。
會忍不住……想要毀滅……
幸好，不是。
“比起這個——”五條悟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我現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了最強哦，超級興奮！所以……若葉醬，今晚我們就不回高專，好不好。”
“哈？”
平若葉腦門冒出一個問號：“悟君變強跟回不回高專……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當然要慶祝啦！”
“慶祝什麽的，回高專不方便啦。”
“有什麽不方便？”平若葉疑惑，“而且讓傑和硝子一起慶祝，不是更熱鬧嗎？”
“才不要，帶他們更不方便誒！”
咒物回收工作完成，平若葉一通電話安排平家人前來收拾殘局，便被急性子的五條悟拽著去他名下私宅去‘慶祝’了。
進門的一瞬間，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家夥會說回高專不方便，有別人在更不方便的原因了……
“悟君，你說的慶祝到底——唔！”
一進門，五條悟飛速帶上門，下一秒，他就托舉著平若葉的後背貼在門上，對準她的唇瓣印下，唇舌勾.纏的力度異常兇猛。
“早就想這麽幹了。”
深吻停下的間隙，五條悟不疾不徐地解開平若葉裏衣的小巧背扣，落地，又滑至她身前：“祓除咒靈冷靜後，看著若葉醬當時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什麽……想法？唔……混蛋輕點！”
弱點被襲擊，平若葉身體變得發軟，推開作.亂大手的力道也很輕。
或者說，這般輕巧的力度比起抗拒，更像是在邀請。
“那種表情，老子還想看。以及——”五條悟重新堵上她的唇齒，手中的胡作非為不停歇，聲音不甚清晰，“若葉醬如果真的哭出來眼淚……是不是更好看。”
“哈、哈……你這……唔。”
再次以吻封緘。
不知不覺間衣衫剝離，平若葉貼著門板的後背涼颼颼一片，經常鍛煉而生出薄繭的大手滑過，細膩肌膚微微感到癢意。
明明這種類似的事情做過很多遍，但少年仍舊不懂得何為憐香惜玉，粗魯地在象牙白的肌膚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偶爾幾朵梅花過於殷紅，似血一樣艷麗，更增添了幾絲視覺沖擊……
房間只開了一盞玄關燈，有些昏暗，放大了細微的聲響。
拉鏈聲，衣物落地的摩擦聲，還有幾聲清晰的接吻獨有的交互動靜。
漸漸地，房間溫度升溫，仿佛有看不見的熱火在蒸騰著空氣，也讓衣物完全褪去的人感受不到空氣中的涼意。
燥熱的氣流無孔不入，輕而易舉點燃熱血沸騰的少年，也游走到與五條悟緊密相貼的平若葉身上。
更過分的是，那家夥還蠻橫無比的到處撒野點火，惡劣至極！
等平若葉回過神時，五條悟的手指距離緊窄只差分毫。
因過於激烈的親吻，她腦袋暈乎成一團漿糊，呼吸早就不穩，喘得有點厲害，聲音也有些顫抖不平：“你……別，不行不行！”
“欸~為什麽不行？”
“唔……別鬧了，我、我幫你吧。”
不安的躲閃開，平若葉企圖轉移正蠢蠢躍動進行探索的五條悟註意力：“悟，這次想要我怎樣做？像上次那樣——唔……混蛋！”
結果始料未及。
她這種屢試不爽的轉移註意力方式，不僅大失敗還起到反作用效果，最後發展成她最不想要的……
“哐——”
門板因為平若葉差點癱倒而撞出一聲悶響。
瞳孔劇烈顫抖，平若葉脊背也變得僵硬，雙眼完全失神，只能無意識吐露連不成段的語句：“悟君……太過分了……出格……唔！”
“若葉醬~突然襲擊什麽的，很抱歉。但是——”
五條悟腦門滲出一層薄汗，幾欲控制不住，卻仍在努力把控對方的呼吸節奏：“每次都是我一個人舒服，對若葉很不公平啊，那方面不協調會影響情侶感情的吧。”
“……混蛋！”
“混蛋？哈，若葉醬真不坦率。”五條悟低聲笑了下，然後炫耀似地將裹滿成果的指骨放在平若葉眼前，又晃了晃，“看，這不是明明很喜歡嗎？”
“……閉嘴，你給我——”
平若葉話未講完，便被人惡意打斷——
“好呀，這就給你。”
“不、不是，我不是……哈……”晚了。
片刻後，平若葉輕顫得不成樣子，呼吸異常困難，眼尾染上五條悟最想看的緋紅。
她想讓對方手，別再這樣捉弄自己。
可是……音節卡在喉嚨無法成句。
私心不想承認——她其實並不想說出口。
不夠……
感官體會著陌生的傳達，情緒漸漸攀爬向峰值。
平若葉雙手虛虛掛在五條悟的脖子上，腦瓜陣陣發熱得暈乎乎，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也說不出具體的東西。
末了，她依照內心想法，猛地拉下五條悟的脖子，胡亂地親吻，眼神迷離無法聚焦。
又過了會，因身體有人托舉著，平若葉解放雙手滑向五條悟覆著薄薄肌理的後背，也不知怎地碰觸到了他的尾椎……
指甲又刮了刮，引得對方顫栗一下。
僅一下。
五條悟倏地繃緊身體，眼睛一黯，眨也不眨地觀望著平若葉的表情，速度有意識加快……
最終——
“唔……”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一股熱浪湧出，平若葉眉頭微擰，身體徹底軟到在五條悟懷裏。
被接住後，她又有氣無力地嗔視他一眼，表達自己的惱火。
然而，平若葉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臉頰泛著粉紅，揚起的眼尾靡麗，還掛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原因的水珠，在燈光的折射下帶著一股魅意。
她這一下含帶欲的嗔視，充滿了誘惑力。
“若葉……果然跟我想得一樣，這樣很好看。”
五條悟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有些喑啞，低頭湊近平若葉的雙眼，抿下那幾滴稀有的淚水。
苦澀又泛著奇異的甜意。
緊接著，沒等平若葉緩過神，五條悟便放下平若葉，拽著她的胳膊，另一手桎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嘴。”
事後，平若葉刷了很久的牙，又漱了好幾次口，才勉強沖淡那股味道。
五條悟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晾曬著清洗過後的小悟，聲音饜足：“評價一下，咒力變強後，老子的技術是不是也進化了。”
“滾。”
“不要害羞嘛，現在就做出這副害羞的表情，等成年之後……若葉醬可怎麽辦喲~！”
“……快滾。”
“說真的，若葉醬就坦率一點讚美老子一下嘛，快點啦~”五條悟可恥地用了對方最無法抵抗的撒嬌語氣。
沈默很久，平若葉投降了。
“評價是嗎？好呀。”
平若葉的聲音平板無波：“我，老回頭客了。菜鳥悟君的量很足，口感還行，品質也不錯。就是時間太長顯得效率低下，最差勁的是服務態度——”
咬了咬牙，她惡狠狠道：“從來不顧及客人的感受，我特麽都說不要了，悟君還故意……我嗓子要發炎了！！！”
最多給一星！
悟喵玩得就是一個公平。
【【【審核員饒了我吧，孩子改八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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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算瞞著吧。畢竟——”
停頓一下，平若葉別開眼睛不去看五條悟，小聲咕噥：“悟君，你們也從來沒問過我會不會反轉術呀。”
她沒有謊稱過自己不會反轉術，只是從沒主動說起過……這不算是瞞著吧？
五條悟聞言輕嘖一聲，湊近平若葉的臉蛋，微瞇起眼睛打量：“沒問過就不算瞞著——這種厚臉皮發言虧你說得出口啊，若葉醬~！”
“哎呀，這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嘛。”
“……”無語幾秒，五條悟撅著嘴巴，戳了戳平若葉的臉蛋，“什麽嘛，未婚妻比我先一步學會反轉術甚至很有經驗這種事情。”
“嗯？悟君是覺得我比較厲害，所以有點不服氣在鬧小情緒嗎？”
“胡說八道，我才沒有那麽小氣——好吧，只是稍微有一點點的不服氣。但是……”
“但是？”
“比起這些，我還是更在意另一點——”
五條悟認真地直視平若葉的雙眼：“我超在意，會說出趁瀕死領悟反轉術的若葉，到底經歷了什麽？”
若葉領悟反轉術到底是在什麽情況下、當時又發生了什麽……能讓她有這種深刻體會？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她多大？
“悟君。”
頓了頓，平若葉視線越過五條悟的肩頭一秒，之後又擡眼看他：“這件事情不重要，也沒你腦補的那麽覆雜——咒靈行動了，先集中註意力解決它吧，悟君。”
說完，她腳下浮現一層咒力光帶，瞬間將她移送至領域構築世界的角落某處，遠離可以預見會發生打鬥的戰鬥範圍。
腳步站定的瞬間，平若葉腳下的咒力光帶消失。
然後她緩慢地凝眸，面色沈靜地看向五條悟的身後三米處，那裏正悄無聲息地杵著一只身高三米的類人形特級咒靈。
這只咒靈手持一把古時代長纓槍，全身被冰冷盔甲包裹，不露一絲皮膚，渾身透露著機械式的無人氣兒。
死板，呆滯。
“哦，你說這個啊，我早就看見它了。”
見平若葉已經遠離附近，五條悟腳步依舊停在原地沒動，懶洋洋地舉臂朝後一揮：“若葉醬安心，偷襲對我可不管用。”
隨後，他裹挾著咒力的拳頭命中目標，絲毫不費力地擊碎盔甲咒靈和平若葉如出一轍的咒力屏障，接著又重重砸在它的丹田處。
緊接著，盔甲咒靈身體便被迫弓成蝦米，下一秒快速倒飛而去。
“砰——”
直到撞上宮墻，盔甲咒靈才穩住身形，僵硬地站起身時還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鎧甲碰撞嘩啦聲。
它黑炯炯的雙眼望向五條悟，定睛三秒，然後將冷兵器一端紮入地面，合起雙掌，口中念叨著現代人無法明白的神秘音節。
“若葉醬，它這是在做什麽？”
五條悟新奇地看著盔甲咒靈的舉動：“是念咒還是準備發動術式？我‘看’不太清，但一定是很厲害的招式吧？”
“悟君。”平若葉聲音微冷，“不要大意，它是在召喚。盔甲咒靈繼承了一部分我祖先平將門的術式，看樣子，它還繼承了他的‘權’——號令。”
“……欸？什麽意思？”
“都說了讓你多看點書——平將門自立為皇有自己的兵隊，簡單來說，這咒靈在搖人！”
“召喚什麽的，聽起來超級酷誒！”
果然，在五條悟感慨結束的下一秒，這只特級咒靈的生得領域具現化的古戰場遠處地面，布滿了黑壓壓的士兵群。
緊接著，他們像潮水一樣迅速朝五條悟湧來，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吶喊聲，它們泛著青灰死氣的瞳孔裏居然還透露出鮮活的戰意。
然而面對這種場面，五條悟卻渾不在意：“人海戰術？雖然對老子沒用，但看上去還挺像那麽回事的。”
“……還有心情發出感慨？！真是，拿你沒轍。”平若葉無奈扶額，又觀察了會召喚物，長吐一口氣，“不過還好，它召喚出的只是一堆雜碎，對悟君沒什麽作用。”
她未見到實況時，曾有一絲擔心——它會召喚出一部分同樣擁有【咒力權術】的咒靈小弟。
畢竟頭盔對於武士而言，是命脈一般的存在。
這個特殊性，平若葉擔心會有她沒計劃到的意外發生。
如果是一兩個還好說，一群……她怕五條悟應付不來，到時候她就不得不暴露一些事情……
不過好在，目前的情況全都在她的預料之內——
平將門的身體和武器鎧甲被分成七個部分供奉，由此導致其強大的靈魂也被分割，不再富有原有的神智。只有自然大災難來臨護國結界自動啟動時，它們才能合七為一擁有‘平將門’智慧……
這也代表，無論這七個咒物因緣集合下誕生出怎樣的個體咒靈，都不會具備靈魂這種存在。
沒有靈魂就不會有內心精神世界，所以咒靈最多只能擁有生得領域，而不會最高等級的領域展開。
平若葉預料兜神社的頭盔咒物會誕生特級咒靈，有些推測：它會和祖先擁有一樣的術式，很大程度克制五條悟的無下限，大概率還會召喚一堆一二級左右的士兵怨靈咒靈。
總之，它會很強，五條悟處理起來會有些棘手。
但它不具備靈魂，能力也就僅限於此——悟君棘手，但不會無法應對。
事實證明，這只盔甲咒靈的能力正好卡在平若葉接受的底線——用於激發五條悟領悟反轉術式，卻不會對他產生生命威脅。
“悟君。”
看著五條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探頭探腦地觀察朝他聚集過來的士兵咒靈們，平若葉忍不住出聲提醒：“快點解決掉雜碎，你的目標是盔甲咒靈，還有，別忘了我之前囑咐你說的話！”
“知道啦知道啦。”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斜睨了一眼靜立在一旁的盔甲咒靈，又偏過頭掃視著舉刀朝自己沖過來的士兵們，語氣隨意：“嘛，重頭戲留在後面，先把這群礙手礙腳的雜魚們解決掉好了。”
隨後，五條悟掌心之中出現一個漩渦，對準圍成一個圈包裹過來的士兵們腳下催動術式。
咒靈數量太多，他索性啟動術式的最大馬力。
“術式順轉——蒼。”
五條悟術式所指之處，所有士兵們腳下的荒蕪土地都隨著他的掌心寸寸爆炸，場面極為驚人。
下一秒，土塊碎屑和士兵們便毫無反抗能力地被卷入他掌心的黑洞漩渦，完全消失不見。
硝煙塵土散去，五條悟附近一人百米，空蕩蕩得再無任何生物。
他輕吐一口氣，懶散地摸著後脖，斜著臉偏頭，語氣盡是張狂肆意：“餵，那邊那個破銅爛鐵，你小弟全死光了，現在輪到你了哦~！”
三分鐘後。
“砰——咚——”
五條悟與盔甲咒靈的搏鬥沒有絢爛的術式效果，只有純粹的拳拳到肉。
不，應該是拳頭與金屬的碰撞。
五條悟的無下限及其衍生被咒靈完全克制，但咒靈術式【空】的爆炸效果也同樣被拉開距離後的無下限格擋。
“若葉醬，這樣打超累誒。”
五條悟隨意擡手和躍到他身後的鐵掌對上，雙方同時蹭蹭倒退兩步，穩住身形。
不滿地皺皺眉頭，他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抱怨道：“無下限不好用，我簡直是在打鐵玩，好枯燥。”
遠距離的【蒼】會被對方抹除效果，近距離格鬥的無下限會失效。
即便咒靈的【空】對自己無用，他對於一直和金屬搏鬥還是有些心煩了。
平若葉瞇著眼，感知這咒靈的某些異樣，聲音冷凝：“悟君，那只咒靈要發力了。”
“……什麽？”
果不其然，接下來幾個回合的攻擊，五條悟察覺到盔甲咒靈的力量和速度均攀升到了另一個層次。
打擊力度、反應速度、招式靈活度，全都不可同日而語。
“哈！這就有意思多了呢。”
說話時，五條悟迅速矮身躲過長纓槍橫掃，就地滾到咒靈的身後，掌心吸附它地面，用【蒼】崩裂碎石使它不穩，緊接著他腳尖用力，飛速向前以肘部襲向咒靈的背部盔甲連接處。
“嘩啦啦——”
咒靈的盔甲在強力之下產生變形，又發出一陣略有些沈悶的碎響，最終……恢覆如初，與之前相比毫無變化。
就仿佛沒有收到任何傷害一樣！
“哈？”
沒有產生預期效果，五條悟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我都看見了，這裏是弱點，怎麽會？！”
“不，悟君的確造成了損傷，但——”平若葉在一旁提示，“只要不能一擊摧毀或者傷害速度慢，它就能利用神社積攢的海量怨氣，迅速恢覆自身。”
畢竟是誕生於存在了千年之久的特級咒物，哪有那麽簡單。
“也就是說，這種咒靈能持.久咯？”
“……悟君這麽理解，也沒錯。”
五條悟瞬移一段距離，臉上卻不帶有任何不滿，反而興致勃勃道：“哈哈哈！第一次覺得祓除咒靈很棒誒，讓老子看看它還能堅持幾拳。”
他很久沒遇到這麽好玩的咒靈了。
“不要大意啊笨蛋！”
“不會啦，我超認真好不好。”
認真個屁。平若葉微擰眉頭看著局勢變化，拇指無意識的摩挲——五條悟明顯打架打嗨了，神情很是興奮。但從他的舉動中能看出，他心底並不把盔甲咒靈當回事。
即便雙方術式相克，他對待這只咒靈的態度，和以往遇到的那些弱小咒靈也沒多大區別。
頂多是稍微認真一點點。
平若葉內心微嘆，早知道會這樣，她平時和悟君對練時，下手狠一點就好了。
大約是因為這種特級咒靈和她的術式和體術套路相似，五條悟對此十分熟悉，也就下意識對它沒那麽大警惕心……
這樣下去，絕對會出問題的。
平若葉這樣暗自想著，場面也逐漸演變成她預料的那樣——
五條悟利用數發【蒼】崩裂遠處盔甲咒靈的腳下地面，緊接著，他瞬間移動身形朝它奔去，想要像之前那樣加大對它盔甲弱點的破壞。
石塊堆下，咒靈輕而易舉地從中竄出，過程中扭轉身體，雙手交叉扛住這一擊，接著又躍到不遠處的平地上。
五條悟見狀覆刻之前的套路，朝它發動攻擊。
這一次，盔甲咒靈一改先前的應對方式，先是利用術式抹除【蒼】的效果，接著緩緩掐著術式手印對準敵人。
然後，它在五條悟不解的眼神中釋放術式，在對方本能開啟無下限抵擋的瞬間，手握長纓槍朝他的脖頸刺去……
“……什麽？！”
五條悟瞳孔倏地放大，難以置信自己的新發現——
武器運行軌跡被六眼放慢，他清晰地看見武器尖端附有術式——抹除無下限效果的【控】！
若葉術式可以賦予普通武器充當咒具的效果，他知道。
但他從來不知道，術式也可以覆蓋其上！
轉瞬即逝間，五條悟眼底深處映著的咒靈武器尖端，縮成針芒大小，隨著距離縮進而越來越大……
不妙……要遭了。
場上局勢十分緊急，幾乎下一秒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嚴重後果。
然而，隱於角落的平若葉始終都無動於衷，仿佛並不擔心五條悟的安危，也不準備做些什麽的樣子。
從發現盔甲咒靈改變套路的瞬間，她就預料了這一幕的發生。
——實際上，這也是平若葉計劃中的一幕。
悟君。
心中喊著五條悟的名字，平若葉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雙臂環胸等待接來下的發展，似乎是十分的冷靜沈著。
只是已經掐進胳膊肌膚的十指……還是洩露了她的慌張心情。
悟君，別忘了她說過的話。
反轉術式，這是最好的領悟時機！
千萬別……
下一秒——
盔甲咒靈的長纓槍，刺破了高專的制服，穿進五條悟的身體。
“呲啦——”聲音很小卻仿佛放大了數百倍，清晰地響徹在旁觀者的耳邊。
腦袋轟的一下炸開又發出陣陣轟鳴，平若葉瞳孔猛縮，然後用盡所有的理智恢覆鎮定，努力克制此刻想要把盔甲咒靈化為灰飛的念頭。
悟君很聰明，緊急利用咒力包裹內臟躲開了要害，只是受了傷……
她不能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
心中念叨著這些，平若葉的指尖卻逐漸用力得幾乎快要摳到骨頭，腳尖也克制不住的向前輕微挪動幾下。
不、不……
這次沒學會反轉術也沒關系，時間還長，她再想辦法。
因為悟君受傷了！
悟君受傷……
下一瞬，平若葉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眼神倉皇至極，腳下居然踉蹌了下，奔向場地中央。
去他媽的，不學了！！！
“若葉別過來！”
神思恍惚，平若葉本能聽從了五條悟的話，乖乖站在原地：“悟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身上的窟窿正在汩汩往外滲血，他的臉上卻是平若葉從未見過的異常誇張的笑容，語氣也有些癲狂：“若葉，咒術的核心，老子學會了！老子學會反轉術式了！”
話音落下，術式啟動，血流停止。
體驗瀕死後越過生死之門，涅槃重生。
緊接著，五條悟身體輕輕一晃，緩緩飄向空中，身體倒立手掌朝向盔甲咒靈，星辰般的眸子熠熠生輝：“術式反轉——赫！”
紅色光芒迸發，盔甲咒靈卻用術式成功抵消！
“啊，這個也沒用啊。”浮在空中處於虛無狀態，五條悟的聲音也變得輕飄飄，“那這個呢……虛式——茈！”
【蒼】與【赫】通過無限產生沖突，出現一種無與倫比的假象質量。
“轟——”
五條悟兩指並起，磅礴恐怖的咒力傾瀉而出，直直朝盔甲咒靈而去。
須臾之間，地面出現一道極寬而又深不見底的裂谷，裂谷的盡頭，盔甲咒靈在力量下瓦解成灰燼最後湮滅。
硝煙散盡，生得領域漸漸消散，萬籟俱寂。
“啊，若葉。太美妙了，我現在只覺得這個世界令我無比舒暢。”五條悟懸浮於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哈！什麽啊，這種狂妄的發言……”
話音漸弱，平若葉看著依舊飄在空中的五條悟，產生了一種心悸的古怪違和感。
不對勁……悟君的狀態不對勁！
直到平若葉對上五條悟的眼睛，她才明白這種心悸感從何而來——
五條悟的眼睛淡漠至極，深邃的蒼天之瞳蘊藏星辰宇宙，卻再也裝不下世間萬物，宛如冷靜漠然的高高在上的……神邸。
“悟君。”
“嗯？”五條悟臉上表情沒有變化，聲音像是淬了酒意，“怎麽了若葉？”
“悟君。”
平若葉眼睛眨也不眨，聲音幹澀：“抱抱我吧，有點難受。”
五條悟臉上茫然了一瞬，然後想也不想地落地，緩緩走向凝望自己的少女，輕輕擁住她。
“難受？若葉哪裏難受？嚇到了，還是擔心——”
話沒再說下去，因為他感受到了平若葉漸漸用力的雙臂，和她呼吸中潛藏的不安。
五條悟垂眸看著懷裏的少女，嗅著熟悉的也是最喜歡的氣息，感受著同頻震動的心跳聲……
慢慢地，他的眼神逐漸染上屬於人的溫度。
也是在這一刻，五條悟從領悟反轉術式後就一直飄在雲端的心，忽然間就落到實處，有了歸處。
隨後，他擡起手掌摸了摸她的發頂：“我好好的，若葉。”
“悟君。”
“我在。”
“悟君。”
“我在這裏哦，若葉醬~！”
平若葉感知到五條悟的變化，緩緩擡頭，仔仔細細地凝視他的雙眸，直到從中尋見熟悉的情感，她發冷的血液才重新恢覆流動：“悟君，你剛剛嚇到我了。”
“哈？你對我也太沒有信心了吧？”五條悟輕敲她的額頭，語氣浮誇，“老子可是最強的，只是解決這個咒靈稍微費點力氣。嘛，雖然留了點血——但也有回報，我學會了反轉術，超賺誒！”
“不，我不是說這個……”
“嗯？”
平若葉頓了下，搖搖頭沒再說什麽。
真正嚇到她的是，悟君眼中空無一物，也沒有了她。
幸好，這只是一時的，如果悟君真的因此完全丟掉對她的感情——
她會後悔。
會忍不住……想要毀滅……
幸好，不是。
“比起這個——”五條悟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我現在真正意義上成為了最強哦，超級興奮！所以……若葉醬，今晚我們就不回高專，好不好。”
“哈？”
平若葉腦門冒出一個問號：“悟君變強跟回不回高專……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當然要慶祝啦！”
“慶祝什麽的，回高專不方便啦。”
“有什麽不方便？”平若葉疑惑，“而且讓傑和硝子一起慶祝，不是更熱鬧嗎？”
“才不要，帶他們更不方便誒！”
咒物回收工作完成，平若葉一通電話安排平家人前來收拾殘局，便被急性子的五條悟拽著去他名下私宅去‘慶祝’了。
進門的一瞬間，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家夥會說回高專不方便，有別人在更不方便的原因了……
“悟君，你說的慶祝到底——唔！”
一進門，五條悟飛速帶上門，下一秒，他就托舉著平若葉的後背貼在門上，對準她的唇瓣印下，唇舌勾.纏的力度異常兇猛。
“早就想這麽幹了。”
深吻停下的間隙，五條悟不疾不徐地解開平若葉裏衣的小巧背扣，落地，又滑至她身前：“祓除咒靈冷靜後，看著若葉醬當時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什麽……想法？唔……混蛋輕點！”
弱點被襲擊，平若葉身體變得發軟，推開作.亂大手的力道也很輕。
或者說，這般輕巧的力度比起抗拒，更像是在邀請。
“那種表情，老子還想看。以及——”五條悟重新堵上她的唇齒，手中的胡作非為不停歇，聲音不甚清晰，“若葉醬如果真的哭出來眼淚……是不是更好看。”
“哈、哈……你這……唔。”
再次以吻封緘。
不知不覺間衣衫剝離，平若葉貼著門板的後背涼颼颼一片，經常鍛煉而生出薄繭的大手滑過，細膩肌膚微微感到癢意。
明明這種類似的事情做過很多遍，但少年仍舊不懂得何為憐香惜玉，粗魯地在象牙白的肌膚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偶爾幾朵梅花過於殷紅，似血一樣艷麗，更增添了幾絲視覺沖擊……
房間只開了一盞玄關燈，有些昏暗，放大了細微的聲響。
拉鏈聲，衣物落地的摩擦聲，還有幾聲清晰的接吻獨有的交互動靜。
漸漸地，房間溫度升溫，仿佛有看不見的熱火在蒸騰著空氣，也讓衣物完全褪去的人感受不到空氣中的涼意。
燥熱的氣流無孔不入，輕而易舉點燃熱血沸騰的少年，也游走到與五條悟緊密相貼的平若葉身上。
更過分的是，那家夥還蠻橫無比的到處撒野點火，惡劣至極！
等平若葉回過神時，五條悟的手指距離緊窄只差分毫。
因過於激烈的親吻，她腦袋暈乎成一團漿糊，呼吸早就不穩，喘得有點厲害，聲音也有些顫抖不平：“你……別，不行不行！”
“欸~為什麽不行？”
“唔……別鬧了，我、我幫你吧。”
不安的躲閃開，平若葉企圖轉移正蠢蠢躍動進行探索的五條悟註意力：“悟，這次想要我怎樣做？像上次那樣——唔……混蛋！”
結果始料未及。
她這種屢試不爽的轉移註意力方式，不僅大失敗還起到反作用效果，最後發展成她最不想要的……
“哐——”
門板因為平若葉差點癱倒而撞出一聲悶響。
瞳孔劇烈顫抖，平若葉脊背也變得僵硬，雙眼完全失神，只能無意識吐露連不成段的語句：“悟君……太過分了……出格……唔！”
“若葉醬~突然襲擊什麽的，很抱歉。但是——”
五條悟腦門滲出一層薄汗，幾欲控制不住，卻仍在努力把控對方的呼吸節奏：“每次都是我一個人舒服，對若葉很不公平啊，那方面不協調會影響情侶感情的吧。”
“……混蛋！”
“混蛋？哈，若葉醬真不坦率。”五條悟低聲笑了下，然後炫耀似地將裹滿成果的指骨放在平若葉眼前，又晃了晃，“看，這不是明明很喜歡嗎？”
“……閉嘴，你給我——”
平若葉話未講完，便被人惡意打斷——
“好呀，這就給你。”
“不、不是，我不是……哈……”晚了。
片刻後，平若葉輕顫得不成樣子，呼吸異常困難，眼尾染上五條悟最想看的緋紅。
她想讓對方手，別再這樣捉弄自己。
可是……音節卡在喉嚨無法成句。
私心不想承認——她其實並不想說出口。
不夠……
感官體會著陌生的傳達，情緒漸漸攀爬向峰值。
平若葉雙手虛虛掛在五條悟的脖子上，腦瓜陣陣發熱得暈乎乎，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也說不出具體的東西。
末了，她依照內心想法，猛地拉下五條悟的脖子，胡亂地親吻，眼神迷離無法聚焦。
又過了會，因身體有人托舉著，平若葉解放雙手滑向五條悟覆著薄薄肌理的後背，也不知怎地碰觸到了他的尾椎……
指甲又刮了刮，引得對方顫栗一下。
僅一下。
五條悟倏地繃緊身體，眼睛一黯，眨也不眨地觀望著平若葉的表情，速度有意識加快……
最終——
“唔……”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一股熱浪湧出，平若葉眉頭微擰，身體徹底軟到在五條悟懷裏。
被接住後，她又有氣無力地嗔視他一眼，表達自己的惱火。
然而，平若葉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臉頰泛著粉紅，揚起的眼尾靡麗，還掛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原因的水珠，在燈光的折射下帶著一股魅意。
她這一下含帶欲的嗔視，充滿了誘惑力。
“若葉……果然跟我想得一樣，這樣很好看。”
五條悟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有些喑啞，低頭湊近平若葉的雙眼，抿下那幾滴稀有的淚水。
苦澀又泛著奇異的甜意。
緊接著，沒等平若葉緩過神，五條悟便放下平若葉，拽著她的胳膊，另一手桎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嘴。”
事後，平若葉刷了很久的牙，又漱了好幾次口，才勉強沖淡那股味道。
五條悟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晾曬著清洗過後的小悟，聲音饜足：“評價一下，咒力變強後，老子的技術是不是也進化了。”
“滾。”
“不要害羞嘛，現在就做出這副害羞的表情，等成年之後……若葉醬可怎麽辦喲~！”
“……快滾。”
“說真的，若葉醬就坦率一點讚美老子一下嘛，快點啦~”五條悟可恥地用了對方最無法抵抗的撒嬌語氣。
沈默很久，平若葉投降了。
“評價是嗎？好呀。”
平若葉的聲音平板無波：“我，老回頭客了。菜鳥悟君的量很足，口感還行，品質也不錯。就是時間太長顯得效率低下，最差勁的是服務態度——”
咬了咬牙，她惡狠狠道：“從來不顧及客人的感受，我特麽都說不要了，悟君還故意……我嗓子要發炎了！！！”
最多給一星！
悟喵玩得就是一個公平。
【【【審核員饒了我吧，孩子改八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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