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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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講臺上，夜蛾正道詳細介紹了一下欲奪取星漿體性命的兩波勢力組織，緊接著發布任務完成限期：
“天元大人和星漿體的同化，在兩天之後的滿月之時進行，在此之前由你們三個人護衛她的安全。”
然後，夜蛾正道看著臺底下對任務難度不以為意的三名最強學生，眉目稍稍凝起，再一次強調：“如果任務失敗的話，會對普通人社會造成嚴重影響，所以你們一定要慎重對待！”
“了解。”
“好的，夜蛾老師。”
“知道啦。”
夜蛾正道說：“即刻出發吧你們。”
星漿體的所在之處已經暴露給外界，按照任務要求，平若葉三人了解完任務內容就必須立刻出發，前去救援。
咒術高專通往校門的路上，三人並不怎麽緊迫地走著。
平若葉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果汁，回顧星漿體的存在‘意義’，忽然說道：“悟君、傑，你們說——那個孩子，作為一個專門用於同化的……人而存活著，真的是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嗎？”
“誒？這個問題……唔。”
夏油傑捏著下巴沈思一會，很快給出答案：“我想，應該不是吧。依照咒術界高層的一貫作風來看，比起自願這個說法，倒不如說對方是從小被這幫人灌輸‘同化是為了拯救’之類的理念，所以她才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問題吧。”
五百年一次，星漿體只要一誕生就會被挖掘出來，然後平安活在咒術界的掌控之下，等待與天元同化。
從古至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對方拒絕同化的情況。
“什麽啊，這個問題還需要想嗎？那幫爛橘子打著‘犧牲是為人類做貢獻’的旗號，真是滑稽又荒謬。”
五條悟仰頭喝了口飲料，冰涼的液體使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冷淡，眼神似乎也因此染上一絲涼意：“別搞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情？更沒有任何一個人生來就是為了某種特定原因而存在的說法——人因為什麽而活著，又因為什麽理由和決定什麽方式死去，每個人對此都有選擇的權利，這是自人類誕生就擁有的自由。”
說完話，他揉了揉平若葉的頭發，眼神又柔和下來：“老子說的這個，才是正論。若葉醬，你說對麽？”
沒有一秒的猶豫，平若葉果斷給予肯定：“當然，悟君說的是對的。”
“事實上，不管那幫爛橘子把星漿體同化一事描述的多麽高尚，都掩蓋不了其本質意義——用一個無辜孩子的命，填補天元有可能變成敵人所帶來的危機窟窿。”平若葉語氣輕飄而又充滿譏誚，“哇哈，了不得的正義之舉。”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咒術高層的厭惡：“冠冕堂皇的說法，明明是一幫只知道維護權利地位，貪生怕死的老雜碎。”
以一個孩子的性命，換取數百年天元加強結界後所增幅的社會安定性，聽起來是一件很賺的事情。
但是——
平若葉擡起頭望了一眼高專上方的結界，又直視前方道路，一字一頓道：“如果這個世界總是需要單獨幾個人來拯救，那它早該完蛋了。”
天元對霓虹咒術界很重要，但也完全沒有重要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失去他，霓虹咒術師只是會格外辛苦和危險一些，卻絕對到不了毀滅世界的程度。
所以……少來這套。
聽完平若葉和五條悟殊途同歸的發言，夏油傑莫名聯想到了什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沒再說話。
話題聊完，三人繼續朝著大門口前行。
走了一會兒後，他們已經隱約能看到門口等待的輔助監督和車輛。
這時，夏油傑倏地放慢腳步，輕笑一聲提問道：“嘛嘛，我們好像疏忽了一件事，星漿體一直隱藏在普通人社會中生活……所以，假如她對俗世產生眷戀而拒絕同化，到時候我們——”
“不管你們怎麽做，我反正一定會幫她。”平若葉斬釘截鐵道。
同一時刻，五條悟也散漫出聲：“還用問？當然是取消同化咯。”
頓了頓，他們異口同聲道：“我們的態度早就表明了哦，傑。”
“撲哧，還真是默契滿分的未婚夫妻啊。”夏油傑短促笑了聲，然後溫和問道，“這樣沒問題嗎？很大可能會和天元大人開戰，而且高層那邊也會暴怒加以斥責，嚴重的話，他們說不定會說我們叛逃哦。”
聞言，五條悟斜睨了他一眼，譏笑道：“哼，傑你怕了？”
“放心吧，真到那一步，我來想辦法。”平若葉放松地聳聳肩膀，“畢竟，你們兩個可見識過我銷毀闖禍證據的能力。”
夏油傑笑了：“啊，還真是讓安心，不愧是值得人信賴的若葉啊。”
“那當然了，傑，你也不看看是誰的未婚妻。”五條悟與有榮焉，轉而又道，“而且三人一起叛逃闖蕩咒術界什麽的……好像也超酷誒。”
他摸了摸下巴，表情相當嚴肅：“所以，我們三個應該取個什麽組合名呢？最強三劍客……不行不行，土爆了。那最強情侶和他們的摯友……噫，尾綴好多餘。真是，新奇有趣的組合名好難想啊。”
沈默兩秒，夏油傑和平若葉一齊無視幻想中的五條悟。
“傑，你會那麽問，是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在試探我們吧？”
“嗯哼。真是的，明明腦袋長滿肌肉，卻總愛拐彎抹角講話的夜蛾老師。”夏油傑笑了笑，“還記得他的用詞嗎？他當時用的不是‘同化’，而是‘抹消’，其實是在暗示性的提醒我們要有負罪感。”
“啊，也就是說，夜蛾老師雖然接了任務，但內心並不支持這樣的行為。”
“沒錯。”夏油傑說，“嘛，總之無論星漿體如何選擇，我們三個都會保障她選擇的未來會實現。”
無論對方是選擇同化，還是拒絕。
畢竟他們可是最強的。
沈默一瞬，平若葉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欸~是跟悟君和傑一起執行這次任務，真好吶。”
“……哈？若葉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之前不是總抱怨他們兩個闖禍的本領麽：）
“沒什麽，忽然感慨罷了。”
平若葉快走兩步，背對兩名少年彎了彎唇，眉梢眼角寫滿溫柔。
在所有人都認為星漿體就是應該為人類做貢獻的時候，她的戀人和朋友卻給了對方選擇的機會。
他們認為星漿體……不，只有那孩子才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外人說了不算。
外人說了不算的做法，真好。
認識他們，真好。
下了車，高專一行三人奔往星漿體所處之地。
只是——
五條悟喝著可樂，餘光捕捉到奇怪的一幕：“若葉醬，你離我們倆那麽遠幹嘛？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
“嗯？若葉，你為什麽不看我們？”聽到五條悟的話，走在最前面的夏油傑也察覺到這一點。
是錯覺嗎？感覺若葉很嫌棄他們，似乎是覺得……丟臉？
嗯？丟臉？為什麽？
“……嗯，沒什麽。”
平若葉眼神無辜：“我在暗中觀察周圍是否有潛在的敵人，不用管我，裝不認識我就行。”
“哈？說這種傻話——”
五條悟故意和她唱反調，朝她走過來：“若葉醬，你當我的六眼是擺設嗎？給我老實點，坦白交代！”
“悟君，別總掐臉。好好好，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平若葉揉了揉被對方掐過的臉蛋，破罐子破摔，“你們兩個白癡的走路姿勢，一個像腰間盤突出，一個像脊背側彎，活脫脫一副‘二傻逛街’的街溜子架勢。跟你們走在一起，我好掉面……啊不，害羞。”
她要遠離這兩個精神小夥兒！！！
脊背側彎·五條悟：“……”
腰間盤突出·夏油傑：“……”
兩個被人嚴重嫌棄的少年對視一眼，眼神傳達著不必要的默契。
下一秒——
“不要害羞嘛，若葉醬~！”
“若葉，這有什麽害羞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兩個身高傲視一眾霓虹人的男生，一左一右地湊近至平若葉的身側，包夾著她而走。
“拜托你們兩個家夥，饒了我吧。”
平若葉單手捂臉，躲避路人投來的怪異視線，完全不敢去猜路人們都在想些什麽：“這種三人行走路姿勢……真的很丟臉啊餵#！！”
“哼，敢嫌棄戀人，就要——”
“砰——”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移動大樓發生爆炸。
——正是星漿體所在的公寓大樓。
平若葉三人目光一凝，快速做出之後的行動方針。
“我和傑去救援星漿體，悟君，你去收拾徘徊在附近的詛咒師團體。”
她和夏油傑的術式更適合救援，五條悟的能力更適合尋覓和解決躲藏在暗處的敵人。
“了解。”
五條悟雙眼掃向大樓方向，指了指：“哎呀呀，友情提示，星漿體正處於高空掉落的邊緣狀態哦，若葉醬和傑要快點咯。”
“ok，稍後見。”
咒術界威名赫赫的詛咒師團體【Q】，在平若葉三人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們幾乎是以玩樂逗悶的散漫態度，輕松解決了【Q】出動的一部分頂尖戰力，又成功解救下暫時昏迷的星漿體天內理子和她的仆人黑井。①
此時，一間非常淩亂的公寓樓高層室內。
墻壁被打穿破了大洞，未散盡的硝煙從此缺口透入。
平若葉三人閑適地坐在沙發上，喝著夏油傑親手泡的紅茶，靜靜等待天內理子的蘇醒。而黑井則在一旁幫天內理子整理臉上的灰塵，盡心盡責地照顧她。
“嗯？這就是星漿體？原來是個小鬼啊。”
有些無聊坐不住，五條悟拉著夏油傑來觀察星漿體：“話說，她這麽小的年紀，對同化死亡什麽的，能有概念嗎？”
“應該不會吧。”夏油傑稍微湊近一些，“這孩子看樣子是國中生，應該是有這方面的意識了。”
平若葉側過身，看著他們越湊越近，忍不住提醒：“餵餵餵，給我稍微註意一點異性間的距離。傑就算了，悟君你給我離遠點！”
太近了！
五條悟得意地瞅了瞅夏油傑，應了一聲：“知道啦。”
“？”夏油傑無語，“悟，你在得意什麽啊。”
“哼哼看沒看到？”五條悟語氣非常臭屁，“我離別人稍微近一點，若葉醬都要鬧小脾氣，她超在意老子哦。”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悟沒必要無時不刻炫耀。”
頓了一瞬，夏油傑忍不住酸溜溜地詛咒道：“而且，秀恩愛死得快，勸你還是收斂一下吧。”
“嘖，傑這是嫉妒的發言吧。”五條悟更得意了。
“……呵呵。”
該死的，的確是。
“唔，她好像醒了？”
恰在此時，天內理子顫動了幾下睫毛，隨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陌生男生，她倏地一驚，本能地朝上方距離最近的那張帥臉揮掌而去：“哦啦——卑鄙小人，看招！”
沒能打到，她的手掌打在了一層忽然而現的咒力屏障上面。
見狀，天內理子滯楞了一下，轉頭看見一名笑容溫柔的女生對自己說：“小朋友，對救命恩人這種態度可不好哦。尤其是當著我的面打我的未婚夫，很讓人苦惱呢。”
“誒？？？救命恩人？”
“那個，理子大人。”黑井先是歉意地看了眼平若葉和五條悟，轉頭對天內理子解釋，“您搞錯了，這三位不是之前襲擊您的人。相反，他們是我們的好人。”
“黑井，真的假的？可是——”
天內理子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幾秒，懷疑道：“他們兩個一個長了張壞人臉，一個是標準騙子臉，啊他還有個很怪的劉海！這兩個家夥，怎麽看都不像好人啊？！”
停頓一下，她補充了一句：“嘛，這三個人裏，唯有這位面善的姐姐像個好人！”
平若葉微微一笑，另外兩個人不幹了。
“傑，這小鬼是在罵我們是壞人吧？”
“悟，是這樣沒錯哦。”夏油傑笑得春暖花開，“所以，我們幹脆坐實好了。”
“ok~”
被人當面吐槽，兩個人渣男高很快又達成了一致，不顧黑井的勸阻，將天內理子扭成了麻花。
“咿呀——黑井！漂亮姐姐！救救我！”
“哈？朝若葉醬求救？哼，那你可找錯人了呀，臭小鬼。”
夏油傑扭著天內理子的胳膊，呵呵笑道：“小理子，若葉唯一發的善心，就是沒有加入我們的報覆行動哦。”
別的就別想了。
——畢竟是差點對悟動手的小理子：）
天內理子不相信：“不可能！你們在汙蔑漂亮姐姐！”
她一看就是好人！
然而到最後，天內理子信任的平若葉都沒來解救她，反而在一旁樂呵呵地喝茶。
頑劣幼稚的報覆結束。
五條悟坐回到平若葉身邊，隨口吐槽：“這小鬼比我想象的要有攻擊性誒，虧我以為她會因為同化而多愁善感，還想著稍微顧忌她的感受呢，好心沒有好報。”
臭小鬼還罵他！
平若葉還沒說什麽，天內理子聞言站起身。
“哼，果然是長得壞人臉的混蛋思考方式。”天內理子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指著天花板，臉上揚起自傲的笑容，“天元大人便是妾身，妾身便是天元大人！有些愚民和你們一樣將‘同化’和‘死亡’混為一談，簡直大錯特錯！雖然同化會使妾身變為天元大人，但天元大人也同樣會成為妾身！”②
夏油傑呆滯一秒，脫口而出：“哇，好蠢的說法。”
五條悟浮誇地吃驚道：“好中二的發言啊！可怕的國中小朋友啊。”
“餵餵餵，你們這是什麽反應？！可惡！”天內理子露出兇狠的鯊魚嘴，氣急敗壞道。
“小鬼的說話方式，在學校裏一定沒有朋友，更不會有羈絆。”五條悟漫不經心道，“若葉醬、傑，看樣子我們幾個不用冒什麽風險了。”
對方自己願意同化，也以同化犧牲為榮。
那他們幾個就沒必要充當‘正義使者’救她了，多此一舉。
救人的前提——對方希望被拯救。
夏油傑一臉讚同的點點頭，狀似輕松愉悅道：“撒，那就可以毫不在意地送小理子上路咯。”
平若葉聽了這兩個人的話，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擡眸仔細打量天內理子的神色。
她看出了對方的虛張聲勢，和其眼神偶爾流露出的一絲茫然無措……
嘛，還是個孩子啊。
“理子，這話我只問一遍。”平若葉看向聞言轉過頭的天內理子，“你是發自內心地願意同化嗎？控幹大腦裏被人灌輸的廢水，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這個問題哦。”
夏油傑怔了怔，不由得看向平若葉，奇怪她為什麽又問了一遍對方已經給出答案的事情。
沈下心仔細想了想，他很快就想通關節，跟著承諾：“小理子，不想同化就坦率說出來，我們三個哥哥姐姐絕對有這個實力，一定能實現你的選擇。”
“好好想清楚呀小鬼，這可是你人生僅一次的選擇機會哦。”五條悟見兩個同伴都這樣說，懶洋洋舉起手示意。
桌面上紅茶冒著的水蒸氣慢慢消散，時間一點點流逝。
仿佛是只過了幾秒，也仿佛是幾刻鐘的時間。
天內理子逐一掃過平若葉三人臉上或嚴肅或溫和或散漫的表情，然後垂下眼眸，摳了會兒手指，溫吞又艱難道：“同化，妾身天生就是為了同化而努力活著。而且妾身同化之後，意識、內心、靈魂也會在天元大人繼續活——”
沒能說完，被人冷聲打斷。
“行了，當我們沒問。”平若葉臉上的笑意消散幹凈，變得冷淡至極，“沒人天生是為什麽而存在。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那麽……如你所願。”
“誒？？？”
天內理子看著一直對自己很溫和的平若葉，忽然間就態度急轉直下，稍顯遲鈍道：“若葉姐姐，是生氣了嗎？”
“沒有。”
“……”這就是生氣了啊！為什麽？！
她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可是所有人都是這麽對她說的啊……
夏油傑也收回了視線，語速放慢：“啊，小理子這樣說的話，我們可就沒有任何愧疚心了。”
不再關心此事，他餘光不經意間註意到了什麽：“悟，你又換屏保了？”
“哼哼，怎麽樣，是不是超讚？！”
五條悟笑嘻嘻地全方位展示新鮮出爐的屏保照片：“未婚妻限定屏保，若葉醬配合我拍的照片——哎呀，真是拿她沒辦法，連屏保都不放過，非要我換上她的照片，對我的占有欲未免太強了呢~！”
“……”平若葉面無表情，“傑，這話你信麽？”
夏油傑：“當然——不信。”
平若葉很滿意：“不信就對了。”
“哈？！”五條悟開始鬧了，“什麽啊，若葉醬，給你一次重新說道機會！”
“好吧——悟君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啊啊啊，若葉醬好過分！”
高專的三個人嘻嘻哈哈鬧了起來，然而天內理子和黑井這邊的氣氛卻莫名低沈。
“理子大人……”
天內理子咬了下嘴唇，有些糾結地看向不再關註自己的平若葉，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但最終，她嘆口氣還是放棄了。
“黑井，回學校吧。我想要最後的時光是和朋友們一起度過的。”
“但現在還是別……好的，理子大人。”
有很多期盼著咒術界混亂的人，不希望同化成功企圖阻撓這次任務。
外面潛在著很多危險，平若葉三人帶著天內理子回咒術高專，才是最大限度保證她安全的最佳選擇。
但是——
“這是天元大人傳達的命令，你們必須實現天內理子在此期間的所有要求。”夜蛾正道在電話裏是這樣說的。
所以，平若葉三個人再不情願，也只能滿足天內理子提出的要求——送她回學校，還不允許他們三個校外人員近身保護。
最終他們三個人外加黑井，只能待在校內的無人角落蹲著。
然後由夏油傑在學校所有入口釋放咒靈放哨，警惕和監視所有可疑人員的進入。
“呿，也太縱容她了吧。”五條悟臭著臉掛斷電話。
平若葉隨意道了一句：“麻煩的叛逆期小朋友，任性起來真讓人苦惱。”
“若葉、悟，別這樣說，雖然小理子自願同化，但——”夏油傑目露悲憫，“她以後的確見不到朋友和家人了，變成高專地下的結界根基……很可惜。”
黑井這時忽然站起身說：“理子大人並沒有家人，她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照顧她。所以……”
她希望理子小姐能最後和朋友相處一段時間。
“不是哦。”夏油傑揚起溫柔笑意，“黑井，你不就是她的家人嗎？”
平若葉沈默地聽完全程，眉心倏地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麽。
“悟君，傑。”
平若葉退去先前的冷淡，溫和重新回歸：“我搞錯了一件事——開朗中二不代表不敏感哦，小朋友說的也不一定是真心話。”
“誒？唔……”夏油傑瞄了一眼疑惑的黑井，頓時恍然大悟，“啊，也對。有在意的事物存在，可沒那麽容易釋然的奔赴死亡。”
“嗯哼。”
五條悟沒懂他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若葉醬、傑，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啊？”
“是——不對！”夏油傑剛想解釋，就發覺自己釋放的咒靈莫名消失，“有兩只咒靈被祓除了，不好！小理子有危險！”
此話一出，四個人頓時一臉凝重。
“是Q嗎？還是盤星教？”
五條悟邊跑邊惱火道：“給人添麻煩的可惡小鬼，真是不聽話啊！”
“嘛，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平若葉想起了某人友情讚助的消息。
——由於天內理子的任性，他們現在根本無法掌控她的實時定位。
最後，由熟知天內理子行程的黑井提出幾個她此刻有可能在的位置，幾人分頭行動。
五條悟去找尋天內理子，平若葉和夏油傑則負責‘安靜’處理學校內的詛咒師團夥，盡量不在普通人遍布的學校造成大動靜。
片刻後，平若葉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分身的一人，遠遠看見了剛解決一名詛咒師的夏油傑，揮手示意。
“傑，有悟的消息了嗎？”
“嗯。”夏油傑掛斷電話，“悟帶著小理子已經離開學校，我們找他匯合吧。”
“沒問題。”
平若葉頜首，隨後夏油傑一起快速朝目的地趕去：“傑，別在想Q還是盤星教了，除他們之外還有更大的一波術師在執行殺死星漿體的任務。”
“……什麽？！”
“有人透露我一個消息——暗網發布著一條高額賞金的懸賞任務，目標正是理子。”
夏油傑不解：“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詛咒師Q，還有其他術師集團嗎？”
“嘛，解釋起來有點覆雜。”見夏油傑面露凝重，平若葉接著安撫他道，“安心安心，目前的狀況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會搞砸的。我只是需要確認理子的態度，才能決定之後的行事方針。”
她需要確定——理子是否想要……活著。
聞言，夏油傑長舒一口氣：“既然若葉這麽說，那我就不問了。”
“很快，明天就能做出決定了。到時候，我會把我所掌握的情報告訴你們，大家一起商量……”
“了解。”
“還有，傑，你不要總把責任攬在自己一個人的肩膀上哦。”
平若葉兩人成功和五條悟兩人匯合，簡單敘述了一下學校的事情。
得知黑井被綁架到沖繩的消息，平若葉面露古怪。
到底多愚蠢啊，那幫人居然跑去沖繩……
笑死人了。
不過，天內理子知道黑井被綁架，而五條悟冷酷無情的闡明一些事情時，她眼神依舊流露著的堅定③，卻讓平若葉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情。
還不錯啊，理子。
“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沖繩吧。”平若葉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好啦，悟君，別裝作反派角色了。”
五條悟說：“嘖，誰讓這小鬼那麽麻煩。”
所以，他才要嚇唬嚇唬她。
解救黑井的過程出乎意料的容易，對方只是一群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普通人。
而事後，平若葉等人並沒有立刻詢問她具體經過——因為……實在是太晚了。
天色太晚了。
等眾人折騰完一大頓，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
無論是天內理子兩人，還是平若葉三人經過一整天的重重波折和奔波，早已心神乏累。
“詳情明天再說吧。”五條悟攬著平若葉的肩膀，很用力，“我和若葉醬要歇息啦。”
夏油傑禮貌提醒：“我會釋放咒靈進行蹲守，不過悟也要註意一點，不要……鬧得太過。”
“什麽嘛，傑的思想好臟啊。”
“悟，不想讓別人聯想，那就不要做那種蕩漾的惡心表情。”
“懶得理你。”五條悟揮揮手離開，“小鬼、黑井還有傑，晚安啦。”
夏油傑也禮節性的告別：“除了想做不可描述的狗情侶，大家都休息吧。晚安，理子、黑井。”
說罷，他打開了距離五條悟房間甚遠的房門。
“黑井，他們三個在說什麽？好奇怪啊。”天內理子懵懂的目送這幾人離去。
然後，她便被慌張的黑井推著回到酒店房間：“什麽也沒有，不要想了理子大人！估計……估計這就是幾位大人的聊天方式吧。”
“哦。”
黑井說話也好奇怪啊，是因為綁架，腦子壞掉了嗎？
此時的一間房間內。
“嘩啦啦——”
浴室的水流沖刷著地面，喜潔的平若葉正在洗澡。
聽著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水流聲，五條悟面不改色的擺弄著手機，已經沒有了第一次遇到這種場景時的面紅耳赤。
雖然平日總待在高專生活，但這大半年來，他還是努力地找到了幾次機會讓平若葉幫助自己……
能看的都看了，想摸的也摸了。
——所以，五條悟已經大有成長，不會再可恥地害羞。
“刷——”
推開浴室門，平若葉裹著浴巾走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向盤腿坐在床上的五條悟：“臟貓，快去洗澡。”
“什麽啊，老子今天可是一直有開著無下限術式，才會不臟呢。”嘴上嘟囔的反駁，五條悟還是乖乖地跑去了浴室，“若葉醬，記得把頭發吹幹哦。如果再像上一次一樣沒吹幹導致頭疼而鬧脾氣，我可不會哄你了。”
“知道啦。”
她可不信。
平若葉手指梳理著長至腰的發絲，聽著風筒的嗡嗡聲，有些走神地想起體育館內和夏油傑的聊天內容。
幾分鐘後——
她喃喃道：“還是問問悟君吧，做好事不留名可不行。”
說著話，平若葉不自覺的看向浴室的門，磨砂玻璃後的頎長身形影影綽綽。
大部分男孩子洗澡所用的時間，會比女生短很多。
五條悟也不例外。
在平若葉走神的十來分鐘的功夫裏，他已經洗完澡走出來，甚至頭發都吹幹了。
“在發什麽呆呢？若葉醬。”
“誒？”慢半拍地回過神，平若葉下意識地回覆，“在想悟君。”
五條悟一聽悶悶笑出聲，然後長臂一伸將她抱進懷裏，啾了一口，語氣充滿某種暗示性：“我就在你眼前，不需要在腦海裏想——而且，若葉醬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合法的~！”
兩個人訂婚儀式所欠缺的那部分早已補齊，現在是板上釘釘的婚約。
——按照霓虹的傳統規矩，納彩禮完成代表著婚約必定成為現實。
所以，他這麽說倒也沒錯，的確合法。
平若葉沒好氣地白了五條悟一眼：“……你想多了，我不是在想那檔子事。”
“嘖，那是在想什麽？”
“在想……你和傑背著我說的悄悄話。”
“哈？我和傑什麽時候說過悄悄——”忽而想到了什麽，五條悟忽而頓住，然後目光游移，“咳咳，若葉醬知道了？”
“嗯哼。”
接著，平若葉先是敘述了自己和夏油傑上午的對話，旋即又問道：“悟君，為什麽要對傑說這件事？”
沈默良久。
五條悟別開臉，不自在地說道：“如果傑對若葉醬說這種話，是在否認。”
“誒？為什麽……這麽說？”
“那句話……否認了若葉醬掙紮活著的意義。”
五條悟垂下眸，直視著滯楞的平若葉：“‘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這句話。雖然若葉醬沒有明說，但我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護國結界很大程度減少了關東地區的自然災害，若葉醬如果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解除詛咒，而這意味著之後的關東地區自然災害會增加，會死很多普通人。所以……傑所堅守的那句話，在某種意義上，是在否定若葉醬為了解除詛咒所做努力的意義。甚至，是在質疑若葉是否該為了活著而解咒……”
深究起來，平若葉所做的事情是撤去對關東地區普通人的保護結界。
用術式撤去那層強力防護。
可夏油傑是那樣認為——咒術為了非術師而存在。
他每說一次這類話，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否定和質疑平若葉的所作所為。
五條悟了解平若葉的性格，能被她放進心裏的人很少，但夏油傑絕對是處於朋友的重要位置，同樣的言論，重要之人說出來意義完全不同。
“那……悟君是怎麽認為的呢？”
“還用問嗎？”五條悟自信一笑，“若葉醬做的沒有任何問題——用平家咒術師們的命換取關東地區普通人的平穩生活，這種事本就不該存在。”
他頭抵著平若葉的額頭，認真道：“解除詛咒完全沒問題……你只不過讓那片區域失去它本不該有的結界，讓一切回歸原樣。若葉醬，你沒做錯。”
“但其實，傑說的話對我沒有產生影響，這是真的。畢竟是我堅持了十幾年的目標，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動搖的。”
“我知道若葉醬內心堅定，可是——”五條悟一字一頓道，“果然，還是會有點傷心的吧？聽到朋友的否定，即便是若葉醬也會傷心。哪怕只有一絲絲這種情緒，我也不想讓若葉醬體驗到。一點也不想！”
一想到若葉醬會傷心，他心臟就會有小蟲子爬，不舒服極了。
所以他就去跟傑說了這件事。
平若葉靜靜地望著五條悟的雙眼，很長時間沒再說話。
一個性格極度張揚男生，在她面前放下他的傲慢和扭捏，睜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像個感同身受到委屈的小孩子講述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噗通，噗通。
心臟情不自禁的鼓噪。
平若葉指尖觸上五條悟的額頭，聲音發澀而又語氣歡喜：“悟君，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啊。”
“嗯，最最最最喜歡。”
“不。悟君，你好像是……在愛著我啊。”這種程度，可不僅僅是喜歡能到達的地方。
停頓幾秒，五條悟雖然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紅著耳根，小聲地承認了：“……嗯。不是好像，就是愛若葉醬。”
“真好啊。”
“若葉醬呢？”
“我？”平若葉彈了下少年的腦門，好笑道，“還用問嗎，我當時——愛悟君啊。”
她早就愛五條悟了。
大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細紗隨風浮動。
月亮悄悄順著遮擋地不甚嚴實的窗戶摸進室內，映出兩個人在銀輝下跌跌撞撞地交疊著的影子。
年輕的少年少女眼底雙雙帶著毫不掩飾的直白愛意，不知道是誰先試探性地伸出了手，讓影子緊貼在一起。
暧昧帶著撩人的鉤子，將夜風中的微涼抽個精光，室內的溫度漸漸升起。
房間內滿室靜謐，平若葉能夠清晰聽見兩個人親密接吻時的聲響，在示愛之後的第一時間，尤為隱秘地挑動了敏.感的神經。
或許是這一吻的時機太過特殊，兩個人都帶著一絲失控的熱烈，唇齒之間的交纏變得蠻橫起來，口腔裏漸漸彌漫久違的血腥味。
然而，五條悟品嘗到這味道卻沒有停止，反而收緊了胳膊，又桎梏住平若葉的後腦，讓這一吻更加深入，方便自己更為放肆地勾著她的。
良久之後，他終於停下這悱惻的一吻。
然後，五條悟拉著平若葉的手向下，讓她感受自己被潮湧淹沒理智的身體。
“若葉醬……這次，還會幫幫我的吧。”
“呼。”
平若葉急促的喘著氣，一邊平覆發昏的頭腦，一邊眼神迷離地望著眼尾泛紅的五條悟：“當然會。但是——”
“但是什麽？”五條悟有些急，拽著她的手腕，撒嬌式地晃了幾下，“真的難受，老子快忍不了了。”
平若葉緩緩勾唇一笑，抽回手，點了點微腫的唇瓣：“這次，用這個吧？”
像是無法消化這件事，五條悟睜大雙眼，過了好一會才不可置信地說道：“……可以嗎？”
“嗯。”
得到確切的答案，五條悟反而沒那麽急了。
像個急於討好心上人的笨拙孩子，重新覆上那抹紅唇，親吻的動作變得溫柔，過了會又離開唇瓣，星星點點地向下而去。
在糕點的雪白豐盈弧峰點處，他故意在紅梅的機理打轉，長指配合著揉按起來。
“悟君……你不急了嗎？別……弄了。”艹。
“這可不行，我可是——”
“閉嘴吧，你咬的很疼。”
平若葉不想洩露某些事情，稍一用力將五條悟推倒在被褥上，然後彎下了腰，張開嘴，試探性的含住頭。
“唔……”
五條悟倏地瞪大眼，有些難得的頭暈目眩。
這種……和若葉醬的手感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是濕潤的，是軟的……
那裏……若葉醬用……碰到了那裏。
好溫暖……
意識和深刻體會到這兩者的不同，五條悟仰著頭，愉悅享受地微微瞇起眼，放在床鋪上的手背青筋鼓起，又下意識收緊指節，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平滑的床單因此卷成一層層帶有規律性的褶皺，像是被溫度過高的空氣燙到一樣。
與五條悟的驚奇舒服不同，平若葉遇到了困難，比她想象的要難搞很多。
快到了嗓子眼了，但是這個尺寸……過於大了，是連一小半都沒進去的級別。
發育驚異的悟君，真的讓人難搞。
不知過了多久，平若葉的腮部被物什撐得發酸，喉嚨更是發幹地無法放松。
溫度過高，體積過大，時間過長，她本能的開始變得有些抗拒出入。
老實說，她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上頭了的某個笨蛋按著她的後腦，她根本無法退出。
生理性的淚水被逼出，平若葉帶著求饒意味地用舌尖.舔了下頂端的缺口。
可是這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五條悟更興奮了。
下一秒，平若葉發現嘴巴裏的東西似乎比之前更大了，某人還惡劣的跳動了幾下，時不時戳到她的喉口……
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平若葉忍不住嗚咽，沒能發出聲音，但嗓子卻不由得且困難地縮了幾下。
緊接著，她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加快，力度也變得猛了……
良久。
平若葉被五條悟猛地按住脖頸，被動地承受著頂到喉嚨深處的異樣。
“唔……”
五條悟停下了，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
與此同時，一股熱流滑進了平若葉咽喉，那味道舒適不算好受，她想就此退出。
但是五條悟不讓。
他沒有放開放在平若葉脖後的大掌，強行讓她吞咽下所有的濁液，直到有幾絲從她的嘴邊滲出，顯示她真的咽不下去時，他才松開了手。
然後，五條悟慢慢抽了出來，仍帶著些許濁液的東西，緩緩滑過平若葉的唇瓣，在上面留下一點白色。
這之後，他花費了很久時間平靜下來。
五條悟一臉饜足地看著對方，卻發現對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哇哦，光顧著一時痛快，好像把老婆整生氣了呀。
“若葉醬？生氣了？”
平若葉有氣無力地望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用拇指抹過唇瓣，擦去那一絲痕跡。
“悟君。”
聽到自己變了音的嗓子，平若葉深吸一口氣：“你覺得呢？剛才……是故意的吧？”
眨巴眨巴眼睛，五條悟厚著臉皮：“我說不是，若葉醬能信嗎？”
平若葉吐氣，語氣平靜：“現在！立刻！馬上滾出房間。”
“不要！你一個人會寂寞的吧？”
“不寂寞！”平若葉咬牙切齒，“我有悟君的億萬子孫陪著呢！”
序號①②③是原漫劇情，東西太多，我一筆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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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臺上，夜蛾正道詳細介紹了一下欲奪取星漿體性命的兩波勢力組織，緊接著發布任務完成限期：
“天元大人和星漿體的同化，在兩天之後的滿月之時進行，在此之前由你們三個人護衛她的安全。”
然後，夜蛾正道看著臺底下對任務難度不以為意的三名最強學生，眉目稍稍凝起，再一次強調：“如果任務失敗的話，會對普通人社會造成嚴重影響，所以你們一定要慎重對待！”
“了解。”
“好的，夜蛾老師。”
“知道啦。”
夜蛾正道說：“即刻出發吧你們。”
星漿體的所在之處已經暴露給外界，按照任務要求，平若葉三人了解完任務內容就必須立刻出發，前去救援。
咒術高專通往校門的路上，三人並不怎麽緊迫地走著。
平若葉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果汁，回顧星漿體的存在‘意義’，忽然說道：“悟君、傑，你們說——那個孩子，作為一個專門用於同化的……人而存活著，真的是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嗎？”
“誒？這個問題……唔。”
夏油傑捏著下巴沈思一會，很快給出答案：“我想，應該不是吧。依照咒術界高層的一貫作風來看，比起自願這個說法，倒不如說對方是從小被這幫人灌輸‘同化是為了拯救’之類的理念，所以她才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問題吧。”
五百年一次，星漿體只要一誕生就會被挖掘出來，然後平安活在咒術界的掌控之下，等待與天元同化。
從古至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對方拒絕同化的情況。
“什麽啊，這個問題還需要想嗎？那幫爛橘子打著‘犧牲是為人類做貢獻’的旗號，真是滑稽又荒謬。”
五條悟仰頭喝了口飲料，冰涼的液體使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冷淡，眼神似乎也因此染上一絲涼意：“別搞笑了，這世上哪有什麽理所當然的事情？更沒有任何一個人生來就是為了某種特定原因而存在的說法——人因為什麽而活著，又因為什麽理由和決定什麽方式死去，每個人對此都有選擇的權利，這是自人類誕生就擁有的自由。”
說完話，他揉了揉平若葉的頭發，眼神又柔和下來：“老子說的這個，才是正論。若葉醬，你說對麽？”
沒有一秒的猶豫，平若葉果斷給予肯定：“當然，悟君說的是對的。”
“事實上，不管那幫爛橘子把星漿體同化一事描述的多麽高尚，都掩蓋不了其本質意義——用一個無辜孩子的命，填補天元有可能變成敵人所帶來的危機窟窿。”平若葉語氣輕飄而又充滿譏誚，“哇哈，了不得的正義之舉。”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咒術高層的厭惡：“冠冕堂皇的說法，明明是一幫只知道維護權利地位，貪生怕死的老雜碎。”
以一個孩子的性命，換取數百年天元加強結界後所增幅的社會安定性，聽起來是一件很賺的事情。
但是——
平若葉擡起頭望了一眼高專上方的結界，又直視前方道路，一字一頓道：“如果這個世界總是需要單獨幾個人來拯救，那它早該完蛋了。”
天元對霓虹咒術界很重要，但也完全沒有重要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失去他，霓虹咒術師只是會格外辛苦和危險一些，卻絕對到不了毀滅世界的程度。
所以……少來這套。
聽完平若葉和五條悟殊途同歸的發言，夏油傑莫名聯想到了什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沒再說話。
話題聊完，三人繼續朝著大門口前行。
走了一會兒後，他們已經隱約能看到門口等待的輔助監督和車輛。
這時，夏油傑倏地放慢腳步，輕笑一聲提問道：“嘛嘛，我們好像疏忽了一件事，星漿體一直隱藏在普通人社會中生活……所以，假如她對俗世產生眷戀而拒絕同化，到時候我們——”
“不管你們怎麽做，我反正一定會幫她。”平若葉斬釘截鐵道。
同一時刻，五條悟也散漫出聲：“還用問？當然是取消同化咯。”
頓了頓，他們異口同聲道：“我們的態度早就表明了哦，傑。”
“撲哧，還真是默契滿分的未婚夫妻啊。”夏油傑短促笑了聲，然後溫和問道，“這樣沒問題嗎？很大可能會和天元大人開戰，而且高層那邊也會暴怒加以斥責，嚴重的話，他們說不定會說我們叛逃哦。”
聞言，五條悟斜睨了他一眼，譏笑道：“哼，傑你怕了？”
“放心吧，真到那一步，我來想辦法。”平若葉放松地聳聳肩膀，“畢竟，你們兩個可見識過我銷毀闖禍證據的能力。”
夏油傑笑了：“啊，還真是讓安心，不愧是值得人信賴的若葉啊。”
“那當然了，傑，你也不看看是誰的未婚妻。”五條悟與有榮焉，轉而又道，“而且三人一起叛逃闖蕩咒術界什麽的……好像也超酷誒。”
他摸了摸下巴，表情相當嚴肅：“所以，我們三個應該取個什麽組合名呢？最強三劍客……不行不行，土爆了。那最強情侶和他們的摯友……噫，尾綴好多餘。真是，新奇有趣的組合名好難想啊。”
沈默兩秒，夏油傑和平若葉一齊無視幻想中的五條悟。
“傑，你會那麽問，是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在試探我們吧？”
“嗯哼。真是的，明明腦袋長滿肌肉，卻總愛拐彎抹角講話的夜蛾老師。”夏油傑笑了笑，“還記得他的用詞嗎？他當時用的不是‘同化’，而是‘抹消’，其實是在暗示性的提醒我們要有負罪感。”
“啊，也就是說，夜蛾老師雖然接了任務，但內心並不支持這樣的行為。”
“沒錯。”夏油傑說，“嘛，總之無論星漿體如何選擇，我們三個都會保障她選擇的未來會實現。”
無論對方是選擇同化，還是拒絕。
畢竟他們可是最強的。
沈默一瞬，平若葉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欸~是跟悟君和傑一起執行這次任務，真好吶。”
“……哈？若葉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之前不是總抱怨他們兩個闖禍的本領麽：）
“沒什麽，忽然感慨罷了。”
平若葉快走兩步，背對兩名少年彎了彎唇，眉梢眼角寫滿溫柔。
在所有人都認為星漿體就是應該為人類做貢獻的時候，她的戀人和朋友卻給了對方選擇的機會。
他們認為星漿體……不，只有那孩子才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死，外人說了不算。
外人說了不算的做法，真好。
認識他們，真好。
下了車，高專一行三人奔往星漿體所處之地。
只是——
五條悟喝著可樂，餘光捕捉到奇怪的一幕：“若葉醬，你離我們倆那麽遠幹嘛？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
“嗯？若葉，你為什麽不看我們？”聽到五條悟的話，走在最前面的夏油傑也察覺到這一點。
是錯覺嗎？感覺若葉很嫌棄他們，似乎是覺得……丟臉？
嗯？丟臉？為什麽？
“……嗯，沒什麽。”
平若葉眼神無辜：“我在暗中觀察周圍是否有潛在的敵人，不用管我，裝不認識我就行。”
“哈？說這種傻話——”
五條悟故意和她唱反調，朝她走過來：“若葉醬，你當我的六眼是擺設嗎？給我老實點，坦白交代！”
“悟君，別總掐臉。好好好，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平若葉揉了揉被對方掐過的臉蛋，破罐子破摔，“你們兩個白癡的走路姿勢，一個像腰間盤突出，一個像脊背側彎，活脫脫一副‘二傻逛街’的街溜子架勢。跟你們走在一起，我好掉面……啊不，害羞。”
她要遠離這兩個精神小夥兒！！！
脊背側彎·五條悟：“……”
腰間盤突出·夏油傑：“……”
兩個被人嚴重嫌棄的少年對視一眼，眼神傳達著不必要的默契。
下一秒——
“不要害羞嘛，若葉醬~！”
“若葉，這有什麽害羞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啊。”
兩個身高傲視一眾霓虹人的男生，一左一右地湊近至平若葉的身側，包夾著她而走。
“拜托你們兩個家夥，饒了我吧。”
平若葉單手捂臉，躲避路人投來的怪異視線，完全不敢去猜路人們都在想些什麽：“這種三人行走路姿勢……真的很丟臉啊餵#！！”
“哼，敢嫌棄戀人，就要——”
“砰——”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移動大樓發生爆炸。
——正是星漿體所在的公寓大樓。
平若葉三人目光一凝，快速做出之後的行動方針。
“我和傑去救援星漿體，悟君，你去收拾徘徊在附近的詛咒師團體。”
她和夏油傑的術式更適合救援，五條悟的能力更適合尋覓和解決躲藏在暗處的敵人。
“了解。”
五條悟雙眼掃向大樓方向，指了指：“哎呀呀，友情提示，星漿體正處於高空掉落的邊緣狀態哦，若葉醬和傑要快點咯。”
“ok，稍後見。”
咒術界威名赫赫的詛咒師團體【Q】，在平若葉三人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們幾乎是以玩樂逗悶的散漫態度，輕松解決了【Q】出動的一部分頂尖戰力，又成功解救下暫時昏迷的星漿體天內理子和她的仆人黑井。①
此時，一間非常淩亂的公寓樓高層室內。
墻壁被打穿破了大洞，未散盡的硝煙從此缺口透入。
平若葉三人閑適地坐在沙發上，喝著夏油傑親手泡的紅茶，靜靜等待天內理子的蘇醒。而黑井則在一旁幫天內理子整理臉上的灰塵，盡心盡責地照顧她。
“嗯？這就是星漿體？原來是個小鬼啊。”
有些無聊坐不住，五條悟拉著夏油傑來觀察星漿體：“話說，她這麽小的年紀，對同化死亡什麽的，能有概念嗎？”
“應該不會吧。”夏油傑稍微湊近一些，“這孩子看樣子是國中生，應該是有這方面的意識了。”
平若葉側過身，看著他們越湊越近，忍不住提醒：“餵餵餵，給我稍微註意一點異性間的距離。傑就算了，悟君你給我離遠點！”
太近了！
五條悟得意地瞅了瞅夏油傑，應了一聲：“知道啦。”
“？”夏油傑無語，“悟，你在得意什麽啊。”
“哼哼看沒看到？”五條悟語氣非常臭屁，“我離別人稍微近一點，若葉醬都要鬧小脾氣，她超在意老子哦。”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悟沒必要無時不刻炫耀。”
頓了一瞬，夏油傑忍不住酸溜溜地詛咒道：“而且，秀恩愛死得快，勸你還是收斂一下吧。”
“嘖，傑這是嫉妒的發言吧。”五條悟更得意了。
“……呵呵。”
該死的，的確是。
“唔，她好像醒了？”
恰在此時，天內理子顫動了幾下睫毛，隨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兩個陌生男生，她倏地一驚，本能地朝上方距離最近的那張帥臉揮掌而去：“哦啦——卑鄙小人，看招！”
沒能打到，她的手掌打在了一層忽然而現的咒力屏障上面。
見狀，天內理子滯楞了一下，轉頭看見一名笑容溫柔的女生對自己說：“小朋友，對救命恩人這種態度可不好哦。尤其是當著我的面打我的未婚夫，很讓人苦惱呢。”
“誒？？？救命恩人？”
“那個，理子大人。”黑井先是歉意地看了眼平若葉和五條悟，轉頭對天內理子解釋，“您搞錯了，這三位不是之前襲擊您的人。相反，他們是我們的好人。”
“黑井，真的假的？可是——”
天內理子看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幾秒，懷疑道：“他們兩個一個長了張壞人臉，一個是標準騙子臉，啊他還有個很怪的劉海！這兩個家夥，怎麽看都不像好人啊？！”
停頓一下，她補充了一句：“嘛，這三個人裏，唯有這位面善的姐姐像個好人！”
平若葉微微一笑，另外兩個人不幹了。
“傑，這小鬼是在罵我們是壞人吧？”
“悟，是這樣沒錯哦。”夏油傑笑得春暖花開，“所以，我們幹脆坐實好了。”
“ok~”
被人當面吐槽，兩個人渣男高很快又達成了一致，不顧黑井的勸阻，將天內理子扭成了麻花。
“咿呀——黑井！漂亮姐姐！救救我！”
“哈？朝若葉醬求救？哼，那你可找錯人了呀，臭小鬼。”
夏油傑扭著天內理子的胳膊，呵呵笑道：“小理子，若葉唯一發的善心，就是沒有加入我們的報覆行動哦。”
別的就別想了。
——畢竟是差點對悟動手的小理子：）
天內理子不相信：“不可能！你們在汙蔑漂亮姐姐！”
她一看就是好人！
然而到最後，天內理子信任的平若葉都沒來解救她，反而在一旁樂呵呵地喝茶。
頑劣幼稚的報覆結束。
五條悟坐回到平若葉身邊，隨口吐槽：“這小鬼比我想象的要有攻擊性誒，虧我以為她會因為同化而多愁善感，還想著稍微顧忌她的感受呢，好心沒有好報。”
臭小鬼還罵他！
平若葉還沒說什麽，天內理子聞言站起身。
“哼，果然是長得壞人臉的混蛋思考方式。”天內理子一腳踏在凳子上，一手指著天花板，臉上揚起自傲的笑容，“天元大人便是妾身，妾身便是天元大人！有些愚民和你們一樣將‘同化’和‘死亡’混為一談，簡直大錯特錯！雖然同化會使妾身變為天元大人，但天元大人也同樣會成為妾身！”②
夏油傑呆滯一秒，脫口而出：“哇，好蠢的說法。”
五條悟浮誇地吃驚道：“好中二的發言啊！可怕的國中小朋友啊。”
“餵餵餵，你們這是什麽反應？！可惡！”天內理子露出兇狠的鯊魚嘴，氣急敗壞道。
“小鬼的說話方式，在學校裏一定沒有朋友，更不會有羈絆。”五條悟漫不經心道，“若葉醬、傑，看樣子我們幾個不用冒什麽風險了。”
對方自己願意同化，也以同化犧牲為榮。
那他們幾個就沒必要充當‘正義使者’救她了，多此一舉。
救人的前提——對方希望被拯救。
夏油傑一臉讚同的點點頭，狀似輕松愉悅道：“撒，那就可以毫不在意地送小理子上路咯。”
平若葉聽了這兩個人的話，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擡眸仔細打量天內理子的神色。
她看出了對方的虛張聲勢，和其眼神偶爾流露出的一絲茫然無措……
嘛，還是個孩子啊。
“理子，這話我只問一遍。”平若葉看向聞言轉過頭的天內理子，“你是發自內心地願意同化嗎？控幹大腦裏被人灌輸的廢水，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這個問題哦。”
夏油傑怔了怔，不由得看向平若葉，奇怪她為什麽又問了一遍對方已經給出答案的事情。
沈下心仔細想了想，他很快就想通關節，跟著承諾：“小理子，不想同化就坦率說出來，我們三個哥哥姐姐絕對有這個實力，一定能實現你的選擇。”
“好好想清楚呀小鬼，這可是你人生僅一次的選擇機會哦。”五條悟見兩個同伴都這樣說，懶洋洋舉起手示意。
桌面上紅茶冒著的水蒸氣慢慢消散，時間一點點流逝。
仿佛是只過了幾秒，也仿佛是幾刻鐘的時間。
天內理子逐一掃過平若葉三人臉上或嚴肅或溫和或散漫的表情，然後垂下眼眸，摳了會兒手指，溫吞又艱難道：“同化，妾身天生就是為了同化而努力活著。而且妾身同化之後，意識、內心、靈魂也會在天元大人繼續活——”
沒能說完，被人冷聲打斷。
“行了，當我們沒問。”平若葉臉上的笑意消散幹凈，變得冷淡至極，“沒人天生是為什麽而存在。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那麽……如你所願。”
“誒？？？”
天內理子看著一直對自己很溫和的平若葉，忽然間就態度急轉直下，稍顯遲鈍道：“若葉姐姐，是生氣了嗎？”
“沒有。”
“……”這就是生氣了啊！為什麽？！
她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可是所有人都是這麽對她說的啊……
夏油傑也收回了視線，語速放慢：“啊，小理子這樣說的話，我們可就沒有任何愧疚心了。”
不再關心此事，他餘光不經意間註意到了什麽：“悟，你又換屏保了？”
“哼哼，怎麽樣，是不是超讚？！”
五條悟笑嘻嘻地全方位展示新鮮出爐的屏保照片：“未婚妻限定屏保，若葉醬配合我拍的照片——哎呀，真是拿她沒辦法，連屏保都不放過，非要我換上她的照片，對我的占有欲未免太強了呢~！”
“……”平若葉面無表情，“傑，這話你信麽？”
夏油傑：“當然——不信。”
平若葉很滿意：“不信就對了。”
“哈？！”五條悟開始鬧了，“什麽啊，若葉醬，給你一次重新說道機會！”
“好吧——悟君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啊啊啊，若葉醬好過分！”
高專的三個人嘻嘻哈哈鬧了起來，然而天內理子和黑井這邊的氣氛卻莫名低沈。
“理子大人……”
天內理子咬了下嘴唇，有些糾結地看向不再關註自己的平若葉，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但最終，她嘆口氣還是放棄了。
“黑井，回學校吧。我想要最後的時光是和朋友們一起度過的。”
“但現在還是別……好的，理子大人。”
有很多期盼著咒術界混亂的人，不希望同化成功企圖阻撓這次任務。
外面潛在著很多危險，平若葉三人帶著天內理子回咒術高專，才是最大限度保證她安全的最佳選擇。
但是——
“這是天元大人傳達的命令，你們必須實現天內理子在此期間的所有要求。”夜蛾正道在電話裏是這樣說的。
所以，平若葉三個人再不情願，也只能滿足天內理子提出的要求——送她回學校，還不允許他們三個校外人員近身保護。
最終他們三個人外加黑井，只能待在校內的無人角落蹲著。
然後由夏油傑在學校所有入口釋放咒靈放哨，警惕和監視所有可疑人員的進入。
“呿，也太縱容她了吧。”五條悟臭著臉掛斷電話。
平若葉隨意道了一句：“麻煩的叛逆期小朋友，任性起來真讓人苦惱。”
“若葉、悟，別這樣說，雖然小理子自願同化，但——”夏油傑目露悲憫，“她以後的確見不到朋友和家人了，變成高專地下的結界根基……很可惜。”
黑井這時忽然站起身說：“理子大人並沒有家人，她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照顧她。所以……”
她希望理子小姐能最後和朋友相處一段時間。
“不是哦。”夏油傑揚起溫柔笑意，“黑井，你不就是她的家人嗎？”
平若葉沈默地聽完全程，眉心倏地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麽。
“悟君，傑。”
平若葉退去先前的冷淡，溫和重新回歸：“我搞錯了一件事——開朗中二不代表不敏感哦，小朋友說的也不一定是真心話。”
“誒？唔……”夏油傑瞄了一眼疑惑的黑井，頓時恍然大悟，“啊，也對。有在意的事物存在，可沒那麽容易釋然的奔赴死亡。”
“嗯哼。”
五條悟沒懂他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若葉醬、傑，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啊？”
“是——不對！”夏油傑剛想解釋，就發覺自己釋放的咒靈莫名消失，“有兩只咒靈被祓除了，不好！小理子有危險！”
此話一出，四個人頓時一臉凝重。
“是Q嗎？還是盤星教？”
五條悟邊跑邊惱火道：“給人添麻煩的可惡小鬼，真是不聽話啊！”
“嘛，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平若葉想起了某人友情讚助的消息。
——由於天內理子的任性，他們現在根本無法掌控她的實時定位。
最後，由熟知天內理子行程的黑井提出幾個她此刻有可能在的位置，幾人分頭行動。
五條悟去找尋天內理子，平若葉和夏油傑則負責‘安靜’處理學校內的詛咒師團夥，盡量不在普通人遍布的學校造成大動靜。
片刻後，平若葉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分身的一人，遠遠看見了剛解決一名詛咒師的夏油傑，揮手示意。
“傑，有悟的消息了嗎？”
“嗯。”夏油傑掛斷電話，“悟帶著小理子已經離開學校，我們找他匯合吧。”
“沒問題。”
平若葉頜首，隨後夏油傑一起快速朝目的地趕去：“傑，別在想Q還是盤星教了，除他們之外還有更大的一波術師在執行殺死星漿體的任務。”
“……什麽？！”
“有人透露我一個消息——暗網發布著一條高額賞金的懸賞任務，目標正是理子。”
夏油傑不解：“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除了詛咒師Q，還有其他術師集團嗎？”
“嘛，解釋起來有點覆雜。”見夏油傑面露凝重，平若葉接著安撫他道，“安心安心，目前的狀況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會搞砸的。我只是需要確認理子的態度，才能決定之後的行事方針。”
她需要確定——理子是否想要……活著。
聞言，夏油傑長舒一口氣：“既然若葉這麽說，那我就不問了。”
“很快，明天就能做出決定了。到時候，我會把我所掌握的情報告訴你們，大家一起商量……”
“了解。”
“還有，傑，你不要總把責任攬在自己一個人的肩膀上哦。”
平若葉兩人成功和五條悟兩人匯合，簡單敘述了一下學校的事情。
得知黑井被綁架到沖繩的消息，平若葉面露古怪。
到底多愚蠢啊，那幫人居然跑去沖繩……
笑死人了。
不過，天內理子知道黑井被綁架，而五條悟冷酷無情的闡明一些事情時，她眼神依舊流露著的堅定③，卻讓平若葉最終確定了一件事情。
還不錯啊，理子。
“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沖繩吧。”平若葉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好啦，悟君，別裝作反派角色了。”
五條悟說：“嘖，誰讓這小鬼那麽麻煩。”
所以，他才要嚇唬嚇唬她。
解救黑井的過程出乎意料的容易，對方只是一群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普通人。
而事後，平若葉等人並沒有立刻詢問她具體經過——因為……實在是太晚了。
天色太晚了。
等眾人折騰完一大頓，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
無論是天內理子兩人，還是平若葉三人經過一整天的重重波折和奔波，早已心神乏累。
“詳情明天再說吧。”五條悟攬著平若葉的肩膀，很用力，“我和若葉醬要歇息啦。”
夏油傑禮貌提醒：“我會釋放咒靈進行蹲守，不過悟也要註意一點，不要……鬧得太過。”
“什麽嘛，傑的思想好臟啊。”
“悟，不想讓別人聯想，那就不要做那種蕩漾的惡心表情。”
“懶得理你。”五條悟揮揮手離開，“小鬼、黑井還有傑，晚安啦。”
夏油傑也禮節性的告別：“除了想做不可描述的狗情侶，大家都休息吧。晚安，理子、黑井。”
說罷，他打開了距離五條悟房間甚遠的房門。
“黑井，他們三個在說什麽？好奇怪啊。”天內理子懵懂的目送這幾人離去。
然後，她便被慌張的黑井推著回到酒店房間：“什麽也沒有，不要想了理子大人！估計……估計這就是幾位大人的聊天方式吧。”
“哦。”
黑井說話也好奇怪啊，是因為綁架，腦子壞掉了嗎？
此時的一間房間內。
“嘩啦啦——”
浴室的水流沖刷著地面，喜潔的平若葉正在洗澡。
聽著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水流聲，五條悟面不改色的擺弄著手機，已經沒有了第一次遇到這種場景時的面紅耳赤。
雖然平日總待在高專生活，但這大半年來，他還是努力地找到了幾次機會讓平若葉幫助自己……
能看的都看了，想摸的也摸了。
——所以，五條悟已經大有成長，不會再可恥地害羞。
“刷——”
推開浴室門，平若葉裹著浴巾走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看向盤腿坐在床上的五條悟：“臟貓，快去洗澡。”
“什麽啊，老子今天可是一直有開著無下限術式，才會不臟呢。”嘴上嘟囔的反駁，五條悟還是乖乖地跑去了浴室，“若葉醬，記得把頭發吹幹哦。如果再像上一次一樣沒吹幹導致頭疼而鬧脾氣，我可不會哄你了。”
“知道啦。”
她可不信。
平若葉手指梳理著長至腰的發絲，聽著風筒的嗡嗡聲，有些走神地想起體育館內和夏油傑的聊天內容。
幾分鐘後——
她喃喃道：“還是問問悟君吧，做好事不留名可不行。”
說著話，平若葉不自覺的看向浴室的門，磨砂玻璃後的頎長身形影影綽綽。
大部分男孩子洗澡所用的時間，會比女生短很多。
五條悟也不例外。
在平若葉走神的十來分鐘的功夫裏，他已經洗完澡走出來，甚至頭發都吹幹了。
“在發什麽呆呢？若葉醬。”
“誒？”慢半拍地回過神，平若葉下意識地回覆，“在想悟君。”
五條悟一聽悶悶笑出聲，然後長臂一伸將她抱進懷裏，啾了一口，語氣充滿某種暗示性：“我就在你眼前，不需要在腦海裏想——而且，若葉醬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合法的~！”
兩個人訂婚儀式所欠缺的那部分早已補齊，現在是板上釘釘的婚約。
——按照霓虹的傳統規矩，納彩禮完成代表著婚約必定成為現實。
所以，他這麽說倒也沒錯，的確合法。
平若葉沒好氣地白了五條悟一眼：“……你想多了，我不是在想那檔子事。”
“嘖，那是在想什麽？”
“在想……你和傑背著我說的悄悄話。”
“哈？我和傑什麽時候說過悄悄——”忽而想到了什麽，五條悟忽而頓住，然後目光游移，“咳咳，若葉醬知道了？”
“嗯哼。”
接著，平若葉先是敘述了自己和夏油傑上午的對話，旋即又問道：“悟君，為什麽要對傑說這件事？”
沈默良久。
五條悟別開臉，不自在地說道：“如果傑對若葉醬說這種話，是在否認。”
“誒？為什麽……這麽說？”
“那句話……否認了若葉醬掙紮活著的意義。”
五條悟垂下眸，直視著滯楞的平若葉：“‘咒術師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的’這句話。雖然若葉醬沒有明說，但我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護國結界很大程度減少了關東地區的自然災害，若葉醬如果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解除詛咒，而這意味著之後的關東地區自然災害會增加，會死很多普通人。所以……傑所堅守的那句話，在某種意義上，是在否定若葉醬為了解除詛咒所做努力的意義。甚至，是在質疑若葉是否該為了活著而解咒……”
深究起來，平若葉所做的事情是撤去對關東地區普通人的保護結界。
用術式撤去那層強力防護。
可夏油傑是那樣認為——咒術為了非術師而存在。
他每說一次這類話，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否定和質疑平若葉的所作所為。
五條悟了解平若葉的性格，能被她放進心裏的人很少，但夏油傑絕對是處於朋友的重要位置，同樣的言論，重要之人說出來意義完全不同。
“那……悟君是怎麽認為的呢？”
“還用問嗎？”五條悟自信一笑，“若葉醬做的沒有任何問題——用平家咒術師們的命換取關東地區普通人的平穩生活，這種事本就不該存在。”
他頭抵著平若葉的額頭，認真道：“解除詛咒完全沒問題……你只不過讓那片區域失去它本不該有的結界，讓一切回歸原樣。若葉醬，你沒做錯。”
“但其實，傑說的話對我沒有產生影響，這是真的。畢竟是我堅持了十幾年的目標，不會因為幾句話就動搖的。”
“我知道若葉醬內心堅定，可是——”五條悟一字一頓道，“果然，還是會有點傷心的吧？聽到朋友的否定，即便是若葉醬也會傷心。哪怕只有一絲絲這種情緒，我也不想讓若葉醬體驗到。一點也不想！”
一想到若葉醬會傷心，他心臟就會有小蟲子爬，不舒服極了。
所以他就去跟傑說了這件事。
平若葉靜靜地望著五條悟的雙眼，很長時間沒再說話。
一個性格極度張揚男生，在她面前放下他的傲慢和扭捏，睜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像個感同身受到委屈的小孩子講述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噗通，噗通。
心臟情不自禁的鼓噪。
平若葉指尖觸上五條悟的額頭，聲音發澀而又語氣歡喜：“悟君，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啊。”
“嗯，最最最最喜歡。”
“不。悟君，你好像是……在愛著我啊。”這種程度，可不僅僅是喜歡能到達的地方。
停頓幾秒，五條悟雖然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紅著耳根，小聲地承認了：“……嗯。不是好像，就是愛若葉醬。”
“真好啊。”
“若葉醬呢？”
“我？”平若葉彈了下少年的腦門，好笑道，“還用問嗎，我當時——愛悟君啊。”
她早就愛五條悟了。
大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細紗隨風浮動。
月亮悄悄順著遮擋地不甚嚴實的窗戶摸進室內，映出兩個人在銀輝下跌跌撞撞地交疊著的影子。
年輕的少年少女眼底雙雙帶著毫不掩飾的直白愛意，不知道是誰先試探性地伸出了手，讓影子緊貼在一起。
暧昧帶著撩人的鉤子，將夜風中的微涼抽個精光，室內的溫度漸漸升起。
房間內滿室靜謐，平若葉能夠清晰聽見兩個人親密接吻時的聲響，在示愛之後的第一時間，尤為隱秘地挑動了敏.感的神經。
或許是這一吻的時機太過特殊，兩個人都帶著一絲失控的熱烈，唇齒之間的交纏變得蠻橫起來，口腔裏漸漸彌漫久違的血腥味。
然而，五條悟品嘗到這味道卻沒有停止，反而收緊了胳膊，又桎梏住平若葉的後腦，讓這一吻更加深入，方便自己更為放肆地勾著她的。
良久之後，他終於停下這悱惻的一吻。
然後，五條悟拉著平若葉的手向下，讓她感受自己被潮湧淹沒理智的身體。
“若葉醬……這次，還會幫幫我的吧。”
“呼。”
平若葉急促的喘著氣，一邊平覆發昏的頭腦，一邊眼神迷離地望著眼尾泛紅的五條悟：“當然會。但是——”
“但是什麽？”五條悟有些急，拽著她的手腕，撒嬌式地晃了幾下，“真的難受，老子快忍不了了。”
平若葉緩緩勾唇一笑，抽回手，點了點微腫的唇瓣：“這次，用這個吧？”
像是無法消化這件事，五條悟睜大雙眼，過了好一會才不可置信地說道：“……可以嗎？”
“嗯。”
得到確切的答案，五條悟反而沒那麽急了。
像個急於討好心上人的笨拙孩子，重新覆上那抹紅唇，親吻的動作變得溫柔，過了會又離開唇瓣，星星點點地向下而去。
在糕點的雪白豐盈弧峰點處，他故意在紅梅的機理打轉，長指配合著揉按起來。
“悟君……你不急了嗎？別……弄了。”艹。
“這可不行，我可是——”
“閉嘴吧，你咬的很疼。”
平若葉不想洩露某些事情，稍一用力將五條悟推倒在被褥上，然後彎下了腰，張開嘴，試探性的含住頭。
“唔……”
五條悟倏地瞪大眼，有些難得的頭暈目眩。
這種……和若葉醬的手感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是濕潤的，是軟的……
那裏……若葉醬用……碰到了那裏。
好溫暖……
意識和深刻體會到這兩者的不同，五條悟仰著頭，愉悅享受地微微瞇起眼，放在床鋪上的手背青筋鼓起，又下意識收緊指節，顯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平滑的床單因此卷成一層層帶有規律性的褶皺，像是被溫度過高的空氣燙到一樣。
與五條悟的驚奇舒服不同，平若葉遇到了困難，比她想象的要難搞很多。
快到了嗓子眼了，但是這個尺寸……過於大了，是連一小半都沒進去的級別。
發育驚異的悟君，真的讓人難搞。
不知過了多久，平若葉的腮部被物什撐得發酸，喉嚨更是發幹地無法放松。
溫度過高，體積過大，時間過長，她本能的開始變得有些抗拒出入。
老實說，她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上頭了的某個笨蛋按著她的後腦，她根本無法退出。
生理性的淚水被逼出，平若葉帶著求饒意味地用舌尖.舔了下頂端的缺口。
可是這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五條悟更興奮了。
下一秒，平若葉發現嘴巴裏的東西似乎比之前更大了，某人還惡劣的跳動了幾下，時不時戳到她的喉口……
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平若葉忍不住嗚咽，沒能發出聲音，但嗓子卻不由得且困難地縮了幾下。
緊接著，她感覺到對方的速度加快，力度也變得猛了……
良久。
平若葉被五條悟猛地按住脖頸，被動地承受著頂到喉嚨深處的異樣。
“唔……”
五條悟停下了，情不自禁地悶哼一聲。
與此同時，一股熱流滑進了平若葉咽喉，那味道舒適不算好受，她想就此退出。
但是五條悟不讓。
他沒有放開放在平若葉脖後的大掌，強行讓她吞咽下所有的濁液，直到有幾絲從她的嘴邊滲出，顯示她真的咽不下去時，他才松開了手。
然後，五條悟慢慢抽了出來，仍帶著些許濁液的東西，緩緩滑過平若葉的唇瓣，在上面留下一點白色。
這之後，他花費了很久時間平靜下來。
五條悟一臉饜足地看著對方，卻發現對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哇哦，光顧著一時痛快，好像把老婆整生氣了呀。
“若葉醬？生氣了？”
平若葉有氣無力地望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用拇指抹過唇瓣，擦去那一絲痕跡。
“悟君。”
聽到自己變了音的嗓子，平若葉深吸一口氣：“你覺得呢？剛才……是故意的吧？”
眨巴眨巴眼睛，五條悟厚著臉皮：“我說不是，若葉醬能信嗎？”
平若葉吐氣，語氣平靜：“現在！立刻！馬上滾出房間。”
“不要！你一個人會寂寞的吧？”
“不寂寞！”平若葉咬牙切齒，“我有悟君的億萬子孫陪著呢！”
序號①②③是原漫劇情，東西太多，我一筆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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