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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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霓虹高中生全年有三次長假期，分別是春假、暑假和寒假。
再加上黃金周、每周周末和祝日（國定假日）的話，根據學校辦學性質的不同和差異，他們全年大概可以休息150天~170天左右。①
但很可惜，由於咒術界人員過於稀缺，咒術高專的學生們顯然並不在此列。
事實上，咒術高專的學生們能百分百不受突發詛咒任務而終止休息日的假日，只有每年新年的三天假期，雖然是非術師假期的一半。
而且這種‘福利’，等他們從高專畢業選擇從事危險而繁忙的咒術師行業後，也會隨之消失。
不過，目前還是一年組新人的平若葉四人，還遠遠不到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
12月31日，下午。
高專一年組教室。
“嘖，什麽啊。”五條悟一手搭在平若葉的椅背，另一只爪子繞著她的長發打圈，略帶不滿地說道，“我們最強組共同經歷的第一次新年誒，居然不在一起過！”
夏油傑溫和地笑笑：“悟，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抱怨了，以後的新年再一起過吧。”
五條悟大聲道：“不一樣！今年是第一次，第一次總歸有特殊含義嘛。”
“好啦，悟君別說任性話了。”平若葉解救自己被五條悟玩到毛躁的頭發，“傑很久沒回家了，好歹讓他跟父母呆幾天。而且你這家夥新年也得回五條家吧，十六歲對於咒術師家族很重要，你這個繼承人必須回去主持祭祀哦。”
“雖然是這樣沒錯——”
五條悟放棄擺弄平若葉的頭發，改為拉過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把玩：“但是好討厭啊……一想到回老家，要面對嘮叨規矩個不停的老頭子們，老子就感到心煩。和你們一起過新年，怎麽想都要比待在五條家有意思多了。”
“嘛，悟君忍忍吧，只有三天，三天就回來了。”
“切。”五條悟停止了喋喋不休，卻沒停下作亂的手。
平若葉沒有收回手指，而是任由某個白毛同期像找到新玩具一樣捏著自己的手心，再用他的大掌比量她的手指長度。
這種超越普通男女同學邊界的暧昧行為，很快被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盡收眼底。
看見這個畫面，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均露出意味深長的狐貍笑。
平若葉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面上依舊坦然自若。
然後，她從容的回望家入硝子，微微地一笑，問道：“對了，硝子新年準備做什麽？”
別看了，再看悟君就炸毛了。
家入硝子接受到了平若葉傳達出的信號，動作自然地挪開目光，順著她的話題回答：“嘛，回家待一天，然後找以前的朋友喝點酒之類的吧？好歹是新年，總不能跟解剖的人體骷髏度過。”
“這倒也是。”
“啊，一直忘了問，若葉新年會怎麽過？”頓了一下，家入硝子語氣懶懶的，“唔，是和五條一樣，回京都嗎？”
這問題一出，靜了三秒。
“不。”
平若葉微不可察地眉心輕動，神色怡然道：“不回京都。我和祖父說好今年要去表哥家過新年，而且姨母很久沒見我了。”
一半是真話，一半是假話。
哪知，家入硝子聞言還沒說些什麽，五條悟先不樂意了：“哈？若葉醬留在東京？！”
平若葉一時間有些不解：“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倒沒什麽問題。”五條悟不爽地皺了皺眉，又癟癟嘴嘟囔道，“什麽啊，還以為若葉醬會跟老子一起回京都老家呢，話說，上次都沒能好好在京都玩。”
新年三天假期，他本來想著約平若葉一起去京都幾家好吃的甜品店，還打算邀請她來觀禮。
老子主持祭祀超級帥氣的樣子，若葉醬沒機會看到啦！
“……悟君，你還有臉提上次？！”提起上次的京都會面，平若葉氣不打一處來，不自覺的握緊了五條悟的手，咬牙道，“商場喇叭喊重金尋妻，讓我丟臉丟到家——悟君，還記得這、件、事、嗎？！”
她可沒忘！
“……啊，嗯。”五條悟當然記得。
但他關註的點不是這個，而是——
五條悟神情呆滯地盯著平若葉的眼睛，楞了好一會，才不自然地挪開視線，別別扭扭地吐露幾個詞匯。
聲音太小，平若葉沒聽見。
她狐疑地看著五條悟：“悟君剛才說了什麽？要誠懇道歉的話，大聲點說出來啊。”
“就是那個、那個——”
五條悟垂下眼，看著兩人不知何時相握的手，嚅囁了會兒嘴唇，聲音扭扭捏捏地說：“我們還沒、還沒結婚呢，若葉醬用‘妻’這個詞未免也太早了……”
聽清後，這下子不只是平若葉，連一旁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深深地陷入了沈默。
悟君/悟/五條，整天都在腦內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這麽蠢吧？！
另一邊，五條悟停頓了一會，耳廓早已緋紅，仍強裝鎮定地繼續說道：“不過沒關系，老子也不是不能理解若葉醬對——”
平若葉忍無可忍地抽回手，眼皮子直跳，飛速捂住他的嘴：“閉嘴吧蠢貨。”
翻了個白眼，夏油傑起身：“啊，走了走了，大家明年見。”
家入硝子也聽不下去了，撈起抱枕拍拍平若葉的肩膀：“若葉，真是難為你了。”
——若葉喜歡的人，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等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離開，教室裏只剩平若葉和五條悟。
“悟君的手機在響，應該是五條家接你的人已經到了吧。”
平若葉看了眼窗外已經變暗的天空，戳了戳五條悟的腦門：“笨蛋別發呆了，快點收拾一下出發吧，我也要去表哥家了。”
“哦。”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跟在平若葉的身後往外走去，狀似隨意道：“說起來，下次見面就是明年了誒。那麽長時間不見，若葉醬臨別前有什麽要對老子說的嗎？”
“……只是三天而已。”
“那也超久啊！”
平若葉頓住腳步，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五條悟：“行吧，悟君想聽我說什麽？”
五條悟雙手抄兜，仗著身高俯視她，冷哼一聲：“若葉醬別裝蒜，你明明知道老子說的什麽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哦。”
“嘖，少來了。”
五條悟不高興了，要鬧了，不滿地嚷嚷：“真是的，說一句你喜歡我有那麽難嗎？”
明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餵，若葉醬你說話啊！”見平若葉不說話，五條悟催促道。
“唔，不難啊。”
“看吧你又否認——誒？？？”
平若葉仰頭看著五條悟，對上他驟然睜大的雙眼，緩緩笑道：“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不難，我可以說三遍，還想聽嗎？”
“餵！！！老子不是這個意思，誰讓你這樣說啦？！”壞木頭！真壞！
“哦，那悟君想聽什麽？”
“老子想聽的是——”想著平若葉之前的耍賴，五條悟眼咕嚕一轉，揚揚下巴自信道，“我喜歡你。”
平若葉笑了：“嗯，我知道。”
五條悟表情一滯，然後氣急敗壞：“餵餵餵！老子不是在表白，是想聽若葉醬說這個，你知道什麽知道！給老子重新說！”
“不要。”
“啊啊啊，重新說重新說！”
“不要不要。”
“給老子站住，別跑！”
五條悟的願望沒有達成，追逐打鬧間，平若葉已經送他到了高專的門口。
然後平若葉不顧他的意願，強行給這坨貓咪液體塞進了車內。
“行了，別擺出這幅沒得到滿足的白癡表情了，悟君。”
平若葉站在車外，趴在打開的窗戶邊，朝鬧脾氣坐的遠遠的五條悟勾勾手指：“過來，我還有句話沒說。”
“喊老子幹嘛！”
五條悟坐在後座臉色臭臭的，但仍是依言挪動屁股，一點點湊近車窗。
“就是有件事情還沒做——”平若葉面色平靜，語速極慢地說這話，實則靜靜等待獵物湊近。
等白色腦袋近至眼前時，她飛速地探頭朝他的臉啾了一口。
“臨別吻，明年再見了悟君。”
然後，平若葉不等大腦完全空白的五條悟回過神，沖五條家的司機擺擺手讓對方開車。
趁貓咪發呆，趕緊溜了溜了。
等五條悟神智回歸時，轎車早就一溜煙駛出了好遠，手機上還有兩條剛收到的短信。
【若葉：悟君，我已經坐上去表哥家的車啦，別任性掉頭回來哦。】
【若葉：這幾天會見很多人，我不一定能及時回覆短信。不過……等悟君回東京後，我有話跟你說。】
五條悟目光停留在最後一條的內容，愉悅地瞇著眼，神氣地擡起下巴，毛絨絨的白色發絲隨著腦袋輕晃：“哼，那就勉強原諒若葉醬的冒犯好了。”
清亮尾音隨著主人的情緒上揚，語氣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極端喜悅的心情。
這次沒喝酒，還光明正大的占老子便宜，若葉醬總算是想表白了。
不過，還要等三天？
唔，也太久了吧……
新年的第一天。
平若葉沒有去跡部景吾家，而是一個人住在千代田區九段北的某棟高層公寓中。
房間沒開燈，仿若無人居住。
但窗外時不時綻放的各色光芒，卻讓這間公寓沒有沈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平若葉雙臂環胸靜靜地望向落地窗外，外面璀璨奪目的煙火綻放在鳶色的眸底，卻未能照亮她眼底深處的陰郁……
“快了，就要快了。”
新年的第二天。
前往神社參拜的人員並沒有減少，絡繹不絕前來的人們，臉上紛紛洋溢著新年帶來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
平若葉伸出指尖，用窗戶上的霧氣描繪下方神社的輪廓，眼中是沈沈的勢在必得。
“這是最艱難的開始，只要度過，壓在平氏一族身上千年的詛咒就可以很快解除了。”
她低聲呢喃：“即便未來……宿命晚來一步。”
新年的第三天——最後一天法定假日，傍晚。
神社外反常的無人參拜，甚至附近只有零星的幾個過路人。
大部分的人們，都被距離神社稍遠的街區所舉行的活動吸引，成群結伴的聚集在那幾個地方。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
神社在昨天就貼出了公告：神社內因故需要維修，1月3日閉園，禁止游客參拜，望周知。
因此，有祈願需求和想要游玩的游客們，都去了別的地方。
臨近深夜的十點多。
新年的熱鬧喧囂漸漸散去，人們大多都回家進入了夢鄉。
高層公寓的平若葉束起長發，穿上帶有兜帽的衛衣，趁著夜色隱秘出門。
她站在神社外面，神情冷峭，聲音無波地和人通話：“計劃順利，陣眼神社現在已經無人——”
“嗯，了解。你們記得掃清神社故障原因的遺留線索，不要讓結界師家族察覺到，省得咒術界的那幫老家夥們借機生事。”
“帳，看見了。讓那個結界術師離開吧。”平若葉目光停留在神社外緩緩設下的【帳】。
她眼前設立的【帳】，擁有【帳】的基礎作用，即普通人無法察覺結界裏面的真實情景，即使他們一眼掃過也會被混淆了認知，大腦過濾為無異常。
除此之外，眼前的【帳】還擁有特殊的囑托式指定效果——只能從裏面看見【帳】的存在，外面看不見。簡單來說，不踏入【帳】，即便是咒術師也不能看到【帳】的存在。
除非是領悟了領域的特級咒術師，和擁有洞察一切術式相關的……六眼擁有者！
不然的話，無論是其餘哪個咒術師來，都不行。
至於能感知所有結界的天元大人？
他從不參與這些事情。
所以，平若葉和平家接下來所做之事極為隱秘，外人無從知曉。
黑沈沈的夜，無邊的濃黑鋪墨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平若葉掛斷電話，沒有再耽誤時間，擡起腳踏著深沈的夜，面容沈著地進入了這座壓制平將門良久的核心神社。
一進入內院，她便穿透各種阻礙物，直直地望向了那座處於神社正中央，供奉著所謂“靖國大神”的正殿。
“神？可真敢說啊。”
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神社似乎是感應到了她承繼於平將門的血脈，鋪天蓋地的結界之力洶湧著朝她襲來，帶著滅頂的彭拜力量。
它想像上一次一樣，把她驅趕出去，或者直接粉碎於此刻。
“五個點位，被我毀掉四個，只剩下一個陣眼的破爛玩意——”
平若葉感受著血液因力量對沖而逆流，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真當我不行？”
下一刻，一腳踏出。
此刻無需再遮遮掩掩地偽裝，平若葉隨著一腳的邁出，隱藏於她體內的力量匣子大開。
無邊無際的咒力一瞬間傾瀉而出，這股磅礴駭人到具有毀滅性的力量，正面迎接那波襲擊主人的力量。
“轟——”
剎那間，排山倒海地能量在空中和神社的結界之力無形對抗，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氣浪。
【帳】內，因著兩股能量對沖，不斷發出悶雷一樣的巨響。
良久後，平若葉又一腳踏出。
一腳、又一腳。
再沒有任何的阻攔。
顯然，平若葉贏了。
——神社的結界之力終究不敵，只能偃旗息鼓暫時退去了。
平若葉再感受不到結界之力所帶來的壓力，但臉上卻並沒有一絲放松之意。
事情還沒結束。
不一會兒，平若葉到達了摧毀四方陣的陣眼位置。
她沒有立刻催動術式進行改寫，而是朝陣眼前方的正殿伸出了手。
“我說，還不出來嗎？”平若葉望著眼前無‘人’的正殿，譏誚出聲，“難道是需要我把你的狗窩打碎，才肯出來見見人嗎？”
話是這樣說，她卻沒有等待對方回應，在下一秒就發動了術式。
“術式順轉——空。”
平若葉體內先前湧出的咒力得到了命令，像訓練有素的士兵，眨眼間便咒力分布均勻地籠罩住了整座神社正殿。
“轟隆隆——轟隆隆——”
建築物連根拔起發出震耳的巨響，土木崩塌，碎石亂飛。
力量托舉神社正殿離地五米，然後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瓦解剝離，最後在力量下被碾碎成灰屑，一點點地散落地面。
僅僅一秒鐘的時間，這座正殿便被平若葉的咒力拆卸成廢土堆，再找不到曾經的痕跡。
也是在正殿消失的下一秒，一道沈悶雄厚的聲音自地底的響起。
“吾乃、護國靖國大神、鎮壓、平將門！”
這道聲音說話不太利索，每說出一個詞匯都要停頓一下。
“哈哈哈哈哈！”
平若葉聽著這道聲音描述的東西，誇張地大笑出聲：“這也太搞笑了，你這家夥聽多了愚昧民眾的參拜聲，居然真的把自己當作神了？！”
“吾乃靖國大神！”
這一次，它說話流暢了許多，強調自己的身份。
緊接著，它也終於在正殿的廢墟之上顯現出了真身——
身高約50米，不同於平日常見詛咒的奇形怪狀，它的形狀少見得像個人……
它全身由灰色腐肉組成，腐肉上面是數不清的頭顱，每張頭顱上的表情極為生動，憤怒的、淫邪的、怒目的、佞笑的、陶醉的……等等猙獰邪惡的表情。
“啊，這些辣眼的東西，就是246萬柱罪孽者靈魂的臉吧。”平若葉看清它的樣貌停下了譏笑聲，唇線拉平，眼神冰冷到了極點，“真該讓某些人看看，這就是他們參拜的靖國……雜種。”
咒力屏障展開。
平若葉踩著咒力屏障階梯，瞬間到達了與它等水平高度。
她掐著術式手決，眼神變得淩厲發狠：“為守護國家而犧牲？你們可真特麽敢說啊，把平家當作祭品，由你這種罪惡滔天的雜交物鎮壓，真是不爽到家了。”
怪物自顯形之後便立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用空洞的眼眶望著平若葉自說自話。
自持‘神明’的逼格高高在上，似是完全不把她當回事。
等平若葉停止說話，它才聲音機械式的說道：“平將門、反叛者，罪孽之人後裔。吾乃靖國大神，守護霓虹的英雄神明，吾會抹除罪孽——”
“執行抹除！”
話音一落，它動了。
然而，看著它渾身散發特級詛咒的威壓，氣勢洶洶地朝自己發起進攻，平若葉面上不再帶有任何表情。
她聲音很輕，一字一頓卻十分的清晰，道：“或許，真應該感謝你們這200多萬垃圾，每天在我腦子裏的低語，才讓我執著變強。”
“所以……要死一次試試看嗎？靖國雜種。”
“領域展開——”
小葉子的實力一直隱藏啦。
真打起來，未覺醒的高專悟完全打不過老婆的
①：百度搜的，不一樣的話就當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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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高中生全年有三次長假期，分別是春假、暑假和寒假。
再加上黃金周、每周周末和祝日（國定假日）的話，根據學校辦學性質的不同和差異，他們全年大概可以休息150天~170天左右。①
但很可惜，由於咒術界人員過於稀缺，咒術高專的學生們顯然並不在此列。
事實上，咒術高專的學生們能百分百不受突發詛咒任務而終止休息日的假日，只有每年新年的三天假期，雖然是非術師假期的一半。
而且這種‘福利’，等他們從高專畢業選擇從事危險而繁忙的咒術師行業後，也會隨之消失。
不過，目前還是一年組新人的平若葉四人，還遠遠不到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
12月31日，下午。
高專一年組教室。
“嘖，什麽啊。”五條悟一手搭在平若葉的椅背，另一只爪子繞著她的長發打圈，略帶不滿地說道，“我們最強組共同經歷的第一次新年誒，居然不在一起過！”
夏油傑溫和地笑笑：“悟，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抱怨了，以後的新年再一起過吧。”
五條悟大聲道：“不一樣！今年是第一次，第一次總歸有特殊含義嘛。”
“好啦，悟君別說任性話了。”平若葉解救自己被五條悟玩到毛躁的頭發，“傑很久沒回家了，好歹讓他跟父母呆幾天。而且你這家夥新年也得回五條家吧，十六歲對於咒術師家族很重要，你這個繼承人必須回去主持祭祀哦。”
“雖然是這樣沒錯——”
五條悟放棄擺弄平若葉的頭發，改為拉過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把玩：“但是好討厭啊……一想到回老家，要面對嘮叨規矩個不停的老頭子們，老子就感到心煩。和你們一起過新年，怎麽想都要比待在五條家有意思多了。”
“嘛，悟君忍忍吧，只有三天，三天就回來了。”
“切。”五條悟停止了喋喋不休，卻沒停下作亂的手。
平若葉沒有收回手指，而是任由某個白毛同期像找到新玩具一樣捏著自己的手心，再用他的大掌比量她的手指長度。
這種超越普通男女同學邊界的暧昧行為，很快被在場的另外兩個人盡收眼底。
看見這個畫面，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均露出意味深長的狐貍笑。
平若葉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面上依舊坦然自若。
然後，她從容的回望家入硝子，微微地一笑，問道：“對了，硝子新年準備做什麽？”
別看了，再看悟君就炸毛了。
家入硝子接受到了平若葉傳達出的信號，動作自然地挪開目光，順著她的話題回答：“嘛，回家待一天，然後找以前的朋友喝點酒之類的吧？好歹是新年，總不能跟解剖的人體骷髏度過。”
“這倒也是。”
“啊，一直忘了問，若葉新年會怎麽過？”頓了一下，家入硝子語氣懶懶的，“唔，是和五條一樣，回京都嗎？”
這問題一出，靜了三秒。
“不。”
平若葉微不可察地眉心輕動，神色怡然道：“不回京都。我和祖父說好今年要去表哥家過新年，而且姨母很久沒見我了。”
一半是真話，一半是假話。
哪知，家入硝子聞言還沒說些什麽，五條悟先不樂意了：“哈？若葉醬留在東京？！”
平若葉一時間有些不解：“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倒沒什麽問題。”五條悟不爽地皺了皺眉，又癟癟嘴嘟囔道，“什麽啊，還以為若葉醬會跟老子一起回京都老家呢，話說，上次都沒能好好在京都玩。”
新年三天假期，他本來想著約平若葉一起去京都幾家好吃的甜品店，還打算邀請她來觀禮。
老子主持祭祀超級帥氣的樣子，若葉醬沒機會看到啦！
“……悟君，你還有臉提上次？！”提起上次的京都會面，平若葉氣不打一處來，不自覺的握緊了五條悟的手，咬牙道，“商場喇叭喊重金尋妻，讓我丟臉丟到家——悟君，還記得這、件、事、嗎？！”
她可沒忘！
“……啊，嗯。”五條悟當然記得。
但他關註的點不是這個，而是——
五條悟神情呆滯地盯著平若葉的眼睛，楞了好一會，才不自然地挪開視線，別別扭扭地吐露幾個詞匯。
聲音太小，平若葉沒聽見。
她狐疑地看著五條悟：“悟君剛才說了什麽？要誠懇道歉的話，大聲點說出來啊。”
“就是那個、那個——”
五條悟垂下眼，看著兩人不知何時相握的手，嚅囁了會兒嘴唇，聲音扭扭捏捏地說：“我們還沒、還沒結婚呢，若葉醬用‘妻’這個詞未免也太早了……”
聽清後，這下子不只是平若葉，連一旁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都深深地陷入了沈默。
悟君/悟/五條，整天都在腦內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這麽蠢吧？！
另一邊，五條悟停頓了一會，耳廓早已緋紅，仍強裝鎮定地繼續說道：“不過沒關系，老子也不是不能理解若葉醬對——”
平若葉忍無可忍地抽回手，眼皮子直跳，飛速捂住他的嘴：“閉嘴吧蠢貨。”
翻了個白眼，夏油傑起身：“啊，走了走了，大家明年見。”
家入硝子也聽不下去了，撈起抱枕拍拍平若葉的肩膀：“若葉，真是難為你了。”
——若葉喜歡的人，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
等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離開，教室裏只剩平若葉和五條悟。
“悟君的手機在響，應該是五條家接你的人已經到了吧。”
平若葉看了眼窗外已經變暗的天空，戳了戳五條悟的腦門：“笨蛋別發呆了，快點收拾一下出發吧，我也要去表哥家了。”
“哦。”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跟在平若葉的身後往外走去，狀似隨意道：“說起來，下次見面就是明年了誒。那麽長時間不見，若葉醬臨別前有什麽要對老子說的嗎？”
“……只是三天而已。”
“那也超久啊！”
平若葉頓住腳步，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五條悟：“行吧，悟君想聽我說什麽？”
五條悟雙手抄兜，仗著身高俯視她，冷哼一聲：“若葉醬別裝蒜，你明明知道老子說的什麽意思。”
“抱歉~我不知道哦。”
“嘖，少來了。”
五條悟不高興了，要鬧了，不滿地嚷嚷：“真是的，說一句你喜歡我有那麽難嗎？”
明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餵，若葉醬你說話啊！”見平若葉不說話，五條悟催促道。
“唔，不難啊。”
“看吧你又否認——誒？？？”
平若葉仰頭看著五條悟，對上他驟然睜大的雙眼，緩緩笑道：“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不難，我可以說三遍，還想聽嗎？”
“餵！！！老子不是這個意思，誰讓你這樣說啦？！”壞木頭！真壞！
“哦，那悟君想聽什麽？”
“老子想聽的是——”想著平若葉之前的耍賴，五條悟眼咕嚕一轉，揚揚下巴自信道，“我喜歡你。”
平若葉笑了：“嗯，我知道。”
五條悟表情一滯，然後氣急敗壞：“餵餵餵！老子不是在表白，是想聽若葉醬說這個，你知道什麽知道！給老子重新說！”
“不要。”
“啊啊啊，重新說重新說！”
“不要不要。”
“給老子站住，別跑！”
五條悟的願望沒有達成，追逐打鬧間，平若葉已經送他到了高專的門口。
然後平若葉不顧他的意願，強行給這坨貓咪液體塞進了車內。
“行了，別擺出這幅沒得到滿足的白癡表情了，悟君。”
平若葉站在車外，趴在打開的窗戶邊，朝鬧脾氣坐的遠遠的五條悟勾勾手指：“過來，我還有句話沒說。”
“喊老子幹嘛！”
五條悟坐在後座臉色臭臭的，但仍是依言挪動屁股，一點點湊近車窗。
“就是有件事情還沒做——”平若葉面色平靜，語速極慢地說這話，實則靜靜等待獵物湊近。
等白色腦袋近至眼前時，她飛速地探頭朝他的臉啾了一口。
“臨別吻，明年再見了悟君。”
然後，平若葉不等大腦完全空白的五條悟回過神，沖五條家的司機擺擺手讓對方開車。
趁貓咪發呆，趕緊溜了溜了。
等五條悟神智回歸時，轎車早就一溜煙駛出了好遠，手機上還有兩條剛收到的短信。
【若葉：悟君，我已經坐上去表哥家的車啦，別任性掉頭回來哦。】
【若葉：這幾天會見很多人，我不一定能及時回覆短信。不過……等悟君回東京後，我有話跟你說。】
五條悟目光停留在最後一條的內容，愉悅地瞇著眼，神氣地擡起下巴，毛絨絨的白色發絲隨著腦袋輕晃：“哼，那就勉強原諒若葉醬的冒犯好了。”
清亮尾音隨著主人的情緒上揚，語氣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極端喜悅的心情。
這次沒喝酒，還光明正大的占老子便宜，若葉醬總算是想表白了。
不過，還要等三天？
唔，也太久了吧……
新年的第一天。
平若葉沒有去跡部景吾家，而是一個人住在千代田區九段北的某棟高層公寓中。
房間沒開燈，仿若無人居住。
但窗外時不時綻放的各色光芒，卻讓這間公寓沒有沈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平若葉雙臂環胸靜靜地望向落地窗外，外面璀璨奪目的煙火綻放在鳶色的眸底，卻未能照亮她眼底深處的陰郁……
“快了，就要快了。”
新年的第二天。
前往神社參拜的人員並沒有減少，絡繹不絕前來的人們，臉上紛紛洋溢著新年帶來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
平若葉伸出指尖，用窗戶上的霧氣描繪下方神社的輪廓，眼中是沈沈的勢在必得。
“這是最艱難的開始，只要度過，壓在平氏一族身上千年的詛咒就可以很快解除了。”
她低聲呢喃：“即便未來……宿命晚來一步。”
新年的第三天——最後一天法定假日，傍晚。
神社外反常的無人參拜，甚至附近只有零星的幾個過路人。
大部分的人們，都被距離神社稍遠的街區所舉行的活動吸引，成群結伴的聚集在那幾個地方。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
神社在昨天就貼出了公告：神社內因故需要維修，1月3日閉園，禁止游客參拜，望周知。
因此，有祈願需求和想要游玩的游客們，都去了別的地方。
臨近深夜的十點多。
新年的熱鬧喧囂漸漸散去，人們大多都回家進入了夢鄉。
高層公寓的平若葉束起長發，穿上帶有兜帽的衛衣，趁著夜色隱秘出門。
她站在神社外面，神情冷峭，聲音無波地和人通話：“計劃順利，陣眼神社現在已經無人——”
“嗯，了解。你們記得掃清神社故障原因的遺留線索，不要讓結界師家族察覺到，省得咒術界的那幫老家夥們借機生事。”
“帳，看見了。讓那個結界術師離開吧。”平若葉目光停留在神社外緩緩設下的【帳】。
她眼前設立的【帳】，擁有【帳】的基礎作用，即普通人無法察覺結界裏面的真實情景，即使他們一眼掃過也會被混淆了認知，大腦過濾為無異常。
除此之外，眼前的【帳】還擁有特殊的囑托式指定效果——只能從裏面看見【帳】的存在，外面看不見。簡單來說，不踏入【帳】，即便是咒術師也不能看到【帳】的存在。
除非是領悟了領域的特級咒術師，和擁有洞察一切術式相關的……六眼擁有者！
不然的話，無論是其餘哪個咒術師來，都不行。
至於能感知所有結界的天元大人？
他從不參與這些事情。
所以，平若葉和平家接下來所做之事極為隱秘，外人無從知曉。
黑沈沈的夜，無邊的濃黑鋪墨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平若葉掛斷電話，沒有再耽誤時間，擡起腳踏著深沈的夜，面容沈著地進入了這座壓制平將門良久的核心神社。
一進入內院，她便穿透各種阻礙物，直直地望向了那座處於神社正中央，供奉著所謂“靖國大神”的正殿。
“神？可真敢說啊。”
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神社似乎是感應到了她承繼於平將門的血脈，鋪天蓋地的結界之力洶湧著朝她襲來，帶著滅頂的彭拜力量。
它想像上一次一樣，把她驅趕出去，或者直接粉碎於此刻。
“五個點位，被我毀掉四個，只剩下一個陣眼的破爛玩意——”
平若葉感受著血液因力量對沖而逆流，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真當我不行？”
下一刻，一腳踏出。
此刻無需再遮遮掩掩地偽裝，平若葉隨著一腳的邁出，隱藏於她體內的力量匣子大開。
無邊無際的咒力一瞬間傾瀉而出，這股磅礴駭人到具有毀滅性的力量，正面迎接那波襲擊主人的力量。
“轟——”
剎那間，排山倒海地能量在空中和神社的結界之力無形對抗，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氣浪。
【帳】內，因著兩股能量對沖，不斷發出悶雷一樣的巨響。
良久後，平若葉又一腳踏出。
一腳、又一腳。
再沒有任何的阻攔。
顯然，平若葉贏了。
——神社的結界之力終究不敵，只能偃旗息鼓暫時退去了。
平若葉再感受不到結界之力所帶來的壓力，但臉上卻並沒有一絲放松之意。
事情還沒結束。
不一會兒，平若葉到達了摧毀四方陣的陣眼位置。
她沒有立刻催動術式進行改寫，而是朝陣眼前方的正殿伸出了手。
“我說，還不出來嗎？”平若葉望著眼前無‘人’的正殿，譏誚出聲，“難道是需要我把你的狗窩打碎，才肯出來見見人嗎？”
話是這樣說，她卻沒有等待對方回應，在下一秒就發動了術式。
“術式順轉——空。”
平若葉體內先前湧出的咒力得到了命令，像訓練有素的士兵，眨眼間便咒力分布均勻地籠罩住了整座神社正殿。
“轟隆隆——轟隆隆——”
建築物連根拔起發出震耳的巨響，土木崩塌，碎石亂飛。
力量托舉神社正殿離地五米，然後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瓦解剝離，最後在力量下被碾碎成灰屑，一點點地散落地面。
僅僅一秒鐘的時間，這座正殿便被平若葉的咒力拆卸成廢土堆，再找不到曾經的痕跡。
也是在正殿消失的下一秒，一道沈悶雄厚的聲音自地底的響起。
“吾乃、護國靖國大神、鎮壓、平將門！”
這道聲音說話不太利索，每說出一個詞匯都要停頓一下。
“哈哈哈哈哈！”
平若葉聽著這道聲音描述的東西，誇張地大笑出聲：“這也太搞笑了，你這家夥聽多了愚昧民眾的參拜聲，居然真的把自己當作神了？！”
“吾乃靖國大神！”
這一次，它說話流暢了許多，強調自己的身份。
緊接著，它也終於在正殿的廢墟之上顯現出了真身——
身高約50米，不同於平日常見詛咒的奇形怪狀，它的形狀少見得像個人……
它全身由灰色腐肉組成，腐肉上面是數不清的頭顱，每張頭顱上的表情極為生動，憤怒的、淫邪的、怒目的、佞笑的、陶醉的……等等猙獰邪惡的表情。
“啊，這些辣眼的東西，就是246萬柱罪孽者靈魂的臉吧。”平若葉看清它的樣貌停下了譏笑聲，唇線拉平，眼神冰冷到了極點，“真該讓某些人看看，這就是他們參拜的靖國……雜種。”
咒力屏障展開。
平若葉踩著咒力屏障階梯，瞬間到達了與它等水平高度。
她掐著術式手決，眼神變得淩厲發狠：“為守護國家而犧牲？你們可真特麽敢說啊，把平家當作祭品，由你這種罪惡滔天的雜交物鎮壓，真是不爽到家了。”
怪物自顯形之後便立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用空洞的眼眶望著平若葉自說自話。
自持‘神明’的逼格高高在上，似是完全不把她當回事。
等平若葉停止說話，它才聲音機械式的說道：“平將門、反叛者，罪孽之人後裔。吾乃靖國大神，守護霓虹的英雄神明，吾會抹除罪孽——”
“執行抹除！”
話音一落，它動了。
然而，看著它渾身散發特級詛咒的威壓，氣勢洶洶地朝自己發起進攻，平若葉面上不再帶有任何表情。
她聲音很輕，一字一頓卻十分的清晰，道：“或許，真應該感謝你們這200多萬垃圾，每天在我腦子裏的低語，才讓我執著變強。”
“所以……要死一次試試看嗎？靖國雜種。”
“領域展開——”
小葉子的實力一直隱藏啦。
真打起來，未覺醒的高專悟完全打不過老婆的
①：百度搜的，不一樣的話就當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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