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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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阿嚏！”
神上星流打了個噴嚏。
對面的黑發少年立刻擡起頭：“怎麽了？您感冒了嗎？”
“不！是有人在思念我！”
“……哈？”
夏油傑發出一聲疑問，古典俊秀的面孔上，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絲無語。
好在神上星流沒再就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反而問他：“你今天在這裏幫了一天忙，有什麽感悟嗎？”
夏油傑一楞，無語從臉上褪去，一股不符合年齡的深沈潮水般漲了上來。
“今後，我能繼續來這邊幫忙嗎？”
過了一會兒，他這麽問神上星流。後者似乎早猜到了，笑瞇瞇秒答：“可以。這裏隨時歡迎你。”
夏油傑松了口氣，原本有些激烈的心跳，重新平緩下來。
不得不說，今天一天的義工經歷，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原來普通人中，會有這麽多煩惱——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現在世界上會有這麽多咒靈。
諷刺的是，這些煩惱大部分都是人類自己搞出來的。
貪婪，嫉妒，饑渴，傲慢……
正因為人心如溝壑，永遠不滿足，咒術師才一直忙著保護普通人，疲於奔命。
夏油傑想到高專裏，現在就就開始頻繁出任務，很少看到人的高年級。
想到硝子時不時跟他吐槽，說是今天醫務室又來了哪哪過來求救的咒術師。
想到五條悟言語中流露出的，對咒術師、對普通人的不在乎……
夏油傑忍不住嘆了口氣，擡起眼後，又在神上星流平靜深邃的註視中，平和了下來。
他沖金發青年笑了笑：“謝謝您。以後我有空，就會過來的。”
“嗯嗯，好哦。”
兩人又坐著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夏油傑看天色不早了，才意猶未盡停下來，主動告辭。
神上星流沒有挽留他，只是親自送他到星子之家的一處偏僻側門，然後看少年坐上一頭奇形怪狀的昆蟲咒靈飛走了。
星流擡手回應高空上揮手的夏油傑，直到少年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雲端，他依然註視那個方向，滿臉深沈。
一旁同樣出來相送的菅田真奈美看不懂他的表情，忍不住問：“有什麽問題嗎，教主？”
“唔……”
“教主？”
神上星流緩緩回頭，看向真奈美：“我討厭蟑螂。”
剛才夏油傑召喚的咒靈確實有點像蟑螂，但是……
“那是人家的代步工具吧，教主。”
“所以讓信徒們留意一下，趕緊給夏油少年找個新的代步工具吧。”神上星流摸著下巴，通過一番深沈思考後，下了如此結論，“這樣的話，他能夠繼續飛，我也不用擔心傷眼睛了，我們都有光明未來。”
真奈美：“……”
所以受傷的只有要去找咒靈的廣大善信。
“可以嗎，奈美醬？”
“當然沒問題！大家一定都很樂意！”
能為教主出一份力，一直以來就是他們廣大信徒的共同心願和目的！
就在真奈美發動盤星教信徒，滿世界尋找會飛咒靈的時候，一名銀發青年遠赴重洋，終於來到星子之家門前。
那裏，他的同伴正抱臂等著他。
視線相接，金發女子率先放下手臂，微微一笑：“沒想到最先到的居然是你。”
銀發青年冷著臉，沒說話，大半張臉都隱藏在帽檐的陰影下，剩下小部分則被黑色風衣的立領遮住。
這般神神秘秘的扮相，著實跟星子之家的風格不搭，因此貝爾摩德笑完以後，立刻示意青年跟自己走。
琴酒沈默跟上，一路上帽檐下逡巡的視線並未斷過。
他看到幾個孩子從左邊庭院跑過，其中一個鈷藍色的眼睛像是最純正的藍寶石。
他看到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中年男子，雙手交叉，站在一處渡橋上，跟身邊一個眼鏡仔說些什麽。
還有一個懶洋洋打著呵欠路過的黑發男人，身形健碩得像是一頭黑豹，嘴角一道豎疤更添鋒利。
這些人形形色色，有老有少，年齡不一，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皆敏銳得驚人——
在琴酒視線掃過時，每個人都瞬間看過來。
少年，青年，中年男子……
甚至包括年紀最小的那個黑白發小鬼！
盤星教。
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地盤。
跟那個男人一樣，怪異鬼魅，捉摸不透。
很快，在貝爾摩德的帶領下，琴酒看到盤星教的主人。
金發青年正盤腿坐在檐廊下下棋，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黑發青年，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當那名黑發青年擡起頭，用陰郁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琴酒才驚覺，猛地朝貝爾摩德望去。
狡猾的同僚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沖他笑笑，笑容中滿是不言而喻。
正在這時，那名黑發青年也出聲了：“琴酒，你來了。你是第一個來的。真令老夫欣慰。”
琴酒保持了審慎的沈默。
青年光看外表年紀，比琴酒本人還要小，聲音也跟年齡匹配，中氣十足。
但他的自稱，還有慢吞吞的語氣，以及對琴酒居高臨下的態度……
琴酒毫不猶豫單膝跪地，深深垂下頭：“恭喜大人得償所願。”
這次親自來試探是對的。
那位大人他，真的返老還童了！
琴酒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跟平時殺人時沒什麽區別。
頭頂傳來一陣“嗬嗬嗬”地笑聲，被搔到癢處的烏丸蓮耶口吻都變得愉悅：“這多虧了教主。琴酒，你之前怎麽沒說過，你還跟教主認識？”
琴酒心臟停跳半拍。
沒等他張口解釋，神上星流便接過了這個致命話題：“我也是看到我們這位top killer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我見過。大概這就是緣分吧。命運之線早就牽引著我們，向彼此不斷靠近。”
琴酒繼續保持著沈默，並努力按下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麽肉麻的話，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吐出口的。
更叫琴酒費解的是，面對這麽肉麻的話，向來英明神武的那位大人，居然再次大笑出聲。
——顯然是對這番話，非常滿意。
看來大人在變年輕的同時，連性格和腦子都一並被扭曲了。
琴酒垂著頭，面無表情地想。
既然如此，關於朗姆私下裏的謀劃，他還要告訴他嗎？
沒等琴酒下定決心，烏丸蓮耶已經停下笑，再次開口：“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不要打攪我和教主。”
琴酒：“……”
神上星流：“等等，我倒是想和琴酒敘敘舊呢。烏丸，你先避一避吧。”
烏丸蓮耶：“……”
一時間，琴酒將呼吸放得更輕。他註意到，一旁的貝爾摩德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烏丸蓮耶在沈默數秒後，居然沒有大發脾氣。
甚至，在神上星流的再次催促下，居然真的站起了身！
雖然他狠狠瞪了眼琴酒，並在路過琴酒身邊時，故意用肩膀撞了後者一下……
但這一切的一切，還是讓琴酒決定將朗姆的密謀吞回肚中。
那位大人，真的失去了一貫的老謀深算了。
這次朗姆會不會成功，還猶未可知。
前一秒，琴酒剛下定決心。
後一秒，在烏丸蓮耶的背影消失在這個庭院的瞬間，神上星流便開口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
琴酒只擡眼一瞬，又迅速垂下。
轉而即逝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看清金發青年臉上的笑。
“窸窣。”
衣料摩擦的聲響。
“哢噠。”
木屐敲擊的動靜。
一道陰影覆蓋住琴酒，後者眼前一暗。
旋即，一道地獄靡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你的死線真有趣。既然，你現在也是家人了，那就讓我來實現你的心願吧。”
什麽？
沒等琴酒反應過來，一只冰涼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的寒意是如此深重，甚至透過衣物紋理，直直沁入皮膚肌理。
寒毛從頸後豎了起來。
琴酒聽到那個聲音說：“你很想念吧。那就再聽一次，已經遠逝的聲音好了……”
不。
拒絕尚未吐出口，記憶閘門轟然大開。
數不清的人聲從腦海深處翻飛，蝴蝶一樣散布周圍。漫天虛影中，琴酒似乎聽見無數人聲。
男女老少，長句短句，低吟高喊，無數人的聲線交疊在一起，重重疊疊，每個人都在說不一樣的內容，每個人都在用同樣的語言。
東斯拉夫語。
一時之間，琴酒真的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整個人包括靈魂，都重新回到了那個赤色的年代。
直到過去許久，又仿佛只過去一瞬，琴酒猛地回神，渾身如洗，大汗淋漓。
他猛地擡起頭，直勾勾瞪向始作俑者。
在這如餓狼捕食般的註視下，金發青年無動於衷，甚至反過來沖琴酒笑了一下：“如何？很好聽吧。”
當然好聽。
是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重溫的母語。
在黑暗世界裏待得太久，就連他自己都快要遺忘掉那抹褪色的紅。
可是，神上星流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秘密，就連那位大人都……
琴酒眼也不眨盯著神上星流，耳邊母語依然縈繞不休。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在神上星流饒有興致的笑容中，慢吞吞開口：“烏丸大人決定入教的消息很突然，就算是組織裏，也有很多人沒預料到。”
“嗯嗯。”
“大人入教的消息，震動整個組織。自然也有一些蟑螂鼠輩不死心。”
“蟑螂？”
“沒錯。”話一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琴酒的語氣恢覆了平日的冷淡，身體也在神上星流叫起之前，自行站了起來。
兩人身高差不多，在一片燦爛秋光中，琴酒凝視那雙深沈又明亮的紫瞳，說得意味深長：“總有些人覺得，大人是被蠱惑了。他們有義務鏟除奸佞，將組織拉回正道。”
“奸佞”眨眨眼，面露沈思，又眨了眨，燦金色的細密睫毛像金蝶翅膀一樣上下躚動。
最後，神上星流目露恍然，以拳擊掌：“我們盤星教決不能再出現第二只蟑螂了！”
“什……”
琴酒猝不及防。
神上星流卻已然嚴肅道：“明天就開始滅蟑大行動好了！”
【琴酒：新boss是個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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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神上星流沒再就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反而問他：“你今天在這裏幫了一天忙，有什麽感悟嗎？”
夏油傑一楞，無語從臉上褪去，一股不符合年齡的深沈潮水般漲了上來。
“今後，我能繼續來這邊幫忙嗎？”
過了一會兒，他這麽問神上星流。後者似乎早猜到了，笑瞇瞇秒答：“可以。這裏隨時歡迎你。”
夏油傑松了口氣，原本有些激烈的心跳，重新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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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嫉妒，饑渴，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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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硝子時不時跟他吐槽，說是今天醫務室又來了哪哪過來求救的咒術師。
想到五條悟言語中流露出的，對咒術師、對普通人的不在乎……
夏油傑忍不住嘆了口氣，擡起眼後，又在神上星流平靜深邃的註視中，平和了下來。
他沖金發青年笑了笑：“謝謝您。以後我有空，就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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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擡手回應高空上揮手的夏油傑，直到少年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雲端，他依然註視那個方向，滿臉深沈。
一旁同樣出來相送的菅田真奈美看不懂他的表情，忍不住問：“有什麽問題嗎，教主？”
“唔……”
“教主？”
神上星流緩緩回頭，看向真奈美：“我討厭蟑螂。”
剛才夏油傑召喚的咒靈確實有點像蟑螂，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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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讓信徒們留意一下，趕緊給夏油少年找個新的代步工具吧。”神上星流摸著下巴，通過一番深沈思考後，下了如此結論，“這樣的話，他能夠繼續飛，我也不用擔心傷眼睛了，我們都有光明未來。”
真奈美：“……”
所以受傷的只有要去找咒靈的廣大善信。
“可以嗎，奈美醬？”
“當然沒問題！大家一定都很樂意！”
能為教主出一份力，一直以來就是他們廣大信徒的共同心願和目的！
就在真奈美發動盤星教信徒，滿世界尋找會飛咒靈的時候，一名銀發青年遠赴重洋，終於來到星子之家門前。
那裏，他的同伴正抱臂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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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青年冷著臉，沒說話，大半張臉都隱藏在帽檐的陰影下，剩下小部分則被黑色風衣的立領遮住。
這般神神秘秘的扮相，著實跟星子之家的風格不搭，因此貝爾摩德笑完以後，立刻示意青年跟自己走。
琴酒沈默跟上，一路上帽檐下逡巡的視線並未斷過。
他看到幾個孩子從左邊庭院跑過，其中一個鈷藍色的眼睛像是最純正的藍寶石。
他看到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中年男子，雙手交叉，站在一處渡橋上，跟身邊一個眼鏡仔說些什麽。
還有一個懶洋洋打著呵欠路過的黑發男人，身形健碩得像是一頭黑豹，嘴角一道豎疤更添鋒利。
這些人形形色色，有老有少，年齡不一，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皆敏銳得驚人——
在琴酒視線掃過時，每個人都瞬間看過來。
少年，青年，中年男子……
甚至包括年紀最小的那個黑白發小鬼！
盤星教。
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地盤。
跟那個男人一樣，怪異鬼魅，捉摸不透。
很快，在貝爾摩德的帶領下，琴酒看到盤星教的主人。
金發青年正盤腿坐在檐廊下下棋，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黑發青年，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當那名黑發青年擡起頭，用陰郁冰冷的視線掃過來時，琴酒才驚覺，猛地朝貝爾摩德望去。
狡猾的同僚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沖他笑笑，笑容中滿是不言而喻。
正在這時，那名黑發青年也出聲了：“琴酒，你來了。你是第一個來的。真令老夫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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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他，真的返老還童了！
琴酒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波瀾不驚，跟平時殺人時沒什麽區別。
頭頂傳來一陣“嗬嗬嗬”地笑聲，被搔到癢處的烏丸蓮耶口吻都變得愉悅：“這多虧了教主。琴酒，你之前怎麽沒說過，你還跟教主認識？”
琴酒心臟停跳半拍。
沒等他張口解釋，神上星流便接過了這個致命話題：“我也是看到我們這位top killer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我見過。大概這就是緣分吧。命運之線早就牽引著我們，向彼此不斷靠近。”
琴酒繼續保持著沈默，並努力按下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麽肉麻的話，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吐出口的。
更叫琴酒費解的是，面對這麽肉麻的話，向來英明神武的那位大人，居然再次大笑出聲。
——顯然是對這番話，非常滿意。
看來大人在變年輕的同時，連性格和腦子都一並被扭曲了。
琴酒垂著頭，面無表情地想。
既然如此，關於朗姆私下裏的謀劃，他還要告訴他嗎？
沒等琴酒下定決心，烏丸蓮耶已經停下笑，再次開口：“好了，你可以退下了。不要打攪我和教主。”
琴酒：“……”
神上星流：“等等，我倒是想和琴酒敘敘舊呢。烏丸，你先避一避吧。”
烏丸蓮耶：“……”
一時間，琴酒將呼吸放得更輕。他註意到，一旁的貝爾摩德也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烏丸蓮耶在沈默數秒後，居然沒有大發脾氣。
甚至，在神上星流的再次催促下，居然真的站起了身！
雖然他狠狠瞪了眼琴酒，並在路過琴酒身邊時，故意用肩膀撞了後者一下……
但這一切的一切，還是讓琴酒決定將朗姆的密謀吞回肚中。
那位大人，真的失去了一貫的老謀深算了。
這次朗姆會不會成功，還猶未可知。
前一秒，琴酒剛下定決心。
後一秒，在烏丸蓮耶的背影消失在這個庭院的瞬間，神上星流便開口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
琴酒只擡眼一瞬，又迅速垂下。
轉而即逝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看清金發青年臉上的笑。
“窸窣。”
衣料摩擦的聲響。
“哢噠。”
木屐敲擊的動靜。
一道陰影覆蓋住琴酒，後者眼前一暗。
旋即，一道地獄靡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你的死線真有趣。既然，你現在也是家人了，那就讓我來實現你的心願吧。”
什麽？
沒等琴酒反應過來，一只冰涼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的寒意是如此深重，甚至透過衣物紋理，直直沁入皮膚肌理。
寒毛從頸後豎了起來。
琴酒聽到那個聲音說：“你很想念吧。那就再聽一次，已經遠逝的聲音好了……”
不。
拒絕尚未吐出口，記憶閘門轟然大開。
數不清的人聲從腦海深處翻飛，蝴蝶一樣散布周圍。漫天虛影中，琴酒似乎聽見無數人聲。
男女老少，長句短句，低吟高喊，無數人的聲線交疊在一起，重重疊疊，每個人都在說不一樣的內容，每個人都在用同樣的語言。
東斯拉夫語。
一時之間，琴酒真的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整個人包括靈魂，都重新回到了那個赤色的年代。
直到過去許久，又仿佛只過去一瞬，琴酒猛地回神，渾身如洗，大汗淋漓。
他猛地擡起頭，直勾勾瞪向始作俑者。
在這如餓狼捕食般的註視下，金發青年無動於衷，甚至反過來沖琴酒笑了一下：“如何？很好聽吧。”
當然好聽。
是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重溫的母語。
在黑暗世界裏待得太久，就連他自己都快要遺忘掉那抹褪色的紅。
可是，神上星流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秘密，就連那位大人都……
琴酒眼也不眨盯著神上星流，耳邊母語依然縈繞不休。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在神上星流饒有興致的笑容中，慢吞吞開口：“烏丸大人決定入教的消息很突然，就算是組織裏，也有很多人沒預料到。”
“嗯嗯。”
“大人入教的消息，震動整個組織。自然也有一些蟑螂鼠輩不死心。”
“蟑螂？”
“沒錯。”話一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琴酒的語氣恢覆了平日的冷淡，身體也在神上星流叫起之前，自行站了起來。
兩人身高差不多，在一片燦爛秋光中，琴酒凝視那雙深沈又明亮的紫瞳，說得意味深長：“總有些人覺得，大人是被蠱惑了。他們有義務鏟除奸佞，將組織拉回正道。”
“奸佞”眨眨眼，面露沈思，又眨了眨，燦金色的細密睫毛像金蝶翅膀一樣上下躚動。
最後，神上星流目露恍然，以拳擊掌：“我們盤星教決不能再出現第二只蟑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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